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骋也不算是结果导向的人,他是过程有利就好,90度直接除以10度,那可不就是9栋楼嘛,而且在取中轴加5度也好算,要是10栋楼,9度一栋,中轴4.5度,宋毅骋最怕这有零有整的了。
“对了,虎子,今天姨夫人们怎么没来裹乱?”
“哦,他们带了几个丫鬟去逛街了。”
“啥?”
“放心吧公子,就在前面,她们说是看看自家的店面,看看什么时候该收租子了,嘿嘿嘿…”
一帮大小妞子招摇过市,不带保镖,宋毅骋是有些担心的,不过想想应该也没什么大碍,自古只有恶霸欺负穷人的,要是对面从迈巴赫宾利上下来,你看他还敢不,恶霸他是恶,他不是傻,而且就在家门儿前,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儿,宋毅骋也就不在说什么,继续给虎子讲解。
修完这一排别墅后,半径还剩下60米,留出8米的空地,种树种花修小路,中间修一栋主楼,就跟俄罗斯套娃一样,是个缩小的扇形,半径长不到25米,面积大概也能有500来平,一楼搞个大厅进行社交活动,二楼直接修成大平层主人房。
这样基本上就剩下圆心这两个边的l区域了,西侧,从北到南依次是后宅院的库房,十四五米宽的大门和两百六七十平的前院,门房和门房东侧一百三四十平的一进院,车轿房,马棚,以及马棚对面的草料杂物房。
南侧从西往东依次是马棚草料房,坐西朝东和坐东朝西对着面的两座二层楼围起来的男仆院,再就是两栋楼围起来两百多平院子的工作院,这个院子朝南有小门,两侧有厨房,水房,柴房等,院中还有自己的水井。再往东一个院子是女仆院,也是两栋楼面对面围起来。
“基本布局就这样了,码头好好修修,方便别人的同时,咱们自家也能用。”
“公子我都记下了。”
“嗯,还有…”
宋毅骋主要是想把运渎水利用起来,修建水力装置,把水的力量通过空心传动轴传进来,驱动风扇,另外再配一套水力驱动的蜗轮水泵,从河水深处抽取低温水,通过铜管铜翅吸热,再加风扇吹,就是一套冷气机土空调,没有压缩机,不用氟利昂,节能环保还省电。
这一套也主要是夏天用用,就算是夏天,深层的河水基本上也不会高于二十五六度,还是很凉的,这套机构就是一套纯物理传动的机械,没什么难点,最大的难点可能就是轴承,不过,对于有床子的黑珍珠号来说,似乎没什么难点。
当然啦,等到了冬天的时候,散热器的水管出入口直接切换到热水,那吹出来就是热风了,至于有没有必要用,到时候自然知道。
本来想搞个地暖,想想还是算了,化学工业不行,没有合格的隔热材料,地暖管埋下去,热能的能量它能浪费掉九成,全向下烤土了,还是明管散热片好些,冬天洗个袜子衣服啥的,往上一挂,干的也快。
“对了虎子,室内的风格,你可以参考参考咱们台湾的洋鬼子的,颜色亮堂些,白色啊淡蓝色什么的,其它的你看着办吧。”
“公子,我...”
“相信自己!”宋毅骋拍着虎子的肩膀:“来,跟我念。”
“相信自己!”
“哦~哦~哦~”
“你将赢得胜利,创造奇迹,梦想在你手中,这是你的天地!”
“哦哦哦~”
……
虎子拿着宋毅骋的手令,会计王一萌还有出纳宋小睿签章的条子,一早就出发回了南汇,他需要先到台岛基地去,让沈宝调拨物资人员给他,然后他需要按照宋毅骋的意思成立项目部,组织施工。
“公子,我回来了。”
宋毅骋看着眼前的陆虎,差点没认出来,“这才几天,怎么搞成这样子?”
