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冯渊之死
“今年的账本全要折成银元算,不算银两。”
“这里的数目不对,该是一千伍佰零三元,你怎么多算了那么多。”
薛姨妈指挥着,账房也奇怪,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后来才知道多是那个秀外慧中的薛宝钗筹划的。
今年的账单先交给江南盐政李守中审查,准了,再报到宫里。
今年是过了,接着四年是一年的账本比一年难看的,宫里已经给了要撤销皇商的意思。
俗话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原本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薛姨妈哪儿肯呢,恰是夏日,当今皇后诞子,被立为太子,大赦天下,薛姨妈打听到皇上要给林皇贵妃之女,康安公主选伴读宫女,薛姨妈觉得薛宝钗有这个才干,为此筹划,不知给王子腾去了几分书信。
得了信,欣喜万分,约定一个时日去京城。
不聊就在此时生了波折,薛蟠打算买两个丫鬟,以免路上没人消遣的,当今这位贾府尹有手段,但也禁不住这民间的私卖之风,因此也有几个拐子,做入口买卖,薛蟠便找到一个姓马的拐子。
这马拐子却使了坏,他手底下有个叫做香菱的姑娘,十分的漂亮,前些日子卖给了本地的一位小乡绅,名叫冯渊的,可是如今见薛蟠给的钱多,就起了贪念,反正一家钱也是赚,两家钱也是赚,索性这次把棺材本都赚了。
“哎呀,我这姑娘,那可真是嫩豆腐给她比,变老了,雪花跟她一比变黑了,美玉跟她一比,变粗了,凤凰跟她一比,变成野鸡了...”
薛蟠见他说的邪乎,定要相见,马拐子便带着他去了一处屋子,他隔着窗户一看,眼睛直了。
“这个好!这个好!”
“一千银元。”
薛蟠拿出一张十张银元劵,马拐子数准了,却道:“现在倒是不行...”
“你他妈什么意思?”薛蟠拿起拳头就要打。
“总得打扮一番吧。”马拐子说着把一张卖身契递给了薛蟠,薛蟠递给了随从看了一眼,随即用手指按了印泥,压了上去。
“你说的倒是,薛蟠在屋外坐着。”
香菱为着冯渊赎她的事情且高兴呢,谁知这冯公子老奸巨猾,若说当妾,弄回家也能办,非得在此等个三日,把卖变成娶。
要知道大周朝这有关拐卖,买卖同罪,要是被人捅出来,是要判死的,想来倒是这冯公子从前沉迷男色的时候,吃了一些亏,如今长了记性,可知这等待的三天里就迎来了这一个霸王。
马拐子对香菱说了些话,香菱虽是把他喊做爹,可他不过是把她当个赚钱的工具而已,若不是处女的价格高,他有几次,都想把她办了,可是,色欲到底比不过金钱不是,他既有办法弄来这样姿色的,以后不过再弄就是了。
只是他也不确定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姿色的了。
说了一番废话,让香菱什么以后嫁了好人家也别忘了他之类的废话之后,马拐子就走了,回屋打一个包袱,珠宝,银元劵装了满满一个包袱,把这么多年赚来的钱把在右肩上,悄悄往后门去,开了门栓,蹑手的出去看。
前面是一条小巷,旁边还睡着一个乞丐,马拐子也不打扰他。
“嘿,哪里跑!”
马拐子听到身后有人的声音,忙道:“薛爷,薛爷,那香菱就在屋里呢,我出去走走。”
“呸!哪里有冒出一个薛爷来,我们是冯家的人!”
说着,身后的人一拥而上,一面把马拐子拿住,一面把冯渊叫来,冯渊知道了,气不打一出来,忙点了家丁,上门拿人。
薛蟠拿到手里,怎么可能罢休,“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薛家的仆人听了命,拿着棍子不由分说就打,两棍子打下去,冯家已经有了脑袋见血了。
薛家的人常年经商,手里还是有真本事的,拿着棍子胡乱一打,几个手里没棍子的,拿起地上的石头,那么一扔,冯家的人就吃不住了。
“打!接着打!管够!”
