“没什么。”江羡稍显疲惫的轻声道。
绑过来威胁了一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毁她清白,好在霍三出现得及时,否则后果会怎样江羡都不敢深想。
虽然被带了出来,但她现在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在她看来事情已经得到解决,婚礼发生的意外也跟她无关,她以后都不想跟林家的任何人有任何的交集。
许清昼撩起她的衣袖捏着她的手腕看了看,被粗绳绑了几圈,红是红了,好在没破皮,他指腹摩挲了两下,“脚伤了吗?”
江羡摇了摇头。
许清昼又伸手去碰她的眼尾,可能是没怎么缓过劲儿来,她没躲。
“哭过了?”
明显能看得出来,但还是明知故问的问了出来。
不等她回答,他又笃定承诺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这种事情江羡也不想再经历,许清昼这人从前有些不着调,有些话不能信,但有些,江羡是信的。
她身心俱疲,只想休息。
许清昼也没打扰她,江羡开始闭眼假寐,后渐渐睡过去,却不安宁,没睡多久就醒了。
睁开眼时却看见许清昼拿着她的手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看起来很认真。
她动了下僵硬的肩,清了下嗓子,“你拿我手机做什么?”
许清昼被当场抓包也没有任何心虚,更没瞒着她:“搞个定位。”
江羡皱眉。
“你怎么解锁的?”
“密码。”
江羡深呼吸了下,“你知道?”
许清昼:“我不知道。”
“……”
他抽空看了她一眼:“我乱猜的。”
江羡:“……”
许清昼:“,也就只有你才会这么没有防备设这么简单的密码。”
感觉在间接性说她单蠢,江羡有点不快,对于他这种随随便便碰自己手机的行为也很不高兴。
朝他伸出手:“还给我。”
许清昼没动:“马上就好了。”
江羡直截了当:“我不想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把手机还来。”
见他无动于衷,江羡直接就去抢。
许清昼动作比她更快,“有个定位有什么不好,你去哪里我都知道,也不用下次打了电话发消息你不接不回,我还找不到你人,让我担心。”
江羡一顿,心里微动,差点就被他这话忽悠过去,随后清醒:“那你这跟监视有什么区别?”
许清昼:“当然有区别了。”
他终于把手机还给她,手机的页面还亮着,“监视是单方面的,而我跟你是相互的。”
江羡低头就看见地图上面,两个重合一起的头像,两个定位设备,紧紧的贴着。
“你也可以随时看见我在哪里,想找我也很方便。”
江羡微微怔住,然后听见许清昼轻飘飘的说:“有人给你发了消息。”
她抬眼。
对上他坦荡又飘忽的视线,“那个叫颜修的。”
若是以往许清昼真的擅自查看她的隐私,估计她得来火,但这次她神色难得的很平静。
倒是让许清昼觉得有些不对劲,见她把手机收了起来,按耐住好奇又不经意一问:“不看看吗?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找你。”
江羡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回应。
许清昼自讨了个没趣,也不继续追问,反而说起今天的事情来,“你在公司好端端的跑出去做什么。”
江羡实话实说:“楼下有人找。”
许清昼有点气她真的没什么忧患意识,平时对着他倒是牙尖嘴利,处处防备得很,换了旁人说什么就信了。
“有人找你就去,知道是谁吗就上赶着。”
这事江羡理亏,但许清昼真的说她她就有些不服气,骨子里的反骨被激了出来,“我以为是谭音。”
不想许清昼皱了下眉,“你们认识?”
江羡:“之前不是见过么…婚礼时她就坐我旁边。”
她们聊了天,互相简单的了解了下对方。
婚礼这事许清昼根本就不上心,有哪些人来还是没来,他都不清楚,只是听着她的话,大致猜到了一点。
“你别跟她走太近。”
江羡有些诧异他会说这样的话,而且谭音还是个女人。
许清昼还挺正经的模样:“她心术不正。”
“……”
江羡盯了他几秒,然后没忍住蓦然噗嗤笑出了声。
她这时眉眼弯弯,笑意恬美,微霞的脸颊看着就很秀色可餐,许清昼难免意动,滚了滚喉结,“你笑什么?”
话是这么问着,自己也不由得往上牵了下唇角。
只是还受着伤,弧度不敢过大。
江羡:“你要是觉得她漂亮就直说,说她心术不正干什么?”
听着就有点狐媚的姿态。
许清昼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抬了抬眼皮,见她笑得愈发乐不可支,到底没跟她计较,只口吻略有些严厉道:“她每天忙着拍戏,哪儿来的时间找你,自己没心眼别什么都你以为。”
“……”
不是,江羡这回是气笑。
她没记错的话,这人不久前才跟她表过白吧,怎么还没多久就开始凶她。
实际许清昼的语气的确是有点冷肃,却是半分没有训斥她的意思。
不过有时候女人比较敏感。
更何况是江羡这种打小寄人篱下的生活过来的,时常观察人的情绪,各种猜测,有好有坏,而许清昼对于她而言,虽然在她看来排不上她心里前几位,但确实也是一个特殊的位置。
不少人对自己的初恋都耿耿于怀,更何况许清昼还是江羡的第一个男人。
他的很多行为和话语的份量在她这里比起旁人都是被放大了许多倍的。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也不否认。
说不过他,江羡干脆闭嘴。
想了想还是不服气,又绷着脸开口:“我也只是出于礼貌赴约而已,前台跟我说是个女人还戴着墨镜,在我的印象中符合这种形象的就只有谭音,所以我就没有多想。”
但她没想到的是那人不是谭音,偏偏还被林长关那个疯子抓过来一阵折腾连带恐吓,差点都清白不保。
而他。
身为一个刚表白过不久的追求者,没点自觉在这种情况下安慰安抚也就罢了,反而开口就是教训人。
前一晚江羡还追着被他说了好几遍什么我喜欢你这种话,现在态度就变了,虽然她不太想去在意,但不得不承认,这种落差让她很不爽。
不过——想到这里江羡忽然一顿。
许清昼的确是跟她表白了,但也没说要追她,不过把戒指给她了……
“你手上的戒指呢?”
