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末年带妹征伐》 第1章 亿两白银 第一章 大月国末年,东海里的有很多的岛,岛上零散着些许的人家,大岛数百人,小岛百来人,自从大月国内迁沿海居民之后,孤悬海外的小岛基本上就成了活不下去的、犯了事的人等的避难所,这里不受朝廷管控,朝廷也管不过来,只要不闹事也没空管。 几十年间逐渐地成了半渔民半海盗的天堂,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打渔种田自给自足,没了盘剥,总算是能活下去,有些胆子大的偶尔也去给海盗打个短工,至于能不能挣到外快就全凭天意了,毕竟是把脑袋挂裤腰带上的,坐着海盗的大船出了海,也许是抢的盆满钵满,也许被抢被杀,一切就看自己的命了。 其中一个小岛上,自从一个年方二十的玉面公子来到此处就不同了,渔民们只知道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一天独自驾驶一艘见所未见的大帆船而来,从大船上又开下一艘不用帆不用桨的小船,带着一把奇怪的弓和一把小手铳,还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来到岛上,干净利索的成了他们的新头领,这个公子为人很谦和,也从不压榨村民,还经常拿出一些奇怪又好吃的食物给他们。 没错,这个玉面公子就是宋毅骋,宋毅骋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从一开始的糊涂迷茫抓狂,到现在已经接受了,到了这里也好,不用为了房贷车贷发愁,不用为了孩子上学犯难,不用起早贪黑,这里就像个世外桃源,与世无争。 …… 这一天宋毅骋在刷着新闻,刷着刷着就刷到一条打捞定远舰的消息,宋毅骋一下就来了兴趣,狠狠地将相关新闻旧闻都搜索了一遍,这一刷就搞到了半夜,各种周边消息实在是太多了,不知不觉他就感到他居然能用意念操纵一切,于是他想着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神思一动就想着把镇远级进行一部分现代化改造,在送回1894年之前,让北洋水师好好教训教训小倭子,同时还能好好研究一下他送回去的武器装备,能不能咸鱼翻身就看天意吧。 “好,让我们来底仓改造”随着宋毅骋意念一动,镇远的底仓自动进行优化设计,有一条红线扫过,所过之处焕然一新,什么电动轮机仓、高性能电池储能仓、核反应仓、海水淡化矿化装置、净水箱、污水处理设备、保养备件库、油泵气泵水泵房、侧推辅机、备用恒温仓库…… 没错,既然要改就彻底一点,直接上核动力,并且为了减重,能使用碳纤维的不使用铝合金,能使用铝合金的不使用钛合金。 “让我们来,-1层改造”宋毅骋在动意念,什么船首隐藏式备用艇仓、干燥库、低温库,当然少不了现代化的加工设备,这才是有助于快速走进工业化强国的捷径,只要那个中堂大人能够多加以研究仿制定能反超老牌工业革命强国,什么镗床铣床钻床,什么车床磨床冲床,什么螺纹加工床、齿轮加工床,当然还有膛线加工床,什么缝纫机、电焊机、电磁加热机,什么4轴6轴雕刻机、激光雕刻机,什么切割机、喷砂机……总之只要宋毅骋见过的甭管三七六十五都往里放,会用不会用先扔进去几本说明书再说。 宋毅骋没见过军舰,不知道船尾该是啥,不过游艇他在三亚倒是看了不少,人没点梦想跟咸鱼有何区别不是吗。就将船尾搞了个能向后翻盖的沙滩俱乐部,想着“劳逸结合嘛,别天天想着打仗,该玩还是要玩的,再说了,中堂大人,你看我给你改成军民两用的,土豪需要有的都给你往上搁,以后啊,你不但能造舰艇还能造游艇还能造渔船,现代化的哦” 宋毅骋这思维可以说天马行空,很跳跃。“再说我给你寄回去这船是工程样机,虽然去掉了一千多吨的装甲,但是功能它多啊,等你拿到手后好好研究,需要什么功能就选用什么,然后自己仿制就好了”宋毅骋很满意自己的思路。 “你应该会很满意吧,那我们来继续主甲板区改造”宋毅骋打了个响指,主甲板区基本沿用了镇远的主甲板布置,中间一溜建筑,他认为这是镇远级的识别符,尽量保留,主甲板的建筑如果俯视的话就像在一颗子弹投影上放了一个t带尖头的伞,镇远在船头炮左右两侧是没有建筑的,宋毅骋把这块补上了,作为锚链仓、储藏室、上下楼梯间,再往后是厨餐厅,田字形士兵间,田的正中是桅杆,再往后是备用炮管与弹药仓,火炮仓… “啥?203放不了?啥155也放不了?为毛?啥,武器部分的点数不够了”宋毅骋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很模糊。 “好吧,那不放克虏伯305了,射速太慢,放…啥,这也放不了” 最终只能放了一套4连装燧发后装预装弹黑火药炮,炮座挺高级,炮的水平却只是三四百年前大航海时代的水平。 炮座安装在一套十字滑轨上,既能前后又能左右移动,能从左舷移到右舷,这是什么鸡肋功能,当然4门破炮还有方向机和高低机,居然还能进行三点一线的目视瞄准,炮手坐在中间,一边2门60多毫米的小炮,跟高射炮似的,脚丫子管发射,双手管上下左右的摇柄,眼睛管瞄准。 宋毅骋心说,得嘞,甭管谁,收到来自后世的礼物自己改装一下大炮吧。 再往后军官单间,会议值班指挥室,有一个军官单人间,再往后又是一个田字形4间士兵间中间是桅杆,在后是两个卫浴洗间,在后是左右对称的6间士兵间,再往后有是一套跟前面一样的炮组、弹药仓,最后一组建筑仍然是4间田字房间中间一根桅杆。 没错,宋毅骋给他搞了3根桅杆,能放帆的那种,纯靠风力航速还是比较慢的,主要目的是装x,并且镇远级本身也是能风帆助力的。 宋毅骋居然在这一层船尾搞了一个大绞盘,船尾搞成了放围网的捕鱼区,左右还有2部起吊机,这样下层的沙滩俱乐部翻盖收起后形成一个斜坡能当撒放渔网的滑道。 “我真是个天才,这艘船可是集合了军民两用设施,再不能翻身,你们可就是真的没救了,那么2、3层就搞成游艇让你们见识见识来自后世的奢华,2层船东房、客房、浴室桑拿、影音舞台室,当然不能少了镇远级的船头炮,虽然受限了,但是放个主甲板同款的双管总可以吧,虽然只能跟坦克炮塔一样上下左右了,聊胜于无吧。3层搞个驾驶舱、厨餐客厅酒吧沙龙,军用没点了,民用点多的是,总之豪华探险艇该有的都有,反正真正要送的有用的都在下面了,大炮武器也没点数安装了,只好搞点娱乐设施了”宋毅骋自言自语的。 眼看一阵光闪过,崭新奢华的舰艇,宋毅骋自豪地说“虽然搞得很乱,但是各种技术都在里面了,希望你能改变历史吧,那么请开始传送吧,去…”宋毅骋还没说完,又想到一件事,说道:“玛德,等下,先收回2.587亿两白银,利息就不跟你们这些龟儿子多计较了,本金给我拿过来吧你” 看着眼前的泛着白光的银山,宋毅骋久久不能言语,tm的…屈辱史。 “装船,啥,太重了,这……” 说是不要利息,还是意思了一下,一共凑了9650吨,宋毅骋设计的船载货量不过3000吨,而且已经放了很多机械设备的情况下实在放不下这么多。 宋毅骋不得不将绝大部分银子按照比例1比8兑换成黄金,这样仍然要装载150吨,大概就是两多白银与1187.5吨就是多两黄金才算解决了载重的问题,就这些金子如果放到一个底面积1平米的正方形上,如果是水则高1米就是1吨,如果是白银高1米就10.5吨,黄金得19.32吨,所以这千多吨黄金就得61米多高,真正的金山,而150吨白银也得14米多高。 想想都窝囊,如果全是白银,能铸造一个截面积1平米长919米的银条,竖起来比迪拜塔还要高近百米。 气得宋毅骋差点吐血,“再送你们几本秘籍,好好学,别再窝囊半个世纪了”随着宋毅骋意念一动,赤脚医生手册、民兵训练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就扔进了船里。 “好了,去吧,皮卡…不是,去吧,新镇远,带着你的使命”随着宋毅骋一声令下,整个世界就像被七彩霞光笼罩。 …… 不知过了多久宋毅骋慢慢睁开眼,“哎,原来是一场梦啊,真是的,还有点困,再睡会儿…额…这…” 宋毅骋扑腾一下坐起来,看着四周“尼玛,这是船东主卧,还在梦里面啊” “啪”一巴掌,真特么疼 “啊…”宋毅骋有使劲地拧着自己的大腿根“沃特玛让你送船,没让你连我一起送啊!” …… 此时的宋毅骋正躺在大厅的摇摇椅上有节律地上下晃动,旁边小桌前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正啃着一只铅笔头想着公子给她出的题目。 “啪”,宋毅骋一尺子敲在小丫头的脑袋上。 “说了多少次了,铅有毒,不许咬笔头” “奥,知道了公子” “想出来没有,在公子我老家,像你这么大年纪,该上初二了,这种题目闭着眼都能写出来” “公子,您不是说了吗,初二前面有初一,初一前面还有6年小学呢,她们学了六七年才能闭眼写出来,我才跟着您学了不到1年呢” “啪” 又一下,“顶嘴,你这是一对一教学,不得快点吗” 小丫头一闭眼一缩脖又挨了一下,“哦,公子,听去松江府回来的王老大说,金朝又打关了,各地好多造反的,估计朝廷又要加税了” “嗯,入不入关,造不造反,加不加税与我们又有什么干系呢,你们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宋毅骋合着眼淡淡地说道。 “哎,是啊,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不舒服” “你这是兔死狐悲” “哼,才不是呢,是感同身受” “好吧好吧,还有什么八卦” “嗯,还有就是,王老大听说,有一伙海盗瞎了眼去抢红毛鬼的货船,结果让红毛鬼给抓了,反讹了那个叫什么佬的不少银子,对了,叫刘香佬” “哦,肯定是刘香佬的什么二货手下去抢的吧,刘香佬能做到老大,不会干这种蠢事,再说了目前他们双方应该还是盟友关系的” “听说是中了对头的计,他手下私自去抢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倒是有见解,八成是这样,红毛鬼子去哪了,后来” “后来就不知道了,说是先去倭国卖货换银子再回广州府买丝绸瓷器什么的” 宋毅骋猛然坐起。 “公子怎么了” 宋毅骋眯着眼说到“有搞头,闲着也是闲着,去把王老大叫过来” 小丫头答应一声站起来跑出去了。 这个世界跟宋毅骋的世界历史很相似,但似是又非,这片大陆现在是大月国当政,可是他总有一股熟悉感,好多人好多事儿,熟悉又陌生。 第2章 出征前夕 不多时,王老大便赶到了宋毅骋的小院,王老大不是帮派老大,而是他还有2个弟弟王老二和王老三,像他们这样的底层老百姓打小就没有个正经起名字的,不是叫狗剩就是叫铁蛋,总之穷人家秉承着贱名好养活的原则,所以他们兄弟三人就按顺序叫老大老二老三,幸亏他们就哥三个,否则不得出来个叫老六的。 王老大个子不高,略黑,壮实,三十出头的年纪并不显老,没有皱纹,并不像这个时代的三十出头的人,也许是近些年逃难到岛上,生活压力并不大的缘故。 “公子,您找我?”王老大上前略微弯腰抱拳行礼。 “小丫头给我讲了你这次去松江府的见闻,知不知道红毛鬼的船队有几艘船,几门炮,到哪里了?” 小丫头没有名字,只知道也是姓王,算是王老大的远房亲戚,前几年他爹带着她投奔了王老大讨生活,在一次跟着王老大去受雇当水手的过程中被杀了,说是当水手,其实就是去当海盗了,自从宋毅骋来到岛上成了这些人的头头之后,王老大便让她来伺候宋毅骋,说是老大没个使唤丫头照顾怎么行,再说没个人说话也是能把人逼疯的。宋毅骋本来是拒绝的,想了想平时打扫卫生洗衣服之类的确实自己也不爱干,的确需要个人帮忙,而且有个人说说话也是好的,不过宋毅骋也并没有拿她当下人,平时教他读书写字学算数,没事了就听她讲讲八卦。 “公子,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他们一共有2艘大货船,2艘炮船一大一小,大的有十几丈长,2层炮,得有个四五十门,小的也有七八丈,一层炮,也得有个十几门,在广州府得了刘香佬的赔偿就去了倭国,估么着这会儿应该还在倭国,得等到入冬起了北风才会回返。” “嗯嗯,对了王老大,我给你的银子还有多少?” “公子,不多了,纹银还有100两。” “确实,这点银子要养活我们一百八十多口人也用不了多久,这次让你采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吗?” “买齐了,不过这次买的铁锭有点多,虽然都是从各处零散买的,但是还是受到了松江府的探查,恐怕以后得更小心了,帆布也买了不少。” 此时盐铁都是国家垄断专营,搞得多了就有人查了,弄这么多战略物资是干嘛,通敌还是资敌还是要造反,一旦落实了罪名,不是抄家就是灭族。宋毅骋随着回乡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内心也是迷茫无聊,人活着总得有点事情做才好,以前都是上岸采买些油盐酱醋米面布等生活物资,这几次加了铁和各种矿石及帆布等,想着回头看看能不能搞出钢,弄一栋钢结构小别野,在用帆布弄点帐篷,没事就体验体验野营,荒岛求生。 不过听了关于红毛鬼的消息,宋毅骋趋于平静的心溅起波澜,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人只有一次,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两次,不过人的一生还是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思索片刻,宋毅骋转头说道:“嗯,好,今晚搞一个篝火晚会,告诉岛民们今晚酒不限量,明日休息一天,让老娘们儿们把自家汉子都刷洗干净了,明日午后随我上船出海,咱们去搞一票大的” “是,公子,这些小子们早就等这一天了,李三那小子天天嚷嚷着要去搞个倭国女人回来当媳妇呢” “哈哈,这回恐怕他得失望了,咱们不去打劫倭国船,咱们要搞红毛鬼的船,弄不好抓个红毛鬼娘们儿,抓回来给他当媳妇,哈哈” “嘿嘿,那他八成可不敢要” “哎,红毛鬼子可是有上百门炮哦,一艘船上几百人几百把火枪,怕不怕” “嘿嘿嘿,跟着公子什么都不怕” “你倒是对我有信心,去吧,让刘胖子多宰几头羊,今晚让弟兄们都放开吃喝” 随着王老大把令传下去,一时间全岛沸腾,抬桌子的抬桌子,搬凳子的搬凳子,终于等到了太阳落山,随着几处篝火燃起,全岛的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坐到了桌前,为首的是宋毅骋,宋毅骋边上是小丫头伺候着,左右两侧各围坐着包括王老大等人的60名青壮,被宋毅骋分成了5个小队,每队含队长12人,队长皆由经验丰富的老手担任。 王老大站起来哼哼两声清清嗓子,扯着嗓子喊道“安静安静“ “各位兄弟,各位大嫂子小媳妇儿,有没有闻到烤肉的香味” “有”,“香的不得了” “公子的酒辣不辣?” “辣”,“辣的都要上天了”, “哈哈哈、、、” 王老大双手向下压了压,重新安静之后“你们以前过的什么日子,都清楚,像狗一样被人赶,像老鼠一样见不得天,现在你们看看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看看那个在烤全羊的刘胖子都胖成什么样子了,圈里养的猪都没他胖,你们想想没有公子的时候,他可不是胖子,多的话不说了,各个心里都有数,你们吃的喝的是哪儿来的?” “公子给的” “公子给的” …… “嗯,静一静”王老大有挥挥手,“明天我们要随公子出海,我们请公子给我们先讲两句” 啪啪啪一阵震天的鼓掌声 宋毅骋扭头看向小丫头,“这王老大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了,他可没这口才啊” “嘿嘿,公子,是我教的,省的回头当叛徒白眼狼” “是啊,可是我可没教过你这种招啊” “哎呀,公子,你平时给我讲过的故事,什么传销啊,洗脑啊,不都是这样的吗?” “嘿,你个小机灵鬼”宋毅骋在小丫头脑门上戳了戳。 “公子,快点讲话吧,他们都等着呢” 宋毅骋这才施施然起身,一众岛民看到公子起身,立刻停下鼓掌,静静等待。 “各位兄弟姐妹们,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相信大家都是明事理知感恩的人,虽然我们表面上活得很好,可是哪天如果官府来收税或者要把我们内迁去种地,你们愿不愿意?” “不愿意” “不愿意”……… “好,如果有更强大匪徒来抢我们,你们甘心吗?” “不甘心” “不甘心” …… “好,那就请你们记住我们为了什么而活,为了抗争朝廷的暴政,为了抗争匪徒的抢掠” “为了抗争朝廷的暴政,为了抗争匪徒的抢掠”…… 宋毅骋才不管他是不是暴政是不是抢掠,先把这种思想植入到百姓的心中再说。 宋毅骋举起一只手,喊声随即停下,接着说道“好,那我就宣布几项决定” 此时宋毅骋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稿子,继续说道“第一,王老大队和蒋大山队以后就负责给咱们做生意,搞物资;第二,沈宝、谢岩、葛熊三队负责作战,给咱们抢物资;第三,伍三元和刘胖子负责后勤,照顾好家里;第四,为了防止我们的敌人趁我们不在岛上报复家人,待我们有足够多的大船之后,在我们岸上不足自保之前,全体到船上随行。当然了,有不愿意的,也不强求,留在岛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己自作,安安稳稳过日子也是好的。”说实话,这是宋毅骋胡乱安排的,以后到底怎样他也不知道,但是领导讲话嘛,总得讲出来个一二三,总不能说:“既然让我说几句呢,那我就说几句啊,也是想了想啊,说哪几句呢,那我就说这几句,那么,我相信啊,这几句呢也比那几句强,所以我今天呢,就先说这几句......” 宋毅骋一般都窝在家里要不就窝在船上,有事儿呢就是这几个队长来找他,之所以会成为队长,也是得到了岛民的信任,自己选出来的,可不是强行任命的。 “我愿意跟随公子” “我也愿意跟随公子” “我也要跟随公子” …… 最终全岛人都表示愿意听从安排,这个结果是宋毅骋一早就料到的,但凡能来到岛上的没有老弱病残,都是些青壮,要么是逃难来的,要么是投靠亲戚来的,要么当过海盗的,总之这里有小孩但是没有老人。年轻人心思总是活泛的,跟着宋毅骋是能保证富足的生活的,而且也不存在什么故土难离的情绪,这里本来也不是什么故土,没有祖坟的地方如何称的上故土,更没有善财难舍,因为本身都没有财。 “既然如此,那么,我宣布,篝火晚会现在开始,王老大,安排起来,嗨起来” …… 不多时,烤好的牛羊肉、鱼虾螺耗纷纷端上了桌,经过宋毅骋发酵蒸馏的带着花香味的大米酿造的白酒花间香也都分到了各人,这酒度数不高,只有25度,能闻到淡淡花香,男女皆宜。 “来,众位兄弟姐妹,我提一杯啊”宋毅骋见酒菜上的差不多了,站起来扫视一圈说道“这杯酒敬给过去,不管过去是幸福还是苦难,都让它随风而去吧,来,干了” “好,这第二杯,敬我们自己,忘掉过去,苦也好,难也罢,一切都随这杯酒饮下” “这第三杯,敬天地,希望我们以后的日子里,不平凡不平淡” …… 不多时酒已过三巡,这酒虽然度数不算高,入口还有淡淡花香,但酒终归是酒,喝多了也吐的酒,这时王老大、蒋大山、沈宝、谢岩、葛熊五个队长一起来到宋毅骋的面前,端着酒碗单膝跪地,说道“公子,我等以往都是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虽然逃到此间,但心总是无处安放,我等敬公子一碗,从今往后,但凡公子所命,莫有不从,唯公子马首是瞻,如若背叛,不得好死。” 宋毅骋听完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一个现代人,除了在电视上哪里经过这种效命的场面,赶忙起身,抬手虚扶道“好,那我等就满饮此杯,你们几个跟着我好好干,我定当让你们能锦衣归乡,光耀门楣” 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随后又有各路代表前来表忠心,宋毅骋也酒到杯干,连连表示,跟着我干,吃香喝辣,有钱花有妞睡。 …… “小丫头,你怎么变出两个脑袋啦” “公子,您喝醉了,我扶您去休息吧” “喝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公子我江湖人称一直喝” “嗯,公子好厉害”小丫头赏给宋毅骋一个白眼,不屑地说道,不过宋毅骋是看不见听不出了,他眼神已经不聚光了。 这时,又见刘胖子过来敬酒,刚端起酒碗说了声公子,就让小丫头狠声打断了“敬敬敬,你个没眼力劲儿的,没看公子喝多了吗?” “嘿嘿嘿,小姑奶奶,惹不起,惹不起”说完,刘胖子就要转身回去,却被宋毅骋叫住:“嘿,刘胖子,来干了这碗酒,回去好好研究厨艺,以后,你就是咱们的御厨了” “哎呀,公子,可不敢这样说,御厨那都是皇帝才有的,咱们不能叫,不能叫啊,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小丫头赶紧纠正,刘胖子也是一副吃了屎的尴尬表情,哼哼两声,硬是没说出话来,估摸也是吓到了。 “哼哼,屁话,告诉你,就如今的朝廷,皇帝老儿他内忧外患,挺不过十年就得嗝屁,到时候改朝换代,谁家做皇帝还不好说呢,告诉你们啊,到了我老家,御厨就是夸人家把式好,祖辈传下来得手艺,知道不” 宋毅骋是忘了,这既是他的维度又似乎是个平行的维度,他根本无法确认时代的发展,不过是喝多了随口一说,谁知道这大月国到底还有几年寿命啊。 小丫头和刘胖子一脸呆滞的模样看着宋毅骋,内心犹如一万头草,泥马飞过,这妄议朝政,还咒皇帝翘辫子,虽然他们现在的处境并不怕这些,可是印在骨子里的对皇权的敬畏使他们不敢听不敢接,虽然现在都算是半海盗,但内心中仍是升斗小民,如果哪天真有一道圣旨给他们发田,让他们回家种地,估计八成还是磕头跪拜感激涕零。 “公子,菜要糊掉了,我得赶紧去看看,我先下去了”刘胖子找个由头就要遁走。 “公子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见”小丫头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闭起眼,小声嘀咕。 刚转过身的刘胖子听见又转回来,学着小丫头的样子,也说公子什么也没说,我刘胖子什么也没听见。 “哈哈哈哈……你俩个胆…”宋毅骋还没说完,就看到刘胖子风一般消失了。 “…小鬼”宋毅骋尴尬地转过头看向小丫头。 “我不是小鬼,过了年我就十四了”小丫头这时也放下捂着耳朵的手,看着宋毅骋愤声说道。 “额,你这是什么回路,我没说你是小鬼啊” “你说了,我听见了” “额,好吧”宋毅骋决定不与她纠缠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古女人都一样,不要试图跟她们讲道理,她们的脑回路永远不在道理上。 “小丫头,我给你起个名吧,人总是要有姓有名的,有了姓名别人才知道你是谁” “我就是小丫头啊,大家也都知道我是谁啊” “嗯,你说得对,可是人总该是要有个正式的名字的” “好吧,我听公子的” “你看你一个萌萌的萝莉小可爱的样子,那你就叫王一萌吧” “额,公子,这么随意的吗” “额”,宋毅骋伸手弹了小丫头一个脑瓜嘣儿“这是公子我耗费了九九八十三个脑细胞想出来的,懂不?” “公子,不对,九九应该是八十一,我背过的”小丫头并没有在意脑瓜嘣儿,而是歪着头纠正道。 “好好好,我错了,九九一十八” …… 终于,自称一直喝的宋毅骋醉倒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小仙女把他扶上床,扒光了他的衣服,给他擦洗了满身酒气的身体,后来他也成了仙,法力无边,丹田之大犹如江海,稍一施法就能口吐莲花,还能鲸吞大海。 迷蒙间,他对仙女说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仙侣了,我就是你的仙王,跟着哥混,让你法力无边…” 第3章 海王海贼王 黑夜终将过去,黎明终将到来。 该醒还是会醒的,宋毅骋靠在床上,只感觉浑身无力,全身酸痛,除了不想动还是不想动。 昨夜就当是与过去的告别,因为他已经尝试了各种办法都回不了他的时代,他的维度,他放弃了,只能随意而安了,一场酒喝给过去,一场酒喝给未来,既来之则安之,心安处即是故乡,就把这里当成他的故乡吧。 “公子,您醒了” “嗯,小丫头,什么时辰了” “公子,我有名字的,午时快过了” “哎,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知道” “哼,公子昨天给我起的名字,叫王一萌”小丫头又赏给宋毅骋一打白眼。 “额,好名字,小丫头,这是你自己起的名字吗?挺符合你的气质的,还不赖。”宋毅骋很震惊,萌萌哒很可爱,这词儿都是他的时代维度才会用到人名里面的,这时候女孩子有名字的普通人大多都是叫什么娘。 “公子”小丫头拉着长音撒娇。 “额,肉麻肉麻,好吧,公子我喝醉了,断片了,你以后就叫王一萌了,对了,王老大他们怎么样了?” “奥,来了几趟,见您没醒,没敢打扰,都在外面侯着啦” “嗯,他们收拾停当了吗” “各家的婆娘都给他们收拾的可干净了,都用的您发下去的香皂和洗发水,脸上还抹了保湿霜呢,说出门可不能给公子丢人,各个顶盔掼甲,拿着火铳,神气死了” “好,通知下去,吃了午饭就随我登船。” “公子,这都什么时辰了,大家伙都吃了,就差您了”小丫头嫌弃道。 “好吧,等我起床吃饭,告诉他们再等会儿”说完宋毅骋给了自己一百份的勇气,一掀被子就要坐起来,乍见一片白光中还有一片黑,起床的勇气瞬间消散,猛地又拉过被子盖上。 “你妹啊,谁给我扒光了”宋毅骋扭头一看,小丫头已经满脸红晕,低着头呐呐地说“公子昨晚喝醉了,我让刘胖子把您背进来的” “啊,还好,还好”宋毅骋摸了摸自己,又进被子里嗅了嗅,干干净净的,没闻到酒味儿,应该是擦洗过,心道这刘胖子还挺细心,自己以往喝醉了断片了定然会吐的哪哪儿都是,这干干净净的显然收拾过。 “公子等我去给您拿衣裳”不等说完,小丫头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跑啥跑,没见过公子我这么气宇轩昂的大个头吧,哈哈……”宋毅骋在后面嘀咕道,也不知道小丫头听没听见。 …… 不多时,宋毅骋穿了一身乳白对襟大氅,上有金丝银线刺绣的祥云图案,銮带更是在黑色牛皮上用金银线绣出祥云图,腰带头都是纯金配银打造,一双同色系牛皮靴同样是的金银双线绣出祥云图案,头戴一顶褐色士子儒巾,端端一个浊世佳公子,有钱富二代,看的小丫头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嘿,被我帅翻了吗?”宋毅骋伸手在小丫头眼前晃了晃。 醒过神来的小丫头赶紧低下羞红的脸,生怕别人看见一样“公子,穿戴起来真好看” “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哦对了,这衣裳哪来的?”宋毅骋可没有这类衣服,都是些他老家的衣服,大裤衩红背心,上面还印着东风中学篮球队,来到这里也就是让小丫头找渔民小媳妇儿们帮忙做了些粗布麻衣,平时也不出门,他也不讲究,踢拉着个人字拖,有两件衣服蔽体就行了。这昨天刚决定安心留下来,这就有了新衣服,还这么华丽,现做肯定是不能够时间的,时间上来不及。 “这是昨天夜里王老大家的招呼了一群姑娘媳妇儿一起做出来的,还有我,做了一晚上呢” 小丫头骄傲的昂着头,一副我厉不厉害快夸我的样子,还把前因后果大体的讲了出来。 原来是王老大,去松江府采买物资的过程中,碰到的算命的说他面有富贵之相,必有贵人提携,只要忠诚与贵人办事,必定能光耀门楣,福及子孙,然后推荐他去余氏成衣行采买,只要得了贵人喜欢,必定心想事成,这刚回来两天,正好碰到宋毅骋决定不在当个咸鱼了,王老大内心激动,心想宋毅骋一定就是算命的说的贵人了,酒席未散就让他婆娘带着几个手巧的去改衣服了,毕竟是成衣,不一定合身,通宵改了一夜,中间还叫了小丫头去,量体裁衣,小丫头就负责量。 “妹的啊,屁的算命先生啊,这明显是人家的套路啊,八成还是高价买的吧。” “嗯,是啊,花了整整一千两银子呢” “我去,真是,哎,不说了,这衣服真香,满满的金钱味道”宋毅骋满脸暴发户的嘴脸,接着说“不过这个算命的确实是个人才啊,能把人忽悠瘸的那种神人” 要是按照家庭收入来算,这大月国普通人一年一家子能有20两收入就算是小康了,折合到宋毅骋的维度,妥妥的年收入20万,这一千两差不多就相当于一千万啊,宋毅骋琢磨着这神棍怕不是传销的祖师爷吧,单靠一张嘴就能让王老大乖乖的掏一千万,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宋毅骋突然想到点什么,扭头上下打量着小丫头,说道“这么说,王老大是不是给你也准备了新衣裳” 小丫头点点头“是啊,我没舍得穿呢” “嗯,好,知道了,我先去洗漱吃饭,你去换了衣服就来” 宋毅骋这个院落小小一个四合院3间土坯房,中间会客厅,西侧卧室,东侧书房,西厢房厨房,东厢房小丫头住着,正房对面是茅房和库房。宋毅骋来到客厅,饭菜都用碗扣着保温,打开来,一碗大米白粥,几个馒头,一碟小咸菜,几块酱豆腐,挺好,宿醉之后就着咸菜喝点粥怎一个舒爽了得。 这边刚刚吃完,小丫头换了新衣就来了,只见十三岁的小丫头,淡绿色绣着荷花的马面长裙,一样色调的立领偏襟袄子外套鹅黄色绣花缎面的比甲,腰间围着淡绿乳白相间的绣花汗巾,一把嵌着珍珠的银簪子插在双丫髻上,配合着珍珠银耳钉,加上淡淡的妆容,使本清新甜美的小圆脸更增一分可爱俏皮,这一切放到这个不到一米五的丫头身上,妥妥一个美丽萌萌哒的小丫鬟。 “公子,好看吗”小丫头低着头,羞红的脸颊,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了。 宋毅骋这才移开目光,“嗯,漂亮的很,你后你就我的大丫鬟了” 小丫头听完,泪水瞬间就流淌下来,急忙就要跪下去磕头,宋毅骋立刻伸手拖住她的双臂“别跪,新衣服,别弄脏了” 等小丫头站好,宋毅骋伸出手轻轻拂去小丫头的泪水,“别哭,挺好看的妆,哭花了怪可惜的” “嘿嘿…”小丫头破涕为笑,继续说道“公子终于肯要我当丫鬟了吗?婢子往后一定认真服侍伺候公子,公子也一定能带领我们过上好日子的,对吗” “对对对,昨天以前我是老想回我自己的故乡的,所以不想留下什么因果,从今以后不再想了,你以后就是咱家的管家大丫鬟,你可得管起来,不能再任由别人随意从库房拿东西了,抽空搞个账本,以后支取用度都得经过你的同意。” 是的,之前宋毅骋是一门心思的要再穿回去,所以对岛民若即若离,库房也没有账,当然船上的东西是不许动的,全凭岛民自觉,他也不管,对于岛民让小丫头来伺候,他也无所谓,没事就教她读书写字,也没有礼数约束,很是随意,他就是一种当看客的心态。现在不同了,他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过下去,融入进去,那么就不能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状态了。 小丫头以为她做的不好,公子不喜欢她,所以才从来不把她当丫鬟用,心里一直是忐忑的,感觉没有底儿,能当宋毅骋的丫鬟就是她的终极理想了,因为她见过的碰到的人里,宋毅骋就是天花板,在她眼里,宋毅骋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宋毅骋一句你以后就是我的丫鬟了,就能让她感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就能让她泪崩。 “走吧,去码头,上船” “公子,等一下行吗,我把家里收拾一下” 宋毅骋一把拉住小丫头“不用收拾了,回头让王老大家里的收拾了,我是注定要成为海王的男人,以后就住在船上了,这里大抵是用不上了” “哦,啥是海王?” “什么海王” “公子说要成为海王的” “是嘛?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海贼王” “哦,啥是海贼王?” “海贼王就是海贼的王”宋毅骋拉着小丫头往外走 “公子,先别走啊,起码,把银子带上啊” “什么都不带,就让一切跟过去做一个分割吧,从现在开始。回头让留在岛上的人分了吧” …… 等到宋毅骋来到码头边,已经是未时过半,全体岛民都到齐了,只见60名士兵已经是全副武装衣甲鲜亮,外侧则是等待践行的亲属。 宋毅骋看着他的新款镇远,特么总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啊,有点 datcha那个船啊,尤其是船头,中间缺个口,正好是船头的双联炮,侧面看的话,中前部分尤其像, 3层楼上还有一层有驾驶层。中后部又更像是elements,尤其尾部从侧面看跟台阶一样均匀,一蹬一蹬的,从下往上依次3层甲板。 第4章 登船 实际上,宋毅骋的小院子离着码头并不远,可以说是最近的,不过几十米的距离,毕竟船是他唯一的财产,也是他对故乡的唯一念想,更是他的依仗,这是他绝对不能失去的,船就是他的信仰,所以他不能说寸步不离,但也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是一艘什么帆船,长百十米,十八米宽,三个桅杆,三个横帆桅杆系统,每个桅杆上从上到下一排6根像排骨一样略带弯曲的桅桁臂,每两根桁臂之间是船帆,船帆收藏在桅杆之中,扬帆时候从中间向两侧展开,黑色的帆布上集成了太阳能材料,可以在航行中收集电能,并存储在底仓蓄电池中进行储能,全船黑白相间,就连桅杆都是灰不溜秋的碳纤维材质。 它既可以靠风航行,虽然慢的要死,也具备电推进器,可调变距螺旋桨还可以在杨帆航行中发电储能,虽然有核能发电,但还是能收一点是一点。并且它还具有主被动减摇装置,包括陀螺减摇仪。还有可调的龙骨,以保证重心稳心与浮心得到平衡,同时保证大风高速航行时有足够的力矩使其不会翻船。 宋毅骋在小丫头的陪同下走到队伍前方,让几位队长把自己的人整好队,队长在前,队员在后,排成5列,又安排小丫头让家属也排成十几列站到队伍一侧,说来麻烦,其实不然,这么点人也就中学3个班的数量,盏茶之间就完成了。 整队完毕,宋毅骋背对大海站到队伍前方,举起手来示意安静,然后大声说道:“我只说三件事情,第一,从现在开始,包括我在内,不再随波逐流,你们之前是什么生活,仅仅是为了活命,怕被官差抓,怕被海匪抢,这种活法你们还愿意过吗?” “我不愿意” “我特么也不愿意” “声音太小,我听不到,再说一遍,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 “不愿意” …… “很好,每个人都不愿意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以前是你们之中没有带头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带头人,你们的机会也来了,我会带领你们发大财,带领你们都过上大财主的生活,家家都有田都有地,有粮还有数不清的大铜子儿,你们愿意跟随我吗?” “我愿意” “我愿意” …… “好,这次声音很大,说明你们内心都很激动,都很向往,都愿意过上这样的日子,可是,光喊愿意是没用的,要怎么做?” “公子说怎么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对,我们听公子的” “听公子的” “听公子的” “听公子的” …… 等待,宋毅骋在等待,当所有人喊的一致,整齐如一人时,他举起手示意安静,“好,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的兵了,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今我们就约法三章,有赏也有罚,不愿听从的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如若上船,可就得守规矩了,你们可愿意?” “愿意” “愿意” …… 事实上也不会再有不愿意的,这都是平时潜移默化的顺从,虽然宋毅骋在岛上无官无职,但是他能搞来吃穿还能搞来银子,这就是岛民的痛点,他实际上已经是岛上的无冕之王,现在也不过是水到渠成,之所以还要问一遍走这一道过场,只不过是再次在岛民的心里刻下一笔,让他们潜意识中知道谁是头,谁说了算。 后面无非是宣布几条章法,各队长再出来表个态,鼓舞鼓舞士气,随后由家属们奉上酒碗,喝一碗出征酒。 “来,干了这碗酒,上船” 宋毅骋刚转身要带头上船,突然又转身说道:“王老大家的,我院子里还有些银子,你回去给大家平分了,按人头分,库房里的东西还有院子里能用到的所有东西也都分与大家,一样也不用留” 家属们听完,纷纷跪下磕头感谢公子赏赐,这种跪谢以前是没有的,因为宋毅骋像个咸鱼,也不爱这些虚礼,所以大伙们平时身份上算是平等的相交,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从身份上宋毅骋就是这些人都是的老大了,因为早上王老大已经把这事儿办妥了,所有人都签了这次出门的契约,无非是自愿跟随,遵守纪律,生死有命等等… 宋毅骋受了这一礼,从此刻起他就是船老大了,他就有了责任,这些人都要养起来,岛民们也就有了责任,保护老大听命行事的责任,好多岛民们可以说就算卖身为奴都愿意呢,何况只是当一趟小弟,而且他们盲信宋毅骋,第一,宋毅骋不像以前的地主老财一样压榨他们,第二,人总是想找个大树靠一靠的,没有靠山心里永远是没底的,就像浮萍也许一阵风就散了。 王老大家的这时过来问道“公子,那等您回来怎么办,平日里吃住的物件儿得留着吧” “哈哈…既然说到这儿,我就跟大伙交个底儿,大伙都是为什么来这个岛的?无非是个鸡肋一样的岛,官军和海匪都知道这里,也都能随时来,可是为什么没来,不就是因为现在岛上人少没油水吗,这才给了大家一个安居乐业的假象,实际上你们心里都明白,这种看似安逸的日子根本没保障,不定哪天就会一无所有,所以等我回来,我会给所有人找到一块净土,一块我们能保护住的土地,让所有跟着我的人都能安心。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就会带你们所有人离开,那时我一定处理好你们的首尾,你们就不再是流民,不在是逃户,让你们都能堂堂正正回乡,即使死了也能葬到祖坟里去,所以我院儿里的东西大家都分了吧,等你们走的时候八成也都会扔掉,那时会有更好的东西等着你们去享用” 说完这些,宋毅骋不再理会家属妇人的欢呼,转身走向木制码头栈道前沿,后面各队依次跟进,宋毅骋当先跳上船尾的沙滩俱乐部,平时船尾是折叠起来的,小丫头应该是提前放下来的方便登船,这个船上只有小丫头和几个队长来过,当然来的最多的就是小丫头了,并且宋毅骋也基本教会她怎么用了,哪个按钮是管什么的她都清楚。 船尾的沙滩俱乐部还是很大的,一般游艇即使尾部能折叠收放,它实际上是放的是半层多高的的后盖,不会太大,而宋毅骋的船放的则是设备仓的后盖,这个仓本身就高,虽然一部分是在水线以下的,但是后盖放下来仍然比一般游艇的大,后盖整个打开后就能顺着沙滩俱乐部两侧的楼梯直接登船,只不过要上到3层的驾驶舱就只有到船头的楼梯间上去了。 船上的规矩王老大等几个队长应该都传达到了,所以一上船就都纷纷从随身的腰包里抽出一双新的千层底布鞋换上。 等所有人都上到船上之后,宋毅骋吩咐一声小丫头安排一下,他则去往驾驶舱准备开船,而小丫头也得了将令一样站到主甲板尾部,居高临下的开始了发号施令。 “嘿嘿,小六子,你摸摸,地板好光滑啊” “狗蛋儿,摸啥摸,你看这凳子,用什么做的,好软和啊” “二小儿,你看,你看…好大一块琉璃啊,透亮呢,能印出人影子来” “哇哇,原来我长得这么俊啊”这个小哥们站在一块玻璃前自恋着。 “喂,哥几个,你们说公子是不是神仙下凡来了,这船上的物件儿可从未见识过,怕不是凡间之物啊” …… 众多初次上船的人,这里摸摸哪里看看,瞬间化成几十个好奇宝宝。 “嘿,嘿,你,你,还有你,你们干嘛呢,说你呢,别乱摸,都站好了,既然上了公子的船就要守规矩,下面我给你们说道说道”小丫头一副你们一群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第5章 看到陆地 现在时节已经入了冬,北半球季风已经转为北风,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北风,总体来说风向是向南的,因此宋毅骋要向东北方去倭国附近围堵红毛鬼的船是逆风而行,本身直线距离不过四五百海里,他要在逆风中靠帆行进就要走z字形,就大大加长了实际距离,而且为了让船员们熟悉船上的设备,适应海况,并没有满帆,实际航速不过七八节,为啥核动力却要用帆,因为宋毅骋没玩儿过帆船。 终于在4天之后看到了陆地,船上是没有gps定位的,即使有也没卫星支持,而且他手里也没有海图,不过幸亏年近30的葛熊还算个老水手了,识得几个字,本身就是沿海的住民,不能说是穷苦人家,只能说是垫底的那种小地主,后来家里出了变故,得罪了人,结果当夜就被匪寇血洗,全家人都死了,就剩他一个,他跑到县衙告状,可是有些事情,你明知是谁害得你,却没有证据,衙门也办法,没有线索,即使知道怎么回事,也抓不住人,葛熊散尽家财却一无所获,最后下海为匪,也是想着自己的仇用自己的办法来报,确实他身体素质过硬,毕竟小地主也是地主,从小不缺营养,结果他加入的这个海匪帮实力实在是弱小,混了几年都报不了仇,不免心灰意冷,最后就上到花间岛上想着在此了却余生算了,却没想到碰到了宋毅骋,这使他又燃气了希望。 …… “公子,看到啦,看到啦,有陆地了”随着此时值班的观察员三队长沈宝盯着一个屏幕一声惊呼,呼啦,众人都围了过来,纷纷拿起望远镜查看,双筒望远镜在驾驶舱里挂着好几个,足够几个队长人手一个的。 宋毅骋也好整以暇的拿起望远镜观察,边看边问道:“你们看到什么了吗?说一下啊” “啊,不知道啊” “额,不清楚啊” “公子什么也看不见啊,”还是小丫头实在。 “这个距离,在驾驶舱里跟本不可能看到陆地,甚至陆地上的草木,等能看到的时候距离可能就只剩下十来里了,但在此之前,对面如果有人一定能先看到我们的船帆,要真想看,你们得拿着望远镜去桅杆顶上看” “啊,这是为什么啊?”众人不明所以。 “我知道,站得高看得远嘛” 宋毅骋一看是蒋大山这个二队长,一脸我知道,快夸我的贱笑,举着一只手,来回转着脑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鼻孔朝天,一副天王老子都不服的表情。 宋毅骋没有理会这个活宝,继续说道:“大山说的对,但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之前不是说过嘛,地球是个圆的,海面则是弧形的,这才是根本” “嘿嘿嘿,公子,不愧是你,懂得好多” 二队长蒋大山嘿嘿的贱笑。 宋毅骋上去照着屁股就是一脚,“嘿嘿个毛啊,那我问你,如果地球是个圆球,你认为你住在圆球的什么地方,是上面还是下面,还是侧面,为什么人都是头朝上的,那红毛鬼啊,昆仑奴啊,他们的头朝哪里?” “额,啊,管他头朝哪里呢,公子说他们头朝哪里就是朝哪里” 原来是谢岩这个夯货。 宋毅骋决定结束这无聊的问答,真是对牛弹琴。 又在屏幕前观察了一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屏幕是桅杆顶上的摄像机传回来的,这个高度,看个几十公里没问题。况且今天的天气情况很好,这会儿能看到陆地,估摸着距离有个五六十里的距离。目前这个时间段还没有公里海里的说法,宋毅骋觉得还是用里吧,沟通方便,思索片刻,对所有人说道,“准备停船,各队队长去安排队员好好休整一番,今天就停到这里了,一会上来开会” 这几天老天爷给面子,晴空万里,风不算大,海也平静的很,本身入冬了风暴雨水天气也很少碰到了。估摸着红毛鬼子也是要趁季风南下去广州府的,因为目前大月国只开放了广州府为通商口岸。 “小丫头,去打开尾板,让家丁们去试试能不能钓条大鱼,搞点新鲜的海货,今天公子我给你做大汉料理生鱼片,潮州生腌虾蟹螺,晚上我们开趴体” 小丫头诧异的说道:“公子啊,你不是又要咸鱼吧,这才刚几天啊” “怎么会呢,有你个小机灵鬼监督着我呢,当然不是了,前面发现了陆地,根据我们航行的时长和路线,十成十的就是倭国了,只是不知道是倭国哪里,我们在这里等到夜里,偷偷上去,抓个舌头问问再说” “公子怎么确定十成就是倭国啊”小丫头忽闪着大眼。 “这是技术活,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我是猜的” “公子,怎么能这样呢,如果找错了地方岂不是误事吗”小丫头埋怨的说道。 “嘿嘿,逗你玩呢,告诉你,学个乖乖”宋毅骋指着航海罗盘说道:“看到没,陆地在我们北面,根据之前的航行时间和大概距离,如果我们偏航了,这里不会出现陆地,如果这里的陆地不在我们北面,按照我们航行的时间和距离估算,我们就一定是偏航了,所以,这个时间只要在我们北面出现陆地,就一定是倭国,当然如果证实那片陆地只是个岛的话,我们可能就是偏航了。 小丫头抓住宋毅骋的胳膊蹦跳“哇,真不愧是公子,好厉害” “嗯嗯,当然”宋毅骋一看,特么的,你这动作很兴奋,表情很拉跨啊,“你这表情出卖了你,我哪里厉害了” “听不懂,反正就很厉害,不过我还是担心公子,你答应过大伙的,可不能又回去当咸鱼,你说过的,要有斗志,充满激情”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咸鱼了,我这是虚怀若谷,要劳逸结合嘛,岛民们好些个都没上过大船,没经过风浪,我看有几个前天浪头稍大,胆汁都吐出来了,总得让他们休整一下,趁着今天风平浪静。你啊,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去,公子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好不容易安抚住下丫头,宋毅骋这稍一懈怠就会被小丫头刺啦一顿,妹的啊,到底谁才是丫鬟,惯坏了。 小丫头得了保证,这才蹦跳着出去,毕竟年纪在这里放着呢,虽然说穷人家得孩子早当家,可还是不免有些孩子气,这才符合她这年龄段的嘛。 宋毅骋顺手在驾驶台上按下收帆键,自动就收回去了。也不用下锚链,随便下锚链是个不明智的选择,极有可能能下去收不回来,也有可能够不到底儿,现在他什么海况资料都没有,更不能随地下锚,就这样随波逐流也飘不了多远。, 之前为什么宋毅骋笃定这里就是倭国呢,除了刚才的推断,他还看了桅杆顶部的摄像机传下来的画面,这个高度理论上能看多远,可以用勾股定理计算,能看到的海平面的点到摄像头的距离的连线与这个点到地球中心的连线成直角,那么这两个长度就定义为勾和股,那么球心到摄像头的连线就是弦,这里面勾平方加股平方等于弦平方,现在知道了股长是地球半径6371千米,弦长是地球半径6371千米加上摄像头到海面的距离,求勾长。则是sqrt(^2 - ^2) \\u003d 米,摄像头大概能看到27.65千米远的海平面。 这都是科学,实际上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勾股的,在九章算术里就有,但是他们不知道地球的半径,这就是宋毅骋的优势了,就好比化学,老师告诉了你反应公式,你能做,但是不告诉你,就想自己发明出来可就难喽。 第6章 实现海鲜自由 不管是什么时代,放假休息都是一个喜闻乐见的群众活动,藏在船头左右两舷的两艘电动小船放出来了,船尾沙滩俱乐部也打开了,两队人开着两艘电动小船去不远处用底拖网去捞海底的贝类虾蟹了,虽然不知道海有多深,反正网扔下去了,捞到什么算什么,留在船上的家丁们要么到不同的位置放杆钓鱼,要么去打扫各处卫生或者收拾自己卫生,都知道宋毅骋是一个对卫生要求特别高的,上船的时候除了身上穿的作战服外都带了两身衣裳换洗,根据宋毅骋的值班要求,只有值班人员穿着作战服,船上有大型洗烘机,正好趁这时候把换洗下来的衣服统一洗掉。再有没事干的就去浴室洗个澡,互相刮刮脸,总之都有事情做,小丫头也想出去玩,看了看净是些大老爷们,只得作罢,郁郁的站到宋毅骋身后当个小丫鬟,伸出两只青葱小手给宋毅骋揉捏肩膀,5个队长也围坐到主甲板的客厅中,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闲篇。 “公子,我刚才又看了看摄魂眼的画面,那……” “摄摄,摄啥魂啥的眼啊,公子都说了,那叫摄像头”还不等沈宝说完,这面谢岩就给他纠正了。确实,所有人在见识了摄像头能把远处的人拍摄进来之后,刚开始都以为是摄魂的,能吸人魂魄,就属这夯货谢岩最害怕,跪倒地上使劲磕头,头都磕破了,一边磕还一边求饶,千万别吸自己的魂,本来别人都说他少魂少跟弦,在吸就成真傻子了。在宋毅骋苦口婆心的解说后,他们才逐渐放心,原来就是千里眼差不多,那就放心了。不过有些人还是改不过来,仍然叫它摄魂眼。 沈宝斜楞了谢岩一眼,没搭他那一茬,接着说道“公子,那陆地上看不到大船,也看不到什么码头,想必此处并不是通商码头,是不是不用等到天黑,左右不过一些零散渔民,我和葛熊都会些倭话,不如让我二人驾小舟先区探查一番。” 沈宝是个心细的人,还是个文化人,是个秀才,按现代就是本科毕业生,早年间混过广州府,给一个富商当过一阵子账房还兼职翻译,跟很多洋人经常打交道,会几门外语,说是富商,大都是双重身份,背后都是匪,简单说就是黑白两道都有几下子,要不然,搁现代也干不成富商,只不过那时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偶然间和富商的第9房小妾勾搭到了一起,他说是真爱,管他是不是呢,任何时候,不管这个组织是好是坏,小弟睡大嫂,都没什么好下场,最后闹了个亡命天涯,那个小妾随后也被沉了海喂了鱼。 相比葛熊,沈宝的外语专业的多,如果葛熊是三级的水平,谢岩就是专业八级。 闻言,宋毅骋环视一圈说道“你们觉得呢?” “俺不懂,反正公子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是谢岩,能当小队长也不傻,知道听谁的,脑筋不灵,但是可靠听话。 “左右不过是一拳一个,管叫他们把几岁还尿炕都交代出来”这是葛熊,能靠武力解决绝不废话。 王老大和将大山就没什么建设意见了,反正不用他们去冲锋陷阵,这时候狠狠来了一通罗圈屁,表示宋毅骋英明神武,定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打住打住,你俩打住”宋毅骋赶紧制止这俩哥们的吹捧,略一思索,接着说到“也好,等队员们回来,你们带上几个人,吃了饭就去,问清楚就回来,不要闹事。” … 过了两三个时辰出去打渔的队员们终于回来了,收获很不错,压的小船都要沉了,得亏没有浪,不然一个小浪头就能让船沉了,真正的满载而归,够他们这几十人吃一阵子了,捕蟹笼也收了上来,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不知道是鳟鱼还是鲑鱼的三文鱼,丁香鱼,也有各种海螺、贝类、海胆、大螃蟹,最重要的是居然有队员钓上一条蓝鳍金枪鱼,这家伙为了拽上来,几个人足足搞了一个多时辰,目测得有五六百斤重,跟个大肥猪一样大。 “六子,你说这啥鱼,这么大个头” “不知道,不过刚才问公子了,说叫什么金枪不倒鱼,公子看了老激动了,说这玩意以前听过见过没吃过,是顶级食材,高兴地抱着王老三儿又蹦又跳,说要好好奖赏他呢。” “啥金枪不倒鱼,是蓝鳍金枪鱼,公子说的”另一个小伙纠正道。 宋毅骋这面安排人员清理分拣全部的的收获,这么多一次吃不了的,将比较好的封箱放入对应的冷库,该放超低温库还是低温库还是哪里。那面沈宝和葛熊已经带人出发了,估摸着回来差不多天就黑了,这一来回距离可不近,百来里。 宋毅骋带着小丫头来到驾驶舱的厨房,这厨房也是很大的,中西结合,外面岛民们自在船尾收拾,是煮是烤自去搞了,当然宋毅骋不会忘了钓到蓝鳍金枪的王老三,这会儿也让小丫头把他喊过来,说道:“三儿,说说,想要少爷我奖励你点什么”,这三儿就是王老大的三弟了。 “呵呵呵,公子,俺不要奖赏的,能跟着公子就是俺们的奖赏了,要不是公子,俺们…“话还没说完就哭上了。 “行了,行了,赶紧控制好情绪,男子汉大丈夫哭啥,好好跟着我干,以后都是好日子,今儿就奖励你吃一顿金枪鱼大餐,公子我亲自给你们做”宋毅骋指了指小丫头和王老三儿接着说“你俩打下手” 杀鱼分割这种活让王老三儿干,十八岁的小伙子有劲儿,在宋毅骋的指挥下,王老三拿着各种刀轮番上阵,将近一个时辰才将这条数百斤的鱼给分割完毕,留下今天要吃的,剩下的都按照部位切成小块封装到不同的箱子里密封, 然后让小丫头带着老三一趟趟的去送到船底的零下60度超低温冻库。 这时候外面分拣工作也完成了,挑出大部分品相好的也运到超低温冻库里,品相不好的留下今天吃的,其它的也单独做好标记封箱冻起来。 之后的时间就看到各处杀鱼处理现场,搞的血腥味还引来了鲨鱼,不过此时谁都没心情去捕捞鲨鱼了,根本顾不上。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这一天就这样在忙碌中过完了,宋毅骋三人也终于把菜品都基本准备完毕了,沈宝等人也已经回来,宋毅骋并没有急着听他们得来的消息而是让他们先去洗下淡水澡再来,冲去一身的污垢在说不迟。 宋毅骋看着厨房的菜品,很是满意,这时候小丫头也开始指挥着王老三上菜,看着见所未见的菜式,几个队长哈喇子流了一地,几人咽口水的咕咚声清晰可闻。 整体来说是王老三出苦力,比如杀鱼分割等,小丫头在宋毅骋的指点下做菜摆盘,宋毅骋也是有意将小丫头培养成贴身的全能大丫鬟,厨娘也不过是其中一个技能,所以事到如今小丫头的厨艺还是可圈可点的。 只听王老三喊一声刺身拼盘一份,随即跟个店小二一样端上来一个大托盘,里面6大盘菜,这一餐使用的是分餐制,所以六盘子是一样的菜,宋毅骋与五个队长一人一份,随即听小丫头解释道,色浅的为大脂,稍深的为中脂,最深的为赤身,每种各六片,食用时蘸以酱油黄芥酱,鲜美无比。 宋毅骋是没有日式瓦萨比的,只有一个芥菜做成的黄芥末,不过也一样的辛辣,一样的用。 小丫头刚介绍完,宋毅骋让小丫头和王老三把菜都端上来一起吃,王老三坚持不要,说厨房还留着,一会儿自去,小丫头倒是无所谓的坐下吃饭,知道公子在这上面是不讲什么贵贱的,无奈,宋毅骋只得让王老三在上一份让小丫头坐到在身边。 随后王老三又上第二道菜金枪手卷,同时小丫头解释道,这道菜是刮下鱼皮上的多余油脂,混合鱼骨上的贴骨肉拌匀,调味后以紫菜包裹而成。 第三道是炭烤骨髓,先将脊骨分段,在到炭火上烤制,骨髓像果冻一样晶莹剔透。 第四道是生煎上腹肉,这块油脂少,生煎更好一些。 第五道脸肉刺身,选取鱼脸上比较嫩的部位切片即可。 第六道酱汁鱼眼,鱼眼辅以酱油煮熟摆盘即可,不过鱼眼只有2个,所以这道菜只有宋毅骋和小丫头一人一个了。 第七道鱼鳍沙拉,选用背部鱼鳍肉切小片,搭配上水萝卜,野菜,调味拌匀。 第八道,水煮螺肉,大个头的响螺,小老弟角螺,带斑点的旺螺,更大个头的涡螺,不用太复杂的做法,螺肉全部掏出来洗净再煮熟蘸着酱油黄芥末吃。 第九道,生腌虾,不管是爬爬虾还是竹节虾抑或是大青虾都一锅腌了。 第十道,生腌蟹,不管是花蟹,还是膏蟹,三点蟹,同样的全给它一锅腌。 第十一道,生腌贝,认识的不认识的,一样的全部生腌放进冰箱冷藏。 第十二道,海鲜进补汤,这个简单了,各种贝、蟹、鱼骨等熬制的,非常鲜甜。 之后是主食金枪鱼泥寿司和每人一杯秘制鸡尾酒,这个是将鱼眼刺穿倒出透明的胶原蛋白,在加入低度白酒花间香,扔几个冰块即成。 这一餐吃的各人都顶饱,幸好没有对海鲜过敏的,要不然只能看着了,宋毅骋也算实现了海鲜自由,这是多少人心中的奢望啊,他居然这么轻易就达成了。 第7章 配枪 所有菜一股脑全上齐了,没有跟倭式料理一样,一口口的上,忒小气,吃的也不开心,还是咱们大汉人开阔,肉就要大口大口的吃才过瘾,吃不完可以剩下,绝对不搞那些小气巴拉的菜式,一个大盘子上就一口菜。 没有人对生腌过敏的,这一方面得益于现在的环境确实好,没有任何污染,另一方面这些人哪个还没吃过生的,吃鱼生从大唐就有了,倭国可以说一直在模仿从未超越。 宋毅骋这把可以说是吃的倍拉爽,前世今生都没这么奢侈过。 沈宝也把详细情报带回来了,这里确实不是对外的通商码头,现今倭国处于德川幕府统治时期,基本上也开始闭关锁国了,本来还有两个口岸通商,随着锁国政策越来越严格,现今基本上能畅通的就剩下长崎了,这里是倭国南部,还要往西北才能到,估摸着得有个300余里,还要行船一夜才行。 既然知道了地方,就不再耽搁,宋毅骋随即下令起航。 现在基本上不用宋毅骋操心了,小丫头已经学会了帆船的操作,本身大部分都是电控的,所以也用不上传统意义上的水手,每个人都很轻松,该干嘛干嘛,该睡觉睡觉。 天已经很黑了,淡淡的月光也看不清楚海面,自古夜航就是危险的,能见度太差,不过宋毅骋他们仍然在高速航行,这得益于他们船上有探照灯,这个海域也没有冰山礁石,航行安全还是没问题的,夜里就剩下小丫头和宋毅骋了,其他人都已经睡去了,只看小丫头拿出三颗橘黄色的珠子,没错这是涡螺里面搞出来的,很幸运,一共有三颗,跟杏一样大,只是不算太圆,这要是放到后世怎么着也得价值个百来万吧。就是放在大月国也是个稀罕货,值多少银子宋毅骋也不清楚,不过这个东西也算是珍珠的一种吧,他倒是不在意值多少,回头做装饰品吧,“小丫头,你收着吧,哪天得空我给你打磨圆了,看看做成什么,只是个头太大,做成什么会好看一些要好好想想” “嗯公子,你说咱们的船该叫个什么名字啊,我听沈宝说他碰到的红毛鬼子的船都有名号,什么向日葵号,什么什么螺号” 什么听沈宝说的,八成是沈宝借着她的口问,不过无所谓了,“嗯,确实,出来混总得有个名号,这样,今个儿我们得了三个珍珠,就给它起个珍珠号吧,怎么样” “公子,好是好,就是听着不威猛啊,感觉总要呵护它” “那你说叫个什么名儿” “公子,你看啊,咱的船帆是黑色的,船身也大部分是黑的,要不叫黑珍珠号,这样听着就不是那么秀气了,您说呢” “嗯,好,听你的,就叫黑珍珠号”宋毅骋其实对叫什么不在意,左右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但是没想到小丫头起名叫黑珍珠,这个名他可是知道的,看来回头得做一面黑底的骷髅旗应应景。 航向仍然是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只能靠着罗盘、航速、航向加上记录的航海日志估摸着航行,还好他们的运气不错,终于在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陆地,已经能通过摄像头看到出海的小渔船了,这时候岛民们也陆续起来,几个队长也再次来到驾驶舱,王老三似乎通过昨天也爱上做饭这个行当,早早的去驾驶舱后面的厨房忙活开来,小丫头夜里睡了一觉,精神头还好,宋毅骋是一宿没睡,不过早上这个点还是不困,得等到巳时,也就是九点十点的时候才会犯困。 正好趁着这个点安排一下,从现在开始队长们要轮流带人值班,把人分成3班,等确定了红毛鬼子的船在哪里后,就开始不间断的监视,直到他们离开长崎港,借着季风开始南行,他们可以在几十里外通过桅杆顶部的摄像头不间断的监视,等到合适的位置进行突袭抢船就行。 宋毅骋将昨夜给船命名为黑珍珠号的事情通报给所有人,以后这艘帆船就叫黑珍珠号了之后,将值班安排告诉几个队长,但是会开船的仍然是他跟小丫头两个人,不是他不再教一个,而是操控他的帆船需要好些个知识,小丫头有些基础了,他可不想再从小学数学开始在教一个,太累了,时间也太长了,不是几天就学会的。 这样基本上就是他和小丫头两班倒,没事就睡觉。 就这样无聊的过了几天,中间沈宝多次驾驶小船出去探查,终于确定了这里就是长崎,也确定了红毛鬼子的船就在港口停着,他还混到岸上去打探过,是尼德兰的,没错这时候的荷兰还不是荷兰而是叫尼德兰,就像大毛一样是个联邦,荷兰是其中最大最强的一个,不过此时名义上还是受到西班牙的统治,西班牙仍然没有承认尼德兰独立,但是承不承认的,此时的尼德兰比西班牙要强盛些。 根据沈宝带回的情报,这批尼德兰人共有2艘大型货船,2艘战舰,一大一小,其中一艘货船和小的战舰应该是上半年刘香赔的,本来他们是合作关系,联军,共同对抗接受大月国诏安的郑一官,之前还多次爆发过大战,结果可想而知,代表朝廷的郑一官赢了,尼德兰也向郑家寻求了合作,按船向郑家充值了vip,否则的话,可能他们过不了台湾海峡,此时的刘香可以说是穷途末路了,本来想着可能会抢一波福利的,结果弄巧成拙,反而赔了不少。 剩下的就是密切监视了,我能看到你,你却看不到我的情况下就相当于隐身了,这样又等了几日,终于看到尼德兰船队扬帆起航了,不过宋毅骋并不知道,因为他在睡觉,小丫头去了几次,见他不醒。只得跟几个队长商议,先跟在侧后监视着,驾驶舱中几个队长也都打起精神密切的关注着尼德兰船队的航线,小丫头则负责开船。 这绝对是降维式的碾压,既有雷达扫描,又有视频跟踪,哪怕都是只有几十里的距离。 在这个等待伏击的垃圾时间中,宋毅骋是吃了睡,睡了吃,醒了就跟小丫头换换班。 在航行一天一夜又一天之后,此时已经处于东海深处,现在的夜幕已经降临,宋毅骋来到驾驶席后的作战指挥桌前,几个队长也已经就位。 “下面我来宣布一下每个人的任务以及战术战法…” 宋毅骋可不准备进行接舷跳帮战,虽然在过去的一段无聊时间里,宋毅骋给这群人配置了一整套衣甲火枪,当时考虑的是相见即使缘分,只是没想到这没变成临走时候的馈赠,反而变成了他起步的军资,目前对于宋毅骋来说,人比钱金贵,对方每条船上,都有过百人,甚至炮舰几百人,他这点人手,跳进去就是个死。所以他要利用自身的优势来取得胜利。 宋毅骋没有烧包的给他们搞什么国军制服或者德军装束,这咋穿出去啊,格格不入,什么时代就穿什么时代特点的服饰,别搞大跃进大跳跃,除了让人诟病没有别的用处。 所以他们的装束基本还是参考当前时代的,黑色千层底高腰布鞋,没穿过千层底布鞋的不知道它有多么舒适,别看其貌不扬的,比几千几万的奢侈品皮鞋爽的多。白腿绷,腿绷这玩意儿后来叫绑腿,这个东西有助于促进血液回流,减少酸胀感,还能当急救绷带用。长裤,这个裁剪的修身一点而已,不像后世迷彩裤肥大无比,也不像此时的裤子,腰部肥大,不用腰绳绑一下,能自己掉下来。中襟的长袖衫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在小臂上再带一对铁护臂。外罩一条长款比甲,宋毅骋创意性的在比甲胸前搞了两个衣兜。再配上一顶奔尼帽就齐活了。 武器方面,就厉害了,每人一杆火枪,一把骑兵指挥刀,队长则是把鞋子换成了长筒千层底皮靴,而不是布鞋了,这几天宋毅骋还去加工设备仓加班赶制了一些臂章和胸章让他们缝制起来,就用简单的横杠来表示,一条红杠就是队长,白底无字就是兵,做个简单的区分就行。 武器可都是现代设备加工而成,刀绝对是千锤百炼的好材料,锋利无比但称不上削铁如泥,这两个词实际上就是悖论,锋利无比的刀轻而刃薄,削铁如泥则相反,这个看家里的菜刀和斩骨刀就知道了,锋利无比和削铁如泥不可能都占了,只能占有一条。 火枪更是划时代的,整体结构如同单管折柄猎枪,以撅开的合页机构为界,后部包括燧石夹和击发机构,前部是火镰和引药池。 枪管是有膛线的,子弹他没有用铅弹,而是尖头的钢芯包铜弹丸,整个子弹跟后世样子差不多,区别是在铜药壳底缘上有一个突起,上弹的时候突起卡进枪管,起到定位的作用,突起右侧90度的位置,药筒上有个小眼里面有一小截速燃引线,跟二踢脚一样,平时用油纸盖着,用的时候撕掉油纸,露出引线,将子弹放入枪管时,引线会对准枪管上的引药池。 因为子弹壳是铜的,在火药爆燃的时候铜的延展性很好,所以膨胀后会与枪管紧密贴合以保证气密性,唯一泄露的地方就是药捻孔,不过相比其它燧发枪仍然好的多。 由于子弹采用的类似后世的工艺,在气密性上绝对的碾压这个时代,就好比米尼弹碾压圆铅丸。在辅以膛线,射程上更是远远强于这个时代的一切火枪。 这把枪总体来说,口径为2.5分约为后世的8毫米,因为由圆型弹丸变成了长而尖的弹丸,在不降低质量的情况下必然需要减小口径,更何况减小了一点质量,在同等火药推动下,质量小了速度会变快,这样搞带来的结果是动能更大了,杀伤力也就大了,经过测试,有效的射程可以达到恐怖的100丈,虽然比不上后世步枪,毕竟是黑火药推进的,但是绝对强过现在的所有火枪。 这里宋毅骋用的测量工具都是大月营造尺,此时的1丈\\u003d10尺,1尺\\u003d10寸,1寸\\u003d10分,三尺正好等于1米,所以射程超过恐怖的300米。 第8章 首战 最终定下的战术就是没有战术,利用黑珍珠号的机动优势,火炮优势把对方的船搞抛锚,但是还不能损坏船只,这可都是他的财产,打坏了还怪心疼的,在珍珠号客房仓下面也就是主甲板一层,中间部位打开卷闸门,是2座4连装炮塔,2寸的炮口,这四门炮的设计原理跟岛民们所装备的燧发枪一样,只不过装弹方式类似后世75山炮,炮闩用于关闭炮膛,采用的螺式炮闩,它的螺纹是间断的,把一个圆分成4份,只有对角的2份是有螺纹的,这样只要拧动一定角度,就可以打开,并且它是缺角的,在炮闩轴也就是合页一侧的闩体内侧挖下去一块,这是因为炮闩有一定的厚度,从一侧合上炮尾时如果不挖掉一块,是有干涉的,合不上。同样铜壳炮弹的底缘上有一个定位的凸起,90度的地方仍然是引药捻,对应到炮身上,就是炮闩轴对称的另一侧,这个位置布置了燧石引火机构。同时这个炮管是具备液压反后坐装置的。 4门炮整体布置在一个底座上, 这个底座类似坦克炮塔底座,有一套方向机机构控制左右旋转。当旋转到冲船尾或船首的方向时,可以进行更换炮管的作业,两套炮管,一套滑膛炮用于发射散弹,有效的射程可以达到200丈,另一套炮管是线膛,用于发射实心弹,这个射程更远,可以达到400丈,实际上根据添加的黑火药的药量不同,这些射程是可以上下浮动调整的,而且这只是命中率较高的有效射程,要是按最大射程,崩个两三千米不成问题,只不过经过试验这基本上就够用了,这已经大大超过当前各种炮了,也就没必要追求更高更远了。 换炮管的作业也非常方便快速,通过方向机将炮口转到朝船尾或船头的位置,炮管平行于船身,这时候就可以再摇动底座四向调节器,四个方向是船头、船尾、左右船舷,是将炮塔底座放到类似机床的十字滑台的机构上完成的,作用就像是商务车航空座椅可以前后左右移动,随着方向调节器的移动,4个炮管会插入到墙壁上预留的孔内,然后使用专用工具就可以拧下炮管,正因为炮口已经插进墙里了,炮管不会掉下来砸到人,最后在墙壁炮管存放口上方有个定滑轮绳索,拉出一头挂住炮管尾部,用力一拉,就可以将炮管收进去。这时候再调整俯仰角度,反向操作,即可安装另一套炮管。 每门炮需要2人操作,一人装弹,一人拉炮闩往燧石引药池里倒火药。4门炮8人操作,另需要1人瞄准和击发,此人也是这个炮组的炮长,他还有个座位,在炮台中央,左前侧2门右前侧2门,他需要坐到中间,他的前方是瞄准机构,双脚分别控制2个踏板机构,每个踏板管一门炮的发射,踩下踏板激发燧石引燃火药发射炮弹。左右手分别控制方向机和高低机用于调整炮口左右角度与俯仰角度。 这整套炮靠近船头船尾各有一组。两组炮的旁边就是小号弹药库,中间有门方便进出,弹药库还有楼梯能下到下层仓库,方便从仓下大库搬运炮弹。 基于这样的设计可以做到速射,射速可以说是当前火炮的至少20倍,也就是说,在只计算射速的情况下,在一定时间内的炮弹投送能力绝对超过150门前装火炮,已经不弱于当前任何顶级风帆战列舰了。 当然算上火炮威力的话,当今世上是没有对手可言的,既然这样宋毅骋定制的战术就是远距离使用散弹摧毁对方的风帆系统,然后就不着急了,等待变化即可。 进攻时间就定在子时,这是最黑暗的时刻,宋毅骋可以借助夜视系统看到对方,当然对方也大概齐能看到他们模糊的身影,通过对方射程外的风筝攻击,他们是稳赢的,就看最终能有多大战果了。 多大战果他们自己说了也不算,更关键的是看对方指挥官的想法,对方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宋毅骋也不介意送他们一程,这样战利品可能少一些。 对于杀人这件事船上九成是没干过的,如果心里承受能力差的给你头猪都不敢杀,不过还好,当面杀与炮轰杀是两个概念,这种远距离打击,只要不看见那血腥的场面,其实大家都是很轻松的。 宋毅骋并没有做特别多的安排,该干的嘛去干嘛,只留了值班人员,现在开始慢慢接近红毛鬼的船队,终于在子夜过半的时候到达了红毛船队的侧后方三四里处。 “通知所有参战人员就位,不相干人员原地休息”宋毅骋终于下了令,传令兵就是王老三儿。 不多时葛熊带着一队人到右舷炮位集合完毕,因为是右舷接敌,所以炮组就顺着滑轨移动到右侧,首发散弹已经装填到位,只待一声令下即可8炮齐发。 驾驶指挥舱中王老大等人给宋毅骋做着航线参谋,实际宋毅骋并不需要,黑珍珠号具备螺旋桨电推进的,没有风帆对于他来说才更好控制。他不需要去抢风,加大电门就能随意走位,还能给它来个回首掏。 红毛鬼的船队是一字纵队,首船是他们的旗舰战船,其后跟随着两艘武装商船,最后是一艘小号的快船。 当下造船业并无什么统一的标准,甚至度量衡都不一样,造船也不需要任何设计图纸,所有设计都在船匠的脑子里,所以没有完全一样的两艘船。 旗舰约有十二三丈长长,两层炮,主甲板上可见10个炮口,一层甲板还有12个炮窗,是一艘三桅杆横帆船,对于尼德兰来说,是欧洲造船界的异类,基本不会建造有太多甲板的船,这种两层甲板已经算是很大的了,事实也证明太多甲板会造成水上部分高耸,不利于航行,如果他们有个汉人老师,就会知道船小好掉头的道理。 中间两艘货船同样有十二三丈长,虽然是货船,仍然可以在主甲板一侧上看到6门火炮。与旗舰不同的是,比战船多一层甲板,毕竟是要拉货的,肚子大才装货多,而战船是作战的,低矮才好机动。 最后的快船就小多了,是艘单桅杆的纵帆船,长不过六七丈,火炮也少的多,主甲板之上只有一侧只有8门小口径的火炮。 这种碾压方式的作战不需要考虑太多,唯一要想的是如何扩大战果。 这时候小丫头也休息好了,来到驾驶舱替换了宋毅骋,宋毅骋也放心的做起了指挥官,全船早早就进入了灯光管制,即便这样,数里的距离,对方仍然能借着月光看到一团黑影子,几个放哨的红毛鬼子交谈着那团黑影是什么? 叽里呱啦的声音在寂静的船上能传播很远,这也惊醒了旗舰的简森船长,经验丰富的简森船长稍稍观察就发现极大可能是海盗船,立刻下令全船戒备,装填火药,随后全船警铃大作,并立刻通过火把信号通知后船,实际上不只是简森船长发现了海盗船,其它船长基本上也已经发现了,毕竟宋毅骋的船此时已经航行到距离首艘货船侧面不到200丈的距离了。 玛利克是这艘叫做德利尼号商船的船长,此时他站在甲板上拉开长长的单筒望远镜正在观察着接近的海盗船,虽然只能看到对方的一个轮廓,是一艘很大的船,起码顶他的德利尼号两个大,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即使是王室的最大的战舰也没这么大,相比于王室战舰的旗舰,来船没有那么高的船楼,整个船身看上去非常修长优美,他无法判断船是来自哪一方,以他多年的航行见识,从来没见到有哪个王国有这样的船。 虽然是夜晚,并不适合海战,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不利因素双方是一样的,他猜测对方有可能要跟踪到天亮才会决定是否开战,即使开战他也不担心,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一条船,从哪方面分析,他们也是立于不败之地,除非对方仍有其它埋伏,但是这基本不可能的,如果是船队,这么大的船必定是旗舰,而不是先锋,况且他也没有看到其它船只。 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突然几团耀眼的白光闪过,一瞬间玛利克船长头脑一片空白,怎么就开炮了呢,这么远的距离不可能打中的,这就不在射程之内啊。 随后就听到着几声噗噗响,他知道这是打穿了帆布的声音,紧随其后就是如雷的炮声炸响。 “趴下”他这才反应过来,在手下的簇拥下赶紧寻找安全点躲避。 “亨德尔,还击” “船长,距离太远,我们的炮射程不够,打不到” 玛利克船长也是急火攻心了,他当然知道够不到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继续说道“亨德尔,开炮,就算打不中,壮大声势也好,只要我们…” 这时期不管是几磅重量的炮,大部分最大的射程也能崩个一千来米,可真正有效的能直瞄的射程也就200多米,能干500米都已经是信仰射击了,真正能给当前木帆船造成毁伤的通常都在100米以内,因为木帆船不是那么不堪一击,木板厚度能达到60甚至100厘米,非常的壮实,基本上靠火炮很难击沉一艘木帆船。 话还没说完,就又听到一阵炮响,这次炮声的距离近多了,起身一看是旗舰开炮了。“看吧,亨德尔,简森船长跟我想法是一致的,全船开火,让对方知道我们是不好惹…”话有没说完,就又是几声打穿船帆的噗噗响。 第9章 海中激战 随着时间的推进,红毛鬼子的船队已经开始各自溃逃,四散而亡,只留下玛利克的货船在原地打转,在集中轰击接近半个时辰之后,玛利克的船帆桅杆基本被打烂了,想跑是不可能的了,本来其它几条船还想着包抄宋毅骋,一拥而上,可是宋毅骋把船帆一收,电门一推,采取了风筝战术,对方眼见取胜无望,只得四散而去,不过每艘船的船帆都被轰击的千疮百孔,机动力大大下降到不足平时的一半。 就算敌方想逃也很难,一旦开炮火药爆燃的亮光就能照亮自己,并且既然开战,宋毅骋也就没必要再管制灯光了,桅杆顶部的可旋转的大功率探照灯早已打开,除了照亮的功能,还能给敌方心里震慑,任何人面对陌生事物时总是充满防备心理的,甚至还有一点害怕心理,这种心理放到战时就会上升到恐惧。 宋毅骋的滑膛炮弹不但有散弹,还有链球弹,散弹先把船帆打上一堆孔洞,在用链球弹去绞烂船帆和桅杆,这样极大概率链球弹的两个球球从不同孔洞钻过去,然后靠两球之间的铁链勒断帆布,只用散弹是不行的,就好比降降落伞,打好些孔只能使其性能下降,只有用链球把帆布一块块撕扯下去,才能使其失去作用。 宋毅骋并没有去管玛利克,没了帆的船就是绳子上的蚂蚱,蹦跶不了了。 “左舵十五” “左舵十五” … “正舵” “正舵” “前进三” “前进三” 宋毅骋一条条下达着命令,小丫头听到后一边复述一边操作。 “命令,左舷接敌,左舷炮散弹准备” “命令,左舷接敌,左舷炮散弹准备” 这次换成了小跟班王老三儿向船仓传达宋毅骋的命令。刚才的激战基本方向是向南,宋毅骋处于红毛鬼子的东侧,所以基本是右舷接敌,风筝过程中偶尔用到左舷炮,现在敌方大体逃窜是向着返回倭国长崎港的方向,宋毅骋绕了一圈仍然处于敌方船只东南方向,这次得把炮移动到左舷了,想来红毛鬼子也是急糊涂了,只想着赶紧登陆,没想着逆风更慢,而且直行更是不可能,得走大号的之字去借风。 … 还不到卯时的时候天已经比较亮了,经过2个多时辰的鏖战追击,随着宋毅骋停止射击命令的下达,最后一艘船的船帆和桅杆全部被击毁, 这也是红毛鬼子此行的旗舰。 “在它射程外转两圈,看看他们会不会主动投降”宋毅骋对着小丫头说道。 事情比想象的顺利,说到底这些人也不是正规军,顶多算是雇佣军,隶属于荷兰东印度公司,权力再大也是公司,能活着谁想找死。 一圈都没转完,对方摇起了白旗。 “停船吧”小丫头听到宋毅骋的指令,缓缓拉下电门推杆,开始降速,停船还是个漫长的过程的。等速度降到一定程度时,螺旋桨还要反推,不等船后退就要停车,慢慢等待船停下。 “沈宝,下面就看你的了,记住我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抢船,不要弄出人命”宋毅骋对着沈宝说道。 “公子,放心吧,我晓得” “嗯,好,小丫头去帮沈宝放下小船” 沈宝这是要去找对方谈判了,只要停船对方肯定会派小船来的,宋毅骋已经看到对方在放小船了,为什么不让对面来,而是让沈宝过去,宋毅骋考虑无非就两条,第一条是这个时代的船上的环境及个人卫生状况实在是堪忧,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人登船;第二条就是真正的核心了,这条船是他最大的机密与依仗,绝对不能让不相干的人进入,即便现在这些岛民们在船上也是大部分地方不许进入的,更何况是欧洲人,不管能不能学到什么,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沈宝是带着自己的队员去的,场面还是要撑起来的,每个队员也都穿着干净的整齐的衣服,套着制式比甲,大家都一样就能称之为制式,这比甲不是一般的大坎肩儿,是有一定防御能力的棉甲,内有铁片防御的,同时带着自己的铜壳定装弹后装燧发枪,这气场一下就上去了,胜利者的心态表现在脸上再加上干净统一的装束,根本不用做任何多余的事儿,就能在气场上压过对方。 沈宝没有让宋毅骋多等,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同时也带回了好消息。 “怎么样,害怕吗?”宋毅骋拍着沈宝的肩膀问道。 “说实话,公子,害怕是有一点的,不过去了就不怕了,因为他们更加害怕” “哦,怎么说” “别的倒无所谓,就是怕他们把我等扣下来当人质,要挟公子放走他们,不过登船之后表明了身份就不怕了,我告诉他们我这个级别的咱们船上还有10个,这样即使他们有扣下我等的想法,他们也就不敢冒险了,再说他们即使扣押我等,他们也没有任何可以谈判的价码,倒不如表现出诚意。” “哎呀,沈队长,你怎么竟说不相干的啊,结果呢?”小丫头迫切想知道最终结果,而不想听他啰哩吧嗦的讲心路历程。 “着什么急,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啊”宋毅骋拍了拍小丫头的头,总得让人家表完了功啊,小丫头哦了一声不在说话,也并不在意宋毅骋的亲昵动作。 宋毅骋看她就跟小妹妹一样,总是充满怜爱,并无男女之间的龌龊想法,而一个从小失去父母的小姑娘更是能在比他大好几岁的宋毅骋身上感受到疼爱,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感,但是宋毅骋知道,当然后世都知道,这是一种没有父爱渴望父爱的一种情绪和情感。 