见冯家有些人散了,薛蟠叉腰笑的厉害,薛家就有个仆人冲到了冯渊的面前。
这冯渊虽然长的白净,但身子骨还真是不行,手不拿缚鸡,肩不能扛米,叫人一棍子打在了脑袋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大爷,大爷!”几个人喊着,见打死了人,薛蟠也慌了,把香菱拿着,便上了船,要走。
冯渊被扶到了家里,请了郎中来,郎中开了药,谁知三日便死了。
冯家的人哪里肯做,人岂能白死?
虽说薛家是大户人家,但是他们站着礼呢,多少也得给点烧埋银子,一纸状书告了上去。
俗话说三年一升,可贾雨村在这金陵府当府尹可是第五年了,昨日得了消息,说陛下有升官的意思,心中激动。
可眼下这多了一桩事情,岂不是对他的升官有影响?
可是不管又不行,就不定拐子的罪,那是最好的,冯家不会认他们是从拐子这边买了人,薛家的人打了冯渊,三天而死,只要讼师稍微有些办法,到时候只求他们别使坏,坏了他的升迁。
先抓了人,暂且不提,只是五日之后,忽有王老爷来请,王老爷也不是一般人,他的胞弟就是王子腾,他的名字叫做王子胜。
王子胜随意讲了一些事情,贾雨村回来之后,便有门子来禀。
......
一些旧作
庾信者,何须人也?他是南北朝的最后一位杰出的大文学家,生于梁朝,活到了隋朝。庾信的赋一直被人推崇备至,唐人杜甫有言“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这里面的赋主要指他的《哀江南赋》。
据我所知,庾信应该是中国古代第一个悼念故国的文学家。在他之前,阮籍有几首咏怀诗,文学评论家或臆猜其中有怀念魏朝的内容,但终归没有定论。
《哀江南赋》的主旨是“念王室”“悲身世”。
从“悲身世”的角度看,此赋具有自传的性质,但从赋作的实际叙写看,无论是关于先祖的南迁、家族的兴旺、父亲的显赫,还是自己战乱前的宦途通达、战乱中的颠沛流离、战乱后的仕北不归,都与其所依托的江南政权紧密联系在一起。之所以讲这个,就是因为庾信的这个写法上继承屈原,下启发杜甫,并被红楼发扬光大。关于《红楼》的作者,历代说法不一,但目前比较主流的说法,这是曹雪芹悲伤自己身世所作。
那么问题来了,《红楼梦》中有没有“念王室”的说法呢?换句话来说,它是不是一本悼明之作呢?这就要来回答一下书中“金陵”一词了。大家知道金陵是南京的古称,是明朝的都城。就凭这两个字是否就能判断这本书悼念明朝呢?
不能。
因为金陵在历代上做过南朝的首都,所以唐以来就有大量的诗人以金陵为题,讨论盛衰兴旺的道理,其中以王安石的《桂枝香.金陵怀古》为翘楚:登临送目,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归帆去棹残阳里,背西风,酒旗斜矗。彩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谩嗟荣辱。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芳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庭遗曲。
《哀江南赋》中也有这样的内容“若江陵之中否,乃金陵之祸始。虽借人之外力,实萧墙之内起。”
而祸起萧墙是《红楼梦》中一个重要内容,探春在王夫人查抄大观园时说:“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但这不能说明作者是“悲身世”还是在“念王室”。
我们再来看一看书中的一句话“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很多人以为作者是批判这句话的,其实不对,作者是很赞同这句话的,从后面警幻仙子劝贾宝玉学经世之学就可以看出来。
这句话的反面就是贾宝玉,贾宝玉是明末那帮深受心学影响的群体的一个缩影,即思想很解放,却无心实事,最终于事无补。而批判心学是明亡之后,那帮遗民在思想届的一大主题。
红楼梦的主题之一就是悼明,或者说是乡愁。他们的乡愁是什么呢?他们的乡愁并非是那一家一姓的天下。
是扬州史公祠前的联:“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
是张岱诗文里“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是王夫之堂前的那幅对联:“清风有意难留我,明月无心自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