正寻思着,许清昼也发现了她手上的空空如也。
江羡瞥了一眼,不冷不热的:“家里。”
“为什么没戴?”
她面无表情反问:“我为什么要戴?”
许清昼看着她:“那是属于你的东西。”
江羡表现得理所当然:“没错啊,是我的,我想不戴就不戴有问题吗?不喜欢想扔就扔你管的着吗?”
许清昼抓到后面那句话:“你不喜欢那样的?”
江羡闭了嘴:“……”
他追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江羡不吭声,唇抿得像蚌壳。
许清昼还看着她,像是非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目光太灼热,江羡几乎招架不住,别过脸似嫌弃的咕哝:“你管我喜欢什么样的,跟你有关系吗。”
车厢内瞬间沉默了下来。
那不容忽视的视线似乎消散了下去,却又转变为冷沉沉的目光。
“好,行。”
许清昼连连点头:“是跟我没什么关系,我管不着,你很好。”
他边说人边往车窗靠,侧脸看过去的轮廓阴影很深,显然这人情绪不太好,棱眉都蹙起来的,胸口起伏的弧度有些大。
生气了,被伤自尊了。
“……”江羡抿了抿唇。
瞥了他气得不行的模样,本来就是不关他的事,指手画脚未免太多,还有那戒指早八百年不给她,现在她的婚约早都没了,亡羊补牢不懂吗。
正当她自顾自放空思绪游走时,手腕突然被拽住,她整个人不设防猛地扑向许清昼,瞳孔都不禁缩了缩,“你干嘛。”
说完刚直起身要离开,不想男人出手按住她拱起来的腰,一压。
让她又伏下去,单腿屈膝跪在座椅上,江羡眼疾手快的用手抵着他的胸膛。
两人就这么僵着,她上他下,姿势暧昧又疏离。
江羡眼里还有惊慌,“你松开我……”
许清昼目光紧紧的攫住她,颇有点咬牙切齿的逼迫感:“我的话你回去好好想了没有?”
江羡张口就来:“什么话?”
许清昼冷哼声,脸色沉得仿佛能滴出水:“别给我装傻。”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男人另只手握着她的后脑往下按,低沉的嗓音从他的喉咙里滚出来:“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隐隐的威胁。
江羡宁死不屈的姿态,用自己的脖颈跟他的手掌较劲儿,就是不顺着他的力度低头。
但哪里又比得过成熟男人的气力,眼见着两人的脸离得越来越近。
江羡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不由得脱口而出:“你又要不顾我意愿动手动脚,这叫非礼你知不知——”
不想下一秒,车猛地震抖了一下,经过减震带,她猝不及防朝前撞去。
而后,男人清晰的闷哼声传进她耳朵。
江羡感觉到自己的唇碰到柔软的一处,温温热热的,她下意识的闭眼,然后抵着他胸膛的手一滑,头扑在了许清昼的胸膛。
许清昼只感觉唇瓣火辣辣一疼,熟悉的血腥味又来了,他顺势搂住江羡,把人拢在自己怀里,好气又好笑,不忘戏谑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到底是谁非礼,亲不够还要用牙咬是吧。”
江羡:“……”她瞬间面红耳赤。
试着撑着起来,许清昼好不容易有跟她亲近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放手。
江羡试了没成功,闭了闭眼不情不愿:“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司机开车技术不行。”
“你行。”许清昼说,话语从她头顶撩过:“你也不看看自己把手往哪儿搁。”
江羡愣住了,然后挣扎了下,低头去看,然后——仿佛碰到火星子似的,倏地飞快甩开手。
这次许清昼没按住她。
他不太好受,动了动自己的腿,动手扯了扯自己绷得有些紧的裤子。
江羡感觉自己的手滚烫,不禁藏在身后甩了甩,又不自觉的朝他瞟了一眼。
被许清昼当场捉了个正着:“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的生理反应?”
江羡立马又撇开头,脸颊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是没见过…哪有他这样的,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下,就起立了……
像是看出她所想,许清昼在旁边漫不经心的说着风凉话:“只知道点火不负责灭的,还非要说别人非礼你。”
说着许清昼就嘶了声。
江羡重新回头看,本来有点羞赧的,见了他抽着脸拧眉痛苦的模样,没忍住弯眸笑。
“叫你话多,伤口又裂开了吧,自作自受。”
活该。
许清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江羡渐渐的也就笑不出来了,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车是往江羡租住的公寓开的,没过多久就到了。
下车之前她又把霍三的外套裹在了自己身上,许清昼跟她一起下去。
她视线看过来。
许清昼说:“已经冷静下来了。”
江羡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就像是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谁要关心这个,她就是想问他跟过来干嘛,结果他一开口,瞬间又不想问了。
没在公寓多耽搁,江羡换了身衣服就走,一并的还有霍三的西装外套。
许清昼在她这里顺走了两块小饼干离开。
江羡抱着外套,许清昼接连瞥了好几下,越看越不顺眼。
小饼干吃得都不怎么香。
她觉察到他的视线,于是询问:“你朋友他还要吗?我打算拿去干洗店洗干净了再还给他,顺便说声谢谢。”
许清昼言简意赅:“他不要。”
说着,直接就从她手里抢走了外套,路过垃圾箱的时候就扔了进去。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江羡:“……”
她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行吧那就,反正是他扔的。
要赔也不是她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