荷兰人基本被打怕了,除了几个登高的倒霉蛋被崩飞的碎木渣搞成轻微伤外都没受伤,正是这样才会害怕,当你处于一种只能挨打却到不到对方,而且跑又跑不了的境地之后,无论什么信心与斗志都得消散,剩下的就只有妥协投降。 谈判很顺利,简森船长很是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的涵义。最终的谈判结果就是,宋毅骋将二号商船给他,当然船上的货物是没有了,他可以带着所有人乘坐这艘货船返回倭国,食物也都给够他,武器弹药就没了,当然这个前提是找到其它几艘抛锚的船,并且简森船长负责劝降所有人。 宋毅骋并没有去见简森船长,没有必要,在他眼里简森不过也是个小小喽啰无足轻重。 随后宋毅骋派遣了沈宝队前去看押船上人员,同时用两根长长的缆绳拴住左右两舷拖着没有动力的简森船长的拉斯古号船开始了寻找其它船只的航程。 其它船也不难找,基本知道大概方位,同时现在天已经大亮,可见度极高,并且半残的几艘船逃了半夜也没逃多远,最多遍布在方圆七八十里的范围内。 在雷达与超远距离摄像头的辅助下,很快就找到了全部船只,过程很顺利,没有出现翻车的情况,毕竟对方并不是什么职业军人,信仰和正义在坚船利炮之下都得屈服。 当宋毅骋拖着3艘船,来到最后一艘货船这里后,对方在简森登船后立刻选择投降,毕竟谁会跟活着作对。 这艘船货物可不少,把货卸过来,再把不要的烂七八糟的东西搬过去整整又搞了一天一夜,当然是简森的人做苦力,宋毅骋派人做监工。 终于在次日申时的时候才搞完,简森的人的确可以称为老水手了,在有材料的情况下,一天一夜也修补好了船帆,看来之所以这艘船没有逃走,并不是别的原因,而是时间太短修补不好船帆。 终于到返程的时候,宋毅骋还是会见了几下简森等,只不过是距离个十几丈,在各自的船上,沈宝做翻译,不过是气氛并不愉快,毕竟你把人家抢个精光,让人家怎么愉快。 “简森船长,这些东西我不白白抢你的,等你回到了热兰遮城,见到普特斯曼总督告诉他两件事情,第一你们根刘香佬的合作毫无意义,他不过是个小角色,而且你也看到了,他已经穷途末路了,连你们都想抢劫,你们要考虑新的合作伙伴了;第二,如果普特斯曼总督有意,我可以协助你们赶走台湾也就是你们说的福尔摩沙的西班牙人” “哦,可恶的宋,你抢了我的船还有货,我如果回到台湾会受到惩罚的,不过,还是感谢你慷慨,起码让我带走一条船,你的话我会带到的。” “哈哈,简森船长,你最好告诉普特斯曼总督,千万不要妄想找我报仇,那样的话我只能找西班牙人合作了哦,对了,简森船长,你应该知道,大月国正在经历战乱和天灾,很多的人都吃不上饭了,所以,如果普特斯曼总督愿意,我想我们之间可以交易大量的粮食,这个我会付钱的。当然了,如果总督大人不愿意,我也可以自己去拿,对不对简森船长。” … 友好的谈话就在这样宁静祥和的下午结束了,简森船长也并没有前往台湾而是返回长崎。 宋毅骋在一片欢呼声中也下达了启航的命令,他们当然值得欢呼,谁也没想都战斗是这样子,没有人受伤更没有人死亡,不,有人受伤了,是个烧包的家伙往人家的船上跳的时候,摔伤了脚踝,肿的跟个茄子一样大。 … 第10章 一夜暴富 航海总是枯燥的,不过对于这些岛民来说,并不枯燥,船上任何一个物件都够他们玩很久了,每一件玩意都是那么新鲜,比如现在,他们放出两只电动小船,拽着绳子玩起了尾波冲浪,即使摔倒,掉进海里也好无所谓,虽然是刚入冬的,还不算极其寒冷,可毕竟是入冬了啊,那也无所谓,自然乐在其中,只不过苦了小丫头,有心想玩却苦于都是大男人实在羞于下去,这是这两天宋毅骋刚刚教会的,入门没什么难度,基本一学就会,起码站起来滑行个一两分钟大部分人都能做到。别的不怕就怕着凉感冒,刚开始各队长是不同意队员们下海的,在得到宋毅骋保证不会生病之后,队员们才得以下水,没想到最后就连几个队长都玩的不亦乐乎,宋毅骋是不下去了,根本不如夏季玩的爽,他安排了小丫头给煮了一大锅姜水,里面还放了桂枝、板蓝根,回草、大青叶,连翘,金银花,麻黄、葛根、紫苏叶、白芷、陈皮、苦杏仁、桔梗、甘草还加了蔗糖。只等这些家丁上来洗个热水澡,再喝一些,防止感冒。 返程也并不是顺风,而是侧向风,所以坚持玩帆的宋毅骋航速并不快何况又拖了几艘船,甚至比出发时慢的多了,不过还好,距离不算远,再慢三四天也就到了。 此时已经航行三天多,估计再有个半天差不多了。 这几天也确实都辛苦了,难得让大家伙放松放松,自从缴获了3艘船与4船货物都要盘点整理账目,大部分人都得去各个船上清点物资,主船上就剩下宋毅骋、小丫头和王老三儿,王老三还得负责接送各船人员往来,所以除了饭点,大部分时间就他们两个人,实在是无聊至极,宋毅骋就带着小丫头去玩了两次尾波冲浪,为了玩这个还特意调回几个人帮忙开船,大船是不用管,把着舵就行,小船得好好开,不能太快不能太慢。 清点这么多货物,人手都不够,主要是识文断字的不够,大多队员都是不识字的,只有几个队长上了,这也正是几个人能当队长的原因,不过几个队长还是存在较大差距的。 比如最厉害的是沈宝了,这个算是高材生,他厉害的不是识文断字,而是数学有一定功底。其次就是葛熊这个破落的小地主了,算是高中没毕业,再次就是王老大和将大山了相当于初中没毕业,这几个人多少能算算账记记账,分配就简单了,沈宝总理盘点事宜,其它三人各负责一条船的具体清点,最后就是谢岩了,小学文化,能不能毕业都不知道,算账是不太灵光的,倒是能写,他就随机调动了,哪里忙不过来就去帮忙。 今天之所以能下水去玩,一是快到家了,二是清点完毕了,汇报的事情宋毅骋也不着急,中午吃上一顿好的,边吃边聊就行,再有半下午就到了。 宋毅骋是一个比较热衷于吃的家伙,这些天的时间他一直在给王老三儿办培训班儿,培训做菜,现在基本上可以出师了,三儿的头脑还是灵光的,也喜欢上了光荣的厨师这一行,理论很快就学通了,只要宋毅骋讲解一下这个菜怎么做,他基本就能自已做出来了,如果放到高级餐厅,宋毅骋现在已经荣升为了行政总厨,不需要自己上手了,小丫头荣升为了大厨,除非必要,也不上手了。 等大家伙都上了船,队员们自去洗澡喝宋毅骋给他们预备的防风寒姜汤,再去做饭吃,他们的伙食宋毅骋是不管做的,队员们自有安排人轮流做,主甲板前部是有厨房餐厅的,当然明火是没有的,只有电磁炉和电炉丝电炉,一切都是用电的。 顶层驾驶舱甲板餐厅中只有五个队长和宋毅骋、小丫头、三儿八人可以使用,现在三儿已经做好了菜,仍然是分餐制,这次多了些蔬菜和除了海鲜之外的其它肉了,王老大反应了好多次了,队员们都是贫苦出身,从没这么富贵过,肠子消化不了高级货,出现好几个窜稀的了,几个队长也受不了,宋毅骋只得让三儿给他们做些蔬菜类,炖点牛羊肉。 宋毅骋可不一样,在后世他可没吃过这么多种类的海货,更实现不了海鲜自由,吃的最多的海鲜就是紫菜、海带和虾皮了,现在有这个机会,不得敞开了吃啊。 宋毅骋面前的菜式仍然是八个,两碟生鱼片,一份鲑鱼的,一份石斑的,具体鱼叫什么名他也不知道,比如鲑鱼,背部银色还有斑点,跟鲈鱼差不多,后世他都只在视频里见过,石斑鱼也一样,他只知道是石斑鱼类,具体什么石斑鱼就不知道了。 两碟生腌,螃蟹和虾,这次做的更好,更接近后世潮汕毒药了,因为在缴获的物资里发现了辣椒,虽然是干货,但总算是有辣椒的辣味了啊,虽然此时辣椒已经传入大月国,但是还没什么人刻意的去种植,更少人去尝试吃它,也可能有少量的人尝试过,但并不是个普遍现象,大多还是当观赏盆景用。 一碟辣炒贝肉,各种不认识的贝类,总之都是带壳的,这可不跟后世不一样,带着壳上,看着一盘实际没有多少肉,三儿给做的这一份,都是把肉抠出来搞干净的,别看只有一碟,不比后世一盘少。 一碟铁板鱿鱼,一碟香煎小黄鱼,最后一份金枪鱼肉米饭卷,配上一杯缴获的尼德兰酒,度数不低,不知道添加了什么料,有点甜,金黄色挺好看的,既然金黄色就叫它金酒吧。 小丫头很自觉的过来伺候宋毅骋吃饭,宋毅骋始终是不习惯这样子“我又不是和珅,张口饭来,伸手衣来,吃饭的事情还是自己动手才有滋味” “和珅是谁啊,那我给公子剥虾皮吧”小丫头委屈的说道 “和珅是谁不重要,你以后就是我的管家大丫鬟了,管大事儿的,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说完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让三儿给小丫头照着自己的菜给上一份。这是一张超级大的长条西餐餐桌,坐十几二十人没问题,问题是这种餐桌只能吃分餐,非要不搞分餐,中间上个菜够都够不着。 等所有人都在宋毅骋左右两侧坐定,宋毅骋没有要求三儿一道道上,各人的菜都是一次性上齐,之后安排三儿也上桌吃。三儿开始是拒绝的,这么多天都没养成同桌的好习惯,在宋毅骋的命令下才坐到末位,宋毅骋对这些封建礼仪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有的是诶呀真香,有的就膈应了,就比如这吃饭,人少怎么吃的香,吃饭还是要一起的,人多吃着才香。 “说说吧,这一趟我们收获如何”宋毅骋夹起来一只小丫头剥好的虾仁说道,小丫头虽然单坐了,但是还是把自己的剥了虾壳,放到宋毅骋面前,再把宋毅骋没剥壳的拿过来,做一个交换,宋毅骋口上说着不用伺候,他是不习惯这种贴身的伺候,我吃着你看着,我实在受不了啊,起码目前接受不了,但是这种吃现成的,嘿,真香啊。 沈宝放下筷子,拿出账本递给宋毅骋,宋毅骋指了指小丫头说道“给她收着” 沈宝接着说道:“这次我们一共收获了…” 荷兰人主要交易是在大月国及东南亚各地收购生丝及丝绸制品,并且用白银兑换成黄金,再加上先进的火绳枪、火药等运往倭国,然后用所得再大部分购进银、铜,再少量收购倭国的刀剑等。与其它制品运往巴达维亚之后在当地装运各类香料运往欧洲。 之所以黄金和白银兑换来兑换去,是因为大月国目前金价与倭国金价差距极大,大概就是在大月国用十两白银换一两黄金,到了倭国这一两黄金就可以兑换成十二、三两白银,什么都不用干,一来一去就有两三成纯利。就这仍然不能满足荷兰人的胃口,他们的主业还是通过其它货物的交易并最终把香料和瓷器茶叶等运往欧洲销售,这里面的利润至少在400%以上,金银的交换只是过程中的一个快速增加本金的过程。 这次中间还经过了与刘香佬的龌龊,得了不少的赔偿,让其所携带的资产也迅速翻倍。 总的来说宋毅骋就是一夜暴富,大小船只3艘,白银锭计有20万两,铜锭6万斤,各种等级的丝绸布匹一万五千匹,各类茶叶4万斤,各形白釉、五彩、青釉、紫砂的盘、碗、杯、碟、罐等计有20万件,大小火炮100门,火药6万五千斤,大小铁蛋25万斤,火绳枪500支,铅块一万斤,长短刀剑1000柄,各类香料计有约千斤…… “啪嗒”宋毅骋咬在嘴里的螃蟹都掉到了桌上,又滚落到腿上继而摔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地的汁液,平时时刻注意着宋毅骋的小丫头都愣了,甚至忘记起来给宋毅骋收拾,喃喃道:“这么多吗,这么多吗” …… 第11章 苏小小身世 不管多么的震惊,都不会在少一分或者多一分,它就在那里,其实几个队长清点的时候时刻都在惊讶乍舌,太多了,多到,他们觉得以后什么也不用干了,够他们这些人吃喝一辈子了。 … “公子,看到岸了”小丫头说道。 “嗯,通知全船,准备靠岸停船。” 实际上很早就看到小岛上的草木了,此时距离码头已不过5里之遥,已经开始逐渐收帆了。 “他婶子,快看,是不是咱家公子的船回来了” “快快快,让我看看” “那可不就是吗?” “小剩儿,快回去通知大家伙,公子回来了” 不过盏茶的功夫,海边上就聚集了一群大媳妇儿小闺女儿的,就像那天出海一样,不一样的是心境,上次是牵挂,这次是期盼,盼着自家男人、自家兄弟、哥哥、父亲别出事儿都囫囵个的回来,盼着是公子能带给他们大丰收。 宋毅骋当然不会让他们失望了,此时的船上宋毅骋他们还在开着总结会,前半程主要是账本的移交,正式交给了小丫头,现在这会儿正在在商议着以后的发展,定着规矩,大部分规矩都是沈宝和葛熊这两个人提的,毕竟经历过才懂,其它人以前屁民一个,懂个啥。 “公子,以后岛上这几百口人都是您的管家、丫环、侍从家丁了,既如此,就要分等分级,有多大本事干多大的事儿,什么职事拿什么例钱都得有个章程”葛熊直爽的说道。 “最重要的是定下规矩,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不能如从前般没有尊卑自由散漫”沈宝补充道。 宋毅骋没有回答他们看着沈宝和葛熊说道:“别人我不担心,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如今跟着我,我自不会亏待,只是你二人…”他没有往下说,显而易见是说你二人以前可都是有头脸的人,如今给我当家丁侍从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 二人赶紧起身,葛熊拱手道:“嗨,公子休要再提,公子仙人一般的人物,能跟随公子是我的大机缘,定然不会有负于公子” 宋毅骋伸手拍拍他:“你的血仇我记得,但凡探听到对方根底,我自与于你做主,让你能手刃仇敌” 葛熊听完,急忙跪俯于地:“如此,葛熊愿为公子效死命” 这面宋毅骋刚刚搀扶起葛熊,沈宝也说到:“公子,如今这世道,不提也罢,能结识公子是我等之幸,能为公子鞍前马后亦是我等福气”说着也俯身于地“愿为公子效死命” 宋毅骋还没来得及去扶沈宝,王老大、蒋大山、谢岩、王老三甚至包括小丫头都跪了一地声称愿意。 宋毅骋让他们起身后,说道:“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我待你们如兄弟一般的情谊,以后也是这样,你们不必拘束,相信我。不久的将来我会给有人都办下新的户贴勘合,不再是黑户逃户,所有人都能光明正大的去州府闲逛” 宋毅骋顿了顿接着说:“等上了岸,我给每个愿意跟着我做事的人重新签一个劳动契约,谁都不需要做奴为婢,这个契约会定好大家为我做事的期限以及月例,包括我的规矩,到期后,大家可以再次续签,不管做什么职事,我们都是东家与管家,东家与伙计的关系,绝不会把任何人归入贱籍” 之前王老大让大家都签了契,那个也不是卖身契,而是合作契约,主要规定了他们这次出海要干什么,伤亡了怎么补偿,回来如何奖励等等,不过在大部分人心里其实都是想着长期跟宋毅骋混饭吃的,无形之中宋毅骋就成了他们的家主,所有的事情都得有个过程,正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刻意去做什么,潜移默化的就成了。何况他们已经见识了宋毅骋神仙般的手段,可以说毫无波澜的就赚取了他们一生甚至几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虽然说不上来但是他们也知道跟着公子有肉吃。 “下锚”黑珍珠号停到预定位置之后,宋毅骋吩咐下锚,只见小丫头按住按钮,一阵哗啦声过去,船锚触底,随后又放下小船,沈宝去安排众人到后面的船上去下锚。 “哎,山子他娘,你说公子多厉害的人,你看,拖回这些个大船,这的弄到多少物件儿啊” “刘老二家的,放心吧,公子是个高义慷慨的,你家男人定然会得大赏的” “哎呦,这哪里话,只要公子和大家伙儿平平安安的归来,就不枉我这些天拜的菩萨” …… 停船可不是停车,是个麻烦的活,哩哩啦啦又过去半个时辰,全部人才到沙滩上集合完毕。 宋毅骋望着家属们,大声的说:“放心吧大伙,咱们去了多少人,就回来多少人,一个都不少,都安全的回来了,而且这次发了大财,人人有份,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在发赏,今天咱们就干一件事儿,开庆功宴,所有人不醉不归” “嗷…嗷…嗷…” “嗷…” “嗷嗷…” 也不知是个家伙起了头,一群人都跟着起了哄,岛民们都知道宋毅骋是个爱吃的,看来晚上又有口福了。 “那还等什么,把家伙什都支棱起来,那个谁,苏小小,让王老大带你去后面船上找一找,看有什么会耍的,都搬出来,弄出点响来,让大家伙都嗨起来”宋毅骋记得缴获里有好多种乐器,他是玩不转,当时记得还有唢呐,这玩意西洋人估计是没有的,八成是刘香佬的赔款,宋毅骋吹的腮帮子都红了,也就能发出个放屁的声,哎,遗憾啊,前世的时候为啥没学点课外兴趣班呢,现在啥都不会,里面还有象牙的羽管钢琴,他连哪个键是哆瑞咪发嗦啦西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这时候西方有没有发明哆瑞咪发嗦啦西。真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经过才知难啊,这就跟考数学一样,真不会,就特么只能写个解啊。 苏小小可不是个小子,是个二十来岁上下的姑娘,嗯的确还是个姑娘,她的经历确实挺传奇,像故事一样波折,她也是岛民中不可多得的官宦小姐出身,不过家里犯了事儿,作为女眷自然就发配到了教坊司,这是不幸,幸运的是在南京教坊司,官宦家的小姐自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而且相貌多姿,鹅蛋脸也很白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美女人人爱,所以苏小小的爹也一样,正房夫人自然是政治联姻,美丑不论,但是有了钱权之后也必然会为了改善后代基因再纳偏房,苏小小就是偏房夫人所生,可惜生出她没多久就病逝了,是大夫人带大的她,毕竟从小养的,对她还不赖。 为什么说发配南京教坊司是幸运呢,通常到了教坊司之后经过一段时间培训就得出来接客了,可是偶然的机会一个她也不认识的锦衣卫千户看上了她,利用职务之便利把她包下了,对她来说是可以接受的,总比天天当新娘的好,没想到第一次接她入府的半路上让一伙劫匪给劫了,又被绑出了南京,想来这伙劫匪应当跟这个千户是对头,不然不可能掌握千户动动向,所谓无巧不成书,正行在半路上又碰到了葛熊一伙,又再次易手,还好葛熊虽身负血仇落了草,可是为人还算正派,他也是可怜苏小小的身世,苏小小也不愿意沦落风尘,商量之后,就一直跟着葛熊,并以兄妹相称,后来就一同来到了此岛,当然说美人在前,葛熊为什么不动心,要以兄妹相处呢,别看葛熊落了草,骨子里还是传统的,第一呢接受不了娶犯官之后,第二呢心里装的都是家仇,根本没想过这事儿,第三呢他还是想着能恢复良民身份的。救济苏小小也只是触景伤情,可怜人可怜可怜人而已,当然话分两头,苏小小也知道在教坊司呆过的,哪怕待一天,都很难说嫁个好人家了,她也是个明事理知轻重的。所以双方都没有这份心,简简单单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就这样过了几年,始终也没嫁人,当然不乏看重她美色的,苏小小都拒绝了,她是宁可孤独终老,也实在是接受不了没有共同语言的婚姻,阶层不一样,认知不一样,价值观不一样,就好比造导弹的嫁给了说相声的想想他们能有什么情感,除了原始欲望之外毫无共通点可言。虽然现在落魄了,但这刻到骨子里的意识形态很难改变,就这样一拖就拖到的二十岁的大姑娘。 不多时,在王老大的帮助下苏小小搬来了一架汉筝,苏小小还抱着一把琵琶。 “你这琵琶不赖,紫檀木的吧”宋毅骋问道。 “不是呢,公子,这个不是琵琶,这个是月琴,您看这个,是圆的”苏小小伸手葱白的手指指着音箱说道。 宋毅骋哦了一声,他才不知道月琴和琵琶都长啥样子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他就知道抱着弹的是琵琶。 他的注意力也没在这里,他的注意力在苏小小的手上,青葱般的手指,修长而细腻,虽然这几年生活的不如意,但也不算太苦,本身底子在这里摆着,所以手上并没有什么茧子。 “你这手真是天赐的,不去搞音乐就可惜了啊”宋毅骋盯着苏小小的手说道,他却没注意苏小小在他直勾勾的眼神下羞红的脸。 第12章 百鸟朝凤 有了乐就有了舞,有了乐就有了歌,宋毅骋这才发现会乐器的不仅仅只有苏小小,岛民里居然还有其它乐户,甚至有专门造乐器的匠户居然会吹唢呐,说是还会吹出百鸟朝凤,可好啦,可惜宋毅骋怎么听都跟以前听的片段不一样。 “你确定这是百鸟朝凤?” “么错,公子,俺们这都是代代相传的” 一脸黑线的宋毅骋听着这个满口河南腔的伙计还挺亲切,说道:“你再吹一遍听听” …… “我说,哥们儿,我咋觉得跟刚才的不大一样呢,而且这次怎么这么长”宋毅骋非常怀疑的问,也不管他这时候流不流行喊哥们。 “啊,公子啊,这都是模仿的各种鸟叫,即兴的,想到啥吹啥” “你这,难道没有谱吗” “这不要谱的,都在俺心里了” 好吧,宋毅骋确定这个除了名字一样,跟后世的百鸟朝凤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真正的几个乐户确实也有几分本事,在宋毅骋看来,能把琴扒拉响并且有节奏就是很会了。 有了伴奏,自然要有舞蹈,苏小小实际上最在行的还是舞蹈,本身形体就好,穿上一身华丽的舞服,发髻上插着一根金银相间的蝴蝶步摇,尾端嵌着几颗珍珠,垂着长长的流苏,走起路来真的是一步一摇,侧身垂眸婉转娇羞,慢时如云移,快时如风起,柔软的腰肢居然能后仰到头着地,而且是一只脚着地,另一条腿随着身体后仰而向上抬起,居然还不打弯,这种视觉看上去那腿就老长了,宋毅骋瞬间就出现一种错觉,他已经回到后世而且是正在看古装电视剧。 一曲舞罢,宋毅骋居然不自觉的鼓起了掌,虽然他不懂舞蹈所表现的是什么故事内容,但他能充分欣赏到苏小小的形体美感,而且伴着音乐居然能让他感到心境平和,这难道就是音乐和舞蹈的魅力? 苏小小舞罢脸上布了些许汗珠,小脸都红了,可见跳舞也是要耗费不小体力的,苏小小稍整仪容行了个万福说道:“公子见笑了,奴家许久未曾练习,生疏了许多” “跳的很好,是我见所未见的,这身衣裳很适合你,以后就是你的了,不用再还回去,我会告诉小丫头的。” 是的,这都是战利品,是从船上找的,每件出库小丫头都记录了去向,既然宋毅骋让她管理起自己的财产,任何物品的出入都要告诉小丫头的,即便是他自己。 “奴家谢过公子”苏小小也没客气,等宋毅骋让她坐回去休息后,她不免又想起了不久前跟义兄葛熊的对话。 “妹子,你可要看清楚了,公子什么人大家伙都知道,你看王老大,虽说除了拍马屁别的本事都不行,可是他的眼光之独到确实非一般人可比,为何他早早的把他的远房侄女送到公子身边,图个啥,以前啊咱们是看不明白,现在你看,王老大的眼光真是不服不行,要不是小丫头,公子能提携王老大?” “兄长,你别说了,我知道,可我,可我,哎,可我怎么配得上公子呢” “妹子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再说了,公子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公子内心其实是很孤独的,这一点人精一样的王老大就说过,我也能看出来一点,况且就算咱们不能做正房,以公子的品行也绝对不会亏待于你,而且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啊,心太傲了,普通人家你也瞧不上,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吧,女人啊,总得找个依靠,公子绝对是你的良配。” “可是,可是我总不能自己往上凑吧,这我可干不出来” “哎呀,妹子啊,我怎么能让你干这种没脸皮的事儿呢,你听我安排,这样……” 苏小小知道兄长是为了自己好,公子就像夜里的明珠,是那样的吸引人,自语道:“不知羞,想什么呢” 这时候葛熊端着酒碗敬了宋毅骋一碗说道“公子,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我擦,来这一套,那就不当说” “额…公子…这…”葛熊差点没噎死,“这一般不都是但说无妨吗,公子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哈哈…有没有感觉城市套路深你要回农村,嗯什么事儿,说说看” “额,公子,苏小小是个苦命的人……”葛熊好一通废话,总结来意思就是,苏小小身世坎坷,苦逼中的苦逼,小丫头还小,好些事不方便做,公子总得有个身边人伺候起居,这个活就让苏小小干吧,而且你还喜欢看她跳舞,宋毅骋心说你那只眼看到我喜欢看她跳舞了,如果葛熊能听到他的心声,肯定会说特么的公子你眼珠子都瞪圆了,眼皮眨都没眨一下。 “说来说去,你这是在给我送女人吗?” “啊,公子怎么这么说”葛熊瞪大了眼。 “以她的才情,跟着我实在是委屈她啊,而且来说我跟她也没接触过几次,今天确实惊艳到我了,没想到啊,更没想到她身世还这样坎坷,按理说我不该拒绝你,可是,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互相还不了解就先睡到一起啊” 葛熊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本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沉默了一会宋毅骋接着说:“哎,这样吧,让她当个秘书吧,先协助着小丫头管着账,船上房间很多,回头让她挑一间,有些事情不能凭一时的意气用事,时间会证明一切,没准以后她能碰上她的命中注定呢,或者没准以后我会爱上她跟你主动提亲呢” 宋毅骋实在是接受不了无感情困觉的,就这跟嫖一样,没准儿该出枪的时候,枪不硬呢。肉体交融是感情的升华,没有感情直接上,这玩意儿,也许很多人能做到,可是宋毅骋感觉自己做不到,虽然苏小小很漂亮。 葛熊倒是没多想,公子想要女人的话,早就一大把了,他知道公子心气更高,庸脂俗粉他可看不上,不过他妹子可不是庸脂俗粉,妥妥的大家闺秀,虽然破落了,想着:“妹子,做哥哥的只能为你做这些了,后半生能不能幸福就看你自己得命了” 宋毅骋想的则是葛熊这是搞哪一出,这事业才刚起步,八字没一撇呢,就开始投资了?就开始往身边送女人搞联姻了?葛熊不算几个队长里面精明的,是否是这样想的还需要观察观察,再看看其它人,最近还有没有给他送女人的,如果没有的话就说明他的猜测是错误的,葛熊就是单纯为了解决苏小小的终身大事,为了苏小小着想,如果是这样葛熊还算是个有意气的,可以大用,如若不然,宋毅骋就打算开始疏远他,这种心计深搞投机的他一旦发现就不会用,即使本事再大。 这次的庆功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玩的爽,毕竟有了乐器增加歌舞,气氛嗷呜一下就上去了。会点绝活的都轮番表演一番,妥妥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宋毅骋也被撺掇着唱唱,好些个队员都在船上听过他哼唱的曲子,很新奇,宋毅骋虽然说五音比较坑,但是也挺好玩,ktv小麦霸。 “我这唱功不行啊,没配乐我可唱不成调,就不献丑了”宋毅骋实在不想丢人现眼。 他话音刚落,一边的苏小小就说道:“公子,要唱什么,我会弹很多曲子的” “我唱的是没有现成曲子的”宋毅骋不知不觉就掉下去了,苏小小掌握了话题主动权。 “那,公子可以先哼唱一下,我听听,我看能不能谱出来” 这下宋毅骋就不好办了,气氛烘托到这里了,下不来了,想着哼唱下词倒是可以,你要是真能现谱成曲,那特么你放到后世就是个大作曲家啊。 “那好吧,先哼唱一首,你试试,如果不行就算了,不要勉强” 苏小小心里想着,一点都不勉强,听调谱曲这是基本功啊。 ……而我如龙枪出,撼动乾坤, 破苍穹一笑。 刺破云霞长枪,一生牵挂放下。 寒月望着如牙, 纵马古神,无话生死 残骑风卷裂甲,万里黄沙血染 笑谈之间成败,留下清史…… 苏小小确实在这方面能力不俗,很有天赋,只听两遍就谱出了曲子,用汉筝来配乐,她这配乐可不是后世那些个口水歌的背景音乐,那些个背景音乐能随便配词唱,仅仅是个背景音乐,她这弹出来就自带歌词了,让你能跟着配乐哼唱出歌词。 “公子在唱歌方面还需要再勤加练习哦”苏小小自己小声弹唱了一遍后歪着头笑着促狭的说道。 “你啊,在嘲笑我吗”宋毅骋指着自己的鼻子,无所谓的道,这也不是他的职业,自娱自乐就好了。 “哪有,奴家怎敢嘲笑公子呢,嘿嘿…”苏小小觉得自己浑身都轻松了,这些年难得如此小女儿作态,她明白。 “你来给大伙唱吧,我就不献丑了”宋毅骋很是有自知之明。 “遵命,公子”苏小小也没客气,此时再假装客气无非让宋毅骋难看。 ……苏小小自弹自唱,一曲唱罢,看向了宋毅骋,她在等公子的看法,就像选秀歌手等评委的点评一样紧张,小手都攥到了一起,手心里都出汗了,生怕公子不喜欢。 “专业,不亏是专业的,真是天籁之音,听得我热血上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这嗓子哪里用得着伴奏”确实,苏小小唱的,咬字清晰,离得再远也能把每个字的发音送到你耳朵里,不像后世的所谓什么红歌手,嘴里像塞了团烂棉花含糊其辞,不看字幕都不知道唱的啥。 “奴家谢过公子,公子谬赞了”苏小小做了个万福。 本来宋毅骋兴趣缺缺,这一听还上瘾了,就说:“小小啊,我还有一首你在唱唱” 听着这熟悉的歌词,就像回到了家乡,这精神的寄托宋毅骋哪里还放的下,赶紧又哼唱一首: ……刀锋划处便是家 愿寄此身护城厦 我列阵在东 挥锋刃生杀 我列阵在西 噬鬼魅命煞 我列阵在南 守心底约法 我列阵在北 镇长城无涯 抚千窟为佑 看长安落花 困万夫莫开 坐如山不塌…… …… “好听好听,小小,来来来,我在教给你一首”宋毅骋拍着巴掌说道,这要是给他来个手机,他马上就要开一把王者。 ……戏中情戏外人 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 哪怕无人知我…… “哎…”宋毅骋一声长叹 “公子怎么了,是我唱的不好吗?” “你唱的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昨日之事不可追,今日之事多烦忧,明日之事未可知,未可知啊未可知。”宋毅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情绪突然就没了,说完起身往船上走去,他需要自己静一静,之前的小院已经不能住人了,什么也没有,必须返回他的黑珍珠号了。 ……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问苏小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公子听完我唱的曲儿就这样了,刚才还好好的。”苏小小眼泪都下来了,感觉好委屈,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姐姐别哭,别哭,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是想家了,他唱的都是他家乡的曲子,肯定是姐姐你唱的太好了,才勾起了公子思乡之情,才这样的,不怪你的”小丫头急忙解释道。 “是啊,家家家,什么是家啊,心安处即故乡,公子心不安啊”沈宝叹了口气。 “夫人娃子热炕头才是家,可惜公子什么也没有”谢岩毫不掩饰的说。 王老大扭头看看他:“小谢的话糙理不糙,我们不知道公子从哪里来,但是的确孤身一人,以前是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要么就在船上,我看这可不行,没个说话的会憋坏的,就让小丫头去给公子做个伴,起码能说说话,消遣消遣。”说到这儿顿了顿看了看苏小小又看看葛熊接着说:“是该给公子找个伴儿了,我看咱们全岛除了苏姑娘,就再没有能配得上公子的,而且苏姑娘和公子年龄相仿,还是官家小姐,必然是能与公子意气相投、情投意合的,如果二位有意,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苏小小就羞的掩面而逃,王老大指着苏小小的背影笑着对葛熊说:“我看苏姑娘是愿意的,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去保媒” 第13章 苏小小登船 苏小小不知道最后他们是怎么说的,总之她稀里糊涂的就被送上了船,被小丫头带着在船上各处转悠,小丫头给她介绍着这艘黑珍珠号的各个部分是干嘛的,她是第一次上船,惊讶的她嘴巴到现在还合不拢,她不是个没见识的,什么豪华大画舫她都坐过不知多少次了,但是这艘船上的大部分物件儿她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小丫头看着苏小小土包子没见识的模样骄傲的说道:“苏姐姐,一会我带你上驾驶舱去看看,船帆都不用人哦,有一个钮,按下去船帆自己就张开了” “啊,如此神奇吗,这是仙家手段吗?” “姐姐,你看,这一层就是房间了,最前面那个门是公子的,我住在左面第一间” “哦,可不可以带我去你房间参观参观啊”苏小小很好奇房间到底是会是怎么的奢华,因为她到现在路过的每一处都奢华无比,甚至比她想象中的龙舟都奢华,处处雕梁画栋,就连走廊的地面上也是铺着地毯,一看就不是凡品。走廊两侧墙壁上还挂着壁灯,但里面点的既不是油,又不是蜡,很是神奇,灯光既不刺眼也不暗淡,壁灯只间挂着各种画作,颜色绚烂,跟真的一样,他从未见过如此色彩的画作,在她的印象里都是笔墨画,哪见过这五颜六色的。 “当然可以了” 进入到小丫头的房间,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见识浅薄了,一个按钮按下去,咔嚓一声,房间就亮如白昼,只是觉得很亮,她抬头看看灯光的来源,柔和不刺眼,端的神奇, “这灯?到底是何物,居然如此神奇,它烧的是蜡吗?”苏小小轻声的问道。 “这个是叫电灯啦,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电,反正公子说这就是电灯,不烧蜡,烧电”小丫头见苏小小盯着灯看,八成是好奇是怎么亮的。 “烧电,电是何物啊?” “苏姐姐,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公子说是闪电的电。” “奥,宋公子居然有收集闪电之能,小丫头,你知道是怎么收来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公子没有教过”,小丫头说的不错,宋毅骋还没开始教授物理知识,至于这后世耳熟能详的电力,小丫头他们没接触过,所以很难理解。 “这是玻璃镜面,比铜镜清晰多了,苏姐姐,快来坐下看看。”小丫头看苏小小盯着她屋里化妆台上的镜子,出声邀请。 “是啊,纤毫毕现”苏小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前的碎发都一清二楚,伸出手都能照出手掌纹,在镜中她看看身后的小丫头,再看看自己,暗叹自己都要半老徐娘了,不知道公子还会不会喜欢。 这大月国人的平均寿命都比较低,能活到五十都算寿终正寝了,到了三十岁就是半老徐娘了,不过显然苏小小是不自信了,他不知道,他这种二十来岁的正是熟透了的年纪对男人才有致命的吸引力,像小丫头这样的小荷才露尖尖角,反正宋毅骋是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情绪的,当然不排除些许变态就对这种幼女有爱好。 甚至还有对更小的儿童有癖好的,以至于宋毅骋那个维度时代居然出现了专门为高官提供幼童的幼儿园,好像是什么京都红黄绿幼儿园,专门为老虎团提供幼童猥亵服务,这都什么癖好,兼职耸人听闻,枪毙一百遍都不为过。 …… 各处屋子都那不多大小,装修风格虽然不尽相同,可相同的是,一样的奢侈华丽,苏小小在小丫头的带领下参观了好几个屋子之后,苏小小已经麻木了,最终苏小小挑选了右侧第一间,跟小丫头是对门,实际上靠近船头的房间空间上是不如船中央的大,毕竟船体的造型在这里摆着,梭子一样,两头窄中间宽,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换谁来都会选择这一间,这不是大学上课,都往后排坐,这里靠近男主人,有什么事儿都方便,谁还不想离自己喜欢的人近些呢,那岂不是傻子,不明白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这男女关系可别想着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凡有这样想法的,迟早让人撬墙角。 “小丫头,我上得船来你会不会...” \\\"苏姐姐,我会怎样啊?\\\" “会不会嫉恨我”苏小小很直接的问。 “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苏姐姐,再说,女戒上都说了,女子不能有嫉妒之心,公子是个有本事的人,你看外面那么多房间,从来不让人住的,就是出海,几个队长都得住外面,三儿都不许住的,肯定是留给他的夫人们住的,而且每个房间我都看了,特别精致,公子将来一定会娶很多很多夫人的,大豪族不都是这样吗?再说了,我只是他的丫鬟,能当个大丫鬟我就很知足了,我干嘛要嫉妒你啊,苏姐姐,再说,我想能当公子夫人的怎么也得是个仙女一样的公主什么的吧,姐姐你不会想着要给公子当夫人吧”小丫头张着嘴巴看着苏小小,丫头这脑回路想一出是一出。 苏小小怜惜的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不会的,能跟随公子做个丫鬟就是我的幸运了,怎么还会奢望什么夫人呢,将来的夫人也一定是个知书达理的,嗯对,就像你说的,起码是个公主,还是像七仙女一样的公主才配得上做公子的夫人” “是啊,苏姐姐,你说公子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啊。” “你都不知道,这我哪里会知道啊?对了,公子人呢?” “奥,他回房睡下了应该。” “那,那你不需要进去伺候着吗?” “苏姐姐,当然不用了,公子才不像别人一样,他说他可不习惯自己睡觉还要个丫鬟在边上看着,他都是自己睡的,早上也不用我们服侍洗漱的。” “哦,那的确是与众不同,我记得小时候,我父亲都是要几个丫鬟轮流候着的,晚上起夜什么的。” 这也算是封建时代的陋习了,地主家为什么会用八步床这种像个小房间一样的床,也是为了一点点隐私,毕竟边上还要摆放一张床供丫鬟睡,比如那个含着玉出生的宝二爷和袭人,宝二爷起夜啊,喝水啊,洗脸刷牙啊,袭人几个人都要随叫随到的,所以丫鬟也是轮流值夜班的。甚至还有些是主人家在床上睡觉,丫鬟就要坐在八步床边上的凳子上,时刻准备着为主人扇扇子盖被子等等。 宋毅骋可受不了这个,自己睡觉,边上坐个人,再说他这船上都是宋毅骋维度时代的装修风格设计,虽然有些屋子是中式风格的,但也是现代中式,而不是封建中式,该有的现代化那是有的,最大的区别就是床了,宋毅骋还是觉着席梦思睡着爽,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八步床这种带帷幔的,敞开了睡多舒爽。 第14章 班子设计 此时已经正午时分,几个队长围坐在黑珍珠号顶层尾部的沙龙区吃着王三给做好的午饭,可以说此时已经是人间极乐了,美食美景,二百七十度开阔视野,海风微凉,感叹一声享受,所谓沙龙与客厅区的区别是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客厅稍微正式一点,就像聚义厅,正式议事儿的地方,沙龙区什么都有,啤酒饮料矿泉水,瓜子花生火腿肠,吃喝玩乐的一个区域。 “三儿,你这厨艺见长啊”王老大伸出大拇哥夸奖道。 “嘿嘿,大哥,是公子教的好”王老三憨笑着挠着头发。 “嗯,是啊,命也,还是三儿知道上进,这刘胖子不思进取,要不然可没这等好机会服侍公子的饮食”葛熊感叹道。 “所以说,各位,好好效忠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哦”沈宝是个文化人,还是个聪明人,知道跟对领导的重要性。 “是啊,女的啊,怕嫁错郎,男的更怕跟错了人,如今碰到了公子这般的东家,嘿嘿,各位可不要三心二意哦”蒋大山贱笑道。 “我看见刘胖子在勾搭那个常寡妇”谢岩把一大块鱼生塞进嘴里头也不抬的说。 “哈哈,咋啦,你也想娘们儿了” “哈哈哈”一阵哄笑,都知道谢岩有点憨,心思简单,更知道实际上这群人中谢岩实际上是最忠心的了,他平时话不多,憨不代表傻,他想表达的意思实际上沈宝也能猜到些,刚要接话,就听小丫头说道:“嗯,只要是你情我愿的就没问题,公子也说了,该重新成家的就成家,只要不用强怎么都行,上次公子不是还给刘胖子支招吗,说想要抱得美人归首先第一条就是豁出去脸面,这才没让刘胖子一直跟着,实际上是给他创造机会,并不是嫌弃他,公子还说了每个人都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不会嫌弃我们每一个人,他说岛上所有人都是他的家人。” 众人听了,才恍然,愈加佩服宋毅骋的心胸,“就冲公子这份恩情,我等日后若有二心, 犹如此箸”说完葛熊就掰断了手中的筷子。众人皆表示理当如此。 “公子醒了,苏姐姐在伺候着,他说如果众位队长都来了的话在客厅中等他一会儿” …… 宋毅骋对于苏小小的殷勤实在是不习惯,就算之前有一个小丫头,也从来没有让她做过一个真正丫鬟下人做的事,他实际上是把小丫头当个妹妹当个亲人的,一个现代人到了古代,在精神世界是很难适应的,是小丫头的陪伴让他逐步缓解内心的焦虑与不安,他虽然指使小丫头端茶倒水干这干那,但总的来说是当个妹妹去欺负的,他很享受这个过程,也得益于小丫头岁数小新鲜事物容易接受,而且受到宋毅骋长期洗脑,她也具有一些现代人的意识形态与思维,所以他是所有人中唯一敢给宋毅骋脸色并且时常怼他的人,宋毅骋也很享受这个被怼的过程,这才能让他在这个世界感到不寂寞。 现如今,苏小小肯定是做不到,每个人都有他的角色,苏小小也并没有要宋毅骋娶她的心思,聪明人不会办蠢事,她的心愿也就是给宋毅骋当个房里的丫鬟,只要能占据宋毅骋心里一点位置就满足了,同时她也相信宋毅骋将来娶妻一定也是个知书达理,不会刁难她们的人,这个她敢肯定,通过跟小丫头的交谈与观察,她就知道宋毅骋是个怎样的男人,同时也知道她和小丫头终究是不同的,小丫头的上限很高,就看小丫头自己的想法与追求了,而她自己的上限就是成为宋毅骋的妻妾并且获得宋毅骋一点点的疼爱。 所以她实际上一夜没睡着,一是房间里面太新鲜太奢华,她最终也没有单独睡,而是跑到小丫头房里聊了半宿的天,小丫头都聊睡着了,她又想了半宿事情。 “看你的黑眼圈,昨晚一宿没睡吗”,宋毅骋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苏小小说道,宋毅骋还是拒绝的苏小小的服侍,主要也是用不到,刷牙洗脸都在台盆,对着镜子洗刷,不像其它地主老财,得端水盆递毛巾。 “嗯,公子,船上的一切奴家见所未见,是以好奇”苏小小也大胆的看着镜子里的宋毅骋。 “习惯就好了,我昨夜也在想让你干点什么,对了你会算账记账吗” “会的,公子” “行的,以后你就给我当个秘书,给小丫头分担一点,回头我会安排你们分别负责什么,以后咱的财货和人都会愈来愈多,你俩可得管好了,这都是咱家的财产,……”宋毅骋是想着让小丫头当会计,苏小小当出纳的,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处,反正后世都是这样干的。 “公子,何为秘书啊?” 苏小小别的没听见,后面宋毅骋说什么更是进不了耳朵了,她还沉浸在咱家的财产,咱家的。 “额,就是,就是,就当是大丫鬟吧,喂喂,干嘛呢,走私啦”宋毅骋看了眼苏小小,不知道她想什么去了。 “啊,什么走私…” “就是走神儿” “哦,没,没,我去给公子准备饭食”说完苏小小一溜烟跑了。 “搞什么搞,什么情况”宋毅骋看到苏小小酡红的脸颊低头转身跑开自言自语“没发现啊,这丫头还涂脂抹粉了,腮红是不是太多了些,不亏是大家的闺秀,稍一打扮就是女神” …… 终于,未时快过了,宋毅骋才施施然来到客厅,几个队长已经等在这里了,各自端着茶有一口没有口的喝着,即使已经不烫了,沈宝还是一副像黄世仁样的端起来吹一吹再喝,即便宋毅骋的茶根本没有茶梗漂浮,喝茶的流程还是要走一走的。 “各位,久等了,哎,坐坐坐,都坐,不必拘礼”宋毅骋一边走进来一边跟最后入场的领导一样示意站起来问好的众人入座。 待入座之后,苏小小奉上茶点,就站到宋毅骋身后,宋毅骋看到后,指了指小丫头,对着苏小小说,你也坐过去吧。 苏小小诧异的看了看小丫头和宋毅骋,知道小丫头地位不一般,没想到自己也能坐。 “苏姐姐,快坐过来吧”小丫头站起来指着自己旁边笑着说。 等苏小小坐好之后,小丫头附耳上去小声的道:“我早说让你挨着我坐就行,你偏不听,公子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虽然分工不同,活计不同,但是每个劳动者都应该受到尊重。他跟那些个财主老爷才不一样呢。” 不知为什么,苏小小红了眼睛,就那样看着宋毅骋,似乎下一刻泪水就会决堤,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低下头不让别人发现。 “好了,都齐了,都说说”宋毅骋放下茶碗说道。 王老大呈上了忙活了半夜大早上又招呼岛民们签字画押的按照宋毅骋的意思又添加了不少内容的契约,厚厚的一骡子,一人一张,宋毅骋拿起一张看来看,内容无非是今有某某某,是做什么的,有什么手艺,哪里人氏,家里还有谁,叫什么,长相如何,身高几尺等等,然后就是给宋毅骋当长工,具体干什么职事月例几何令外由宋毅骋签发聘任状约定,最后是几条重要的家法家规。 “东家,虽然咱这个没有第三份交予官府,但这签字画押的契日后就算到了衙门口也是作数的。”王老大解释道。 “嗯呢,这个不打紧,重要的是大家的心思在这里,正所谓,团结就是力量,如有那个两面三刀的家伙,王老大你看着处置。” 说到底他们这是个非法组织,与落草为寇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家法还是很重要的,不过在宋毅骋看来,身份是随时可以变化的,变化不了是因为筹码不够,只要银子够多,你想是什么身份就是身份,就如同你只有一个身份证而别人有两个,名字还不一样,又比如那些个海外名校归来的表演从业者,没准哪天就报出来学历造假了,比比皆是,只要筹码足够,你就说了算。 随后沈宝又呈上了本次奖赏安排,宋毅骋大致看了一遍,只是发些银子布匹,无非是小孩子一两银子一匹布,大人二两银子两匹布,随队队员5两银子3匹布,队长10两银子4匹布。 没多少东西,宋毅骋看后说道:“奖赏很合理,就这么办,只不过延后发放,至于为什么,我写了一点发展纲要各位先看一下”随后让小丫头每人发了份。 纲要中大体指出这里不是长久之地,要尽快转移,计划转移到台湾去,根据之前简森船长他们那里得到信息来看,台湾基本也不在大月国的控制之下,还是以土着族群为主,而且土着还处于父系或者母系氏族的情况,极其不开化,需要宋毅骋他们去帮助他们,而且据简森船长说台湾正在闹瘟疫,他们怀疑是西班牙人故意散播的,这就更需要他们去解救了。毕竟台湾是大月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同时指出为全体岛民做新衣服,既然成立了一个组织,必要的制服还是需要的。 经过简单交流,最终由宋毅骋拍板,全体岛民立即整理全部资产,个人细软还是个人的,其它包括木料、铁器等全部收上来搬到船上,这几天就吃大锅饭,等到了台湾,宋毅骋会给岛民发放一切生活物资,同时宋毅骋也会铸造新钱币,作为内部交易及例钱和赏钱,新钱币可以与金银按一定比例兑换,当然能使用新钱就使用新钱,除非对方要求否则统一支付新钱。 后面宋毅骋表示会建立很多场子与商号,每个组织直接向宋毅骋负责并且单独核算,岛民通过做工获得例钱,然后岛民们需要什么就持币购买。 最后调整了各位队长的职务内容,小丫头是会计,苏小小是出纳,王三儿是珍珠号的厨师长,加上宋毅骋,这个机关单位算是成立了。 因为后面需要大量的技术工匠,再进行筛选之后,只剩下三十多人的青壮能当兵了,于是吩咐道:“葛熊你挑选10人,充当珍珠号的护卫队及炮组,顺道还要兼职给我当翻译。” “是,公子”听闻宋毅骋下了令,急忙起身抱拳。 “沈宝,你以后负责战船,护航海战,各种鸟人的话你也精通,更方便”沈宝同样起身抱拳领命 宋毅骋顿了顿,接着说道:“等到了地方, 我计划将这几艘船再搭些材料改造成俩艘船,一艘战船,一艘商船,战船大约13丈长,上下甲板配上14个炮组,这一艘船大概需要120人,包括船长副船长木匠铁匠厨子等16人,水手3组轮班各10人,炮组及指挥74人,这么多人你需要自己想办法,否则船你可开不起来” 等大家消化一些,接着说道:“至于武装商船,蒋大山负责,此船设计20丈,只在主甲板配5组炮,因此只需要68人即可,同样人员你自己想办法” “公子放心,我一定办的妥妥的”蒋大山保证到。 “至于王老大,你相对来说比他们几个有威望,以后负责岛民的日常管理,人员管理,商号,包括后面要开的更重要的生产作坊,店面都由你负责。” 等王老大领了命,宋毅骋看向谢岩,说道:“我们后面不管是经商还是抢劫,都离不开作战队,这些人中谢岩你身手是最好的,陆战队就由你负责,你就是大队长,我的计划是10人一小队含小队长,52人一中队含正副中队长,同时商船驻守一中队,战船驻守2个中队,所以,跟他们一样,人员你自己想办法。” “公子,俺去哪里弄人啊,咱拢共就这点人”谢岩挠着头尴尬的问。 “我给你们出个注意,第一是到了台湾,在当地选择可靠的人,第二等安排好诸事,我轮流带你们回大月国,灾民遍地,能找到多少人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宋毅骋没有搭理谢岩,直接给出了2个方案。 第15章 新钱新装备 终于轰轰烈烈的拆家搬家活动开始了,实际上岛民私人财产并不多,富裕的有个十来两银子,但大部分呢有个二三两就不错了,可惜啊,有钱在这里也基本花不出去,最后发现,唯一的私人财产就是几件衣裳,可以说别无长物了,因为其它充公了,各家粮食都不多,岛民们也都信服宋毅骋,所以也就痛痛快快上交了,这几日的基本活动就是男的拆房子搜集木料,小的帮着刘胖子拾柴淘米做饭,刘胖子得了宋毅骋的吩咐,顿顿都找苏小小领肉,所以岛民们发现公子管的饭比自己家做的可好多了,顿顿不重样,还管够,那些个半大小子也是敞开了吃,一个顶俩。女人们则在苏小小那里领取了布料三五个聚集在一处缝制着新衣新鞋,纳鞋底是个费劲费时的活,太慢子,所以宋毅骋只让大家准备好鞋底的布料,都是些旧衣裳之类的,然后用面糊熬胶粘好再裁剪,最后直接用电动千层底绱线缝纫机纳鞋底,得亏宋毅骋有几台这个玩意,就算这样也不快,千层底千层底都是每几层布要用白布裹边的,怪麻烦的,宋毅骋会是会,却不爱干,就交给了小丫头和苏小小去搞,这个东西说快也快说慢也慢,静下心来干实际上很快的,这机器别看小,2厘米的厚度仍然能达到600针每分钟,力量够足,速度也够快。 宋毅骋也没闲着,在船舱里摆弄着雕刻机,他要搞身份牌,这是王老大提的,以后人多了,得有个身份识别的东西,宋毅骋觉得有道理,从善如流的开始设计了,一水的黄铜制品,形状跟缩小的体育场地一样,两头是弧形的,弧长100米,边长100米,一圈400米,这样比例也就好算,宋毅骋做的牌子就是弧长2寸边长2寸,厚一分,外形很漂亮,毕竟为什么体育场是一圈400米而不是500米或者300米,都是智慧,他这一缩小自然满满的设计感,一面雕上姓名和所属及职务,背面雕了黑珍珠号帆船,一头有个孔,回头穿上绳子就行。二百来个让宋毅骋搞了一天一夜才弄完,不是不想快,是特么的雕刻机功率不大,速度不快,再者快了就雕的粗了,不过还好,雕刻机是个自动的,双面浮雕不在话下。 期间宋毅骋还要搞铸币,雕刻机放一块料开起来就自己去运行了,宋毅骋也不能干看着啊。 硬币的制作如果按照正常流程就太复杂了,宋毅骋就选择了最简单的,比如一个银币,先将大块银子和其它金属称出比例,然后融化冷却成大块,在加热压制成片,然后剪切一定重量,保证每一块材料重量一致,再将一个银币的用料放到一个小号坩埚里,再加热融化倒入模具冷却成一块厚一点的坯子,再加热坯子,将坯子夹进最终的定型模具中,用压力机挤压成型。 经过宋毅骋的计算,最终搞出5种币,大金银铜币和小银铜币,同时为了防止炼币取金都是采用合金的,比如加入镍铁锌锡等,同时按照金银铜的市场比值设计了不同的金银铜含量,这就最大限度的阻断了融币再卖的勾当,同时再加一条岛民个人不允许金银币兑换金银锭,需要对外交易时都要申请的。 定下的兑换比例就是1金币10个大银币,1个大银币换10个小银币,一个小银币换10个大铜币,一个大铜币换10个小铜币,毕竟是内部流通,对外不一定好使,对外贸易到时候再说,基本上一枚金币的金含量略低于一两纯金锭,就是为了防止私自熔炼。 做完这些,他还要刻章,搞个什么文件,货物出入库,领料等等都要用到。 这一忙就是七八天,这一天终于干完了,等宋毅骋来到黑珍珠甲板上一看,岛民们早已经收拾停当了,能装船得都装船了,就等出发了,这才想起,前一天小丫头来汇报过,岛民都收拾妥当了,新衣服新鞋子也都发下去了,现在一看果然,每个人都干干净净的。 “公子,眼看着就入了腊月了,给大家做的也都是厚衣裳,里面都续了棉,每人三套换洗”小丫头说道。 “嗯,做的好,是我欠考虑了,没想到这一晃就快入腊月了啊,赶紧通知下去,今日发例钱和奖赏,让所有人到岸边集合,发完钱,即刻出发” 没有个正经码头停靠,这上下船确实是个麻烦事儿,过了许久,王老大才将众人接到岸边整理好队形。 宋毅骋这一看不要紧,怎么感觉人多了不少,很明显啊,起码多了几十上百人。 “王老大,王老大,过来过来” “哎,来了来了,公子有何吩咐” “我怎么感觉人数不对啊” “啊,是啊,嘿,这不是您让各位管事们自己想办法招队员吗,这不这几天都把左近的小岛转遍了,能拉来的亲朋故旧,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还有朋友的亲戚都接过来了嘛,现在有400多人了,不过好在大家以前都打过交道,也都知根底,今儿早上我把新签的契都交给了小丫头,还有花名册也一并给了” “唉,我擦,原来是花名册,早上我在忙着,小丫头给我说的时候我都没听进去,没在意扔到什么地方了”宋毅骋这才恍然,赶紧吩咐小丫头回去找找,一会儿发例钱要用的,本来不用,因为大部分人宋毅骋都认得了,现在多了几倍的生面孔不用不行了。 “沈宝,你带人,跟着小小去把新钱拉出来,一会儿咱们发赏钱” 王老大赶忙安排人支了桌子搬来椅子,宋毅骋站到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岛民们,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一会儿我给大伙儿发例钱,人人有份儿,不过这几日后加入的家人们要减半,要不然原来的人他不服气啊,你们说是不是” “是,公子安排的周详,我们都服气的”这是原岛民。 “谢公子,我等什么都没干呢就给发例钱,公子大恩啊”这是后来者。 等到沈宝他们回来,宋毅骋拿着花名册开始点名:“现在开始点名,听到名字的上前领钱领腰牌,最近才来的兄弟姐妹们暂时没有腰牌,等过上几日再发” …… “老王,你说公子这是怎么铸的,是纯金不”蒋大山用牙咬着一个大金币歪着头问旁边的王老大。 “当然不是了,公子说了,纯金太软了,需要加点其它材料才有一定的硬度,不容易磨损,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止有心之人融币卖金”王老大一副你啥都不懂的架势。 “公子真是神乎其技啊,看这黑珍珠号雕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啊”蒋大山抚摸着金币背面的黑珍珠号图案感叹道。 “别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这腰牌才是根本”还是沈宝清楚“只要好好的跟着公子,金银财货唾手可得,好好替公子办事,才是根本,你们可不要本末倒置哦” 这金银铜币都是背面刻船,大的就在正面刻个大,小的就刻个小,正反面的四周一圈刻着花纹,正面大字下面还刻着1634铸,总的来说极其精美。 该发的都发放完毕了,再次组织岛民登船,一切就绪已经是午后时分了,各船也都飘起了饭菜香味,小丫头在宋毅骋的指挥下也起了航。 几个队长围坐在餐厅中,边吃边聊。宋毅骋没有说话,听着他们互相炫耀抢了几个兵,是的,论抢的,不抢就没有,一共这点人,根本不够他们组建宋毅骋规划的队伍,目前只有葛熊的人够了,毕竟只要10人就行。其它组都还差的多。 “你们啊,也不要着急,等我们稳定下来,改造好船这一段时间少说几个月,足够你们去招兵了”宋毅骋安抚着众人。 “就是,我说你们急个啥,有的是时间让你们招兵”葛熊接口道。 “你是不着急了,就你下手快,人都齐了,你还净挑的那些个壮的”蒋大山酸溜溜的。 “那不废话吗,黑珍珠号是啥,是咱们的根,是咱们的本,再说我的人要保护公子的,这是绝对不容有失的,否则就是我脑袋掉一百回都不能赎罪,而且就10个人,可不得精挑细选吗?”葛熊义正言辞,接着看向宋毅骋“对吧公子” 宋毅骋没有接话,反而问道:“这几人都在船上吧” “在的,公子,一会让他们上来拜见公子” “嗯,他们的制服武器都配给了吗” “放心吧公子,回来之后我就把火枪和刀剑衣甲都收上来了,重新整队后,属于战斗序列的重新登记发放的。”王老大接口道。 “嗯,这样,后面的火枪暂时不要再下发,上次出海这款火枪暴露出不少问题,等我改进一批交给小丫头,然后你们去找小小领用,做好登记,已经发下去的,等有了新火枪再更换”宋毅骋思考片刻解释道,之前的火枪虽然威力够大,射程够远,但是还是太长,不方便使用,而且打的太远肉眼根本无法瞄准,总之性能溢出太多了,他考虑重新修改一下,枪管不要太长,65-70倍径,全长控制在3尺到3尺五以内,这样不管是背着还是抱着,不管是野战还是巷战都更加灵活些,同时减小火药的装填量,控制在70丈200来米的距离即可,这个距离大部分人肉眼可瞄准,再远了就不好说了,当然了也可以在4、5百米以外随缘射击,打中哪个算哪个,这相较于弓箭的30来丈已经大大超过了,并且这30来丈还是军用的强弓才行,当然这是具有准确杀伤力的有效射程,这是九成九九的情况,总有特别的人能开特别的强弓,再远,弓箭就是高抛射了,抛射还有个什么劲头,要知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不是说无能为力,抛射虽远,可惜也随缘。 火枪减小威力的好处还有包括子弹减小携带量上升,再说70丈的有效射程不等于71丈就打不中。 其它的武器装备,宋毅骋还打算尝试做一些木柄燧发手榴弹,这个用于巷战还是很灵的,朝犄角旮旯甩出去一两个开开道还是不错的。 然后就是考虑给护卫们再配置上一把清大梢弓的改进型反曲弓,打猎啦,偷袭之类的,或者就是装叉用,不要太复杂,带上毛刷箭台和单针瞄就行,这样更容易速成,不然拿传统弓可能就要训练很久了,这个算是副武器,28英寸下100磅射百克的箭,能练出来也是非常非常残暴凶猛了。 再给每人配上一柄雁翎刀,说是刀是因为单面开刃,但是跟想象中的刀又不同,刀尖处是有弧度并且有反刃的,就是刀尖处是双面刃口利于捅刺,刀身并不宽,修长似唐刀。 等有了新式装备就慢慢更换掉之前的,总之一切以实战需要出发。 第16章 登陆台湾岛 几天的航行,终于看到了台湾岛,沈宝等是玩过海船的,不管是商还是匪,基本上配合着从简森船长那里缴获的海图能相对准确的找到台湾岛,只不过对于看惯了后世导航地图的宋毅骋来说,找到台湾岛甚至准确找到淡水河口都是小意思。 “公子快看,有河口,看到河口了”小丫头一手举着望远镜,一手拉着宋毅骋的胳膊袖子蹦跳道。 “哎,哎,知道啦知道啦,别拽啊”宋毅骋险些被一惊一乍的小丫头拽个趔趄。 “命令”宋毅骋转身对着几个队长,几人赶忙上前站好等待宋毅骋下令。 “王老大、蒋大山,你二人去找苏小小,挑一些锅碗瓢盆,针头线脑去开路,不是,先上岛跟土着人做做交易,换什么都行,赔着钱换,不要欺骗原住土着,先沟通沟通感情,再带点银币铜币,该贿赂贿赂。” “是公子”两人应声答道。 “谢岩,你带你的人去保护他们” “沈宝,你也一起去吧” 几人领了命令就跟着苏小小下了库房去找合适的物资了,这个事情几个人早就商量过了,带什么物品去还是要好好研究一下的,你带着刀枪剑戟火枪火炮去,土着也买不起啊,当然要带一些日常物资换些土特产诸如鹿皮等各种动物皮毛,就算是换些柴火也行,目的只是表明宋毅骋是来做生意的,跟那些个鸟人不一回事儿,既不传教也不抢劫,更不会奴役他们。 具体登陆点,就选择淡水河口南岸,因为北面是西班牙的城堡,三五百驻军控制力有限,而且此地的西班牙人对当地土着相对宽松,主要原因还是人员较少,在原住民的反抗之下,不得不宽松,基本没有直接去干涉原住民的生活,只是会派人搜罗粮食勘探地貌,通常也不出城,只有传教士会去各村庄以看病啊讲经啊的温和的方式进行传教活动。 所以宋毅骋并不担忧,西班牙人在这里建立据点主要目的无非也是欧洲几国的贸易竞争之下结果。如果西班牙人能谈,就谈谈贸易,如果不识趣,宋毅骋完全有能力武力驱逐他们。 宋毅骋并没有愤青的喊着这是我大月国固有领土,立马动粗去赶走西班牙人,因为他知道即使没有他,什么西班牙人、荷兰人迟早都得滚蛋,与其今天被人占明天收回来,天天喊口号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如从根上解决,宋毅骋大概想的是同化土着,然后从内地移民过来,让他们子子孙孙都认可自己是汉人,脚下的土地自然就是汉人的,这样任何时候受到侵略,自会出现有志之士带头抗争,因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就这样赔钱交易的日子一晃就过去十来天,宋毅骋中间并没有下过岛,西班牙人也并没有什么敌视的举动,只是来打探了一下也回去了,毕竟每年来淡水的很多都是对岸的大月国商人,他们只是好奇宋毅骋为什么去南岸而没有去北岸平原,南岸地方不大就是一个山,可以说并不适合居住,所以附近还是北岸土着比较多。 本地原住民也很乐意来找王老大做交易,毕竟王老大给出的价格都很合理,比西班牙人合理的多,更不存在欺诈他们不懂行的行为,对,没错,就是欺诈,西班牙人待不下去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们出去交易粮食的士兵会欺诈甚至殴打土着人,造成了土着人的反抗情绪。 王老大的诚信经商的消息飞快传遍了十里八乡,据沈宝的统计,来做以物易物交易的原住民最远能到几十里外了,覆盖了几十个大小村落近万人。听王老大说居然还真的是有不少人拿着柴禾来交易的。 沈宝也没闲着,到处打听哪个村跟哪个村、哪个部落跟哪个部落有仇怨,哪个村富裕哪个村贫穷,基本上这十来天方圆四五十里的村庄沈宝都跑遍了,王老大就像是坐商,就在岸边坐等原住民来做交易,而沈宝更像行商,走街串巷。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宋毅骋还是要求尽量推行他所铸造的钱币,还别说,真的换出去不少,王老大给原住民的货物定的价格高,本来你以前只够换一两盐巴的货,现在能换三两了,你想着换二两好了,反正相比以前的商人只给你换一两,现在相当于白得了一两还能得些钱币,而且王老大也说了钱币带着方便,以后还可以用这钱从他这里买东西,你觉得他说得没错。 “公子,我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沈宝对着宋毅骋说道。 “是啊,那就通知王老大,明天开始招工,把消息撒出去,告诉他们管吃管住管穿,每天还给5个小铜板的工钱。” 宋毅骋这些天也没闲着,拉着苏小小反复的琢磨着先干哪一项,可以说现在是一片白纸,什么也没有,人手又捉襟见肘,必须将要干的事情分个先后顺序。 最终经过几个队长的讨论,宋毅骋决定把原材料的供应承包出去,他们只需要从原住民手里收购就可以了,比如沙子、石头、原木等等,这些基本上只需要各村的头人或者长老组织村民们就地取材,运到海边就能从王老大手里交换物资和钱财,而且王老大给的收购价也足够高,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些人要沙子有什么用,但是能换钱大家都是乐意的,当然这都是后话,毕竟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易,王老大这个乐善好施的大财主形象已经深入原住民心中了,都愿意跟王老大做交易,就算今天捡了两颗鸟蛋也能到王老大这里换一顿吃食。 而诸如炼钢厂、水泥厂、木材加工厂、烧砖厂、烧瓷厂等深加工的事儿都要交给王老大去主抓,沈宝来配合,毕竟沈宝是个高材生,在宋毅骋将他的几本秘籍中的相关内容理顺,并且讲解给沈宝听之后,沈宝大体上是能理解的,即便不懂,按着宋毅骋给的图纸还是可以建造的。 同时,挖干船坞、修码头的事就交给蒋大山临时负责了,这些基本上都是体力活,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就可以。 也庆幸岸边3里之内没有村子,要不然搞拆迁还是个麻烦事儿。 目前大部分人仍然是住船,少部分人岸上搭帐篷,宋毅骋考虑的是几百人不算多,没必要浪费时间精力去建临时房子,等到钢筋水泥生产出来,砖头也烧出来之后,直接修建一步到位。 这一晃眼就年底了,经过月余的奋战,附近的万余原住民都被发动起来了,不是自行组织伐木,就是开山碎石,附近有石灰矿的就就近挖矿,当然了各种物资价格是不一样的,比如那从河里挖出的细沙就便宜,河边的村子也懒得去干别的,每天挖挖沙子运到宋毅骋的营地就能换钱,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还有些村子四下没有可用的资源,也没关系,只要来,王老大就要,工地上实在是缺人。 各个村寨之所以有矛盾,无非是争夺生存资源,现如今随着宋毅骋的到来,这些矛盾就显得可笑了,打猎的也不打了,都跑到宋毅骋这里成了一名士兵,平日里跟随着队长不是训练就是认字读书,没有了生存的压力,他们各个还都胖了十来斤。 什么种地的、打渔的、织布砍柴的都纷纷撂下了,毕竟在宋毅骋这里做工一个月的收入能赶上他们大半年的。 当然宋毅骋在小丫头的督促下也并没有去做咸鱼,毕竟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放在宋毅骋心里始终抹不去,那就是欧洲人带来的各种传染病,目前虽然在台湾岛并没有大面积的传播,但是还是有些抵抗力不太行的得了病,宋毅骋也没有好的办法,当前最严重的无非就是天花了,这个宋毅骋也没办法,没有特效药,他是打过防疫针的,但是他现在可没有这玩意,只能嘱咐手下们多注意卫生了。 “公子,你说那些佛朗机人会来吗”小丫头突然问道。 此时正站在岸边看谢岩带队训练的宋毅骋说到“当然会的,他们的补给船一年才发两趟,正常来说补给肯定是够的,可惜啊,他们没有冷库,粮食保存不了太长时间,上次我们也跟那个奥就达成了协议,他一定会来的。” 一旁的苏小小思绪不免飞到了那一日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火炮齐射的场面,轰隆声不断,火光四射。 第17章 登岛战斗前夕 这天是宋毅骋率众登岛后不久的一天,诸事安排妥当,无聊的宋毅骋让人搬了几个沙滩椅放到驾驶舱顶层,叫来小丫头和苏小小一并躺着晒太阳,搞一下阳光浴,本来宋毅骋还想着让她俩穿上比基尼,在弄两杯葡萄酒,好好享受一下阳光、沙滩、美女,结果苏小小看到这就几片布的泳衣啐了一口唾沫,红着脸跑了,临走还说了句公子好下流。小丫头倒是无所谓,虽然也羞红了脸,但还是小声的对宋毅骋说:“公子想看的话,我可以的” 宋毅骋看了看她,豆芽菜一样,叹口气:“哎,今日是看不成比基尼美女了,白瞎了这灿烂的阳光” 日光还是要晒一晒的,宋毅骋当先躺到了沙滩椅上,戴上蛤蟆镜“小丫头啊,她不懂得享受,你来躺下晒晒,晒日光能补钙长得高” “公子,好晃眼啊” 宋毅骋扭头一看,笑了“你倒是戴个镜子啊” “奥”小丫头在边上的框里翻找了一个喜欢的镜框样式带上,她当然是知道墨镜的,只不过一时间忘记了看太阳要戴镜子,“公子,好看吗?” “嗯,不赖。” “公子,你喜欢小小姐姐吗?” “啊,喜欢啊,为什么这么问?” “是啊,小小姐姐长得好看又多才艺谁又能不喜欢呢,我什么时候能长成那样啊!”小丫头低头看看自己毫无波澜,怅然的叹口气,嘀咕道。 宋毅骋没有听见小丫头的嘀咕,也就没有再追问,而小丫头还沉浸在比大小当中也没有听到宋毅骋在说什么。 “公子”最终苏小小还是来了,只不过比基尼是没可能了,最起码短时间内估计也接受不了这开放的画风。 宋毅骋正安静的闭目享受着,听见似乎是苏小小又上来了,睁开眼遁声望去,瞬间瞪大了双眼,“特么的仙人板板,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啊” 只见再次返回的苏小小,眉眼低垂,轻咬着下唇,白皙秀颀的脖子泛着粉红,半透的黑纱褙子里面大红抹胸若隐若现,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啥,同样黑纱的一片裙下透着红色小衣,修长匀称的双腿并在一起,连小丫头都看直了眼,苏小小似乎感受到了两人的注视,紧张的双手搅在一起摆弄着一片裙的红绳头系成的蝴蝶结。 宋毅骋看着苏小小的双手嘀咕道“真是好想好想扯开一探究竟啊!” “啊,公子,你在说什么”,小丫头实在是没有听清楚,不过宋毅骋这一说话,也都回过神来。 “没说什么,我说你小小姐姐还真是美的冒泡啊,这若隐若现的,比那些个比基尼高端一百倍” 弄得人心里怪痒痒的,真想立刻上去推倒然后谈谈理想,这最后一句宋毅骋心里面想的,可不敢说出来。 “公子”苏小小等了许久没见宋毅骋说话,又叫了一遍。 “小小啊,来吧,躺这个上面,多晒晒太阳有益于身体健康。”宋毅骋赶紧坐起来指了指另一边的沙滩椅,不坐起来不行啊,顶着个旗杆很尴尬啊。 “小小姐姐,你真好看,给你这个。”小丫头见苏小小闭眼背对着宋毅骋侧躺到沙滩椅上,赶紧找了一副太阳镜给苏小小带上。 “一萌,谢谢你,你也很漂亮的。” 等小丫头再次躺好看着坐起来饮驴似灌冰水的宋毅骋说到:“公子,你喝慢点啊,怪凉的。” …… “公子,公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宋毅骋回头一看是蒋大山爬了上来,慌里慌张的扶着双腿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跑来的。吓得苏小小赶忙拉过一个毯子盖住全身。 “蒋大山,这里是你能随便闯上来的吗,也不知道通报一声,还有没有规矩,要是看了不该看的,小心我把你的一对招子抠下来。”宋毅骋还没说话,小丫头先皱着眉毛数落了起来。 蒋大山也是个人精,上来就发现不妙了,立时转过身去,“小姑奶奶,我知道错了,只是真的出事了啊,这才失了礼数。” “什么事,坐过来吧,喝口水慢慢说,天塌不了。”宋毅骋知道蒋大山并不是个莽撞的人,定然是有什么特别急的事,等苏小小盖好了身子,示意小丫头递过去一碗水。 蒋大山谢了宋毅骋,也顾不上喝水,着急忙慌的告诉众人沈宝被红毛鬼子抓走了。原来,圣多明哥城的西班牙人粮食经常出现短缺,便需要时常与淡水河北岸的塞纳等部落以物易物的交换粮食,塞纳部落为了从西班牙人手中获得更多好处,同意在他们的村子里建设了教堂,并且有很多人受洗入教,但实际上能有几人是真心入教的这就只有天知道了,而河对岸还有一个叫做八里岔的部落,这个部落是坚决抵制传教的,并且也不交易粮食给西班牙人,这两个部落本就是世仇了,但是具体仇怨的起因早已经没人知道了,双方都只知道互相有仇,没事就约架,不能说见面就干,也是隔三岔五的动手。 这天西班牙人为了能获得塞纳部落的粮食,同意了帮助塞纳部落打击八里岔部落。没办法,西班牙人也就是仗着火器多,城堡坚固,但是物资补给实在是不够,所以说这塞纳部落也不傻,让你传教也是为了得到西班牙人的武器支援,当然西班牙人更不傻,火器是想都不用想,最多给些刀枪,还是限量的,只有几个部落头人有资格。 这里面圣多明哥城的淡水长官奥就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八里岔部落一直跟他们作对,从来没有臣服过,正好此时塞纳部落的请求中了他的下怀,他认为先诉诸以武力,再辅之以传教士,定然能扩大他的管理统治区,他们西班牙已经来到淡水多年了,但是目前实际控制区实在小的可怜,不过数十个部落,而且传教也并不顺利,至今只有在2个部落建造了教堂,受洗的人虽多,但大多数都是为了从他们这里得到好处,真正信教的又有几人,奥就已经收到马尼拉总督萨拉曼卡的信件了,大致就是说圣多明哥城没有任何战略价值,有意要他搬到鸡笼去,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想法任何人都有,淡水长官奥就也不例外,这次正好可以借助两个部落的争斗以便扩大他的影响力,只要能解决粮食补给问题,他才有可能在这里站住脚跟。 奥就派出了一队30人的士兵配合塞纳部落50名土着战士浩浩荡荡的前往了河对岸的八里岔部落,双方二话不说就展开了激烈的械斗村战,百人的械斗基本就是此时部落间的最大规模了,通常一个部落有个几百人,青壮能凑出大几十个就不错了,塞纳部落也不算小了,将近300口人,可也只能勉强凑出50名战士。 在此兜售物品的沈宝正受到八里岔头人的热烈欢迎,没想到就卷入了这场无妄之灾,眼看对面还有几十个西班牙人放枪,他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带着三个护卫加入了八里岔部落,该出手时就出手,该站队时不能做两面派,否则两面不讨好,好不容易维护住的八里岔部落他不想放弃,只是就他们4个人4把火枪,虽然性能远优于西班牙人的前膛枪,奈何对面有备而来,还发动突袭,这面的八里岔部落一时间整备不出抵抗队伍,只是一瞬间就溃退了,本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原则,一众原住民呼啦一下跑没了,就剩下沈宝4人尴尬的留在了村子里,想跑时已经来不及就被包围了,最后只得一面向西班牙队长表明身份,一面安排一名护卫择机突围回去报信,好在西班牙人对大月国还是有忌惮的,但在得知了沈宝等人是那艘南岸大船上的人之后还是将他们抓了俘虏了带回了圣多明哥城,西班牙队长心说大家都是过江龙,怎么着也得抓回去审问审问,奥就长官一早就看这群大月国人不爽了,淡水是他们先来的,你来这里经商居然不拜码头,这次他可算是立了一功,拉拢了塞纳部落,打击了不屈服的八里岔部落,顺带搜刮了不少八里岔部落的粮食,而且还抓了几个南岸的大月国商人,想必奖赏应该不少,他们虽然忌惮大月国却并不怕大月国的商人,因为他们的枪炮战船大月国商人是比不了的,他们忌惮的是大月国官方出面以多打少,这是他没见识到宋毅骋的枪炮威力,当然沈宝是个聪明人,没有选择开枪还击,主家都跑了,他就没必要开枪了,没交战什么事情都有得谈,一旦造成人员伤亡就不好办了,沈宝安排的报信队员跑出去了,只是逃跑过程中他看到西班牙人放枪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 “什么!受伤的队员呢?快带我去看看”宋毅骋听完蒋大山的讲述,腾的一下站起来,他实在是太缺人了,每一个人都是宝贝疙瘩,金贵的很。 第18章 战斗打响 宋毅骋着急忙慌的跟着蒋大山来到岸上的帐篷中时,王老大已经安排了郎中给伤员处理过了。 看到宋毅骋进来,几人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怎么样?”宋毅骋让伤员狗蛋儿坐下,回头看向郑郎中。 “回公子的话,狗蛋儿很幸运,弹子儿打在了胳膊上,还好您之前跟大伙都讲过枪伤急救处理,他学的不错,回来之前已经自行包扎止血了,现在弹子儿已经取出来了,伤口都做了消毒,都是按照您之前发下的枪伤医治条例治的伤,没甚大碍,过几天就好了”郑十强本是一个逃亡的医户,本事不太行,以至于家道慢慢破落了,不过还好,再怎么说也是有些医护的基本功的,宋毅骋抽了一些赤脚医生的常见外伤处理整成条例给他,经过简单的培训,基本上就是一个合格的随军医生了,大病顽疾也不需要他看,主要是些头疼脑热,棍棒枪伤等,止疼止血等等,基本以外伤的战地处理为主,正所谓一法熟万法通,在伤口处理上都是有理可循的,所以作为郎中的郑十强也算是极快的进入了角色,也很合格。 “公子,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头啊,他被佛朗基人给抓了去。”狗蛋儿挣扎着站起来用期望的眼神望着宋毅骋。 宋毅骋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内疚,还有坚毅,更多的是对宋毅骋的信赖。 “那些西班牙,哦,就是弗朗基人去哪里了,知道吗?” “公子,我跑出来后,那些人也没有追赶,于是我就躲在附近的土坑里,一面包扎一面盯着他们,他们搜刮了八里岔部落,都是麻袋装的,估计就是一些粮食,然后装了车就往河北面去了,我没有船过不去,只能赶回来报信了,现在具体到哪里了我就不清楚了。” “这样的话…”宋毅骋在不大的帐篷里来回踱着步,他思考着这件情怎么处理才能符合他们的利益,沈宝的安全他并不担心,最多是受几天苦,毕竟他们与西班牙人之间尚没有到那种地步,不像个人恩怨,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种组织与组织之间在没有彻底撕破脸之前,都不会下死手的,组织的带头者首先要的就是冷静的头脑,不能一发热就蛮干,你在决定撕破脸的时候一定是把你的对手已经调查完了的时候,你分析各方因素你是处于上风的情况下才会一言不合就开干的, 这点宋毅骋也经常自醒,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这么多人跟着他,可不能随性而为了,他时常想的是,如果有人激怒我,那我一定要像那些个高端衙内一样,先调查你的背景,如果是我惹得起的,我就会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死你,但在此之前,我可以保持沉默,亦或者退让,但这种退让在大部分情况下,大部分人是受不了这个委屈的,都是好面子的,觉得面子过不去,然而历来的教训告诉宋毅骋,冲动是魔鬼,总有那么一丝几率对方是你惹不起的人,你一时的冲动,可能而且是极大可能会给你以及你的家主造成灭顶之灾。 “嗯,公子,他们八成是回他们的城堡里了,别的地方也没得可去。”蒋大山看着来回踱步的宋毅骋提出他的想法。 “葛熊,让谢岩召集队伍,明日寅时登船,我们去会一会这些个佛朗基人。”宋毅骋觉得蒋大山说的没错,这些西班牙人根本无处可去,只能回他们的据点。 宋毅骋上岛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各部分队伍在宋毅骋的设计下已经基本成型,只不过要到达满编还差的远的多。根据花名册显示,他们此行来的老幼男女一共有637口人,其中十七八到二十七八的青壮年有157人,筛选出各类型技术人员后还有118人适合当兵,而这些人又被各个队长分去了,葛熊跟宋毅骋打了招呼后,最先下手抢走20名,组成了2队,即负责炮组又负责护卫,宋毅骋之所以同意,是考虑到10人确实人手少了点,遇到长时间航行还要倒班的,的确有必要增兵。 谢岩耍着无赖抢走52人,理由是他不管,但他就是要至少组建一个中队。 剩下的沈宝和蒋大山分了,反正离着一条船满编还差的远,也就不着急了,蒋大山说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发愁,还是有一点道理的,就算全抢过来,也不够他们的编制,与其这样倒不如大方点,不过沈宝还是让了蒋大山的,毕竟他要组建的战船人手接近蒋大山的商船的2倍,平分的话,的确沈宝比较吃亏。 而王老大就没有份了,他是负责后勤的,抽调出去的各类手艺人都归他。 这些天宋毅骋也没闲着,这些人的装备也都配齐了,配的当然是改良后的套装,弓箭只配给10名可靠的护卫,但是这正经大梢弓,宋毅骋短时间可造不出来,这些都是船上的现代化产品,数量有限,同时给他们配了一把手铳防身。 次日天还没亮透,宋毅骋就到了圣多明哥城外的淡水河中央。 “小丫头掉个头,下锚停船”宋毅骋还是想着让船头冲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现什么情况,随时能跑路,这叫做未虑胜,先虑败,孙子兵法他是经常读的,心里琢磨着,现在孙子兵法有了,还差个大嫂还有开个鱼档,不过大抵是开不成鱼档的,他的开局不错,不需要了,不过大嫂要是有的话他倒是愿意做一做曹操。 “葛熊,先把城头的几个岸防炮给他轰了”宋毅骋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西班牙人的城堡,典型的欧式棱堡,正对着河面这一侧城墙上布置了3门火炮。 “公子,你看他们的炮,要比我们缴的船上的炮大不少,想必射程也更远,不知道能不能打到我们这里,要不我们向后撤远一点儿”葛熊吩咐下去宋毅骋的命令后也举着望远镜稍显忧心,他倒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危,他们现在距离不到2里,大约900来米,他知道这些个火炮即使能打这么远,那准头,只要你不是衰神附体,基本上也打不到你,他是怕伤到船,这么豪华的船,掉点漆都够他心疼的了。 “不必担心,打不过来的,先打掉他们的炮位,是告诉他们我们比他们强,这是心理战,先给他们个下马威再说。” 奥就此时正和几个佐官还有几个神父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商议着如何处理沈宝几人的事情。对于宋毅骋占领南岸的问题他们可以说很难处理,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大月国商人,并不在意,平时也是经常会有大月国商人过来贩卖丝织品等物,等他们积攒够一定数量后,会在5月和8月间等马尼拉的补给船到来时一并装走,起初他们也以为宋毅骋是来贩卖丝织品给他们的,可是等奥就派了几个神父去了解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而且他发现这伙儿大月国人图谋似乎很大,不但就地开始和土着们做起了买卖,而且是赔钱在做,也没有像往常的商人一样主要收购些鹿皮、硫磺等物,而是什么都收,不但在做买卖,还丈量起来土地,不知道要干什么,这到没什么,最严重的,让奥就最忧心的是这些大月国的武装过于强大且神秘,船是见所未见的,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材料,虽然他们没人能登上那艘船,但是仅仅远远的观察就给他们以压迫感,而且据说他们使用的也是一种先进的燧发枪,并且射速比他们快的多,即便是他们也没有全部配发燧发枪,还存在一部分火绳枪。 在奥就看来,即使是他手下人数倍于对方,他想强攻的话也并没有什么把握。总之现在是生意不跟你做,打又不见得打得过,但他就在你眼前,这就让奥就如鲠在喉如芒在背了,心里窝火却没有地方说理。 “都说说吧,那个沈宝并没有隐瞒什么,跟我们打探到的消息基本一致”奥就疲惫的靠在椅子上。 “以我们目前的兵力……,我看,还是派遣使者把人送回去顺便跟对方的头领谈一下,起码要搞清楚对方想干什么,”一个似乎是副长官的大胡子抿了一口不知道是啥玩意的液体,他清楚奥就的野心,不过他更清楚他们自己的实力,要不是依仗远胜于土着的武器,他们不可能站住脚,更清楚他们军队实际上没什么战斗力,真正的本土白人不过百人,剩余皆是邦板牙省与卡加延省的土着士兵,以他们这些流氓罪犯构成的军队,欺负一下弱者还行。 “我倒是认为可以一战,如果能胜,我们不但可以获得大量的战利品,而且也能让土着们认清现实,他们臣服于我们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我们扩大了实控区,萨拉曼卡总督那边我也好申请更多的资源。即便不能胜,我们也不会失败,圣多明哥城的坚固难以想象,我们可以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如果战事不利再行议和不迟”奥就显然跟副长官不对付。 轰,轰隆隆…… “怎么回事?”前一秒还悠然的西班牙人都站了起来,快步走出办公室向外张望着。 “报告,长官,我们正在受到袭击,是南岸的那艘船在开炮”一名菲律宾土着士兵惊慌的跑了进来。 “托里斯队长,立刻组织反击”奥就已经猜到城墙上被炮弹击中了,因为有几发已经都打进城内了,砸到地上溅起一片泥土。 “长官,长官,不好了”一名菲律宾土着士兵快速跑来,站在楼下昂着头就喊上了,可见确实出了急事。 “什么事”奥就恼火的吼叫。 第19章 谈判 宋毅骋没想到西班牙人如此不争气,连续不到一炷香的炮击就已经把对面城墙上的3门大炮轰翻了,却始终也没有在城头看到一个人, “葛熊,让火炮停了吧。”宋毅骋半天没看到西班牙人有任何反应,除了能看到城堡里亮起了光。 “公子,这弗朗基人打的什么鬼主意,空城计么?” “这奇了怪了,搞什么毛线,谢岩,上去看看情况。” 谢岩应一声诺,带着他的一中队的陆战队员陆续登了岸,不过数百米的距离,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城下,派出几名身手矫健的队员扔出飞天五爪钩挂住城头,三两下就登顶了,也不知道这些个西班牙人在干什么,总之城墙上没有一个人,等谢岩登上了城头,往里一瞧。 “嘿嘿,怪不得,没动静,原来是在搞内斗啊。” 只见前面楼上有三个人似乎是劫持了两个人,跟楼下一大群人对峙着。 “队长,那被劫持的人八成是他们的头,怪不得没人管我们呢。” “快看,中间那个是不是沈管事。”一名眼尖的士兵,激动的指着对面的人。 “让俺瞧瞧,嘿嘿嘿,错不了,还真是他,他不是被弗朗基人绑了吗,这怎么像是把弗朗基人的老巢给抄了啊。”谢岩仔细一看果然是沈宝,挥舞着手臂大声喊“沈兄弟,俺来救你了” 对面那人也激动的喊道:“是谢岩兄弟吗?” …… 宋毅骋看着坐在对面的奥就等人,没错,正副长官都被劫持了,谢岩的援军到的也及时,还能说什么。宋毅骋知道自己目前人手不足,还无法掌控台湾北部,所以暂时也不打算跟西班牙人决开战,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致想法,迟早是要赶走这些个侵略者的,包括来岛的倭国商人,他都有一个初步思路,但对于眼下,还不具备外部条件,他要做的是文化输出,等到岛内原住民也认为自己是汉人的时候,无论什么侵略者都不会成功,现在去赶跑殖民者,他也得不到原住民认可,在原住民眼里,宋毅骋和弗朗基人并无区别,都是外来者。 所以他们最终还是来到了谈判桌,就在城下河边上支起来的帐篷中。 “奥就长官,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毅骋,他们应该告诉你了,我,汉人,前朝赵国皇室后人,唯一继承人,台湾岛是我汉人朝廷固有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尔等趁当今朝廷无暇东顾,侵占土地,奴役百姓,居然还修建城池,这是要据为己有吗?”宋毅骋坐在主位晃荡着二郎腿,厉声问道。 “啊…” “额…”沈宝几人依然懵逼,将信将疑的看着宋毅骋。 “啊什么啊,额什么额,你们几个,翻译啊。”宋毅骋指着已经宕机的沈宝。 “不必通译,我懂得汉话。”奥就一脸便秘相。 “苏姐姐,你看公子,像不像个泼皮无赖。”小丫头对着苏小小耳边嘀咕着。 “别说话,公子自有分寸。”苏小小搂过小丫头的肩膀,看着个头快赶上她的小丫头,心道,真是个美人坯子,料还不少。 “早说啊,我说奥就,你知道错了吗?”宋毅骋靠在椅子背上用下巴点点奥就,语气轻浮。 “宋,不对,不对,这里并不是大月国的统治范围,这里是无主之地,是我哈布斯堡王朝先到达的。”奥就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奥就,你们来的时候这岛上有没有汉人,是有的,对吧,你知道他们祖先什么时候来的吗?我告诉你,两千年前就来了,论先来后到,你们差得远。” “宋,你在转移话题,我们驻扎建城是受到大月国允许的。” “奥,既如此,拿出大月国皇帝给你颁的文书看看。” “…” “不会吧,既无文书,你空口大白话,唬谁呢。” “宋,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 “奥,也好,正题就一个,你的人绑了我的人,我的人受到了伤害,你说,怎么办?” “那是个误会,但是我们并没有伤害他,而且还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反而是我,被他劫持了,你看,都印血了。”奥就指着自己被勒红的脖子。 “误会,你倒是说的轻巧,要不是我的士兵及时出现,恐怕…” “对,此事绝不能善了,我一度以为我死定了。”沈宝气愤的拍桌子。 “奥就,谁是谁非就不说了,这里不是法庭,我要求不高,就几条。” “嗯,是的,宋,这里不需要审判,我也有几个条件。” “奥,我汉人向来是礼仪之邦,那就由客人先说说看。” “客人?不不不,我们不要回到刚才的话题了。”奥就显然意识到这个坑了,承认是客,就是承认土地归属。 “哦吼,我可是个急脾气,你不先提,我就提了。”宋毅骋没有跟奥就客气,接连提了几条。 第一条是垄断他们与大月国的贸易,他们需要的货物只能从宋毅骋手中购买,要卖到大月国的商品也只能卖给宋毅骋,同时宋毅骋提供代运服务,可以直接将货物运抵马尼拉,货款也可以到了马尼拉在付。而且可以免费运回一定数量的马尼拉给他们的补给,而且只要需要随时可以发船,无论什么季风,宋毅骋都可以担保。 第二条是要求奥就承认台湾岛是汉人固有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不不,宋,这一条我无法答应,而且我也没有这个权利,如果你坚持,我需要向马尼拉总督汇报,他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嗯,也好,我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那就更换一条,当然也是最后一条,你应该对你绑架我的人的行为做出赔偿,你应该清楚第一条你可是沾了大便宜的。”宋毅骋知道第二条奥就是不敢同意的,提这一条就是为了让奥就拒绝的,谈判嘛,提出的条款就是要有一部分是让对面拒绝的,这样才有来有往显着公平,要不然不就成了强迫嘛,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真正的条款往往藏在被拒绝的条款之后。 “我承认,我的部下鲁莽了,可是你对我们的城堡炮击,我们损失也很大,这个应该算是扯平了。” “奥就,教你个乖,错了就要认,挨打就要站好,如果不是你劫持我的部下在先,我也不需要去营救,这一切的起因都是你的错误,这个你承认吧。” “是的,我承认,但是至于赔偿,你并无什么损失反而击毁了我们3个炮台。” “承认就好,这样吧,我在让你一步,第一条我需要你的公文,第二条我要去圣多明哥堡捡回我的铁蛋丸,你在赔给我一部分铜和铁,我的弹丸需要重新铸造,火耗我自己承担了,这总可以吧。” “奥,亲爱的宋,当然没问题,只是我有2个疑问,能问吗?” “嘿嘿,奥就,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当然可以,你问吧。”宋毅骋心道你随便问,我即可以随便说也可以不说。 “你如何在季风不对的情况下往返马尼拉,这个我很忧虑。”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只要你需要,我的船随时可以启程,并且往返一趟也不会很久。” “奥,好吧宋,每个人都有秘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想第二个问题也不需要再问了。” “哦,不见得,说说看” “好吧,你的火炮射程很远,我想…” “秘密,不卖。” 奥就摊开手,耸耸肩膀“我就知道。” …… 谈判结束了,很顺利,不可能不顺利,在西班牙人一方看来他们并没有什么损失,他们占领台湾就是要跟大月国做生意的,现在只不过只能与宋毅骋交易了,这一点算是吃亏了,不过,如果能跟马尼拉频繁往来,还不必担心中间荷兰人的劫掠,不管宋毅骋是如何做到的,只要能做到,他们将不再愁粮食短缺的问题,这个对他们非常有利。 对于宋毅骋来说,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在原住民尚不认可的情况下,他武力驱逐西班牙人没有任何意义,况且打仗是要死人的,他可打不起,与其如此不如现实一些,他只要获得一条可靠的商路即可,虽然他船里的金银都能盖一栋真正的金屋了,甚至比如今的大月国国库都多的多的多。但是谁又会嫌钱多呢,他错误的来到这个地方,总得有点事儿干干,台湾可是个宝岛,他要做的就是潜移默化的做文化输出,同时用他强大的后世经济方式逐步将这些殖民者赶出去,这就叫攻城为下,战争永远不是只有动武,他既然来了,就要给后世留下些财富。 圣多明哥城里,宋毅骋跟着奥就到处参观,不得不说,单从文艺上来说,经历了文艺复兴阶段的欧洲,在建筑设计上还是可圈可点的,甚至在奥就的办公室他还看到几幅油画,宋毅骋本着欣赏参观的心态到处逛,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惊呼道:“哇塞,奥就,你还有那个,不行不行,受不了了,我要了。” 第20章 出钢 经过宋毅骋死皮赖脸的索要,最终奥就还是将马厩里的2匹阿拉伯小母马送给了宋毅骋。 “奥就,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这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额…”奥就感受着宋毅骋有力的拥抱,一阵恶寒,心说要不是形势所迫,我会给你? 宋毅骋也不在乎这些个洋人的体味了,能顺走两匹纯种的阿拉伯马他已经忘乎所以了,这可是好东西,真正的宝马,那蓝天白云的那种宝马连他的一条腿都买不了。 大大的眼睛略有突起,特别性感,侧面看她们的脸中间是凹进去的,很是精致,两只耳朵前前后后的扑棱,逗死了。 “你就叫尼蔻了”宋毅骋指着一匹白色的马,这时候旁边另一匹黑色的,不,准确说是有点黑的骝色的马儿打起了响鼻。 “哦,还有你,你就叫黑豆吧,怎么样,绝对不厚此薄彼,大家都有名字” …… “想什么呢?”宋毅骋盯着旁边出神的苏小小。 “公子,没什么,再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我们要怎么过呢?”苏小小收回飘飞的思绪。 “是啊,这是我们在台湾岛的第一个年,我们一定要热热闹闹的过,等以后一定会怀念的,你说是吧公子。”小丫头搂着宋毅骋的胳膊摇晃着,像极了一个撒娇的小妹妹。 “嗯,对,这将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俩,我宣布,现在成立第1635届春节庆祝活动组委会,苏小小担任委员长,王一萌担任副委员长,一切娱乐庆祝活动由你二人筹备。” “为什么是春节?” “什么是组委会?” “奥,春节就是,嗯就是元旦吧,是这样吗?你们都怎么叫?” “正旦节啊” “嗯,好,小丫头的问题我搞清楚了,那就第1635届正旦节庆祝活动组委会”这倒是宋毅骋疏忽了,历史上大部分时间里正月初一都叫元旦,当然也有不同的,比如此时,就叫正旦节。 “为什么是第1635届?是什么意思啊?”小丫头昂着头看着宋毅骋。 “一个个的问,不要插队。”宋毅骋亲昵的弹了小丫头一个脑瓜嘣,“先说组委会,这是一个合成词,每个字是一个意思,组就是组织,委就是派遣、委任,会呢这个不用解释吧,诗会的会,很容易理解的,合起来就是一个组织并且委派活计的一个群体,明白了吗?” 苏小小羡慕的看着小丫头亲昵的搂着宋毅骋的胳膊,她也好想啊。 “小小姐姐,你想什么呢,脸都红了,该不是……” “才没有呢” “哈哈,小小姐姐吃醋了” 小丫头也是个小机灵鬼,上去拉住苏小小的手,就让她抱住了宋毅骋的另一只胳膊,苏小小低下羞红的脸,宋毅骋看着苏小小白皙的后脖颈,心中感叹,封建社会是真香啊,这要是放后世,你得什么家世什么底子才能享受这待遇。 “来来来,一边一个,左膀右臂,接着说啊,1635呢,这是西方的洋人发明的,他们有个神,就是那些神父口中的耶稣诞生的那一年就是元年,而现在是第1634年,明年就是1635年,这个就是洋历。” 至于小丫头王一萌和苏小小怎么去组织庆祝活动宋毅骋是不操心的,他还有更关心的事情,那就是各大工地都基本完工,陆续可以投入使用了,而今天可能是第一炉合格钢水出炉的日子。 炼钢这些技术此时基本都有,千万不要相信小说写的有煤炭就能炼钢了,纯属小学生作品,胡扯蛋,早在春秋战国我们的祖先就尝试过,煤炭受热极容易裂开,从而让整个炉子的炉料透气性变差,不易熔炼,并且煤的含硫量很高,生产出来的生铁含硫量就高,品质极差。所以宋毅骋还是相信他的秘籍,建造了炼焦炉,炼焦也不是什么新发明,自有匠户会一些,而且这个炼焦技术南宋就有了,宋毅骋做的只是改进优化,炼焦的原理也很简单,就跟把木材焖烧成炭差不多,将煤隔绝空气加热到1000度,煤就变成了焦炭,理论很简单,只是在没有任何现代化温度传感测量仪器的情况下,要把握这个温度,真的是纯纯凭借经验。 宋毅骋记得这个时候应该有一个叫宋应星的人会汇总编撰一本《天工开物》,这里面记载了大部分你以为穿越到古代只有你会的技术,实际上,这里面都已经有,这本书在初中历史还是高中历史书中都有介绍,只是宋毅骋历史学的不太好,忘记了具体那一年出的书,有机会一定买一本拜读一下。 宋毅骋做的实际上只不过是对生产工艺的改进,当然有些技术现在是没有,宋毅骋算是首先发明了。 铁不用炼了,宋毅骋目前也无法获得的铁矿,而他现在主要做的实际上是将之前抢劫荷兰人的百多吨铁蛋练成钢,这些铁是他的大头,同时日后会到大陆直接购买铁锭回来炼成高品质钢。 这个时代不是说没有钢,钢早就有了,也有炼制方法,只不过是一个全凭经验和传承的活,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时代还没有元素周期表,还不了解钢和所谓的生铁熟铁本质上是铁的含碳量不同造成的,含碳量超过2%的叫生铁,含碳量低于0.05%的叫熟铁,含碳量在0.05%—2%之间的就叫钢,含碳量不同也就造成了性能不同,在没有检测方法的这个时代,炼成什么样的钢可不就得全凭经验嘛,所以说这个时代的好刀那都是及其贵重的。 比如含碳量在0.45%附近的叫45号钢,这个也是后世用的比较多的一种钢。这种只有碳和钢的就是碳素钢,这个碳可不是煤炭的碳,而是碳元素,这个高中化学就学了碳是c。钢不是单质,没有符号,主要成分是fe铁,简单的理解,钢就是铁和其它物质的混合体。加了碳就是碳钢,加了铬就是不锈钢,加了锰就是锰钢…… 在炼钢炉上宋毅骋直接采取了平炉,这个玩意儿,你说它先进吧,它比当前肯定是先进太多,你说它落后吧,它在后世应用了很久,即便后来有了新技术,这个平炉依然有一席之地,就比如大毛打二毛那个亚速营钢铁厂,就有多达八座的平炉。 当然炉子建好了,还要预备几样东西,比如氧化剂,铁矿石他是没有,不过他船上有纯氧制造机可以灌装成气瓶来提供。第二个就是造渣剂,这个好说,石灰石还是比较好找的。第三个是萤石,这个可以降低熔点,缩短的冶炼时间,同时也能造渣。最后就是脱氧剂,炼钢实际上就是一个氧化精炼过程,在出钢前是一定要进行脱氧处理的。 为此,实际上宋毅骋建造了多个工厂用于制备各种材料,就拿脱氧剂金属硅来说,这个要拿石英沙加上碳化物,进行高温熔炼,从二氧化硅中还原出金属硅,这玩意需要在船上的加工仓里,用电炉中高温制备,不要以为拿沙子一烧就成,更不是二氧化硅加碳一烧就变成硅和二氧化碳,这里面涉及太多反应了,能不能烧成氧化硅,当然能,能不能烧出一氧化碳,当然也能,千万不要被小说里面的随便找点沙子烧制玻璃的桥段误导,整个去除杂质的提纯工艺在古代根本不可能完成,宋毅骋记得之前看过一个国外小哥将沙子加热到2200度才融化,虽然呈现了一点晶莹剔透的感觉,但是距离我们认知的玻璃还有极大的差距,那玩意最多叫琉璃。 当然制备金属硅宋毅骋还有别的方法,比如用氯气和氢气还原,同时还能得到副产品盐酸。 所以说炼钢简单,练出好钢就需要配套的工业基础了,也幸亏宋毅骋有两件法宝,一是秘籍,二是船载设备仓。 隆重的仪式还是要举办一下的,毕竟是第一炉,好彩头还是要讨一下的,宋毅骋在王老大的带领下,来到钢厂的空地上。 在王老大的引领下,宋毅骋来到已经准备好了三牲祭品的桌案前。而王老大则站到案几一侧面对众人,高喊到“吉时已到,鼓乐齐鸣” 咚咕隆咚呛呛,咚咕隆咚呛呛…… “焚香敬祖,金樽敬酒”王老大喊完便有一人端着酒壶金樽上前,而另一人则端起酒壶将酒液倒满递与宋毅骋。 宋毅骋接过金樽,“愿祖师庇护,窑神保佑”说完将酒洒到案几前,宋毅骋已经算是驾轻就熟了,之前点火仪式已经搞过一次了,不算陌生,流程上也基本差不多。 “敬香” 王老大喊完,便又有一人给宋毅骋递上三柱香,宋毅骋接过来缓步上前,然后将香插进香炉里。 “三鞠躬,恭拜神灵” “礼毕” 宋毅骋带领众人在王老大的指挥下完成了仪式。 “慢点,慢点,小心,小心…” 第21章 钢质检测 整个开炉祭祀仪式走完,也就没有宋毅骋什么事情了,后面该怎么操作王老大是已经十分熟练,在这一炉之前已经炼过几炉了搞实验了,不过基本上都是不合格产品,经过王老大组织几个核心铁匠的潜心实验总结,终于在上一次炼出了基本接近合格的钢,这一次搞得这么郑重其事,主要是王老大也已经有极大的把握了,甚至可以说基本上可以确保在合格线以内,即便如此,还是要检验一下的,这个步骤必不可少,毕竟此时没有技术进行整体监控,是否合格基本看天意,炼钢是有一套技术在里面的,不是单纯的高温烧化了矿石,再凝固就是钢了,那纯属胡扯,宋毅骋没有对应的设备去进行过程控制与监测,所以只能不断总结经验教训,然后炼出钢后进行最后的检测,还好,他有全元素分析仪,但是上次用过之后他忘记放在哪里了,那是他那个时代的米国一个叫赛谱斯的公司生产的,好多款式整整有一大箱子,他用过的是一个手持式的,长得跟没有钻头的手钻差不多,体积不大,握把后面扣开放一个小小的氩气瓶子,倍精致。 王老大等样品冷却差不多了,赶紧取出钢块,左手扔到右手,来回倒腾,还吹着气儿,“快,快快,拿红绸来。”估摸着还没完全凉透,仍有五六十度的余温。 等匠人用红绸包裹好,再放到一个木匣子里,王老大一把抢过来,拿上就跑,一边跑还不忘记喊上一句:“我这就去找公子检查,这一炉定然能成,你们看好了场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 “公子,公子,样品拿来了。” 已经在设备舱等候多时的宋毅骋也是相当重视炼钢的结果,这可是决定他能不能起飞的关键,不由得他不重视。 “小丫头,给王老大拿把凳子歇一会。”宋毅骋看着气喘如牛的王老大,这大冬天的居然搞了满头汗。 “不,不用,麻烦,公,公子快检测吧,这,这一炉我是很自信的。”王老大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头也不抬喘着粗气。 “大伯,快坐下喘口气。”小丫头还是贴心的搬来凳子给他这个远房大伯。 “王管事,喝口水。”苏小小也拿来杯子接了一杯水递给王老大。 …… “公子怎样了?”缓过劲儿的王老大站到宋毅骋侧后方盯着眼前的一台不知道是什么的机器,这里面的东西他都不认识,反正听宋毅骋说叫什么机器。 “别着急,看来你这次把握很大啊。”宋毅骋扭头看着一脸期待的王老大。 “嗯嗯,这一把不但是我,我们的几个铁匠都很有把握,每一步骤都仔细验过的,这次绝对符合您的要求。” “好,如果这次成了,钢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赏,你们想要什么东西,回头你拟个章程出来给我。” “公子,能见证这精钢出炉都已是大幸,而且您还把这种不传之秘传授给几个铁匠,他们心都乐开了花了,这就是最大的赏,他们都把你当他们的再生父母了,要知道这种绝学技艺可是能传家的,任何的赏的比不上的。” “王老大说的对,公子,这种技艺可不敢外泄,掌握技艺的几个工匠是不是应该…”苏小小没有说下去,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大家都会懂,说出来反而不美,她觉得应该把几个工匠控制起来,控制起来的方法无非就是卖身契。 “苏姑娘所言极是,我这就去让他们都签了卖身契,我也签。”王老大立刻表态。 “大可不必,格局小了不是,没有竞争哪有进步,敝帚自珍的想法可要不得,我还巴不得将这些技艺传出去呢。”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以宋毅骋的上帝视角来看,正是这种传子不传女,掌握点什么技术的都恨不得捂在被窝里的观念,造成了汉人文化的好多瑰宝最后都失传了,比如中医,有些个所谓的名医研究出点什么成果怎么舍得告诉别人,但凡中间出现一个子孙没学会的,瞬间就失传了,另一个就是武术,这些已经掌握技艺的无非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同时靠技艺赚钱的,怎么可能外传,他会认为这门技术就是他家的,只能他家去赚。 这些在宋毅骋看来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着眼的是整个民族的未来,就好比玩电脑游戏,作为玩家,你可以毫不犹豫的让一队士兵去送死,然后另一队去偷家,从而达到最终的胜利,而如果你是这一队士兵呢,会毫不犹豫吗?所以说旁观者与当局者想法是不一样的,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每一个置身事外的上帝视角观察者都自不然的具备大局观。 “公子仁心,可是…”苏小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宋毅骋并没有反感她乱说话“可是怀璧其罪的道理…” 宋毅骋略作思考“有道理,这个得防范一下,我们现在实力有限,打不过别人的时候就得猥琐发育别浪,这个事儿回头我想个法儿,目前的话,王老大你回头先叮嘱一下,注意保密,务必不能泄露给洋人,至于卖身契,我之前不是承诺过大伙吗,不需要搞这一套的。”在宋毅骋心里,告诉大月国人无妨,别管谁掌握了,都是一个锅里的,无所谓,他是怕洋人万一要来抢,以他目前的兵力不足以对抗,武器先进也扛不住人海战术啊。 嘭嘭嘭,王老大连磕了三个头“公子大恩。” “起来吧,起来吧。”宋毅骋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磕头,这些个时代,不到活不下去万不得已的地步是不大会卖身的。“哎,好了。” “公子,测好了吗,怎样?”王老大已经忘记起身了,就这样跪在地上满脸期待的看着宋毅骋。 “还没测呢,这不是刚刚锯开嘛,不但要测测表面,还要测测里面。”说着宋毅骋从机床里面拿出一半钢块,走到铺着绿色防静电垫的操作台边上,一手拿起检测仪,幸亏有记性好的小丫头操着心,找到了这台检测仪,怼到表面先测几次,再怼着断面测,一阵阵燃气灶电打火的噼啪声过后,检测仪屏幕上就出现了各种元素的含量。 “还不错,算是合格的吧,7个锰的普通碳素结构钢,回头过一下电磁加热圈,轧成钢筋,带肋的,怎么着也够得到235了吧。”宋毅骋自言自语着说出结果。 “啥意思…”王老大扭过头看着小丫头和苏小小。 “……”两女无言以对,摇头表示自己知识浅薄。 …… 等宋毅骋回过头来,只看到小丫头和苏小小大眼瞪小眼,“王老大呢?” …… 王老大虽然搞不懂宋毅骋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是合格了,早就一溜烟的跑回去铸钢锭了。在王老大的指挥下,众人小心翼翼的将一炉钢水浇到各个钢锭模中,冷却成数根截面为3寸的正方形,一丈长的钢锭,每一根都有380-400斤重,这是一种在大气中慢慢冷却的普通铸锭的方法,因为从上向下倒入钢液,也叫上注法,弊端有很多,但是优点却也不少。 宋毅骋这次学聪明了,检测完的设备都让小丫头和苏小小来收拾,他自己可不操心了,省的下次又找不到工具了。 “公子,您为什么不怕把咱的炼钢技术传出去啊?” 此时没有外人了,小丫头也就不怕被人听去了。 “奥,小小知道吗?”宋毅骋没有回答,而是把问题抛给了苏小小。 “公子,奴家本来是不知道的,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一点。” “那就说说看。” “别人没有公子的那种检测仪器。” “嗯,对也不对,公子我知道一种钢料,除了铁还含有万分之六十五的碳,万分之一百一的锰,万分之二十的镍,万分之二十的铬,万分之二十五的硅,以及万分之二十的铜,这种钢再辅助以适当工艺打制的刀剑比你听过的任何有名气的刀剑都强大的多的多,可惜的是,目前除了我恐怕没人认识锰、镍,万、铬、硅,所以说我的炼钢方法即便传出去,能炼出什么钢,全凭运气,包括我们,不也是炼了多次才成功吗?何况我们炼的还不是用于锻剑的钢。” 这下听的二女一愣一愣的,都啥啊,还没搞明白镍铬是啥,正待要问,就听宋毅骋接着说:“汉人再斗这终归还是汉人的,我倒是不怕传给汉人,能发展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不过我怕的是传出去之后让洋人得了先机,这我就是历史的罪人了,所以,目前来说还是先保密吧,就这样吧。”宋毅骋这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了吧。 “公子心胸直达,无人能及也。” “哈哈......”听着苏小小的夸赞,宋毅骋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高尚的人了。 “公子,公子,都弄好了……” 宋毅骋听声音就知道是蒋大山来了。 第22章 造船设计图 宋毅骋看着手里的图纸,皱着眉头:“你管这个叫图纸?” “啊,这个可费了老大劲了,那几个木匠和船匠弄了好些天才弄出来的。” 也幸亏宋毅骋以前看过几眼天工开物的插图,他手里的图纸跟那个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区别,一样一样的,简直就是一幅幅水墨画,比那个好的就是,他的匠人们在上面简单的标注了几个长宽尺寸和文字描述。这还的得益于宋毅骋的叮嘱,要不然什么标注都没有,失望倒也谈不上,失落倒是有一点,“哎,任重而道远啊!” 等宋毅骋看完,如果不把它当作图纸,这个图纸画的还是很优美的,能当艺术画,就是不能当工程图,想必要是按图造船的话,是造不出来的,要想能按图造,就还得这几个测绘工匠来造才行,换了别人恐怕没辙。 宋毅骋知道两艘断了桅杆的帆船已经在挖好了的干船坞里面拆除的七七八八了,现在钢有了,这几天再教人把钢搞成钢筋什么的,水泥也试产过了,这两天也就差不多能出合格的了,这就能造水泥龙骨船了,这可不是他的发明,在他那个时代水泥船都能行,何况他只要一个龙骨呢,本来想着用全钢的,可惜,钢不够,而且差得多,只能退而求其次用钢筋混凝土了。 “公子…是我等,做的有什么不好的吗?”蒋大山看宋毅骋脸色凝重,小心翼翼的问。 “奥,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样,正好今天有空,你去把这几个工匠叫过来,我要再复制一份图纸,需要他们的尺寸,正好顺便教给你们一种全新的绘制方法。” …… 不多时蒋大山就领进来十多人,能称之为船匠的只有两人,是父子两个,父亲金三儿,看上去有五十上下,可一问,实际上才三十多岁的年纪,腰身略微的佝偻着,两鬓已有白发,额头的皱纹也不浅。儿子叫金大宝,还不错,十六七的棒小伙,手很大,也很粗糙。 “好好干,以后都是好日子。”宋毅骋拍着二人的肩膀。 “谢公子。” “会造船?” “回公子的话,会的,但是这种洋船没造过,也没造过这么大的。” “嗯,识字吗?” “我等都是识字的,也都会些算术的。” “嗯嗯,也是,不识字识数也干不了木匠船匠。” “公子所言极是。”蒋大山也不忘拍上一马。 “这样,叫你们来干什么都知道了吗?” “回公子,蒋管事已经讲过了。” “那好,现在我就开始制图了,你们也都看着学着点,能学多少算多少,以后有大用。” 宋毅骋的短期规划里面只有两种船,一种60米级商船,一种40米级别战船,按照当今大月国的长度单位,1丈等于10尺等于100寸等于1000分,一米就是三尺。 “制图啊,不是三天两天就绘制出来的,看我手里的工具…”宋毅骋当然不会一样样的介绍过去了,又不是教学,他是用到什么就介绍什么,绘图板,铅笔,丁字尺,三角尺,圆规…… “这些尺子的刻度都是公制,分为毫米、厘米,我们大月国的一寸就是3厘米另3毫米多一点,总的来说就是一米等于三尺,回头你们拿一套米尺好好看看……” 搞到半夜,终于绘制了一份大体轮廓的三视图的草图,真要按照后世标准这连草稿的算不上,实在是,太糙了。 商船整体仍然采用的黑珍珠号的基本形态,也就是定远级的垂直船首下有冲角,这冲角式的船艏既能在战斗中撞击敌船又相当于球鼻,进而也能有效的减小兴波阻力。从侧面透视来看,主甲板之上取消了船头船尾高耸的建筑以减少高度保持更好的稳定性,因此看上去更现代化,在船体整体最下面是一条贯穿船头到船舵的主龙骨,宋毅骋在侧面标注了一下这条龙骨是全龙骨,从头到尾,计划采用钢筋混凝土的材料制作,整根龙骨重量要占到全重的三分之一左右,贯穿式的龙骨航行中更容易保持航向稳定,同时这么重的龙骨足以得到较大的排水量了。混凝土龙骨在xyz三个轴上都预埋了不同数量的工字钢,以便整个船体的结构安装。高科技减摇装置是没有了,不过设计有舭龙骨和减摇鳍还是能起到点作用的。 甲板之上的整体船型布局换了一种,采用了平远舰的设计,除了船中3门黑珍珠同类型轨道可移动炮,船头船尾还各有一门炮。 船帆系统也是仿造黑珍珠号的,同时必须对它进行简化,完全仿制是不可能的,在现有技术条件下,将电机驱动的升降帆及桅杆转动功能改成滑轮组人力驱动,即便如此也大大减少了缆绳数量,甚至不紧急的情况下一个人就能操作,当然除了累一点也没有其它毛病。 宋毅骋一边讲解一边画,基本上的改造思路金三儿父子都搞明白了,同时其它的木匠也能听个三四成。 “嗯,今天就这样吧,金三儿以后就先当着咱们船场的场长,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来找我,大伙都辛苦了,我让王三儿准备了夜宵,一会上去都吃点。” 众人自然又是磕头表忠心,一通千恩万谢之后在蒋大山的带领下退了出去。宋毅骋一回头,发现4只狼见到肉一样冒绿光的眼睛,吓得嗷一嗓子,向后跳了一步,双手抱住自己“你们两个,干什么,要吃我啊?” “啊…”二女一头黑线。 “啊什么啊,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 “还有什么是公子不会的吗?公子的才华真是让人情不自禁的仰慕啊!” …… 有了合格的钢材,生产钢筋和工字钢就简单了。 工字钢的加工也不算太复杂,直接采用钢水浇筑直接成型。这个王老大已经安排人办了,千万不要把古人,尤其是古代工匠看的太低,他们的聪明才智并不比后世人差,只不过是整体科技水平低,造成了一种错觉,你以为你一个将将毕业甚至没毕业的学生穿越过去就能走上人生巅峰,大错特错,你一个毫无社会经验的人过去只能被玩死,有句话叫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古人十五六甚至是十三四就开始摸爬滚打,如果把你们弄到一个公司里,他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宋毅骋咸鱼了很久才爬出来做点事儿,之前实际上也没有闲着,那是另一种斗争,虽然他靠着岛民对未知事物的害怕上了岛,但是仍然花了近一年才做到真正的控制,可不是你穿越而来别人就会对你纳头便拜,奉你为老大,这种看不见的战场是那些个毛头屁孩根本不懂的,宋毅骋事后仍然感叹,得亏他是三十多岁才一梦而来的,十多年的办公室争斗经验才是他的最好财富。虽然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应该是什么岁数,但按照目前的身体机能及表像来说大概十八九、二十三四都有可能,宋毅骋心道算了, 就当自己二十了吧。 浇筑的工字钢只能算是坯料,比较糙,仍然需要进一步加工,这就用到了船载设备,坯料过一下电磁加热圈烧的红透了,在上压力机修正一下才能出成品,压力机模具是一个凹一个凸,两个上下一压就是一根h型钢料,但是受到空间限制,没办法搞得很长,需要特别长的就需要一段段的压,为了防止变形,还要做很多处理,非常麻烦,当然这个宋毅骋肯定是不会自己上手的干的,他只会指挥工匠去干。 钢筋的生产跟工字钢差不多,同样是浇筑较细的钢条,再将钢条加热然后过一下辊子,就是两个挨着的圆毂辘,有槽,钢条经过挤压后出来就是钢筋了,更换这一对圆毂辘辊子就能轧出不同粗细的钢筋,至于是圆钢还是螺纹钢,完全看这一对辊子,按需更换即可。 此时,在二层套房的书房,也可叫船长休息室,也可以叫船东房,总之这是宋毅骋的超级大套房,船头炮后面是放有备用炮管的弹药室,在后面中间是一个宽达6米前后长四米多的楼梯间,楼梯间往船尾方向的左右两侧各有一门通往套房的不同区域,后方正对楼梯间的是卧室,6米的正方形主卧室,跟楼梯间一样,船尾方向的左右两侧有两个卧室门通往不同的区域,主卧室再向船尾方向是厨房区域,既不是u型又不是l型布局,而是两个对称一字型布局,靠着卧室的一面6米长的墙布置一字型橱柜,留出通道,以通道为轴对称再布置一字型橱柜与墙壁,这个墙壁再向后就是第一个桅杆了,桅杆的左右两舷方向是两个出入套房的门。整个套房实际上整体是左右对称的,卧室外到右舷这块是书房办公区,船头方向紧挨着楼梯间是浴室,而卧室外到左舷是客厅及餐厅,紧挨着楼梯间的是卫生间,不要以为卫浴很大,虽然不小,但毕竟这是船头,犹如子弹头刨面,左右宽度正在逐渐收缩,而中间的楼梯间已经占用了相当的空间了。 “公子,这可是小小姐姐亲手熬的莲子羹哦,放了糖霜的,可甜了。”小丫头献宝的端给了宋毅骋。 “还真饿了呢,你俩也吃点,吃完就回去睡觉吧,不早了。” “可是,公子,小小姐姐还想听你讲讲那个什么水泥呢!” “你们都想听吗?” “我不想了,我困了。”小丫头毫无兴趣,不给面子。 “…”苏小小又羞了。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真的要讲吗?” “只要公子想,奴家愿意的。” “想什么呢,天天的,回去睡觉。”也不知道这苏小小听成了什么,答得是驴唇不对马嘴,宋毅骋也累了,不赶人更待何时。 …… 第23章 公子您硌到奴家了 钢制品的生产也捋顺了,这就基本不再需要宋毅骋操心了,剩下的事情由王老大蒋大山等管事队长带着人上黑珍珠号操作就可以,船上还有葛熊的人负责安保,想必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水泥生产相对来说稍微简单那么一丢丢,仅仅是相对于炼钢来说,实际并不简单,因为水泥只是统称,要是往细了分,那就大了去了,光各种标号就不是宋毅骋能理解的。宋毅骋也只能采用土法制造,原材料基本都是些陶土破陶器、什么粘土烂砖头、茶碗碎瓷片,炼钢废渣子,什么废旧的烂煤渣,石灰石、沙子贝壳等物,这些东西经过1500度的高温煅烧即可生成所谓的熟料。 再混合低于半成的,也就是百分之五的经过150度进行炒黄的石膏加以调节水泥凝固速度,最终的混合物即为水泥。 石膏虽然和石灰听起来差不多,当然至少有一半是一样的,都有钙,不过石灰是碳酸钙经过千度高温煅烧而得到的氧化钙,而石膏则是硫酸钙,其性质完全不同。 基本上熟料的化学成份就是氧化钙,氧化硅,氧化铝,氧化铁等等。 原料先磨一遍,再经过高温去烧,最后混合石膏再次磨细即可成为水泥,这个过程可以总结为两磨一烧。 “不要以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也不难,实际上整个过程是有很多化学反应在里面的,这些个只是主要过程而已。” “化学是什么意思啊,公子?” 这都第二天了,两女还缠着宋毅骋讲课,实际上主要是苏小小在问,小丫头则是一种你讲我就听,不讲也不问,反正就是一副我没什么兴趣知道的态度。 “化学啊,就是变化的学问,比如说水泥生料中有一种叫石灰石的东西,这石灰知道吧,于谦还写过诗呢。” “公子,于谦是谁啊,什么诗啊?”这算是小丫头的爱好了,八卦。 “小小知道吗?告诉她。” “嗯,于谦是两百年前大月国的一个大臣,写的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论文化,还得是苏小小这种官家子弟。 “对喽,可见很久之前人们就知道烧这种石灰石能烧出石灰来,可是到现在没人知道为什么要烧。” “为什么啊,公子快说嘛。”小丫头拉着宋毅骋得手摇晃着催促。 “不是说了嘛,这是学问,变化的的学问。” “公子,是怎么变化的呢?”好学生就是好学生,关注点就是跟好八卦的不一个频道。 “石灰石这种石头,主要的物质我叫它碳酸钙,这玩意跟骨头差不多,骨头主要也是碳酸钙,经过高温的烧制,里面就会释放出来的一种叫二氧化碳的气,剩下的就是烧石灰或者叫生石灰了,主要成分我叫它氧化钙。” “奥,原来如此啊。” “小丫头,你好厉害啊,我都没有懂。”苏小小略有羞愧的神色,感觉自己好笨啊。 “没懂啊,不过公子说的一定是对的。” “啊…”苏小小一脸感叹号。 “你这是脑残粉吗”宋毅骋点着小丫头的额头。 接着说道:“没关系,这个并不重要,就当听听稀罕事儿吧,对了,王老大不是说搞了几个水泥桩子测试嘛,正好,我们去看看。” 无论是炼钢还是烧水泥,以目前的工业体系来说大批量量产是不太现实的,没有任何工业配套基础,宋毅骋只能做到这种小作坊手工式,想想都知道产量不可能实现他看的某穿唐小说的全国普及,走向世界的,很难,难于上青天。 “公子,好远啊,我们骑马去吧。”这小丫头跟着宋毅骋时间久了,没有了生活的压力之后释放了天性,在宋毅骋看来,这才符合道理嘛,十四五的年纪哪有个不爱玩儿的,自从宋毅骋得了尼蔻和黑豆两匹阿拉伯马后,小丫头就时不时骑着溜溜,不过骑术那是惨不忍睹,比他那个时代在景点骑马的游客强不到哪里去,最多是不用人牵着马了。 “也好,那你就去让人把马牵过来吧。” 不多时,小丫头就骑着黑豆回来了,不过是让人牵着缰绳的,马贵儿一手牵着尼蔻,一手牵着黑豆,马贵儿是个马户,养马还是有一手的,不但连兽医的活都会,而且什么钉马蹄,做马鞍都会,马上的一套家伙什都能自己搞定。 “公子,这马可金贵,不能光吃草,要不然没劲儿,伍三元他不懂,马也要是吃鸡子儿的,您得让他给我多拨下来些,要不这马可不行。”刚见面,马贵儿就抱怨上了,宋毅骋知道他是个老实人,干活一丝不苟的,提出来的问题宋毅骋也知道些,养马那是贵的很,不上精饲料可不行。 “行的,马贵儿啊,你看着带些徒弟,不单单是养马,我打算以后还要养牛羊鸡鸭什么的,咱们得把养殖场搞起来,我还头疼找不到合适得人选,今天看到你,正好,你以后就是咱们养殖场的管事了。” 不等马贵儿反应,宋毅骋接着对小丫头说:“这事儿你记着点,一会告诉王老大,让他安排下腰牌什么的。” 马贵儿回去了,可是新问题来了,3个人2匹马怎么办?宋毅骋刚想说你俩共骑一匹就被小丫头打了先。 “公子,我骑我的黑豆,它可听我话了,你带着苏姐姐吧。”说完还朝苏小小眨眨眼。 “好吧,还有,黑豆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公子你忘啦,那天午后你不是让我给你按按肩膀吗?我说我喜欢黑豆,你说送给我了啊,你还说我按的可舒服了,都给你按睡着了呢。” “啊…我都睡着了,你趁我迷迷糊糊的说的吧,我都忘了。” “那不管,反正你答应了,不许反悔。”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头到面前,这动作简直可爱的引人犯罪。 “好吧好吧,它是你的了。”宋毅骋无奈“尼蔻,那就辛苦你了。” 小白马扭头看看他们打个响鼻似乎说“带你三都没问题。” “小小上马吧。”宋毅骋似乎看不到苏小小通红的脸颊,一手扶住苏小小后背,一手用力一托屁股,喊一声“上去。” 苏小小单脚踩着马镫,在宋毅骋一托之力的协助下骑上了马背,坐到马鞍上,不过马镫是踩不到了,苏小小是不矮的,但是相比宋毅骋还是差了点的,毕竟马鞍马镫是按宋毅骋的腿长调好的。 苏小小就这么达拉着双腿,一晃一晃的。 “出发,驾…” …… “公子,您硌到奴家了。”二十岁的大姑娘该懂得自然懂得了。 “咳咳…正常反应,不要在意。” “公子,奴家…” 宋毅骋看着苏小小红到耳根的白皙脖颈,嗅着女孩子的芳香,感受着后背曲线,也不由得他不心猿意马起来。“小小你是个好姑娘,等忙完这一阵吧,年底了事情太多了。” “嗯”有些事点到即止,一切尽在不言中,苏小小懂得,宋毅骋也懂得。 …… “大伯,公子来了。”还没到门口,马上的小丫头就喊了起来。 “慢着点,慢着点,别摔着。”王老大出来一看,小丫头单手拉缰,纵马来回奔跑,生怕小丫头从马上掉下来摔出个好歹。 “别看啦,我是跑过来的,公子在后面,正好我有公子的吩咐先告诉你。”说着在王老大的帮助下跳下马,将养殖场的安排告诉了他。 不多时宋毅骋和苏小小也来了,小丫头刚想上去帮忙下马,王老大一把拉住她。 “大伯”小丫头不解。 “没事” “啊” 这说话的功夫,宋毅骋已经跳下马来,正扶着苏小小下马,小丫头看了王老大一眼,“懂了” “王老大,水泥实验的怎么样了?”抽出空来的宋毅骋扭头问道。 “回公子,这些天我们烧了很多次,目前已经稳定了,配方也都记下了,这是最好用的水泥配方了。”说着递给宋毅骋一张纸。 宋毅骋接过来看看,无非是,各种材料的占比,以及怎么制,怎么烧,怎么判断温度等等,还是很详细的,不过对于宋毅骋来说作用不大,对于手下人的劳动成果,他不能表现的无所谓,这样会打击手下的积极性,看完之后,宋毅骋郑重的递给小丫头:“收好,这是咱们的秘方,千万别丢了。” “很好,王老大,给你记上一功。”适当的表扬还是需要的。 “公子,要看一下试验吗?” “要的,活点水泥试试。” …… “好神奇啊,公子,没想到这灰不拉几的粉末竟然这么粘,能把两块石头黏住。”几个时辰后的苏小小看着眼前几块粘在一起的石头激动的说道。 这么长的时间,众人也不可能干巴巴的盯着看,宋毅骋将年前的大致规划跟三人交代了一下,算是安排了工作。 “这几天就这样干,能生产多少是多少,腊月二十一开个大会,给大伙都发发年节礼,二十二好好沐浴沐浴,休息一天,二十三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怎么搞怎么过,你们几个商量着办,王老大你回头告诉伍三元和刘胖子,要是缺什么让他找小丫头,务必重视起来,这是咱们第一个年,一定要办的有纪念意义。” 第24章 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对于过年的热情盼望在岛民心中蔓延,各个喜形于色,跟往年是大不相同,不同的人过年是不同的心境,对于底层百姓来说正是年关难过,为什么年关难过?归根结底,其实就一个字,穷。到了年底什么欠租的、欠债的必须在这时清偿债务,这个时候大抵是还不起的,不过现如今自然不同于往日,岛民们没有债务,不但每月领着例钱,不同的职事还能领到不同的礼品,什么猪牛羊肉,什么米面油醋,可以说是应有尽有,跟改革开放初期的企业一样,各个工场都有自己的食堂,一天三顿,顿顿不重样,还有自己的工服,也都是免费发放的,岛民们领的例钱基本上是花不到的,最多是感个风寒闹个肚子买买药,做工的和家属们都可以免费看病,但是药钱得付,实际上也付不了多少,惠民大药房也不指望着盈利,能够本钱就行了,但是的让大家伙的钱流动起来,不过能流动的确实不多,大部分还都存起来了。当然啦,食堂的大锅饭你不爱吃,就要吃牛排,也不是不可以,自己花钱去苏小小管着的供销社买就行了。 最盼着过年的就是孩子们了,热闹的气氛,新衣服,好吃的,都是兴奋点,大人们不是不兴奋,而是过惯了穷苦日子,现在轻松了也没有催债的了,可总是感觉不那么真实。 “静一静,静一静”。王老大挥舞着双手喊叫着,好不容易才将几百口人安排好,每个人都带着一个小板凳一行行一排排坐好。 “下面我先宣布一下年节的安排,公子疼惜你们,所有工场都停工了,让你们好好的休息几日,过个年,但是休息归休息,工虽然停了,但是活不能不干。” 的确是有些烧起来的炉子那是不能熄火的,要不然就废了,必要的值班员还是要的。 “王老大,快说吧,大伙都醒的,我们还等着看表演呢。”不知道谁家的泼辣媳妇儿催促道。 “好,好,好,我废话就不多说了,下面宣布今后每日的活计安排……”无非是哪个场的人干什么活等等,都是为过年准备物资的工作组,什么磨豆浆做豆腐的,蒸馒头的,做糖瓜的,做点心的,做烟花的,打扫卫生的,等等… 之后就是宣布一些人事任命,发下腰牌,比如之前宋毅骋安排的养殖场场长马贵儿等人。 岛民们终于等来了期盼的文艺汇演,唱戏的说书的应有尽有,节目都来源于岛民,宋毅骋看着临时搭起来的戏台,不禁感慨“盛世之景不过如此吧。” …… “公子,我去看了,麦子的芽发的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做麦芽糖了,都等了好些天了,明天可就是二十三了,要用呢。”小丫头还惦记着这事儿,糖这个东西想必没有哪个人小时候可以拒绝吧,尤其是女孩子。 麦粒放在避光的船仓里已经发芽了5天了,宋毅骋估摸着确实应该可以了。 “去吧,叫上你小小姐姐,我们去看看” “好嘞。”小丫头答应一声蹦跳着出去了。 等到苏小小来的时候,她还带了十来个小媳妇儿:“公子,一萌说要做糖瓜了,我想着人少了肯定不顶用,就找来她们一起打个下手。” “嗯嗯,还是你考虑得周到,那这样,小丫头去让葛熊带几个人把麦芽都给搬上来,我们去顶上做。”宋毅骋说的顶上是驾驶舱这一层,这一层的建筑左右宽不过10米,但是长度有近40米,其它部分都是露天的,为了好形容,宋毅骋以船首船尾方向为长,两侧船舷方向为宽,最前方是驾驶、指挥桌区与休息区,第一根桅杆就在指挥与休息区中间,正好以桅杆为界,休息区之后是前后1米5,左右宽8米的房间,分割成数个功能区,有船东专用的3分离卫生间,几个客卫与杂物间,这一排建筑也起到了分区的功能,将前后分开,后面以这8米宽的墙壁为安装点,布置了一字型的橱柜,再往后留出过道,是一个长1米2左右宽4米的岛台,整个开放式厨房区域可以说是中西结合了,再往后就是一个宽度近9米的长条餐桌,足以容纳20多人就餐,当然室内宽10米,桌子9米,显然不合适,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宋毅骋当初在设计时,将餐桌两端的墙壁搞了两个像阳台一样的向外突出的超大弧形落地窗,以便增加两侧空间,再往后是一套沙发客厅用于会客休息,之后是围着第二根桅杆的一圈圆型酒吧台,最后是沙龙区,玩乐设施都在此处,出去之后就是超大的露天区域,整个都是参考豪华游艇的设计,宋毅骋也是庆幸当时的别出心裁,要不然完全复刻镇远的话,现在可就没有什么享受的设施了。 不多时,各种材料都搬到了驾驶层的厨房里,众人也分成几组,一部分人开始剁麦芽,剁得越碎越好,有几个开始泡糯米和玉米,宋毅骋知道肯定有人问了,你既然有玉米,为什么不当种子,这得能救活多少老百姓,并且此时玉米还有可能没有传播到大月国,其实不然,从哥伦布开始发现美洲,不到几十年,大概在1531年就有记录,玉米已经传播到了大月国,但是近百年了为什么没有普及推广,第一个基本原因,任何生物包括人的终极使命是什么,是繁衍后代,玉米也一样,如果他是你见过的那种样子,又大又粗,粒又多又密,那么掉在地上发芽生长,到了收获的时候,就是颗粒无收,为什么,因为营养不够,在后世玉米种植过程中有一个步骤叫间苗,通常每个坑里会撒三四粒玉米种,等长到二尺来高,就会进行间苗也叫疏苗作业,拔掉长的矮小的,留下1-2颗保证长势,所以为了繁衍,实际上这个时候的玉米颗粒非常少,一株能出个十粒八粒就不错了,所以没人去种,因为产量太小,在没有开始培育之前是不适合种植的。 第二个这就要说后世的种子公司和农科院了,不要以为后世亩产千斤,拿过来当种子一样行,大错特错,真要是那样还要农科院干什么?这些玉米粒严格来说不属于生物学意义上的种子,只能称之为果实,在某种意义上讲,玉米属于杂交作物,基本上是不能直接当种子的,当然不是说种不出来,而是产量达不到预期,如果非要留种,也不是不行,在宋毅骋的维度时代,只要在秋收的时候去丹东的江边看看就明白了,鸭绿江两侧都种植玉米,一边是高大粗壮亩产千多斤,一边则是低矮稀疏亩产不过三四百,所以说种子这种东西是一代代人进行培育的,可不是兜里揣俩玉米粒穿越就能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种子这东西的学问可大了去了。 既然是杂交,那么至少是保留了包含两个品种的性状,如果直接作种子,那么就会产生疯狂的性状分离,最终可能是颗粒无收,当然也可能是收获个二三百斤。 所以说,尽信书不如无书,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没有农科院这样的培育机构,宋毅骋船上的这些玉米也只能作为食物去消耗,离着能种植还有些距离。 玉米糯米同样进行粉碎之后泡上一个时辰,在开始用大锅去煮熟,煮软之后凉凉,然后将剁好的麦芽倒进去开始搅拌,搅拌均匀后就焖在锅里保温两个时辰以上,整个过程实际上是发酵的过程,大概的原理就是玉米糯米提供淀粉,而麦芽含有酶,双方进行反应会将淀粉分解转化为糖,也可以叫糖化反应,糖化反应结束之后,搞点酒曲,在进行单向密封发酵,过一段时间就能蒸酒了。 所以说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要是再配上一粒头孢,那八成就是永恒了。 “差不多了,拿纱布来过滤,挤干点,挤出来的都是糖,别浪费。”宋毅骋指挥着几个妇人,小丫头一听说挤出来的就是糖,伸出一根手指就沾了点,放到嘴里嗦:“呀,真甜,小小姐姐,你也尝尝。”说着又重新沾了一手指递到苏小小嘴巴边上。 说是甜,也就有那么一丝丝而已,不过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那甜味肯定是经过精神控制放大了的。 当你做一件事出了成果的时候总是很激动的,这是人性,苏小小伸出葱白的双手握住小丫头伸过来的手指头,慢慢放进嘴里,红嘟嘟的嘴唇还抿了一下。 宋毅骋看着这场景当场敬礼,要不是此时宽大的衣服就得立时出丑:“你们是在考验干部?就拿这个考验干部?让我也尝尝。” “给”小丫头还沉浸在喜悦中。 “哇哦,还有口水呢,我不要,我要嗦小小的。” 苏小小这才反应过来,白了宋毅骋一眼,不过还是羞答答的伸出了手指,如果她知道lsp这个词的话,一定会送给宋毅骋的。 “公子,可以用勺…”一个正在挤压着纱布袋子的妇人说道。 她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有眼力劲儿的给打断了。“干你的活吧,勺子哪有小小姑娘的手指头甜啊?” 如果没人说,也就这样了,可这一说不打紧,一股羞意上涌,苏小小顿然觉得为什么没有个地缝,撩起裙摆就跑出去了。 “哈哈啊哈哈哈……” …… “公子,都挤干净了”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奋战,终于是挤干水分,收集了2大锅糖液。 “后面就是熬了,这个有会的吗?”宋毅骋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这些个小媳妇儿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搞得跟七大姑八大姨催婚一样。 会当然是有人会的,宋毅骋也算解脱了,后面他就不管了,让小丫头负责起来,最重要的是搞好个人卫生,毕竟是吃的,熬到浓稠这一步骤可以叫做熬稀,之后戴好手套就可以开始拉糖了,就跟拉面一样,揉成长条,对折,拉长,再对折,再拉长,重复这个动作直至糖变白,最后再切糖、晾干就可以,当然也可以裹上芝麻,最后的步骤多种多样。 第25章 喝了这杯,还有三杯 北方大部分地区是二十三小年,南方则是二十四,这一天会祭灶神,怎么祭祀呢,会供奉上糖瓜,寓意就是让灶王爷吃的嘴巴甜甜的,上天能言好事,下界他还能保平安。 不过自古是官三民四船家五,按理说,岛民们就算不用五也得用四,可是宋毅骋说今天就过小年,那就今天。 这种事情基本上也不用宋毅骋操心,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办,他是不大懂的,小丫头和苏小小就能办的利利索索,即便他们不懂,岛民中的大小媳妇儿们是个人都懂的,所谓灶王爷,就是玉帝亲封的九天东厨司命灶王府君,各家都会设立灶王爷神位,灶王爷的职责就是管理各家的灶火,算是保护神,灶王爷的神像上左右还有灶王奶奶与小灶王奶奶,宋毅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个啥的关系,是同事还是啥。 灶王爷也挺忙的,二十三要请灶王爷回天庭做述职,年三十还要再请下来,这没几天的功夫要是按照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几天在天上不过半小时的时间,这功夫就述完了职,可见这家也没多少事儿,三言两语就汇报完了。 做为千年的礼仪之邦,当然不能让灶王爷一大早就回去,得等到晚上一家人摆了祭品,敬香磕头,请吃糖瓜,口念:“好话多说,坏话莫谈。”之后才能请灶王爷上天。 昨天做了一天得各种糖瓜,今天孩子们可兴奋了,宋毅骋带着苏小小和小丫头挨家挨户的发,每家都能分到一大碗。每到一家都得停留片刻,聊上几句家长里短,现如今还没有开始盖房子,每家都分到了两三顶的帐篷,都是暂时住在帐篷里,每到一家都要着重吩咐天气冷看好炭火,千万别中了炭毒。 家家户户都想留饭,他们也知道宋毅骋是不会留下来吃饭的,但是客气话总是要说出来的,要不然老板还以为你不舍得呢,吃不吃是老板的事儿,留不留就是你的责任了。 岛民不多,可也架不住这家聊两句,那家碰到个能说的又听了会儿妇人间的八卦,一晃大半天就过去了。 这一天实际上事情还多着呢,俗话说有钱没钱剃头过年,大人小孩都得好好搓洗搓洗,再把头发修理修理,大月国是蓄长发的,虽然不用经常剪,但是每年总要修修边边角角的,蓄发可不是不理发,该修还是要修的,尤其是女孩子,头发帘总要搞得漂漂亮亮的。 到了天擦黑宋毅骋就把王老大等有家室的都赶下船了。 “去吧去吧,回家吃饺子去吧,这里不管饭了。”小丫头也开着玩笑。 船上就剩下葛熊带着几个没成亲的护卫了,加上宋毅骋三人外带坚持留下来的王老三,拢共不过八九人。沈宝等人也让他们自去找刘胖子吃喝,船上留着几个人就当安保了。 “就咱们哥几个了,今晚放开了吃喝,过年就是喜庆事儿,都放松放松,别端着了。”宋毅骋指着几个护卫。 “是,公子。” 在驾驶层客厅区的沙发中间有一个圆茶几,能升降,升起来还能旋转桌面,转开之后就变成一张大圆桌,十四五人的小宴没问题。 宋毅骋自然坐了主位:“来来来,都坐,别拘束。” 葛熊隔了一个位子坐到宋毅骋右侧,作为小地主子弟,上下尊卑的理解是深入骨髓的,葛熊知道宋毅骋一定是会让小丫头和苏小小上桌的,谁坐哪个椅子,在他看来,一定是小丫头坐在左侧了,一方面是小丫头跟的时间最久,另一方面王老大的这个面子他是要给的,那么他错一位应该挨着小丫头,略作思考,他还是空出苏小小的位子坐到右手边,一方面他跟苏小小有兄妹这层关系,另一方面他不能挨着小丫头,可以留给王老大的三弟厨子王老三,这不但给了王老大面子,还避免了跟小丫头挨着,老大的女人要躲背着点,不管什么组织,尽量不要跟老大的女人瞎掺和。别看葛熊直爽性子,这点心机还是普通人不具备的。 “葛熊,挨着坐啊”宋毅骋后世接触的酒局少有讲究这个的,甚至一些小领导们只知道对着门口为主位,其它就呵呵了,而大部分人不愿意挨着门口坐的原因是饭店上菜从这里上,当道儿,一会从你身边上个菜,一会服务员收收碟子,一会一趟一会一趟,真要说酒桌规矩是能出一本书去详解的。 “这个留给小小,我挨着她就行了。”葛熊找了个好理由。 宋毅骋也不再强求,众人落座,那面王老三先给上了些干果糖瓜,上了茶水后就去厨房忙活了,小丫头和苏小小在厨房的到台上捏着饺子小声闲聊着,不时还能传出笑闹声。 “葛熊,等晚些时候,找个地方安排巡逻的弟兄们也放松放松,我们在这里吃喝,别冷落了保护我们的弟兄。” “放心吧,公子,刘胖子哪里都备下了席面,下了值的都去那里。” 没等多少久,酒菜饺子都上了桌,虽然用上了圆桌子,但仍然是分餐的,一人一份,本来宋毅骋是想着合餐的,葛熊没同意,那要是两个女人下了筷子,谁还敢吃,好说不好听啊,不管二女是什么身份,都默认为是宋毅骋的女人,你夹得菜里有老大女人的口水,你还敢吃? “菜都齐了,我先提一个,这杯酒,敬给过去,时光太过匆匆,过去的终将过去,喜怒哀乐都化作这一杯酒,尝尽百味,忘却前尘,感谢自己风雨里的奔波,感恩亲友的一路相伴。” “吃菜,吃菜,不喝酒就吃菜,你们几个也别拘束。” “这第二杯,敬给现在,放下昨天珍惜今天,从迷乱中找到安定。” “这第三杯酒,敬给未来,前路茫茫,所有今天想要的美好人生,都化作这美酒,将它变成自己对明天许下的诺言,风里雨里,大胆前行。” …… “公子说的真好。”小丫头弯弯的眉眼能透出闪亮的星星。 “饺子什么馅的。”刚刚光顾着抒发感情的宋毅骋还没吃呢,盯着眼前的5碟饺子,一碟三个,想必是5种馅料了。 旁边的小丫头伸出手指挨个指点着“这个是牛肉大葱的,这个是羊肉大葱的,这个是猪肉菘菜的,这个是虾仁鸡子的,这个鲅鱼馅儿的。” 菘菜就是白菜,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叫白菜,宋毅骋也不知道,起码现在还叫菘菜,严格来说菘菜和白菜应该不能算作一种菜,这时候没有什么育种的单位,基本上菜长起来是蓬松开的,跟后世所见并不相同,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就有:菘菜有二种,“一种茎园厚微青,一种茎扁薄而白,其叶皆淡青白色。 至于菜,还好,有白切鸡、烤鸭、烧鹅、石板鱼肉丁,红烧大黄鱼、烧鹿肉、酱牛肉,烤羊肉,红花蟹肉粥,可以说鸡鸭鱼肉样样俱全了。 “三儿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啊!”葛熊夹了几筷子。 “葛队长,谬赞了,是公子教的好。” “公子,您可是慧眼识珠啊,要不是您,咱们这些个大老粗可吃不上这等美食,我得敬您一杯。” “有好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你自己想喝就自己喝。”一旁的苏小小佯装生气。 “嘿嘿嘿......” “酒就是要喝的,不喝干嘛要酿,怎么喝都是喝,来吧,我的葛队长,小酒杯啊轻轻推,一杯接一杯,喝了这杯,还有三杯。” 宋毅骋这度数不高的花间酒,略带花香,是真的容易入口,宋毅骋和葛熊连着喝了6杯,才在苏小小吃人的眼神中作罢。 “无酒不成席嘛,小小姐姐,不喝不热闹,公子,我们来行酒令吧。”一旁的小丫头扭着头,期望的看着宋毅骋,她知道,这酒桌上除了她和小小,就剩下葛熊和三儿有资格敬酒了,三儿又是个闷闷的性子,总不能让宋毅骋老是自己找理由自己喝吧,其它几个护卫,隔着自己的领导直接跟宋毅骋喝也不合适,他们上场怎么也得后半程才行,前半程可不就指望葛熊提酒了嘛,这个情况她不知道苏小小看透没有,反正葛熊是个明白人。 “也好,这样,我说个规矩,就从你这里开始转圈,每人提三杯,每一杯都要有个说法,而且要得到大伙的认可,如果哪一条没有得到认可或者重复了,就要罚酒三杯,这个简单吧”宋毅骋考虑到大部分人实际上文化水平有限,就算玩个接龙都进行不下去,这种形式就简单了,哪怕你说:“人有三宝,精气神,我们敬精气神。”都行,总之就是想办法顺畅的进行下去,别老是卡壳,而且这个看似简单,玩起来还是容易紧张宕机的,到了你这里,想好的词儿一下子忘个干净。 宋毅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总之好好的游戏进行着,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你敬我一杯,他敬我一杯,最后好像每个人都在敬自己…… 第26章 还可以这样? 二十四扫房子,为什么专门安排一天去扫房子,宋毅骋认为是要过年了,没什么活计,总不能都躺平吧,那就找点事儿干干,大扫除吧。可是当宋毅骋站在岸边看着黑珍珠号:“我说,就凭咱们几个,别说一天,恐怕没个十天半月也打扫不完吧。” 边上的小丫头和苏小小也是懵逼了,这么大的船,房间那么多,怎么打扫? “小丫头你带些可靠的妇人负责上面两层,葛熊你带你的人负责你们主甲板一层和下一层加工设备仓,我和小小负责底层设备层。”活总要干,得亏人多,宋毅骋这么安排也是有他的道理的,上两层好些个人都见识过,也就谈不上秘密,又有小丫头监督,想必也不会出问题,中间两层,主甲板本身就是葛熊等人的活动区,再加上加工设备层也是他和王老大安排的可靠的工匠在使用,由葛熊负责宋毅骋也放心,虽然说这一层放着大量的物资,不过都在各个库房里,也有密码锁锁着的,到也无妨。最重要的是底层,不但有各种船载的设备,还有存放着千多吨金银的库房,下这一层的门都是带密码指纹的,目前能来这一层的只有宋毅骋、小丫头和苏小小。 实际上这一层是最干净的了,要论打扫强度,这里是最小的,基本上也不用怎么打扫,本身这里很少来,大部分设备要么是自动运行的要么是免维护的,本身开的也少,各种润滑油目前来说也不用更换,核动力装置更是不用怎么管,只要定期加水就成,这水是加给蒸汽轮机的,毕竟核动力它也是烧水出蒸气,然后驱动蒸汽轮机发电的,发电之后再驱动电机推进,当然了核反应堆的这玩意就是一次性用到报废,就算有说明书,宋毅骋也没材料去修,除了添加保养维护需要的备品,其它他什么也干不了,什么时候用烂了就只能找个地方把船给沉了,毕竟没有任何技术条件让它一直运行,能坚持用个五年八年就谢天谢地了,当然一定周期的简单维护还是能做到的,再一个储能电池也是免维护的,不用经常添加电解液,什么时候报废什么时候算。 “到处转转吧,看看哪里脏了随便擦一擦。”宋毅骋根本没有打扫的心思,就跟放假写作业一样,一摞子,看到就没心情了,这里平日来的人不多,灰尘也不少,可不是随便能打扫干净的。 “公子,这个是干嘛的” “这个是淡化海水的,海水是咸的,不能喝,经过这个处理之后就能喝了。” “这个呢?“ “这个是处理污水的,船上的污水先存到这里,等到了海里再粉碎排出去,要不然随便排污,停船的地方不就成粪坑了嘛!“ “嘻嘻嘻…”苏小小掩嘴轻笑 “小小。” “嗯。” “你笑起来真好看。” “公子。” 这种场合,眼看苏小小娇媚的样子,宋毅骋的荷尔蒙想必不飙升都不行了,一把拉过苏小小,就吻了上去。 你的女神拒绝了你,是因为她可能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样喜欢你,苏小小放后世妥妥的女神,放学校妥妥的校花,她自然不会拒绝宋毅骋,她生涩的迎合着,双手不受控制的就搂住了宋毅骋的脖子…… “公,公子,不要在这里。”不知过了多久,苏小小双手放到胸前略略撑开,喘着粗气。 她要是不说话,一切都会顺理成章的向下成发展成少儿不宜的马赛克,美好的气氛出现涟漪,宋毅骋也清醒一下头脑,他明白,时代不同,女性的意识形态也是不同的,第一次嘛,总是要正式一点的场合,比如苏小小的闺房就很合适。 宋毅骋心理上也不是气血方刚的愣头青了,不会刹不住车的,这就是成长带来的好处,思想能控制身体。 “嗯嗯,今天是来打扫卫生的,先干正事儿,在干…嘿嘿。” 苏小小低着头缩在宋毅骋怀里,伸出小拳头在宋毅骋胸前捶了两下“公子,好羞人。”说罢推开宋毅骋,跑开了。 “慢点跑,别摔倒,外面也没什么可打扫的,去库里看看。” 苏小小当先来到库房门口,伸手按了指纹扫了虹膜,“滴”的一声,等宋毅骋过来拉开大门,里面的灯光自动亮起,一片黄光照射而来,千多吨的金银反射出一片金黄,照的眼都睁不开。 这不是苏小小第一次来了,之前宋毅骋让她盘点过,她和小丫头来过几次,见识过了,可是宋毅骋当真确实是第一次来,也不能算第一次,上一次还是在梦里,当然没有现在的看的震撼。 “公子,公子。”苏小小轻轻推了推看似魔怔了的宋毅骋:“公子为何如此啊。” 瞪大了眼的宋毅骋的确是不知道千吨原来这么大一堆,他原本以为黄金密度是水的近20倍,千吨应该没多少,不过,真正见识了才知道原来如此壮观,真正的金山不过如此。 要说这千吨黄金占多大地方,也简单,一千吨水所用的体积除以20就是了,一千吨水是1000立方米,那除以20就是50立方米了,但要是分成一块快的放到货架上,那占的地方可就大多了。 “失态了,失态了,这都是咱家的?”宋毅骋流着口水说。 “公子,你不知道吗?” “知道是知道,可我从来没有来检查过。” “那这都是祖上历代给您留下来的吗?” “啥玩意,什么祖上?” “公子,您不是说您是大赵国唯一后人吗?” “额,我什么时候说过?” “那次。” “哪次?” “就那次。” “哦,奥就那次吗?嘿,我唬人的。”宋毅骋不过是因为也姓宋,就杜撰了一下自己是前朝赵国宋氏皇族后人。 “公子……” “怎么啦,失望啦?” “不是的公子。”苏小小练练摇头摆手,“我会保密的,就算死也不会往外说的。” “干嘛,这又有什么不可说的,确实不是啊。”宋毅骋看着紧张的苏小小。 “您还不知道?现在岛民们都在传,说如今大月国已失其鹿,您是来带领他们复国的,他们将来都是从龙之臣。” “额,还有这事儿?”宋毅骋张着嘴巴不敢相信。 “是真的,他们都让沈宝办起了学,教岛民们读书识字呢。” “哎,识字倒是好事,可是别听他们瞎说,要做到不信谣不传谣,一会上去就辟谣,他们是不知道传谣动动嘴,辟谣跑断腿啊!” “公子,我觉得吧,还是不要戳破吧,这未尝不是好事啊。” “额,怎么说,你还想弄个皇后当当啊!” “我怎么会有这种奢望呢,只要我在公子心里有一席之地,我就很满足了呢。”说到皇后,苏小小又羞了。 “哎,你也入戏了啊,真实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说着宋毅骋拉起苏小小的双手:“皇帝啊是个辛苦又危险的职业啊,我可不想干,你看咱们这一库房的金银,大月国的国库得攒个几十年才够,咱们过咱们得逍遥日子就好了,最多我们去搞个什么侯爷王爷什么的或者搞个外派总督之类的,弄块封地继续过我们的逍遥日子,我看这台湾就不错,搞个台湾总督当当,天高皇帝远的,咱们还不是想怎么就怎么,至于谁当家作主坐皇帝,跟咱没关系,你可不要瞎想啊。” “嗯,奴家知道了。”苏小小乖巧的靠进宋毅骋的怀抱,感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二人就上去简单吃点午饭,不要小看这一顿饭,正是因为宋毅骋一天三顿饭偶尔再加一顿夜宵习惯了,他绝对受不了这个时代一天两顿的,所以他给岛民们也是定的一天三顿,还顿顿能吃饱,甚至吃好,就这一顿饭就能笼着所有人的心。 吃了饭,继续干活,宋毅骋又带着苏小小回到底仓,到处逛游,聊着闲篇,讲着古话,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金库,这玩意可能是太重了引力大,总是那么吸引人。 “公子,这是什么?” 宋毅骋顺着苏小小指的地方看到一个一人多高的保险柜,“我看看,这是保险柜,怎么没印象啊?” 这么大的保险柜,想必里面一定有好东西,思来想去宋毅骋也不记得往这里面安排过。 “不管了,先打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宋毅骋把手放到密码盘上:“密码是啥?怎么也没插钥匙的地方?”他是真不知道。 “这是干嘛的?哎,开了。”宋毅骋根本不知道密码是啥,也没有思路,好奇的苏小小伸手转动了一下把手居然开了。 宋毅骋抓过把手拉开柜门,里面跟个冰箱似的,一层层的,每层都堆满了方形的玻璃瓶子,瓶子里是一个个黑不溜秋的跟山楂丸差不多的东西,“这是啥玩意儿?” 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两人都不敢伸手去动。 “公子,那个是什么?”苏小小指着最顶上的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 “嗯,录音笔?”宋毅骋顺手拿过来,开机翻找了一下,有可播放的文件,选择后按了播放键,“怎么没声音?” “公子还有这个。”苏小小将盒子里的耳机递给了宋毅骋。 宋毅骋也不管了,接过耳机插到录音笔上,再次按播放,只听一阵数码音过后,宋毅骋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还可以这样?” “公子,别吓我,您怎么了”宋毅骋的样子把苏小小吓坏了,跟得了癔症一样,不停的重复着“还可以这样?” 第27章 男人的加油站 宋毅骋看着手里的山楂丸,再看看苏小小,再看看山楂丸,似乎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小小啊,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你的心愿是什么?” “嗯,愿得知心人,白首不相离。”苏小小眼睛里面透着迷离。 “若有来生呢?” “来生,来生若复相见欢。” “那若永不白首呢?” “怎么可能呢,红颜易老,韶华易逝,不求来生再见,但求今生能伴公子左右。” “听过嫦娥的故事吗?” “听过。” “如果这种机会放在你面前,你会怎么选?” “如果真有那白日飞升,长生不老的药,奴家也不会要的,奴家只许公子一人。” 哪个少女不怀春,宋毅骋看着把头埋在自己怀里的苏小小,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张嘴。” “公子?”苏小小显然是误会了,淡淡的红霜爬满脸颊,樱唇轻启,还悄悄伸出舌头。 宋毅骋捏着一颗山楂丸放进苏小小的嘴里,“好东西,吃了吧。” 苏小小只感到口腔中一阵清凉,不知道公子给她吃的是什么,但是入口即化,也没什么特别味道,除了清凉感,她不在乎是什么,哪怕是穿肠的毒药也甘之若饴,她的智商现如今估摸着至少是负100起步:“公子,是什么?很清凉。” “山楂薄荷丸。”宋毅骋本想说是山楂丸的,听苏小小说很清凉,就加了个薄荷。 “嗯,公子,很是清凉呢。”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本就诱人的双唇,经过了的湿润更显得晶莹剔透,宋毅骋又忍不住覆了上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没多久,二人分开,苏小小突然感到一阵腹痛:“公子,奴家要净一下手。” 苏小小松开宋毅骋没走两步,只感到双腿无力,一阵眩晕,眼看就要瘫倒于地,幸亏宋毅骋一直盯着,急伸手扶住:“小小,怎么了?” “奴家不知,可能是腿麻了,有些没有力气。”苏小小并没有怀疑山楂薄荷丸而是觉得可能自己站久了腿麻了而已。 “来,上来,我背你。” 底仓之中是没有厕所的,宋毅骋背着苏小小来到楼梯间里的电梯旁,伸出手指解锁电梯门,目前电梯也只有他们三人可以使用,其他人只能走步梯。 “公子,送我回房间吧。”苏小小羞涩的小声说道,毕竟拉屎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总是一个不太好开口词。 …… 宋毅骋在苏小小房间门口等着,虚掩着房门,能够听到苏小小略显难受的呻吟,宋毅骋认为可能是药丸的副作用,苏小小坚持不让他进去,他又害怕会出什么问题,毕竟除了语音说明,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山楂薄荷丸是无毒的,语音说明就一句话:“dna端粒控制。” 这玩意宋毅骋大概知道,说白了就是永葆青春长生不老,细胞每一次复制都会损耗缩短端粒,等到端粒损耗完了,细胞就不能在复制了,也就意味着人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所以说新陈代谢速度越快死的越早,普通人长寿的秘诀就是少吃少饮,降低新陈代谢速率,就如汽车,都是一箱油,油门踩到底与怠速,很显然怠速的情况运行的时间更久。 虽然宋毅骋并没有惊讶什么,他也解开了他自己的谜团,这是给他的提示,原来他是跳过来的,要回到他自己的时代,只能一步步走回去,这山楂薄荷丸恐怕就是他回去的路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毅骋听不到声音了:“小小,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公子,奴家就是有点累,您先回去休息一会吧,我沐浴一下就过去。” “需要帮忙吗?” “啊!公子,不要呢。”苏小小娇嗔道。 宋毅骋是真的担心,毕竟算是首次的临床试验,听到苏小小这样说,估计是没有大碍“好吧,我到书房等你。” 宋毅骋的套房向后有两个相对的门,左侧通往餐厅,右侧通往书房,两个门中间是第一根桅杆,桅杆也是船的中线,一直到第二桅杆,左右两侧都是房间,中间是近两米的过道,就跟小公寓一样,每间都有二十四五平米,里面的装修风格各不相同,但说到底都是小公寓风格,苏小小是左舷第一间,对面是小丫头的房间。 宋毅骋等的天都黑了,也没见苏小小出来,正要去看看怎么回事,别出什么意外,小丫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咿,公子,你在啊,累死了,顶层打扫好了。”小丫头将围裙一扔一下就瘫倒在沙发上,宋毅骋扭头看去,小丫头跟个小花猫似的,脸上一道一道的,显然是出的汗。 “你小小姐姐刚才出了点事儿,在她房间里,你去看看还好吗?顺别去洗洗澡换件衣服,你看你这脸泥。” “奥,知道了。”小丫头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拿起脏衣服往里走去。 这一去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心道:“女人就是麻烦,想必小小没事,要不然小丫头该出来招呼一声的。” 宋毅骋实在无聊,出门找到都收工休息的葛熊和王老三,让他们自去安排吃食,再回到套房仍不见二女。 “你们两个,好了没?”宋毅骋推套房的后门冲着过道里大喊,二女的房门就在左右两旁,仍然虚掩着,这一嗓子肯定是能听到的。 果然,“这就好了,公子稍等片刻。” “我去做饭了,今个让您们常常公子我的手艺,一会过来啊。” 等到二女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了4菜一汤,这次用不着分餐了,一道牛排粒,宋毅骋接受不了半生不熟流着血水的牛肉,别说什么肌红蛋白,首先肌红蛋白只存在于心肌及骨骼肌内,其他组织包括平滑肌在内都不含有此种蛋白,这个就定性了,首先排除不是肌红蛋白;第二,是不是血水,除了可见的血管分动静脉之外,还有一种在显微镜下才能见到的毛细血管,这都不用想就知道这里面的血液是放不出来的,除非切小块然后挤压才能出来,所以说牛排里面的就是血水。 宋毅骋是记不大住什么是西冷、菲力和肉眼的,但他对猪肉比较熟悉,相信大部分人也熟悉,因为他那个时代过年很多人买半扇猪,但是从来没听过买半扇牛的,吃得多见得多了自然熟悉。按照部位的功能可以简单分一下。 眼肉就是猪梅花肉的部位,肥瘦相间,这个部分的肌肉不会经常活动,所以肉质十分柔软、多汁,并且均匀地分布着雪花纹脂肪,猪牛都一样。 菲力就是猪的小里脊的部位,最嫩的地方,之所以嫩,是因为牛和猪在一生的运动当中,几乎都不会用到腰内肉这个部位,所以这块肌肉不但嫩而且油脂含量极低。 西冷,就是外脊,跟猪外脊一样,带一层肥肉,有白色的肉筋。 还有一种t骨牛排,说白了就是连着外脊和里脊带着脊椎骨一起的。牛排没那么神秘和高端,当然了有些牛产量小,肉质好,比较贵,这个没办法,市场规律。 宋毅骋最讨厌那种媚外的人了,生的就是生的,别动不动就357分熟,血水就是血水,别动不动就肌红蛋白,当然我们应该尊重不同的文化,尊重别人的文化不等于瞧不起讥讽他人以抬高自己,我就要468分熟咋地,说到底几分熟也只是温度的控制,没有谁比谁高级,一切都是自己的喜好而已。 宋毅骋做的牛排粒,就是先煎熟叫菲力的牛里脊肉,再剪切成小粒,吃的时候省事,就用筷子,俗称箸夹着吃。 第二道菜是干炸小黄鱼,正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各种鱼虾是不缺的,炸的脆脆的,香的很。 第三道菜是花龙刺身,吃起来非常鲜,还带有甜味,王老大的打鱼队抓来的花龙每条都有近二尺长七八斤重,没有一对大钳子,花花绿绿的长得就漂亮,这才是真正的龙虾,那种一对大钳子占一半的算个屁的龙虾啊。 第四道,清蒸的生蚝,大个头的生蚝洗刷干净,直接上气蒸,平的一面朝上,鲜活的蒸熟自动开盖,不开盖的直接扔掉,那可能是死的,这么做不但可以吃肉还可以喝汁,正是女人的美容院,男人的加油站,宋毅骋就好这个,好吃,劲大。 最后的汤就是各种冻干水果加糖熬煮的,这个时候可没什么新鲜蔬菜,但是维生素不能缺,宋毅骋只好启用他冷库里的各种水果冻干了,好歹能补充补充维生素。 “哇,好香啊!” 正在倒葡萄酒的宋毅骋遁声望去,只见二女,一个精致无瑕的小脸上荡漾着青春活泼与可爱,一个眉眼如水,冰肌玉骨明眸皓齿,宋毅骋仔细的上下端详着苏小小,并没有发现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只是有些腹痛,出了大恭,发了些汗,泡了个热水澡,并无其它。”苏小小已经明白宋毅骋在船舱跟她说的话的意思了,也大概知道了山楂薄荷丸是干什么的了,所以此时也顾不得羞,将她的感受说了出来,她不知道小丫头知不知道,所以好些话不能明说,同时她清楚这山楂薄荷丸干系重大,“奴家忘记发生什么事情了。” “忘记也好,来来来,尝尝公子我的手艺。”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就忘记了?”小丫头变成好奇宝宝。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打听。” “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哼,可恶。” …… 第28章 王老大王老二和王老三 “摇晃的红酒杯,嘴唇像染着鲜血,那不寻常的美,难赦免的罪…” “公子你又唱新歌啦,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小丫头抚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皮,一不小心吃撑了。 “心情好,不行啊,公子我人称中华小曲库,会的多了,吃饱没,吃饱了就赶紧回去睡觉。”宋毅骋开始赶人了,他已经等不及了。 “奴家吃饱了,先回去洗漱了。”苏小小当然知道她将迎来什么,低着头先出去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公子,你说啥呢?” “额,切,洗澡睡觉,你把这儿收拾了。”宋毅骋没好气的站起来指着碗碟。 “夜太美,尽管再危险,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你太美,尽管再无言,我都想用石堆隔绝世界,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宋毅骋站在花洒下冲刷着沐浴露,还昂着头闭着眼深情的唱着,在看到山楂薄荷丸的那一刻起,他就不会在刻意的压抑人性了,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居然是根本不用吃的,他当然更不能忍受的是亲眼看着红颜老去,而自己却还年轻,这是人间至痛,现在一切迎刃而解,没有不兴奋的理由。 宋毅骋这一洗居然还洗出了个忘乎所以,看着冲的皱皱巴巴发了白的手掌,“我去,该出去了。”宋毅骋裹着个浴袍出来,左右瞅瞅没看到小丫头,八成是已经收拾完回去了,轻手轻脚的正准备去苏小小房里,就听到他的卧室里传来一声魅惑的声音,那大夹子音险些让他当场就去世,真是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哇哇,王妃,我来了。”说着就关上房门扑了上去。 “公子。”苏小小双手环住宋毅骋的脖子,凝望着他的脸。 “真要了老命了,你个小妖精。”说着便一把扔掉浴袍,宋毅骋眼看着苏小小呼吸渐重,正待吹响集结号发起总进攻,只听苏小小说道“公子,且等一下”,苏小小从旁边拿来一块洁白的丝帕铺好,又在脚上绑了一串小铃铛,这才重新躺了回去。 “公子,请怜惜。” 苏小小还来不及反应,她大脑一片空白,迟钝的只能任由宋毅骋摆布。 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木僵反应吧,就是在紧张刺激的时候出现言语、动作和行为的抑制反应,这个不是病,比如你在高空拉开阳台的玻璃窗时,窗户掉下去了,你看到下面有人,有心呼喊让人躲开,可是你却只能定在当场,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的看着窗户掉下去,因为你害怕砸到人,而且特别想提醒下面的人,极大概率会是这样的木僵反应。 肺部受到有节奏的压迫,人说一句完整的话就很费劲了,没有一句话能说利索的,毕竟这时候说话也是一口气说不完,说话都是三两个字三两个字的往外蹦,因为说话靠气,肺部受到压迫话就说不利索了。 铃铛的清脆响声不曾有断绝。 …… “老爷。” “嗯。” “老爷。” “嗯。” 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这么一应一答,却不感到无聊,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一天之计在于晨,咱们小宋有力量,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少年壮志不言愁... “老爷,奴家没力气了。” 四张皮蛋q虽然是个炸弹但在宋毅骋的四张老k面前,那肯定是不中的,毕竟炸弹也分大小,皮蛋不得不举起了白旗,阵前投降。 宋毅骋神清气爽的出了房间,正准备去浴室洗澡,就看到小丫头坐在沙发上,抱着个抱枕,撅着嘴,走近了一看,“我去,这么大个黑眼圈,怎么了没睡好啊?” “公子我昨晚饿了,来你这里找吃的,听见你欺负小小姐姐,小小姐姐叫的可惨了。”说着还斜眼观察着宋毅骋的脸色。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乱打听。”宋毅骋诧异的看着人小鬼大的小丫头。 “我不小了啊,过年又长大一岁” “啊,那又怎么了?” “公子。” “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啊。” “呃!”宋毅骋眼前一只黑色的乌鸦飞过,脸上还留下三条黑线,他竟然无言以对。 …… 一个累了,另一个也累了,一个是一夜没睡,一个是一夜冻的没睡,总之苏小小和小丫头都回去睡回笼觉了,只剩一个宋毅骋一个人精神抖擞的来到岸上瞎溜达,也不用葛熊他们跟着,附近净是自己人,也没什么怕的。 “公子早。” “早啊!” “公子吃了吗?” “还真没呢。” “那公子要不先来一碗老豆腐尝尝鲜?” “也好。”今天岛民们都在磨豆子做豆腐,正好这一锅刚刚点好,还热着呢,正要往模子里倒。 有那个有眼力劲儿的小妇人赶紧给盛上一碗,在滴上香油,擓上一小勺韭菜花酱。 宋毅骋接过来就是一大口“好吃的紧,我说王老二家的,这豆浆磨了不少遍吧,吃着真是细嫩。” “可不呢嘛,昨个小小姑娘还特意叮嘱了的,务必磨个三五遍,这不就磨了5遍嘛!” “哦,有心了,对了,王老二最近怎么没看到他?”王老二就是王老大的二弟,三儿的二哥,小丫头的本家二叔了,他们哥仨年龄差距可不小,王老大都三十多快40了,老二才25,老三才19。 “他啊,最近跟着谢管事学武艺呢!”宋毅骋也没给这些人定什么职务名称,叫什么的都有。当兵的叫队长,干活的叫管事,也没错。 “奥,怎么不跟着王老大了?”宋毅骋有点疑惑,这哥仨,就老大算是个玲珑人儿,老二老三就差多的。 “嗨,别提了,大哥说他脑子不行,还是改行学武吧,谢岩说他底子还不错,练练硬功也是一把好手。” “也好。” 岛民拢共这么些人,散到岛上就稀稀拉拉了,也不算多,清晨的阳光洒下来,照在人们满是笑容的脸上,想必此刻岛民的内心都被幸福填满了吧。 …… 宋毅骋也不知道去哪里,就这么瞎逛,溜达着溜达着就到了谢岩的操练场,基本上是宋毅骋按照秘籍结合现状定的训练项目。 岛民不多但是可以说全民皆兵,宋毅骋分了3种强度,最轻的就是工匠啊妇女啊这些人,练一练队形,听一听口令,站一站军姿练一练毅力就成。第二种就是水手啦,炮手啦这些基本船员,也就比工匠们多增加了火枪射击,体能训练,近战搏杀。强度最高的就是陆战队,当然葛熊的护卫队都是掐的尖,这些人不但增加了格斗、擒拿,潜伏,侦查等等,而且提高了其它训练的标准,比如火枪射击,水手要求百米距离十发中六即可,而他们则要求150米十发中8才算合格,如果是10发全中才有资格进入葛熊的护卫队。 “公子。” “嗯,这是什么?” 第29章 我想咋耍就咋耍 宋毅骋看着帆布包裹着一堆什么东西,指着其疑惑的问谢岩是啥。 “公子,这不是这几天按照训练指导书组织特训吗?负重行军,在东面的山里顺便打的野味。”谢岩掀开帆布指着几头鹿和居然还有熊。 宋毅骋是有设计这个科目的,负重行军,还要训练野外求生,辨别方向,辨别动植物,寻找干净的水源等等。 “嗯,不错不错,给刘胖子送过去,让他好好给弟兄们收拾收拾。”宋毅骋看着鹿和熊的胸腔上都插着几根箭矢,“准头都不错,只不过可惜了这皮毛。” “公子谬赞了,都是公子给的弓强悍,第一次打猎都没经验,等下次再去,一准给公子弄个完整的。” 宋毅骋发下来的弓不多,毕竟没有多少材料,这些弓都是现代材料制成的反曲弓,也可以说是清弓改进版,非常强,不是一般人能拉开的。 “新鲜的肉不可多得啊,这马上要过年了,得多准备点啊。” “啊,公子,要不,我在招呼些弟兄再去打些来?” “也好,不过......“宋毅骋顿了顿,“这样,通知葛熊和沈宝,让他挑几个好手,人不要多,一小队就行,再带上咱们的军医,半个时辰后出发,你留下来看好家。” …… “出发”随着宋毅骋一声令下,在葛熊的坚持下还是带足了所有家丁亲卫队,众人上马向着东南山区行进。几十里路靠脚可不行,这可不是后世路况,这里被开发的地方仍然是少数,路也没几条,无非是走的人多了,有那么些小路,不骑马终归是行不通的,除非要上山,马走不了的地方再步行也不迟。作为后世人,马匹的重要性宋毅骋自然是知道的,自从得了尼蔻和黑豆,他就命王老大想办法搞马,不管是什么马,只要能驼人就行,4条腿的总比2条腿的利索,虽然王老大到现在也不过只搞到二十多匹驮马,但是有总归比没有强。 宋毅骋骑着尼蔻,黑豆在后面跟着,是马总是要经常溜的,要不然千里马也得废了。 一路上信马由缰,偶尔还能碰到几个附近的原着民,这些人都是混熟了的,见到宋毅骋一行也是上前打个招呼,也有打了些野味的上来问问要不要,他们刚出来,带的物资还是充沛的,目前还用不到,就都让沈宝推辞了,沈宝客串过行商,大多都是认得的,即便不认得,也是个脸熟的,沈宝还送给他们些糖瓜回去,并且告诉他们再过几日就是汉人的正旦节,他们会举办大型的篝火晚会,还有神秘的抽奖环节,抽中奖的宋毅骋有奖赏的,告诉他们可以带着亲朋前去。 “沈宝,这些人脸上是啥玩意,花里胡哨的”宋毅骋倒因为接触的不多,现在才发现这些个人大多都纹了脸,刺了青,下巴上,脑门上,看着怪不习惯的。 “奥,公子,这是人家的传统,成年了就要纹面。” “奥,详细说说。”宋毅骋来了兴趣, “他们都很剽悍,而且善战,跟那些个洋人作对的也大多是他们。” “我看他们对我们倒是不错啊?” “这就是公子的功劳了。” “何解?” “公子您不是让王老大赔着本的跟他们做买卖交易吗?他们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不管拿来什么,王老大都收,后来您又让他们挖沙子,刨石头卖给王老大,他们还以为您傻呢!” “看来不管什么人都一样,你怎么对待人家,人家都怎么对待你,我们待人以诚,人家也投桃报李,想必这就是他们跟那些个弗朗基人不对付的原因吧!” “公子说的是,他们非常耿直,洋人就是以为人家耿直好骗,就经常仗着火器欺诈他们,他们只是不懂物资的价值,可并不是傻子。” “是啊,还有呢?” “还有一种部族,大同小异,他们住在山里的比较多,一样都是男女会纹面,只不过花样不一样,而且成年后会打断两颗牙齿,其它并无什么区别,都是男的勇猛,女的手巧。” “确实是,他们的男人透着一股彪悍气,看过三国志没?” “倒是略有研究。”说到学问,沈宝还有很底气的。 “诸葛亮有一只精锐叫无当飞军。” “公子是想…”沈宝也是闻弦声而知雅意。 “这个事情慢慢来,回头再说,还有什么情况?”宋毅骋的确突然有这个想法,毕竟当年诸葛亮的无当飞军就是在平定南中后,从少数民族中挑选壮士组建的,其身披铁甲,能翻山越岭,善使弓弩,绝对的主力部队。其首次表现就是一出祁山战街亭,王平带的那队本部兵马2500人就是这一支无当飞军,可以说蜀汉能在张合的追击下全身而退全靠这一支队伍。受到后来小说三国演义的影响总是把张合看低了,实际上在三国志和华阳国志中多有记载,在蜀汉除了诸葛亮就没有不怕张合的,更加没有小看张合的。 这种部队谁不想要呢,要是再有一队虎豹骑,什么先登死士,车下虎士,他这不就原地起飞了嘛,到哪儿都能说我的地盘我做主,我想咋耍就咋耍。 “往南面过了这一片山不远,靠海的地方还有族群,是女人当家做主的。” “哦,母系氏族啊,也纹身纹面吗?” “那倒没有。” …… 宋毅骋也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就是信马由缰,正行进间,听到旁边不远的山林中有人呼喊,宋毅骋听不懂这方言语,扭头看向沈宝。 “是科坎部落的,就相当于一个村名儿或者部落名儿,那人叫摩那.代因,他让我们等一等,似乎是有事儿,这个人我比较熟悉,非常正直勇猛,在这一带都算的首屈一指了。” 不多时一个额头下巴都有青色纹面的精壮小伙跑了过来,手里还抓着一个布袋,想必里面是打的什么猎物。 “代因,今天收获不好吗?” “沈管事,不是,今天没打猎,这是捡到的。”说着代因解开了布袋,露出几只瘦小的小猫咪,准确的说是猫科动物,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三只小豹子,大豹子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打了去,我好几天没见到了,小豹子快饿死了,我上次听蒋管事说想给你们公子的两位侍女抓两只猫养,正好养这个吧!” “奥,有心了,那你想换些什么呢?”宋毅骋看着三只小豹子,估计应该是云豹吧,长不太大,就是个大个头的猫,算得上是个嘤嘤怪,想必会讨女孩子喜欢的。 “宋公子,我什么都不想换,您能否让郑郎中帮帮忙,莎韵她生病了,部落里的巫师说她快不行了,我很担心。”代因应该是发现了他们一行人做主的都在,军医郑十强也在,就直接拦下了。宋毅骋带着郑十强的目的也是防止意外,山高林密的,带个医生还保险一些。 “奥,知道是什么病吗?” “我们的巫师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美流福部落的林茉晶姑娘说莎韵得的病叫天花,没有药的,宋公子…” 他连说带比划的,说实在的,宋毅骋根本听不懂,全靠沈宝翻译,沈宝也是一知半解,好在这一地区的原住民不是没接触过汉人,互相连说带比划总算能知道什么意思。 原来这个叫莎韵的姑娘是代因的未婚妻,一个叫做阁鲁的部落,而那个叫林茉晶的是美流福部落的,淡水河口向南的山区的东北侧是科坎部落,东南侧是阁鲁部落,阁鲁部落再往西靠近海边的是美流福部落,三个部落不算远,林茉晶和莎韵算是玩伴闺蜜好友,据说林茉晶的父亲是汉人,不过很多年没见过了。 “真是佩服林茉晶的爹。”宋毅骋小声嘀咕。 “为何啊?”沈宝不解。 “你不是说男女都纹面吗,怎么下得了嘴?” “公子误会了,那个美流福部落是女人当家的,就是您说的母系氏族,他们不纹身纹面的。” “奥,原来如此啊!”宋毅骋搞明白了他们的关系扭头看着代因,“好,这几只小豹子我收下了,正好郑郎中也在,我们可以去为你的未婚妻诊治,不过,我保证不了能治好,但是我们保证一定会尽全力,你要是同意我们现在就出发。” “谢公子,哪怕有一丝希望,即便治不好我也不怪你们的,那可能是祖灵在召唤她。” “会骑马吗?” “会一些” “给他匀出一匹马,头前带路” …… 实际上要说远吧,并不远,说到底三个部落是围着后世桃园北面到淡水河口这一片山,各自相距不过二十多三十里地。要是有公路,那怕是土路都行,这点距离,骑个自行车2个小时也到了,可惜,现在屁都没有,全靠马匹的四条腿,这种原始路况马都跑不起来,怕有坑再折了马腿,一个小时能走十二三里地就不错了,还好宋毅骋一早就出来了,本来是想着一直向东,穿过台北盆地,到中央山脉里面去打猎的,这下不用去了,直接转而向南了。 在野外也就没什么可讲究的了,半路上要喂喂马,顺便人也要吃点干粮,火就不生了,一是麻烦,二是耽误时间,随便一搞就得一个来时辰,现在不好耽误,冬天天黑的早,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莎韵的部落,夜里可就更不好走,即便宋毅骋带着手电筒都不好使。 “茉晶,我回来了,我听你的,找来了汉人郎中。”还没进寨门,代因就大喊了起来。 第30章 莎韵的天花 这里距离西海岸不算远,大陆经常有商人来,或有逃难而来定居的,也算是文化交流的比较多的地方,虽然部落有巫师,巫师手里也有些治病的本事,但是相比大陆中医文化还是差得多,他们也算开化,能接受新鲜事物,在林茉晶的干预下,这里实际上只住着莎韵,算是一个隔离区,周围都撒着生石灰,遇到瘟疫,没什么好办法,此时只能是做些基础消毒防止传播扩大,同时头痛医头的事情,能不能生还,就看个人造化,但是宋毅骋知道,并不是什么造化,而是看个人体质与配套的营养。能不能活下来得靠身体机能硬挺过去,挺过去就形成抗体,以后就免疫了,挺不过去,一了百了。 “他们是?”林茉晶脸上围着布条捂着口鼻,手里还拿着一条干净的布条,顺势递给了代因。 “这是北面的宋公子,他答应帮忙了,你说的没错,汉人终归是有办法的,但是他不保证能治好。”原来代因之所以会想着去找宋毅骋求助,是得了林茉晶的指点,毕竟林茉晶算半个汉人,她当然知道在文化医疗上汉人那就是天花板了。 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专门的口罩,但是在大月国有数次鼠疫等瘟疫爆发,虽然此时没有生物学,没有细菌学,更没有显微镜,也没有人知道细菌这个东西,但是人们会观察,有那些个怕臭的人整天捂住口鼻就不会被传染,而没有的有很大概率会被传染,经过思考总结,很多人都知道遇到瘟疫,捂住口鼻会安全很多。 “我擦,腿精啊!”宋毅骋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头快赶上身为男人的代因了,估摸着差个三两公分就得1米7,虽然布条当口罩蒙着面,但是依然可以知道这丫头应当是标准鹅蛋脸,鼻梁高挺,天然的落尾眉浓密而不凌乱,眼睛清澈而有神,只看上半部的脸宋毅骋在心里就给她打个八十分以上了,再看身形,虽然冬天穿着较厚,依然掩盖不了她的凹凸有致,最重要的是一双笔直的长腿,绝对在一米以上。 “宋公子,您稍等一下,我去拿布条,一会进去的人都要围住口鼻的。” “不用麻烦,我等都带了,还有你用的这个布条效果不好,我这儿有更好的专门的防毒面具。”还好,林茉晶说的虽然也是方言,但是毕竟是大陆汉语系,她还刻意靠着这时候的官话,宋毅骋听着舒服多了,起码不用沈宝翻译了,说着向后招招手:“沈宝和郑十强随我进去,其他人寨外找个地方安营,注意做好防护,匀出两个防毒面具给她俩。” 葛熊从队员手里接过来两个宋毅骋自制的防毒面具递给宋毅骋,防毒面具用布条绳绑到后脑勺和脖子上罩住口鼻,铜片做的框架,没有橡胶,与脸部接触的部位用鹿皮与绸缎作密封,两侧各有一个简易碳罐,碳罐内外都用细密的麻布丝绸封住。 “戴好面具再进来。”林茉晶出口制止了就要进门的代因。 宋毅骋看着站在院里并不出来的林茉晶心道这林茉晶不简单,心很细致。 “林姑娘,我们都带好了,你出来吧,换上这个。”宋毅骋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让林茉晶出来,总之离病原越远越安全。 等林茉晶摘下布条,宋毅骋内心感叹,果然,跟苏小小美的各有千秋,同时林茉晶眉眼中还带着些少数民族的基因,更添加了别样的一丝风情。 …… 看着坐在屋中椅子上的莎韵,在宋毅骋看来有些欣赏不了她们的审美,虽然长得也算不错,但是两颊纹着青色的纹路,让他接受不了,说道:“还好,有7成的把握。” “宋公子,需要什么药材,我去找。”代因激动的说道,7成把握不小了,在已经基本判了死刑的情况下,别说7成,就是宋毅骋说3成把握,也不由得他不喜出望外。 天花这种东西,可以说无药可治,宋毅骋是看到莎韵的精神还不错,说明平时体格强健,这就说明免疫力不错,有了痊愈的基础,当然他能做的也是发烧治烧,增加营养摄入。 “沈管事,你们怎么来了…”周围部落的人大部分都认识沈宝的,虽然沈宝不一定认识她们。 “奥,莎韵,是代因请我家公子来给你看病的。” “宋公子,不知,您要如何治疗。”林茉晶更关心宋毅骋会用什么方法,她虽然懂一些医理药物,但顶多是个二把刀。 “郑十强,检查一下,看看烧不烧,是不是先给她来点儿葡萄糖和盐水。”吩咐完才看向林茉晶,“我最多留两三天,不过我会让郑郎中留下来,你配合好他,问题不大,放心吧。” 临行前宋毅骋让郑十强带上了些药,这些都是以目前能力不可复制的,用一点少一点,宋毅骋之前只给了郑十强一丢丢,郑十强之前也就用过一次,效果很快,这些所谓的西药只是用于急症,减轻症状之后还是熬中药调理。 莎韵已经吃了退烧药,郑十强还给他挂上了点滴,没别的作用,就是补充身体的水分,也有一定的杀菌作用。 “这是什么?”莎韵沙哑的问郑十强。 “葡萄糖盐水,这个可以快速补水,调理机能,放心吧,这是公子带来的,有非常好的效果。” 等到郑十强忙活完,又在药箱中掏出一个喷壶,在屋子里面到处喷洒了起来。 “怎么一股酒味。”其他人戴着面具闻不到,只有没戴的莎韵可以。 “没错,就是酒,只不过公子叫它酒精,有杀毒的作用。”回答她的依然是郑十强。 等到忙活完,几人来到院中,宋毅骋才细细打量起来,这里只有这一户,篱笆墙还有草房的木桩都是新的,看来是专门修建用来隔离莎韵的,“还不错,知道要隔离开。” “宋公子,抱歉了,不能邀请您去寨子里了,莎韵的部族……哎,总之,她的家人会每天会来送些吃食,这里只有我和林姑娘在照顾她。”宋毅骋可以看出代因对莎韵的部族是有怨言的,但自己毕竟不是人家部族的,也说不上话。 “无妨的,这里挺清静的,也适合静养,林姑娘也是个懂医的,别担心。” …… 等忙活完,天已经黑下来,宋毅骋等人喷洒了酒精消毒之后,围坐在帐篷区,篝火已经升起来了,出门在外也就不讲究了,篝火上架着锅,熬上一锅大米白粥,每个人手里拿着树枝穿起来的肉块围着火烤的滋滋冒油。 “宋公子,谢谢你。” “奥,不客气,来吧,刚烤好的,一起吃点吧。” “谢谢你。” “干嘛老是谢我,对了,莎韵怎么样了?” “小时候,我父亲告诉我,人定要心存感恩之心,如果不是你,算了不说了,莎韵精神好多了,现在也不烧了,吃了些东西,代因在陪着她。”林茉晶忽闪着大眼看着宋毅骋,似乎要将人看透。 “那就好,可是,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宋毅骋做了个鬼脸,低头假装羞涩。 “嘻嘻嘻,我只是好奇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去过你的营地,你们跟以往的大月国商人不一样呢。”林茉晶嬉笑一声,收回目光,低头看着窜动的火苗。 “公子,你们聊,我去周围转转。”葛熊还是很有眼力劲的,身为保镖头子,不能光是个憨憨,要不然怎么不让谢岩当。 “一起一起”沈宝也站起来要同去,将空间留给了宋毅骋。 “有什么不一样?”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对了,郑郎中给莎韵输的叫什么葡萄糖盐水,是干什么的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可以这样的。” “你不知道的多了,简单说葡萄糖能补充体液,供给能量、强心利尿、还能解毒,而生理盐水可以补充钠和氯离子,同样可以补充体液,然后能维持体内的电解质的平衡,不要问,我也不懂,只是知道而已,怎么,对这个感兴趣?”宋毅骋看着林茉晶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就差一副眼睛了,带上个近视镜,绝对的学霸校花,让人着迷。 “嗯,我父亲给我留下了很多书,什么都有,我最喜欢的就是医书了,很神奇,不过我好多都看不懂。”宋毅骋可以看出林茉晶的黯然。 “你跟他们的名字都不一样,你父亲是汉人?” “是啊,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他了,也许有七八年了吧。” “抱歉。” “没关系的,算了不说他了。” ……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夜已深了,宋毅骋招呼一下葛熊,再给林茉晶一个防毒面具,让她给莎韵也戴上。 “宋公子,你明天就要走吗?”林茉晶准备回屋又回头问道。 “对啊,要不然赶不回去守岁了,你知道的,如果你能腾开身,欢迎你来,也欢迎你母亲来,到时候你们可以带一些族人一起来,晚上有篝火,不会让你失望的,这次就不去你们部落拜访了,本来是打算出来打猎的,现在打不成了,明天等莎韵的父母来了之后,我打算到他们的部落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买些大肥猪,然后在去代因的部落买些,过年嘛,杀猪宰羊不能少了啊。” “嗯嗯,放心吧,代因是少族长,莎韵是族长的女儿,你能对莎韵施以援手还不要报酬,他们都很讲义气的,一定不会拒绝你的。” “为什么说他们,你不讲吗?” “当然不是了,你不是不去我的部落吗?如果你去,我母亲也不会拒绝的。” “天花这种东西传染性很强,务必做好防护,这方面一定多听郑十强的,还有,那些个弗朗基人可能会传染其它瘟疫,务必记住我跟你说的,让你的族人不要再随便喝生水。” “嗯嗯,记住了,宋公子,你的糖瓜很甜,我很喜欢。”林茉晶不等说完转身跑回屋里去了。 第31章 好好照顾黑豆啊 这个时代的生活节奏相对来说那是很慢的,但是人们起的却很早,毕竟没有电,没有娱乐,睡的早,天亮不多时莎韵的父亲就带着些食物来到了这隔离的小院,经过林茉晶和代因的介绍,这个叫做瓦历斯·贝林的男人,跟代因一样,上下额纹着面,古铜色的皮肤很是精壮,近四十的年纪并不显老,可见他的部族生存状况应该还过得去,原住民没有姓只有名字,他们会把父亲的名字放到前面,比如莎韵就叫贝林.莎韵,而瓦历斯·贝林的父亲就叫某某.瓦利斯,同理摩那.代因的父亲叫某某.摩那,当然了,这是父系氏族,如果是母系比如林茉晶的部族,就是连母亲的名字,当然林茉晶是个特例,这些取名的规则也只是较多部落的方式,还有连着祖父名字的,还有长辈名字放到后面的,等等。 对于瓦历斯·贝林,沈宝自然是认识的,周边的部族沈宝基本上都穿过门,送过礼,起码族长都是认识的。在沈宝和林茉晶的介绍下,当然,沈宝介绍的是宋毅骋的身份,而林茉晶介绍的是宋毅骋对贝林.莎韵的帮助,瓦历斯·贝林感激之情自然流露,他当然还有儿子,但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然重男轻女在这个时代是一种普遍的价值观,但是,当你只有一个女儿并且不缺儿子的时候,总会多一些疼爱的,如果没有儿子,那就是另外一种心态了。 在林茉晶转述了宋毅骋想与部落交易生猪的想法后,瓦历斯·贝林没有多做思考就同意了,他的部族户数不算少, 300余人40来户,家家都是亲属,用汉话说就是不出五服的,不出五服就是到了四服,比如,你父亲是一服,你爷爷是二服,爷爷的父亲是三服,爷爷的爷爷是四服;爷爷的爷爷这个四服的全部平辈亲属如兄弟姐妹都是出了五服的。三服的兄弟姐妹都是四服,二服的兄弟姐妹都是三服,那么一服就是你父亲的兄弟姐妹就是二服,这一堆人能有300来人已经不小了,台湾原住民目前来说都是亲属聚集成村寨的,没有统一的所谓的民族称谓,这跟其它的,比如苗寨还不一样,苗寨他们是知道自己都是苗人,只是归属的寨子不同,但是台湾的原住民目前还没有形成统一的民族这个概念,比如后世所说的啊美族、泰雅族等等,更没有高山族这个名号,高山族实际上是对整个少数民族的统称。目前台湾原住民还是以寨名为称呼的,寨子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在一起的寨子互相影响生活习惯,慢慢才形成了十几个少数民族,民族的名称是怎么来的呢,比如,泰雅族的含义就是勇敢的人,而噶玛兰族的意思是平原的人,这都是后话,再后来受到倭国殖民又兴起了社和番这类名,某社实际就是某寨某村,再再后来,各个少数民族为了躲避倭寇的残害,为了生存都纷纷离开平原进入中央山脉,之后这些人就统称高山族了。总得来说目前的原住民还比较原始,后世人了解的原住民文化都是经过了各种殖民后的产物。 瓦历斯·贝林戴上宋毅骋给的面具在代因的陪同下进屋看望女儿贝林.莎韵了,宋毅骋的人也在收拾营地,院子里只剩下宋毅骋和林茉晶两个闲人了。 “宋公子,我跟你一起去吧,可以当通译。”两人并排站在营地前看着打包帐篷众人,林茉晶突然冒出一句。 “你不用照看莎韵了吗?” “代因跟我商量了,他会照顾好莎韵的,再说了我也要回去告诉母亲,你邀请我们的事情,我要回去准备准备。” “嗯,也好,你们寨子我就不去了,我让沈宝准备了一些了礼物给你们,代我向你母亲问好。” “谢谢你,宋公子。” “好孩子,真有礼貌。” “……”三条黑线从林茉晶脑门滑落。 这里到瓦历斯·贝林的村子并不远,二里地不到,真的是上马就到,相对于安置莎韵那里的幽静,这里可就热闹多了,几十户人家大冬天的除了打打猎也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妇女们大多都是在家织个布要不就是三五个聚在一起聊着东家长西家短,男人们打到了什么猎物,碰到了什么新鲜事儿,孩子们这时候也就相当于放假了,成群结伙的到处跑。 “沈管事来啦,这位是宋公子吗?” 大人们纷纷打着招呼。 “我家公子给你们带了礼物,一会儿都来都来领啊!”沈宝大声吆喝着。 等到了莎韵的家里,贝林将莎韵的事儿给莎韵母亲简略说了,莎韵母亲得知宋毅骋有7成把握治好莎韵,多日的愁容散去,高兴的眼泪直流,一边擦着泪一边招呼着几个儿子赶紧给大家烧水喝。 “这个是我们自己做的糖瓜,甜得很。”宋毅骋递给莎韵母亲一布袋糖瓜转身又对瓦历斯·贝林说道:“我这里还有些糖瓜,一会儿给村里的孩子们都分一分,人人有份。” 听到动静的孩子们纷纷围到莎韵家看热闹。 “都有份,都有份,排好队,说你呢,排好队。”沈宝在外面吆喝着小孩子们排队领糖。 “谢宋公子赏。”每个领了糖瓜的孩子都在沈宝的教导下喊上一嗓子。 “贝林族长,我们这次出来本来是要打猎的,没有带太多物资,你帮我收购些二三百斤的大肥猪,我按30个小铜钱一斤收购,至于你们各家想要什么,可以拿着这些钱去找王老大买,你看这样可好?”这已经算是高价收购了,猪肉在大月国的市场价不过2分钱,也就是20个小铜钱一斤,还得是好肉精肉,至于这样的毛猪10个铜板就不错,真有那个三百多斤的大肥猪,一头就是万把小铜钱相当于10个大银币也就是10两银子,这已经很是丰厚了,此时大月国那些个过的还不错的小商贩一年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的收入,就相当于后世开个水果店啦小卖部啦,一年收入个二三十万,这一头猪就卖1万块钱,可以说是相当多了。 当然了,此时很多交易仍然是以物易物,尤其是原住民,所以宋毅骋考虑要引导原住民去使用货币作为价值的衡量标准,同时推广自己的货币系统,为了贝林的部族能接受,只能通过高价收购的办法了。 贝林应承的很是痛快,他跟王老大沈宝等人接触不是一两次了,知道宋毅骋所铸造的货币的购买力,他们寨子里不少人去打过工,所以对这种新式钱币还是能够接受的,当然这也得益于到台湾做生意的其他大月国商人的宣传与要求,大月国商人让他们在和弗朗基人交易鹿皮等物资时尽量索要银子,然后拿着银子来跟他们交换其它诸如锅碗瓢盆等生活物品。 “这不是大月国的铜钱,大月国也没有银币,宋公子,你不是大月国人吗?”林茉晶看着手里的银币和铜币,这是刚才宋毅骋拿过来给沈宝的,让沈宝带人跟着贝林去收猪的时候林茉晶要来的2枚。 “嗯,我是汉人。” “但你不是大月国人?” “不说这个了,我看这莎韵的部落挺富足的吧,家家户户都养着猪牛羊。” “还好吧,只不过是能吃饱饭而已。” “这还不行吗,要知道在大月国已经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了。”目前的这里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温饱没问题,即便作物不高产,但是人口也少啊,衣服都是自己织布自己做的, 哪里还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呢,大体是没有了,衣食住都能自行解决了的。 活猪收购的很顺利,贝林在村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发句话的事儿,寨民们纷纷赶出来一头头家里最大的肥猪,当然除了威望还有宋毅骋给的价格足够高,一斤猪肉卖的钱能去王老大那里买一把铁锹了或者菜刀了,这在他们眼中那个才是好东西,他们看宋毅骋就像是散财童子。 要不是贝林说每家只准卖一头,他们能把小猪仔也给卖了,就这还有好几个临出门还狠狠的把猪喂了一遍,让它放开了吃个顶饱,有那先卖了的后悔不迭,宋毅骋听说了也就无所谓的嘿嘿笑了两声,可贝林却气坏了,这不是打他的脸嘛,于是把那些个喂了猪的,不管喂多喂少,称了之后统统减去10斤以作惩罚,刚开始还后悔不已的人现在又幸灾乐祸起来。 最终收了37头肥猪,因为有那么几户入腊月时杀了猪熏了腊肉,宋毅骋也没让他们太失落,每家也都送了一把铜子儿。 这可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猪不是石头,它会动会跑,一头头的称重,忙到半下午才搞完。 “宋公子,谢谢你的马。”虽然说这里到林茉晶的村子不算远,可也不算近,将近30里的路程,靠步行,得走上至少2个多时辰,宋毅骋把黑豆借给了给她代步。 “不客气,记得过两日过来过正旦节,好好照顾黑豆啊!” …… “我们也走吧,看好咱们的大肥猪可别让跑了。” 第32章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宋毅骋告别了贝林族长和林茉晶,赶着几十头猪浩浩荡荡的往回走,路过安置莎韵的地方又交代了郑十强几句,接上代因就往代因的部落行进,二三十里地的路程可不近,紧赶慢赶还是乱了黑。 “宋公子,您终于到了,快里面请。”代因的父亲摩那非常的热情,半路上代因骑马加鞭先行一步回寨子报信,要不然这会儿到了人家的寨子,没准都睡觉了,按着时辰说虽然酉时还未过,但是冬天天黑的早,又没有什么娱乐,早睡早起才复合他们的作息规律。 不过现在,在摩那家的前院中已经置办了篝火,没办法,别说现在的台湾,就是大月国晚上照明都是个问题,蜡烛那都是高门大院才有的,至于油灯,作为普通老百姓也是珍惜的很,能有个亮就行,灯芯能挑多小挑多小,篝火在这个时候就成了最好照明工具,同时在这寒冷的冬夜还能取暖,几十个人围坐在几堆篝火前,自有寨民们送上吃食,于是各种烤制的鹿肉,烤鸡,烤芋头,什么糯米糕,糍粑,陆续送到每个人面前,又斟上自酿的美酒,说是美酒,在大月国都还没蒸馏之前,这台湾更没有了,与其说是美酒不如说是酸浆。 无论何时何人,一定要知道一个道理,利益才是友谊的基础,当你成年之后就不再会有纯粹的友谊,于是每个人都怀念小时候的玩伴,但人心复杂,当你有利用价值或者说对方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双方才有可能成为朋友,而利益的关系才能决定双方的身份,虽然你很反感那种见人下菜碟的人,但在别人看来你何尝又不是呢?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你还稍微的要点脸,不要急着否认,回想一下,你家招待穷亲戚是什么规格,而招待单位的同事或者领导又是什么规格?不要否认,招待对你有用的的人,你一定是谦卑的,还要时不时敬酒,而招待不如你的人,恐怕你一定是高傲的,而且在等着对方敬你吧。 代因还有可能因为莎韵的事对宋毅骋感激涕零,不计得失,而摩那肯定就不会了,毕竟一族之长,怎么会单纯,之所以如此隆重,也不过是因为,代因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首先,收购几十头猪他们是有的,他们的寨子比莎韵的还大,人也更多,正常收还罢了,更何况现如今是高价收。其次,他们寨子离着宋毅骋的营地不远,之前不管是卖沙子卖石头还是卖什么,总能换取他们所需要的物资,他们听说过八里岔的事情,知道宋毅骋比北面的弗朗基人拥有更强大的火器,一方面摄于武力,一方面有求于人,为什么会反抗弗朗基人而接受宋毅骋等人呢,宋毅骋这不知道,大概是汉人天生亲和力比较强吧,就如同阿富汗,大毛去了不行,米国去了也不行,唯独咱汉人去了,还风生水起了,这是玄学吧可能。最后可能才是对宋毅骋的感激,至于有多少是出于宋毅骋救治他儿媳妇的感谢之情,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要去分析人性了,人性也经不起分析,对方能热烈欢迎你,那就是你的价值了。 “宋公子,请,这是我们寨子的美味,百草膏。” 摩那指着代因给宋毅骋端上来一碗不知道啥玩意的东西,宋毅骋看着这碗里汤汤水水绿不拉几的,跟苔藓差不多的东西, 实在有些难以往嘴里放,“哦,这是什么野菜粥吗?” 沈宝看出了宋毅骋的窘境,附耳低语道:“这是鹿肠里的草浆,撒了些盐巴,吃着还可以。” “这…,你就告诉我是草浆我还有勇气试试,何必告诉我出处啊,这就难以下咽了啊?” “摩那,不知这百草膏是始创于何时何人啊?” “哦,这就不知道了,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有了。” “哦,在大月国有一种食物跟着百草膏有得一拼,那是在大月国南部的山里,有侗、苗等族,在宰牛时会取出来这些东西,称之为牛瘪,是待客的上等材料, 大体有两种吃法,一是吃干的,一是用汤,据说汤就叫做百草汤,非常的鲜美,干的更是香味浓郁。” “哇,还有这等巧事儿” “我也只是听说,不过这也许并不是巧合呢!” “不是巧合吗?那是怎么回事呢?宋公子。” “公子的意思是,这种吃法,要么是从咱们这里传到大月国的,要么是从大月国传过来的。就这么简单。”葛熊吃着百草膏倒是津津有味。 “这个很有可能,不过最大的可能是从大月国传过来的,毕竟这数百上千年时不时总有些人会来岛上避难,也许就流传了下来。” …… 宋毅骋还是低估了寨民的热情,就好像那首歌谣,朋友来了有好酒,这顿喝,直接让宋毅骋挺尸了,这种酸浆酒,喝着酸酸甜甜,酒精度通常也有个十度上下,可是后劲也极其之大,等到睡醒已经是日上三杆,正午过半了才悠悠转醒,口干舌燥,身体疲惫,感觉脑子就像豆腐脑一样在脑壳里来回咣当,拿过身边的水壶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气凉白开,要说这水壶还是宋毅骋按照经验制作的制式水壶,以二战汉斯的军用水壶为模板,区别是宋毅骋没有大量的铝,所以目前都是用银铜的合金制造,虽然比铝重了3倍多,但是没办法,水壶嘛,首先得防锈,钢铁做水壶虽然会比铜银轻那么一丢丢,但是没有不绣钢老生锈也不行啊,其次,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排面,金灿灿银光光的看着就爽,就像袁绍的金盔金甲,要的就是个调性。 银这种东西宋毅骋多的是,船舱里有一百多吨,不管什么东西,多了以后就感觉无所谓了,于是银铜各一半的agcu50银铜合金就得到了宋毅骋想要的材质,颜色就如同所谓的玫瑰金色,很是闪亮,看着就值钱,但是不管是为了保温还是秉承财不外露的原则,最后还是用鹿皮包裹了,既方便携带,还有一定的保温性,至于如何加工,宋毅骋也有办法,先用压力机压出大致的中下部外形,再夹住水壶底部,用模具压壶口,这个过程要经过十几个不同的模具依次去压,慢慢收紧壶口,一次是压不出来的,当然了,每个水壶都要打上钢印编号,这个就跟枪号一样,都有登记的,谁领的哪个都有记录可查。 外面的侍卫们听到动静,赶紧进来,不过宋毅骋实在是不想起来,就这么又躺了足足半个多时辰,喝了三壶水,实在是憋不住了才不得不起。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一阵稀里哗啦,终于轻松了,宋毅骋回到营地侍卫们已经备好了温水,接过牙粉和马毛牙刷,就着水壶盖子刷起了牙,一边刷着牙,宋毅骋心里一面嘀咕,要不是他开局不错,还真信了前辈们去发明什么牙刷牙膏能致富,真是贻笑大方,他这牙粉牙刷不知道几百年前就有了,只不过只存在于贵族大商人大地主阶层,普通老百姓用不起而已,猪鬃牙刷至少在唐朝就有了,选用较硬的北方猪鬃,穿到竹子或骨头制成的手柄上就形成了牙刷,宋朝的时候日本一个叫道真基根的和尚就见过宋朝和尚使用牛骨柄牙刷,而牙粉作为主要清洁剂必然也是跟随牙刷发展的,所以在唐朝就使用青盐,而到了宋代就有了牙粉,宋毅骋制造的牙粉的主要成分就三种,第一种摩擦剂就是白垩土,主要成分就是碳酸钙,第二种就是发泡剂肥皂,第三种就是添加各种中药材杀菌增香,比如薄荷、肉桂、冬青蒸馏得到的精油等等,这东西还可以加田七,就是所谓的田七牙膏。 宋毅骋发现肥皂这个东西也是各种前辈赖以暴富的法宝,可以借鉴,不过,一定要有实力,否则守不住的,只有当你是权贵阶级或者有权贵做靠山时才有可能保住配方工艺,要不然依照此时的社会权力结构,非得分分钟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时候类似肥皂的,大致分两类,一种以皂角为主,这种又分很多类,比如洗衣服的和洗澡洗脸的配方就不一样,甚至上层社会用的,其配方更是复杂,会添加诸如丁香、沉香、青木香、桃花、梨花、红莲花、钟乳粉、珍珠粉、麝香粉等等。 第二种就是用猪胰脏制做的,这个就叫做胰子,这个就便宜的多了,一副猪胰脏一两个铜板就能买到,同时也会添加皂角改善活性,加入冰片去异味,加猪油让肥皂变的白一点,甚至加入冰糖以提亮肌肤。 至于油脂加草木灰过滤液进行皂化反应制作的肥皂这个目前来说还是没有的, 这些东西在宋毅骋这里是不缺的,金山银山他是有的,最重要的是岛民才不过几百人,即便都用上肥皂、牙粉牙刷他都供应的起,只要原材料够。另外他也有保护的实力,即便有人想着抢夺,他分分钟能叫对方知道什么叫做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什么叫口径即正义。 第33章 比武 宋毅骋洗漱完毕,自有侍卫送上饭食,宋毅骋端着水壶同系的饭盒蹲在树下喝着大米白粥,看着不远处的一群大肥猪,不用细数,随便五个一分,扫一眼就知道少说就有六七十头,在他睡觉的时候,沈宝已经会同族长摩那到各家收购完了,能收到这么多,也是宋毅骋授意沈宝放水的缘故。 “公子,一共收购了63头,正好凑够100头,价钱跟阁鲁族一样。”正在跟摩那闲聊着的沈宝看到宋毅骋吃完了饭,就赶紧跑过来汇报。 “嗯,葛熊呢?” “他啊,在寨子后面跟代因比试武艺呢!” “战况怎么样,谁赢啦?” “还不知道,刚去没多会.” “走,去看看.” 一众人在摩那的带领下来到寨子后面的空地上,不过来的应该是晚了,只见二人满头大汗,浑身泥土草屑,一身狼狈,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怎么样,谁赢了?” “公子。” “宋公子。”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谁也没有制服谁。 “还没比完呢。”葛熊一屁股坐到地上,显然累的够呛。 “这是中场休息吗?也好,我给你们添点彩头。”说着吩咐家丁去取来他的制式佩刀和配弓,唯一一点区别就是装饰的华丽,纯金的镶嵌,宝石的点缀,“谁赢了,这刀与弓就奖赏给谁。” “这怎么使得,如此贵重之物。”摩那当然见识过这刀弓的威力,是真正的宝刀,可以说无价之宝,即使有价也没有地方卖的,就算有卖的,他把全寨的猪全卖了也换不来。 “不算什么的,就这么定了。” 葛熊对刀弓本身倒是无所谓,除了华丽跟他自己的没区别,他看重的是这份荣誉,再说了,这么多侍卫都来围观,他也丢不起这个人,他对自己还是有把握的,刚才是徒手的近身搏斗,可以说不分胜负,但他知道他依仗的无非是年岁大些,经验多些而已,平手就算不胜。 “宋公子说话可要算话。”代因早就喜欢上了他们的刀弓了,能有这样白嫖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毕竟还年轻,他觉得拼下去一定能胜。 “当然算话。” “那好,刚才我二人是比试的近战,我们约定了3场比试,徒手,兵刃和射箭,徒手我们平手了,下面一场我们比试兵刃。”代因说着就站起来要主准备。 “等等,汉人有句话叫做刀剑无眼,我看还是先比试射箭吧,正好趁这个功夫让人给你们准备两把木刀,以防误伤。” “好,就听公子的。” 弓箭比试的就是个准头,这个地方又不是打猎场,也就没有移动靶,宋毅骋就让人远远的树立了6个靶标,一人三个,由近及远,15、20、30丈各一个,寨子里可没有现成的,宋毅骋出来打猎也不会带这个,让摩那找了几块木板子,宋毅骋在上面用篝火烧剩下的黑碳画了几个圈就成。 “每人3个靶子,每个靶子射10箭,射中中间的圈内得3分,第二圈得2分,第三圈得1分,不进圈不得分,最后看谁分多,多者为胜,你二人可懂了?” “懂了。” “懂了。” “哦对了,再加一条,先射完的额外加3分,若是脱靶要倒扣2分,就这样,开始吧。” 嗖嗖声不断,咄咄声不停,不但比试准度还比试速度,葛熊仗着弓的性能射速极快,打靶子不用每次都拉满弓,上靶就行,显然在这方面葛熊更有经验,而代因就实在多了,每次都是满弓,不过也正式由于这个原因,代因的射速明显比葛熊慢了些,代因还剩下2箭时,葛熊已经收工了。 等代因也射完,不肖宋毅骋吩咐,数名侍卫就前去将靶子抬回来。 “3、6、9、12……葛熊第一靶中10箭得30分,第二靶中9箭得25分,第三靶中7箭得17分,计72分,没有脱靶不扣分,加射速分3分,总计75分。”沈宝统计完毕后报给众人。 “哎,光求射速了,失了准头。”葛熊有些懊恼。这个成绩实际上已经相当不错了,没算分的只不过是没进圈,不是脱靶了,如果射人,那也是必中的。 “3、6、9、……代因第一靶中10箭得30分,第二靶中10箭得28分,第三靶中8箭得21分,计79分,脱靶2箭扣4分,总计75分” “哎…”代因锤头丧气,他的弓只是寨子里自制的猎弓,箭也是自制的,所以不论从弓还是箭的性能上讲都大不如宋毅骋的制式弓,能得到这个分数已经相当厉害了,可以说神箭手也不为过,但是又打平了他还是有些懊恼的。 “这一局虽然是平局,不过,葛熊你占了弓箭之厉的便宜,所以,本公子判定,这一局代因胜你半筹,你可有异议。” 葛熊看到沈宝给他使眼色,虽然暂时不知道宋毅骋打什么注意,但是他要做的就是配合行事“如果代因也有这等利器,想必是必胜的,我没有异议。” “不,宋公子,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这局就是平了,下一局我一定能胜。”葛熊没异议代因到是有,这也符合他们的性格,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输了就认,这也是少数民族的特质之一,尤其没有文字的民族,非常注重信誉,口头承诺都务必做到的,这也是跟弗朗基人对着干的原因之一,那些人表面注重契约可是反悔跟吃饭一样平常,他们只跟比他们强大的人注重而已。 “也好,那你二人准备准备吧。”宋毅骋满意的点点头,注重承诺的人总会得到别人的赏识,宋毅骋很欣赏这一点。 二人休息片刻,整理好护具,接过家丁递上来的木刀,说是木刀实际上就是找了两根差不多长的木棍,随便削了削。 “我有两点要求,第一个既然是比试,就要全力争胜;第二个不得使用阴损招式,既要争胜还要点到为止,不可伤人。两位可听清楚了?” “明白了。”葛熊还顺便看了沈宝一眼,点头示意。 “清楚了” 二人相对而立,互相抱拳行了礼,然后就拉开了架势,这跟第一场可不一样,第一场就是切磋,互相都留着手,即便有招式漏洞,互相也会点出,就是一个交流学习的过程,跟打套路一样,所以才打了半天还是平手,这回可不一样了,虽然不是生死搏杀,但也是要拿出一百分的认真态度的,这就不同了,没有你来我往,刀来剑去,每一招一式都只出一分,互相试探,全靠脚下步伐来会试探。 “这就是生死搏杀的招式吗,说实话,没什么观赏性啊,你们说说谁会赢。”宋毅骋看着场中只是比划却不出招的二人。 “公子,高手博弈,生死之间往往只在一招之内,一旦出招必是杀招,关乎生死怎么会好看了呢,要好看的话,那不成了街头耍把式的,谁赢这可不好说,即便是狮子搏兔也尽全力,何况二人武艺应当不相上下的。”沈宝在一旁解释道。 说话间,场中二人乍触即分,快如闪电,宋毅骋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见葛熊抱拳道:“代因兄弟略胜一筹,我甘拜下风。”显然是代因胜了。 “奥,怎么回事” “公子,我砍中代因的胳膊,他刺中我的心口,若是真刀真枪我会死,而他最多是掉一跟胳膊,有可能不会死。”葛熊解释道。 “好,能战胜我的亲卫队长,确实了不得啊。”宋毅骋对着众人笑哈哈的说着:“既如此,那这彩头可就是代因的了。” 那面代因也在纳闷,似乎感觉葛熊有些失误,但是不应该啊,正想着就听道他父亲摩那唤他,边赶紧走到宋毅骋面前,单膝跪地,双手上举接过宋毅骋递过来的刀弓:“代因谢过公子恩赏,公子不但救了莎韵还赠我如此宝刀,他日若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只管吩咐,必不负所托。” “嗯,我儿说的极是,宋公子若有吩咐我族绝不推辞。”摩那族长也赶紧补充了一句,算是定了性。 “那倒不必,这也不算什么,上天还有好生之德,我自然也不能见死不救,再说我与代因和莎韵也算有缘,不过,莎韵她能不能挺过来,还要看莎韵自己。”客气话不能全说了,要不然碰上那些个情商不高的,就真当真了,所以两件事,客气一件就行,另一件不提,就是让他们知道恩情。 …… 此时宋毅骋等已经告别了科坎寨,走在回程的路上,后面的侍卫们赶着一百头大肥猪。 “为啥要我让招?”葛熊小声问着沈宝,其实他心里大概已有答案,只是不确定而已。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沈宝看了葛熊一眼,没有解释。 “奥,公子真想着搞一支无当飞军?” “别说出来,我什么也没听见。”说着一夹马腹:“驾…” 第34章 哪一方压轴哪一方压台 “老爷,明天就是正旦节了呢!”苏小小从宋毅骋怀里出来,伸伸柳腰,准备起床。 “嗯啊,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想要什么礼物呢?”宋毅骋一动不动的仰面躺在被窝里,他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果然啊,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还说呢,老爷,奴家那里还很痛呢!”苏小小也正是食髓知味的年纪,自从宋毅骋回来,每晚都跟宋毅骋一起睡,再强的壮士也受不了这夜夜笙歌啊。“奴家只愿望永远都能跟老爷在一起,伺候老爷,并无其它。” “你这愿望还真是朴实无华啊,不过跟老爷在一起什么没有?对吧。”宋毅骋促狭的笑看着正在穿衣的苏小小。 几日的厮混苏小小已经能放得开了,反正整个人都是宋毅骋的,哪里没看过,她也不在意裸露的美背。 …… 在黑珍珠号顶层的餐厅中,宋毅骋正吃着王老二婆娘做的老豆腐,这玩意几天不吃上一碗还挺想念的。 “三儿呢?”宋毅骋起来的最晚了,苏小小和小丫头如今也都管着事儿,今天还有的忙,等宋毅骋上来没看到专职的厨师王三儿。 “奥,去帮忙杀猪了,早上听三儿说您想吃老豆腐,他做不好,就让我来了。”芸娘把小配菜端过来解释道。 这芸娘就是王老二的婆娘,二十三、四的年纪,模样也算周正,很是干练,别看年纪不大,嫁过来也六七年了,厨房的手艺也说的过去,不能说有这方面的天赋,只能说女人总是多少都有这方面的基因的,只看你练习不练习了,有了食材,多多练习,论谁都能烧出一手好饭菜。 宋毅骋一勺一勺的吃的津津有味,相对于豆腐脑来说,他还是觉得老豆腐更加过瘾些。 “公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芸娘站在岛台边上刷洗着锅碗,突然停下来,看着宋毅骋。 “没什么当说不当说的,有什么事儿就说吧,这里也没外人,兹当是闲聊家常了。” “哦,那我可说了啊,说错了话,公子不要恼我。” “公子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说吧。” “是这么回事儿,您看您和小小姑娘也算圆了房,那她算是您的妾室呢,还是,还是通房?”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是看她还穿着丫鬟们的衣裳。” “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丫鬟的衣裳?” “公子有所不知啊,小小姑娘和小丫头穿着打扮在大宅门里都是下人丫鬟才会穿的,主人家是不那么穿的。” “哦,这个我倒是不大懂,比如呢?” “就比如那种比甲汗巾子,都是丫鬟穿的制式。” “奥,这样啊,我只是觉得挺好看的,嗯,这倒是我疏忽了,正所谓入乡随俗,这件事儿交给你办了,至于小小的身份嘛,当然是媳妇儿了,不过她也有自己的职事,就是侍女丫鬟,至于小丫头,你就当她是我的妹妹一样,当然她的职事也是丫鬟,有点绕,你能理解吗?”宋毅骋的意识形态决定他的想法,就好像那种角色扮演一样,媳妇儿是本身份,丫鬟侍女是表面职业,来自后世的大好青年,谁还没个女仆、护士情结呢,现在有这方面的条件,自然是不能放过了,这叫角色诱惑。 “公子,这跟朝堂的老爷们一样一样的啊,那个我知道,一个是官阶一个是差遣。”芸娘也是个玲珑心思的,虽说角色扮演可能不懂,但她知道这个,媳妇就是官阶,享受的待遇,丫鬟就是差遣,要负责的职事。 “有道理。”宋毅骋知道恐怕真正要问的人不方便出面,这个时代男人们怎么能去说别人的后宅,当然要找个女人来说这种事情总便利些,不过宋毅骋确实是忽略了这些,早知道的话,就算凤冠霞帔他的女人也穿的,总之怎么漂亮怎么穿。 “公子,那我就去准备了,先做上几套在找您过目。” “去吧,就不用让我看了,你叫上她俩一起,官家小姐们怎么穿咱就怎么做,怎么好看怎么来,什么头面首饰让王老大找匠户打,一定要有珠光宝气,光鲜亮丽。” 怎么打扮倒是其次,宋毅骋估摸着葛熊更关心的是他妹子的身份问题,当然一直想把小丫头也推给他的王老大也是关心这个问题,正房夫人他们是不奢望的,但也不能是个通房丫鬟吧,这种身份地位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他们还是挺在意的。 芸娘出去没多久,王老大几个主要管事就上来了。 “公子,可算是杀完了。” “什么杀完了。” “那一百头大肥猪啊!” 杀猪不但是技术活可也还是个力气活,王老大他们整了十来口大锅烧水,几十上百个人一起,整整干了2天,才算处理完。 “奥,猪肉怎么处理刘胖子和三儿都会了吧?” “放心吧公子,他们都按您说的分割好了,大小里脊,耳朵蹄子肚子肠子这些都单独处理的,小丫头知道您好这些,监着工呢。” “晚上的篝火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戏台棚子都搭好了,下面的桌椅也赶制出来了,大圆桌,一桌子能坐上二十来个人,一共准备了50桌,不算咱们自己,再来上一二百客人也坐得下。” “菜单准备的怎么样了,一定要显出咱们的气魄来。” “禀公子,都准备好了,正要您过目。”管着后勤的伍三元递上了一份菜单:“按您的吩咐,都是肉菜,8凉8热8蒸碗。” 宋毅骋对这个跨年的夜宴非常的重视,首先在他们内部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可以说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来年大修建设,扎根在此了。对外,当然是交好周边的邻居,使他们承认这些外来者的地位,宋毅骋是要在这里建城建码头的,这也算是双方默认关系的一个形式,来了,就表示接纳同意了宋毅骋这些外来者,不来,甚至来了捣乱的就表示可能不乐意或者敌对,毕竟地盘有限,你占了,别人就少了,不过在宋毅骋看来,情况还是很乐观的,毕竟几个月的时间,周边情况已经摸清了,就算心里不愿意的也没有反对的实力,实力最强的西班牙人都妥协了,一两个寨子不乐意也毫不影响,再说了,宋毅骋他们占据的不过是海边有限的丘陵地带,在原住民看来,种地不能种地,打猎也没多少猎物,顶多是捕捕鱼,当然也认为他们可能是建个中转站做生意,毕竟这是他们对大月国商人的普遍认知,在宋毅骋使用经济入侵的手段下,事实上已经绑定了周边大部分寨子的利益,在这几个月里,周边寨子的生活水平明显上升了一截子,让物品金钱流动起来大家都好过,反而都捂在手里才会导致大家都不好过,所以说有钱人要可劲的花钱,可劲的造,只有他们把钱花出去不管干什么,总归会有一些变成到普通人的工钱,要是权贵只知道存钱舍不得花,那对底层人来说有可能是灾难性的。所以啊,这历朝历代都给权贵们准备了高档奢华的别野宅院,配上私人的管家,推各种各样的奢侈品给他们消费,就是要他们把钱拿出来花了,再通过工钱的方式流向下层人民,奢侈品们也有句话叫做他们从来不坑穷人。 “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宋毅骋看向了谢岩。 “公子放心,16门火炮都布置好了,一边8门,每个寨子的人在入场的时候都放8响空炮迎宾,您讲演的时候放上88响,开席就齐放一次,保证镇住所有人。” “嗯,并施恩威,大炮加美食,定能让他们服服帖帖。”沈宝面色潮红,略显激动,“对了,公子,你看入场顺序怎么安排,哪一方压轴哪一方压台” 压轴是指的倒数第二个出场,倒数第一是叫压台,这个宋毅骋还是知道的。 “都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怎么合适?”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想法大体相同,无非就是几个关系不错并且有一定实力的寨子,基本跟宋毅骋想的差不多。 “美流福寨接受汉文化更多,也更亲近我们,就让他们压轴,至于压台,我看科坎寨就很不错,让西班牙人倒数第三个入场,也算给他们面子,你们觉得呢?”宋毅骋说完来回扫视着众人。 “公子英明。” 宋毅骋又看了一遍沈宝和王老大搞出来的流程安排,感觉是没什么问题:“走吧,一起去会场转转。” 整个会场布置是坐西朝东,戏台背靠大海,这也方便从黑珍珠号上拉电线,方便诸如音箱设备的布置,同时人们坐东朝西,以海为背景,看着表演吃着美食,情绪就能瞬间拉上去。以戏台正中为轴,向东留出一道近丈宽的通道,统统铺上了红地毯,红毯左右两侧各有3列共25桌,红毯尽头还搭了一个简易的牌楼,进来就相当于入门了,从东而来,也取紫气东来之意。牌楼外左右两侧各一列8门火炮。整个会场周围还有数个杆子,杆子上已经挂上了足有千瓦的室外照明灯,几个家丁还在上面挂着电线,想必天黑一开灯,定然是亮如白昼,各桌之间还放了火盆,到时候点上篝火也是一种气氛。 “伍三元,晚上那些灯一亮,必然引来诸多蚊虫,弄些火盆在下面烧些艾草之类的驱虫。” 船上的电灯好多人都见过,现在拉出来也就不觉得有什么新鲜了,不过还是引得不少人驻足感叹宋毅骋的神奇手段。 第35章 领导就是要迟到 吃过午饭不多时,就开始陆陆续续来人了,有交集覆盖的不过台北盆地、桃园台地这些地方,以营地向南、东南、西南不到百里的范围,据沈宝统计,这一片不过万把人,可以说是稀稀拉拉了,毕竟这个时候的台湾省全部人口也不过十来万,按照王老大的说法,一共邀请了41个寨子,应当会来上个百来多的客人,别看几十个寨子,也是有大有小,多则三四百人,少则一二百人。 人人都有事情在做,就连葛熊都让王老大喊去干活了,就剩下宋毅骋无所事事,外面转了一圈,实在无聊,看着架子上的音箱还没接线,就爬了上去,刚拿起线头分辨红蓝。 “公子,小心摔倒,快下来,让我们来吧。” “你们会么?” “会的,会的,一萌姑娘都教给我们了,喏,还有图呢,什么颜色插到哪里都清楚。” “行不行啊,别搞坏了,还是我来吧,插头递给我。” “公子,快下来吧,这要是让一萌姑娘看到,非得罚我们不可啊?” “哎!”宋毅骋彻底成了闲散人员,这些倒是没什么难的,苏小小可能还不懂,上船的时间短,但是小丫头肯定是会的,到目前为止,他也只教过小丫头,影音室的那一套小丫头会的很,宋毅骋想着自从到了台湾岛上,还没领着苏小小去过呢,主要是以前跟小丫头两个人都玩皮了,失职失职,等忙完这两天怎么着也得带她好好转转,自己的女人不了解自己的船怎么行。 不过这也是宋毅骋多虑了,他没带着到处转悠可不代表小丫头没带着到处显摆,毕竟影音室就在二层住宿仓船尾,影音室前面是个超级大的浴室,在前面就是各种卧室了,如果两舷方向为宽,影音室是宽11米长8米的一大间,浴室则是宽11米长10米的更大一间,这也就是宋毅骋后来不爱来的原因了,地方太大,两三个人进去,空荡荡的,灯光再一调,还怪害怕的。 苏小小第一次参观到浴室时,也不知道脑袋哪根筋搭错了弦,拉着小丫头就问:“公子这是打算纳多少个妾啊,皇帝的汤池也没有这么大吧?” 对于影音室,苏小小倒是经常拉着小丫头去,练练嗓子,跳跳舞,唱唱歌什么的,倒是在点歌机上学了不少新歌,不过那个词大多真的不敢恭维。 忙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时间如流水,快的你接受不了,对于王老大来说每一项事儿都紧巴巴的赶时间,但凡有个事出问题,就造成连锁反应,本来预计未时就收拾停当,结果拖到了申时,不过还好,总算天黑之前一切都准备完毕。 “沈管事,说话这就酉时了,我看击鼓吧”王老大掏出一块怀表看看时辰,差不多了。 “也好,冲住12就敲第一通。”沈宝也掏出一块同款的来。 怀表虽然是个稀罕物件,但是钟表这个东西这时候也不算罕见,尤其是沿海的大商人们,谁家里还没个自鸣钟的,自鸣钟几十年前就被利玛窦送给大月国的皇帝了,没见过的大抵也听过,何况这都几十年了,但凡能接触到弗朗基人的基本上都识的,他们俩的这两块还是宋毅骋给的,那天打扫货舱收拾出来的,就顺手送给几个队长一人一个,这东西宋毅骋有些看不上,要是有块手表他倒是想戴一戴,穷玩车,富玩表,玩手机的是傻鸟,上辈子没玩过表,这辈子怎么着也得玩玩啊。 随着沈宝一声令下,第一通鼓敲了起来,他们总共定了2刻的时间3通鼓,也就是半小时敲三遍,听到鼓声,就知道要进行入场仪式了,该出恭出恭,该站队站队,还有活的加快点。虽然此刻非彼刻,倒也差不多,传统记时是一天100刻,怀表是96刻。 “王老大,见公子没,这都二遍鼓了?”沈宝焦急的转着圈。 “啊,你也没见到,我也在找。”王老抹了一把汗,喘着粗气。 宋毅骋还不知道外面找他已经急疯了,他这会儿躲在苏小小的房间里和她探讨着人伦大事,不过应该是探讨完了,苏小小坐在梳妆台前,重新梳理着弄乱了的青丝。 “老爷,赶紧穿衣服吧,都两遍鼓了,都怪你,衫子都皱巴了。” “嘿嘿,你不懂,这叫制服,脱了就没意境了,嘿嘿…”宋毅骋心满意足的起来开始穿衣服,是的,苏小小晚上是要上台表演的,都扮上了,在岸上后台的帐篷里等着,没想到,无事可做的宋毅骋逛了进来,看到她着华服,环佩叮当,黛眉巧画,唇红似火,双颊绯红,这家伙,小小宋毅骋一下子知道他来活了,瞬间敬礼,硬拉着她又上了船,进了她的房间轻解罗衫而不脱,就让她扶着床沿背对着他来了一场深入的交流。 “走吧,现在去也不迟,我的茶杯呢,拿上,领导就是要迟到,还要最后一个到,这叫派头儿。”宋毅骋见苏小小收拾妥当,背着手当先出了房门。 “奥,好的公子,枸杞我再添些。” ...... “三通鼓该敲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敲?”客人是不懂,都在等着,但是有些岛民是知道的,这时候也就议论开了。” 左问右问,王老大终于也问清楚了宋毅骋的去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船去看看,就看到,宋毅骋开着小船冲着岸边来了,看清小船上的人,不由感叹果然是年轻人火力壮啊。 随着宋毅骋的到来,第三通鼓也敲了起来,自有护卫们维护秩序,谁坐哪里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岛民们伴随着各种进行曲,当先排队入场各自寻找自己的位置。 “嗵嗵嗵…”接连8声炮响,客人们开始入场,门口王老大亲自接着,对着话筒高声唱喏,有带了礼物来的也大声念出来,实际上礼物早已登记,他拿的是登记的单子。 十几门火炮放的都是空包弹,只有药没有弹,虽然减了药量,但是经过炮管仍然发出砰砰爆响,吓得这些人一激灵一激灵的,不能说浑身战栗吧,也吓得够呛,任谁在两列开炮的火炮中穿过去,也得心跳砰砰,这即是迎宾礼炮又是武力威慑炮。 “弗朗机圣多明哥城队长托里斯与瓦兹神父前来恭贺,上好鹿皮50张。”奥就终归是没来的,派来了他的心腹队长和一名神父,50张鹿皮价值也少了,能值个25两银子,千万别听前辈们的,动不动到面摊子吃个面就掏出一锭五两十辆的银子来,这不得吓得店小二问你是吃饭呢还是盘店啊。 这时候有多少家庭一整年都挣不到25两银子,想想红楼里的一等大丫鬟袭人一月也不过1两银子的例钱,按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算,袭人大概应该或者也许是领导的生活秘书吧,一个月一万块钱薪水肯定是有的。25两银子就相当于25万吧,对于圣多明哥城来说就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快倒闭的公司,能拿出这么多来也算厚礼了。 每年从菲律宾运到台湾的也不过左右的西班牙比索用于支付人员的薪水,合到圣多明哥城不过3000比索,这时候各种国际贸易虽然币种不同,但是通用的兑换是按照含银量来的,目前来说3比索可以换2两银子,3000比索不过2000两银子,对于圣多明哥城的三百来人,人均不过六七两,当然了这只是人均,实际上很多人是没有薪水的,比如家属或者奴仆等等,要是奥就直接送比索作贺礼,估计也拿不出几个大子。 “瓦兹神父,托里斯队长,真高兴又见到你们,最近过的怎么样?”宋毅骋满满的给了二人一个大拥抱,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亲切。 “嗨,亲爱的宋,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瓦兹神父,你看上去有些憔悴,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吗,我能帮上你吗?”宋毅骋对瓦兹感官还行,毕竟是个传教士,跟西班牙的殖民者还是有所不同的,虽然他本身也是殖民者,不过在他看来,他是来传播上帝福音的。 不管是什么教,通常教义都是非常好的,教人向善,所以对于宋毅骋来说,信仰是个人的自由,只要不是邪教他都不会去干预人家传播,当然他也知道不管什么教都是非常难于做到让汉人跟他们一样虔诚的去信仰某一个宗教的,因为在大月国这片土地上,汉人的文化是人造神,就比如太上老君是老子,佛祖是释迦牟尼,人是可以成神的,人对神的情感表达无非是实现自我的愿望,如果实现,那么我就给你重塑金身,但是你要是不灵,我随时可以换一个神仙拜。而西方是神造人,神就是神,人就是人,人永远成不了神,你在思想行为必须更加信任神,绝不能违背神的旨意,绝不能亵渎。所以在汉人心中与神实际上是平等合作关系,我祭拜你,你帮我实现愿望,我给你重塑金身或者香火不断,但是如果不灵验,那么抱歉,我随时换一路神仙祭拜。 “哎,宋,你把瓦兹神父的信徒都拐走了,他自然伤神了。” 托里斯队长指着不远处的几处工地,懊恼的说。 “原来如此,瓦兹神父,不能怪他们啊,看来是你还不够努力啊,今天不说这个了,快请入席。” 入口有王老大接着,宋毅骋自然就等在戏台前就行了,每个进来的人都要打上几句招呼,再去落座入席。 第36章 房地产开发 随后进来的是美流福寨子的林茉晶和她的母亲帕奈.蓝牡,她们是没有文字的,这都是读音,蓝牡的意思就是早饭,以此为名,可见她的母亲是早上出生的,而帕奈就是蓝牡的母亲的名字,意为水稻,要么是种水稻要么是收获的时候出生的,就是母系或者父系氏族的特点,前面挂上父母的名字,后面才是自己的。 帕奈.蓝牡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特色服饰,风韵依然,毫不逊色于林茉晶,相比于林茉晶的青涩,她就像是熟透了的桃子,想必年轻时也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怪不得林茉晶的父亲能和她发展一段姻缘,十有八九也是看上了人家的美色。 “宋公子,久仰大名了。”蓝牡居然行了一个汉人女子的福礼,这让宋毅骋很吃惊,都差点忘记回礼了。 “没想到蓝牡族长不但秀雅娇艳,还能说汉话,真是意料之外啊!” “多谢宋公子的夸赞了,我女儿的父亲是汉人,我自然是会的。” “也对,也对,那就请蓝牡族长与林姑娘就座吧,稍后会有礼物相赠。”宋毅骋听到炮响,知道最后的科坎族要进来了。 “摩那族长,代因今天看着很是高兴,想必莎韵是有快大好了吧?” “这都要感谢宋公子呢,这小子心里只有他的莎韵。”摩那伸手拍着身边的代因,满脸的疼爱,这回宋毅骋可听不懂了,必须旁边的沈宝翻译翻译了。 “我与代因一见如故,非常欣赏他的性情,敢爱敢恨,这也是举手之劳罢了,能好转也是莎韵自己的命数。” “承蒙宋公子看得起,不过,我还有一事想求公子。” “什么事儿,说说看。” “你自己说。”摩那族长一把拽过代因。 “莎韵说你救了她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让我…” “男子汉大丈夫,听媳妇儿的话不丢人,说吧。”宋毅骋见他支支吾吾,估摸着也是怕宋毅骋笑话他听女人的话,男人历来是家里的梁柱,所以说大部分男人有大男子主义也是几千年形成的dna了。 “让我给你当护卫,保护你。”代因低着头终于支吾着说完。 “奥,那你想吗,真心的那种,如果不愿意,我可以向莎韵解释,她也需要你的保护。” “我当然也是愿意的,我说过的,谁要是敢伤害公子,我跟他拼命。”代因梗起脖看着宋毅骋。 “摩那族长的意思呢?”宋毅骋扭头看向代因的父亲。 “能给公子效力就是他的命。”摩那坚定的说道。 “那好,就等莎韵大好了之后,你就过来吧,如果她愿意,也可以来。”宋毅骋下了定论,“对了,你二人何时成婚。”说到这个,代因似乎有些羞涩,也是,哪个少年谈婚论嫁不羞涩一下呢,即便是少数民族风气开放也一样,这事儿还得靠爹来回答,摩那倒是爽快的告诉宋毅骋日在还没有商定,婚姻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极大的事情了,也不比汉人简单。 “嗯,时辰不早了,就坐吧,一会定要多饮它几碗。” 摩那是最后一组人了,他们入座之后就没有客人了,戏台前面2排都是客人,一排5桌,都是坐了一半,毕竟一会台上还有节目,谁愿意背对着戏台呢? 这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周边杆子上挂着的灯笼发出昏暗的烛光,勉强能够照亮,这个是后面王老大安排的,目的是等到电灯一开,亮如白昼,在让这些原住民们震惊一下,此时王老大满身华丽的官家装束站到台上,对着话筒咳嗽两声“开灯”接着场面就乱了,尤其是各位客人们,没见过,这是什么东西,好刺眼,好亮,好神奇,果然不出王老大所料,这就是潜移默化,将宋毅骋的强大与神奇植入到人们的潜意识里,从而影响他们的思想与决断。