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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往事

    小静带走了紫苏,白狼和瘦猴也知趣地先回去了,好汉庄只剩下了飞鱼和李丹两人。李丹问:“你怎么不和他们一道回去?”


    “我送你回去啊。”飞鱼说,“平时我不在这里,今天正好在,能不送你吗?”


    “你喝酒了,能开车吗?”李丹说。


    “不开了,打车送你。”


    两人锁好店门,走到路口招了一辆出租车。开车的是一位大约五十出头的大叔,看来是个很健谈的人,一见两人上了车就笑着说道:“两口子玩到现在,家里小孩不管了?”


    “没事,小孩在奶奶家里呢。”飞鱼没有解释,顺口答道。


    “师傅,你别瞎说,我们不是两口子。”李丹急了,忙解释道。


    大叔疑惑地看了看坐在副驾上的飞鱼,抱歉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眼拙,嘴又快,得罪了。不过,我再多一句嘴,两位有夫妻相,很般配,不能完全怪我多嘴啊。”


    飞鱼笑着说:“开你的车吧,再多嘴,后面的那位可要发飙了。”


    “好好,不说了,明白,明白。”大叔嘻嘻地笑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飞鱼一眼。


    “你明白什么呀?”李丹有点恼了,红着脸说。


    李丹现在已经搬到新家,也就是去年在昌满那里购买的新房。车子大概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李丹先下了车,飞鱼付钱后也跟着下了车,李丹没来得及阻止,出租车已经开走了。李丹说:“我都到家了,你怎么不跟这车回去呢?这里是新小区,有点偏,入住的人还不多,等会儿不好打车,看你怎么走?”


    “没事儿,大不了再来个十公里拉练,走回去也没问题,小意思。”飞鱼说,“送你到楼道,看着你回到家里我才放心。”


    李丹不说话了,两人默默地走进小区里,经过一片草坪边的一条长椅,两人不约而同地坐了下来。依然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半晌,李丹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道:“紫苏这孩子不错,她挺喜欢你的,你没看出来吗?”


    “你胡说什么呢?”飞鱼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有点慌乱地回答道,“还是个孩子,她懂什么?别瞎想啊。”


    “你紧张什么呀?我说的是真的,白狼和猴子也都看出来了。”李丹捂着嘴笑道,“就你自己不知道?是装的吧?”


    飞鱼的脸涨得通红,语无伦次地辩解道:“你们都是瞎说,我、我、我,根本就没想过。她就是一个捡来的丫头,我看她可怜,才收留的。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吧。”


    “哟,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怎么一说到女人就脸红啊?”李丹调皮地眨眨眼,取笑道,“哎,三子,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还没谈过恋爱呢?”


    飞鱼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真没有呢。”


    “真没有?才不信呢”李丹歪着头盯着他看,“你条件这么好,会没有姑娘追你吗?”


    “确实没有,也许我平时脸有点冷,把她们吓着了吧。”飞鱼渐渐地恢复了常态。


    “你也有二十七岁了吧?就没有看上的姑娘?”李丹继续追问道,“妈都跟我说了好几次了,她老人家着急呀。”


    “二哥也这么说,都说是妈在他面前老提,可她老人家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呀?”


    “不是怕你烦嘛,不敢说。”李丹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你脾气大呀。”


    “我脾气大,可我也不敢在妈面前发火呀。”


    “你是不发火,但是你甩脸子呀。再说了,她现在一个月才能见到你几回呀?”