“无妨的,就是赶路急了些。”为了调查老周他们的底细,陆虎这些天一直在奔走,风餐露宿那都是好的。
“嗯,去让老周烧点水,好好洗洗,休息两天。”
陆虎这几日也是有效果的,这些人的底儿都很干净,买卖路径明确,家人也都对得上号,应该来说很正常,宋毅骋觉得没问题,他也才来几个月,还不至于会给他派高级卧底,所以啊要么是不派,要派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肯定会设计一种让你觉得是你自己招募的下人仆役。
既然没问题,那就好说,几个丫鬟他还不知道叫什么,就让八房姨夫人给分完了,还真是一人一个,不偏不向。
“老周,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老爷,唉,天意如此,我也是尽人力罢了。”
“我安排人送你夫人和一双儿女去南汇城安居,那里的条件好些,我会嘱咐人多加照应的。”
“谢过老爷。”老周心里明白,自己这双儿女怕是活不长的,倾家荡产也是最后的抗争,哪个父母会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夭折,但凡有一点希望,他们拼了命也要抓住。
宋毅骋看着眼圈红了的老周,思虑再三,觉得家属应该有知情权,既然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不如就告诉他实情,有希望总比彻底绝望的好。
“不过老周,我昨天跟二姨娘商量了一下,我们都觉得有一个办法兴许可以救两个孩子。”
噗通一声,老周就跪倒在地,“老爷,只要能救两个孩子的命,我周七愿为老爷沥胆堕肝竭智尽忠以效犬马之心。”
宋毅骋一听,这不像个普通人啊,说话文邹邹的,不过也没在意,接着说道:“老周,是这样,你两个孩子的病呢,是先天的,也就是说,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以我的了解,恐怕这世上没有郎中能治好,即便是我的办法,也只有三成把握,如果就这样吃药维持,或可活到冠礼之后,若依我之法,则三成可根治,不过风险极大,也可能当场…”
这两孩子的病实际上就是心脏没长好,有口子,缺一块,不是心房就是心室,这点事儿放到宋毅骋那个时代都不叫个事儿,哪个医院里面一天不做几个这样的手术,有口子缝起来就完事了。
可如今,那真是要命的事儿,具体是不是房缺之类的,宋毅骋也不敢打包票,因为他是全靠林茉晶,而林茉晶也没啥仪器,就是拿着听诊器听的,靠着脉搏与听诊器的结果分析的。且不说准不准,就算是房缺,那做手术可是需要开胸的,麻醉得要吧,人工心脏体外循环得要吧,总之你去缝心脏了,你得让人的血液不能停,要不然很快就脑死亡了,没有血液带着能量供给给身体的零部件,各脏器很快也会衰竭,缝好了心脏还要让他恢复跳动,你就想吧,这啥设备没有,就想给心脏做手术,难如登天。
“老爷…”周七叹息一声,这个选择很难,是赌一把,还是慢慢等死,这是个问题。
“不着急,老周,两个孩子都还小,兴许自己也能长好呢,等到十七八了再考虑不迟,这离着还有几年的时间呢,到时候咱们的外科郎中没准已经研究透了。”
外科研究宋毅骋早就在进行了,参与者全是从小孩子开始培养的,一边学习知识一边上天地会的课,都是好苗子,再有几年,抓点倭人帮忙一块做一做解剖临床研究,想必他们一定是乐意奉献的。
……
刘胖子得到了新的指令,后勤队要撤回去了,他同样被调到了以虎子为项目总监的项目部,主要负责往来运输,所有马车也都被带走了,顺便把老周的夫人卜氏和两个孩子也带回南汇城安置。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就剩下宋毅骋这五百多的家丁队了,所有接亲物资全靠每个士兵分别带一些。
“老周,你叫周七,合着你家族人丁应该很兴旺啊,排行第七?”