王老大见目的达到,接着说到:“各位,这是我家公子亲手打造的,名曰电灯,不必大惊小怪。请各位归位,安心坐好,各位来宾,男人们、女人们、乡亲们,晚上好,今晚是汉人的大年夜,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我们相聚在这里,共同庆祝这一传统佳节……” 宋毅骋坐在下面的主位上,听着王老大的罗里吧嗦的演讲,似乎回到了那时候的春晚,虽然越办越不好看,不过年年还都要看。 “首先,请家主致辞,鼓掌。” 宋毅骋站起身来,两旁的小丫头和苏小小赶忙帮着整理一下,这才施施然上到台上,戏台只搭了三尺高,宋毅骋一个加速,一步就上跨到了台上。 “该讲的,王管事想必都讲过了,我就不重复了,罗里吧嗦的,想必大家都饿了,都等着开席了,对吗?” “哈哈…”台下一片哄笑声,讲话嘛,先要调动一下气氛。 “我就讲3件事情,第一,我们能在这里立足,离不开每个人的付出与汗水,我衷心的感谢你们,当然了,也离不开各寨的支持,在此我对你们表示感谢,同时也离不开圣多明哥城的支持,也请将我的谢意带给奥就长官。”宋毅骋说完对着众人施了一礼,台下众人自认不敢含糊,连忙口称不敢站起来还礼。 “宋公子不必客气。”这是各位寨主。 “我一定带到。”这是队长托里斯。 … 宋毅骋看着躁乱的场面,伸手下压示意安静,接着说:“第二点,各位寨主们,你们的寨子我去过几个,你们太苦了,但是以后不会了,因为我来了……”说着宋毅骋让家丁掀开后面的幕布,上面挂着一张一丈见方的图纸,是一个方形寨子的鸟瞰图,宋毅骋就像个地产开发商,讲解着他的小区规划,一个正方型的村寨分成了九宫格,中间格是全寨子的活动场所,具体做什么各寨可以自行决断,四周8格,每一格又分九宫格,每格一户,总计可居住八九七十二户,容纳个三五百人不成问题,每小格长宽各10丈,每大格则是30丈,因此整个堡垒式的寨子就是90丈乘以90丈的正方形,九宫格之间都是道路,大九宫路宽,小九宫路窄,正好每一面都有2个寨门,共8个门。四周寨墙一丈半高,足以防备猛兽,哪有什么所谓的猛兽,大家心知肚明指的是什么人。小九宫的各户真正的是独门独户独院,因为无论哪一户四周都是道路,绝对没有挨着的邻居公用一堵墙,每户都是前有庭后有院,中间能盖9间房,前庭能种菜,后院能养猪,这整个设计图都是宋毅骋回忆以前的农村自建房里的样式慢慢画的,还行,他认为挺吸引人的。 下面的人们听的一愣一愣的,纷纷说好。 “宋公子,好是好,可是我等并无钱财修造啊?”有一个族长站起来说道,这也是实情,修宅子自古都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大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有古宅、老宅的说法,修好了能传家百年,可不是说说就行的,修宅子的挑费可能需要攒一辈子钱才行,这个宋毅骋当然知道,他的时代不是一样,普通老百姓掏空两代人的口袋还要借高利贷才能买得起一套宅子,古今都是如此。 宋毅骋等的就是这个话头,即使没人提,在合适的时机也会有王老大安排的托儿给宋毅骋递话。 “问的好,这个不急,等会回答,现在先请各位族长看一些东西。” 说完就有几个家丁抬上来一个桌子,又收拾了一桌子的锅碗瓢盆。 接着宋毅骋一一介绍了这上百件的家伙什,每件叫什么,干什么用的,价值几何都一一介绍了一遍,别看这东西每样都不贵,可是就如同宋毅骋的年代,成家立业置办这一套厨房用品,也够新人心疼一阵子了。 5个铜板10双筷子,80个铜板一口小铁锅,250个铜板一口大铁锅,150个铜板一把铜勺子,20个铜板一把菜刀,80个铜板一个酒壶,140个铜板一个茶壶,210个铜板一个洗脸盆,50个铜板10个饭碗,10个铜板一个汤盆,7个铜板10个碟子,100个铜板一口水缸,10个铜板一个水瓢,20个铜板一个水桶,就这点东西都超过1两银子了,大月国普通老百姓家一个月是有1两银子的收入,但是不吃不喝了吗?这还别说家具了,更是一大笔开销。 宋毅骋每介绍一样就让人拿下去请各桌上的族长们近距离观摩一下,等介绍完,宋毅骋慷慨激昂的挥着手“刚刚我介绍的所有的东西,但凡今天来了的所有族长每人送一套。” “多谢宋公子。”下面的众人纷纷表示感谢,虽然他们来的时候大多是有带礼物的,当然更多的是没礼,即便是带了的,也无非就是些腊肉干菜之类的土特产,能收到这样的回礼自然高兴了。 接着宋毅骋讲起来他的政策,第一就是他出钱寨民们出力自力更生,按照他的图纸建设新寨。第二,所有愿意的部族,宋毅骋每户都会赠送一套同样的锅碗瓢盆,同时免费帮助他们开垦土地,并送给他们汉人最新式的农具,教给他们汉人的种植技术。 这些原着的寨民也是种地的,不过其种植技术那是差的太远了。 “宋公子,这都是我们在占便宜,我们懂得,可是天下哪有白吃的,你帮了我们,不会跟我们收税吧。”王老大安排的拖儿知道自己该上场了,因为族长们还沉浸在那些精美的锅碗瓢盆里。 第37章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各位族长,大可放心,我不会收你们一分的税,也不会要你们一粒的粮,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台湾自古就是汉人不可分割的领土,这些年虽然疏于管理,官府没有尽到职责,没有带领你们走出穷困,是他们的失职,如今我就是来改变这种局面的,你们看我后面的船,我之富有是你们不可想象的,当然了,我无条件的帮助各位族长,自然是有我的要求的,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条,你们的族人的产出,无论是猎到的猎物,还是庄稼的产出,当你们想要卖出去换钱的时候,只能卖给我,当然了,我也会保证收购价格的公道,同时,你们也看到了,在你们的身后,我正在建造各种工场,需要各种各样的材料和人力,你们仍然可以跟以前一样,来我这里做工挣钱,也可以卖给我各种材料挣钱,挣到钱以后,你们可以拿着钱去找王老大他们买你们想要的物品,不论是盐巴还是布匹绸缎应有尽有,保证价格公道。” “就这些吗?如果是这样,宋公子真的是上天派来帮助我们的吧。”又是托儿见场面冷了,赶紧带带节奏。 “是啊,是啊,宋公子对我们太好了,我支持。” “我也同意。” …… 就算有怀疑态度的,也找不出毛病,因为这本身就没有任何陷阱,宋毅骋主要的目的就是垄断,慢慢的从垄断产生规则,再慢慢的形成社会管理体系。这一方面得益于他接触的思想的先进性,另一方面得益于他钱多的花不完。 托里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又是在针对他们,可又想不清楚,毕竟他们自己也被垄断了贸易,他只需要将所有见闻带回去汇报就好,不需要他费这个脑筋。 事情很顺利,各方都得利的事情不见得顺利,但是各方得利超乎自己预期的时候就顺利多了。 接下来王老大又登台,宣布大会成功召开,晚宴开始。 “鸣礼炮。” “嗵嗵嗵,砰砰砰。”接连88声礼炮响彻天空,炮声中一众岛民推着餐车将一道道美食上了桌子,卖相美不美另说,绝对是实在货,整整24道菜在最后一声礼炮声中上完。 随着宋毅骋坐在第二排正中,这也是主位了,第一排离戏台太近,第二排距离正好,此时台上已经开始了表演,当然没有宋毅骋那个时代丰富,无非是唱唱曲跳跳舞,不过艺术总有它的共通性,好东西总能打动人心,就唱曲子的,在专业设备的支持下,8分的唱功能提到10分,宋毅骋的功放之前还有前效器,后面有数个高低音箱,无论坐在何处都能感受到环绕音效,不少人都听的入了迷。 宋毅骋作为主人当然各桌都要转到,说两句吉祥话,左右跟着王老大和葛熊充当哼哈二将。客人桌上说要加深合作,前景广泛,岛民桌上说要努力干活,前途无量。这样一通下来,宋毅骋不禁想唱一首水手送给自己,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那个爱唱的族长们在得到宋毅骋的肯定回答之后,纷纷上台唱起了山歌,虽然宋毅骋听不懂,但是山歌的优美不需要知道唱的是什么内容,听的就是这原生态的嗓音,当然在这看似和谐的表象下,当然也有不怎么对付的部族,于是这戏台唱歌就成了双方争斗的一方天地,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管是谁上场也不管唱的是什么,但凡唱完下台,宋毅骋就笑着夸赞一番,喊一声赏,自有家丁将早已准备好的银钗子,银项圈等精美的银制头面首饰赠与人家,在酒精与奖品的双重刺激下,不管唱得好不好都要上去唱一个,于是唱的不好的在台下的哄笑声中下了台领了赏,坐会原位毫不在意,宋毅骋笑的都要僵住了的时候,也终于没人在上台了,这时候酒桌上也是一片狼藉了。 王老大请示了宋毅骋之后,安排人收拾残局,重新上了茶水,然后宣布开始歌舞表演。 “首先,有请公子的侍女小小姑娘为我们唱上一曲,曲名叫做难忘今宵” 歌词当然是略作了修改,要不然不符合场景。 宋毅骋所在的主桌这时候也重新换了人,几个管事都离了席将最有利害关系的几家都请了过来,也就是代因父子,林茉晶母女以及西班牙代表。 “蓝牡族长不上台唱一曲吗?刚才没看到你上去啊,是看不上我的赏吗?” “奥,我就不献丑了,让我女儿为公子唱上一曲吧,她唱的不会比小小姑娘差。” 林茉晶得了母亲的指示,小丫头就陪着她起身到后台去准备了。 蓝牡看看左右已经没有其他人懂汉话了,扭头看着宋毅骋,叹了口气,用汉话说道:“宋公子绝非普通人。” “对啊,这个你都知道啊!” “公子应该明白的,我不是在说身份。” 宋毅骋眯起了眼睛盯着蓝牡哦了一声等待下文。 “宋公子所图甚大,而且智谋非凡,这是一招阳谋。” “我不懂蓝牡族长你的意思。”宋毅骋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你懂的,你也知道我知道你懂的,我女儿的父亲也是汉人。” “我知道啊,这又有什么相干?” “他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汉人的兵书我很喜欢看,不过我女儿更喜欢看医书。”蓝牡左一句右一句,似乎没什么逻辑,突然直勾勾盯着宋毅骋“你想成为这里所有人的王,你很高明,用的温水慢煮的手段,不过,看得出来,你需要的是人,而且很多,并且不是普通的人,你需要的是为你效命的兵丁,就如同我对面的人,他是远近闻名的勇士,你把你的佩刀都送给了他。” 宋毅骋笑了笑“那又如何,我无私的带领你们奔小康,就是让你们变得富足,不受你斜对面的那些人的欺负敲诈,有什么不好吗?”宋毅骋也没有看西班牙人而是用方位指出来。 “我明白的,所以我会支持你,对了,我女儿漂亮吗?” “很漂亮,他们所有人都会支持我,少一个两个也无所谓。” “我让她也给你作侍女,你帮我找到她爹,问问他为何抛弃自己的女儿。我跟他们不同,他们的寨子只是他们的寨子。” “奥,你呢?”宋毅骋跟蓝牡这样一问一答再一问,先回答问题,再提出问题。 “往南二百里,有一个莱林王,叫阿拉米,治下有几万人。他的母亲是我的姑姑,我姑姑的父亲也就是我祖父也是汉人,我可你帮你把他们争取过来。” “这么说,这个什么王是你表哥或者是表弟喽,要知道所有关系中最不可靠的就是亲戚关系了。” “不,他们一定会听我的,只要宋公子配合我。” “为什么?” “说来简单,只两个原因,一是很多年前,林茉晶的父亲给予了他们非常大的帮助,他们欠了情。” “奥,有多大?” “命” “第二呢?” “他们正在被奴役,一群红毛番,比弗朗机人更甚。” “奥,听起来不错,你要什么?” “找到林茉晶的父亲。” 宋毅骋见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咬牙切齿,猜测找回来估计没什么好果子吃,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才不管这些,问清楚林茉晶父亲的详情,叹口气:“他是生是死你也不知道,在哪里你也不知道,就算活着,人海茫茫,去哪里找?” “不急于一时,你一定会找到的。” “你这么肯定?” ……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好些个饮酒直爽且豪放的家伙已经被抬到帐篷里休息了,众人累的实在不行的时候,也终于等来了王老大的报时,新的一年已经来到了,随后再次放了礼炮,不过这次的礼炮换了花样,会冲着海面的天空崩出去大大的礼花弹,十几门火炮依次发射,整个天空都被绚烂的烟花照亮。 “真好看” “好美啊” 一众女孩子们,小少妇们昂着头紧盯着,咯咯娇笑着。 守岁不一定真的守一夜,年兽的传说早已数千年,谁还在乎,反正宋毅骋扛不住了,他要去睡觉。 “公子,我们不守岁了吗?”小丫头爆竹点的正嗨皮,烟花炮竹王老大是准备了不少的,不远处好些个半大孩子都在玩,这儿一声那里一声的,不亦乐乎。 “回房也可以守,你不困的话就在玩会儿,我先回了。” “我也累了。”苏小小打了个哈欠。 “宋公子,那我们也告辞了”蓝牡拉着林茉晶也要回帐篷去。 “奥,我在船上为两位准备了客房,不妨我们一同登船吧。” 王老大为所有来的族长们都准备了帐篷以作休息之用,不过条件上自然是差一些的。 “那就叨扰宋公子了。”二女行了一个汉人福礼随着宋毅骋等一同登上了黑珍珠号。 现在的情景犹如苏小小初次登船的复现,林茉晶母女惊叹神乎其技,宋毅骋让苏小小给她俩人安排一下,自去睡了,实在太困了。 苏小小不知道为什么把她们安排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各种设施的用法逐一讲解一遍,二人也是聪慧的,很快就会了,她们只住一晚,可以用到的无非是如何洗澡,如何烧水喝,如何上厕所,如何洗衣服。 “累不累?” “有一点。” “要不要?” “…” “别动。” “啊,老爷,轻点儿。” 第38章 齿轮减速箱 这一晃就是几天,转眼就到了初六,宋毅骋考虑之后,还是决定让在这一天全面的开了工,不开工可不行了,他们的粮食不多了,毕竟光岛民已经是700来人了,一天的消耗可不是个小数目,即便已经添加了很多鱼虾等副食,他也必须要想办法去收购粮食了。为了能多拉些,他还必须得把黑珍珠号上的金山银山给卸下来,不然太影响载重了。 黄金都是5公分见方一米来长的大金条,一根就百斤,当然宋毅骋都是用的现代度量衡,这个他更熟悉些,而银条稍粗,不到7公分的见方,仍然是一米一根。 当然自古讲究一个财不露白,宋毅骋让人赶制了许多的白布袋,一根套一个,口一扎,做上标记。将2500根白银和 根黄金都运到的岸上的专门的帐篷里,即便将大部分金银都运上了岸,船上依然有着几十万两的金银,如果按生活水平和购买力算,10两年收入的相当于10万年收入的,那这就是几十个亿,想干什么都行,不差钱。 这一片的帐篷都是库房,还包括粮食,布匹等等物资,宋毅骋根本不担心被抢,在这一带,没有任何组织的实力比他更强,即便黑珍珠号不在。当然护卫该有还是要的,谢岩的陆战队可不是吃素的。 上次抢的荷兰人的几船货宋毅骋也不打算去卖,他不缺钱,他缺物资,缺的是人。2个干船坞里已经开始编制钢筋网格了,水泥混凝土的龙骨也算开始准备开工了,东面的山坡也在平整,王老大正组织着工人打孔埋黑火药雷管,平山头可不是小工程,宋毅骋自然不会想着去把山给铲平了,他只要顺着山势如梯田的阶梯一样就可以了,要不然盖房子也不能斜着盖啊。 沈宝则带着人去各寨组织寨民就近挖地找胶泥黏土,建砖窑,砍树准备木材,按照宋毅骋的指示,准备烧制红砖,至于为什么不是青砖,纯粹是宋毅骋见惯了红砖认为红砖更好看,二者烧制方法基本一样,只不过铁元素在红砖中的表现是被氧化成了三氧化二铁,而青砖是通过水蒸气来隔绝空气,然后还原成了氧化亚铁,虽然在强度与耐久性上青砖更优,但是红砖的材料更广泛,不必纠结于粘土,矿渣石头甚至河底淤泥都行,掺和些粘土,外面再包一层粘土都成,至于强度,管他呢,又不盖高楼大厦,些许平房用个几十年毫无问题。 当然烧砖可不是十天半月就好了的,千万不要以为,搞点粘土一烧就是砖,非要说是砖,也算是,这种东西街头卖艺的最喜欢,表演个二指禅碎砖什么节目还是很好用的,虽然说强度上宋毅骋要求不高,但也不能没底线吧。 烧砖不比烧水泥要求低,材料都得好好的粉碎过几遍筛子,然后就是加水玩泥巴,好好的踩,这玩意跟泄芝麻将一样,只要够时间,就会变成稠泥,在就是跟和面一样和成大团,这几个工序小孩们最喜欢了,玩一样就把活干了,然后就是放到模子里面压,这个还需要利用一下杠杆原理,增加一下压制的力度,最后用刮刀修型,然后脱模,一块砖坯就做好了。 砖坯统一摞到背阳通风的地方,慢慢阴干,千万不能晒,不然跟烧瓷器阴干坯料一样,坯子一晒就开裂甚至变形了,阴干过程时间可不短,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之后才能入窑烧制,烧制也得用上几天,甚至烧制好了不放个两天都冷却不下来。 当然了还要准备一种材料就是熟石灰,这个就要用到制造水泥过程中生产的生石灰了,挖个大坑,煅烧好的生石灰扔进去,灌水,过些时日差不多了捞出来就能用,等到房子盖起来,用来给墙面抹白,这个当前还不是太着急,还是要全力生产水泥更紧急些。 搞生产嘛,俗话说不怕慢就怕站,只要不停下来,不管快慢,它就一直会有进展。据宋毅骋的了解,这些年应当是被认为的小冰河时期,大陆自然灾害频繁,甚至已经不能用频繁来形容,而是年年有,大体就是北方旱灾,南方涝灾,每年都有这么三五个府成为重灾区,不能说颗粒无收,只能说一粒粮食也没有,甚至地方官仓都空了,当下大月国国库年收入不过400万两白银,之所以比后一个王朝少近10倍,一部分原因是朝代末年与初期的区别,更重要的是,大月国税银是地方先留下自己的,剩余的再上交,所以在历年的赈灾中,朝廷拨款每次都是几千两很少过万的,它是通过下面的各级单位来协调的,光靠朝廷运过去救济,不等粮食到位,人都饿死了。 宋毅骋考虑是不是要去帮衬一下,解救一些底层穷苦老百姓,运到台湾来。 “沈宝啊,你觉的呢?” “公子,我看可行,只是如何过海啊,目前钢筋生产还要仰仗黑珍珠号啊!” “黑珍珠号应该发挥的它的优势作用,而不能老趴在这里,这个我想好了,搞一套畜力加工设备代替,图纸我已经画好了,还有,听说好些人都找你学识字了?” “嗨,公子别听他们瞎胡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瞎胡闹,不过认得几个字倒是好的。” “我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儿,你事情多,不能老这么耽误功夫,等到了大陆,务必找些个教书的先生,回来办两个学堂,一个教孩子们,一个教想识字的大人。” “我记下了。” “走吧,找王老大去,这就开干,带上图纸” …… “山中不知岁月长啊,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了,终于是成功了”头发已经乱成鸡窝的宋毅骋抠了一把眼屎,看着眼前的钢筋轧制机感叹道。 “是啊,公子,总算可以用了,大概已经二月几了吧,模糊记得前几天是二月二龙抬头来着。”一手黑油的沈宝也不清楚了。 “谁知道今天是几月几?”王老大大声的喊到,他们都跟着宋毅骋没日没夜的忙活了多半个月,车间的几个骨干人员同样一脸懵逼,心里想着管他什么日子呢,现在只想倒头睡它个天昏地暗。 “好了,各位都辛苦了,回头王老大去找小丫头领赏,在座的人人有份,今天就到这吧,回去都好好睡上两日,剩下的王老大安排一下。”宋毅骋打着哈欠往回走去,心想着可得好好洗个澡睡一觉,这些天一直吃住在工地,估计能搓出二斤泥来。 钢筋轧制不复杂,复杂的是如何驱动,如何将畜力转化。宋毅骋设计的这个轧制车间一共分了两间房,一间是生产间,一件动力间,动力间向下挖出半层高的坑,使得2间房成为错层,动力房中间一根圆柱子,圆柱子半人高的位置有对称的两根极长的杆子,每个杆子头上可以挂2行牛拉动,3头一列,一共就是4行3列共12头牛,每头牛的拉力大概是300-400公斤,总的拉力可以达到3-5吨,在加上杠杆增加力矩的效果,足以破了10吨,中间的圆柱顶上有装有斜齿锥齿轮减速箱,不但有减速的作用,更能增加扭矩,减速箱通过一根传动轴传到生产间,生产间这里再用一套斜齿锥齿轮减速箱驱动一个小齿轮,小齿轮之上同轴覆盖一个钢筋轧制轮,小齿轮转一圈钢筋轧制轮也就转一圈,轧制轮配套一个一样的无动力的辅助轮,两个轮子中间一压,过去就是想要的规格的钢筋了,既可以是圆柱的光滑的钢筋,也可以是带肋的螺纹钢筋,只需要更换这一对轧制轮就行了,经过反复实验论证,以当下的生产力,已经相当不错了,缺点就是生产效率比较慢,经过杠杆原理扩大了牛转一圈的直径,虽然增大了力矩,牛轻松了,但也降低了速度,再经过减速齿轮箱的一再减速增扭,最终的轧制速度就很慢了,不过仍在接受范围内,大不了后面多建几个车间。 宋毅骋不知道怎么上的船,也不知道怎么睡的觉,只是模糊的记得似乎有两个人还是三个人把他抬进了浴缸,他还来不及看清楚是谁,眼皮子就睁不开了,甚至连话都不想说一句,他实在是太疲劳了,只能感受到几只柔嫩的小手浑身上下的搓,没来得及多感受片刻的温柔,就隔断了外部的全部意识,进入了超级深的深度睡眠。 “哇,你们快看公子。” “怎么啦?” “怎么啦!” “好大啊,姐姐,你受得了吗?” “……” “你,你们,我先出去了!” “哼,跑什么,迟早也是公子的女人,对吧,姐姐,你给他搓一搓啊,你脸怎么也红了?” “……” “呜啊,好神奇,更大了啊姐姐?” “别说了!” “为什么?” “……” 第39章 罪在当下功在千秋 代因这几日上蹿下跳的,高兴的像个小孩子,是的,莎韵已经大好了,虽然脸上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些痘印,但是丝毫不影响在他心中的容貌。另外他和莎韵也在努力的跟着林茉晶学习汉话,宋毅骋答应了让他当护卫,并且还是亲卫副队长,仅次于葛熊这个大管事的正队长。当然前提是要求他先学会汉话,并要求他招20名队员,同样要学会汉话。 摩那也很高兴,因为宋毅骋派来的工匠已经开始指挥他们挖地基了,他们也已经积攒了不少红砖,眼前的这一炉再过几日也就能开炉了,派去领取的一种叫做水泥的东西也是每天都能来一小批,每次虽然不多,但没有停止过,积少成多嘛。 莎韵的父亲瓦历斯·贝林也很高兴,借着代因的光,他的寨子也是获得援助的第一批梯队,进度不比科坎寨慢,而且代因还从他寨子里挑走5个最强的小子当队员,而且还有一人是小队长。 帕奈.蓝牡也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她是个有眼光的人,女儿能跟着他也算是个好归宿,她知道汉人三妻四妾的,她是汉化比较深的,虽然也想做大,但也不强求,她更在意的是爱情,就如同她和他一样,而且她看得出,即便是侍女宋毅骋也不会亏待她女儿,绝对不会像那个男人一样,想到这里她就生气,这么些年了,生死不知,了无音讯,她不清楚自己的情感,是爱还是恨,是还爱着还是恨着,她不清楚,也许只是担心他是不是已经死到外面去了。她跟宋毅骋的交易不过是个笑话,彼此实力不对等,她只是想表明自己女儿是有后台的,不要欺负她而已,她知道林茉晶是早就喜欢上了宋毅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抵是宋毅骋登岛没多久吧,自从林茉晶去过一次他们的营地之后,回来就对宋毅骋产生了好奇,天天念叨着,虽然那时候宋毅骋还不知道她是谁,不过蓝牡知道女人一旦对男人产生了好奇,就会陷进去,而且越陷越深。 蓝牡给宋毅骋提供了10名也就是一小队护卫,这也可以看作是保护林茉晶的,当然名义上也是由代因统领,目前正跟着代因一起学习汉话,习练武艺。 她们美流福的新寨子也是第一批次,进度也不慢,每日都能看到烧砖的窑里冒出的烟。 一切都走上了正轨,稳步前进,宋毅骋此时刚刚出海,今天已经是三月初一了,各种杂事耽误的太久了,这次出海,有两个目的地。 第一个就是把蒋大山以及谢岩派给他的一小队10人陆战队送到松江府,他们的任务也有三件。 一是从松江府过江后一路北上,然后再返回,到山东、河南转一圈,招揽受灾的活不下去的优质流民,什么是优质,不能有前科,品行端正,单纯的是没饭吃活不下去了的,愿意全家人集体移民的,不能是还想着要一阵子饭回头还想着回老家的,也不能一拖好些个的,也不能是孤身一人的,最好是全家只有两三口人的,重要的是青壮。 二是沿路采买各种耕牛,数量肯定是越多越好。 三是沿路采买粮食和铁锭、铜锭等物资,可以找势力大的商家,比如晋商徽商等等,价格可以高些,但是务必要求运到松江的指定交割地,他们有门路,想必不难,最重要的是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之所以在松江府下船,是因为他们以前就在松江府活动,稍微熟悉些,花些银子能办理个证件,要不然怎么穿府过县,总得有个合法身份,宋毅骋给他定的任务指标就一条,多多益善,不怕多,大不了多接几次,黑珍珠号跑起来三五天一个来回足以,宋毅骋定在三个月后6月初一再次返回松江府。 第二个目的地就是要去一趟马尼拉了,必须尽快开展与南亚的贸易了,他是穷的就剩下银子了,这个在与圣多明哥城的奥就又进行了多次沟通谈判之后,刚开始要求的垄断贸易实际上宋毅骋也放弃了,打一架之后多次的谈判宋毅骋实际上的目的就是立足,也不需要什么垄断,他顾不上,就一艘黑珍珠号,哪有那个时间,等以后蒋大山的舰队成型之后再说吧。而且他已经理顺了当地原住民,虽然台湾的西班牙人提出抗议和反对他这么做,这相当于他圈地盘了,不过反对无效,这已经是既成事实了。 …… 从出发到松江再到马尼拉5000多里的海路,也不过用了3天时间,在初四一大早就到达了目的地,但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远远的停在海上,放下小艇先让沈宝带着奥就的书信去联络一下。目前西班牙的势力控制着吕宋岛也就是菲律宾的中北部地区,宋毅骋记得在上高中还是初中的时候历史书上介绍这个时期是什么地理大发现的大航海时期,宋毅骋觉得有问题,这不对,这个完全是站在西方的立场上,如果站在当地原住民的立场上说,应该是殖民劫掠抢夺史。而且当时记得说这一时期的大月国,出口多,进口少,贸易顺差,大量白银流入,他当时感觉这些西方人怎么这么傻,没有一点经济头脑吗,其实不然,西班牙政府当然知道若允许墨西哥与菲律宾进行自由贸易,那么大量的东方货物将输入到美洲市场,质优价廉的东方货物将与西班牙的制造品竞争,其国内的工厂将被摧毁,使得大量白银流入东方用于购买东方货物。这就好比宋毅骋的时代,三两块钱的可乐和六七块的南冰洋,你支持国产奈何国产将你当傻瓜,除了消费爱国情感没有别的招数,这时候也一样,谁傻啊,即便质量一样谁愿意高价买本国产品。 西班牙政府实际上为此出了各种政令进行限制,进口产品征收高关税,进口原材料则低,出口产品关税低,出口原材料则征高关税,原则就是鼓励掠夺原材料,出口成品。还有诸如纯银不得输出到菲律宾。西班牙当时的王室的目的是将大帆船贸易完全置于皇室的掌控之下,把贸易量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致于使西班牙在美洲的利益受损失,白银过分流出。 但是,商人是啥,商人重利而无国,就如此时的大月国,晋商、陕商等,谁将朝廷将国家放在眼里,只要价钱到位,他们会源源不断的将粮食、铁器等战略物资运出关外。不是有句话说只要有100%的利润商人就敢铤而走险吗?历史总是一贯的相似,在宋毅骋那个时代,不是有个滴答打车和耳相电脑吗?满门忠烈卖国贼,到底是不是真的,宋毅骋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这么说。 马尼拉的西班牙人对王室的限制令,要么视而不见,要么阳奉阴违,总之天高皇帝远的,谁管得了谁。 “公子,为啥又放弃了与那个奥就的交易啊?”小丫头双手托着下巴,趴在驾驶舱的窗前,看着窗外的海景。 “此一时彼一时也,我们现在要船没船,要人没人,穷的就剩下钱了,怎么做生意,与其这样,不如大度些,他们愿意跟谁做生意就做,反正他们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 “为啥啊?”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哪那么多为什么,小小知道吗?” “奴家知道些呢,是不是原住民的原因?” “对喽,我们只要控制了原住民,就控制了当地的出产,卖不卖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还有,这帮人在台湾买不到低价商品,在外面是竞争不过红毛鬼子的,迟早撤走,而我们慢慢扩大影响力,控制住原住民,就能加速他们的衰败,不废一兵一卒就能赶走台湾北部的所有弗朗基人,等我们反过手来,在把南部的红毛鬼子驱逐出去,这叫上兵伐谋,现在我是天天看孙子兵法,回头再去开个鱼档,这不就差个大嫂了嘛!” “公子,那为什么红毛鬼要动武,佛朗基人却不用呢?”二女不解。 “这一呢,弗朗基本身占领台湾就是为了与红毛鬼竞争,在台湾势力小并且商业上又处于极其不利的地位,这里也如同鸡肋,即便没有我们,他们迟早自己就走了;其二,红毛鬼在台湾南部已成气候,既能挣到钱,武力又强盛,不采用武力手段恐怕赶不走。” “哦,那之前你跟简森船长说要和他们的普特斯曼总督合作的事儿?”小丫头有些迷惑了。 “当时想合作,现在不想了,没听过台湾自古就是咱们汉人的吗?” 宋毅骋心里想的却是,成人的世界里只有利益,哪有什么合作,那会儿想着合作,是因为宋毅骋只想着挣点钱,几个月过去了,他已经不想挣钱了,他只想花钱,他有了更高的追求,台湾的统一迫在眉睫,他要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这还是蓝牡族长提醒了他,为后代人做些力所能及的贡献,不单单是台湾,好些好地方他都想要,这叫罪在当下功在千秋。 “宋公子,你这么的善变吗?”一旁林茉晶一直在观察着宋毅骋,忍不住出言说道。 “非也,非也,你不懂。”宋毅骋并没有过多解释,没有和他有相同经历的人恐怕理解不了他这份善变,归根结底,他还没有脱离上帝视角。 就如同辽国与赵国,金国与赵国,局内人互相仇视,赵国人视岳飞为英雄,可金国人只能视其为敌人,可是后世人呢,这些国家的后人都是汉人,当你喊着驱除鞑虏的时候,你发现你才是鞑虏的后人,情何以堪啊,所以正确看待历史,不要去站队带节奏,毕竟说到底都是中华儿女,不管谁统治谁,又有何妨呢,但是分裂疆土出去,这就不能容忍了,所以宋毅骋现在的想法是回头搞个大移民活动,并且要让他们搞好家谱立好石碑,这样不管千百年,你也得认祖宗,然后到处埋界碑,提前搞个地界,这样不管从人文还是地理上建立证据链,避免那些个不肖子孙不认祖宗。 第40章 升起咱们的骷髅旗 沈宝这一去就是一整天,直到天黑才回到了黑珍珠号上,虽然一脸的疲惫却带着笑,可见诸事顺利。 “公子,萨拉曼卡总督同意了我们靠岸,明天一早他会亲自接待我们。” “他没有拒绝的道理,我们是来送钱的。” “是啊,公子,我把奥就的书信一递,将我们与奥就的合作一说,再表明我们是来采买的目的,再送上一箱子咱们的银币,嘿嘿,他可老高兴了,今天他安排下去了,明天一早还有个仪式欢迎您。” “懂事,懂事昂” …… 看惯了奥运开幕式的宋毅骋怎么会看得上这小场面,不过圣地亚哥城堡他倒是饶有兴趣的好好转了转,这玩意在他那个时代,你只能看个遗迹,还得买个门票。 圣地亚哥堡可比淡水得圣多明哥堡强多了,外有护城河环绕,上有铁炮台,墙厚3丈有余,倒是不高,不过只有一道小桥通往城门,真要是攻城,兵是铺不开的,但是真要想上墙,两个人一搭就上去了。 萨拉曼卡毕竟是个总督,有权有势也就不缺钱,他的会客室装修的豪华至极宋毅骋也分不清什么地中海风还是意大利风,反正就是,浓浓的欧式风格,没准就是西班牙风呢,宋毅骋欣赏了一圈之后,端起一杯咖啡杯,一边倒着牛奶一边加着糖。 “宋先生也喜欢喝咖啡吗?”萨拉曼卡放下手里的咖啡。 “嗯,还行,我主要是喜欢甜的,太苦的我可喝不了,你们喝的是咖啡加牛奶,而我喜欢喝牛奶加咖啡。” “哦,有什么不同吗?” “一个咖啡多,一个牛奶多,实际上我更喜欢喝的是甜牛奶的味道,加些咖啡味道更好。” “奥,宋先生的爱好倒是奇特。” “算不上奇特。” 都是没营养的胡扯,宋毅骋反正秉持着商业谈判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风的原则,就是不先说。 “此时正是季风兴起,洋流改向的时候,想必荷兰人已经在路上了。” “奥,不知一船丝,你能给什么价?” “市价。” “好,我希望我再次回来的时候,总督大人能给我准备好我想要的。” “不过是一船粮食,保证没问题。” “不,不,不,可不是一船,我想我回来的时候应该是好几艘船,那是我的战利品。” “奥,看来宋先生对自己很有信心,没问题,不论是铁,还是粮,甚至牛,我都会准备好。” “那就好。” “希望宋先生也能带来我想要的。” …… 宋毅骋最终和萨拉曼卡商定了需求物资,并且预付了一部分货款,同时决定了到印度洋去堵截荷兰的返程商船,根据萨拉曼卡提供的情报,这个季节荷兰人会拉着冬季由台湾运来大量丝织品、瓷器、茶叶以及香料等返回欧洲,这里面涉及到西班牙与荷兰的贸易争斗,在宋毅骋看来,无所谓了,都不是好东西,劫谁都一样,就是跑一趟的事儿,抢来的物资换成他需要的拉回去不花自己一分钱,甚至还能白赚几艘船,拉回去又能改造一下了。 “总督大人,我有个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请说。” “在我们那里发生过一个故事,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是三国…” 宋毅骋还没说完,干着翻译官的沈宝为难的说道:“我的公子啊,您说大白话最好,成语啊,子曰啊很难翻译的。” 宋毅骋看着一脸黑线的沈宝,笑道:“好,你就告诉他,在台湾的两处城堡,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他们阻挡不了荷兰人控制这一地区的贸易,徒费钱粮,得不到任何好处,迟早被荷兰人干掉,与其如此,不如趁早撤走。” 宋毅骋不知道沈宝怎么翻译的,叽里呱啦一大堆,萨拉曼卡听后双手按压着太阳穴,沉思片刻说到:“我知道,只是我任期就要到了, 这个问题还是留给下一任总督处理吧,我只希望跟宋先生这一票能够顺利。” “总督大人放心吧,这一票保证让你赚够养老金,风风光光回去养老。” 宋毅骋也没指望提一下,萨拉曼卡就能把鸡笼和淡水的两处人马撤走,就算他们不主动撤走,宋毅骋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滚蛋。 天气转暖,印度洋的洋流已经变为顺时针,此时正是返回欧洲的好时节,荷兰人的商船估计就是出了巴达维亚也就是雅加达直接进入印度洋前往好望角,宋毅骋要在前方拦截的话,要从马六甲海峡绕过去,少说也有近万里之遥远,一来一回光海上就要十多天。 苏伊士运河还没有开通之前,这里并不算是咽喉之地,欧亚贸易的货船也不是非要从这里通过,虽说这时候叫大航海时代,但是几万艘船扔进去,能在海上相遇的的几率全靠缘分,宋毅骋是趁夜进入的马六甲海峡,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宋毅骋吩咐升起白底海盗骷髅旗,别人看到海盗旗通常也会远远躲开,不会招惹麻烦,再说很珍珠号巨大的身躯也能吓退大部分宵小之辈。 绕过马六甲海峡之后,转而向南,在离开马尼拉8天之后,终于到达了预定位置。 “公子,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吗?”一边撸着猫的小丫头疑惑的问道,当初代因送的3只小云豹已经尺长了,但是离着成年还远着呢,仍然是可爱的小猫咪,正好是3只母豹子,小丫头、苏小小和林茉晶一人一只,女人啊,天生对这种嘤嘤怪没有抵抗力,喜欢的不得了,走到哪里都抱着它们,以至于宋毅骋怀疑她们三个就是为了取暖,一身毛的小动物搂着肯定暖和。 “对啊,我们就在这一带南南北北的转悠,守株待兔,逮到谁算谁。” “我们不是要等荷兰人吗?”宋毅骋还是习惯叫她们荷兰,所以大家伙都跟着他叫荷兰,就是个名字而已,公子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们是来当海盗的,见船就抢,不管是那个国家的。” 这个海域宋毅骋也不知道是哪里,但是估摸着离着巴达维亚有个十来天的航程,按照大帆船的航速。他也不知道能截住谁,全凭缘分。 无聊的飘荡了半月有余,终于是看到了帆船的影子。 “公子,公子,有船。”值班的葛熊突然跑进来喊道。 “哦,谁的船,多大的船?”宋毅骋正躺在自己的客厅中窝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问道。 “还没看到,只看到有帆了。” “升起咱们的骷髅旗,开始干活了,知道怎么干吗?” “放心吧,公子,程序咱都醒的,交给我了。”沈宝在一边打着保票。 “那就好,干完活了再来回报,我在睡会儿。”宋毅骋睁眼瞅了略显激动的二人一眼,他无聊透顶了,根本不想动,抢劫这种事儿干过一次也就算驾轻就熟了,谁指挥都一样。现在连开船这种事儿他都不想做了,于是又花费了这些天教会了苏小小和林茉晶,让她们跟小丫头倒着班开。 苏小小是夜班,这会子正躺在宋毅骋的卧房里睡觉,床上一片凌乱,显然入睡之前还经历了一场搏斗。 宋毅骋也累的够呛,等葛熊二人离开之后,叹息道:“果然是只有累死的牛啊,哎,腰疼。” “公子,什么牛啊,你怎么了?要不要紧的?”排第二个班的林茉晶施施然从内舱中走进来,此时刚过了午时,她正准备去吃点饭,一会好替换白班的小丫头,进门就听见宋毅骋喊着腰疼。 听到声音,宋毅骋扭头看去,只见林茉晶脚蹬一双浅蓝透白的坡跟绣花鞋,脚尖上还绣着一只喜鹊,这坡跟鞋还是上次跟几女说了之后,她们非得要见识见识,搞得宋毅骋没办法,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按着她们三个的脚丫子给每个人都做了一套专用的鞋楦,毕竟脚的尺码不一样,按宋毅骋的说法,小丫头是34号的,苏小小是36号的,林茉晶是37号的,加工过程不慢,他有6轴雕刻机,放进去块木头,自己就雕刻好了,主要是画图慢,还要量尺寸,楦前跷多高,放多少余量,小趾突点在什么位置,拇趾突点在什么位置等等,鞋楦是一定要以脚型为基础的,但是又要考虑到静止与运动状态下尺寸与应力的变化,这个要求还是很高的,就这点东西,宋毅骋整整搞了十多天才弄完,雕刻好了还要再次根据情况打磨修改,费了老劲了。 这个过程避免不了拿着人家的脚摸来摸去,这个别说是大月国,就是宋毅骋那个年代,结婚没几年的小少妇都不好意思让老公去把玩脚丫子,所以这个工程通常充满了靡靡的气氛,三女脸都是红透了的,她们怀疑宋毅骋是不是故意的。 鞋底也是宋毅骋用木头雕刻的,鞋底的坡度形状也费了不少事,这个还涉及到人体工程,通常跟高一寸到一寸半左右的中低跟会使压力前移,分散后足的压力,可以起到减缓后跟疲劳的作用,鞋底哪里平哪里开始弯都得研究,为此宋毅骋还让三女做了石膏脚模。 总之基础工作宋毅骋是干完了,剩下的他就不管了,三女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花纹,她们自己会绣会纳,宋毅骋告诉她们哪里要用胶,哪里要烤,还好三女都是聪慧的,不但做了绣花的布面坡跟鞋,还做了不少皮靴子,绣花缝衣服这些事儿也是这个娱乐匮乏时代的一种方法吧。 盖住脚面的白纱马面裙,前裙门上绣着树枝绿叶开着小粉花,树枝上还有一只鸟,长长的尾巴,大概也是喜鹊吧,反正宋毅骋是不认识,他只认识燕子和麻雀,围着小腿这一圈还绣着粉色的花花,配上腰间的一串珍珠玉佩禁步甚是好看。 宋毅骋一听这话,当即点头表示:“要的要的。” 第41章 天地会 透过浅蓝色立领对襟盘扣大袖衫隐约可见里面的白色主腰,宽大的袖口同样绣着一圈树枝,枝头上开着数朵淡粉色的小花。 肩膀上围着透明的浅蓝色云肩,前面扣子一系,下巴下正好是只黄色描边的蝴蝶图案,胸前两根绣花的飘带就像蝴蝶的尾巴。 头发不知道怎么编的,看着就复杂,齐眉的刘海儿,耳朵后垂到胸前一绺辫子,耳后似乎还有小辫盘着,左右各插着一根珍珠流苏金步摇。 林茉晶见宋毅骋直勾勾的上下打量着自己,低头说道:“公子。” “嗯,漂亮,转一圈看看。”宋毅骋并没有吹嘘,穿上高跟鞋的林茉晶不会低于1米7,再加上这身打扮,没有不漂亮的。 等林茉晶转过去才发现,云肩后面也是一只蝴蝶,只是没有飘带,大袖衫背后也是绣的同款树枝花朵一只鸟。整体浅蓝色,看着就是少女感十足的温柔。 “公子,你怎么了,腰疼吗?我帮你按一按吧。”转着圈也不忘宋毅骋。 “也好,不过,墨晶啊,今天怎么想起穿这一身了呢?”宋毅骋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穿,在一起几个月了, 她一直都穿的比较低调,民族传统服装居多,也没什么头面首饰。 林茉晶让宋毅骋趴到沙发上,轻轻揉捏着腰背,“奥,一萌看公子这几天没什么兴致,所以我们三个就在这几日排练了几首曲子,想等今天晚上小小姐姐起来以后请公子欣赏,哦,对了,刚才我听到公子说什么牛?” “咳咳,你听错了,我没说,对了,你穿这个特别的好看,以后就这样穿。” “嗯,听公子的。”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芸娘帮忙做的。” “这芸娘倒是个手巧的,等回去了,你记得奖赏人家。” “嗯,小小姐姐早就赏过了呢。” “好吧,看来芸娘倒是惦记着这个事情,把你们都打扮的跟官家小姐一样样的了,你这小鸟上树图是自己绣的吗?。” “嘻嘻,公子,这叫喜鹊登梅哦,是芸娘找绣工绣的。” “啊,喜鹊登梅不是一道菜吗?” “额……” 宋毅骋迷迷糊糊又不知道睡了多久,梦中尽是炮声,等到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林茉晶的美眼正盯着自己,宋毅骋回了回神儿,不知怎的枕到了林茉晶的大腿上,怪不得觉得软软的。 “什么时辰了?” “快7点了呢,公子快起来吧,小小姐姐都去替我的班了,对了刚刚一萌来了,说是沈宝他们俘虏了好几艘大帆船呢,现在正清点呢。” “奥,战况如何啊,有伤亡没?”宋毅骋伸了一把懒腰,不舍的起身。 “不清楚呢。” “走吧,上去看看。” 听了沈宝的回报才知道,原来劫的不是荷兰船队,而是葡萄牙的,在宋毅骋了解的资料中,葡萄牙也可以分两面讲,一面跟西班牙荷兰英国没什么区别,到处进行殖民掠夺,但是到了大月国,他们也胆颤,从没有见过如此大一统的国家。 大多时候一定要相信顶层的政治智慧与斗争经验,即便是大月国末年,为什么朝廷把澳门租给了葡萄牙,但是荷兰人想来做生意的时候却让郑芝龙给干废了,而且连澎湖岛都不让呆,打一个拉一个自古至今朝廷都溜的飞起。 第一个是把葡萄牙人当成了提款机,即便是崇祯皇帝也是经常狠狠的涮葡萄牙人,这澳门当然不是白给的,为了在澳门站住脚,葡萄牙人每年都要贿赂县令,五百一千的看县官的胃口了,要知道就算是朝廷各部一把手一年俸禄也不过百两,后来改成正式向官府缴纳地租了,还要加几十两的火耗,这点银子对于做欧亚贸易的葡萄牙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啦。可朝廷一看,哎,生意挺火啊,不能说日进斗金吧也差不多,最后就每年几百两的租金改成了每年两万六千两的定额关税,什么是定额,就是不管你赚多少,我就收你这么多,这还没完,凡是在大月国的葡萄牙人也要交人头税,汉人交什么税他们也得交什么税,一分都不能少。不要以为这两三万量银子不多,这时候整个广东省一年的盐税也不过这个数。 以为这就完了,格局小了不是,凡是进入澳门的船,还要收停船税,就算是葡萄牙的护航舰队不是商船也一样要交税,每艘船几百到千两白银,具体多少就看地方官的了,要么给钱,要么滚蛋,要么开干,没有别的选项,当然了葡萄牙船税是有优惠的,仅仅是其它国家的三分之一。 总之澳门的葡萄牙人在各级政府官员眼里就是个提款机,就好比宋毅骋那个年代,哪个做大的商人上面没有个贪得无厌的衣冠禽兽,就是简单的朝廷工程,你干的再好你也中不了标,当然了,这些贪污犯眼里商人就是提款机,因为我能控制这工程给谁,就算最次的现场监理,即便再清廉,你也得供着他烟酒,烟要买荷花的,以示像上看起齐清正廉洁,酒要买茅台,所以就有了顺口溜买茅台的人不喝,喝茅台的人不买。所以葡萄牙人要不断的贿赂各级官员,但凡新官到任,葡萄牙人就要送上重礼,就算地方县令亏空官银三四千两,葡萄牙人也得掏腰包为之补锅,因为他们怕这个县令下台了,换一个,保不齐更难缠。 再一个就是以夷制夷了,贸易权,租地权,就是诱因,把葡萄牙往这里一放,你们西方洋人自己去玩吧,反正都是狗咬狗一嘴毛。朝廷不但能收到不菲的税,葡萄牙人还能把这一带的海疆给看好了,实际上确实达到了这个效果,不但如此,宋毅骋记得如果不是朝廷部分官员的偏见,一队四五百人的葡萄牙炮兵雇佣军部队就到辽东战场参战了。 当然了,如果这就认为葡萄牙人是好人,那就荒谬了,天真了不是,所以宋毅骋对于没有劫住荷兰人而是葡萄牙人并没有什么感觉,一切都是缘分,截住谁算谁。 “公子,一共俘了大小5艘船,我方没有伤亡,您看俘虏怎么处理?”这个船队是葡萄牙返回欧洲的,3艘货船外带两艘护航的,可以说是满载了各种物资,初步清点之后,沈宝就来找宋毅骋回报请示了。 “正所谓,盗亦有道,我们做海盗也是盗,也得讲道理,我们就见面分一半吧,以后都按此例,挑2艘好船,分一半货,然后放人。”宋毅骋觉得自己简直是海盗界的侠盗。“对了,告诉他们咱们的名号。” “啊,名号,公子,咱们还没有啊?” “嗯,我想想,侠盗猎车手罪恶都市圣安地列斯?”宋毅骋看着几人张着嘴一脸便秘的表情接着说:“会不会太长了?” “公子,这什么斯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顺口就念出来了,要不短一点吧,就叫侠盗猎车手,不,叫侠盗猎船手?” “公子,恕我直言,这名字是不是太烂了?” “嗯,好吧,确实是,那换一个,你们都想想” …… “你们起的还不如我呢。”宋毅骋听着众人提供的名号,没文化的起的土掉渣,有文化的起的文邹邹,姑娘们起的娘里娘气,“我们是盗,是猎人,嗯,对了有了,猎杀者。” “不好不好。”小丫头摇头。 “追着他们跑,追着猎杀者?” “不好。” …… 宋毅骋终于来了灵感“傲之追猎者?虚空追猎者?虚空掠夺者?” “公子,虽然我等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不像一个帮派名号啊?”葛熊直接指出,心道这啥玩意。 “红十字会?” “是啥?” “救死扶伤会?” “公子…” “红花会?” “……” “不想了,就叫天地会了。”宋毅骋终于拍板了,他不想再费脑细胞了。 “公子,我其实想说红花会也行的。”沈宝低头小声解释。 “就这个吧,天地会,还有再搞一个切口暗号,上联是地震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下联是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记住了啊。” 小丫头赶紧拿来纸笔给沈宝记下来。 宋毅骋接着吩咐道“刚才想的名号也不能丢,以后战船的名用这些个,傲之追猎者,虚空追猎者,虚空掠夺者也都记下来。” 葡萄牙的船队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不过还好,相比于加勒比海的海盗要友好的多,最起码保住了性命,还留有一半货物,即便一半的货,拉回去也不会赔了本钱,同时他们也记住了这艘挂着白底骷髅旗的黑珍珠号,祈祷以后别再碰上了。 宋毅骋很满意这次的战果,沈宝葛熊等人都有的忙,就他又闲了下来,突然想到林茉晶下午不是说晚上有表演嘛,闲着无事,欣赏一场歌舞也好。 “公子,你这个表情,好淫荡啊。”小丫头一脸不屑的看着宋毅骋。 “没有吧,走走走,去看歌舞。” “……” 第42章 再遇简森,到达墨加 海上来回倒腾货物不比陆地,晃来晃去的,期间葡萄牙人还是比较老实的,不老实不行,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过,足足飘荡了4天之久,才修好了打坏的船帆,重新启航,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再碰上海盗了。 宋毅骋这次收获也可算不菲了,两船的各类丝织品、瓷器、香料等货物,货值少说也有10万两,已经不少了,虽然比不上第一次抢的荷兰人,不过那次确实是巧合了,正常来说一船货物通常价值也就是这个了,相当可观了。 现在需要考虑的则是去干什么,一群人围在驾驶舱的指挥桌边,看着桌子上铺开的世界地图,这是从葡萄牙船上缴获的战利品,羊皮的,说是地图,实际上在宋毅骋看来只能算是个示意图,也就小学六年级的水平,不过结合宋毅骋的高中地理课印象还是大体能分辨的。 “公子,我们这趟还算顺利吧,要不我们再等等,这就回马尼拉是不是有点早了?”沈宝提出自己的建议,再晃荡几天没准还能干一票。 “是啊,公子,我看我们还是在这一带再转转吧,说好的要抢一下荷兰人的,抢不到还怪可惜的。”葛熊同样想再等等看。 “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宋毅骋看了葛熊一眼,“也好,我们就再等等,趁这机会把帆船修一修,但是我们只等10天,10天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宋毅骋指着海图上的一片陆地说道。 “公子,这是哪里啊?” “这里叫阿拉伯半岛,还记得尼蔻和黑豆吗?” “难道?公子想去…”葛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嗯,是的。” “不过公子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弗朗基人?” “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什么人。” “公子不是想去跟这里的弗朗基人做交易吗?” “你脑子里都是屎吗?我是说这里有跟尼蔻一样的马,我们去买马。” …… 宋毅骋指着的地方就是阿拉伯半岛,不过此时应该是属于奥斯曼帝国的统治,说是统治实际上只是名义上的,真正统治着还是当地的大家族,他们只需要给奥斯曼帝国交税就行了,地方上的事儿还是阿拉伯世界的大家族说了算。宋毅骋惦记的是人家的马,纯种阿拉伯马,这可是高级货。没有别的目的,就是单纯的想要。宋毅骋那个时代,这玩意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养的起的,作为暴发户,宋毅骋想来搞一批玩玩,这不过分吧。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肠,来,脚收一下。”无聊的宋毅骋只能带着三女躲到影音室里唱k了,宋毅骋已经麻痹了,天天唱也受不了啊,这会子他推着餐车在给三女做送餐服务。 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三女,宋毅骋摇摇头,慢慢退了出去。 “三儿,给公子我来一杯葡萄美酒夜光杯。”宋毅骋来到驾驶层,船不需要人开,就这么随着洋流慢慢飘荡,真正的守株待兔。 “公子,有船。”一名值班的家丁护卫突然间看到远处一片帆影。 “在哪?我看看。”宋毅骋一下来了兴致。 …… “简森船长,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大战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次的确是荷兰船队,还是宋毅骋的老朋友了,对方确定是宋毅骋的黑珍珠号就放弃了抵抗,知道抵抗无用,不如直接谈判。 “宋,我真的不想见到你啊!”简森沮丧的说。 “我们天地会的规矩想必他们已经跟你说了,见面分一半。” “哎,我似乎没有权力拒绝啊?” “可以了,一半的货,你拉回去也不会亏本的,最多是白跑一趟了。” …… “简森船长,一路顺风有缘再会。”宋毅骋看着荷兰船队远去,挥舞着是双手,就像朋友的分别。 “来,都跟我一起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直到完全看不到荷兰船只,宋毅骋等人这才回到指挥室。 “各船都派人了吗?” “公子,5艘船都安排了人。” “那就好,让他们稍微升一面帆,从现在开始我们直奔阿拉伯去换马。” 荷兰船队目前确实生意做得大,宋毅骋挑选了3艘大帆船,都不用维修,因为没打。这样加上之前葡萄牙的一共就有了5艘船了,说是要人家一半货,实际上都不到,船真满载的话,宋毅骋怕黑珍珠号拖不动。 他们一路朝着西北航行,七八天的时候,路过一片小岛,都不大,有的宽三五里,有地长二三里,星罗棋布的到处都是小岛。 “这里可是个玩耍的好地方啊,上千个大小岛屿遍布在数百里的海面上,常年温和,可以说没有四季,或者四季如春。”宋毅骋感叹着, “公子快看,那个岛上有人。”举着望远镜四处观察的沈宝突然说道。 望远镜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所谓的大航海时代一开启,单筒望远镜就传遍了世界各地。而宋毅骋的只不过是更精致,看的更远,双筒而已,原理上跟单筒毫无区别,而放大倍率也通常只有八到十倍,再大就是观鸟镜了,放大倍率太大视野会受到极大限制,再加上手拿不稳,所以望远镜的倍率通常不会太大。 “嗯,是荷兰人吧?”宋毅骋一边观察一边说:“绕过去吧,刚劫了人家的货。” 这里早有人居住,并且一直算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有他们自己的王室,不过在几十年前被葡萄牙短暂占领统治过,再之前被印度控制过,不过都被推翻了,现在岛上的荷兰人学聪明了,只当是贸易中转站,不参与地方的事务。 “听说皇宫里有一副坤舆万国全图,要是能临摹复制一份就好了。”沈宝看着手里缴获的地图悠悠的感叹。 “奥,这图我倒是也听说过,至今不过二三十年,应当是比较准确的吧。”宋毅骋感慨着,他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虽然比他那个时代的世界地图差远了,不过拿到现在来用,还是相当不错的。 “公子 谬矣,此图据说成图于宣德朝,为三宝太监所制。” “啊,你确定?” “当然了,而且据说这里还涉及一桩极大的秘闻。” “详细说说。” “公子,既然是朝廷秘闻,我怎么会知道详细,据说是三宝太监带回的消息太过骇人听闻,之后朝廷就再无远洋了,但具体来龙去脉就不得而知了。” 刚吊起胃口的宋毅骋,就被告知没下文了,这心里痒痒的,看着这个缴获来的地图,还行吧,全是鸟爬文,跟他记忆中的图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不过还好大体都能看明白,大体能看明白的意思就是,你见过某个事物,现在给你画个示意图,不用尺寸一样你都能明白画的是什么。 突然宋毅骋指着一个地方说,冲着这里航行,这里一定会有港口的,宋毅骋所指的地方就是后世麦加,不过宋毅骋目前还不知道现在大月国叫这里为墨加,这里是穆斯林朝圣之地,伊斯兰教徒毕生信仰就是去一次麦加。在麦加西侧百里的红海海边上有一个港口城市吉达,宋毅骋大体是知道的,这就是一个接待各地信徒的门户。他的想法就是到达吉达港口,就地出售货物,当然是以物易物,只收马匹,交易个几百匹问题应该不大,这个信心还是有的,毕竟就算是宋毅骋那个时代能到达这里朝圣的,家底也是极其丰厚的,更何况现在,家里没点实力,根本到达不了麦加,这个时候最好的交通工具一定是马和骆驼,不管信徒从那个方向来,马和骆驼一定少不了。 “就去这里,我们货一定会交易的很快。”宋毅骋打定主意 “公子为何如此笃定?”沈宝替大家问了出来。 原来,除了朝圣的关系,还有就是宗教引发的一系列问题,阿拉伯这里是穆斯林,伊斯兰教的叫默罕默德,在欧洲是基督徒,基督教的叫耶稣。一一对应,耶稣与默罕默德,基督教与伊斯兰教,基督徒与穆斯林。宋毅骋印象最深的是十字军东征,是基督教打伊斯兰教。 自古打仗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经济利益了,在整个丝绸之路上,阿拉伯应当是一个重要的中转站,扼守欧亚咽喉,控制着东西方的物资的交流,作为最终消费端的基督教国家自然不想被这样卡着脖了,基督教国家不是不知道货物的原始价格,他们派遣的马可·波罗是干嘛的,就是搞调研的,回来一看,哎呦,这么被阿拉伯榨油可不行,得嘞,征也征了,打也打不过,怎么办,陆路不通,就走海路,派人沿着海岸线去探索,这一探就探出了大航海,这一百多年来的大航海,欧洲国家已经慢慢开始甩开了对陆地丝绸之路的依赖,并且控制了香料贸易,事实上他们对香料的需求远比对丝绸要高,香料不但调味,还是肉类必备的防腐品,当前这个阶段估计阿拉伯已经很难得到香料等货物了。所以宋毅骋能送货上门自然是不愁销路的。 “所以,整个过程可以简单的总结,就是伊斯兰教国家是个中间商,高价将货物卖给基督教国家,掏空了基督教国家的金银,所以基督教国家穷了,没钱了,只能东征,打开封锁,直接与东方进行物资交流,但是失败了,随后就向着海洋进发,一方面发现了新大陆开始掠夺金银,一方面绕过了伊斯兰教国家,控制了香料产地。这就是着眼于经济利益的前因后果。”宋毅骋一边在羊皮地图上比划着,一边解释着他所理解的世界格局变化。 “原来如此。”葛熊沉思着。 “扫地…” “说人话。”沈宝拇指和食指来回捏着下巴,还没说完丝奈,就被宋毅骋打断了。 第43章 返回台湾 从马尔代夫航行到吉达港仍然有万里之遥远,以宋毅骋现在的船速也要十多天才能到达,而且在进入亚丁湾之前还要保证航向正确,这些天宋毅骋也没有闲着,为什么,因为船上没有一个懂得阿拉伯语言的,即便是沈宝,也没接触过阿拉伯人,这时候就需要想办法了,怎么做到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实现顺利的以物易物的交易。为此他们做了多种方案,最终还是决定画一些图,一边画马,一边画要卖的物品,等上了岸边,在把各种物资都取出一匹马能换到的量展示出来,这样不管语言通不通,比划比划大概都能明白。 吉达在奥斯曼的统治之下,是有驻军和岸防炮台的,所以宋毅骋的船队并没有直接靠近,而是放出了小船,这种事情交给沈宝去处理就好了,他只提需求。经过两天的沟通磨合,终于与统治者达成了协议,正是金钱开道,无往不利。 做生意嘛,首先得广而告之,让想买的人都知道消息才行,这个就委托给了当地的大部落酋长了,代价是按交易额给他们一成劳务费。 第二呢,就是权钱结合,官商勾结,这个放之四海而皆准,承诺按交易额缴3成的税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不要以为他们是未开化的土着,实际上他们的文化也很灿烂,宋毅骋印象中似乎都没有什么殖民屈辱历史,甚至比大清国还要强一些,这个可能与地理位置和物产贸易有关系吧。此时的奥斯曼一直坚持到了一战才崩溃。 对于宋毅骋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个一定要舍得,拿出大部分利润一次拍晕,千万别抠搜,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没有拿不下的项目攻不破的堡垒,武器无非就两样,银子和女人。有了武器还要再加上心黑,别人卖1两银子,你要敢于卖3两5两。你就离成功不远了。所谓质优那是技术人员的事情,价廉那是对方采购的事情,你的事情就是送银子送女人。 在沈宝的一通输出下,事情意外的顺利,虽然离朝圣的日子还有三个多月,但是已经有不少人陆续往这里汇聚,自然少不了各方商人,虽然都想跟沈宝进行交易,可惜他只要马和骆驼,对其它物品并不感兴趣。 大部分人都有马匹和骆驼,因为你没有这两样根本来不了,又没有高铁给你坐,而且都是一个部族一个部族的来,不是酋长就是王子的,少则十几个护卫,多则三五十,每一波人多少都能挤出几匹骆驼或者马来交易。 有老实交易的,也有心怀不轨的,怎样保证商业上的安全,只有武力,不管是什么组织,真理都是在大炮射程之内,谁的拳头硬谁就有发言权,所以宋毅骋根本不担心他们的安全,毕竟也不深入,就找个沙滩搭起了帐篷,就在这里等着客户上门,就算有想抢的,看看他们身后的坚船利炮也就没那个想法了。 200匹好马,300匹双峰骆驼整整耗了一个多月才攒够,马都是纯种阿拉伯马,其它的马种宋毅骋不要,而且不要骟马,骆驼也一样,所以绝大多数都是母的。这一个月宋毅骋也没闲着,指挥着陆战队员们把每艘船仓内都改成一格一格的马圈用于运输马匹骆驼,缴获的5艘船上基本除了饲料和瓷器就没别的了,他怕丝绸和香料变了味道,能搬到黑珍珠号的都搬进去了。 黑珍珠号也基本满载了,要不是它足够大,载重足够多,动力足够强,抢来的货物都没法处理了。 …… “公子,我们几时才能到啊?”数月的海上生活,即便是跳脱的小丫头都有点受不了了,宋毅骋算是幸运的,印度洋3、4月和9、10月风暴天气比较多,如今正是风平浪静的好时候,而且夏季的洋流是顺时针旋转,他们出了亚丁湾,顺着洋流直奔马六甲,整个到马尼拉的路程2万里有余,整个船队仍然是向火车一样拉了一串,后面的船拉几个帆给帮帮忙就行,也不需要几个人,足足半个多月才到达马尼拉,等众人靠岸后,已经是6月初三了。 “沈宝,让人抓些紧,我给你5天的时间装卸货,初八中午之前务必启航。”这一趟收获颇丰,但是时间上也耽误了,就算不管淡水的奥就会不会饿死,蒋大山还在松江府等着他去接呢。 “宋,你再不来,恐怕就见不到我了。”一见面,萨拉曼卡总督就给了宋毅骋一个大大的拥抱。 “为何这么说?” “我的任期已经到了,等墨西哥总督派来新的长官,我就要卸任了回家了。” “哦,这不是还没派过来吗?不算晚,这次你可要发大财了,我这一船货少说也得值个二三十万银比索,你拉回去一倒手,随便卖个百十来万不成问题。” 这个宋毅骋倒是没瞎说,这时候货币得价值都可以换算成等重的银子来对比,3个银比索的含银量差不多是2两。一船货物出港5万两,拉到欧洲随随便便卖十几万两。 一船5万两已经不少了,比如一船拉10多万件瓷器,就值一二万两,万匹丝织品,又是一两万两,再补充些茶叶和香料,这一船货物随随便便就5万两白银了。 这时候利润比较丰厚的大西洋三角贸易,一艘船一趟差不多是3000英镑,英镑不是元角分,他是重量单位,一英镑大约14-15两重,这个时期的英镑还是指白银,还没有发展到金本位的地步,一趟也差不多三五万两白银的规模。 据马尼拉的主教贝扎在1609年的统计,这一年有40来艘福建船从马尼拉运走300万里亚尔的白银,按照1里亚尔等于1银比索等于0.6667两白银算,就是200万两白银被40艘船拉走,也就是1艘船来的时候拉来的货物可以卖到5万两白银,但是有个问题,远洋的帆船要比福建商船大的多,所以说5万两白银的货物可能只是起步,船越大拉的货越多挣的也就越多。 因为根据西班牙墨西哥总督蒙特里和卡斯特罗的工作报告说在1601年失事的“圣托马斯”号帆船载运的货物价值达到200万比索,也就是130多万两白银的货物,当然这是售价,按照当时利润300%-400%算,出发前的货值也就是进价大概就是30来万两白银,可见宋毅骋的海盗行径还不算恶略,有限度的抢劫,当然这也有他的考虑,他是惦记着阿拉伯马,所以不敢多装。 所有货物都是直接倒船,根本不往仓库里存放,昼夜不停,总算初八一早完成了交易。告别了马尼拉港,告别了萨拉曼卡,还别说,宋毅骋还稍微有点不舍,这份不舍分两方面,第一是萨拉曼卡是个不错得合作者,刚刚混熟就卸任了,有点可惜,第二则是对下一任得总督的不确定性,不知道品性如何,而且还要重新花钱投资,但他知道下一任总督会撤走淡水的西班牙人。 王老二自从转了行当,的确很有天赋,而且也很努力,每天都站到海浪中练体,他知道自己起步晚,只能通过加倍的付出才能追上别人,经过数月没日没夜的训练,他觉得他现在不比葛熊差了。 武艺就是武和艺,武是基础,是指身体素质,身体素质越强,力量越大,能发挥的技术越充分,而艺就是技巧、技艺、艺术,正所谓熟能生巧,当你的技巧已经成为本能,成为肌肉记忆,掌握的技巧越来越多越来越熟练时,就变成了艺术,也就成了大师。所以武和艺相辅相成并且互补的。 “当家的,当家的,快看,有船来了,会不会是公子啊?”今日芸娘也得了空闲,站在沙滩上看着自己的丈夫挥舞着佩刀与浪花搏斗。 听到妻子喊自己,王老二顺着芸娘的目光看向海面,三桅黑帆已经露出了一半,他基本可以肯定了,就是自家公子回来了,这独一无二的三桅黑帆就是黑珍珠号的标志。 二人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能看到大部分桅杆了,这时候也就十成把握了。 “芸娘,快,快,去通知大哥。” …… “公子” “公子” “公子” … 一晃三个来月过去了,宋毅骋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一路上跟迎接他的岛民们打着招呼,在王老大的带领下,进入了中央的一顶大帐篷中,还不等坐稳,王老大就焦急的说到:“公子,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奥就就得把我给吃了。” “怎么回事?”宋毅骋大概能猜到为什么,但是还是要听取一下汇报,千万别自作聪明,最后搞岔劈了。 听了王老的叙述,跟宋毅骋猜想的一样,奥就断粮了,要不是双方还处于友好的蜜月期,王老大都不可能借给他钱粮,宋毅骋再回不来,圣多明哥城就要崩溃了。 “那赶紧的吧,你安排人去通知奥就,让他来领物资。”宋毅骋吩咐完王老大有扭头看向沈宝“公文信件一并给了他。” 王老大安排完杂事接着汇报这几个月的诸事进度,“公子,两艘船都按着您给的图纸的意思改造的差不多了,要不现在去看看?”王老知道这是宋毅骋最最惦记的。 “走吧,一起去看看,对了,让没事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去帮着卸船,尽快腾空,眼看6月过了一半了,我们得尽快出发,别让蒋大山等急了,出什么变故。” 宋毅骋边走边听着其它事情得进度汇报,周围的新寨子大都完成了主体建设,当然是不含寨子的围墙的,围墙的工程太过于浩大,想建的自己慢慢烧砖建,但是建设的规模必须要征得宋毅骋的同意,亲近的几家寨子已经封顶了,正在做门窗和墙体抹白的工序,这也是受限与木工少,水泥产量有限,封顶的钢筋预制板供应肯定有个先后顺序,做好的窗户都有专门的窗纸糊住,非常的透亮。 第44章 战船与战马 寨民们的房子要建,岛民们的也不能落下了,当然他们的风格就不同了,他们是依山而建,梯次上升,在大月国北方讲究四合院,而南方则讲天井院,正所谓四水归堂,不过显然他们目前地形上不具备这个条件,而且也没有那么多功夫去精雕细刻,总体还是宋毅骋的思路,在中间的高处建大殿是议事、集会的地方,得益于钢筋水泥的使用,不在依赖巨木,所以可以建设的很大,左右两侧则建各种办事机构,具体用于干什么还不知道,按王老大的意思总会用到的,先预留了再说,大殿正门前是平整的广场,广场向下则是一溜平缓的断断续续的台阶,左右两侧则是平整出来的建民居的地方,统一建的二层楼,你家的二楼是后面一家的前院墙,而一层则靠着山体跟窑洞似的,每户都有大院子、禽畜圈,因为整体是有坡度的,所以山上的山泉可以直接引流下来,在中央大道两侧各埋下了一行陶管,一节节拼接下来,每户门边上都埋着一口大陶瓮,用于存水,水瓮下还有陶管引入家中院落,院中放一个大陶瓮,底下有孔洞用于连接陶管,两个水瓮中的水平面是一样高的,这样家中取水也方便,外面的水道也能埋到地下,不影响美观,院内取水也方便,根据u型管水平面一样高的原理,院内水瓮水面保持三分之二就可以了,瓮上面用木头盖子盖住,再搭个棚子盖住取水区。 宋毅骋在王老大的带领下,还是先看了看山上的各处建房工地,说道,“取水这个很巧妙,看来你手下有能人啊,对了,还要注意排水和防水,院子里不能积水,以防坍塌和滑坡” “公子放心吧,地面之下都是用胶泥锤实了的,表层也做了坡度,下雨的时候,院中的水会流到门外的排水渠中,排水渠也是在胶泥之上铺了专门烧制的陶片,还用水泥抹了缝隙,绝对没问题。” 众人安步当车,边走边听王老大介绍,远远就看到两个船坞中的大帆船已经像模像样了。 “公子,按照您的图纸,这艘商船长60米,宽宽12.2米” “不错,不错,里面呢,什么样了?”宋毅骋记得规划的商船是60米级。 这个可以算的上极大的船了,这时候的西班牙大帆船大号的通常也不过长度在50-60米之间,而且这是包含了一段船首斜桅杆的长度,真正的甲板长度不过40米,比如1637年英国的海上君主号最初的龙骨长38.6米,舰宽14米,排水量1500多吨,这已经相当大了,这个时期大体可以分为20米左右500吨以下的小型级别,35米左右1000吨的中型,50米左右1500吨以上的大型级别。 宋毅骋当时只是画了外观示意图,具体建造成什么样还得靠船匠金三儿父子的理解,这艘船已经摆脱了首尾高耸的船楼,垂直船首下有球鼻,没有向前的斜桅杆,整个桅杆风帆系统是仿造的黑珍珠号,手动版本。 整个设计的满载排水量是2600吨,排水量不等于载货量,排水量简单理解就是当满载的时候整个船排开的水的重量,如果这时候再次装货,船就要沉了,可以理解为临界点,所以说排水量除了载货量还包括自身的重量,要知道光龙骨就占了几百吨,还有本身的自重等等,所以宋毅骋估计真正载货量绝对在1500吨左右,还算不错,毕竟主体木质结构,比钢铁船浮力大的多,事实上这些数据都是能估算出来个大概。 为了保证横向稳定,采用的是全龙骨结构,全龙骨就是把龙骨从头铺到尾,整个龙骨重量900吨,原理就是不倒翁,不管怎么摇摆,总能恢复,保证在大风浪中不翻船。 这根钢筋水泥龙骨有多大呢,可以简单算下,900吨*1000千克在除以密度2551千克每立方米等于352.8立方米,除以长度55米等于6.414平方米,这是平均截面积,在开根号等于2.53米,这是正方形边长,也就是说整个船仓外部的船底龙骨边长2.53米,长度55米的一根钢筋混凝土柱子就可以了,就代替了所谓的压舱石。 去除龙骨的900吨排水量之后,剩余的排水量是1700吨,当然可以近似为1700立方米的体积,体积怎么算呢,长乘宽乘高,换到船上就是长乘宽乘以吃水深度,再乘以一个系数就要等于1700,因为水下船体不是规则的长方体,所以要有一个模型系数,叫做方模系数,系数是1的话就是长方体,简单算一下就是水下长度60米*宽12.2米*系数0.65*船体吃水3.6米等于1712.88立方米。排除水密度干扰,就是约等于1700吨吧。 1700加上龙骨的900总共2600吨的排水量,已经相当优秀了。 “公子,已经在加紧最后的完善了,估计有个把月就都可以下水了。”王老大作为岛民管事,船场管事金三儿的上级,这些都是详细要知道的。 整艘船造出来的效果跟宋毅骋印象中的平远舰差不多,只是改成了3根桅杆的风帆船。船头也封闭了起来,更没有那么大一门炮。 这是货船,要大肚能容,还要兼顾航速,接近1比5的长宽比已经比当今大部分船优秀了。 在火力的配置上,已经摒弃了最早的设计,别看这么大的船,除了船头船尾的一门炮之外,也只在船中甲板上布置了一组双联装的移动轨道,这作为一艘商船来说已经完全够用了。 而另外一艘则是规划的战船级别,作为战船要求完全不一样,不要求载重,但要求航速与灵活性。 整体只有2根桅杆,同样是手动版本的黑珍珠桅杆结构,上下共3层,主甲板之下水线之上的负一层是最大的炮仓,负二层只有中间位置有一节是底仓,容积小的多而且不规则,主甲板之上也是一层炮仓,不过在后桅杆前方的驾驶位置,地板抬高1米多,这样船员就能从仓顶看到前后左右四方海面,所以侧视图在这一层呈现凸字型,突出的那块就是驾驶仓,总体比其它地方高1米左右,方便船员四处观察。 “这艘船,整船全长45米,宽9米,t型龙骨。”正在督工的金三儿看到宋毅骋前来,赶紧上前介绍着详情,“船首船尾各一门炮,驾驶仓之前的炮仓中有3组双联装可向左右船舷移动的轨道炮,主甲板之下的炮仓中有两组4连装的轨道炮。” “嗯,不错,对了金三儿,我在途中又思考了一件事儿,准备在增建一种在小一点的战船”宋毅骋看着这艘即将完工的战船,心中不由夸赞一下,金三儿父子果然是有两下子,跟自己的设想基本差不多,说着就将新图递给了金三儿。 这是一艘20米级的战船,总长26米,宽度6米,t型龙骨,一根桅杆,同样是手动版的黑珍珠桅杆结构,这种结构的好处就是易于操控,并且可以很好的利用伯努利效应,顺风的时候既可以当横帆使用,又可以像飞机翅膀一样逆风而行,甚至是可以轻松超越风速的。 整体来说跟宋毅骋那个时代的帆船很接近了,尾部是驾驶操作区,同时有一门船尾炮,进入船舱虽然只有一层, 但是空间还是不错的,整体也比较高,所以仓中做了火炮平台,跟loft公寓一样,一层变两层,二层受限于高度和宽度只刚好放下一座双联装的轨道炮,平时收入舱内,用的时候,打开炮门炮座旋转90度炮管伸出去就可以了,所以这个平台并不宽,但是比较高,要不然炮口伸不出水面,而且高速航行并且船身侧倾角过大时开炮就困难了,一侧会贴近水面,而翘起的一侧炮管会指向天空,虽然火炮可以上下调整俯仰角度,但受限与空间,船员操作还是很艰苦的。 按照宋毅骋的思路,一艘40米级快速战船带2艘20米级快速战船护送一艘60级货船,不能说横行天下吧,在海上恐怕不会有对手,甚至想抢谁就抢谁,抢不了就跑,谁追的上啊。 “还有,干船坞要再多挖几个,黑珍珠号船底的海鲜该清理清理了” “是,公子” “好了,金三儿,你去忙吧,让王老大带我在四处转转” “是,公子” “公子,马匹和骆驼怎么安排啊”王老大一边跟着宋毅骋走一边问了出来,这个他一定要搞清楚,那些马一看就是好马,应当不是运来耕田的。 “划一块马场,好好伺候着,这可都是上好的战马,骆驼也一样。”宋毅骋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葛熊。 “公子” 第45章 金山卫指挥使洪恩炳 “有兵,有马,葛熊你现在就去找谢岩商议,我要你们组建一队骑兵。”宋毅骋用严肃的口吻看着葛熊,这是命令。 “是,公子。” “别答应的这么痛快,知道什么是骑兵吗?” “知道,骑着马的兵。” “错,不是会骑马的就是骑兵,好好想想,还有骆驼也不能浪费,骆驼骑兵也要。” “可是,公子,咱们的人恐怕挑不出几个会骑马的啊?”葛熊确实有点为难了,之前都是普通百姓,驴都没有骑过的大有人在,何况是马。 “嗯,确实,先把风儿放出去,看看情况,抓紧卸船,然后我们去接蒋大山,但愿他那里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宋毅骋感叹着,这个骑兵就好比赛车手,会开车的好找,能开赛车的不好找。 这次出海也算大丰收了,无本的生意做的就是爽,而且还从马尼拉换回了大量的物资,甚至还有50头牛。 诸事安排完毕,这天一大早宋毅骋带着众人拖着5艘缴获的帆船启航前往松江府,这次选择仍然是远远停泊在松江府金山卫外面的海域,离着陆地不过10里的地方有一个叫滩浒山的小岛,岛上没有人居住,宋毅骋选择在此作为临时锚地,随即放下小船派遣沈宝登陆金山卫去寻找蒋大山接头。 之所以选择在金山卫登陆,是因为在这里有领导基础,好多小旗百户官员都用银子供养出来了,熟人好办事嘛。 等沈宝打点通畅,再返回时,已过午时,宋毅骋想着,既然来了,总要搞个据点,以方便日后的贸易也好,其它也罢,总是方便些。 “沈宝,我们不能老这么偷偷摸摸的啊,我想在此地买个官当当,弄一所庄子,日后什么事情都方便,你说可行不,能买个什么官?” “公子,我们也不算偷摸的,上下都打点到了,不过公子能这样想,当然是可以的,不过…” “不过什么?” “公子,我们在这里没有产业,闲散官也没用啊。” “有句话叫有钱能使磨推鬼,万事皆在人为,一定有办法的,你先去把蒋大山接过来,把我的意思告诉他,你们捋一捋,看看谁能用得上。” 蒋大山离的倒是不远,就在金山城外十里的一处海滩上扎着营寨,2千来户,5000多人在这里等着,这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儿,这么多人移动过来,过府穿县的,没点本事,得让官府当成反贼给灭了。 也幸亏来时带着足够得金银,一路买着平安,只要说明目的,各地官员看在白花花的银子的份上,不但通行无阻,还顺便让蒋大山把聚集在本地的流民都带走,本地无流民也是地方官的政绩,当然蒋大山只说是自家公子见连年战乱灾荒,不忍百姓流离失所,一方面自己招些人做工,一方面也算救了灾民的命,另外还帮了地方,一举三得,所以蒋大山所到之处地方官还是很欢迎的,甚至有些地方官听说了,拉都要把蒋大山拉过去,毕竟蒋大山每到一县,不但招收流民,还会给县里捐赠一批金银,帮助地方官赈灾。 蒋大山自然知道这是给公子扬名的机会,一路走是一路编,硬生生把宋毅骋编成了宋大善人,赵国后人,当年渡海逃亡幸存的一支,世居海外,如今听说我大汉江山再起风云,内有匪患外有贼寇,作为大汉子民应当回来为朝廷出一份力。 要说这前前朝后人就不怕被当朝皇帝弄死吗,这就是汉人的心胸,几百年前,赵国后人为了避祸,取皇的谐音改姓了黄,后来因为娶亲,违反了同姓不可通婚的律法,这边为了免罪,赶紧拿出家谱解释说,我们本不姓黄,是姓宋的,这事儿就闹大了,闹到朝廷,当时的开国之君洪武皇帝听了立即就让黄家人改回本姓,这一支就是当时宋廷美的后人宋若和。甚至到宋若和的第10世孙宋范的时候,都出任了大月国浙东按察司兵备道副使,并且在大月国万历二十八年的时候还扩建了宋家堡,如今也是当地少有的豪族。 所以说蒋大山给宋毅骋编造的身份并无不妥,虽然他不知道娶亲改姓这回事,但并不妨碍,更不会如之后的大庆国一样狭隘,前朝皇室后人又怎样,汉人皇帝再无能也知道天下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但是大庆国正好相反,他们认为天下就是他们的,顶多是他们八旗子弟的,可不是什么天下人的,天下人在他们眼里如同猪羊,那都是畜牲奴才。