    李丹这一说,飞鱼突然想起来今晚本来准备回家看老娘的,可出了南湖宾馆的大门就忘了,只想着奔好汉庄来,不由心里顿生一堆愧疚。


    “现在太晚了,我明天一定要回去看看妈。”他轻声地说道。


    “是该回去看看,同在一座城,一个月也不知道能回去几趟。”李丹说。


    “现在凡凡在妈那里,你还能适应吗?”飞鱼又问道。


    “刚开始那几天,每天晚上回到家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后来就习惯了。”李丹说,自从有了好汉庄,我的工作忙了,也实在照顾不了他。幸亏有奶奶,还有二叔一起照顾着。“


    “丹姐,你就没考虑过再找一个?你还这么年轻,总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吧?”飞鱼问。


    “不找了,有一个凡凡就足够了,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挺好的。”李丹说,“再说了,我已经人老珠黄,还带一个拖油瓶,谁要啊?”


    “你老什么呀?才三十岁,正是大好年华。”


    “主要是怕凡凡受委屈,也怕对不起你大哥。”李丹说着,抬头望着天,“今晚天气真好,月亮好圆好亮啊。”


    “姐,你要是不嫌弃,我们俩一起照顾凡凡,好不好?”飞鱼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突然说。


    李丹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震惊了,半天没答上话来。怔了半晌才说:“不是我们俩,现在不是有我们一大家子一起照顾他吗?”


    “你知道我说的意思。”飞鱼一鼓作气地说。


    李丹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自从飞鱼第一次找上门来,他就走进了她的生活。那时候,她只是像一只走失了的羔羊,突然回到羊群中来,油然而生的是一种温暖和安全的感觉。在不断的交往中,她在飞鱼的身上找到飞龙的影子,无数次,她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时空错觉。虽然理性无数次把她拉回了现实中, 但她对他的思念、关心却在时间的流逝中变愈发炽烈起来。她不知道是否是把飞鱼当成了飞龙的替身而心生爱意,还是在她沉寂多年的心灵中又重新焕发了新的生机。她感到恐慌,感到罪恶,感到羞愧,但又无法抑制。她只想永远保持这种朦胧的感觉,根本没有勇气这一层窗户纸。而现在,飞鱼竟然勇敢地揭开了这个潘多拉盒子,这让她一时感到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做不到。”半晌,她幽幽地吐出几个字。


    “为什么?是因为大哥吗?他已经走了十年了,你的生活还要继续呀!”


    “是,也不是。”李丹说着,又补了一句,“应该说不完全是因为东哥。”


    “那还有什么?”


    “人言可畏!”李丹头转了过去,看向另一边,“三子,你一个红花男,该找一个黄花闺女才好。况且,我是你大嫂,又比你大好几岁,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反正我怕。”


    “我不在乎,嘴长在人家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飞鱼嘴上虽然还挺硬,但心里并没有与之匹配的底气。这世上,只用两种人才能做到完全不在乎周围人对自己的看法,一是大彻大悟超然于世的圣人,一是没羞没皮的无赖。飞鱼是个普通的凡人,自然做不到其中的任何一种人。


    “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了解我吗?”李丹突然问道,“当然,你一定会说了解我的人,但你了解我的家庭和过去吗?你不了解。”


    “我只认你这个人,与家庭无关;我只认你的现在,与过去无关。”飞鱼说。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听了以后,也许你会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李丹说着,低下头,双手捂着脸,把脑袋埋在两膝之间,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发稍轻抚着脚面。


    许久,她似乎平复好了情绪,抬起头来开始叙述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回老家吗?”她先是用一句问话来作为开场白,也没等飞鱼回答,便继续说道,“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了。也许你听说过,我有一个哥曾经来找过我。那不是我亲哥,是我继父的儿子。


    “我出生在江北的农村,在我六岁那年,我父亲就生病去世了。一年后,我妈带着改嫁到三十里外的一个村子里。那个男人前面的老婆掉河里淹死了,有一个儿子,比我大五岁,就是后来我叫哥的那位。


    “刚开始两年,继父对我妈和我都还挺好的,后来就突然变了,动不动就打骂我妈,对我也没有好脸色。 我那时并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想让我长大以后嫁给他儿子,我妈死活不同意。