“回老爷的话,人口的确不少,也算是一方大族,可都是族中公产,我自己家不多的,所以…”
周七以为宋毅骋问他怎么会为了百十两银子自卖的事情,地方家族跟皇族分财产的方法那是一样样的,刘备自中山靖王开始分个十几代人也就成了穷小子了。
“哦,这么说的话,族学也是上过的吧。”
“回老爷的话,都上过的,不过是后来适逢其会,就上了战场,唉,那一战…”
周七原名周宗彝,如今三十有六,十七八岁正是热血青年的时候,从了军,第一战就是萨尔浒,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战,那时他还是个秀才,当然啦,现在也还是个秀才,一个秀才混的这么凄惨,可见病不起历来如此,在厚实的家底儿,也扛不住药罐子。
从战场上侥幸回来,对他的心境影响极大,除了从战场上带回来一道伤疤外,就连同乡战友的遗骸都带不回来,十几个跟他同去的人就回来他一个,那些人有为救他而死的,也有一同跑路,被追上射杀的,不管怎样,他回来后就担负起那些人父母家眷的生活费用,这也就是一个秀才公越混越惨的缘由,入不敷出。
这样一个人,宋毅骋觉得他应该是很可靠的。
“周七啊,你这兵器不好用啊,花哨。”
“使习惯了而已。”
周七的兵器就是个大个的铁如意,这玩意就相当于一个短棍,主要目的也不是直接干架,而是相当于指挥棒。在《梁书》中就有记载,比如南北朝南梁名将韦睿就是执白骨如意麾军。
如意,古人以铁为之,防不测也,时或用以指挥向往。就是拿着能防身,带兵能指挥。
据说十几年前,大月国吏部尚书,真定府高邑县人赵南星就搞了数柄铁如意分给门生们,准备在朝堂上跟魏忠贤的阉党干架,因为赵南星当时可是东林党党魁之一,而且当时东林党的首要任务就是跟阉党干架。
要说啥是如意啊,最早就是兵器,形似花骨朵,是黄帝战蚩尤时用的,后来演化成了道教法器,这花骨朵就愈发像是灵芝了,在道教文化中,蟠桃、仙鹤、灵芝都代表了长寿,所以就出现了好多种类的如意。
当然也发展出了分支,就是魏晋南北朝的时候,上层士族好吸五石散,那玩意搞得浑身痒痒,就拿如意抓痒痒,这就是不求人,痒痒挠了。
宋毅骋看着周七耍了一遍,虎虎生风,离得老远都能听到衣袖荡起的风声,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武状元武举人呢,谁能想到人家是秀才公。
站在边上的宋毅骋真怕周七把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快显灵的口诀念出来。
“宋贤弟,你真的不去看看吗?”陈贞慧还是不死心的问。
“我就不去了,你们文人士子的诗会,你们去就行了,我啊,就不掺和了。”
“温贤弟呢?”
“我怕挨揍…”
陈贞慧昨天也寻来了顾其言,看了顾其申的来信,觉得所言有理,也就打算给宋毅骋当个参谋,一同来的还有顾其言的同宗兄长顾绛,既然见到人,本来宋毅骋打算这两天就启程了,可是他们说还要过几日,他们复社在玄武湖发起了一个诗会的活动,他们想着参加完了再启程,本来是力邀宋毅骋同往的,可宋毅骋着实是不爱去这种地方,无非是空谈罢了,任何主张都落不了地,一切都是扯淡。
“宋兄,你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深以为然,我要改改写到书里,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不错,不错,宋兄以为如何。”
顾绛还在琢磨着宋毅骋昨天说的话,他觉得很有道理。
宋毅骋一惊,特喵的,我是抄袭梁启超的,梁启超是总结的顾炎武的,就这两句话,这扭头就被人给当面抄袭了,简直可恶,“你是不是还有个小名?叫炎武?”
“啊,没有啊!宋兄为何这么问?”
“那你们顾家是不是有个叫顾炎武的孩子?”
“也没有啊!不过…”
“不过咋地?”
“不过我倒是很仰慕文天祥的门生王炎午。”
“仰慕也不行啊,你也不叫顾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