所以在后世很多城市边上都有个县城,叫做满城,满城是干嘛的,就是住八旗子弟的,满人的城池嘛。 满城是什么性质,可以这么说,跟租界时期的租界差不多,但是租界还能讲讲租界的法律,而满城是没有法律可讲的,据说大庆国乾隆二年,在西安满城出现了一桩八旗子弟杀汉人案,可汉民不敢窥伺,兵役不敢过问,有司法令无所施于满城,所以满城的权力是在法律之上的,奴才能过问主子的事情吗?也就是这事儿闹得大了,上了历史书,才能被后人知晓,那天下的满城多了去了,杀的人多了,被压下去的自然就没人知道了。 租界时期上海外滩公园大门口的一块中英文对照的告示牌,写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而满城虽然没写,但是也一样,甚至更加严厉,你误闯了外滩还能活命,你要是误闯了满城,呵呵,咱大庆国的主子可不是好说话的。 一时间运河两岸各县都知道了宋毅骋这个人,一艘大船商通海外,富可敌国,说什么的都有,总之,不管真知道还是假清楚的,有一件事儿是可以确定的,男的都知道宋毅骋有一艘20多丈长的大船,金银珠宝无数。女的都知道宋毅骋风神俊朗,尚未娶亲,还听说是非公主不娶。 沈宝找到蒋大山并不费事,这么大的动静,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此时蒋大山已经站到了宋毅骋的对面,“买官这个事儿,我倒是觉得不难办,要说买庄子,我到有个不成熟的建议,公子且听一听。” 蒋大山这几个月倒是没闲着,这一路风土人情打听了个七七八七八,他的意思是可以买个卫所官,不用大,搞个千户就行,不要去买文官,没什么意义,要搞就搞能带兵的,这倒是合宋毅骋的心思。 “你觉得哪里合适?” “公子,就在金山卫,金山卫有前、后、左、右、中、中前、中后7个千户所,其中在青村的中前千户所与南汇咀的中后千户所最合适,都有自己的地盘”说着蒋大山掏出一卷松江府图,在地图上点出两个千户所的位置。” 宋毅骋看着两处位置,都可以,都在海边。 “两个都可以,这事儿教给你去办,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这几千人先运回台湾去。” 要运的不单单是这几千号人,还有200头耕牛,以及这些人的口粮,估摸着要来回跑几趟了。 这些人要去哪里,他们是知道的,不想去的蒋大山也不收啊。 “公子,金山卫的指挥使洪恩炳应当可以帮的上忙,毕竟是三品大员,而且几个千户都归他管,就怕没有缺。” “奥,没有缺,就送到有缺,对了,那个洪恩炳为人如何?家世如何?” “世袭的官职,而且家资巨万。” “奥,家资巨万”宋毅骋点头思索着,似乎懂了些什么。他知道任何时代把这些官员拉出来搞一个十一抽杀令,绝对不会有一个冤枉的,政绩再好的官,他始终能享受到权力带来的便利。 大月国卫所制度糜烂,在这种世袭制度下,绝对没有一个卫指挥是干净无辜的。 “行,这样,你们三个负责开船运人,我跟蒋大山去会一会这个洪指挥使。”宋毅骋下了决定,吩咐小丫头三女。 “公子,且慢。”蒋大山出声制止。 “怎么?” “公子,您在松江这一代也算是有些名的,不能就这么直接去。” 听了蒋大山的理由,宋毅骋觉得合理的很,首先得摆出气势,拿出身份。这个就跟过生意一样,面子得讲究,你打车去见领导和开豪车去,体现得实力不一样,开豪车去都不用多说,他都得给你三分面子,谱一定摇摆。 最后决定让蒋大山先去递送拜帖,约定拜访日期,毕竟是三品官,该走得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具体使了多少银子,给谁使了,宋毅骋不关心,他只要结果,还好,冲着礼单和下人的好话,洪恩炳答应了在七月初一这一天接见宋毅骋。 离着7月初一还有些时日,宋毅骋正好把人运走,事情安排妥当。 豪车得准备上,华服得做好,侍从带谁得定好,尤其大户人家的规矩得让他们好好学学,出门在外,牌面得有。 …… 经过不懈的努力,及格的骑兵终于有了一点,这些都是蒋大山招来的,大部分是军户马户的逃户,底子是有的,适龄的青年拢共就找到三十几个,经过谢岩沈宝葛熊等几个管事的轮番洗脑,也算是先培训在上岗了。 这半年来代因等人的语言学习也可达到口语交流的水平了,宋毅骋决定重新组建护卫队伍。 第46章 蹬三轮是干什么的 葛熊仍然担任护卫队管事,谢岩仍然是陆战队管事,代因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亲兵护卫队的副管事。 宋毅骋计划护卫队以骑兵为主,这个是要跟着自己的,牌面得上去,出门就是豪车,而谢岩的陆战队就是步兵,以后有条件就配上大车,再有条件就配马或者骡子代步。 谢岩至今还在为队员编制发愁,能让他看得上的总是那么少,就算这次来了不少军户,可是当惯了农民的军户还是军户吗?总之是人少底子差。 葛熊的护卫队还好,总算凑够了一个中队的编制。在葛熊的提醒下,宋毅骋还特意把王老二给调了过来当护卫队的三把手也是个副队长,不过跟代因的副队长侧重不同,王老二毕竟是认字的,他主要负责后勤和思想建设,据谢岩说王老二现在能跟自己打个平手,已经算是有所小成了。 护卫队还是延续了10人一小队含正副小队长,5个小队再加上葛熊三人的中队长一共53人就组成了目前的亲兵护卫队,其中1个小队的队员都是台湾原住民。护卫队每人配了一匹阿拉伯马,一柄火枪,考虑了很久,弓箭最终还是没有配置,宋毅骋感觉很是鸡肋,而且合格的神箭手也实在是难于练出来,只有少数例如代因葛熊这种有底子的,带上了弓,不过平时也是放到马上,一般也不随身携带,火枪改进后短小多了,装进特制的背包斜背到后面,装叉也很好用,冷兵器方面,每人一柄短矛一柄破甲金骨朵,两柄武器可对接成一柄7尺的长矛,平时也是装在背后特制背包中携行,腾出双手不影响干别的。左侧腰间挂着带皮鞘的短匕和工兵铲头,这两个是可以旋接到金骨朵上的,可以说是多功能了,边上还有一个皮口袋用于回收打过的弹壳。右侧后腰上的皮套里面放着饭盒,饭盒里放着洗漱的东西,算是空间利用了,水壶和火药囊紧挨着饭盒挂在腰间,前胸与前腰带上的小皮口袋里面放的就是子弹了。除了这些还有好多小玩意,什么油脂啦肉干啦打火石啦等等,都有小口袋收纳,为了合理的安排携带,宋毅骋还特意设计了新的制服战袄以及携行背心,背心之中可以插钢板防刺,还配上了护膝护肘护肩护腕手套,甲胄都取消了,宋毅骋觉得不但重而且没什么卵用,并且沈宝也说了,在台湾没事,可不能穿甲胄上陆,这可是造反的大罪。 宋毅骋看着面前的骑兵队,各个精壮,精神抖擞,宋毅骋骑着尼蔻,来回巡视两圈,一拨马头,面对骑兵队伍。 “你们说这人是什么?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这是一个多么可怕得世界,他们把人分成了369等,最高等的人能够充分享受精神和物质的供应,随着层次得递减,供应就开始减少了,到了最底层的人,他们甚至只能获得勉强维持生存的物质,精神供应几乎是零。其实这一切都只是机会而已,以前你们没得选择,现在我给你们这个机会,给你们这个选择,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没读过书,不识字,你们甚至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这就是我给你们的机会和选择,跟着我吃饱饭,能读书,你们愿不愿意?” 哪有个不愿意的,不愿意的根本也过不了葛熊的一关,出发之前的例行打鸡血环节,作为领导还是要搞一搞的。 在为公子效命的喊声中,宋毅骋解散了队伍,该干嘛干嘛去吧,明日要再次前往金山卫了,该准备还要准备,黑珍珠只需拖拽一艘帆船就可以了,其它的交给船场场长金三儿处置了。 宋毅骋刚进客厅门,还没看清谁是谁,三女就围了上来。 “公子,看我们穿的行不行,这可是芸娘特意安排人给我们绣的呢。”一身梅红色的小丫头在宋毅骋眼前转着圈圈,展示她的新衣服。 小丫头内穿浅鹅黄立领对襟衫,外罩淡绿色方领半袖衫,下身白纱衬裙外罩淡绿渐白刺绣马面裙,这应当是一套,每一件都是金丝混合银线绣制的荷花图案。 宋毅骋觉得此时的主腰更有风韵,比后世的罩罩更好看些,所以只告诉了她们宽裆内裤的作用,她们自己就会做了。 小丫头这一身的装束配上垂挂髻,一髻插上金荷花发簪,另一髻插着金荷叶发簪,耳上挂一对莲蓬金耳坠, 妥妥的豆蔻美少女,活泼可爱又清新。 “不错不错,很贴切。”宋毅骋夸完小丫头,扭头看向苏小小。 今天苏小小是一套纯白底配香芋紫色刺绣的立领斜襟长袄淡雅而温柔,外罩一件粉色披风,袖口绣着白兔子捧着金线织成的大月饼,月饼上的福字清晰可见,下面一件紫底织金双襕马面裙,绣的小兔子形态各异,憨态可掬,配一件紫与鹅黄双层云肩,中间兔子尽显描边,前面的两串粉色的珍珠链,尾端挂着一只刺绣而成的白白胖胖的小兔子,背后的两根紫色飘带垂耳造型,别致又可爱。 带着白色兔毛的发钗做成了兔耳朵形状,插在单螺髻两侧,活脱脱两只兔子耳朵,耳坠更是一对毛茸茸的卧着的小白兔,宋毅骋都不知道这兔毛是怎么弄上去的,活灵活现的。 宋毅骋看着这个已是桃李年华的温柔美少妇忍不住开口:“玉兔公主,贫僧不去取经了。”拉着苏小小的双手轻轻往怀里一带“贫僧凡心动了,我要还俗。” “公子别闹。”当着这些人,苏小小还是羞涩的低下了头。 放过了苏小小,在转头看向林茉晶这个长腿美女,内穿交领右衽奶白短袄,胸前绣着一对锦鲤隐约可见,外罩一件大红竖领对襟长纱衫,袖口金丝线织出一圈小鲤鱼,藏蓝色梯形褶织金马面裙,外罩10色玲珑裙,这玲珑裙说是裙却更像是装饰的飘带,马面当中这一条飘带最宽,左右各10条,围成一圈,总共21个布条,上面绣满了鲤鱼,每一条下面都挂着一个银制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黑色云肩配飘带,双层多色刺绣,瑰丽纷呈。头发梳成桃心髻,插着金银铃铛发钗,双耳挂着一对小金鱼耳坠。既绚丽多姿,又有民族风情。 “茉晶啊,你不去蹬三轮,可惜了这双大长腿啊。”宋毅骋流着哈喇子,眼里闪着光,看着这个碧玉之年的少女。 “公子,蹬三轮是干什么的?” …… 终于到了七月初一这一日,宋毅骋等人早早的上了岸,没带多少人,葛熊留在船上主持工作,只让代因与王老二各带半个小队充当护卫,再就是蒋大山和他的两个小斯,最后就是宋毅骋及带出来显摆充门面的三女了。 本来想着都骑马算了,可惜阻力实在太大,纷纷来劝说,宋毅骋只好放弃了让三女骑马的拉风表演,展示展示自己的豪华车队算球了。 宋毅骋只得把他精心打造的欧式四轮马车弄了上来。这是宋毅骋按照记忆中的伊丽莎白的马车造就的,中门进入,可以对坐4人,挤一挤一边坐下3个没问题,还是很宽敞的。马车四轮都是双叉臂独立钢板悬挂,两个前轮双叉系统固定在一根横梁上,这根横梁中间有轴固定,可以以中点左右旋转,所以整个马车转弯还是很灵活的,用阿拉伯马拉车,宋毅骋舍不得,于是配了两匹骆驼,虽然路况不好,但是车有减震系统,乘坐舒适性还是可以的,蒋大山的两个小斯负责赶车和跑腿,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橡胶轮胎了。 一行十几骑外带一辆骆驼车浩浩荡荡的向着金山城内进发,拢共两三里地的距离,早派了人前去通报,但是宋毅骋为了达到装逼的效果,硬是围着城又转了一大圈,从城西北的拱北门进去。金山卫不愧是四大卫所之一,光围着城墙的护城河都有10多丈宽,城墙更是近3丈高。 城门口的守军当是早得了吩咐,见到宋毅骋一行进来,一名家丁模样的小斯连忙上前,确定身份。 “可是宋公子当面?我家主人令我再此等候多时了。” “正是。”宋毅骋一勒马缰,朝着蒋大山一挥手“赏” “烦请头前带路吧。”蒋大山说着顺手递给洪府家丁一个5两的银锭子。 “使不得,可使不得啊。”那家丁赶紧推辞,不是不收,是这多么,他不敢收。 “既然是我家公子赏的,就安心的收着吧。” 洪府家丁听了,给宋毅骋深作一揖道声谢赏,他是头一回见这么阔绰的人,顶他半年的例钱了。随即转身当前引路,顺着北泰街一路南行。 宋毅骋看着城内街巷密布,人口也不少。估么着,光这城内至少是一万户起步,不愧为军事重镇,整个金山卫城每面城墙都近2000米长,全城400万平米的地方,户均连带着公摊400平,很是可观了,这等规模不比宋毅骋那个时代的小县城差。 第47章 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一路行进,两旁尽是些看热闹的军户,沿街的茶楼酒肆二楼的窗户纷纷探出脑袋来看稀罕儿,宋毅骋的到来就像是平静的水面扔进去一块石头,激起一片涟漪。 本来拜访个把人,你俩知道就得了,按照这时候的规矩,人家一个三品大员能在前厅见你个白丁也好商贾也罢,就不错了,可是宋毅骋的高调,硬生生让这个求人办事变了味道,他的高调也是自抬了身份,让人潜意识里觉得好像双方身份变得平等了,求人办事,变成了平等谈判。不过这正是宋毅骋想要的效果。任何商业谈判行为不必畏畏缩缩,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本身都是平等的,你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让自己的利益能最大化,让对方又不觉的吃亏。 也正是因为如此,宋毅骋刻意放慢了速度,正行进间,一个店铺门前突然一阵混乱,人仰马翻,酱油坛子醋坛子翻了个稀里哗啦,流了一地,瞬间一股酱香醋香弥漫。 护卫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瞬间拔刀,一波向着宋毅骋靠拢,一拨围住马车,宋毅骋挥挥手,静观其变。 两旁看稀罕的人,一见这里拔刀,不明就里,四散而逃,远远躲避,又引起一阵躁乱。 只听这酱油店里一阵阵叫骂,宋毅骋等人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那名洪府的家丁小跑过来。 “宋公子莫慌。” 原来三女车里还有3只小云豹,不过七八个月大的云豹已经长得跟个小狗子一样大了,本来车里是放着帘子的,小丫头忍不住好奇,撩起帘子看,结果三只小云豹不知是吓到了哪家的孩童,惊的大人也跟着往后撤,这一撤就跟推翻了多米诺骨牌,一连串的往人家酱油店里躲避,结果人推人搡的,就打翻了店家的诸多大缸,店家的婆娘不明就里,喊叫着拉住几人,要他们赔钱。 “蒋大山。” “公子。” “终归是因为我们才惊吓了人家,拿100两银子赔给店家。” “是,公子。” 周遭远远观察的看客一听,好家伙,100两银子,心里想着这店家也是因祸得福发了一笔小财,目睹这一切的洪府家丁也是暗叹,这宋公子得多有钱,这么豪横。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足足六斤多重,就算宋毅骋那个年代也不是人人买的起或者说舍得买的。 “想看就出来大方的看,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宋毅骋打开车门对着车里的三女说道。 虽然苏小小知道不该抛头露面,她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但是架不住小丫头和林茉晶想看,于是三女先后下的车来,坐到了马车的驾驶座上,反正走的不快,两个小斯就站到了骆驼前面牵着缰绳走。 就三女上下车的功夫,街面一下子安静了,美人美的千姿百态,在这华服的加持下,犹如那谪落凡尘的九天玄女,让人不敢仰视。 “驾。” 车队再次出发,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一个家丁装束的人隐入人群,飞奔而去。 …… 洪恩炳听着家丁的讲述哦了一声,“这么说我该出门迎一迎了?” 家丁可不敢接这个话,侍立一旁静待吩咐。 “去吧,大开中门,随我迎接贵客。”说完又扭头招过来一个伺候的丫鬟:“既有女眷,去让夫人也出来吧。” 这也是看人下菜碟了,不过话说回来,自古人人都是这样的,就算是亲朋也一样,穷亲戚和富亲戚到你家,招待的规格肯定是不一样的,人人心里都藏着一种叫做嫌贫爱富的魔鬼。 等到宋毅骋到达洪宅门口的时候,洪恩炳已经带着一众家丁丫鬟等候了,宋毅骋一勒马缰,远远的下马,自有家丁接着,牵往门侧的拴马桩。 宋毅骋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一行拴马柱都雕刻的细致,这一波富可是炫到了,他知道这就是古代的停车位,起步都得停宝马,而且不但有专门的门童给你停车,还给你加满油,那草料都是上好的。 在洪府家丁的引领下,宋毅骋当先走上台阶,洪恩炳自持身份,当然不会下阶梯来迎接,能站到门口等着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久仰洪指挥使风采,今日一见果真风度不凡,着实令在下仰慕的紧,请受在下一拜。”宋毅骋嘴角上扬,满脸职业假笑,郑重的作了一揖。这一点宋毅骋最喜欢,行礼归行礼,可不兴见人就要磕头的,不像咱大庆国,早就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了,纷纷化身磕头虫。 洪恩炳双手虚扶,同样是满面红光“本官也是久闻宋公子盛名,今日得见,没想到也是如此潇洒人物。” 二人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了数分钟的商业互捧,听的一旁的小丫头差点吐一地。 好不容易客套完,众人随着洪恩炳进了大门,侍卫们自有门房安排休息之地,进了二门,洪恩炳的夫人丫鬟们也已经等在此处,三女盛装打扮自然到哪儿都是焦点,地位不够的偷摸扫两眼,不敢觊觎,即便地位足够的看两眼就算了也是不敢一直瞧着的,洪恩炳把夫人叶氏介绍给众人,叶氏看着三女的容貌,直夸赞神仙美眷。 他们都以为三女是宋毅骋的妻妾,得知只是宋毅骋的侍女,众人表情不一,叶氏的脸上稍稍有些不悦,不过很好的掩饰过去了。 宋毅骋看出了叶氏的不悦,知道这是因为身份不对等的缘故,开口说道:“她三人虽是我的侍女,却不是丫鬟下人,我却甚是疼爱她们,如妻一般。” 叶氏听了面色稍缓,洪恩炳则大笑道:“自古才子多风流,人不多情枉少年啊,宋公子请。” 众人闲话几句,叶氏引着三女去往后宅闲话,宋毅骋则跟着洪恩炳移步花厅分宾主落座。 “听说宋公子想捐个官?”闲话不多时,洪恩炳开门见山的问道。 “听闻洪指挥使的祖母礼佛之心甚诚,而今寿辰又将近,特意命人雕了一尊佛像送与指挥使。”宋毅骋并没又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不能直接回答是与不是,既然对方递给了话头,他知道对方要看他的诚意了。 蒋大山赶忙将带来的一个木盒子呈上,当着面打开木盒,揭开红绸,金光刺眼,洪恩炳眯眼一瞧,是一尊尺高的金佛,伸手接过来,入手沉重,估摸着少说也有30来斤重。 “有心了,有心了,祖母她老人家必定喜欢。”洪恩炳内心惊讶,光论价格这可就是几千两银子,细看佛像雕刻之精美,纤毫毕现,这雕功必是当世大家,算上这个,没个几万两银子想必拿不下来,他哪里知道宋毅骋有雕刻机,只用了一天一夜就雕好了。 “宋公子的事儿,本官必鼎力相助。” “既然洪指挥使如此爽快,我也不能拖拉,我就直说了,能在洪指挥使手下当个千户就很好了。” “在我手下,自然是好的,可千户...”洪恩炳顿了顿接着道“并无缺啊,百户倒是有几个,宋公子,你看?” 宋毅骋没有回答,而是吩咐蒋大山一声,低头喝起了茶水“洪指挥使这茶真是不赖,清甜,水也好。” 洪恩炳自然不会催促,当然知道将大山出去是干嘛去了,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茶,不多时蒋大山又拿来一个木盒,宋毅骋打开盒子掀开红绸,赫然是一柄雁翎刀。 “此刀万炼精钢所铸,用秘法锻造,经七七四十九天不停锻打而成,锋利无匹削铁如泥,每一把都可当的宝刀之称,价值千两,而且有价无市,我愿赠与指挥使50把。”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洪恩炳是个识货的,抽出雁翎刀细细观看,刀身挺直,刀尖有弧,尖有反刃,花纹遍布刀身,敲一下声音清脆悦耳,“洪五,去书房取我的刀来。” 洪恩炳的跟班小斯洪五得令,不多时从书房中拿来一柄刀,在洪恩炳的指示下,二人互砍,只听一声脆响,洪恩炳的佩刀断为两节。 “好刀。”洪恩炳反复查看着刀刃,毫无卷刃崩口的迹象,又命洪五取来家丁的数把佩刀,接连砍断七八柄,再看,依然完好无损,慢慢将刀插入鞘内,“果然是把宝刀。” “宋公子真的有50把之多?” “此刀打造不易,历年积攒,将将够。” 洪恩炳想的是他靠着祖荫世袭的金山卫指挥使,如此宝刀,50把少了点,如果多一些,操作得当,进献给皇帝,想必他也定能升迁一步了。 宋毅骋闻风知意,当然不会给他讹诈的机会。 “这等宝刀,如若将锻造之法呈与朝廷,呈给皇帝,必定是大功一件,别说一个小小的千户,即便是指挥使也不在话下,宋公子,你看?” “哎,说来惭愧啊,这50把宝刀恐怕已是绝唱,哎。”宋毅骋面露怀念惭愧之色“愧对先人啊,锻造之法已然失传了。” “哎,可惜啊,可惜了,不过即便是只50把,本官也定当保你一个千户之职。” “那就谢过指挥使了,不过,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第48章 每年,十万两 “但说无妨。” “实不相瞒,在下想到中后千户所,那里的海边适合当海船的锚地。” “啊,宋公子,这恐怕不行,中后千户所千户并无缺啊,现任千户徐可闲也是世袭的千户。” “指挥使,谁都知道千户徐可闲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也是您的知心之人,早该升迁了,只是他家中不富,都督府那里无法打通关节,至今也没有升迁,如指挥使不嫌弃,我愿替徐千户拿出白银万两,还请您帮着他上下活动,早日升迁。” “千户升迁,这,恐怕……” “指挥使,徐千户虽然忠心耿耿,勇猛无匹,可是治民确是稀烂,听说他每年的赋税都拖拖拉拉,如若我能当了中后所的家,我愿意每年缴税银10万两。” “什么?多少?” “每年,十万两。” 不怪乎洪恩炳不惊讶,为什么呢,此时大月国朝廷征收赋税可跟后世税务征收不一样,他的征收部门非常之多,并不是只有户部在征收,工部、兵部、太仆寺拥有独立的财源,收支自成系统,不受户部的管理干涉,而内府、光禄寺的财政收入由户部、工部负责征收,但其开支却不受户部管理,这些部门在财政上互不隶属。 而宋毅骋时代的段子说大月国财政收入只有400万两是一种错觉,这400万两仅仅是户部专门储存白银的太仓银库的,而太仓库主要承担的是军事支出,只是整个财政收入的一小块。 就拿此时的整个松江府需要缴纳的税赋来说,内府征收17万两白银以及米粮3400石;户部征收白银4万5千两,漕粮32万石,另外太仓银5万两; 光禄寺征收1.5万两白银,2.5万石米粮;工部征收白银3万两,礼部最少,但也要1500两。 总计松江府120万人口需要交税31万余两白银,35万石米粮。这还不算加征的辽饷剿饷等临时加派的。就算1两银子1石米,这税也要达到66万两,可见区区5万两太仓银连总税收的1成都占不到。 虽然全府一年税收连米带银加一起有百万两之巨,但是对于部分官员来说,实则也就跟人家的家产差不多,对于这些混的好的世袭官员来说,人家祖辈积攒个百八十万的财产并不过分,更过分的是读书人,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宋毅骋知道的,就比如田国舅,才当了几年国舅爷最后让抄家的时候,抄出来90多万的两现银。 所以洪恩炳收宋毅骋的礼,几万两虽然多,但也只是比市场价高个两三倍,虽然惊讶于宋毅骋的阔绰,但也能接受,他接受不了的是什么。 他接受不了的是,一个小小的中后所千户管辖不过2千户,弹丸之地,宋毅骋就敢放言每年缴10万两的税,这就相当于全松江府的一成多了,他惊的是宋毅骋的手段,就是把所有军户都榨成油也没这么多,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底气。 洪恩炳知道实际上这钱是送给他以及向上活动的,不可能闲的多交税,而且他们卫所也不需要交银子,只交粮。这也是他吃惊的一条,10万两可不是一次性,而是每年,是每年。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洪恩炳霍然起身,来回踱步,思虑片刻。 “赵国后人宋毅骋,年方二十,文采风流,武艺高强,允文允武,投笔从戎,报效朝廷。” 宋毅骋脑袋跟着洪恩炳来回转,听着洪恩炳在那里编造理由,“洪指挥使,说的对。” “所以,我定当全力以赴,保教你坐上这中后所千户之位。”洪恩炳坐回椅子,看着宋毅骋铿锵有力,斩钉截铁的打着保票。 宋毅骋听完,赶忙起身抱拳:“那标下就先谢过洪指挥使的提拔了。” “哈哈……” “嘿嘿嘿……” 在下那是普通人,标下可就是你手下的兵了,宋毅骋心道你可得上点心啊! “毅骋啊,起了字没有。” “禀指挥使,标下表字恒展。” “故由天子至于庶人也,莫不骋其能,得其志,安乐其事,是所同也。” “指挥使博闻强记。” “骋者施展也,毅者恒也,毅骋,恒展,不错不错。” “不过,恒展啊,你可要有些耐心,这件事情我要好好谋划谋划,不过放心,多则三五月,快则两三个月必有结果。” “是,标下醒的。” 大事议定,又闲话一会,洪恩炳吩咐下人置办宴席,席上两人又秘议一番。 宋毅骋知道这种事情运作起来是需要时间的,他也不必一直在这里等着,不管洪恩炳为人如何,能力如何,这种世袭的官员有一个优点就是知道的事儿多,消息灵通,说到底就是闲的,没有生活压力,听天下奇闻,朝堂八卦就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乐趣,在席间宋毅骋得知了宋家堡的事情,觉得有必要去看一看,不管怎么说也是本家,既然冒充了赵国宋氏后人,本家还是要去一趟的,毕竟人家有家谱,宋毅骋可没有这个。 宋家堡就是那宋氏一族其中一支,改姓黄的那家,还得到过洪武皇帝特批的。 不过这金山卫也不能白来一趟,请洪家人帮忙出面去松江府各县里转上一圈,看看能买些耕地的牛不,他的基地实在是缺,有马啊驴的,也都挑些好的,这兜兜转转总算月中的时候满载着牛马驴回到了台湾。 “相公,这次去宋家堡,咱们是要认亲的吗?”苏小小很是好奇,并且有那么一丝丝期待。 虽然宋毅骋对于他那个时代的女博士来说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并且3个180也是真的有,而且更大,身高180就不说了,房子可不是180平,而是一艘船,当然第三个180的单位就不是平不是米了。 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父母双亡可是不好娶亲的,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父母之命怎么行呢,另外就是没有父母的男人过早脱离父母的教导管束,很容易养成诸多不良习惯和不好的品性,婚后姑娘受委屈的概率就高,在一个,这样的男子缺乏帮扶,万一遇到困难,没有公婆帮助,除了女方向娘家求助,就只能硬撑了,所以此时的民间有句俗语“有钱不烧敞口锅,有女不嫁无公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跟后世完全不同。 苏小小虽然不是妻,但她能感受到宋毅骋对她们都如同妻一样,这种感受完全要靠自己去细腻的体会,置身事外的你我是不能理解的,毕竟在这个时代,妾侍的地位不怎么可观,夫妻夫妻,历史也从来是一夫一妻制,所以妾的地位完全靠宠,苏小小知道宋毅骋对她的爱不是宠爱的爱,而是疼爱的爱,他们是平等的,她能感受到尊重,所以她也是希望宋毅骋有高堂在上的,即便没有,那有一帮族人也是好的。这跟后世思想不能说完全不同只能说是截然不同,后世炫耀财富,而这个时代最好的财富就是人丁兴旺家族庞大,这才是值得炫耀的。 “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是宋家后裔,跟他们毫无关系,都是蒋大山他们瞎编的。” “相公,您就是。”苏小小一把抓住宋毅骋的双臂,昂着头眼神坚定的与宋毅骋对视。 宋毅骋稍微能明白一点原因,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携长剑,觅封侯,有一个好出身,有一个好背景,就赢在了起跑线,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何况刚刚买了个千户,有个大家族支撑,能利用上家族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前途可观,这是这个时代多么朴素的情感与追求。 “好好好,我是,那你去准备准备,你带着她们两个去准备礼物吧,礼要重。”宋毅骋真想告诉苏小小,大月国要亡了,他们在台湾做个逍遥王就好,没人管,陆上有个站点,当当海贼,做做生意,管他谁坐那把龙椅,最终不都是一家人嘛。 重礼有多重,几个人搬不动,经过数天的准备,众人的商议,宋毅骋看着这份礼单。 宽4寸长8寸厚1寸的纯金打造的书籍,一本就三四十斤重,一共9本,封底封面书脊书根雕刻之精细与真书无异,分别雕刻着《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四书与《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五经,可谓寓意满满,正应了宋家老祖那句书中自有黄金屋,还代表着是诗书传家,这是真的能传家,还能发家,就这几本金书就用去了5000两黄金,可谓真正的贵重,不但贵而且很重。 什么 宣笔、徽墨、宣纸、徽砚各一箱。 什么玛瑙的笔架、象牙的笔洗、紫檀的墨床、蹲虎的铜镇纸、玉石的砚滴各一箱。 什么檀香、藿香、麝香、沉香、丁香、甲香、苏合香、安息香各一盒。 第49章 你好坏哦 什么牛皮、鹿皮、驴皮、羊皮各10张 什么花胶、干参、干贝、鱼翅干、鲍鱼干、鱿鱼干各百斤。 后面还有各色布匹绸缎诺干匹,真正的是重礼,没办法,拉一门亲戚就是么难,何况宋毅骋根本无法证明自己是那一枝的,空口白牙的如何让人信服,而且这古时候都讲究个宗亲,人家要是认了你,你就能用人家的人脉网络,所以这时候认祖归宗都是极大的事情,不过还好宋毅骋也并不是要认祖宗,即便他要认,对方想必也不会同意,所以他的想法就是认下一门亲戚,大家几百年前是一个祖宗,以后在外面混算是有个出身背书,其它的对他来说他觉得也没什么用,只不过以后出去吹牛皮好用,小爷我祖上可是当过天子的,那也是阔过的。 “小小啊,咱们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啊,对方怎么想还不知道呢,我看,还是派人先去接触一下为好。”宋毅骋将礼单递还给苏小小。 “相公说的极是。” “听说那两个丫头在学骑马,你学了吗?” “在学了,我比较笨,还没学会。” “嗯,没事了就去学,让马贵儿给你挑一匹好马,以后出门在外,骑着马方便些,走吧,我们也去遛遛马,顺便看看拖船造的怎么样了。” 所谓拖船,就是宋毅骋打算在黑珍珠后面拉一艘,专门拉货,就跟拖挂车一样,拉个车斗,万一需要拉些牛马,他可不舍得装到黑珍珠上。 金三儿自从干了场长,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现在人手也多了,各方面也就提了速度,如今已经开辟了5个干船坞能同时作业了,有了第一次造船的经验,后面就快多了,避免了第一次遇到的好多坑,现如今已经下水了60米级货船1艘,40米级战船一艘,20米级战船1艘,目前5个干船坞里都铺着龙骨,不过现在人手都集中在一个坑里,加紧赶制宋毅骋要的拖船,基本快完工了,这个只需要坚固的船体就行,没有上层建筑,别看也是60米长但只在中间配了一个桅杆,风况良好就拉起帆来帮帮忙,风况不好就全靠黑珍珠拖着,主甲板之下到龙骨一共分了3层空间,除了柱子没有做任何隔离,开阔的很。 宋毅骋骑着尼蔻,让苏小小坐在自己身前,尼蔻小跑着前往马场。宋毅骋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扯开嗓子嚎着“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歌是人灵魂沟通的桥梁,当别人唱歌的时候,你总会忍不住被带过去一起哼,所以苏小小也一样,忍不住小声接过“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感受着怀着娇娘的扭动,宋毅骋小声的说:“给你讲个故事,说从前天庭之中,有一对神仙眷侣,他俩一起飞在空中,飞过一片草原的时候,那个女神仙低下头看见远处有一群羊正在悠闲的吃着草,而远处则有一匹狼在窥伺,它们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降临,这时那匹大灰狼突然窜进了羊群,羊群受惊四散而逃,可是狼毕竟是狼,依然吃掉了羊群中落了单的小羊,女神仙伤感的对着男神仙说下面羊死了!” 愣神的功夫,苏小小扭过身将红红的脸蛋埋进宋毅骋怀里,两只小拳头不停的拍打着宋毅骋:“相公,你好坏哦,我好喜欢。” 二人没羞没臊的来到了马贵儿的马场,远远就看见几人护着小丫头和林茉晶在纵马狂奔,哈哈哈的大笑声一听就是小丫头的。 宋毅骋跳下马来又把苏小小一个公主抱给抱下来,缰绳扔给迎了上来的马贵儿牵住,对苏小小说“走吧,挑匹马去,你喜欢什么样的?” “奴家也不知道呢,先看看吧。” “也好。” 二人在马贵儿的的带领下进入马厩开始挑起了马,马贵儿一匹一匹的介绍,苏小小往往只听一两句就往前走,马贵儿心里疑惑这都是万中无一的好马,谁也不比谁差,苏小娘子怎么就看不上呢。 宋毅骋也不知道她的挑选标准是什么,也就没有插话,就这么一直走啊走,终于苏小小站住了,宋毅骋顺着苏小小的目光看去,那匹马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是毛比别的更白一点可以说毫无区别。 “我就要它了。”苏小小激动的说。 “苏小娘子果然好眼光,这可是这里面唯一的一匹纯色的白马,我一直留着呢。” 苏小小已经高兴的快步上前,伸出手来抚摸着马头,那马儿也不怕,哼哼哼的打着响鼻,好奇的看着苏小小。 “这除了是匹白马,还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了,就是跟相公的一样啊。” 这个理由很不错,阿拉伯马中的白色确实稀少,还有黑色也属于少数,所以也算是凑成了情侣款,宋毅骋以前没在意过,这时候再看圈里的马,大多是灰色和栗色的,要么就是枣红的,宋毅骋看了一圈,没有别的毛色了。 马贵儿见状赶紧说道:“还有1匹黑色的马让林姑娘要去了。” “奥,嗯?”宋毅骋这才注意到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确定谁让自己收了房,谁没有的呢?没有娶妻纳妾的仪式,苏小小自然不是大夫人大娘子,岛民也默认她是宋毅骋的妾室,叫个小娘子自然没有问题,可那两个跟自己亲密的,不算小丫头,她还小,他们是如何确定该叫林姑娘还是该叫林小娘子的呢?好头大,回头实验实验,反正林茉晶应该也不会拒绝吧,大家都这么熟了,正是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蒋老大已经带着货船出海了,沈宝也带着大小两艘战船护航去了,最终的人员配置也没有达到宋毅骋的规划,当然了船只设计上改了,也引起了配置人员的变化,现在受限制于人口,不可能厨师也单独配,基本上是上了船什么都得会干,现在货船连着船长大副拢共50人,遇到战斗还要负责火炮,不可能在对炮手进行单独配置了,就是上了船的人既要会做饭,又要会修补船帆,还要会木匠活,同时拿起火枪来就是兵,总之,船员拢共这么多,都得按照民兵的要求练,就是下马能种地,上马能作战,当然了,不要求跟陆战队一样的专业作战水平。40战船同样进行了如此改变,总共32人的配置,20战船12人,毕竟是战斗用的对人员的要求上会更高一些。 同时60货和40战还各自拉着一个中队的陆战队,此时谢岩手里只剩下2范个中队了,再加上宋毅骋手里的护卫队,这就是350多人了,基本上以目前的人口数量也挑不出来了,剩下的不管男女都在大搞基建,大搞生产,这也正是蒋大山出海的目的,登陆去拉人口,买粮食买牛买各种生产物资,还是那句话,宋毅骋穷的就剩下银子了,他让蒋大山放开了花,可劲的买。 没办法了,只能在寻找个机灵点的小斯干一些投拜帖,打前站的活了,不能老耽误蒋大山办正事,而且黑珍珠号也要找些固定的船员,不能老是自己当司机,这东西新鲜一阵子行,一直玩也没意思,就跟车一样,年轻的时候都喜欢当司机玩玩,可是开个两年就只想坐车了,开车哪有坐车爽。 船载设备大大解放了劳动力,但是还是需要人员去做保洁的,光靠三女还是太累人了,在宋毅骋的思想里也没有什么丫鬟婆子的概念,虽然王老大他们提过几次应该找些粗使的丫鬟,他都没有理会,现在想想还是需要的,既然需要那就开始筛人,宋毅骋的要求也简单,忠诚可靠,嘴巴要严实,爱干净,勤快,眼里有活,不管男女都要形象好。王老大听了,这哪里简单了,他都不用想岛民就有一半不合格。 几千人的岛民,也有了学堂,宋毅骋始终记得档子事儿,总共开设了三门课程,识字课,算数课,思想课,他们基础太差,教别的没用,能写会算思想端正就行,再说也没有人能教的了物理化学,岁数稍大的,学个两三年就行了,主要还是抓小孩子,六七八岁的小孩子才有长期培养的意义,当然了特别机灵的也放宽了年龄,等他们学个几年之后再教别的。上来就教物理化学的无异于空中楼阁,再说也没有老师会,光靠宋毅骋,他可不干。 既然成立了天地会,自然要发展会员,天地会是以宋毅骋为第一会长,其它有意愿入会的可以申请,考核并且审查之后,家世清白者可入会,入会时会举行隆重的宣誓仪式,誓词如: “天地会的利益高于一切,不怕困难,勇于牺牲,努力为公,服从纪律,严守秘密,永不叛会, 遵守会章和纪律,绝对忠实为会,服从天地会的一切决议,如有违上列各项愿受天地会的严厉纪律制裁。” 第50章 这就是你说的作秀吗 整个岛民所有组织都接受天地会的领导,紧密的团结在会长周围,各场各船等单独机构凡是超过3个会员的都要申请组建基层会部,定期开会,统一思想。 当然入会条件还是很苛刻的,所以目前来说只有几十人,宋毅骋也刻意控制入会人数,不能做成烂大街的,正是因为少,才让人向往之。 想要升级,比如想当个小管事小队长的,自然是优先考虑天地会会员,所以那些没入会的就积极的想入会。 黑珍珠船员名单总算在王老大等人的参详下定了下来,王老三不出意外的成了首任船长,男船员配给了14人,在底舱开辟了一些铺位,供他们休息。以芸娘为首的后勤女船员也有8人,都安排在二层后面的房间里,挑了2个房间改成4人间先住着。 并没有给三女额外配丫鬟,他觉得不需要,不缺胳膊不缺腿的,芸娘带的人是公用的,有事喊一个就行,就像住宾馆一样,芸娘她们就是这一层的管理者,打扫收拾都是她们的事情。 王三儿虽然脑子比较聪明,但是性子太闷,不适合当打前站的,他当船长还行,认真负责的,学的快,但是充当蒋大山的角色当个跟班就差多了,跟班嘛也不是那么好干的,嘴巴要好使还要严,脑子要转的快,手脚要勤快,记忆力要好,要求多着呢,领导秘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了的,最起码脸盲的人当不了。 刘胖子和常寡妇终于走到了一起,也算是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刘胖子这个人没有什么追求,不过作为首批的岛民的老人儿,过的还是不错的,他负责着所有工场的厨房,同时又管着指挥部的伙食,相当于是中央厨房的总厨了,在他的推荐下,宋毅骋起用了常寡妇的弟弟常虎子当自己的跟班,常虎子现在在王老大的手下帮着整理户册,处理着东家长西家短的杂物事儿,相当于街道大妈,各方面都还不错。 接了宋毅骋的令,王三儿驾着黑珍珠号带着常虎子等人就出发了,拿着从洪恩炳那里搞来的地图,冲着漳州府的六鳌千户所而去,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去漳州府漳浦县的宋家堡,给宋毅骋认亲去打前站,跟据洪恩炳的消息,这里登陆是最近的地方,当然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宋毅骋跟洪恩炳要了介绍信路引。 岛民们的到来也为当地原住民带来了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如今在宋毅骋的控制区内都大搞开荒,先进的生产技术就代表着可以用更少的土地养活更多的人口,所以宋毅骋在这些寨子中间不断的插入移民村寨,原住民村寨有了余粮或者打到了猎物也都愿意卖给宋毅骋的基地,为了更好的笼络关系,宋毅骋专门让王老大安排了一个小商队在各个寨子里面转悠买卖物资,同时但凡碰到哪家有个婚丧嫁娶的,商队都会代表天地会赠上一份份子钱,当然了,宋毅骋新建的移民村寨都安排有天地会支部,村寨事务由天地会支部操办,并且按照覆盖范围,挑选一些村寨开办学堂,名为天地会某某村学堂,就近的村寨,不管是移民还是原住民都可以来上学。天地会支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工作,就是动员附近的原住民村寨学习汉语,送小孩来读书识字,当然了,为此宋毅骋还制定了上学机制,学堂一切消耗由总部负责,并且每名入学的适龄孩童除了管一顿午饭,每月还有几个铜板的奖赏,每月要至少进行一次考试,按照名次发放不等量的铜板作为助学奖。冲着管饭还有钱就有好多人送孩子来学堂,而且家里大人们还自觉的督促孩子们好好学习,毕竟学的好还有奖赏,这可比让孩子在家帮工所产生的效益高多了。 追求绝对的公平本质上就是不公平,就拿学堂考试来说,原住民基础差,真要公平考试,肯定都是吊车尾,所以宋毅骋也采用了类似大月国科举考试的南北两个榜的模式,只不过没有分榜,而是对原住民进行了加分,但是这个事情一定要跟各个寨主,或者各个村支部,都要讲清楚,避免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控制区内在收税的一项上,大家都一样,所有村寨都不收农业方面的税粮,目前来说也不用收商业税,人口有限,所有商业活动都是宋毅骋垄断的。 教化百姓这个事是个长期的,种地纳粮,开店缴税是移民们的思想,原住民可没有,所以宋毅骋的办法就是不断移民,不断稀释原住民,统一教育,等个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大家都同化了,什么政策都能推行了。 左右无事,宋毅骋带着三女在护卫队的保护下到各个村寨开始了他的深入基层之旅,当群众的知心人,跟群众交朋友,把群众当成亲人,绞尽脑汁解决群众困难,千方百计帮助群众,与群众同呼吸、共命运。在基层,年轻的宋毅骋真正成为了群众的自己人。 “公子,这就是你说的政治作秀吗?”还是小丫头敢于发问。 “别瞎说,我这是真心的,要想让人拥护你,光搞些虚的,靠表面一套是不行滴。”宋毅骋语重心长得教育着身边的众人。 此时众人正行进在去往大山里的路上,宋毅骋深入村寨也是顺路而为,更主要的,还是想进山打打猎,顺便练练兵。 “葛熊,王老二,山下扎营,明日一早,代因随我进山打猎。” “是,公子。”三人应和一声。 “看到山下那棵大树没,谁的队伍先到,本公子有赏,全体都到才做数,所以说,自己跑的快不管用,要看你们队伍里最后一名是不是先到,这叫木桶短板,只看最后一名。”宋毅骋这一路上不停的搞着各种比赛锻炼队伍的凝聚力。 葛熊三人是不参加的,主要是5个小队比赛,等5队各自整好队形,这比赛不是从骑在马上开始的,而是要求将所有东西都卸下来,包括马鞍,就像紧急集合,个人要披挂,还有给自己的马儿披挂,随着宋毅骋一声枪响,全体队员开始往身上套装备,给战马装马鞍套缰绳,自然是有快有慢,利索的已经打马出发了,慢的还没给马装上马鞍,当然到达目的地之后还要全部卸下来,小队长整理好队形才能算完成。 估计到宋毅骋指的那棵大树起码有个十几二十里,也得亏那棵树够大够高,不然根本看不到,所谓望山跑死马,就是看着近实则远。 等众队员都出发了,宋毅骋带着几人再次上路,控着马速,慢跑着跟随。不是不想快,实则是速度决定于短板,苏小小这个吊车尾马术还不行,还不敢纵马狂奔。 “你们三个,发现问题没有,觉得哪一队会赢?”宋毅骋拿马鞭指着快看不见影的队员问葛熊、王老二和代因这三个正副队长。 “啥问题?不好说啊?”三人一脸蒙圈。 “我知道。”林茉晶举着一只手,跟个学生要回答问题一样。 “说来听听。” “王老二那一对必胜。”林茉晶笃定的说。 “何以见得?”这是宋毅骋替所有人问的,因为他能肯定那一队是必胜的。 “因为大家的装备都一样,而且战马也都差不多,所以决定胜负的是人,每个人整理装备的速度不同是最大的因素,当然马术也是一个因素,不过这时候决定胜负的却不是马术,而是团队,个人再快,只能决定他是先到的,但是决定队伍胜负的却是最后一个到的人,其它4队都是谁整理好了就跑,而王老二管的那个队是先整完的自己的,然后再帮助队友,最后大家一起开始跑的,他们的最后一个队员出发的时候,别的队伍还有好几个没上马呢,所以他这一队的最后一名肯定是所有队伍的最后一名中最先到达的,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一队是必定会赢的。”林茉晶说完骄傲的昂着头看着宋毅骋,等着来自宋毅骋的夸奖。 “不错,掌声送给你。”宋毅骋率先拍了两下巴掌:“作为队长,要善于发现和总结,每次行动结束要分析过程中的得失,不断改进才有提升,你们三个回头单独找我复盘汇报。” “是,公子。” 等众人到达指定地点后,果然不出所料,王老二所直接统领的5队全体是最先到达的,而代因指挥的1队是第二名,原住民的身体素质确实不赖,葛熊直接统领的2、3、4队就是后三名了。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第五小队今晚可以饮酒,不用值夜,不用干活,第一小队不用值夜,但是没有酒喝,好了,开始扎营吧。” 有时候荣誉上的奖励比金钱上的奖励更加容易使人产生满足感,荣誉也更容易激发人奋发向上的潜力。 第51章 马面裙可是我们的瑰宝 安下营寨,点起篝火,出门在外就不讲究了,几个人一堆,烤肉喝酒,聊天打屁,宋毅骋看着身旁的三女,这才注意到不同,几人有穿着窄袖短衣,长靿靴,腰间绑着蹀躞带,虽然还是马面裙,不过确是四裙门的专业骑马的马面裙,比平时的裙门多2个,方便上下马匹与骑乘。 “这马面裙可是我们的瑰宝,要发扬光大,不能丢了,以后要让人人都穿上。” “老爷说的是呢。”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收拾停当,宋毅骋带着三女在代因小队的护卫下向着山里进发,三女还各带着一只云豹,现在都跟几女混熟了,也不怕跑丢了,一声口哨就能叫回来。 三女每个人都带了一把特制的弩,通过棘轮上弦,虽然射速极慢,但胜在不费力气,百磅的拉力在机瞄的加持下,三女也算是箭无虚发了,进山没多久就打中好几只野兔。兴奋的三女互相搂抱着哇哇乱叫,这下好了,周围的小动物都给她们惊跑了。上山是个累人的活,没了马匹代步,又是没有开发的原始森林,可谓一步一个坑,还要防备其它猎人布设的陷阱和捕兽夹,在寂静的森林中,一会一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让你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可以说步步惊心都不为过。 正行进间,“啊”的一声喊,宋毅骋抬头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迎面就是一个人跳到他的身上,修长的双腿有力的夹住了他的腰,双臂死命的搂住他的脖子。 “松点松点,喘不上气了。”宋毅骋这下不用看了,凭借这条无敌的大长腿他就知道是林茉晶了无疑了,“怎么啦,怎么啦,叫什么?” “蛇,蛇,我最怕蛇了。”林茉晶头也不回,伸手指着刚才跳过了的方向。 前后的护卫听了,赶紧上前查看,果不其然,树枝上盘着一条丈长的黑不拉几的蛇,抡起工兵铲,一铲子下去了结了。 “咬到没?”宋毅骋轻轻拍打着怀中美人的后背。 “没” “公子,放心,这条蛇没有毒的。”代因跟林茉晶也算是老朋友了,知道她从小被蛇咬过,差点被毒死了,至此自那以后就怕蛇的要命。 “好,能吃吗?”宋毅骋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玩意,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此时有心想要尝试一下。 “啊,公子不要。”还没等代因回答,林茉晶率先就否定了宋毅骋想尝试的念头。 “能,能吃。”代因的回答也来了,不过在林茉晶发动的死亡凝视之下,他结巴了。 林茉晶稍稍缓和了一下,就要从宋毅骋身上下来,双脚一挨地,没想到,腿还是软的,一下就往地上坐了过去,宋毅骋赶忙伸手拉住:“别逞能,上来吧,我抱着你。”,接着吩咐代因到前面开辟一块空地,休整一会。 众人随便找个倒下的树干,亦或大石头,坐上休息,四周安排几个人放哨,三女的三只嘤嘤怪已经不见了踪影,林间偶尔能传出喵嗷呜的声音,惊起树上一群群的飞鸟。 “啾啾”听到放哨的队员小声发出的叫声,众人知道是发现了猎物,有东西送货上门了。 宋毅骋顺手拿起自己的复合弓,在复合弓眼中其它弓都是渣渣,而且它还要说一句“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哎,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在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众多射箭爱好者有多少是为了射中靶心而放弃原本心爱的反曲弓、传统弓,而加入到复合弓行列的,加入后还要感叹一句:“打不过就加入,艾玛,真香!” 宋毅骋轻手轻脚的靠到一棵树后面:“发现什么了?” “公子,那儿,梅花鹿。”护卫指着远处小声的说道。 “公子,看你的了,我们都射到猎物了哦。”林茉晶三女这时候也蹑手蹑脚的靠了上来。 宋毅骋看了看距离,还好,不算太远,估摸着50来米,搭上专用的猎箭,挂好撒放器,肌肉放松,旋臂扣肘,咔吧一声响提醒弓弦到位,窥孔针瞄三点一线瞄准那只梅花鹿前腿前上方,这是它的心脏位置,可以一击毙命,保持住,调整好呼吸,按下撒放器。 没什么悬念,这个距离在复合弓眼里箭箭十环,不但十环,还箭箭靶心。即便射个一百米,只要你看得见靶子,稍稍抬高,仍然三点一线,多加练习,一样可以上靶,因为他的瞄具的确是个芭格,所以复合弓在弓箭圈里被全体玩家鄙视,但是在10环这一点上,玩复合的可以鄙视全体。 “哇,中了。”这是林茉晶,天天不见宋毅骋练射箭,这上来一发入魂,这让她很惊讶,毕竟,她们用弩射中射不中还两说呢,在寨子里,这等箭术方圆百里都是一等一的猎手。 “相公,好厉害。”这是苏小小,在她眼里,公子无所不能,敷衍的夸夸就好了。 “你们快追,它跑了。”这是小丫头王一萌,在她眼里,还是猎物重要些,毕竟是公子打到了,带回去也好炫耀炫耀。 “放心吧,心脏中箭,跑不了几步。”宋毅骋收拾着弓箭,自有护卫上前顺着血迹去找,一箭射穿胸腔,那梅花鹿蹦跶不了多远就得躺下。 不知道是刚刚受了惊吓,还是怎的,林茉晶不敢再深入了,宋毅骋看着眼前除了猎得一头鹿外,就是三女用弩射的几只野兔,山下还有几十人,这怎么够吃,只得吩咐代因带着几名护卫深入些,打些猎物回来,然后在下山进营地,既然出来了,不野营烧烤怎对得起这山中景色,宋毅骋那会儿进山,别说打猎了,就是自备材料,山中都不许烧烤,你这里刚点火,那面妖妖灵就得给你带到局子里去,所一说,但凡有这机会,还是要学会享受享受的,可惜就是没有小麦汁饮料,最好是麦芽10度以上的,要冰镇。 山脚下的营地布置成了梅花阵,中间是宋毅骋的帐篷,围着他的帐篷的是三女的三个帐篷,一圈帆布围住,这里面就像是3室带一个大厅了,帆布外则是一片空地,今天获得奖励的,都围坐在一起烤着肉喝着酒,没奖励的只能分出人去值夜,这一圈空地外围的是几十匹马,马匹外围则是护卫们的营帐,在往外是砍伐的树枝简易的围着一圈矮篱笆。 酒不醉人人自醉,宋毅骋已经有点迷蒙了,三女也好不到哪里去,点着篝火大晚上的太招蚊虫了,实在受不了,虽然点着艾草,可这玩意毒性太低,点少了不管用,点多了全是烟雾,呛的人受不了。 “相公,我们干一碗吧,今天耍的好开心,虽然有点累,明天我们还去打猎好吗?” “好啊,来。” 嘭,酒碗还没撂下苏小小就躺了下去,傍边的小丫头摇晃着俯身上去,“姐姐喝醉了,今天好累啊,我们去睡觉吧,好困。”说着打了个哈欠,也倒头醉了过去。 宋毅骋点点头,冲着葛熊等人说道“散场散场,你们几个接着喝。” 林茉晶倒是好还,幸亏没醉,没办法了,只能他俩人把醉倒的两女送进各自的帐篷。 “你怎么样?” “公子,我有点晕,但还行。” “那好,你帮着她俩人收拾收拾个人卫生,备好水壶,别半夜起来没水喝。” “嗯,公子放心吧,我晓得。”林茉晶一边答应着一边拿了盆到篝火上烧着热水的铁锅中舀热水,在兑上凉水,温度合适就拿进帐篷中给二人擦洗。 宋毅骋也拿了盆擦洗擦洗,走了一天,热水泡泡脚还是很舒适的,收拾停当,钻进帐篷,闷头就睡,野外也没什么好讲究的,找一块干净的地面垫一层席子再铺上帆布和毛毡隔潮就行了,没多少讲究,也幸亏他们马多,能驮。 睡梦之中突然感到一个热乎乎的身子钻进他的被窝里,宋毅骋迷迷糊糊的,但闭着眼都知道进来的是苏小小,鼻腔中充满着她的呼吸,带着酒气,宋毅骋觉得还挺好闻,是带着酒香的荷尔蒙,宋毅骋意识醒了,可身体耐不住疲乏,闭着眼一拉一推,让苏小小背靠到自己怀里,宋毅骋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显然是洗过头发了,心道这林茉晶还挺心细,连苏小小的头发都给洗干擦净了,一手从脖子下伸出去,让她舒服的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一手从腋窝里穿过。 那高耸的山峰在宋毅骋的内功掌法之下不断变换造型。 不多时对敌之人内力已然耗尽,再也抵挡不住这上乘掌法,全身软透内力散失,痛苦的忍着从喉间发出声音。 呼气如兰断断续续,身体也在无敌功法之下不受控制的扭动,宋毅骋见时机已到,准备使出终极绝招一锤定音。 ... 宋毅骋的时代维度,好多的古风歌曲,这不但是歌曲,更是诗词,是泱泱大国上下五千年文化,宋毅骋轻唱着这上学时就要背过的诗词。 转轴拨弦三两声, 未成曲调先有情。轻拢慢捻抹复挑, 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 小弦切切如私语,如私语。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 第52章 成语接龙小王子 “而我枪出入龙乾坤撼动一啸破苍穹,算了,不唱歌了,来玩成语接龙顶针吧。” “长枪直刺。” “刺,刺破云霞。” “你这不是成语啊?怎么唱起歌来了。” “别的不会了,就这吧,四字就算。” “好吧,下,辖,瞎,狭,不会了,换一个,深入虎穴。” “嗯,血,血流如注。” “主,猪,珠,有了,珠宫贝阙。” “阙,缺,确,老子不会了,从来,我先,嘴快舌长,你接着。” “你又耍赖,又重新来,好吧,长驱直入。” “入情切理” “犁庭扫穴” “穴处知雨” \\\"余韵风流\\\" “流水游龙” “龙投大海。” “海浪滔天。” “田,甜,舔,舔唇咂嘴。” “最,罪,嘴,嘴里有水。” “你又瞎说,耍赖,我接水流如注。” ...... “嗯?不对。” “啊!箭在弦上。” “不发不可这个行吧?” \\\"......\\\" “嘿嘿,接着玩四字词语接龙啊!到哪了,忽寱忽喘。” “穿房入户” \\\"呼吸相通,鼻息相闻。\\\" \\\"你老耍赖,不玩了。\\\" “你才耍赖,那我接胸喘肤汗,人极马倦,总行了吧,不就不玩。” …… 今天不上山了,就安排了护卫们自由活动,想去打猎的护卫自行组队前往,给了他们3天时间,3天后在此集合回程,宋毅骋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这溪水怎么流速这么小啊,没一点水量啊?” “诶呀,相公,那没办法啊,谁让这是山神爷的地盘呢。” “可是山神爷不给咱水,咱们这么多人吃啥喝啥啊?” “唉相公,没办法啊,谁让咱们指望着山神爷吃饭呢,要不咱们摆上三牲,拜一下吧。” “我也想这样啊,可我不知道这位山神爷是哪个啊!怎么拜啊!” “别看我啊,相公,我也不知道啊。” “唉,给山神老爷上炷香吧,求山神爷爷给多放点溪水流下来,这山下一群人等着取水吃饭呢。” “对了,相公,你看过成语大全吗?” “看过些,怎么了?” 宋毅骋起身去找水源,苏小小赶忙起身跟上,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偷听来的成语。 ...... 会使弓的就那么几人,大多都是用和火枪,而且他们用的弓都是宋毅骋仿制改进的清大梢弓,也就是宋毅骋时代维度的反曲弓,百斤的拉力可不是谁随便就会拉的,没有个麒麟臂可拉不动,不过还好,清弓的大梢可以起到杠杆的作用,拉开弓之后稍微会省些力,便于保持瞄准姿态,用的重箭,这种弓与大月国的弓相比是两个方向,清弓很大,一米三四不在话下,箭重而且长,射的近但射的准,中箭者必死无疑,而大月弓比较轻便短小,用轻箭长度较短,射得远,威力小。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区别跟双方国情有关,一边人少,从小练骑射,就要求准确,一箭一命,而另一边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但大多是农民,难以从小练习射箭,所以弓轻便,不要求准度,但要求射程,是富则火力覆盖的课代表。 宋毅骋也就是在上面加了箭台和瞄具,大大降低了这种传统弓的门槛,所以理论上来说只有有一根合格的麒麟臂,训了个一年半载,出一名合格的神箭手还是可以的,但是这种弓箭手也有个弊端,就是一旦丢了自己的弓,就不会射箭了,不过宋毅骋目前还不打算这么干,都是看爱好,谁喜欢就去找队长领用,不过目前来说大多都喜欢用火枪,简单易操作,比弓箭打的远打的准。这也跟这支护卫队的人员构成有关,大多之前都是难民,八辈子没玩过弓,而且以前生活条件所提供的营养也不允许他们有根合格的麒麟臂。倒是代因的原住民小队领用了不少,他们也算是天生的猎人了。 宋毅骋在营地外的小溪旁边搭起来烧烤架,带着三女开始了宋毅骋认为旅游野营该干的事,周边环境皆是原生态,虽然还是炎炎夏日,但在山中还是凉风习习,惬意的很。 “哎呀,要是有个画师就好了,给咱画一幅携美郊游图。”宋毅骋看着三女嬉戏打闹感慨着人生如此还有什么可追求的。 ...... 宋毅骋回到营地已经有几天了,这天终于等到了回信。 “公子,宋家堡现在家主是文华殿中书舍人宋公瑞,妻李氏目前是当家的夫人,上有之字辈的族老,下有彦字辈子侄……”常虎子不紧不慢的介绍着宋家堡的人员构成情况,不管如何对方是同意了宋毅骋的拜访,并且定到了8月15这一天,寓意着阖家团圆。 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常虎子送的礼说明他宋毅骋不是个穷亲戚,这样的亲戚哪怕在远房大家都是喜闻乐见欢迎之至的。 “虎子,你说,我跟他们那一辈分论交合适?” “公子,依我看啊,就跟彦字辈论好了,毕竟人家公字辈岁数都不小了,有点不合适啊。” “有道理,那就彦子辈吧,还有什么情况?” “宋家堡中有数支商队,还有海船,不过我没见到,宋公瑞的堂弟宋公炘是家里商号的总管。” “嗯,好,对了,蒋大山他们回来了,趁着还有些时日,你们跑一趟马尼拉,他们的新总督不知道上任没,马尼拉的贸易要重视起来,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告诉蒋大山在家中多建粮仓,多买粮,所收人口。” “是,公子。” …… 之前虎子已经递送了礼单,现在实物正在装船,今天是八月十四了,下午就要出发,明日一早登陆,中午之前要赶到宋家堡。 一箱子一箱子的礼品封上大红的绸缎,骆驼车马匹也都赶到了后面的黑珍珠专用拖船上,经过半年多的建设,岸边终于建好了码头,不过目前的规模只有两条引桥,桥头两侧各停靠1艘船,但是对于目前来说还是勉强够用的,有了引桥也就不用再靠着小船摆渡了,战马骆驼能直接牵上船。 “看来阵势不小啊?”骑在马上的宋毅骋远远就看到宋家堡门前张灯结彩的,显然也很重视。 “那是,公子您马上也是千户了,来走个亲戚,对面脸上也有光不是?”虎子也是与有荣焉。 宋家最早虽然是避难来的,但也经过数辈儿人的发展,如今也是地方一大户了,又挨着海边,自有商队,六鳌所的千户也都是熟人,宋家早早派了小斯在海边等着,无论什么年代什么时候都是有人好办事,宋毅骋的登陆并没有什么阻碍,当然了人家千户也没必要过来迎接,一个小旗官就办了,看在虎子递上的5两银子的份上,热情的招呼着几个手下上去帮忙,登上了陆地,到宋家堡就不远了,几十里的路,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 “姑娘们,马上就到了,拿出咱们官太太的架势来,可别露了怯。”宋毅骋靠近四轮马车边上轻声的嘱咐着。 “相公放心吧,一切有奴家呢?”苏小小毕竟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大小姐,那是见过世面的,如今小丫头和林茉晶也只能以她马首是瞻了。 “哼,公子,不会给你丢人的。”小丫头气鼓鼓的。 自从收了林茉晶的房,小丫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宋毅骋她长大了,可在宋毅骋看来她还是个孩子,他还没有禽兽到如此地步,只好跟她科普科普医学科学的知识,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等个一两年,身体长开了,迟早的事情,让她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别有的没的天天瞎说。 虽然如此,这不,车里只三个女人,两个都梳了妇人发式,只有她一个还是个双丫髻,她就是不爽。 跟着引路的小斯来到宋家堡北门,门洞窄小,骆驼车是进不去的,干脆吩咐葛熊择地直接扎营,人多马多东西多,是为三多,就不让他们进城了,只带三女在代因和虎子的陪同下进去,后面则跟着抬礼箱的护卫,进了瓮城,门楼上挂一牌匾,上刻硕高居胜,两层高的城门,一层是门洞,二层是藏兵之地,可见其设计也是存着防范倭寇的想法在里面。 进入城门,豁然开朗,左侧有一戏台,后面依次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建筑,右手一潭池水,种的不知是荷花还是莲花。水潭正南方则是府第的正门,门前广场上一群人正在等待着。 只见当中一妇人40许上下年纪,不过仍然是风韵犹在,锦衣华服,好一个富家官太太。 “虎子,我那家谱准备好了吗?”宋毅骋这时候也是有些紧张,不为别的,自己这面是造假的,生怕被识破了,到时候脸上挂不住。 “放心吧公子,早就一代一代编好了,按代数正好跟彦子辈一样。” “那就好,别被看出来吧。” “公子,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咱这都是找的做旧的老手了,跟真的一样样的,毫无破绽。” “那我就放心了。” 宋毅骋赶紧疾走几步,众人也是跟上,对面宋家堡众人也迎了上来。 第53章 两的平安银子 “可是本家伯娘?” 宋毅骋与李氏互相打量片刻,通了姓名,李氏赶紧邀宋毅骋等步入二门后的中厅,分宾主落座。 此时的房间,别看是个大厅,其实并不大,这面坐了宋毅骋和苏小小,林茉晶和小丫头只能后面站着,对面坐了几个老头,想必是族中老人。 “伯娘,说来话长,当年我赵国丞相陆秀夫与枢密使张世杰施以李代桃僵之计,我祖才得以活命,那一年,二人带着我祖逃到硇洲岛,已经逃无可逃,但后有追兵,为了迷惑元军陆丞相背负一替身跳海而亡,张世杰带领所剩无几的士兵北上,在崖山死战,以迷惑追兵。却密令心腹之人带着我祖下南洋以活命。”说着宋毅骋叹了口气:“不想这一去就是匆匆数百年。” 从宋毅骋递上的伪造的族谱中显示,赵国末代帝王宋昺的爷爷跟宋家堡老祖宋若何同为宋家第10世,而如今宋家堡又传10世,算上开国祖宗到现在宋家堡当家人都为第21世公字辈,所以宋毅骋就伪造了自己是22世,反正这个也查不出真伪,随宋毅骋随便造,毕竟是出海逃命的,好多东西都丢下了。 “承志光复,决然光毅,后面呢?” 宋梐之是宋家堡主宋公瑞的亲叔叔,因为辈分够岁数大,所以主管着族中的杂务事儿。 “奥,家爷,祖上只定了这几字。” “是啊,这八个字不简单啊,毅骋作何想?” 宋梐之眯起眼来看着宋毅骋。 “家爷不必多心,我祖有言,4字用完若不能光复祖宗基业就不要在做奢望,家爷大可放心,我此来只是走门亲戚,何况我即将上任千户所千户,同为宋氏后人,日后还要相互照应才是。”宋毅骋知道他们的心思,你可千万别想着造反啊,我们只想平静的过着大户人家的生活。 “毅骋能做此想最好不过,不知家中还有何人啊?” …… 只要不是揭竿造反,宋家堡还是很欢迎的,毕竟都是宋氏子孙,如果这是几百年前,大家重整旗鼓再图河山,可自从隐居于此,一开始可能还有那份心思,不过几代之后谁还记得故国,不过都是些茶余饭后的闲话罢了。 宋毅骋将提前设计好的身世详细介绍给他们,无非是数代单传,又遇到天灾,他这一支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不过还好,他承袭了大量遗产,如今在台湾北部落脚居住,做些海贸的营生,如不出意外,千户所千户很快也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到了中午的饭点,大排的筵宴,凡是有头有脸的宋家人都来见上一面,人也不少,男男女女几十人,这宋家堡只是宋家的一个支,一代代的子孙一代代的都分出去了,有在附近庄子上的,有进城的,总之都是随着族中产业的扩大,逐渐向外分支,而住在这里的几十人都是宋公瑞最亲近的。 “毅骋,这是老爷的堂弟公炘”李大娘子介绍着来人。 “见过叔父。”二人互作一揖。 …… “六姑娘呢?怎么没来?”宋公炘扫了一圈。 “叔叔不要管她,我们自吃我们的。” 李大娘子不耐的说道。 “嫂嫂,不是我说,家兄既生了她,还是要多加管教,这等节日全家都到了,独独她不到,她也到了年纪,我看早早寻一门亲吧。” “叔叔说的极是。” 宋毅骋听的迷迷糊糊不知道说的是谁,不过根据虎子打探来的消息,这个六姑娘应该也是宋公瑞的女儿,只不过是妾生的,是宋公瑞酒醉后强上了一个丫鬟,只是生理上的冲动,这丫鬟说来也命苦,生下六姑娘宋小睿没几年就病死了,没了娘的孩子,可怜啊。 酒宴过后,宋毅骋在大娘子安排的小斯丫鬟的带领下住进一个小院落暂歇。 “公子,这个六姑娘怪可怜的。”小丫头一边帮着宋毅骋洗漱,还不忘感慨一下。 “哪个大家族没有这种龌龊事儿,都是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也别多打听。”宋毅骋可不想掺和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 “是啊,如若相公不宠,大娘子不爱,做妾的哪有个好的。”苏小小幽幽的看着宋毅骋。 宋毅骋一把搂过来苏小小和林茉晶:“放心吧,相公我就算不娶妻也舍不得你们,就算要娶,也要让你们都先相一相。” “哼,又在我面前秀恩爱,秀恩爱死的快,公子你说的。”小丫头气鼓鼓的端着水盆出了门。 “相公,您到底想要娶个什么样身份的大娘子啊?”林茉晶知道汉人讲究个门当户对,可不是随随便便的。 “我啊,怎么也得是个公主吧。”宋毅骋昂着头幻想着,不过他知道,恐怕是没什么戏,公主可不是娶的,得尚公主,这他可不干,谁不幻想着娶个公主回家啊,要的就是公主这身份,说出去倍儿有面子。 宋毅骋一头躺到苏小小的大腿上,苏小小伸出手来给他按摩着头皮,林茉晶坐到另一头,把宋毅骋的双腿抬到自己大腿上给他揉捏着小腿放松着肌肉,宋毅骋舒服的头皮发麻,听着二女在一边闲聊着,不知不觉,渐渐睡去。 …… 宋家的安排,中午的宴席吃了酒,下午睡个午觉,休息休息,等到了晚上,大家一起赏月。 月朗星稀,一众人围坐在桌前品着桂花酒,喝着玩月羹,玩月羹是他们赵国传下来的一种饮品,桂圆莲子加藕粉冰糖熬制,冰镇了喝,很不错, 吃着各种月饼糕点,有火腿馅的,也有五仁、莲蓉,豆沙馅儿的,也有皮酥无馅,油不肥舌,甜不腻口的,既有北方特色又有南方特点,月饼上还印着长寿、安康,无处不透露着大户人家的风气。 “不知伯娘家中的海船主要做哪里的贸易?” “毅骋呢?”李大娘子反问道。 “哦,我啊,溜山国、浡泥国、占城、安南、寮国、苏禄、满剌加,锡兰、天方、倭国哪哪都去。” “奥,倒是广博,主要做哪一方面?瓷器还是丝绸?” “这个,都不是。” “哦,那到稀奇了。” “也不稀奇,我做的跟哪个郑芝龙一样的无本生意。” “啊!!!” “额!!!” “毅骋,不知你可有郑家令旗?”宋公炘看向宋毅骋。 “啥玩意?” “难道毅骋不知?” “愿闻其详。” 原来要想在台湾海峡到东南亚这一片海域跑商船,每艘船必须向郑家购买一支令旗,3000两一面,可保一年平安,就算是荷兰人到日本去也得交这份保护费,郑家船队但凡发现没有令旗的,碰到就是一顿胖揍,然后开出罚单,财产全部没收。 “呵呵,原来如此,那就是我运气好了,至今没碰到过郑家的船队,我也不曾买过什么令旗,不过。”宋毅骋喝了一口桂花酿,甜甜的,口感还不错,“我想郑家也不想碰到我,见了面,谁收谁的保护费还不好说哦。”宋毅骋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毅骋啊,你可千万别小看郑家啊,就连那个六敖堡的千户都是他们的人呢,我看你还是早早买一面令旗的好。” “好说好说,伯娘现在有几艘海船?都做些什么买卖?”宋毅骋还是要问问的,万一有合作点呢? “哎,说来惭愧啊,自从郑家势大,我们的船队越来越不好做了,如今就只有一艘海船,每年不过是贩运些丝绸瓷器到台湾岛给荷兰人,远处都不再跑了。” “嗯,实不相瞒,我在台北啊,还有些家底,如若大娘子有意,可以代我收购些物资,我定期来运,这样兄长也可省去3000两的平安银子。” “嗯,不知毅骋有几艘船,如碰到郑家人如何是好?” “我家相公商船虽少,可战船多,就算碰到也不怕。”林茉晶骄傲的插话到。 “你这小娘子好不晓事,这哪里轮得到你插话。”宋公炘有些恼,大男人说话,哪里轮得到一个小妾插嘴。 “叔父勿怪,她们虽是我偏房,不过我待之入正室,可知为何?”宋毅骋自然不愿意别人看不起自己的女人,当然也不能摔案而起,那是小孩子做派,成人的眼里没有对错,一切都可以谈,我只要把你说服,让你认可了就好,没有必要事事都如同主角打脸般,那种情节的发生只能说是幼稚。 “愿闻其详。”听宋毅骋这么说,宋公炘自然是要给面子的,面子互相给嘛。 “我啊,数代单传,就我这么一根独苗,我肩上的担子重啊,开枝散叶才是我的第一要务,她们每一个都是大娘子,每一个都承担着延续血脉的重任,所以说,她们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她们每一个都可以代表我做任何事。”宋毅骋淡淡的看着宋公炘,直到宋公炘避开他的目光。 “倒是我唐突了。”宋公炘也算是道歉了,赶紧顺阶下台,“林小娘子勿怪。” 第54章 穷的就剩下钱了 林茉晶也不是个刁钻的人,赶忙起身福了一福。 宋毅骋站起身来,给众人行了一礼:“我的情况恐怕众位叔伯们都不大清楚,这样…”扭头招呼一声“虎子,你来讲。” …… 听完虎子对台湾基地的讲解,众人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宋毅骋稍等众人缓了缓,才张口道:“所以,此来,除了要走个亲,还希望能和宋家堡建立一个长期的商贸合作,说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话,我穷的就剩下钱了。” “叔叔,我看毅骋所言倒也在理。”李大娘子首先表了态。其他族中管事的互相嘀咕几句也纷纷表示赞同,这又没什么风险,无非就是招募流民,收购耕牛等等,这也能给族中增加一份收入不是。 “不过……” “不过,毅骋是真的不怕那郑氏吗?”宋公炘还是有些担忧。 “叔父勿忧” …… 月也赏了,桂花酒也喝了,月饼也吃了,场也散了,宋毅骋始终没有见到小丫头,不过他并不担心,左右出不了宋家堡。 “相公,一萌还没有回来,我们要不要去找找?”苏小小有些担忧她的小妹妹,毕竟他们三人中苏小小岁数是最大的,平时也是照顾着她们两个。 “是啊,相公,要不我去找找吧。”林茉晶也说道。 “不用,我让代因派了人暗中跟着,不会有事儿的。”宋毅骋靠在太师椅里闭着眼悠闲的享受着苏小小的捏脚服务。 “公子,公子。”消失了半天多的小丫头撩门而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正说要出去寻你呢?”林茉晶放下给宋毅骋擦脸的毛巾。 “嘿嘿,公子,两位姐姐,你们猜我跟谁在一起?” “谁啊?给点提示。” “一个姑娘,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厉害吧。” “奥,那就不用猜了,就是六姑娘呗,今天就她没在。”林茉晶一边涮洗着毛巾,头也不抬的说道。 “姐姐可真聪明。” “这倒是巧了,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碰到一起倒是有缘。”宋毅骋倒是没大惊小怪,他那个时代同一个年纪几百上千人,多少个同日的呢。 宋毅骋左拥右抱,小丫头孤独一人,一夜无话。 次日宋毅骋刚刚起床,代因就进来报告,说是小丫头一大早就跟代因要了几名护卫带着六姑娘出了宋家堡,宋毅骋并没有在意,同龄的小姑娘们有个玩伴,自然是愿意腻在一起玩耍的,有护卫的保护,也就不用担心。 宋公炘派了小斯前来邀请宋毅骋去叙话,他本是要带着宋毅骋去漳州府逛逛的,那里有他家的产业,可以小住几日,不过被宋毅骋婉拒了,见过盛世的繁华,那里还看得上。 “叔父,伯娘,我看这样吧,今日我来安排,不如到我船上去,出去活动活动,权当野游了。”宋毅骋想的是,一起到船上去,吃喝饮宴一两日,自己也该回去了。 李氏与宋公炘等人商量几句都同意了,只听过虎子吹,说宋毅骋的黑珍珠号多么多么大,多么奢华总是不大信的,正好也去看看,还是眼见为实的好,到底是不是就一艘黑珍珠号就能抵得上郑家的数百艘战船。 此去可以说是全体出动了,有权在宋家堡居住的实际上就是宋公瑞的爷爷宋叔宽这一支,毕竟这是宋范之与宋公瑞两代人修建的,宋叔宽有两个儿子,老大宋范之老二宋梐之,宋范之进士出身,干到了浙江按察使司副使,也就是管着公检法的二把手,妥妥的高官,也算是光耀了门楣,他这一支也就发达起来了。 两个儿子,宋公瑞娶的龙溪县进士李甫文的女儿,不过没过两年就去世了,后又续弦,是李甫文的族弟李廷槟的女儿,要说这个李廷槟可了不的,他虽然只是个三甲,奈何有个同科的探花好友叫做钱谦益,所以说也算的上官运顺畅。 老二宋公炘则是娶的黄家女,这黄家也不简单,黄家祖上黄材护着宋家堡这一支的祖上宋若和逃的命,之后的世代联姻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往下就是彦字辈,5女4男从大到小依次是大姑娘彦睿、男郎彦永,姑娘睿歆、男郎彦慎、姑娘睿沁、姑娘小睿、男郎彦恪、男郎彦沣、姑娘睿瑛。那个始终没见到的六姑娘就是排行老六的宋小睿。 从人员上宋毅骋就看出来,这一支的发达也是从这一二代开始,妻妾多了,后代自然也就多了,这就所谓的开枝散叶。而且以目前的形式来说,大家族只要够强盛也谈不上分家单过,所以彦睿这一辈都是统一排着的,男孩用彦,女娃用睿。 男郎彦永、彦慎已经成亲,都在外读书,也是趁着着八月十五回家团聚,中秋赏月,不过姑娘彦睿、睿歆已经嫁了出去,自然是不在的。 从起名中就能看出六姑娘的地位不高。 这次出门走的是东门,东门门洞稍大,马车可以出的去。 “哇,前儿个就听说家兄给几位小娘子做的骆驼车有四个轮子,又大又华丽,今儿得见,确实不曾见过。” 16岁的五姑娘睿沁跟老小睿瑛坐在宋家的单轴双轮马车里跟丫鬟闲话着。 “姐姐快看,大娘子和婶娘上了那辆四轮骆驼车了。”丫鬟小桃指着正在登车的李氏和黄氏。 “外面都这么漂亮,里面到底要如何,等下了车,我们偷偷去看看。”16岁的年纪在成熟也是有一份玩耍的心思的。 “姐姐,那苏娘子和林娘子都好好看好高啊,快比大娘子高出半个多头了,这就是那种鞋子的功劳吗,显得身材好好啊。”小桃自然说的是宋毅骋出品的坡跟绣花鞋。 不过她说的倒是不全对,毕竟人家腿精的名号不是白来的,本身就是身高腿长,鞋子稍微带着些跟显得比例更好,而李氏、黄氏则是汉人女子的普遍身高,能有个一米六,就算是出身富贵之家不缺营养了。 第55章 杜立三的美梦 各朝代的北方屡次陷落,也促进了民族大融合,所以北方的男女在身高上略占优势,而衣冠南渡的汉人则相对人高马大的草原部落不占有优势。 “应该是吧,昨个下午闲话时,听苏小娘子说了,还脱下来让娘和婶婶还有两位嫂嫂都试着穿了的,说回头让人给送些来,不过今日既然我们都要去船上,想必会送些吧。” 睿沁自从昨天试穿之后就一直惦记着,她一定要要一双来穿。 “姐姐,你说那个虎子说的是真的吗?” “这谁知道呢,应该不假吧,这不是要去吗?要是假的,他们怎么敢让去看。” 众人热热闹闹的,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谁也没发现宋毅骋这边少了个小丫头,宋毅骋不问是知道到去哪了,有护卫护着自是不怕,而宋家堡这面自始至终没有宋小睿,众人也是不闻不问,不是因为别的,不关心而已。 