    “本来吧,那时我还小,刚十岁,这还是山高水长的事儿,这又不是旧社会,儿女的婚姻哪能由父母一句话就能定的,就算定了,那娃娃亲到时候能作数吗?可我妈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易承诺,承诺了就得遵守,所以她一点儿都不含糊,一口回绝。偏偏我那继父老子又是个小心眼的人,就觉得我妈瞧不上他儿子,心理就起了变化。


    “再说我那个哥哥,就是继父的儿子。他看起来木讷老实,不爱说话,拿我们一句土话说,就是一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但从我们进他家门后,他就对我很好,上学的时候护着我,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先让着我。你知道吗?他比大五岁,上学居然就比我高一个年级。”


    李丹说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飞鱼说:“看他够笨的,一定是老留级吧?”


    “嗯。”李丹应了一声,又接着说,“但他总是对我妈怀有敌意,任我妈怎么对他好都不行。都说后妈难当,在我妈这里我是切身体会了。我妈生怕落个恶后妈的骂名,千方百计地讨好他,更别说打骂了,但终于还是换不来他的心。就连我那继父也是成天疑神疑鬼的,看儿子稍有不高兴,就笃定地认为是我妈欺负了他,然后就是对我妈一顿打骂。


    “我看过妈妈好几次背着我躲在某个角落哭,心里也在不断增添对继父的仇恨,同时也把这恨意转嫁到他的儿子身上,开始疏远他,讨厌他,不再叫他哥哥。说来好笑,在外人看来,这个重组的家庭,有爹有娘,有儿有女,也算得上圆满,但殊不知,在这个家庭里其实是分裂的两个小家。这两个在一个屋檐下的小家庭在我十六岁那年终于彻底决裂了。那年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实在难以启齿,……”


    李丹停顿了一会儿,犹豫着又继续说道:“他偷看我洗澡……”


    “谁?”飞鱼心一紧,追问道。


    “还能有谁?我继父的儿子。我断定决不是第一次。我又惊又怒,把这事告诉了我妈,我妈再也忍受不了,就把他一顿臭骂。他也吓坏了,好几天都没敢回家。我继父护着儿子,竟然说反正以后我要嫁给他儿子的,看一下又怎么了?把我妈气得说出了多年来压在心里的真心话,坚决要和他离婚。


    “可是他又耍起了无赖,死活不愿意离婚。我妈就带着我离家出走,到县城里租了一间小房子,在菜市场贩菜谋生,我也在县城里读完了初中。我们娘俩过了不到一年的平静日子,我继父就找上门来了,他百般纠缠,说了许多好听的话,还把他儿子带来给我道歉。但我妈丝毫不为所动,她是铁了心了。


    “说句凭良心话,我继父算不得一个真正的坏人,就是心眼小,脾气暴。后来我妈生病了,他几次三番地要接我妈回去。但我妈是个要强的人,她说既然已经出来了,在这个时候回去拖累他,就太没脸了,所以坚决不愿意回去。


    “我妈得的是慢性病,尿毒症,要透析,很快就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她又不愿意接受继父的钱,后来她怕拖累我,就偷偷地,偷偷地……“


    李丹说不下去了,突然掩面抽泣起来。飞鱼抓住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过了一会儿,她擦了擦眼泪,咬着不断打颤的牙,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她偷偷地喝了农药……“


    说完,她不觉又失声痛哭起来。飞鱼看着她哭,心里也是非常难受,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她的肩膀。李丹没有拒绝,而是弯下腰,伏在他的大腿上继续哭。


    过了好长时间,李丹平静下来,她直起了腰,理了理头发,不好意思地拍拍飞鱼的大腿说:“看我一时没忍住,把你的裤子都哭湿了。“


    “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去想了。后来你又是怎么来安陵的呢?”飞鱼问道,“还有,你的爷爷奶奶呢?你爸那边还有人吗?”


    一句话又勾得李丹伤心起来,飞鱼不知道情况,连忙好言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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