骑在马上的宋公炘与宋毅骋并辔而行,离着老远便看到停在码头的黑珍珠号高耸的桅杆,在行进片刻,其修长高大的船身也逐渐显露。 “哦!” “哇!” “呀!” 初次见到黑珍珠号的众人,无一不是如此惊讶的表情。宋毅骋已经见怪不怪,虎子招呼着一众人顺着舷梯登船,按照安排,可以先参观参观主甲板,之后直接进驾驶层后部的沙龙休息。眼看已近正午,王三儿这个船长亲自下厨,在芸娘等人的帮助下正在做着各色菜肴,开放式的厨房,让众人有机会看到菜肴的烹制过程,宋毅骋请了宋家众人入座,正要坐下。 “公子,出事了。”一个护卫快步进来附耳小声说道。 “我有事儿去处理一下,你们两个代我好好招待各位叔伯,还有姐妹兄弟。”宋毅骋交代了苏小小和林茉晶,同时也算是告诉别人,他不在,谁说了算,如果有什么事情应该找谁。 等宋毅骋来到主甲板中的一间休息室,一名护卫精神萎靡的躺在床上,浑身的纱布包裹。 “伤的不轻,不过还好,都是些皮肉外伤,将养些时日就好了。”葛熊见宋毅骋进来,小声的说着护卫的情况。 “公子,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一萌姑娘。”护卫听到动静,激动的挣扎起来。 “不怪你,你好好休息。”宋毅骋安抚住受伤的护卫,领着葛熊出来,站在甲板边上听完葛熊的复述分析,原来小丫头一大早带着六姑娘宋小睿骑着一匹马去附近的一个畲瑶寨子里,找宋小睿的一个玩伴玩耍,小丫头在台湾呆久了,安全意识已经下降了,有半个小队5个护卫跟着,她不认为会出什么事,可惜,通常对安全的漠视迎接她的就是安全的事故,这不,到了寨子邀了玩伴,三人就进山去玩了,采采蘑菇抓抓蝴蝶,玩的正头上,被一伙强人给劫了去,这伙强人实际的目标是宋小睿畲瑶寨的朋友,一个叫麦豆豆的畲瑶的姑娘,比他们大上一两岁,是远近数个寨子出了名的美人,这伙山贼强盗不知道早就蹲了多少次了,当山贼也是个技术活,查探你没有反抗之力他们才会行动,估摸着也是抢上山当压寨夫人的,没想到小丫头和宋小睿也被殃及了池鱼,还好,在几名护卫的拼死抵挡之下,边打边退,让一名护卫冒死突围回来报信,说是打,两边都是悠着劲儿的,人家也不傻,突然多了两个看衣服就知道是豪门大族的小姐,还有护卫在侧,他们要是不探到底细,也不敢轻易动手,这边护卫们手里有枪有弓也不敢下死手,怕匪徒们狗急了跳墙,毕竟对方几十号人,一拥而上他们几个可拦不住,总之是麻秆打狼两头怕,就这么僵持住了,土匪也派人去搬救兵找老大了,总得有个做主拍板的。 宋毅骋扶着栏杆:“照你这么说,这伙人八成不是单纯的职业山匪,还有所顾忌,那就不怕,最怕的就是亡命之徒,吹哨子叫人吧,你留下看家,让王老二和代因各带一队人马跟我去就行了。”宋毅骋说完就要下船,走了两步又扭头回来:“对了,招待好宋家堡的人,还有,别告诉小小和茉晶,让她们担心。” “驾…”一勒马缰,宋毅骋带着二十多全副武装的护卫直奔事发之地而去。一路急行,远远的已经能看到一处坡地的的树枝上挂着几绺布条随风飘曳,这是护卫间的暗号标记。 “公子,看那里,是我们的马。”王老二单手控马,腾出手来指着前方的还悠闲吃草的一匹阿拉伯马。 “快,冲过去,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大当家,你看,就是这个情况,咱们怎么办?”一名山匪指着山坡上的人说道。 杜立三自从刘香死了之后,就带着手下数十个弟兄没了去处,他们是被派过来进行敌后捣乱的,结果,上个月传来消息,刘香被郑芝龙给弄死了,杜立三合计之后,决定直接投靠郑芝龙,不过,就这么直接去,恐怕得不到重用,安全也无法保障,他们在刘香处也排不上号,算不上个人物,到这里谁认识他啊,好在打听到郑芝龙手下有个叫施大瑄的头目,为人还算不错,相比直接去投靠郑家人,投靠郑芝龙信任的手下大将安全性更高,他要求也不高,能继续当个心腹小头目就行了,不过拜山门总得有投名状,金银财宝他是没有多少的,不过,抓几个美人还是能行的通的。 “你们听好了,施将军现在明面上可是朝廷的游击将军,咱们已经联系上了,等咱们过去,少说也得给个把总当当,不过这都是后话,施将军的公子可就要过15的生辰了,不抓几个美貌的丫鬟,咱们可没钱打通关节,以后是吃糠咽菜,还是升官发财就看今天了,那个畲寨的美人我势在必得,那两个大户家的不要管,尽量不伤其性命。 第56章 不会是抓你当压寨夫人吧 “就算日后追究起来,也就不怕”杜立三这点利害关系还是想得通的,没有背景的畲瑶人抢走就抢走了,根本不怕,只要绑出去百里,谁都甭想再有可能找得到了。 但是大户人家可不就一样了,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他们不是响马,劫了就走,没有后顾之忧,他们是要将人送给施家,难保不走漏消息,只要不害其性命,事后即便被发现,也能给自己留条后路。说完,杜立三举起一只手来:“弟兄们,升官发财只在今日,听我命令,冲上去。” “嘭。” “嗖…嗖…嗖…” 火枪弓箭盾牌,杜立三这个小队是刘香派来给郑芝龙后方裹乱的,武器配置还算很高的了。能被派来执行这种任务,可见杜立三的手下也都是些好手精锐。 王一萌、宋小睿带着畲瑶姑娘麦豆豆在剩余4名护卫的保护下躲在山坡上的大树石头后面。 “一萌姑娘,对方头领带着援兵到了,这是要强攻了,我们哥儿几个在这里拖住他们,你们趁乱赶紧逃回去。”护卫小队长知道寡不敌众,面对十倍的敌人,他知道坚持不了多久,当然他更知道不能把后背露给敌人,逃跑是不可取的,就连梯次撤退都做不到,人少了根本做不到火力上的压制,没有火力压制就做不到掩护撤退,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他们在这里拖住,几女赶紧撤走,亦或者坚守待援。 “不,对方之所以没有强攻,应当是有所顾忌我们的身份,一旦我们逃走,对方必然分兵,到时候你们撑不了多久,最后我们也得被追上,只是不知道对方什么目的,不像是杀人越货的,倒像是绑票的。”宋小睿还是有些头脑的。 “嗯,小睿说的对,我们就在这里等,公子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小丫头坚毅的目光偷瞄着对面的进攻,顺手拔出了配剑,这是一柄短剑,名曰泉涸,取自庄子·大宗师,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就是这把剑名得出处。 正是剑走轻灵刀行厚重,宋毅骋考虑的女孩子身体力量的原因,给她特制的一柄短剑,刃长十三寸41.6厘米,柄长五寸五17.6厘米,刃宽一寸3.2厘米,八面錾花,银丝缠绕防滑剑柄,华美贵重锋利无匹,虽然不会什么武术技巧,拿出来也能吓唬吓唬人,防身装叉之用。 一方仗着火枪的厉害,一时间让对方冲不上来,一方仗着人数,交替掩护向前摸进,双方相隔几十米对射,居然形成了均势,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不傻,都躲避在障碍物之后,这面放一枪似乎在说别过来啊,我很厉害的,那面射两箭表示投降吧,马上冲过去了,所以这双方对峙了个把时辰,居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对面的人听着,交出那个畲瑶女人,放你们一马。”杜立三派出小弟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高声喊着。 既然能交流,通常就表示有得谈,双方打得稀里糊涂,这面本来想一拥而上抓人就跑,没想到那面火力强大,没有成功,那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被人围了,没弄清缘由两面就拉开了阵势对峙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们,为甚要抓我?”畲瑶姑娘麦豆豆探出头来冲着对方喊出心中疑惑,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抓她。 “姑娘,我们这也是为你好,我知道你们寨子困苦,生活不易,你只要跟我走,我送你一场富贵,我不知道你跟身边的两位姑娘是什么关系,你看她们,你不想跟她们一样吗?出门前呼后拥,你只要跟我走,我保证你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甚至,你们寨子都跟着你沾光。” “他们不会是要抓你当压寨夫人吧?”小丫头诧异的看着麦豆兜,虽然只比他们大上一两岁,却是已经长开了,白皙的皮肤,手指纤细,尖尖的下巴,眉眼清秀,眼神清澈,一副邻家女孩的模样,绣着五色花边的紫蓝色的短袄,上突而腰细,隔着玫红的长裙也能感受到她浑圆的大腿与修长笔直的小腿,头顶盘着红绳,挂着些银饰,晃动起来叮当作响。 “啊?” “啊?” 八卦是女人的通病,不管大小,麦豆豆是疑惑,而宋小睿是表示是这样子的吗? “你们这些匪徒,做梦去吧。”宋小睿很仗义。 “我劝你们赶紧逃命吧,我家公子马上就到,等他来了,你们就逃不了了。”小丫头还想吓退这些人。 “哈哈…”宋立三等人躲在树后狂笑,他们可不是善茬,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在,面对小丫头幼稚的威胁,就跟个笑话差不多。“奥,你们是哪家的女眷,说出来让我害怕害怕。” “哈哈…”一众匪徒狂笑,这是探底了,要是小丫头回了话,他们就能根据对方的身份来制定对应的行动,是杀是掳他们也就有了底儿。 “我家公子是金山卫千户,是官军,等他来了,你们这些剪径的小贼都别想跑。”小丫头心智毕竟还不大,一不留神就着了对方的道,杜立三这么问就是探听底细的,最让人害怕的都不是明面上的东西,而是底牌,你不说对方不敢动,你一说对方就能评估得失。 “我当是什么,原来只不过一个千户,还是远在金山,我不管你们来这里是走亲还是访友,只要手脚干净,谅也无妨,我再给你们10息,交出人来,不为难你们,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 “看来你们是不识好歹了,弟兄们听着,男的杀了,女的抓了,勿放跑一个。”杜立三等了一会儿不见回话,也就下了决定,只要消息不走漏,大不了他抓了三女,往山里一躲,天大地大谁还能找得到,过了风头再出来,只要调教的好,到时候那个畲瑶女得了富贵,还得感谢他呢。 第57章 出现伤亡 这次是真的动了真格的了,双方谁也不在保留实力,一时间枪口白烟乱冒,你一枪我一枪,杜立三的人已经开始出现伤亡,而小丫头的护卫中也有一人肩膀中了一箭,还好扎的不深,紧急处理之后还能使枪。 双方你来我往一直胶着,随着时间的推进,都打出了火气。 杜立三指挥着喽啰们扛着木盾向前移动,弓箭手和火枪手躲在木盾后面射击,随着一路上不断有人倒下,杜立三也把双方距离拉近到不足五十米了。 “组装长矛,准备白刃肉搏吧!”护卫的小队长看着已经空了的子弹袋,扔下火枪、水壶饭盒、弹壳袋等没有用处的东西,从背后抽出金骨朵和短矛迅速组装在一起形成一根2米多的长矛,浑身上下除了防具就是武器,尽可能的减重以便不影响灵活性。 4人的护卫,2名都受了不算太重的伤,勉强也有一战之力,小队长跟身边的护卫要来匕首,再拔出自己腰间的匕首,递给宋小睿和麦兜兜,“你们两个见机行事吧。” 说完拉过小丫头,指着山坡下不远处的马匹,小声说道“一会我护着你就向下冲,只要能上了马,就能逃回去。” “她们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是宋毅骋的护卫,这种情况能把王一萌护住就不错了,至于其她两人,他们可管不了那么多。 “可是,可是她们是我朋友啊!” 小队长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对几女说道:“现在的情形你们也都看到了,一会我们护着你们三个往山下冲,能冲出去是命,可出不去那也是命。” 几名护卫也都面色坚毅,面对几十人的围攻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宋小睿和麦豆豆颤抖的握紧手中的匕首,她二人也清楚,这几个护卫是王一萌的护卫,宋毅骋的亲兵,路上怕是不大能顾得上她们的。 “老大,他们哑火了。” 杜立三也看的清楚,对面已经亮出了矛头,显然火枪不是没药就是没弹了,这时候他早已狼狈不堪,头上还插着趴在地上躲子弹时沾上的野草,他们这仗打的憋屈的,几十号人奈何不了几个人,回头看着身后被打死的七八名手下,心里窝着的大火瞬间就冲上了脑门,立时举起钢刀大喊道“妈的,弟兄们,他们火枪哑了,给我冲上去,男的杀光,女的抓回去,谁第一个冲上去,那两个大户家的女人就赏给谁先耍两天再说。” “吽”的一声,喽罗们都窜了起来,举着刀枪就往上冲去,在他们看来,对面失了火枪之厉,根本挡不住他们,于是各个争先,毕竟出来混不就是为了银子和女人嘛,眼前这俩谁不想先尝尝鲜。 4名护卫站住4角,把三女护在中间,正所谓一寸长来一寸强,喽啰们一时半会还真近不了身,可是他们也伤不到喽啰们,刚想刺一个,侧面又砍来一刀,护卫们又不得不回过矛头去格挡,他们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外围挪动。 慢慢的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护卫们的体力明显跟不上了,人毕竟不是机器,体力终归是一直下降的,动作越猛下降越快。 在对方几十人车轮似的进攻下,已经有人开始受伤,就连最强壮的小队长也被划破了腰间,虽然伤口不深,但是鲜红的血液不断流出来,仍然慢慢的侵蚀着他们的生命。 “啊”一名侍卫口一时间不察,被划了一刀,他赶忙捂着肚子,拄着长矛跪倒在地。 “映犁!”小队长藤百大吼一声,一招横扫千军逼退匪徒,刚要迈步去救,一柄刀又攻了过来,他不得不在此挥矛格挡,等他腾出手来再去看那名叫映犁的青年,胸口之上已然插着数根钢刀,口中鲜血狂喷,眼见是活不成了。 “啊,不!”小队长藤百眼睛赤红,这都是他们美流福部落的战士,自小都是一起长大,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他感到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怒火心中疯狂燃烧,却又无能为力。4个人的圈变成了三人,各个方向上压力剧增,三人此时都已经是强弩之末,要不是携行背心中插着钢板护住了要害,抗下了大多致命伤害,即便如此,没有护具的部位已经多处伤口,鲜血染红了战衣,随着失血,他们都已经感到头晕眼花了,能打到现在,完全是凭借着一股血气,甚至在本身肾上腺素巨量分泌的情况下也感觉不到疼痛。 “啊!”又一名侍卫倒在地上,一柄钢刀插入他的腹中,但是他的矛头也插进了对方的胸腔。 侍卫的战阵瞬间就崩溃了,藤百大吼一声,震退数人,只感眼前一黑,昂头栽倒,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一阵砰砰的枪响。 …… “公子,呜呜……”小丫头扔掉手中带血的泉涸剑,宋毅骋能感觉到搂住自己的一双小手还是颤抖不停。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来了。”宋毅骋抚摸着小丫头的头发,轻声的安慰着。 宋毅骋环顾四周,到处是倒毙的尸体,鲜血流满了山坡之上,渗入泥土中已经变黑,空气中满是血腥恶心的气息。一个跟小丫头差不多大的姑娘抱着腿靠坐在一棵树下,一把匕首掉落在她的旁边,抱着双腿呆滞空洞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死人,任由那人的血液流过自己的脚底,想必也是吓破了胆,那个瞪着双眼的土匪脖子上还插着一把制式匕首,鲜血还在不停的从匕首上滴落,尸体后面一个穿着明显不同于汉人服饰的女子头发凌乱的跪在地上,呕吐了一地。 “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的小姐妹,她别给吓傻了。”说完宋毅骋搂着小丫头就往前迈步,刚走一步就感到手边一沉,小丫头就往下坠。 “啊,公子,我,我,腿软。”小丫头胳膊用力搂住宋毅骋的腰不让自己摔倒,她的双腿似乎都不听使唤,站都站不稳。 第58章 蛇鼠一窝 现实不是小说,现实更不是打脸爽文,不管是谁,心里都要有个谱,尽量不要跟实力与自己相当甚至高过自己的人发生极大矛盾,这样最终受到伤害的可能只会是你自己,一定要学会谋定而后动,隐忍不是怂,不要一时冲动,当你遇到任何让自己感到没面子的事情时,一定不能上头,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什么是三思,就是想想你自己能否打得过,是否有一帮小弟帮忙,像古代这种战争也罢,战斗也好,哪有什么兵对兵,将对将,针尖对麦芒,孙子兵法怎么教的?努力去创造以多打少,以逸待劳,出其不意的局面,说白了就是我一群有准备的人,殴打你一个刚跑完马拉松的人,甚至是趁你不备,偷袭之,自古之将都不会在实力相当时拉开架势去正面刚,这样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做法不是没有,而是迫不得已不得不打的时候才会出现,通常都是要努力的去创造以强凌弱的机会,出其不意的出击。 第二想想你的家族钱够不够多,权力够不够大,能不能拿捏住对方,或者说事后还有坐下来谈判的资格,甚至控制结果的能力,如果没有,就及时住手,寻求更加合理的办法,因为到了这一步如果你家族控制不了局面,那么面对的可能就是家破人亡,忍一时之气不算什么,忍不了说明你还不成熟,尤其是男孩子,更不要为了一时的面子过于冲动,更不要害怕在女孩子面前丢面子,有时候面子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面子的背后是权势,这种东西生来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时候能控制自己的喜怒,什么时候就成熟了,成熟的男人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第三思,想想出事之后,你的家族能不能在抗住舆论,亦或是控制舆论,我想大多数人都不行的,要记住强中自有强中手,这叫山外有山楼外有楼,能人背后有人能。 当你要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思考再三,有能力控场才动手,谋定而后动,这叫做好事儿不怕晚。还要学会假设,假设事态扩大,你的家族能不能成为你的后台,这叫底牌。 杜立三一个刀口舔血的人,心智早就成熟,他可不傻,就算是个配角,他也不能是个脑残,不探底细他不会动手,所以在小丫头表明身份之后,他立刻就敢动手,因为一个小小千户还真奈何不了他。 生而为人,没有人能为所欲为,就连皇帝都不行,就比如李世民,你以为他和魏征是什么千古君臣吗?你以为李世民不想杀魏征吗? 他是被迫成为千古君臣的,他想杀魏征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杀魏征的后果他承受不住,他控制不了杀了魏征之后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李世民也只有在魏征死后,找点看似合理合法的理由拿着魏征的墓碑撒气了,那真是憋了一肚子气。 自古都是无论什么干部的任用,都必须考虑其背后的派系,至于能力倒在其次,毕竟两条腿的人多的是。 李世民刚即位时,朝廷时局动荡,突厥入侵边境,而山东又暗藏各种反唐势力,他需要拉拢山东士族同时平衡各派系关系,这叫制衡,而魏征就是山东士族的代表,正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敢谏的人设就这样立了起来。 “来,我抱着你。”宋毅骋弯腰伸手勾住小丫头的腿弯,一个公主抱将小丫头搂入怀中。小丫头也不客气,双臂一下就环住宋毅骋的脖子。 来到宋小睿的跟前,宋毅骋蹲下身子,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俏丽的宋家六姑娘:“你就是六姑娘吧,现在没事了,坏人都被我解决了,起来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家。” 宋小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像没听见一样,宋毅骋叹了口气:“一萌,你跟她说说话,别是吓出了个失心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怪可惜的。” 留下小丫头王一萌他走到那个畲瑶姑娘旁边:“我都看见了,你很勇敢,小睿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谢谢你,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我一定满足你。”宋毅骋往这里冲的时候,2个还挺有头脑的土匪想先拿住几个女来要挟他,可惜他忽略了三女手中也是有武器的,只是紧张的气氛让他们想当然的认为女人是没有攻击力和威胁的,一个土匪刚伸手去抓小丫头,也不知道小丫头哪里来的力量,一剑就刺进了土匪的心窝,而宋小睿显然没有小丫头经历的多,虽然宋毅骋也只是让葛熊教了小丫头几女一点简单的防身之术,可在这种环境下,可能都不是头脑去控制身体的,而是凭借肌肉记忆本能的刺出去一剑,结果就是这一剑就要了土匪的命,另一个土匪就幸运多了,他抓住了宋小睿,宋小睿甚至都忘记了反抗, 动都不能动一下,她反抗不了,腿都迈不出去,就连呼救也成了内心无声的呐喊,她已经吓的喊都喊不出声音来,多亏了站在旁边的麦豆豆,在侧面一匕首就刺进了这个土匪的脖颈中,显然山中生活艰难的畲瑶人还是很彪悍的。 “我…呕。”麦兜兜刚要说话,腹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她胃里面已经没有东西,只剩下干呕。 “喝点水吧。”宋毅骋拧开水壶递了过去。 “多谢公子。”麦豆豆喝了几口水:“我叫麦豆豆,这伙人他们说是郑芝龙手下大将施大瑄的人,他们是要抢我去给他们什么大公子当侍妾的。” “奥,郑芝龙的人吗,还真是蛇鼠一窝啊!”宋毅骋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小队长藤百倒下去,顾不上多做思考,立刻就发起了冲锋,等救下几女,才发现,除了跑脱的了一个,剩下的都给击毙了,甚至都忘记留两个舌头拷问了,以至于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伙人的来历。 第59章 畲瑶麦族要投靠 “公子,是我连累了她们。”麦豆豆低着头情绪非常低落。 “跑走的那个,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宋毅骋岔开话题,这让他怎么说,难道说确实是你连累的,或者说是你的美貌连累的,这恐怕就是自古红颜多祸水吧。 “我知道,他们那会儿喊话了,跑的那个是他们的头,叫什么杜立三。” “哎,失误啊,光想着救你们了,没去追,打蛇不死恐怕反受其害啊,我们倒是没什么,一走了之,宋家恐怕也不是他们想惹就能惹得,倒是你,要好好想想了,以后多加防范吧。”宋毅骋叹息一声,他倒是有点担心这个美丽得少数民族的姑娘,杀了他们这么多人,等逃走的那个土匪回去报信,必然会回来报复的,恐怕最好的泄愤对象就是这无依无靠的畲瑶人了。 “公子,死了三个兄弟,藤百重伤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王老二汇报着自家的情况。 “立刻安排人把兄弟们的尸身带回去,去义庄买上好的棺材,先存放到冷冻库里,防止腐臭,等我们回去立即回台湾厚葬,对了,还有他们的家人要厚待,另外我准备找个风水宝地建个公墓,算了,这个等回到台湾再说。” 打扫完战场已经半下午了,宋毅骋只留下王老二带着2个小队先将麦豆豆送回去,多少也是看在小丫头的面子上,既然小丫头交了朋友,他有这个实力自然是要帮着小丫头撑场子的。 死了人,众人情绪都不高,一路也没什么可说的,宋毅骋骑着尼蔻,小丫头坐在自己身前,黑豆不用牵缰绳就跟在小丫头旁边,黑豆是个有灵性的,虽然刚开始往山上逃的时候,马匹上不去,把它扔到了山下,它也没有逃跑,甚至在宋毅骋杀过来匪徒崩溃逃跑的时候,它还踹倒下一个。 宋小睿已经不适合跟着了,双眼空洞的吓人,也不说话,宋毅骋让她也跟着回程的代因先行回去了,麦豆豆骑着马跟在宋毅骋一侧带着路,兜兜转转天将擦黑时也到了麦豆豆的寨子里面。 “麦族长,事情就是这样,麦姑娘既然已经安全送到,我等也就不多做打扰,这就回去了,你们多加防备为好。”宋毅骋等麦豆豆把事情简要的讲给她的父亲,也就是族长之后,也就起身要告辞。 “宋公子,等一等,我有话说。”正要上马的宋毅骋被从屋里面出来的麦豆豆叫住。 “奥,什么事儿?” “我们寨子备下了酒肉,略表救命之恩,此时天色已晚,还请公子留宿一晚,明日再走。”真准备假准备宋毅骋可不知道,但听麦豆豆这么说,估么着是有什么事没有明说,不过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他可不想多呆,姑娘虽美,但他不缺,“麦家姑娘,这就不必了,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不必放在心上。” “宋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倒可以。”宋毅骋跟着麦豆豆走进了屋里,他当然不会认为人家是要投怀送抱的。刚一进屋,就见麦豆豆噗通一声跪下,宋毅骋也没上去搀扶,他看不清楚她的目的,所以还是心存防备的,“姑娘,这是何意?” “公子,救救我们寨子吧!” “这是何意?还请麦族长进来一下。”宋毅骋不明就里,这种关乎寨子的大事儿,为什么不是麦族长找他,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做得了什么主?麦族长并没有来,他转身就要出去,麦豆豆膝行两步,一把抱住宋毅骋的腿:“公子,我能做主。” “奥,那说说吧,怎么回事?” “公子,今日之事,那匪徒必然不肯甘休,到时候再来,我族中几百口人必然遭受屠戮。” “我可以送给你们些刀剑长矛,你们依仗地利也是不怕的。” “公子,汉人有句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您在台湾的事情一萌姑娘都跟我说了,如果公子不嫌弃,我愿意给公子为奴为婢服侍公子,只求公子能将我的族人带到台湾安居。” 实际上这倒是麦豆豆多想了,那个杜立三还不是施大瑄的人,现在又让宋毅骋杀的成了孤家寡人,根本兴不起风浪,不过她不知道,宋毅骋也不知道,这就跟宋毅骋还不是千户就标榜自己是金山卫千户一样,谁还去查查啊,唬人而已。 另外就算没有宋毅骋,这个寨子可走的路也很多,比如迁徙,这也是畲瑶人躲避此时地主豪族剥削的常用方式,这个山里呆不下去了,就全族再往深山里面搬,总之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不过人都是有惰性喜欢抱大腿的,麦豆豆听了小丫头对台湾的描述,以及对宋毅骋的观察,她觉得,既然要搬,搬到哪里不一样,也就顺理成章的想去台湾。之所以麦豆豆出面,也是麦豆豆把来龙去脉与事后可能出现的危险给她爹讲了之后的共同决定,毕竟柔弱的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柔弱的女孩子总是容易让人升起怜悯呵护之心。 他们族人拿不出别的,就这一个女儿是一颗明珠,或许可以用她作为筹码换取全族人的安危。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 “公子,我爹也是这么想的。” 宋毅骋思考片刻,扶起麦豆豆,“那好,要随我去台湾也可以,但是你和你爹要替我做一件事。” “公子只要肯救我的族人,我愿意,别说一件事,多少都可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全听公子吩咐。” “那倒不必,你也不需要做什么,起来吧,地上凉得很。”宋毅骋伸手虚扶。 没成想这畲瑶女子却如此胆大,竟然伸手就抓住宋毅骋的双手,宋毅骋只感觉入手一片冰凉滑腻,还来不及多想,他本能的就双臂使力,将麦豆豆拉了起来。 这或许就是来自他那个时代的肌肉记忆,顺势就拉起来,可跟这个时代人们习惯了虚扶不一样,那会是真的会用力拉的。 第60章 举族搬迁 熊熊的篝火燃烧着正旺,畲瑶的寨民们围着篝火跳起了舞蹈,有敲锣的有打鼓的还有拿着牛角吹的,她们每人手里都拿着木棍,跳动的舞姿就像是打猎一样,宋毅骋在正中坐着,麦豆豆在一旁乖巧的服侍着饮食,烤制的都是宅民的打来的猎物,正是若要夏天过得好,一天三顿小烧烤,这是真正的野生,虽然只放了些盐巴调味,但是绝对比宋毅骋那个时代任何烧烤店烤制的肉串好吃的多。 麦族长并没有在,甚至族中青壮也都没有在,甚至宋毅骋护卫都少了一大半,他们去执行宋毅骋交给的任务了,作为带他们去台湾的船票。 离着麦族长寨子不算太远的一个寨子里,一群人围着火把听着麦族长说着什么,这是麦族长来的第一站,附近的寨子大多通婚,归根结底都有亲戚关系这层纽带。 “阿舅,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是麦族长的妹夫,也是族长,畲瑶人再有了孩子之后称呼姻亲都是按着孩子叫的,就好比汉人的孩儿他舅。 “豆豆你们是知道的,怎么会有假的,心放到肚子里,那宋公子说了,只要去的,每家先给5两银子的安家费,一头耕牛,什么都不用带,到了台湾会帮着给咱们建新寨新房,衣服被褥锅碗都是新的。” “怕不是骗人吧,天上怎么会掉下来肉饼?” “哎,前因后果我都说清楚了,总比留在这里艰难过活的好,就算不给安家费,咱也是愿意去的。” “嗯,那好,我这就跟族人商量,带人过去,可是不愿意走的怎么办?” “能有好日子过,尽量都说服吧,实在不愿意的就算了,我们走了,这旧的物件也就没用了,正好送于他们,也算是一点恩情。” …… 这样的谈话发生在左近数个寨子里,当然有信任他的,就有不信任的,也有半信半疑的,麦族长并没有刻意强求,他估摸着能有个两千多人了,这已经达到宋毅骋提的条件了,一夜的奔波能有这些成果还不错了。 这时候的人确实是没什么夜生活,早睡自然早早起来了,已经形成了生物钟,即便昨晚的篝火宴会搞到很晚,但是次日还是有很多人天不亮就起了床,麦家寨的人都得到了信,他们没有人去抱怨,起码表面没有抱怨,这又要背井离乡,众人各自默默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宋毅骋昨天仍然是睡在帐篷中,虽然麦豆豆给他准备了房间,但是宋毅骋看那条件还不如睡帐篷呢,虽然他们的行军帐篷不大,太大了不好随着马匹携带,都是个人带个人的,尽量轻巧,毕竟马是战马不是驮马,要爱惜的,帐篷里垫上各种防潮垫子,睡在里面还是很爽的。 护卫们也都起来了,经过麦族长一夜的游说,已经有人过来集合了,渐渐热闹的寨子让宋毅骋也醒了过来,不过,他是个贪睡的,醒了不等于要睁眼起床,赖一会床再说。 “怎么变小了?”刚睡醒大脑还迷糊着,感觉怀里的苏小小某些部位不是那么高了。 “哼,公子,你好坏啊,啊,你大了!” 宋毅骋还想着要不要晨练一番,突然怀中的美人发出声来,他的大脑瞬间清明,连酒后的后遗症都没了:“怎么是你?我以为是小小呢!” “哼,就记得小小姐姐!” 宋毅骋赶紧松开捏错地方的手,临了还又条件反射的捏了一把,小荷才露尖尖角也是另有一番风味的。 “一萌啊,这是正常生理反应,知道不?”虽然这么说,宋毅骋还是转过身去背对着小丫头,:“起床吧,我不看。” “哼!” 这当然是小丫头了,昨天受了惊吓,晚上害怕就钻到了宋毅骋的帐篷,宋毅骋当然不可能对她真的做些什么的,虽然是一个帐篷但各有各的毯子,宋毅骋睡觉之前明明记得小丫头是穿着里衣的,现在怎么就光溜溜的钻进自己毯子里了呢,不过他确定二人之间没有发生什么。 “豆豆” “嗯,公子起来啦。” “你去告诉他们,除了带金银细软和口粮,就只允许带家畜,那些什么被子褥子,你看那个人,还带的那个是啥?竹竿子?” “奥,好的公子,我去说。” … 算上麦家寨总共将近三千人,大多都是步行,这速度要到码头起码要走三天,宋毅骋可不能干等一起走,到时候同时到达他的运力是不够的,所以他只能安排有牛车的驴车的能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先行出发,分成了3队,错开前往,安排护卫管理带领,宋毅骋就带着小丫头和麦豆豆在王老二的护卫下先行一步。 要说速度,还是马快,一路急行无惊无险,只用小半天就回到了黑珍珠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原本等在船上的宋家堡人也没了玩耍的心情,等宋毅骋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宋公炘、李氏和黄氏三个当家作主的在等着。 “你个死丫头,无端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出来,你.你.真是气煞我也”。作为六姑娘宋小睿的母亲,李氏当然非常不喜欢这个女儿,因为她有自己的孩子,以至于她在整个宋家堡都没什么地位,要不是叔父宋公炘和叔母黄氏还算颇为厚道,恐怕她都活不到现在,这也是宋公炘为什么劝李大娘子赶紧给宋小睿找个婆家的原因,找个门户低一些的早早嫁出去,夫家看在宋家的份上,即便宋小睿是个庶出不受宠的,到了夫家也得是个正房的大奶奶,也受不了委屈,总好过在宋家堡受着各种刁难,他也是看在自己哥哥的份上,可他也只是叔父,不是人家父亲,不能事事都维护她,总有不周的地方。 宋小睿只是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眼睛直直的,不知道在想个什么,似乎是在惊吓中还没有走出来,任由李氏在一旁不停的训斥。 第61章 抚恤 “伯娘,这怎么能怪她呢,要说有错,也是郑家御下不严,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抢民女。”宋毅骋刚上船就听到李氏的训斥,他得站出来说个公道话,他实在是理解不了,就算是庶出,也是自己得孩子,怎么能如此对待呢? “恒展,你可算回来了,你看这件事怎么办?需不需要大哥出面,或者请嫂嫂的父亲给郑芝龙去封信,海上我们都是照着他的规矩,怎么说他也是朝廷的命官,这世家的规矩他也是要讲的。”刚见面,宋公炘就急切的问,之前大家实际上也不算多熟络,所以都是按照辈分叫,长辈叔叔这时候是要叫叔父的,本家的远房叔父要叫家叔父,这时候的叔叔是媳妇儿叫丈夫的弟弟时候用的,远房的弟弟要叫家弟,哥哥叫家兄,不过这有来有往之后,叫表字更为亲切些,当然了这个是岁数大的叫岁数小的,辈分大的叫辈分小的才亲切,不能反过来,反过来就是不敬了,亲戚之间是这样,如果换了朋友间、官场中就又不一样了,总之这些东西宋毅骋一直没搞懂,此时的规矩简直多如牛毛,完全不如他哪个时代,一句哥们儿走天下。 宋公瑞的续弦夫人李氏的父亲宋毅骋之前就听过介绍,李氏是李廷槟的次女,三甲的进士,听说现在是山东提刑按察使司副使,妥妥的省部级二把手高官,而且跟大名人探花钱谦益算是同科,只不过钱谦益是一甲第三名,而李廷槟只是三甲,即便如此,也是同科,没办法,朝堂就讲究这个,同乡同窗同科,李廷槟的官路可以说很顺畅,这里面少不了两个人的助力,一个吴淳夫,即是同乡又是同科的进士,这一科一甲3人,二甲57人,一共60人,而吴淳夫是三甲39名,相当于总排名第99名,百强之内的人,只不过这个哥们善于钻营,投靠了魏忠贤,成为五虎之一,升官速度那是小牛坐火箭,一飞冲天了,虽然他俩人不是一路,但是朝堂上多少还是能照顾一下李廷槟这个勉强上三甲的进士,这就是同乡,当然,清算魏忠贤党羽的时候,李廷槟本来是要受到一点牵连的,不过李廷槟还有第二个贵人相助,那就是本科第三名,已经是混起来的探花郎钱谦益了。除了这二人,朝堂之上各种同科好友还不少,所以说能做到一省大员的李廷槟的人脉网络还是很强大的。 宋毅骋倒是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他是不怕的,现在大月国还是个国家,自有国家法度,就算是郑芝龙真的是条龙,在大月国的土地上他也得盘着,郑芝龙也应该明白这一点,所以他虽然在海上称雄,打这个打那个,打的荷兰人都花钱买令旗,可那也是打的大月国水师的旗号,所以记录到历史上就会写上,荷兰人向大月国购买令旗,以便通过台湾海峡去日本做生意,但实际上就是给郑芝龙的黑社会团伙交过路费,而且是包年的交。 要是在陆地上,宋毅骋有几十个护卫,寻常几百人休想近得了身,在海上他更是不怕,真要是海战,宋毅骋可以分分钟教他们做人,这就是先进武器的降维打击,让他们体验一把什么叫做富则火力覆盖。 不过宋家堡是很担忧的,正常倒是不怕,最怕的就是这种亡命之徒,不一定哪一天来一下子,防不胜防,所以最终还是要给郑芝龙通一下信,但是口吻可不是低三下四,而是斥责,他眼中还有没有朝廷,还有没有法度,怎么御下的,当然这是宋毅骋的意思,李氏、宋公炘和黄氏也都很认可宋毅骋的看法,具体宋公瑞的老丈人李氏的父亲李廷槟会怎么措辞那就是后话了,人家能当到一方大员,自然会考虑周全,官场自有官场的一套东西。 不过此时异地通讯的效率堪忧,可不是一通电话的事儿,都得派专人小斯去跑腿,这一来一回没个把月可不行。为了防止这期间宋家堡受那贼人的骚扰,宋毅骋打算送给宋家堡一些枪械刀剑,让他们的家丁护院多加防备。 “虎子,去货舱取20杆遂发前膛火枪,多配些火药弹丸,回头送到堡里。” “是,公子。”跟班常虎子刚要出门,又被宋毅骋叫了回来。 “等会,还有,找50杆丈长的红缨枪。”宋毅骋考虑到宋家堡的家丁护院不但有勇力,而且不乏宋公瑞从宁夏边镇带回来的老兵,各个都是狠角色,这些长兵器正合适他们军阵使用,一旦几个长枪兵组成阵势,几十个人都近不了身。 宋毅骋运力有限,麦族长那一大帮子几千寨民连牛带驴得运个几趟,所以宋毅骋也就不急于走,等半下午天气稍微凉爽一些之后,宋毅骋带着小丫头王一萌、苏小小、林茉晶、麦豆豆、宋小睿在两大护卫头子葛熊、王老二的保护下,跟着宋公炘等人再次返回了宋家堡,往返运输的事情都交给了王三儿负责,代因一方面要带人保护黑珍珠,另一方面回到台湾后要沟通处理战死护卫的后事,毕竟死的都是他的队员,也都是原住民,代因出面更好一些,死伤的护卫遗体也都整理了仪容,搞来了棺材放在冷库里面暂存,运回台湾后自有王老大按照宋毅骋的意思去办,宋毅骋写了给王老大的手书递给代因。 “告诉王老大务必办的妥当,战死的弟兄家属每户给200枚小银币的抚恤,同时,家人按月领取100枚大铜子,可以领30年,其它的让王老大再合计,总之不能让弟兄们流血家人还要流泪,照顾好他们的生活。” “是公子,对了公子,最近门口那个讲书的,更新的慢了!” “你多给人家捧捧场,送点催更过去,看的人多了自然讲的就多了。” 第62章 我们是回台湾吗 按宋毅骋在台岛发行的金银铜5种币种的比例,200个小银币就是20两银子了,再加上每月还有100个大铜子儿也是一两银子,这等抚恤,不能说是优厚,但是比大月国的抚恤强多了, 当然多不多要看购买力以及横向对比,大月国半两银子就能买一只羊,宋毅骋那个时代,一整只羊少说也得1500-2000,这一个月能买2只羊就差不多三四千,而且他那个时代多少家庭每月收入还不到三四千呢,不多说三四亿人口总是有的,所以这已经不算少了,甚至对于此时的民众来说更是已经十分丰厚的了。 对于宋小睿,宋毅骋实在是没办法,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受到刺激太大了,问什么都不说话,就那么呆呆的,而且也不跟着宋家堡的人走,只有在面对小丫头的时候才会说几句话,没办法宋毅骋只好让小丫头照顾着她,等到了宋家堡在安排郎中看看吧,别成了精神病失心疯,这时候可不好治。 葛熊和王老二仍然在宋家堡外扎下营寨,宋毅骋又回到之前的小院儿,3间房常虎子这个跟班儿倒是混了一间客房,宋小睿死活赖上了小丫头,也不回自己的住处,她俩住了一间,剩下一间带厅的正房宋毅骋与苏小小和林茉晶住着。 宋家堡的车马去的时候拉的是回礼,回来的时候又拉回来宋毅骋送的枪矛,对于这些武器宋家堡的家丁护院可乐坏了,有资格的一人拿一杆火枪细细抚摸着。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啊,有钱都买不到。”一个脸上有疤的家丁拿绸子来回擦着枪管,虽然上面一丁点灰都没有。 “是啊,三哥,这火枪可比那会子朝廷给咱们的可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数名边镇退下来的老兵,都是宋公瑞的心腹之人,这会儿一人搂着一杆燧发枪,那神情就像搂着一个美娇娘一样猥琐。 “大牛哥,你看这矛头,绝对的百炼精钢。” 叫大牛的家丁拿过长矛,竖起矛刃用大拇指感受着那锋利冰冷的感觉,“好锋利的矛!” …… 一晃数日过去,这日常虎子从堡外进来:“公子,王三儿送信了,今天最后一船,明早儿来接我们” 几千号人一船船运走可不是小动静,县里和卫所的上下打点自有宋家堡派人去,宋毅骋不用操心,李氏得了宋毅骋要走的信儿,又安排了宴席送行。 “家叔父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议商议。” “恒展,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什么事情尽管说。”宋家堡一众家眷都得了宋毅骋不少礼,就连宋公瑞都搞不到的火枪,宋毅骋都送了20杆给他们防匪,说话自是亲近客气的,正是富在深山有人知,宋毅骋那个时代讲究个走道儿,也就是路走宽了走窄了。道儿怎么走才能宽,能走多宽完全取决于财力,亲戚朋友皆是如此。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六姑娘的事儿,这几日伯娘遣人请了郎中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开了些安神的药滋养着,她现在只跟着小丫头,但凡小丫头不在身边就发病,我想着既然如此,不如就先让她暂时跟着我们,等什么时候病情好转了,我再派人送她回来。” “这死丫头,真是麻烦!” “嫂嫂,不可这么说,毕竟是兄长的骨血,让人笑话。”,毕竟是宋家血脉,宋公炘还是要照顾着的。 “哼”!李大娘子的确是不喜这个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可就是对宋小睿是不喜的,旁边的黄氏也不好说话。 “我看就按恒展说的办吧,只是麻烦了恒展你!”李氏赶忙定下了调子,毕竟内宅之中她还是说了算的,与其让宋小睿留在宋家堡招人烦,倒不如送出去。 一场酒宴宾客尽欢,宋毅骋有些微醉,在两人的服侍之下,洗脸漱口洗脚擦身子,宋毅骋趁着酒劲来了非要玩打牌斗地主,他抽到了黑桃k,苏小小抽到了红桃q,而林茉晶则是方片q,宋毅骋的牌面最大了,是king,那么他就是地主了。也不管她们二人如何羞怯,宋毅骋摆出一副我醉了的无赖样子,躺到榻之上就当起了地主。 宋毅骋脑子里满是不解,舌头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构造,真怀疑她们的舌头上有倒刺,也许跟老虎舌头一样,剐的大脑神经都是麻的。 宋毅骋看着自己双手手指上沾着的酒液,满是亮晶晶能拉丝的酒花最为正宗,这还真是琼浆玉液清澈透明,宋毅骋送到鼻子边上嗅了嗅,清新的气味,伸到嘴里品尝没有杂味,度数不低,有些上头。 两个农民的脑中也是一阵空白,双眼迷离的看着舔食酒液的宋毅骋,她们自己都感觉醉了般的振颤。 大抵是真醉了,宋毅骋的手像得了帕金森,一股股酒液从宋毅骋手中洒出,顺着宋毅骋的胳膊流了下来,湿润了一大片…… “公子早”,宋毅骋早上神清气爽的出门,正碰上虎子过来。 “收拾收拾,我们吃了早饭就出发。” “公子…”虎子一副便秘的模样。 “怎么了,你这什么表情?” “公子,都收拾准备好了,您没看这都快半晌午了啊,就差您和两位小夫人了。” 宋毅骋还以为自己起了个大早,感情是昨夜太嗨,睡过头了,虎子来过几次,没听见起床的动静,也没叫他。 “咳咳,嗯嗯,那个六姑娘怎么样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宋毅骋赶紧转移话题。 “哎,也就是您,菩萨心肠。”虎子左右看看没有其他人,凑到宋毅骋跟前小声的说:“这六姑娘也怪可怜的,除了她母亲留给她的一根金镯子,就是几件衣裳,不过一萌姑娘看她的衣裳太过破旧,让她扔掉了,说是等上了船让芸娘给置办几身新的。” “哎,这就是大宅门啊,谁都不易。” …… “驾!” “你慢点。”小丫头在后面喊着前面策马的宋小睿。 宋毅骋一行人告别了宋家堡,一路上王一萌都教着宋小睿骑马,要说这宋小睿也是个聪明的,不大会儿就算基本掌握了技巧,这会儿都敢策马了,只是宋毅骋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公子,我们是回台湾吗?”麦豆豆骑在马上扭头问道,那一瞬的眉目似乎有别样的情绪。 第63章 再见洪恩炳 宋毅骋自当没看见:“怎么,不放心你的家人吗?” “不瞒公子说,是有一点,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心放到肚子里,这会儿回去也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忙着安新家,忙的很。” 麦豆豆嘟着嘴奥了一声,宋毅骋心道还真没见过这么清纯的女孩子,眼神都是水灵灵的清澈,就像一潭清水清澈见底不见丝毫杂质,他觉得这要是放到他那个时代,只需梳一个马尾,就绝对的第一清纯校花,而且不接受反驳的那种,怪不得,要是自己是匪首,也得抢了去做压寨夫人。 “我们不回台湾,直接去金山卫,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等到了金山卫,我让王三送你回台湾转转。” “不用,公子不用麻烦的。” “哎,既然跟了我,总的解决你的后顾之忧,让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公子…” “怎么还掉起泪来了,感动啦?”宋毅骋哈哈的打起了趣。 麦豆豆噗呲一声竟然流着泪的笑了起来,就像是下着雨出了太阳映出了彩虹,宋毅骋都被这突然的一抹风情吸引了去。 2千多里的海路,即便控制着航速,也只用了20来个时辰,这一日天刚蒙蒙亮就到了金山卫。 几辆满载凤梨、甘蔗、香蕉、西瓜、百香果等热带水果的大车跟随着宋毅骋又一次来到了洪宅门口,宋毅骋看着洪恩炳大门上的洪宅两个字,写的是大气磅礴,只是不知道谁给写的,这份功力可不简单。 “葛熊,这洪恩炳好歹是个指挥使,官可不小了,怎么牌子上不是洪府啊?”宋毅骋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注意,这次心境不同,自然多看了两眼。 “哎,公子有所不知啊,这是朝廷的规矩,可不能乱了,只有亲王门口才能挂府,官员的官阶再高也只能挂宅。” “奥,那老百姓呢?” “家喽。”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某府是随便挂的呢,原来只有王爷才叫府啊。”这就是电视看多了的后果,府可不是随便叫的,就好比电视里店小二说“给您送到府上去”,这可不行,给王爷送,叫送到府上,给达官贵人们送就是送到宅子里,给平头百姓就是家,要说给您送家里去,这个叫法也一直延申到宋毅骋的年代,家才是老百姓用的,百姓家里可没有什么内宅之说,但凡说内宅的必然是达官贵人上层阶级,一个穷苦老百姓之家饭都吃不上了,还有什么男女大妨之类的,是人就要干活,才不分什么男女,有间屋子睡就不错了,还分什么二门不出的,所以说宋毅骋那会儿演的二战时期国军军官的电视剧里面常常有介绍说这是我的内人,也就是内宅的人,含义也是来源于古代达官贵人的内宅,都是女人,引申为夫人老婆的意思,而电视里的清苦的另一个派系管辖区内怎么说,这是我婆娘,这是我老婆,这也是来源于古时候的百姓之家的叫法,比如那个高喊意大利炮的人,怎么说的,俺婆娘。所以说意大利炮这边为什么获得最终的胜利,他接地气啊,代表了广大的农民老百姓,为了老百姓谋福祉,他能不赢么。 这就好比宋毅骋那会儿,一边是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加班猝死的杭州女孩,一边是在体制内闲的发霉的周衙内,一个出生就是赢家,就算他没给社会创造半点价值,却也能享受这阶层的顶级资源福利,一个生如草芥,她用尽一生的力气苦苦挣扎但是赚到的也抵不过周衙内的几包茶叶,所以说生如蝼蚁当有鸿鹄之志这种毒鸡汤少听更不能信,乾坤已定的时候哪里有什么黑马逆袭,只有当牛做马,而只有处于乱世,各方豪强都要问鼎重几何的时候才会有所谓的黑马,人得认命。就比如现在,洪恩炳为大月国做了什么贡献吗?并没有,他只不过是有个好命的祖宗,世袭了这官职,这就是一出生就是赢家,他什么都不用做,就拥有一切,而周边那些饭都食不饱的军户们呢,真的是生如蝼蚁当牛做马,一辈子都不可能混上一个“宅”字,而洪恩炳生来就在门口挂一个洪宅。 你指望这种人去治理这个国家,能有好?这就好比宋毅骋那会儿的专家,什么农民跟我们吃到粮食的关系并不大。什么农村烧柴火做饭污染空气,致人死亡。什么房价下跌不利于年轻人奋斗。什么农民应该在城里买房,开车回村种地。什么非洲留学生,每年10万奖学金太低了。什么低收入人群可以把闲置的房子租出去,开私家车拉活挣钱。等等等等,这些人跟周衙内跟洪恩炳又有什么不同呢,都是一丘之貉社会蛀虫而已。 “公子,公子”常虎子看着宋毅骋居然对着人家的牌匾出神,上前扽了扽宋毅骋的衣袖。 “啊,走神了,走神了,快去吧,上前通报” …… “恒展啊,你来的正是时候,你的官身下来了,都督府那里我都打点好了,直接去上任即可。” “谢过洪指挥,这是我在台湾的一些特产水果,特意拉了一些过来,请指挥使尝尝鲜。”宋毅骋说着就递上了礼单,当然了礼单上除了一车车的水果,银子也是必不可少的。 “恒展总是这么客气,你我之间哪里用得着这些个虚礼。”洪恩炳笑着将礼单收起来,嘴里说着客气,手上却不见半点推辞。 宋毅骋感叹怪不得这时候的大月国卫所毫无战斗力呢,除了此时混乱的外部环境,其内部政治环境也一样的混乱、腐败,武官、边将们为了自保或者升迁向权臣与当权宦官行贿大量钱财。甚至有些商人竟然专门为缺钱的官员提供贷款,被称为“京贷”或者“官贷”,既然借了高额的贷款用来行贿,那么升迁之后也必然会想方设法地筹集金银用于偿还债务,钱财的来源自然是对军粮、士兵以及当地百姓的剥削压榨。这些官员就是所谓的债帅,身背债务的统帅,腐败的体制环境也是催生债帅的主要原因。 第64章 千户徐可闲 在当前大月国腐败的政治环境下,地方官员和军队将领为了向宦官权臣行贿不得不向富商借取高利贷,由于军队系统的特殊性,负债行贿升迁的将领人数越来越多。债帅掌控军队以后,为了还清高额的贷款,只能巧立名目克扣士兵的军饷。士兵在外打仗戍边期间,自身生活和家庭却得不到保障,极度贫困之下,逃跑、投敌、卖国、兵变之类的现象也就屡见不鲜了。军官为了筹集银两而贪污军饷,更会严重损伤军队的士气,士兵在被频频压榨之后,也就毫无斗志可言。 债帅贪污也会引得军队里的大小官员争相效仿,军队的整体风气也就会非常的腐败,所以逃户也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能留下的都是些官员心腹,为了捞钱,甚至劫掠百姓,杀良冒功,这也就是兵匪的来历,底层老百姓实际上是不太怕真正的土匪的,他们更害怕军队过境,这跟宋毅骋时代的一个巴西电影精英部队差不多,巴西黑社会控制的贫民区,老百姓们都很信服黑社会,为什么,黑社会比巴西警察更有原则,而警察却更像土匪。 所以历来长期盘踞有固定据点的山寨包括此时的海盗帮派们通常都立有几条规矩,比如不能抢穷人老百姓,买东西要双倍给钱,不能强奸妇女,通常违反抢、奸、掠这种的基本都是一律处死,然而官军却相反,通常抢、奸、掠是很多古代军队的通病,岳飞定了个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纪律,立马就能让岳家军无坚不摧,所以说一支军队要有战斗力做好这两点立马见到效果,第一就是要有钱,第二就是不扰民的规矩,当然了还要辅以适当的训练,这就是一支强军。 所以债帅们的上位往往是靠借贷贿赂而得来的,因此他们的根本目的并不在于打胜仗,而是想着捞钱也就顺理成章了,这也就造成了卫所制度逐渐崩坏,现今的卫所不能说没有兵,只能说是十不存一,一个千户所能有100个兵就不错,而且这100个兵实际上就是长官的家丁队而已,其它的已经都彻底的沦为了种田的佃户,甚至佃户都不如。 金山卫是归中军都督府直辖的,而卫所下辖的千户所有正五品的正千户,从五品的副千户、从六品的千户所镇抚,这些军官都是世袭的。不过这些官员现如今都是各有各的地盘,各捞各的。一个千户所下面有10个百户,一个百户管2个总旗官,一个总旗管5个小旗。 “徐千户那里?” “他也升任了,对了,说到他,倒是该好好感谢你,不是恒展你慷慨解囊,他恐怕也不好说啊,等你到了千户所,他定然不会忘却你的恩情的。” “全赖指挥使提携。” … 该办的事儿都办了,该领的印信都领了,洪恩炳还是很有服务意识的,所有的手续都替他办好了,他就不用在往中军都督府跑一趟去报备了,直接拿上东西就能去中后千户所跟徐可闲交接。 金山卫一共管着7个千户所,城内有4个,外面有3个,这个中后千户所位置就是宋毅骋那个时代的南汇惠南镇,这会儿海岸线还没有30里地那么远,离海岸仅3里地不到,是一个方形边长不到千米的城,城墙高有2丈半,下宽上窄,底宽也有两丈半,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城门,分别是观海、迎勋、听潮、拱极四门,另外还有东西两个水门,东曰“静海关”,西曰“通济关”。城墙外有六七丈宽的护城河,河上有吊桥,城门外有瓮城,门上有门楼,四角有角楼。 宋毅骋看着眼前的雄壮城池,不禁感慨万千,这么高的城墙,怎么能攻上去,但凡有几百精锐守城,任他千军万马也进不来啊,“在坚固的堡垒也都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啊!” “公子,这里。”常虎子在城门口远远看到宋毅骋赶紧跑过来迎接,官员上任自有一套流程,首先要派手下人沟通细节,确定上任之日,到任的时候需要先去祭拜当地的城隍神及各路神庙,这个到城隍庙祭拜是大月国太祖朱元璋完善定下的 “城隍”封爵习俗,他制定了严格的城隍爵位等级划分,在洪武二年的时候册封了京都及天下的城隍神。 在天子之下的城隍主管皇城之安危,所以被封为“承天鉴国司民升福明灵王”,位列正一品王爵,为天下城隍之主。各府城隍被封为“威灵公”,位列正二品公爵。各州城隍被封为“威灵侯”,位列正三品侯爵。县一级的城隍被封为“显佑伯”,位列正四品伯爵。 这时候起“城隍”体系也就正式确立,而且彼此之间都得等级森严,相应的祭祀礼度都是要严格按照爵位的等级执行,各级官员上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城隍庙祭祀。 当然了,这时候还有武庙、文庙,它们的作用不一样,但各城池都有,比如文庙中比较出名的就是南京夫子庙、曲阜孔子庙、北京孔庙,这里面最出名的当然也是最逗的就是南京夫子庙,门口就是秦淮河,对岸就是青楼一条街。 南汇咀中后千户所的城隍庙在南门和西门连线的中间位置,当然宋毅骋那个时代不知道还有没有遗址,估计八成是没有了,他那个时代最有名气的城隍庙非上海城隍庙莫属了,还是4a级的景区,边上就是豫园,豫园是大月国的前四川布政使上海县豪门潘家的潘允端修的,还请了造园林的大师名家张南阳设计,到此时已经70多年了。 徐可闲很是高兴,早就等着宋毅骋来接任了,毕竟自己也升官了,作为洪恩炳的忠实狗腿子,能混到洪恩炳身边去当然要好过在外面干个千户,洪恩炳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心腹,在身边混才更有前途。 第65章 不只是吸引 徐可闲带着千户的迎接仪仗出城而来,双方见面,各自都带着真诚的笑意,毕竟在徐可闲看来宋毅骋跟自己都是一条线上的,自然亲近,而且知道宋毅骋家财万万贯,自然更是刻意的恭维着,要不然这等场面实在是不需要他出马迎接,不合规矩,哪有上级迎接下级的道理。 “承蒙贤弟的恩情,日后若有用得着为兄的地方,只管开口。” 并辔而行的徐可闲说道。 “那兄弟我就先谢过了,定然不会跟哥哥客气的。” 已经升为正四品指挥佥事的徐可闲不可能不兴奋的,这个时代升职可不只是自己升,连带后代都能世袭,当然了在卫所能不能真正掌权就是另一码事儿了,比如金山卫就有七八个指挥佥事,这实际上是工资级别,不可能都掌权的,因为一个卫只有4个指挥佥事的实缺,这种世袭制度基本上就沦落到相当于爵位的性质了,仅仅拿那一份俸禄而已,想管事是不大可能的。虽然武官的俸禄和土地在理论上相当优厚的,但由于兵部太贪,没回扣基本是拿不到的,就比如戚继光,世袭四品官登州卫指挥佥事,结果家里穷得叮当响,就算挨着海,一顿饭都吃不起一条鱼,上京承袭世袭官位也要四处借钱送礼才行,虽然戚继光是个有本事的人,但也是债帅的一员,借了钱就要还利息,本来家里就穷,钱从哪里来?所以说本事归本事,钱还是要还的。 将宋毅骋接到城中的署衙内,沐浴焚香换上公服,摆上香案,拜谢天恩,宣读任命,然后一同前往城隍庙进行祭祀。 这一套入职流程走下来就算上任了,之后就要更换常服,跟千户所的众位下级同事面聊了。 “人呢?”宋毅骋看着跟前的徐可闲甚是疑惑,之前一直在走场面流程,倒是人不少,现在坐了下来,怎么突然就没人了,当然就得问问了,本身一个卫所除了正千户之外,还有相当于副团长的副千户2人,相当于管纪律的宪兵队负责人镇抚2人,还有10个百户,最起码新官上任这些人是要露面的,眼下除了宋毅骋的人就是徐可闲和一看就是徐可闲狗腿子的几名百户了。 “贤弟,咱们千户所所有实职都已到齐了。” “就这点?” “诶呀,贤弟,能有这些就不错了。” 徐可闲倒是没说谎,现如今大月国卫所制度早已糜烂崩坏,也就是这里沾了是海防重镇的光,还有点人,内陆地方恐怕卫所兵都早已沦为千户的私人佃户,一个千户所能拉出来几十个能战之兵就不错了,这还都是千户的家丁兵,其它的基本都是吃了空饷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北方的九边重镇卫所都改成镇城了,从上到下也早已不是什么指挥使、千户了,而是镇守总兵官、协守副总兵、分守参将、游击将军、守备官、防守官、操守官。 这一点倒是宋毅骋给疏忽了,像洪恩炳就是个分守参将,而郑芝龙是福建海防游击将军,就连这徐可闲都是个守备官,宋毅骋感觉自己花大钱办了个小事,真不值,现在这千户瞬间就不值钱了,说到底现在的千户就跟个地主老财一样,一片地一群人种地纳粮吃空饷,算是军队体系的边缘化职务了,真正有权的还得是总兵参将这个实权体系。 宋毅骋也没了闲聊的心思,草草结束了会面,等到了傍晚,还有接风洗尘宴等着他,徐可闲次日也要去金山卫赴任了,他是有点心急的,所以大晚上的点着灯,就给宋毅骋详细交代了这千户所里面的道道,当然是看在宋毅骋给他的晋升贺仪的份上,宋毅骋出手自然不会少。 这些天宋毅骋每天都接见南汇咀城的各路神仙,有抑郁不得志的闲置百户,有地方豪绅等等。 足足过了十来天才逐渐安稳下来,宋毅骋也基本上搞清楚了基本状况,要说这千户所管辖的人口其实不算少,足足有两千多户一万多人,地盘也很可观,东西南北足有20多里地,跟宋毅骋那个年代一个乡镇差不多。 “相公,夜深了,安歇吧。”苏小小在一旁拨了拨灯芯,让光亮堂一些。 “就快写完了,这里算是烂到根了,不过也好,正是不破不立。”宋毅骋放下铅笔,看着灯下的苏小小:“还真是灯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日更胜十倍。” “相公又说笑。”苏小小飘了一眼,宋毅骋总感觉这眼神里面不只是吸引更多的还有勾引。 “既然佳人相邀,那小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一把抄起苏小小走向卧室。 此处宅子是徐可闲的,临走时连着契都送给了他,当然也不是白送的,说是送,实际上宋毅骋给他的贺仪也更多,本质上是买,表面上是送。 这处宅子可以说是豪宅了,三进的大宅坐北朝南,东西两侧还有侧院,西侧院是个园子,有池亭假山,修的不错,附庸风雅,不过毕竟是武官,东侧院完全是给家丁护院住的,有擂台和锻炼的器械以及马厩。一溜房间坐东朝西,宋毅骋估摸着住个数百人不成问题。 宋毅骋的主卧是在二进院的正房,这是必然的,正房是3间通间,宋毅骋公主抱着苏小小出西耳房的书房,沿着抄手游廊就进入了正房之中,正方西侧摆放着一个超大的八步床,精雕细刻的就跟个小房间一样,整个宅子都是新装修了一番的,该刷漆的刷漆该换的换,大部分东西都让徐可闲拉走了,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家具书籍都是固定资产,很贵重的,甚至一个衣柜都能传承几代人,就拿这床铺来说,宋毅骋那个年代你要几千块钱买个床,一搬家基本就废了,咯吱咯吱到处响,而现在的床铺家具都是卯榫为主要连接,钉子基本上是没有的,而且是真正的实木,所以很重也很结实,而且大多都是娶妻时候的嫁妆。 第66章 探底 这一点跟宋毅骋那个时代有所不同,这时候是男方出彩礼,女方有陪嫁,而且陪嫁要比彩礼贵重的多,一般大户的嫡女出嫁,陪嫁更是丰厚的,甚至高于彩礼数倍,不像宋毅骋那个时代,彩礼渐渐涨上去了,陪嫁渐渐没了,甚至最后发展到让人说是卖女儿,这也不无道理,按自古传下来的礼仪来说,彩礼最后都换成了各种物资又成了陪嫁,最后又落到了小夫妻手里,目的还是双方父母都出点钱,让这个小家庭能起步,宋毅骋也想不通,他那个时代,女方父母怎么好意思昧了人家的彩礼,怎么好意思不给陪嫁的。 上任搬家装修这都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事儿,都是提前多少天就打发了下人小斯去办了,要不然徐可闲就这么带着全部家当到了金山住哪里啊,总不现找吧,都是提前都办好了的。 这个八步床是宋毅骋特别设计过的,他实在受不了这时候那种1米5的,还一边挨着墙有柜子,睡两个人实在是太窄了,还是他那个时代的床舒适一些,宽一米八,两侧都不挨着墙,有空挡,这八步床呢,只能在一面上床,还这么窄的话,不舒适,所以宋毅骋就定制了这个2米乘2米的床,宽敞。 “刘老汉,你这早点摊子可有年头了吧”一大早宋毅骋就带着几女出来闲逛,一路上就是买买买,看到这个卖豆腐脑的也坐下来吃一碗,闲聊一会儿。 “宋千户,不瞒您说,我这可是祖辈传下来的手艺,得有百年了。” “嗯嗯,确实不错,不过,我说刘老汉,你这一锅油是不是该换了,这黑不溜秋的,看上去没食欲了啊,还是这就豆腐脑好,味好,还白净。” “哎呀,千户啊,这年头,咱们穷苦人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说的也是,你也是军户吗?” “可不咋地。” “家里还有地种吗?” “哎,哪还有什么地啊,几十年了,早没了。” …… 吃完了原汁原味的豆腐脑,虎子直接扔给刘老汉一把铜钱。 “使不得使不得,可用不了这么多。” “我家千户给你,你就拿着,那么多话。”虎子佯装生气的训斥道。 “谢千户赏。”刘老汉赶紧作揖行礼。 …… 这样的场面这些日子,城内城外到处都在发生,以至于这些人给宋毅骋起了散财童子的诨名。 以至于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看到一个年轻公子带着几个丽装侍女骑着高头大马,还带着护卫,那必然就是宋千户无疑了。 也就有哪个胆子大的小乞儿上来讨食,宋毅骋也从不驱赶,不管真假都让虎子给几个干粮,给点吃食。 “公子啊,别人的跟班上街都带钱,我却带一麻袋干粮。”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你这些天,指不定救了多少人的命呢,这是积德行善。” “公子,我们都大街小巷走村串堡的都这些天了,咱到底要干啥啊?” 这些日子宋毅骋也摸清了千户所的情况,他也有了自己的整改方案,正想着人员应该如何安排,本来实际可用的兵就不多,徐可闲还带走一大半,剩下来的估计就是那种不上不下的,上,进不了徐可闲的亲卫家丁队,但是比下却还能领些饷,标配一千多人的队伍实际上不过一百多人,徐可闲吃了近千人的空饷,这恐怕在所有卫所的差不多吧。 “公子,您这是在画什么啊?”麦兜豆看着宋毅骋写写画画,她是个不识字的,也看不懂,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已经跟着其它几女学习,但时日尚短,这识字可不是朝夕就能会的。 “奥,这是南汇千户所的未来规划,豆兜啊,识了多少字了?”宋毅骋看着已经换了汉人服饰得麦豆兜,别有一番风情,尤其是那眼神,清澈的犹如邻家妹妹,不带一丝杂质。 “才会了二十多个,我是不是好笨啊?”对于麦豆豆来说,确实是底子差,要一点点的学。 “已经很不错了,没事儿不当值的时候就多读多写,这就是个熟练积累的过程,不要着急,慢慢来。”,红袖添香确实是一番美事儿,要是一群红袖来添香,可就不美了,所以几女除了宋小睿这个名义上的亲属外,都是分了班儿的,轮流伺候着宋毅骋,所以大多时候还是有空闲的。 比如此时小丫头几人正在西院专门开辟出来的一个小广场上练剑法,他们年龄按道理都不算大,最大的苏小小也不过双十年华,而且常年跳舞,身体也都拉开了,柔韧性很好,自从出了被劫持那一档子事儿之后,宋毅骋回来就考虑让她们练练剑术,以后在遇到这种突发事件,也能有点自保的底气。 女人毕竟不同于男人,在力量上天生劣势,而且宋毅骋也不是要她们练成什么高手,在练成腿粗胳膊粗的,宋毅骋可舍不得,会点花拳绣腿就可以了,多练技巧套路。 当然了,不管什么人多加锻炼自然是好事儿,多锻炼,练出a4腰,把没用的脂肪练出去就行,不要求几块腹肌,只要没肚子平坦就好。 所以给几女定下的科目就是剑枪弓,枪自然是火枪了,武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每天坚持练习才重要,当然体能也不能拉下去,毕竟逃命还要靠体力,宋毅骋的想法就是,碰到危险能吓唬就吓唬,吓唬不住就招呼,招呼不过就撒丫子逃,当然这不一定用上,不过宋毅骋自从确定回不去之后,现在就只有想着好好享受生活了,有这个实力自然享受这个配置,谁又不想衣食无忧美人相伴呢,反正他有大量山楂丸能让跟着自己的女人们跟他一样,慢慢的等到他那个灿烂辉煌的时代,但是这个是间跨度太大,他可不想中途开宫斗剧的副本,所以,只能想办法消耗她们的精力,别天天在屋子里瞎琢磨。 第67章 布局南汇 “对了,豆豆,还想不想家人?” “能跟在公子身边,豆豆不想的。”麦豆豆低眉顺眼的轻声回着。 宋毅骋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全寨因她生了变故,移民台湾,怎么可能不担心不想的,于是佯装生气“说实话。” “公子,豆豆只是有些担心他们。” “嗯,我就知道,所以,我打算把你送回台湾去。” 麦豆豆一听,噗通一声跪下,“公子,我知道我很笨,不要赶我走。” “快起来,快起来,你这傻姑娘。” 宋毅骋拉起来麦豆豆,将自己的想法跟她讲清楚,告诉她让她去台湾是有重要任务的,可不是要赶走她。 …… 宋毅骋坐在凉亭之中,看着园子之中跟小丫头一起练功的宋小睿,他怎么也看不出她有什么毛病来,郎中请了不少,都说没什么大碍,宋毅骋也觉得她没什么大碍,能跑能跳,能哭能笑,跟小丫头到处乱窜,玩的不亦乐乎,银铃般的笑声传的很远,开心的就像个出笼的小雀。 “公子,在看什么?” “茉晶啊,你也是通晓医术的,你说那个宋小睿到底是什么病症呢?这些日子我看她也没啥事儿啊,毕竟是宋家堡的女子,要是没什么事儿,我打算过些日子把她送回去。” “公子,我看她是不会回去的。”林茉晶身体稍微往外倾,扭头就那么看着宋毅骋,一副审视的目光,看的宋毅骋都有些发毛。 “为什么呢?” “逃出牢笼的人怎么还会甘心在自投罗网呢!” “说的也是,要是我,我也不会回去那个对于她而言毫无亲情的地方,不过老跟着我们也不是个事儿,不是小孩子了,总是要嫁人的。” “公子的意思是?” “茉晶啊,你回头找机会跟她谈谈,看看她是什么想法,如果要回宋家堡,我们给她一笔资财,再给她母亲去封信,总归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不要过分苛责她,日后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我们再给她一份嫁妆,想必在夫家也能如意些。” “要是她不愿意呢?” “那就再说。” “嗯,好吧,等得了空闲我去问问。” 这倒不是宋毅骋想赶人走,而是自己是个冒牌的宋家后裔,天天看着这秀丽可人的名义上的妹妹,总是怪怪的,这里叫着哥哥,那头又跟小丫头姐妹相称,小丫头还是个立志要给他当小夫人的,这混乱的关系搞得宋毅骋头都大。 …… “公子!” 一声清脆的呼唤,坐在亭中的宋毅骋刚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感觉一具娇嫩的躯体带着香风冲进了怀抱。 “豆豆,你回来啦!”宋毅骋低头看着怀中的二八佳人,“民风这么开放的吗?” “公子,豆豆想你了” “嗯嗯,我也想豆豆了,怎么样,这趟去台湾?” “原来公子说的都是真的,王管事专门派了人给阿爸还有族人们修房子,开垦土地,都分到了耕牛,还给了好多好多粮食…”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呢,对了…”宋毅骋实际是想问问她们畲瑶人当兵的事儿,不过看着怀中那双清澈的眼神正在渐渐变得迷离,他实在不想煞了风景。 “公子,我说过的话也算话,今晚就让豆豆服侍您吧。” “呜呜…” 畲瑶人果然是敢爱敢恨,麦豆豆双臂环住宋毅骋的脖子,脚尖轻轻踮起来,就送上了热烈的香吻…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气喘吁吁的分开,唇角的拉丝晶莹可见。 “豆豆,先说正事儿。” “嗯,公子,放心吧,我都记的,我们畲瑶人一共来了50多勇士,都是族中最勇猛的,在代因队长的带领下都来了。” “嗯,你先去找你的小姐妹儿去,她们也都怪想你的,一会儿开会,我派人叫你们。” …… 进大门或者出二门往西,过一个月亮门这里算是一个单独小院子,2间倒座房布置成了南书房,这里是宋毅骋会客的主要场所,现在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宋毅骋从台湾召过来的骨干。 “咱们之所以叫守御千户所,是因为它有相对独立的屯驻区域,这附近是咱们的地盘,以前啊,可是直接归都督府直接管辖的,现在虽然名义上是归金山卫管,但是我们自治的权力可比金山城的几个千户大多了。”,从战船队伍调回来的沈宝,正在给大伙普及知识,别小看这个守御二字。 大月国的千户所根据职能不同有很多种类,什么屯田千户所,守御千户所,军民千户所等等,通常在表示性质的名称之后再加上一个方位,比如宋毅骋的就叫南汇咀守御中后千户所。 “这么热闹,在讲什么?”宋毅骋在院里就听到他们叽里呱啦的聊着。 众人见进来的是宋毅骋,纷纷起身抱拳行礼“公子” “公子” “免礼,都坐吧。”宋毅骋当仁不让的坐到主位上,虎子赶忙吩咐人重新换上新茶。 宋毅骋环视一周,除了一直跟着他的葛熊和王老二,还有从台湾过来的沈宝、谢岩、刘胖子等人。 “这次让你们过来,是有新的任务安排,当然了,还要看看你们的意愿。” “公子让俺们干嘛就干嘛,但听公子吩咐,您就直接下令吧。”谢岩正色抱拳道。 “是啊,公子,只要用得到我等,全凭公子做主。”沈宝和刘胖子也都表态听从宋毅骋吩咐。 这刘胖子如今的形象倒是大变化,不那么肥胖了,人也利索了,想必是自从和常寡妇成了亲之后,生活上也有了人照顾,当然也有了约束,不那么邋遢了,另外估计是活动量也大了,自然消耗了些能量脂肪。 “那好,多余的废话就不多说了,台湾算然是我们的根本所在,不过料想交给王老大和蒋大山管理,也出不了岔子,不过要想发展,还得看这里,这南汇城才是我们的起飞之地,这里往里,通着苏杭,往外通着海外,我们在这里站稳脚跟,只要黑珍珠号不出岔子,我们就能纵横海外贸易。”宋毅骋的想法就是这个地方后世能成为经济中心现在必然也可以。 第68章 千户所发展会议 “苏杭可是大月国最富饶的地方,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在这里什么都能买到,也什么都能卖掉,南汇城又靠海,有港口,虽然目前说往南必然会受制于福建郑芝龙,毕竟他在福建卡住了台湾海峡的咽喉,现在我们没有冲突,是因为我们这方面船少,也基本没什么海外贸易,我想一旦我们发展壮大,我们和郑芝龙之间必然产生冲突,迟早发生龌龊。” “公子,您就说我们怎么办吧。” “莫急,海上的贸易我们做起来,陆上的贸易我们也不能落下,这样一来,等到财富都汇集到南汇城,必然会引来宵小之辈,不管是陆上还是海上,所以我们要有自保之力。”宋毅骋吹了吹茶叶,喝口茶水润润喉,也让他们的思路都能跟上。 “因此,我要建立两部分武装力量,调你们来,就是要让你们重组这个千户所的武装力量,至于海上与台湾我另有安排。” 宋毅骋让虎子把提前写好的组织任命安排分发给众人。 在南汇城的安排,宋毅骋是五品的千户,给常虎子一个正七品的总旗官,由他带队在从原来护卫中自行挑选10名精明可靠弓马娴熟的充任宋毅骋的通讯亲卫兵。 又设置了4个从五品的副千户,沈宝算一个,主要任务就是参谋,配给5名通讯员。葛熊算一个,主要统领第1、2、3个百户的骑兵,同样配5名通讯员。谢岩算一个,配5名通讯员,统领第4-10个百户的步兵。 剩下的一个副千户,宋毅骋打算留给本地原来的军户,从他们中挑选合适的人选充任,主要任务就是给自己当个副手。 再设置4个从六品的镇抚,刘胖子算一个,主要职能就是后勤或者叫司务长也挺合适,总之一切吃喝例钱,军械武器都归他管着,配5小旗55人归他管。 从本地军户中挑选2人充任2个镇抚,一个负责对内的稽查一个负责对外的管理,也就是一个管理部队,一个管理家属。 最后一个镇抚名额,职能就是政委了,宋毅骋提拔了一个叫庞资的在台岛的年轻人,16岁的年纪,在台岛学习班算是最优秀的学员了,这个是之前沈宝办的教学扫盲班,后来宋毅骋让蒋大山移民的时候,专门找了师资力量,扩大了识字班,当然使用的教材是宋毅骋审核的,主要教三门课程,一门就是读书识字,这个老师们自己能办,一门是数术,都是之前教给小丫头的时候留下的一些草稿,由小丫头主编的,基本都是些小学水平,不过已经够用了,第三门就是思想教育,这个也没什么现成教材,宋毅骋也不擅长这种科目,这一门是沈宝按照宋毅骋的主要意思整理编写的,宋毅骋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就是按照他那个时代的传销组织洗脑的办法搞了一套,现如今看着这个年轻人炙热的目光,他就知道还行,果然打击传销人人有责,这玩意儿用好了是杀人的刀,用不好是自杀的刀。 这个镇抚另外需要配10名教导员,目前还是空额,以后由庞资挑选台岛的优秀学员并加以培养。 在之下就是10个百户的队伍了,1、2、3个百户的骑兵,4-10是骑着马的步兵,正六品的百户之下有一部分从六品的副百户,这是给军户门预留的。 每个百户之下有2个正七品的总旗官各管5个从七品的小旗官,每个小旗有10名士兵。一个百户一共113人或者114人。 王老二按着宋毅骋给他们王家三兄弟的建议改名叫了王二,总比王老二叫着舒服些,王二、代因、麦雷是骑兵的百户,至于7个骑步兵的百户以及副百户都预留给了南汇军户们。 麦雷是麦豆豆的堂兄,20岁的年纪在畲瑶族人中算是一把好手,尤其善射,所以这次回来,麦豆豆也就把他带了过来。 本来畲瑶人都在代因的管理下,但是宋毅骋考虑的这300骑兵是自己嫡系中的嫡系,手里也没有别的可靠人选,挑来选去也只有麦豆豆的堂兄麦雷合适了。 对台岛的安排也做了简要说明,自己人总得知道自己的组织架构,王大仍然负责台岛的民事,而军事部分不再设置陆战队,陆战队的优秀人员全部转移到了南汇编入千户队伍,剩余一些交给麦豆豆的父亲麦族长负责组建民团保护台岛北部的产业,海贸海运还是蒋大山负责,而战船护航作战则交给了林茉晶的母亲帕奈.蓝牡负责,另外还有两个独立机构直属宋毅骋的就是王三负责的黑珍珠号和台岛的天地会,不过宋毅骋对外更愿意叫它天地会社,因为自从他来到南汇,接触的多了,如今这大月国特别时兴结社,各种社,这些社干什么的都有,有专门写诗的诗社,也有讨论国家大事的如几社等等。 另外宋毅骋觉得天地会一听就是黑社会组织,这要是加个社,天地会社,就不像是犯罪团伙组织了。 当然了,目前啊天地会社也就跟扫盲班差不多,虽然宋毅骋是名誉上的社长魁首,但是日常都是些夫子老师管着。 然后就是库房系统,台岛、海运、南汇、黑珍珠号都有各自的小库,但是宋毅骋这里还有个总库,各部分小库就如同大月国户部、工部等各部的库,是用于各自建设的,总库如同是大月国的国库,是用于总体调度的,国库的物资不一定存放在哪个库房里,但是账目一定是在小丫头手里,目前还是小丫头和苏小小负责会计和出纳,各部分都是要定期报账给宋毅骋的账房会计组。 “公子,这原有的将官们恐怕大多都是无能之辈啊,不如弄些闲散职务供养他们就好。”,沈宝看着宋毅骋预留的一些职务,有些担忧,生怕一颗老鼠屎弄坏一锅汤。 第69章 台岛建设情况 宋毅骋接着说:“南汇的情况我已经摸索的差不多了,世袭的百户官有的是些个家道中落,贫困潦倒的,我们只需挑选那些为人正直的,那些富得流油的恐怕都是喝了几代兵血之辈,不用也罢,不用在意他们,只要我们手里有兵,回头随时能清理掉他们。” 众人都接收了新的任命,虽然还没有官印和官服,但是他们谁又在乎呢,在他们眼里,宋毅骋说是,那么下面的士兵就认可你,跟官印并无关系,这都是应付外人的。 说到底,这些人尤其是台岛人只认宋毅骋发下去的腰牌。 等众人都看完了材料,宋毅骋吩咐虎子去把除了宋小睿的几女都叫过来,她们可都是宋毅骋的库房管理员,自然也是要参与宋毅骋组织的运作的,宋毅骋也起身去方便方便,茶水喝通了。 “恭喜了,沈千户” “同喜同喜,恭喜了葛千户” “恭喜,恭喜...” …… “我说,刘镇抚,晚上公子必然设宴,你可得好好露一手啊,搞点新鲜的菜啊,这些日子在船上可是天天吃鱼干,都要吐了。”除了黑珍珠号有完备的陀螺减摇装置,以现在的技术能力还复制不来,所以其它船上都是随波摇晃的,出海在外,看着威风,实际很累人,而且需要很长的时间去适应,在船上生火做饭不是不可能,而是需要时机,只有风平浪静的时候才行,要不然一锅汤汤水水的撒的哪里都是,沈宝可没有说谎,天天吃鱼干真能吐。 “对哦,刘胖子,搞只羊烤烤呗!”谢岩吸溜着哈喇子,仿佛已经吃到了烤羊肉。 “去去去,老刘我跟你们一起登的岸,你看我像是趁羊的人吗?” …… 几人嘻嘻哈哈的跟刘胖子笑闹着让他回头请酒喝,他们也是为刘胖子高兴,都是最初小岛上的老人儿了,能进入宋毅骋核心的班子里当然为他高兴了,众人也知这都是常寡妇的功劳,是她对刘胖子的改变,要不然依着刘胖子惫懒的性子,恐怕他们会越拉越远。 不多时,宋毅骋与几女都来了,宋毅骋的部署会议也就重新开始了。 “既然都到齐了,你们先都给大伙交代一下自己手里的情况。” “那就我先说吧。”,级别关系在人心中实际上是根深蒂固的,所以众人也都看向了宋毅骋麾下第一人沈宝,沈宝也没有客气:“那就先说说船队,目前已经有60级货船2艘,按公子的命名规则,是赤金号与青木号,40级战船2艘,分别是曙光女神号和皎月女神号,20级战船4艘,分别是傲之追猎者号、虚空掠夺者号、荣耀探险家号和幻影长矛手号,目前正在台岛修整。” “嗯,这船名都好奇怪哦!”麦豆豆眨巴着眼睛嘀咕。 “麦姑娘,是这样,这20级的是小战船用5字名号,40级的大战船用4字名号,而60级是大型货船,大货船用2字名号,后面还要建造40级小号的货船,会用3个字的名号,至于名字都是公子想的,想必有自有其中含义。” “奥,原来是这样啊,不好意思打断你了,你接着说吧。” “在贸易方面,台岛淡水河北面圣多明哥城的弗朗基人有撤离的想法,打算全体搬到鸡笼去了,王大和蒋大山都在推进,正在跟他们谈,直接收购了他们的城堡,也是遵从公子的意思,拆了也怪可惜的,不过目前并不顺利,可能是时机还不成熟,另外和马尼拉的新任总督也谈过了,有上一任总督的推荐,我们可以直接跟新总督做贸易,目前还是会到海洋深处进进货转卖到马尼拉,再购买台岛需要的物资,目前主要还是粮食、铁矿、耕牛等需求量大的基本生活物资。” “那个,为什么到海洋深处进货啊?”麦豆豆缩着脖子,像个小学生一样举着小手,弱弱的小声问道。 “哎呀,豆豆,因为是去抢啊,大海深处,孤立无援,上去就是一顿克,克完了不就有货了嘛!”小丫头拉过麦豆豆的手炫耀着。 沈宝趁这个机会喝口茶水,见无人提问了,就接着说:“再就是地盘和人口,蒋大山陆续从大月国运回灾民饥民近万人,畲瑶人三千余,随着公子免费重建新寨盖新房,免费发放耕牛和帮助开垦荒地等策略,实际控制区域又向东向南拓展出去几十里,新加入原住民人口又有万余,现在台岛实际控制已经达到了百里之地,人口三万余人,同时根据公子制定的规划,现在共整合出了117个新村寨,每个村寨三四百人不等,都是采用公子设计的9宫格样式的寨子进行建造,近半已经建造开发完毕,每10个村寨指定一个较大村寨为乡,乡所在的村寨在9宫格基础上扩大到12格,以方便增加商户,乡里可以允许开设私人店铺、医馆等,但是需要征收商业税,每5个乡设置为一个县,县城由4个村组成,分居东南西北四门,因此叫做东门村,西门村、北门村和南门村,目前在建2个县,在淡水河口基地以东建设台北县,在以南平原建设桃园县,也就是说目前有2个县,其余的等我们正在向南辐射影响更多的人口之后再组建第三个县。” 这个可以说就是宋毅骋的套路了,但是底层百姓们也确实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你想啊,你家徒四壁,突然有人来给你盖房子开土地,给耕牛,种了庄稼还不收粮食税,简单来说就是宋毅骋促进和推进形成了成群的拆一代,你说你乐不乐意,总之,百姓们能拿到切实的利益好处,他都是积极向上的,不会是所谓的刁民,你拆一平给1000,这一千经过层层过滤棉的过滤,真正到手的也许还能剩下10块钱,也许没有,他能不出刁民吗? 第70章 南汇建设的规划 虽然目前宋毅骋一直在做着海上的无本生意,虽然收益可观但那个频次确实太低了,所以目前投资建设的大头还是吃老本,不过宋毅骋目前来说绝对吃的起。 “还有就是各产业各工场,目前主要还是咱们自己在使用,没有外销,所以也没有收益,再就是学堂的事儿,各乡都设有学堂,王老大也在加紧推进督促,下个月应当都能开学,最后是天地会社的建设,目前骨干都加入了天地会社,天地会社台岛总部就设立在淡水河口的基地内,会定期对会员进行培训教育,像庞资就是在其中结业的佼佼者。” “天地会社是什么?”麦豆豆像个好奇宝宝,小声的问小丫头,小丫头拉过麦豆豆耳语起来。 沈宝看了窃窃私语的二人,没有继续说,而是端起茶杯邀请众人喝茶,实际上是等待,怕接着说下去二女会错过后面的事情,等到二女嘀咕完,沈宝指了指谢岩。“剩下的就是护卫和陆战队的情况了,这个让谢岩来说吧。” “好,那俺就说说,现在,护卫队除了公子身边的这50人之外,我又挑选了70多名合格的,以备公子的不时之需,陆战队就多了,现在有整整400人。” 众人等了半天不见谢岩说话了,宋毅骋看着他“然后呢,接着说啊。” 谢岩瞪大了眼,挠着头:“说完了,没了啊!” “额…”宋毅骋一脸黑线,这么简短的吗?“行吧,那我就后面的安排说明一下,首先是护卫方面,在护卫、陆战队以及畲瑶勇士中挑选300名弓马娴熟的进行混编,组成骑兵队,分配给王二、代因和麦雷,在入了天地会社的陆战队员中挑选些猛士编入7个骑步兵百户中充任小旗官骨干。第二个事儿,让王三和蒋大山全力去海外采买马匹,骑兵要双战马,这个还是我们上次去的地方采买,骑步兵要高大的驮马,一人一骑,刘胖子的后勤队至少50匹拉车的挽马,这驮马和挽马需要他们联系马尼拉的弗朗基人的总督帮忙,挽马也不能随便,要高大壮实的,据说在英吉利一个叫希尔的地方有一种能长到2千斤的马非常适合拉车,可能是叫夏尔马,你们到南洋打听打听,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找别的替代品,总之要力量大。第三件事,这几天就开始招募兵士与各级将官,从穷困之家挑,之后立刻对千户所辖区的土地进行重新分配,不管之前是谁的,现在按照祖制全部收归千户所所有,然后按照花名册重新分配,按人头分,每人5亩。” “公子,要是有那个富户,恐怕…”沈宝的担忧不无道理,从地方豪族手里夺回本来就属于卫所的屯田恐怕不好相与,这就是心态,什么时候都一样,一个东西即便不是你的,你占用时间长了,你也会认为这是你的,别人跟你要,你都不给,就如同借给朋友的钱,借给亲戚住的房,凭本事借的为什么要还? “哎,听说最近海面不太平,倭寇又猖獗起来,回头替我写个奏报给朝廷,请求拨点款安抚百姓,购买军械,抵御倭寇。”宋毅骋45度望着天花板,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眼角都湿润了。 “是啊,这些倭寇不敢袭击我们卫所城池,可经常袭击城外大户,搞得民怨沸腾,我们多次出城杀贼,奈何军械不足,多有死伤。”沈宝也是闻弦知雅意,这正反两面都是他们自己,遇到不配合的就派人假扮倭寇,可这话不能明说。 宋毅骋详细的给众人讲解了他对南汇咀中后千户所的规划设计,他是不愁干不成的,8成的底层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一定会欢呼着支持他,一成半多的低收入人群只要政策宣传的到位,一样不会成为阻力,剩余的能产生阻力的人能拉就拉一把,实在是觉悟不高的甘心当蛀虫而又掌握大量财富的人,该人道毁灭就毁灭吧。 还是台岛的那一套,盖新房盖新村,给耕牛,给铜币补贴,不收种地的税,这就是胡萝卜,背后的300骑兵就是大棒,在绝对实力面前,对于宋毅骋的新政,几个人甚至几户人无论什么招数宋毅骋都不会看在眼里,一如螳螂挡车,直接而迅速的就能碾压推平。 据统计目前辖区一共有2700多户多人,城内近千户,约有5000人,城外1700户8500多人,整个辖区不管是什么户要么接受要么搬离,总之规矩都一样,必须接受宋毅骋对土地的再次分配,而且宋毅骋打的旗号有理有据,这地在法理上可都是属于卫所属于国家的,在理上他是不亏的,而且光明正大出师有名。 围绕着南汇这个完全军事化的城池向南西北三个方向辐射,宋毅骋的规划是将城外分成20个村堡,每个村堡安排4-500人左右的村民,城内留下6个村分布到4个城门加2个水门的地方,城内留下3个步兵百户,每个百户负责2个门,留下一个骑兵百户居中保护自己,宋毅骋是个惜命的,他可不认为自己是时代的主角,别人不怕死是因为死了也后继有人,而他不同,死了也就树倒猢狲散了,什么都没了,不会留下一丝痕迹,所以他从不冒险,以自身安危为首要考虑。 南汇千户所实际控制区南北40里东西近10里的范围,耕地有12万亩有余,土地还是很富裕的,按此时的粮食亩产,5亩的产量相当于后世的近2亩地产,在不收任何赋税的情况下产出养活1个人绰绰有余,剩余的土地就要各村堡村长组织全体耕种,其土地的产出就要入公账,当然也不是白干,参与的人都算上工计工时,然后按工时付给工钱,虽然不多但是比开过皇帝朱元璋定下的规矩强多了。 第71章 宴会醉倒 至于剩余的6个百户,2个骑兵百户所分别沿海建设到南汇城南和城北10里外,北面的叫北寨,南面的叫南寨,4个骑步兵百户所建到南汇城西5里外,从北到南一字排开,百户所营地是固定的,但是驻守在里面的士兵是流动的,7个骑步兵百户所按顺序轮流到城内值班守卫,城外的则训练或者休假,3个骑兵百户也一样。 这里和台岛的不同处就是农业税,台岛无税,而这里是有屯田性质的,需要给朝廷交粮,因为这里算是海防边关重镇,所以费率较低,执行的是二八税,就是产出10则交2个的税,所以大部分地的收成是归属千户所的,千户所要用这个交税粮,同时支应本部兵马耗费。 总之宋毅骋的思路就是站稳南汇与台岛北部,以台岛为根据地发展生产,以南汇为前哨商业港口据点,大力发展海贸,同时要做到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他要直接与欧美本土直接做生意,而不是跟郑芝龙一样只是洋人的买办把大月国的货物运往台南和东南亚就完了,他要直接在南汇采购大月国物资,然后直接海运到欧洲和美洲,返程的时候再运回白银和各地特产销往内地,这期间必然和老牌海上强国形成冲突,但是他是有底气的,20和40级完全是为了高航速战斗船设计的,等下水足够多形成规模之后,在先进的定装后膛火炮加持下,当今世界的任何舰队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什么荷兰无敌舰队、西班牙无敌舰队,在他眼中就如同是块肥肉,宋毅骋的战船就是幽灵射手,能风筝死他们,这就是高纬度的降维打击,你无可奈何。 所以他需要一个团结稳定的地盘,当然要实现团结稳定,就需要广大百姓的支持,所以他现在完全是前期的大力血本投资,百姓们或者军户们实际上在没有多余税赋的情况下,基本上也能达到小康的小资水平,任何时代,能让人吃饱穿暖的人自然会受到拥戴,也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而至于那一小撮不配合的豪强,他有的是办法拿捏,因为宋毅骋根本不需要去发明什么新办法,好办法在他那个时代见识的多了,随便挑出来一条就够用。 当然任何时代,手里只有钱就如同空中楼阁,随时有被其它暴力机关推平的风险,这就是他要这个千户所千户的底层逻辑,手里要有自保之力就要有暴力机构,这千把精锐士兵就是他的暴力机关,等他们成型,就是阎王殿他也敢闯一闯。 “就这些吧,回头沈宝整理一下本次会议的记录,找我盖上章发给台岛一份,让他们也知悉。”宋毅骋讲解完毕,扫视着陷入沉思或者消化信息的众人。 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众人才一一从中醒过来:“公子大才,我等不及也。” 宋毅骋从来就是个爱吃的,于是让小丫头赶紧带着刘胖子先拨给他一部分物资,让刘胖子这就走马上任准备起了晚宴。 晚宴就在东侧院落内,幕天席地,宋毅骋就爱这种,摆上几桌,划拳的猜令的好不热闹,每每都能让他想起他家乡路边的烧烤摊子,就差点扎啤了。 扎啤也好啤酒也罢需要用到小麦酿制,之所以现在宋毅骋没去搞是以这玩意他还没学会,因为要小麦发芽然后取得麦芽汁发酵,另外啤酒花这种植物他还没见到,在台湾甚至大陆沿海地区也没见过,也没打听到有谁认识啤酒花的,另外一个喝啤酒还是冰镇的好,现在冰镇困难,没有冰箱不方便,采用这时候的冷冻技术也不是不行,就是太麻烦,也就没有去酿造。 另外就是宋毅骋他还不知道啤酒花在大月国叫做蛇麻花,是一种药材,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上有记载,要是他哪天知道了,一切理由都不会是理由,来点冰镇凉啤酒那是必须的。 “标下敬千户一盏。”沈宝端起酒盏向宋毅骋施礼道。 “标下也敬千户。”谢岩吃的正嗨,也赶紧端起酒盏。 “来来,一起吧,我们同饮这一盏,今天啊,你们应该好好谢一下刘胖子刘镇抚,要不然你们可吃不上这外脆里嫩的烤全羊啊!”宋毅骋赶紧让他们转移目标,这要是一盏一盏敬过来,他可受不了。 “来来来,刘镇抚,咱们哥俩儿碰一个。” …… 宋毅骋好好把控着酒量,控着控着就喝大了,双眼迷离已经看不清眼前景象了,只感觉有两个人驾着自己的胳膊往回走,把自己放倒在床铺上,宋毅骋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只鞋被谁脱了去,又一只,然后双脚就感到一片温暖,貌似是在给自己洗脚。 “水、水、水。”宋毅骋闭着眼胡乱叫唤着,他能意识到身边有人,但不知道是谁,他也不管身边是谁了,无非就是他的几个女人之一。 “快给公子端碗水过来。” “在哪儿啊?” “外间屋儿,你找找啊!” 听的宋毅骋一阵头大,只感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猛然坐起来,冲着洗脚盆就吐了出去,之后一阵恍惚,昂头翻倒在床榻上不省人事。 宋毅骋今天确实有点兴奋,眼看着理想渐渐已具雏形,就要起飞了,也不由的多听了会马屁多喝了几盏,一开始还推辞着,后来他居然也主动的拿着酒盏跟这个喝跟哪个喝,喝醉了就这样子,头脑清醒而控制不住,都是自己主动喝,根本不用人劝,他嘴里说着什么跟着哥们儿好好干,前途无量,几女见他车轱辘话来回说,知道他已经醉的不行了,只得搀着他先行撤退了,这不走还好,头脑清醒也能看清,可这要是一站起来,再加上风一吹,本来还没事的人一下子就让酒精冲进了头脑中,瞬间就得醉倒,眼睛立刻就看不清了,就是这么奇怪这么迅速,坐着没事,千万别站起来。 第72章 酒后乌龙 宋毅骋醒了,头疼的厉害,睁不开眼,也不想起床,就这么搂着怀中的娇躯感受着半晌午的暖阳。 “相公,你起来没有?” “再躺会。”宋毅骋听到门外的声音,嗯,不对,只有苏小小才会叫他相公,林茉晶有时候叫他老爷,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叫他公子,宋毅骋也爱听,毕竟在他看来,叫公子显得自己就好像是那种年轻风流衣袂飘飘范儿,当然也爱听苏小小叫他相公,就跟他那个时代的小女友喊老公一样酥麻,他是不爱听老爷这个称呼的,爷还行,老就不太想听,老爷一听就是个电视里面那种白胡子老头一样,当然这也只是他自己的刻板感觉,实际上在这个时代,富家大族中当家作主的男人就要称呼为老爷的,不论年纪,成了亲或者上面没了长辈,就是这个家的老爷了。 猛然睁开双眼的宋毅骋,一激灵就坐了起来:“怎么是你?” “老爷。” 宋毅骋撩开被子看了看,赶紧盖上,自己光溜溜的:“你赶紧起来,怎么回事?” “昨晚上是老爷拉着我不让我走的。” 宋毅骋看着眼前的宋小睿头都大成牛了,还好她是穿着小衣的:“别叫我老爷,我是你本家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宋小睿一下就炸毛了,“哼,你才不是我们家的哥哥,你根本就不是宋家的后裔,你可能根本就不姓宋,一萌都跟我说了,这是你编的,而且昨天夜里你都跟我说实话了,还有昨儿个夜里你也不是这么说的。” “屁话,我什么时候说了,再说编不编也是你同宗,这要是传出去,丢不丢人你?”宋毅骋不敢动弹,他把宋小睿推出去让她穿外衣。 “我不管,反正你把我睡了,你以后就是我的相公老爷了。”宋小睿嘴上都能挂油瓶了,嘟着嘴恨声说道,一边踢拉着鞋就摔门出去了。 看着气冲冲的宋小睿,苏小小赶忙问她怎么了,宋小睿扭头看了宋毅骋一眼,鼻腔中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相公,怎么了?”苏小小也不恼,坐到床边帮着宋毅骋拿衣服,她似乎早就知道宋小睿在房中一样也不奇怪。 “到底怎么回事,我昨天做了什么事?我喝大了,断片了。” “哎,相公还记得昨天是谁扶你回来伺候你歇息的吗?” “不是你和茉晶吗?”宋毅骋瞪着迷茫的双眼无辜的看着苏小小。 “是小睿和豆豆啊!” “我去,怎么回事,我明明是拉的你啊?” “本来是,但是半路上你非得拉着小睿问她愿不愿意回宋家堡!” “她怎么说?” “她不愿意喽。” “然后呢?拜托,一次说完好不好?” “然后你就说不愿意就不去,等她碰到合心的,你就做主把她嫁出去,就从黑珍珠号上出嫁,你还有给她准备十里红妆,让她放心,以后你给她撑腰,绝不让她在夫家受气。” “这也没什么啊,很正常啊!” “是啊,可是后面,哎,她说她不想嫁人,你就说,不想就不想,反正你也养的起她,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 “然后你就说了你是冒牌的宋家后人,大不了等她大了,让她给你当小夫人...” “我擦,这不是我说的!” “嗯,好吧!” “后来呢?” “后来,她和豆豆就把你扶回来了。” 宋毅骋赶紧撩开被子查看有没有什么痕迹,这要真把宋小睿给睡了,怎么跟宋家堡交代啊,传出去不得让人骂大街啊。 “相公别找了,昨晚上你醉的跟一滩烂泥一样,什么也干不成。” “那我就放心了,这个事儿一定要保密,还有谁知道,赶紧去支应一声,万万不能传出去,哎呀,造孽啊!” “哎,我这就去。” “对了,再去做做小睿的思想工作,别胡思乱想,就当是一场梦吧,哎,什么事儿啊都是!” …… “我就说吧,小睿姑娘迟早都是给公子当小夫人的命。” “吆吆吆,看把你能的!” “还别不信,你们是没去过宋家堡,小睿姨娘在那里过的可是不如意的很啊,能跟了公子,也是她命好。” “二牛说的不错,哥哥我要是有个妹妹,就把她送给公子当个丫鬟都行啊!” “可这?公子他们是同宗啊?” “你懂个屁啊,这都出了一摞子五服了,再说了,又不是娶来当大夫人的,有什么打紧。” “你们几个,不好好训练,嚼什么舌根。” 几个士兵见是葛熊,赶忙站起来行礼“葛千户” “是副千户。” “是,葛副千户。” “嗯,你们几个,1000个俯卧撑,开始吧!” “不是吧,老大?”二牛等人抱怨起来。 葛熊也不理他们,扭头冲远处喊道:“庞镇抚,快来,这几个人,每人1000个俯卧撑,完了你给他们上上课,一人默写十遍保密手册,完不成的军法伺候。” “啊!!!” …… 苏小小出去了还把林茉晶叫过来服侍宋毅骋起床梳洗,等到宋毅骋收拾停当,王二的老婆芸娘也送来了些小米粥咸菜。 “老爷,您多喝些小米粥,养胃的,昨天喝了那么些酒!” “嗯,芸娘啊,小米粥是要的,以后还是喊我公子吧,这老爷忒得把我喊老了。” “老爷,那可不行,您现在可是官身了,可不得是喊老爷了。” “哎,好好好,随你们吧。” “这粥不错,稀稀的,喝着顺口。” “嗯,老爷,这都是苏姨娘一早让熬下的,特意吩咐的,您爱喝稀些的。” “还是小小懂我啊,来来来,茉晶也坐下来吃点。” “老爷,我吃过了的。”林茉晶撅着小嘴也不坐下来。 宋毅骋一看:“嘿嘿,怎么吃醋了,你也是个贴心的,来吧。”说着一把拉过林茉晶坐下来。 “老爷,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芸娘拿着盛饭的食案有些小忐忑。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 第73章 小睿上吊了 “小睿姑娘的事儿,我觉得吧,她能给老爷您做个侍妾也是她的福分,总好过在宋家堡随便找个人嫁了的好过吧,而且她也是欢喜的,您也是喜欢她的,对吗?” “啊,这事儿你也知道了?还有多少人知道?”宋毅骋感叹着还真是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啊。 “老爷,大概,也许咱们院子里都知道了吧!”芸娘低着头小声的不确定的说道。 宋毅骋听的一阵头大,这大概也许的负负得正,就是全都知道了呗,“哎,先冷静冷静,之后看看怎么处理吧,吩咐下去都不要再说了,更不要嚼舌根子乱说,这不是毁人家姑娘清白吗?” “公子,公子,不好了,小睿姑娘她,她...” 宋毅骋这碗还没放下呢,麦豆豆慌里慌张的边跑边喊。 “怎么了,怎么了,不慌,慢慢说!” “小睿她上吊自缢了!” “啊!” “呀!” “怎么会这样,救下来没,快带我去。”宋毅骋腾的一下站起来,一手拉住林茉晶就往外跑,毕竟林茉晶还是个自学成才的医生。 这宋毅骋是干着急忘记了,一旦窒息,还是人工呼吸来的更快,迅速建立体外强迫呼吸机制,这方面中医大概不顶用。 宋毅骋看着躺在榻上闭着眼的宋小睿,脖子里面一道红红的勒痕,赶紧上前问道:“怎么样” “我们来晚了。”小丫头一把抱住宋毅骋就哭了起来,惹得众人也都跟着啜泣掉泪。 宋毅骋不死心,跑来的路上也想到了,急救恢复心跳的人工呼吸他是会的,这还要感谢当年学校选修课考的电工证,里面第一项就是人工呼吸急救。 他上前先探鼻息,没有,伸出两指探颈动脉,没有,此时宋毅骋也冷静了下来,自言自语,一边加强自己对回忆的完整性一边开始进行急救。 “没有呼吸,心脏骤停。” “清理口腔异物。” “抬头后仰,气道开放。” “解开内外衣物,释放束缚,保证周围空气流通,你们几个别都围着,打开门窗让新鲜空气进来。”宋毅骋看着这小荷才露的样子,他一定要把她救回来,这么年轻他不许她就这样死掉。 “吸气,对嘴吹气,胸口起伏,通气有效,再吹一次。” “30次胸外按压,深度三指。” “吸气,对嘴吹气,再吹一次。” “30次胸外按压,深度三指。” “5循环完成, 评估状态。” “小睿,小睿,没有意识,再来一次。” ... \\\"评估状态。\\\" “心跳恢复,能自主呼吸,小睿小睿...” \\\"这就是阎王殿吗?\\\" 见到宋小睿恢复意识,众女赶忙过来给她盖上毯子,轻声的跟她说话,宋毅骋摸了一把流到下巴上的汗珠,暗道还真是危险,连续进行了5个循环才让她恢复自主呼吸和心跳。 “照顾好她。”宋毅骋累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相公,放心吧,她活过来就好,幸亏有你。”苏小小赶忙拉住脚步不稳的宋毅骋,他是跪的腿麻了。 “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茉晶去看看,要不要开些药调理调理,她怎么回事,好好的,干嘛寻死?” “还不是你,都怪你。”小丫头在一边掉着泪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凭什么怪我?” “凭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宋毅骋让小丫头怼的一阵无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这事儿没法说了,越说越黑。 “哼,你没话说了吧,你就说吧,你喜欢小睿妹妹不?” “喜欢是喜欢,不过这种喜欢跟那种喜欢不是一种喜欢。” “什么这种那种的的,喜欢就是喜欢!” “好好好,争不过你,喜欢行了吧。” “你昨天和她睡了,你得负责吧!” “啊!睡是一起睡了,不过这种睡跟那种睡不是一种睡啊!”宋毅骋有些懵,这什么跟什么啊。 “哼,什么这种那种的,不要狡辩,你喜欢她,你还睡了她,你要不要负责?” “啊,首先,睡和睡是不一样的,你要搞清楚哦,一起睡和在一个屋子里一起睡,他是不一样的,好吧,对吧小小。”宋毅骋求助的看着苏小小。 没想到,苏小小来了一句“没什么不同。” 好吧,宋毅骋也是急晕头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他那个年代也许一起睡和在一个屋里一起睡是有所不同,但这个时代对于女人来说确实是没什么不同。 …… 不管怎么说吧,宋毅骋又多了一房姨娘夫人,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名义上是有了,现在宋毅骋名义上算是有五房小夫人妾室了,纳妾也不讲究个什么仪式,你说是就是,当然宋毅骋的一众部下都是认可的,他们才不管有没有落实呢,就算真落实,也不过是摆个酒宴的事儿。至于宋小睿的问题,宋毅骋反复强调了要冷处理,时间会冲淡一切,至于宋家堡怎么交代,他也不知道,到时候宋家堡知道了再说吧。 既然暂时定下了宋小睿的身份,宋毅骋也就让苏小小安排了宋小睿的职事,把他们这个以宋毅骋为首的团伙集团的各种情况都讲给她,这天也正好轮到她值班,值班也就是跟着宋毅骋当秘书,当然不当班也可以来,不过她们各自也都管着一摊事儿,忙的时候也就没了空闲过来,比如小丫头和苏小小管着宋毅骋的库房,当着会计和出纳,这会儿正跟刘胖子分配着千户所需要的物资,麦豆豆没什么事儿就和宋小睿一起侍候在宋毅骋身边。 “我说,小睿啊,我到底有什么好的,你看,你好歹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就算不是嫡出,也能嫁个不错的人家,何必...”宋毅骋还是感觉这样有些乱来,以后肯定有麻烦。 “我就是愿意,自从那一日你救了我,我的心就都在你这里了,我怕你丢下我,我就装得了失心疯,你才肯留下我的,我一点也不想在宋家堡呆下去,甚至都不想我是宋家人。” …… 第74章 尤敬忠的犹豫 宋毅骋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是个合格的听众,突然之间就能明白此时宋小睿的心态,一方面她是个命不好的,但她又是个不认命的,这个时代还真是,庶出怎么就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吗?宋毅骋想不明白,可能庶出就好比他那个时代,和情人生的孩子一样吧,不但孩子见不到光,就连情人都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二者或许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大概就是一个可以往外说但是不受男人待见,一个就是虽然会受男人的待见但不能往外说,一个是家里夫人知道,一个是家里夫人不知道,一个被社会知道也承认这是谁家的女人谁家的孩子,一个被社会知道就得挨骂,是破坏他人家庭的小三私生子。 再者,无论古今,当一个女人能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怎么还会甘心嫁给一个平凡的人,就如同宋毅骋那时候,当面前有马有驴的时候,理智会告诉你应该优先选择马,任何人都一样,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选呢,宋毅骋在宋小睿眼里就是马,她见识过宋毅骋的一切神奇之后怎么还会甘心,怎么还会回去嫁个连认都不认识的,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人家呢,这并没什么错,人人都有选择权,可恶者是做了选择又做选择,可恶者,莫过于骑着驴找着马的,那些毕业即分手的大多不是所谓的感情出了问题,而是,她们看上了马嫌弃了驴。 男女关系上这时代的女人大多是忠诚的,是从一而终的,一旦做出选择就无怨无悔,正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在宋毅骋哪个年代,她们是随时做选择,毫无忠诚可言,这些女人不是少数,她们存在于每个人的身边,如果一个男人经常听到自己的小伙伴哪哪哪又泡了个什么什么妞,今天一个明天一个,说明就有一个个的女人背叛了她的家庭或者她的男友。那些有意或者无意骑驴找马的女人,总是把过错归咎于男人,还声称有权寻求更好的生活,大学一起睡了三四年都没事儿,而来到社会看到了花花世界就感情不和了,总是即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总的来说就是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在社会结构稳定的时候,没有什么黑马翻盘,一切都是天注定,一切都是命,一个人生下来有就有,没有基本上就不会有了,而女人嫌弃男人不上进,宋毅骋觉得上进也进阶不了阶级,就比如男人在一个工厂企业里面上班,能挣多少都是固定的,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多发一丁点的奖金,为了这一丁点的奖金却要付出一百个一丁点,这一丁点对自己又改变不了什么,而女人不一样,只要有一副好皮囊,只要放下尊严她可以拥有本不该有的一切,所以说女人是可以向上的,男人是很难的。 尤其是社会稳定繁荣时期,所有的坑都已经被前辈们站住了,所有的产业都有人,你无可翻盘,除非再来一次世界性的洗牌,就比如大月国推翻了元朝,而元朝有搞死了赵国,每次朝代更替,就是一次洗牌,就会有人从底层跨越到中层,而中层又跨越阶级到权贵,而到了大月国立国五六十年,各方利益已经分配完毕,你将毫无机会,这就是底层要参加科举的缘故,只有这样你才能加入到这个阶级,然而一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进去的又有几人。 就这样慢慢过了几天,事情也总算渐渐的趋于平淡,这天,沈宝等人已经把自己的人归拢集结完毕,虽然战马差着一多半,不过王三已经开着黑珍珠号跟蒋大山出发去往阿拉伯地区,此时这里应该叫天方国,但是宋毅骋还不知道,毕竟世界地图他还没有,那个坤舆万国全图还在大月国的皇宫中。 尤敬忠这几日来有兴奋也有忐忑,一上一下的,跟猫儿抓一样,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决定,他是个世袭的副千户不假,可为了袭职早就花光了家底,结果职是袭上了,可是却没有实职,空有虚衔,祖辈攒下的家业也早已破落,不过相对来说还过得去,城中有一套二进的宅子,城外有个80亩地的庄子,虽说比上不足,比下确实富裕,总算是过得去。 他兴奋的是,前几日新任的千户把他叫过去跟他谈话,想让他出任副千户,他当然是很愿意的,可是在了解了宋毅骋的方针之后,他就有些 踌躇不定、迟疑不决,不为别的,就是要收回他所有的田地,只按人头每人给5亩地,而且家中那些买来的签了卖身契的使唤仆役都是不分地的,除非放了良民才给地,这他可就不行了,他家里现今妻儿老小一共才几个人,这不就是要去了他大半的祖产吗?不过他不否认,宋毅骋说的没错,这些地原来都是卫所的,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祖辈花钱买回来的,现在就是他的,怎么能轻易的败掉家业呢? “老爷,还在发愁呢?” “是啊,能不愁吗,这可是祖辈传下来的田产,怎能败在我的手里呢!” “可老爷,恢复祖辈的荣光不也是你的梦想吗?现在能有个实职,将来再挣回来就是,要知道男儿不可一日无权,只要手里有权,些许田产又有何愁?”尤敬忠的夫人李氏倒是个看得清的,官当上来了,还怕挣不回来吗?没听过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吗? “哎,我就是不甘心啊!” “老爷,刚才我上街,听刘婶儿说刘胜儿被选上了实职的百户,刘胜儿回来跟她说这宋千户胸有大志,腹有沟壑,很是敬佩他,而且说这宋千户就给咱们这些军户们留了一个副千户的位子。” “他当然愿意,他家才几亩地,这要是按着每人5亩地,他家里能分下50亩地来,咱家可不一样,咱家就这几口人,还要交出去几十亩地。” 第75章 李氏的劝说 “老爷,我知道地是祖产,但咱们也不能光看着地,刘胜儿的百户装束都领了回来,我随刘婶儿去看了,好几套呢,虽然不曾见过,但用料可比咱爹传下来的贵重多了,都是缎面绣着花纹的好料子,还有啊,他说是后面还会给配马,人人都有,还有火枪,短矛什么的,那些我也不懂,只是刘胜儿说都是上好的东西,千金难买,就他这一身的装备,没有个上千两银子根本办不下来。” “那又怎样?” “哎呀,老爷,这就有问题了,瞧着这架势,宋千户是要把这千户所兵员配齐的,你想啊,一千多人,按着刘胜儿说的,没个几百万两银子怎么下的来,后面还要养兵,这是什么耗费,这就说明宋千户有别的银钱的来路。第二个,就是把所有的田地都给他,又能产出多少银子,可见啊,这宋千户不是冲着吃空饷或者这些田地来的,他所图应该甚大,你说他要的是什么?” “夫人别卖关子,快说啊!” “老爷,他要的是精兵强将,他要精兵强将干什么,现今的朝廷你又不是不知道,无非有两个去处,一是去陕西一是关外,但不管是哪里……” “不管是哪里都可能会立下战功,可若朝中无人,恐怕难有作为啊?” “老爷,你想想看,宋千户的来历,怎么可能无人,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如若无人,怎么拿的出几百万两银子,再说宋家本来就是一大族,不管他来自哪一支。” “夫人说的极是,那他为什么找我呢,这千户所里可不是只有我一个闲置的人。” “听刘胜儿说的几个百户人选,我看都是些家里破落的闲在家里的空有百户衔但却有一身武艺的,而且几人为人也都算直爽,所以我猜测,他肯定都是再找这样的才好为他所用。” “这不对啊,我们家里可不算破落啊!” “老爷,那比其它几个闲着的千户所副千户呢?我们是不是大不如,而且在为人上,你是从不苛待下人的,名声比他们好了不知道多少!” “夫人说的倒是在理。” “老爷别犹豫了,这就去吧,你是副千户中最好的人选,但不是必须的人选,好好跟着宋千户干,我们娘几个等着你封侯荫子的那一天。” 尤敬忠的夫人李氏是个有智慧有见地的,比尤敬忠这汉子头脑灵活多了,他的家业之所以没有大散,也大都是李氏操持的结果。 所以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支持他的女人,家门家风怎样即便到了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也是要看当家的媳妇的,所以也就是为什么有权有钱的家门娶媳妇有好些个都要请先生来算命的,那家伙,跟挑选牲口一样。 …… 经过数天的运作,百户以上的骨干力量终于齐整了,宋毅骋看着跟前站着的众人,各个精神抖擞,都穿着统一的制式装备,宋毅骋没有采用这个时代的任何型制的甲胄,一方面他要依仗火枪之厉,就要求轻便,要不然一套甲胄四五十斤,这大大降低灵活性以及应对突发事件的快速性,而且他可能面对的威胁,最多也就是土匪流寇海盗这些,不会有什么高强度的作战,最主要的就是要求帅,以后在面对地方豪强或者官员的时候有震慑力就可以了。 所以甲胄方面,宋毅骋制造的是他那个时代那种摩托车一级盔,一体成型,比当下铆接的要轻便些,头顶配有高高的盔缨,根据职位高低,材料和长度和鲜艳程度上都不同,级别越高的盔缨也就越长越鲜艳,这也是为了突出战将的威武气概,能让后方的士兵看到自己的头领在哪里,同时也是敌我识别的重要标志。宋毅骋没有制造聚酯类产品的能力,所以也造不出透明的亚克力材料来做头盔风镜,所以采用了跟铁浮图那样的钢制面甲,拉下来只露出双眼,敌人看来会更加有压迫感。 前胸后背依然是插板式的多功能携行背心,这次换装又增加了臂手,护住胳膊和肩膀,一块块钢片叠在一起,跟个蜈蚣似的,也增加了大腿护甲,这个跟足球护腿板差不多,也是只防御大腿内侧和正面容易受到攻击的地方,裤子上有插兜,插进去之后上下两根带子可以系住保证贴合大腿同时防止下坠,在辅以护膝和手套,加上高腰的皮靴,这就是整套护甲装具了,基本上也只是护住主要要害部位,但是却大大减轻了重量,增加了机动能力。 武器方面,有效射程70来丈的8毫米定装铜壳后装弹的燧发枪仍然是主要火器,能拉动一石的改进型大梢清弓的人虽不少,但能称之为射手的却没新增几个,所以这个武器还是属于不标配,有喜欢用的可以领用一把,冷兵器方面,还是可以组合的短矛加金骨朵,匕首加工兵铲,最早配发的雁翎刀早就收回送给了洪恩炳,宋毅骋也不准备在配置了,作用不太大,真到了必须使用冷兵器的时候,碰上重甲,刀不好使,还得靠金骨朵锤,碰到轻甲,短矛或者组合起来的长矛也可以劈砍捅刺,更重要的是步战时方队化的长矛阵比刀好使,正是一寸长一寸强,对于普通士兵来说练好拦拿扎就极具威胁性。 其它小件还是那些,饭盒水壶子弹袋,油脂肉干打火石,单兵需要携带的东西还是不少的,这也得益于宋毅骋的携行具,以及改良的裤子不在像此时的裤子那么肥大,裤腰能装下两个人,穿起来太麻烦,他是按照他认为的裤子模样制造的,当然,外面仍然是外罩一个跟裙子一样的大袄,虽然不像宋毅骋在电视了看的锦衣卫飞鱼服那样帅,但也差不多,只不过他可不敢在上面绣飞鱼,这个皇权时代,僭越的事情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第76章 千户所骨干齐备 除了战马不齐的3个骑兵百户外,其它百户基本上都是光杆司令,手下只有几个天地会出身的护卫队员或者陆战队成员充任基层骨干小旗官,骑兵人员的组成是目前有三部分来源,来自岛民的150余人,来自台岛原住民的100来人,以及来自畲瑶人的50来人混编起来的。 “募兵动员大会现在开始,首先进行大会第一项,现在开始点名。”参会的都是百户及以上能称之为官的级别,宋毅骋面对众人开始了点名,点名的目的实际上也是有让大家互相认识记住各自职位的意思。 “副千户尤敬忠。” “标下在。” “尤副千户,你是咱们千户所的第一副千户,日后还要多多仰仗你的协助。”宋毅骋的意思基本上是宣布了尤敬忠为常务副手,在这个千户所里也算是位高权重的第二把交椅了。 “标下定然恪尽职守不负所托。”尤敬忠听了夫人李氏的分析与劝说最终下定决心跟着宋毅骋混。 “副千户沈宝。” “标下在。” “沈副千户,参谋内外诸事。” 说到底,宋毅骋还是要沈宝跟在自己身边当个大管家参谋,副千户的身份倒是其次。 “标下领命。” “副千户葛熊,主领骑兵各百户。” “副千户谢岩,主领步兵各百户。” 随后宋毅骋逐次点名并宣布其职权,天地会社出品的庞资任了镇抚,职责就是政委主管思想教导。刘胖子任镇抚,职责就是司务长主管后勤事宜。 董家在南汇的分支董孟光任镇抚,职责对内的稽查,虽说是一个董家小分支,而且混的不咋地,但是董家在华亭的主系可是可极大的家族,最出名的可能就是退休在家的大画家太子詹事董其昌了。 这时候的大月国读书识字的人口比例是极为低下的,而能考上秀才举人甚至进士的更是少数,尤其是进士,三年一考试,每次取三百来人,就这点,积攒百年也不过万人,还没一个大学人多,而能从进士当官的,就好比被选进学校的学生会,可以说天下无人不识君了,这董其昌又善画,自然享誉天下。 顾家的分支顾其申任镇抚,主要负责千户所对外的管理,也就是董孟光相当于督察,顾其申相当于警察。这顾家也不简单,顾陆朱张吴中四姓自古都是江东望族,在汉晋三国甚至南北朝都是显赫家族,不管是孙权时代还是司马时代,那都是朝中有人。 不过再往后到隋唐的时候,人家开始玩五姓七望,全都在长江以北,大部分都是山东河北河南山西这山河四省的家族。 所谓五姓七望不过就是七个大家族罢了,赵郡李氏出自赵国武安君李牧,在河北石家庄南部邢台北部一带,赵郡后来改了个名字叫赵州,建了个桥叫赵州桥。清河崔氏在河北邢台清河县。博陵崔氏在河北衡水安平县到保定博野县。范阳卢氏就是刘备的老师卢植的后人,自然是在河北保定的涿州一带了。荥阳郑氏在河南郑州东面的荥阳市。太原王氏自然是山西太原了。最后外加一个陇西李氏这个得感谢李世民,没有李世民他排不上号。 虽然这山河四省现在是勤勤恳恳种地种菜踏踏实实挖煤打铁,但是祖上那也是阔过的,就这几个大氏族留下来的书籍财富,随便联合就建了个山河大学,那可是双一流实力远超清北的存在。 顾家虽然远离了朝堂,但也是地方豪强,只不过随着人口增多要不断往外分支,要不然那点家底根本养活不了,但凡是分支必然不是族长嫡子,继承不了家业,只能出走另觅出路,就说顾其申,他还有弟弟叫顾其言,也是个聪明的,可最后也不过只能做个小县令,所以分支分出去的还能用上的家族资源就很稀少了,而且在这个时代的书籍都是族中宝贝,分支出去的如果没有太多书籍存货的话,子弟就很难学有所成。 不过还好大月国是允许军户科考,这也是翻身的一个机会,但要是没教材实在也难出头。 而来自南汇李家的世袭百户李延进、李延贤,他二人的祖上是抗倭的英雄李府、李香、李黍。李香死后,家里就开始败落,李香的儿子李尚雅在当时也是个才子,下笔千言,立马可就,才华横溢得很,而且他还精通武艺,毕竟是军户出身,家传得武艺还是很了不起的,可才华不能拿来吃饭,自己要科举,还要照顾弟弟李尚衮家的孤儿寡母,他能怎么办,只得扔下四书五经,从此挎上弓箭,带上渔网,出没于江海之中,每天打渔射猎,靠卖些野味来赚钱,还要分出一部分给弟媳,供养着侄子李中植、李中梓哥俩读书,可老天爷非常的残酷,李中梓十五岁的时候,新婚的妻子去世,十七岁的时候,母亲病逝,二十四岁的时候哥哥李中植又病死,从此,二十四岁的李中梓彻底地放下科举书,拿起医书,攻读起来,还好,李中梓和他大伯李尚雅的孙子李延罡也确实有医学的天赋,现如今不到五十岁的李中梓已经富有极大的名气了,而百户李延进、李延贤正是李中梓哥哥李中植的两个孩子,家传的武艺着实不错,但读书科举或者学医就不大灵光了,所以也就没跟着叔叔李中梓学医,正好宋毅骋这里抛出了橄榄枝,二人也算是有了一条出路。 剩下的5个百户闵之辙、张天立、黄斌盛、王松鹤、刘胜儿无一不是类似的情况,也许真的是富不过三代吧,每个人祖上都有荣光,可是中间一旦出点什么变故,对于基层百户官来说稍有不慎,家业就会散掉。 宋毅骋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机会,这也正是宋毅骋刚刚上任时没有任何动作,天天闲逛走街串巷吃小摊打听来的信息,当宋毅骋派人找到他们时,没有一个能在宋毅骋绘制的大饼面前保持冷静的,既然能收了心,宋毅骋后面也就能放心用,宋毅骋这就算带着一群怀揣梦想的人启航了。 第77章 招兵立规矩 这些人都是支持宋毅骋的变革规划的,不管是什么时候想通的,起码现在所有人的心都是紧紧团结在宋毅骋身边的。 “好了,各位,印鉴也发了,腰牌也给了,这就带着你们的部下去吧,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你们手下兵招满,我给你们3天时间,3天之后,我要在校场之中看到满员的队伍。” 宋毅骋喊一声解散,众人纷纷施礼应喏。 …… “三娃,听说了吗?李百户开始招兵了。” “狗哥,哪个李百户?” “哪个都一样,李郎中家的两个。” “哦,倒是听说了,是要打仗吗?要不我们今晚就逃吧。” “打个屁啊,以前要是正兵不够,都是直接拉余丁,还不够就直接勾选,现如今可不一样,我去看过新任的宋千户放出来的榜文,这次不强拉丁,任凭自愿,但凡入伍的新兵,先给5个大银币的安家费,每年还有24个大银币的饷银。” 大月国的军户制度就是每个军户有一个正兵,就是在职的,如果挂了,就从他的兄弟中选一个替补,他的兄弟们就叫做余丁,同时正兵就是主力军,余丁就是屯田和粮草运输的辅助兵,如果余丁也挂了就从他的家族中在勾选,不过此时这个制度早就崩塌了,不管正兵余丁都已经彻底沦为农民佃户了,卫所里除了头目的家丁之外实际上就没兵了,在遇到战事的时候都是随便拉一批人充数,这就是大月国卫所战斗力低下的原因,也就是数千卫所军能被几十个倭寇追着跑的根源,因为这些兵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兵,一个照面就逃命实属正常。 “狗哥,什么是大银币啊” “嗨,这你都不知道,那是宋千户铸的新钱,一个大银币就是1两银子。” “这么说参军就给5两银子,每年还有24两的饷银?” “可不咋地。” “就怕到时候不给啊!” “这你就放心吧,榜文还说了,是按月给的,而且是月初先给,要是不给到时候再跑路也不迟。” “这么说,狗哥你是要去报名吗?” “是有这样打算,这不是想拉着你一起嘛,到时候咱们哥俩也有个照应,再说了,有了这饷银,你也就有钱给婶子请郎中了。” “这自然是好的,家里也都揭不开锅了,母亲的病也实在是拖不起了。” 类似的谈话充斥在大街小巷,说实在的但凡家里过的下去的都不愿去当兵,不过这也正合宋毅骋的意,等宋毅骋兵员齐备了,就让那些个富户们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土改运动,什么叫做被压迫阶级的翻身农奴把歌唱。 冲着银子来的人很多,但是宋毅骋给百户们都下了要求,得挑选,第一要年龄不能超过20岁,第二不能有不良的癖好,第三名声不好的不要,第四体格不好的不要。 规矩虽多,可要入伍的可不少,这也可见扎挣活命的人有多少,一年20多两银子足够他们家庭过上好一点的日子,这饷银可比边军的还要多,即便是他们不知道宋毅骋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真金白银能拿到手里才是真的。 3日一过,宋毅骋一大早就在林茉晶的服侍下穿衣打扮,头戴乌纱帽,身穿团领衫,青色补服,熊罴的补子,腰间革带上挂一宝剑名曰凤鸣剑,此剑弹一下能发出犹如凤鸣之声音,故此得名。 此时宋毅骋站在校场的高台之上,环视着列队在下的兵丁,伸手从虎子的手里接过铁皮大喇叭,冲着下面喊道:“废话我不多说,以前你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不用我多说,猪狗不如的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饿了没饭吃,病了没钱医,冷了没棉被,不过,你们命好,碰到了老子我,当了我的兵,你们什么都会有,一天三顿干的,顿顿都有肉,不但让你们吃的好,还要吃得饱,月月有饷银,但是你们需要知道咱们千户所执行的可是军法,如有哪个违抗了军令,军法可是不留情面的。” 这个时候一天能吃上两顿饭就不错,别说一天三顿有肉还管饱了,就冲这个,宋毅骋就拉了一波拥戴。 “既然入了营就是兵,我们可不是那些个匪兵,岳飞岳爷爷都知道,咱们要跟岳家军一样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今天我再定下三斩之罪,如若违反,军法无情,第一条听令不行者斩,第二条抢劫百姓奸淫妇女者斩,第三条私藏缴获者斩。” 抢、奸、掠,是很多军队的通病,岳飞定了个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纪律,立马就能让岳家军无坚不摧,所以严肃的军纪是强军的必要条件,首先一切行动听指挥,保证部队如臂使指,其次不能拿百姓一分一毫,就是不扰民,这个历代有战斗力的部队都是这样做的,没什么可说的,最后是对于缴获必须充公,以防止出现追击敌人的时候都去哄抢辎重,在中了对方的抛砖引玉之策,这个事儿曹操干过,扔下辎重给追兵,刘备文丑的兵都去哄抢辎重了,被曹操来了一个回马枪。 “当兵吃饷,吃的是谁给的饷,当兵听令,听的是谁发的令?” 这事儿袁大帅干过,效果还不赖,那会儿袁大帅怎么练兵,天天让士兵喊吃袁大帅的饭,穿袁大帅的衣,为袁大帅效力,结果北洋新建的陆军就变成了他私人的军队,这跟洗脑一样的效果。 “吃的是宋千户的饷,听的是宋千户的令。”下面响起了回应,有这么几个人在不同的位置喊着,显然都是庞资提前安排的人,他很精通这一套。 有一个人带头,后面都会慢慢跟上,宋毅骋就这么看着,不过几息的功夫,千多人就喊齐整了。 “吃的是宋千户的饷,听的是宋千户的令。”整齐的喊声在校场上回荡着,宋毅骋露出满意的笑容。 第78章 三种军队 如果对军队的类型进行区别的话,宋毅骋认为起码可以大体分为封建古代军队,近现代军队,与当代军队。 所谓的古代军队就是士兵由将领私人掌控,兵为将有,军队中的少量精锐都是将领的亲兵家丁,而其它的都是大量缺乏训练的农民组成的炮灰,战斗力主要取决于将领的亲兵,而炮灰就是在后面摇旗呐喊打顺风仗的。 比如张辽威震逍遥津的时候,差点活捉了孙十万,是凌统带着自己的数百家丁队拼死救了孙十万,不过凌统的这些家丁也死伤殆尽,一个名将不可或缺的一个条件就是有超强的家丁队,家丁死光了凌统大哭,孙权用自己的衣袖给凌统擦眼泪,又把自己的亲卫家丁拨给凌统八百多人,然而,这毕竟不属于凌统培养的家丁,战斗意志跟之前的没法可比,自此凌统的势力在孙吴逐渐没落,可见这古代封建军队的将领对自己家丁的依赖程度之高,所以这古代的军队作战基本上完全依赖家丁队,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主家为了自己而战,而至于其他人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作战,大都是为了口吃的。 所谓家丁,就是家里的壮丁,都是完全依附于主人家的人群,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家丁的生命财产完全指着家主,他们必须保护好家主,他们才能享受到因家主立功而获得的荣耀财富等等,这也就是家丁队战斗力强的底层逻辑,他们的生死富贵完全取决于家主。 而近代军队则是由少量的知道为何作战的精锐军官团和大量不知道为何作战的但经过训练的炮灰组成,炮灰士兵就是当消耗品在用,比如排队枪毙阵,他们主要依赖于先进的武器,可以对古代封建军队降维打击,比如宋毅骋那个维度的大清与八国联军,近代军队必然是能依靠更先进的武器压制古代军队的,即便到了一二战的近现代,底层士兵们仍然是个炮灰为了饭吃,至于为何而战,他们不需要知道,毕竟都是炮灰,甚至到了鹰酱制霸全球的时候,白头鹰的士兵也不知道为何而战,虽然到处打胜仗,但依然是依靠高科技武器的降维压制。 真正的现代军队在某种意义上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称为地狱级五常副本的长城守望。自上到下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为谁而战,知道为何而战,也就出现了亘古未有的以低端武器血洗高端科技的战争,以一己之力怒刷凛冬将至,怒海狂涛、铁塔尚在以及雾都孤儿四个地狱级副本。 对于现代军队宋毅骋不敢奢望,他没有那两把刷子,教员在他心中就是神,他只有仰望的份,能从他手里偷几招师就够他一生之用。所以他要建的也就是近代军队,成立天地会社的目的也在于此,就是为了培养一部分精锐死忠而生,甚至他用的方法可能都不对,不过即便是传销式的洗脑机构对于目前来说也完全够用。 话训完了,鸡血也打了,剩下的就是照着花名册点名发装备,发银币了,火枪能发下去,子弹是不行的,这个得根据任务领,这叫枪弹分离保障安全。 闹腾了大半天才发完东西,发完装备物资就不用宋毅骋操心了,这个发东西他都是亲力亲为的,这是来自他那个时代的经验,比如两个人合伙开公司,八月十五了去送礼,收礼的只会记住是从谁手里接过来的,这个情儿他是记的送礼的人,而并不会在意另一个,虽然他知道这个公司就这两个老板,那又怎么样,谁送的记住谁,所以,宋毅骋每发一套装备,都要说一句好好干,而士兵们接过装备也会恭敬的行礼回上一句愿为千户效命。 发完东西,各队在各自百户的带领下去排队吃饭,自有镇抚董孟光在侧监察,队伍要排好,不能乱来,按顺序打饭。 刘胖子带着人早早就架起来一溜的大锅,没别的,人太多最简单的就是一锅烩,猪肉片子切的大大的,一人一饭盒的炖菜,少说有半斤肉,打了饭菜再领馒头,管饱不限数,大白的馒头有那个能吃的一顿就干五六个,每次过一个士兵,刘胖子都笑呵呵的说:“吃完了不够再来盛,跟着咱们宋千户,管够管饱。” 发完东西宋毅骋并没有走,好久没吃过这大铁锅熬的炖菜了,于是让虎子也去给打来一饭盒:“这味儿正,还是得大锅用木柴才够味。” 满满得一盒菜,散发着烟火气,上面还飘着几片黑灰,这是木头烧火的过程中随着热气飘上来落到锅里的,除了不好看,看着好像不卫生,其实都是炭,干净的很。 …… “少吃点,行了行了,小心撑死你。” 几个百户虽然家里败落了,不比从前,但比这些当兵泥腿子家里那条件好的不是一点了,所以吃完饭,百户们就开始巡查,饭菜虽好也不能照着撑死去吃啊。等都吃完了饭消消食,各队都在百户的带领下到城外河边拉起来帷幔,里面放上大水缸,灌满水倒些石灰水消毒,就开始轮流洗澡,这是宋毅骋的要求,务必洗刷干净,宋毅骋的骑兵们是不用的,他们早早就经过了这一场。 因为宋毅骋定下的几个驻军点还没有开始建设,所以这几天都是白天找块空地集训,主要就是站军姿练习队列,这就是进入军营的第一课,这个很重要,通过队列训练,可以培养新兵服从命令的意识,更加培养新兵在日常生活中的动作,别一群吊儿郎当的跟街溜子一样,站没站样坐没坐相,也能够规范一名新兵平时的言行举止,这个看看宋毅骋那个时代就知道了,不用多,三五个兵走在一起,都是威武雄壮。等到吃了晚饭,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眼看要进入10月了,通过队列训练,现如今面上看也初具了令行禁止的强军模样,宋毅骋也将下一步行动命令颁布了下来。 第79章 暴风雨前夜 以百户为单位,各自划片,开始执行土改政策,丈量土地,分配土地,废除现行全部地契,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土地制度,但是也没有去收缴属于个人的牲畜、农具、房屋、粮食及其它财产,更没有并征收大户的富裕财产,所以在在表面上轰轰烈烈得到了广大无产阶级的拥戴,平时蛮横习惯了的少数富户虽然强烈抵抗,甚至带着家丁到署衙讨说法,可惜,不但没见着宋毅骋,还被王老二带着一整队的兵给胖揍了一顿,看的四下百姓直叫好, 这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宋毅骋手握满配的千户所这种暴力机关,不是地主老财的几十个家奴所能阻挡的,但在背后,宋毅骋不用调查就知道不定多少人仗着有高官做后台,去信告状的,因为他已经收到了松江府甚至中军都督府的信件了,宋毅骋也很强硬统一回复,地是太祖皇帝就分下来的,是整个南汇咀千户所的,不是某个人的,现在只不过是没收他们侵占的公田,如不愿配合,可以搬走,他是不会追究的。 之所以强硬是因为有权利管他的上级单位,都收过他的贿赂,正是拿人手短,你能怎么样,像上海县松江府这种民事单位又对他没有管辖权,宋毅骋就更不吊他们了。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热情高涨的进行着,毕竟对于九成九的人来说,土改运动相当于劫富济贫了,当然了,大户们最近也很糟心,除了地被没收了之外,家里的奴仆们也多有躁动,因为按照宋毅骋的政策,不在册的是不给地的,也就是说,这些奴仆分不到土地,除非把人家的卖身契放出去,这到好说,他们不放又能怎样。 可宋毅骋这一分地,佃户长工这些本来没地的都跑了,因为人家是有户口的,在宋毅骋的户册上又有名号,所以人家能分到自己的地,干嘛还给你种地交租,一场看不见的阴云正在南汇千户所蔓延。 “公子,有消息了。”虎子急匆匆跑到西侧院,宋毅骋正在亭子里卧在躺椅之中,边上小丫头伺候着茶点,与宋毅骋隔着一条人造小河的苏小小几女在亭子对面的戏楼里面表演着新学会的曲子。 “奥,说说。” 虎子连忙附耳过去嘀咕起来。 “消息准确吗?” “公子,千真万确。” “嗯,辛苦了,坐下喝点茶,吃点点心。” “公子,这怕是不合规矩啊!”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让你坐就坐,哪那么多废话。” 虎子也就是这么一问,还没等宋毅骋说完就自己坐到对面的石凳上吃喝起来:“哇,公子,这个桂花糕真甜。” “好吃吧,这可是我和小睿妹妹亲手做的呢,用的可是公子给的新方子。”小丫头昂起下巴炫耀起来。 “嘿嘿,好吃。”虎子一边往嘴里塞桂花糕,一边含糊着。 “虎子啊,好久没出去逛过了,明天咱们出去转转,你一会出去的时候让门房的老温头好好伺候伺候马,明一早拉出来,咱们四处走走。” “哎,好嘞公子,我记下了。” “我也去。”宋毅骋光顾着跟虎子说话,没发现一旁又多了一个偷听的宋小睿。 “那可不行,明天我们是去四下巡查的,看看如今土改的怎么样了,又不是去游山玩水逛大街,你要想逛街,就让葛熊安排人护着你们自去。” “可是我和妹妹就想跟你去啊!”经过一段时间的尴尬期,如今宋小睿也算是放开了,也不装了,大有一副赖定你的样子。 宋毅骋刚要找理由,就听一边的小丫头说:“你才是妹妹,我是姐姐好不好?” “明明我才是姐姐。” “你是中午生下的,我比你生的早,当然我才是姐姐。” “我才不是中午生的,我是早上,你才是中午,你是妹妹。” “哎,又来!”宋毅骋感叹一声起身就往书房而去,常虎子也早就跑远了,谁也不想参与二人的姐妹之争,能有人记着他们哪天生的就不错,谁又会记得她们是早上还是晚上呢,无非就是为了争个大小。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民宅,院中的杂草长到了一人多高,敞开的房门里,四散的坐着十来个人,各个面色都透着凶悍之气。 “龟田君,放心吧,埋伏的店铺绝对可靠,掌柜的都是长年受到我家主人恩惠的,大可放心,明天只要那厮在此路过,我等一轮箭雨过去,即使射不死他,也躲不过随后的冲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跟嘴上一瞥小胡子的倭国人交谈着,显然这些人就是一伙倭寇了,不过现今的形式,已经不容许他们随意抢掠了,日子不好过,为首的叫龟田的家伙只得投靠了某个大家族大势力,做起了他家生意场上的黑手套,实际上就是大家族的打手,帮着家主干些脏活。 倭寇的倭人实际只占十之一二,大部分都是汉人为主,要么是沿海大家族养的专做脏活的,要么就是海上汉人招募来的,在大月国历史上,也只有一次倭寇是全部倭人,总共百来人,一直打到了南京,据不完全的统计,死伤了大月国军民四千多人才将这伙纯倭寇消灭,在杭州湾以外岛屿岛屿众多,一方面国家禁止下海,一方面人民要生活要出海捕鱼,尤其是舟山群岛,盛产带鱼,当地百姓都是成群结队的出海,这一来一去国家与渔民就有了矛盾,慢慢滋生出了伪装成倭寇的黑社会,当初宋毅骋也是在这一地带的一个小岛上,不过在经过戚继光大力灭倭之后,再加上如今的政策,以盗治盗,招安了最大的海盗头目郑芝龙,在各方压力下,成体系的倭寇基本上没有了,不过沿海各大家族依然有些人会招些倭人武士充当下人打手。 第80章 倭寇龟田 龟田这些人就是这样的情况,只见那管家接着说道:“各位都来自不同的家族,所以为了行动能够顺利,想必各位家主都通知你们了,今次一切行动由龟田君指挥,还请各位务必配合。” “放心,我小野必当完成家主的交代。” “我井边一样会竭尽所能。” “我池上遵从龟田君的命令。” …… 这是南汇城中的一条支线道路,不算繁华,因为这里不是主干道,也就不是商业的集中区,道路两侧大多是些大车店、客栈之类的,此时在一家名为驿陆客栈的二楼,一溜窗户后面隐着七八个 人,正是龟田等人,他们有的手持弓箭,有的拿着火铳,腰间还挂着长短两柄倭刀,看其凶狠的模样,似乎在等待着行凶。 “龟田君,你看,目标来了。” 龟田推开窗户缝看了看:“注意藏好行迹,等他们到了楼下,我们和对面的小野君同时动手。”说着通过窗缝看向街道对面二楼窗户后面的小野,略微点头示意,似乎在说等我的命令,通过小野的口型,龟田似乎听到他说了一声“哈伊”。 宋毅骋实在受不了众女的纠缠,只得让虎子把那辆四轮马车拉出来,套上2匹骆驼,宋毅骋和虎子坐到前排驾驶位,5女则叽叽喳喳的进了车厢,虎子一勒缰绳,骆驼车缓缓启动,后面跟着2名护卫骑着马跟在后面,现如今宋毅骋的护卫已经不用葛熊等人了,而虎子就是他的护卫兼通讯员,是个小旗官,宋毅骋还给虎子配了10个小弟,算是警卫通讯班组,葛熊几人就解放出去了,几个副千户也有5个编制的通讯警卫员,以便日常的行动。 宋毅骋现在对逛大街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说实在的也没什么可逛的,什么地方卖什么东西,哪条街通哪条街他早就逛遍了,南汇城本就不大,而且街道并不宽敞,实际上是不适合车马通行的,之所以非要动用骆驼车,是宋毅骋对几女说要去城外郊游,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骆驼车行驶在主干道上,不时就能碰上几个面熟的跟宋毅骋打着招呼,他身为此地一把手,可以说没有人不认识他的,更何况现今的土改政策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拥戴。 一个擓着篮子的老妇人拦下了骆驼车,篮子里装的是家里老母鸡最近几天下的蛋,不多,只那么十几个,老妇人用一个方帕子盖着:“宋千户,俺是三娃儿他娘,家里没什么值钱的,就只有这些个鸡蛋还能拿得出手,还请千户收下。”,说着话老妇人就跪了下去,因为宋毅骋是在驾驶座上,也来不及去搀扶,宋毅骋略一思索就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磕就磕吧,这就是老百姓最朴素的情感表达,虽然他突然之间也没能想起三娃儿是谁,这时候在一侧磕了三个头的老妇人又说道:“要不是宋千户您招了三娃儿当兵,还给了5两的安家银子,我这条老命啊,就算是没了,俺谢过宋千户的活命之恩。” 要这么一说,宋毅骋倒是想起个人来,“呀呀,老人家,起来吧,你忘了,军规可是我定下的,我得带头遵守啊,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是铁律。” “俺知道,俺知道,我儿给我说了,拿是要犯错误的,可这不是拿,这是俺诚心诚意送的。” “三娃他娘,情我领了,东西我就不要了,你这久病的身子,回去好好补补,你家三娃的事儿我听说了,是个孝顺的,让三娃好好干,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宋毅骋想起来了,这是一个叫三娃的兵,是在哪个百户手下的他都忘记了,不过那会儿吃饭的时候,别人都吃的顶饱,这家伙自己只吃一半,剩下的封到了饭盒中,正好让宋毅骋看见了,就随口问了问,原来这家伙还惦记着家中的老娘,要打包带回去,宋毅骋见状还笑话他傻,说你吃饱了再打一盒饭不就好了,虽然说规矩是不许连吃带拿的,可规矩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嘛,当然也只有宋毅骋可以这么干,别人是不行的,要不然可就真的没规矩了。 最后宋毅骋实在是拗不过,还是让虎子收下了鸡蛋,在虎子将鸡蛋腾出来的时候,看到宋毅骋给他使眼色,虎子悄悄的将一枚银币藏到了篮子里。之所以收下,就跟宋毅骋那个年代的那些医德高尚的医生一样,实在推脱不过的红包就暂且收下,然后扭头就给存到患者住院账户里去,这也许就是底层老百姓淳朴的一面,有恩必报,所以宋毅骋收下了鸡蛋还回去了银币。 毕竟这些鸡蛋对于宋毅骋来说可能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三娃娘来说可能就是家里的全部,而一两银子对于宋毅骋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三娃娘来说有可能就是救命钱。 就这么一耽误,就又围过来不少人,随着三娃儿娘的这一跪,加上三娃儿娘的讲述,感染了不少人,毕竟同病相怜的人实在不要太多,所以,气氛到了,呼啦一下,众人都跪下来磕头,嘴里还说着谢宋千户的活命之恩。 看的宋毅骋都感觉自己身上似乎真的能散发出普世之光,心里也不知道哪里被触动到了,总感觉泪腺在活动,再不走就要出丑了,于是深深叹口气:“虎子,走吧,要说咱这汉人的老百姓,那是最好统治的,他们要求往往都很低,只要能吃饱饭,哪怕都穿不暖他们也会听你的话,从来没有太多的要求,他们是那么的勤恳,他们也始终相信靠自己的双手,靠着勤奋能过得不错,可是这卑微的理想往往都得不到庙堂的尊重,唉,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整个社会的写照,不管是古时还是当下。” “公子,虽然虎子我听不懂,但我觉得公子说的对。” “相公哥哥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宋小睿靠在车厢上,胳膊肘支着卡座中间的桌板,双手托着下巴,透过车窗上的玻璃看着外面欢呼的人群呢喃着。 第81章 倭寇中计 “你好不知羞啊,公子还没纳你进门呢,哼!”旁边的小丫头也学着宋小睿的模样双手托着下巴支在了桌板上。 宋毅骋从来对称呼什么的没有要求,左右不过是个称呼,他是不在意的,小丫头依然称呼着他公子,而岁数最大的苏小小称呼他为相公,林茉晶看似是个少数民族但内心还是很有汉人传统的,所以他的称呼就是老爷了,而麦豆豆刚进门的时候,宋毅骋已经算是起了家,他虽然也是少数民族,但在长期接受汉文化的熏陶下,而且自从跟了宋毅骋,也就理所应当的称呼老爷了,最奇葩的就属宋小睿了,自从发生了那件尴尬事儿,她就以相公哥哥称呼宋毅骋了,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总之,宋毅骋集团对他的称呼也是什么都有,岛民们大多称呼公子,显得亲切,后加入的也有跟着叫公子的也有叫老爷的,而千户所内大多都得叫一声宋千户了。 龟田等人已经在这里埋伏了许久了,可就是不见目标人物出现,但他相信情报的准确性,毕竟信息来源于敌人内部,等了许久之后,终于在街头放哨的人传回了信号,龟田凑着窗户缝隙远远的看着街上的目标越来越近,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扭过头去低声说道:“准备” 眼见着要刺杀的人已经进入埋伏圈,龟田低吼一声行动,众人齐齐推开二楼的窗户,冲着赶车的位置就是一顿招呼,随着嗖嗖砰砰声不断,弓箭火铳不停射出,不过弓只来得及射一箭,因为是刺杀不是对阵,火铳每人1支,都是提前备好的,这时候只要点了就行,也是消耗品,放了就扔,然后抽刀跳下去近战,总之就是放一顿枪就上去砍。 “啊,杀人啦,有倭寇,快跑啊!”楼下街上,不知道哪个过路的倒霉蛋被什么东西打中了腿,也许是崩碎的木屑,也许是爆裂的小石子,这家伙看着从二楼窗户中跳下的人,吓得四肢着地,连滚带爬的往街外跑。 “八嘎”跳下来的龟田等人一看,弓箭火铳是白费了,他们要刺杀的正是出行的宋毅骋,不过宋毅骋早有准备,他早就得到了这伙倭寇的消息,他就是故意来的,要不然以他的谨慎怕死的性子怎么可能自投罗网,派一个百户就能过来灭了他们,他之所以自己来是有一盘棋需要他亲自下,况且虎子早把他的车改装了。 早在倭寇放箭的第一时间宋毅骋和虎子就拉下了大盾,而车厢都是夹着钢板的,窗户更是用的一寸多厚的防弹玻璃,可以说他们坐在里面就如同躲在龟壳里,别说弓箭那点动能了,火铳都射不穿。 虎子喊一声公子小心,紧接着撩开了盾牌,只听宋毅骋嘭的一声枪响,当先冲过来的龟田就被一枪击中了脑门,虎子虽然知道宋毅骋早有准备,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该说的台词也要说一下,但是嘴上说着话也并不妨碍他手上的动作,不等宋毅骋放下枪,虎子也开了枪,也不知道当先冲过来的是谁,反正谁跑得快就让他死的快,嘭的一枪打进了胸腔,那人向前跑了没两步也倒了下去。 众倭人眼看两个领头的狠角色跳下来还没站稳就毙了命,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们的行动实际上也不需要指挥,目标明确,龟田和小野的死并不能引起什么混乱。 龟田从跳下来到被打死也不过呼吸之间,当众倭人都跳下来拿着倭刀要冲的时候,只见他们前方的路已经被堵死,中间是骆驼车,后面的两名护卫也骑马赶上,靠在两侧,他们要冲过去就要跨过几头牲畜,可是在马上有两名拿着火枪的护卫正在瞄着他们,车上的宋毅骋和虎子也站了起来瞄着他们,同时他们发现不知何时在他们的背后也出现了一队不知道多人的伏兵,倭寇们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中计了。 “你们这战斗力也不行啊!”宋毅骋站在骆驼车上对他们嗤之以鼻,随后从身上拿出一个跟那个二踢脚轰天雷差不多的炮仗从上头点燃,只听得嘘~啪的一声,方圆数里地都听得到。 随后只听得满城的喊杀声,乱哄哄一片。 “哎,作孽啊,他们还真以为我把兵都派出去搞土改了,就能任他们拿捏,殊不知对付几个小毛贼,就凭咱的警卫小旗就能干翻他们,这就是武器的降维打击,他们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宋毅骋也不知从哪里顺出来一把扇子,还在胸前忽闪了两下,一副运筹帷幄的高人模样,“唉,血拉吧唧的,好惨。” “公子,果然神机妙算啊。”虎子也忙不迭的送上马屁。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这种罗圈屁以后要多拍着点。” “相公好厉害。”几女也不吝啬的送上掌声,在出来的路上宋毅骋将今天的局势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都讲给她们,提前打个防疫针,别临阵的时候一慌乱,在出现什么纰漏,只要她们躲在车中就行,外面一切都安排好了,这是宋毅骋针对城内的几个跳梁小丑准备的大礼。 “这就是相公的以身为饵,引蛇出洞,瓮中捉鳖,关门打狗之计吗。” “是啊是啊,这些人也太菜啦,自不量力。” “呜啊,好恶心,想吐。” 车中几女就差一把瓜子了。 “喊杀起来,别闲着。”十来个倭寇面对十二条枪,还是在训练有素的警卫员手里的枪,许多人都轮不到开两枪就把这些人击倒在地,都是照着腿崩的。 配合的,现在躺在地下捂着腿上的枪眼哀嚎,那些不配合的花里胡哨的就直接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气了。 第82章 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玛德,老子这火铳专门制裁你们这些花里胡哨的家伙。”宋毅骋吹了吹枪口的白烟。 众人听了宋毅骋的号令,也开始了乱七八糟的喊了起来,一边拿着刀剑互砍,一边朝着天上放空枪,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即兴表演一般人还真不好说会玩。 “倭寇来啦,快跑啊。” “啊,饶命啊,别杀我,啊!” “杀啊,杀倭寇啦!” …… 闹了这么一出儿,几女也就没有出去郊游的心思了,她们知道宋毅骋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相公,这样行吗?”苏小小正在给宋毅骋画着妆,画的面无血色的憔悴装,手里拿着镜子给宋毅骋看。 “还行,头发是不是在弄乱一些。”宋毅骋上下看了看自己:“嗯,差不多吧,像不像重伤的,对了豆豆,把沾了猪血的纱布衣服什么的扔到墙角,找个显眼的地方。” “相公,我,我哭不出来怎么办?”宋小睿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在明知这都不是真的的情况下实在难于哭出来。 “公子,我也哭不出来,怎么办啊!”小丫头嘟着嘴巴。 “嗯,实在不行的话,这样,去找芸娘要点辣椒和姜,往手背上抹点汁液,到时候擦到眼皮子上,保证让你们哭的吱哇乱叫欲仙欲死。” “千万别,老爷,你可别出馊主意了,辣椒抹到眼皮子上,那眼睛这一两天都得肿大了,不如拿点青芥酱吧,只要吃一点点就行。”林茉晶倒是想了个好的办法,这青芥末吃下去,可就真正的痛哭流涕了。 “这办法好,就按着茉晶的方法办吧,对了,茉晶,在屋里支个小火炉子随便熬些药,这药味儿在一出来就差不多啦。” 等到一切布置就绪,宋毅骋叫来虎子:“外面情况如何了?” “公子跟您预料的一样,那些个员外们,嘿嘿嘿...” 有时候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你以为自己是猎人,没想到在别人眼里你才是猎物,而宋毅骋无疑就是要借助袭击来让他对千户所的整合更加的顺利。 “公子,直接抓了背后主使的那几个员外不行吗?还有几个活着的倭寇,直接治他们一个通倭之罪不行吗?再说了,他们这不就是想杀您吗,杀官可是等同于造反的,直接抄他们的家不就行了吗?” “虎子啊,想的简单了不是,你看啊,就拿那个门房的老温头说吧,杀他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容易?” “对啊!” “大错特错,虽然说老温头穷人一个,但是他却是南汇温家的远房,南汇温家又是乌程温家的分支。老温头虽然穷苦,孤家寡人的,我们对他不赖吧,可是南汇的温家一句话就让他把我们给卖了,他只是个小人物,可南汇的温家,甚至在后面乌程温家可不一样,除了温家,他们那些个姻亲们不知道有多少,关系可谓是盘根错节。对于我们或者对于温家来说,老温头都无足轻重,可如果我们杀他,对于温家来说,是我们无能的表现,只能拿老温头来泄愤,他们会变本加厉,所以啊,赶出去就好,至于说背后主使的温家,我们借着通倭并且刺杀上官的机会,抄了他们的家灭了他们的族,有两个方式,第一个就是先斩后奏,恐怕杀的痛快,后面乌程温家对我们的报复也更加的凌厉,这关乎他们的名声面子,都不知道会用什么阴损招式,毕竟当朝阁老里的温体仁也不是吃干饭的,我们啊,小胳膊小腿的,拧不过。第二个就是先奏上去,我猜啊,最后还是会把温家摘个干净,但是我们已然逃不过后面的报复。所以啊,虎子,江湖,不是打打杀杀啊!它是人情世故啊!”宋毅骋学着李老师那股子劲说出这句打打杀杀,还别说,特有一番风味。 “奥,公子,虽然我听不懂,但您说的肯定对。” “哎,对牛弹琴,白费了我二两唾沫。” “相公说的在理,这家族家族,可不就是盘根错节,各种姻亲就像是蜘蛛网一样,牵一发而动全身,就跟宋家堡一样。”生在大家族的宋小睿就是不一样,这点儿看得透透的。 正说着话,麦豆豆进来说沈宝来到了,宋毅骋说就直接让他进来吧,宋毅骋呆着的地方是他正房东侧的书房区域也可以称之为起居室的地方,这里有一方卧榻,而正房西侧才是八步床的卧室,正房中各个功能区都有帷幔,挂起来显得通透,放下去又能分割成不同功能区,保证私密感。 “情况怎么样?” “公子,庞资带着两个百户在挨家挨户的搜,嘿嘿,据说温家那几个员外家里都遭了倭寇,家里儿女们都被劫走了不少,嘿嘿嘿...”沈宝想起来这事儿都忍不住了笑出声音来,这是他和公子合计出来的一计策,名曰将计就计,这些倭寇自然是他们安排冒充的,这又是另一计叫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员外们能往宋毅骋的院里安插细作,宋毅骋自然也能去重金收买员外家里某个向往自由的下人来给他当线人,他开始推行土改政策之后,就有线人传来信息,几个员外密谋用倭寇对他进行刺杀,这是最直接和有效的,因为他们认为宋毅骋是个孤家寡人,要是知道宋毅骋已经跟宋家堡攀了亲,就不会这么干了,让当道者暴毙是他们常用的手段,就算皇宫里头,不符合士族这个群体利益的,他们照样敢让你暴毙,历史上有多少暴毙的皇帝皇子恐怕都是被病死的吧。 因为宋毅骋的改革已经使他们的利益大大的受损了,他们要给宋毅骋来一个因公殉职,员外们想法是好的,而且成功概率也很大,当然事后不管成功与否都可以将责任推给倭寇,而且成功之后没有什么后患反弹,毕竟他们认为宋毅骋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至于宋毅骋的来历,他们也打听了,基本上就是蒋大山放出去的谎,所以他们并不怕宋毅骋这样的,不像士族对士族,就算皇帝也不敢无故的去杀士族,更何况士族之间呢,他们有另外一套玩法,基本不会玩这种直来直往的招数。 第83章 礼单 当然刺杀成功才是他们想要的,虽然理想很丰满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他们忽略了,或者说他们没有意识到,甚至不清楚宋毅骋的武器装备是什么,底牌有什么,是什么样的底气让宋毅骋敢收他们的地。 他们只知道宋毅骋什么时间会带着女眷和两三个小厮护卫要逛街出城,他们以为凭借十几个倭寇就能随意拿捏了宋毅骋,可惜他们不清楚什么叫降维打击。 城外一马平川不适合隐蔽,所以他们选择了城内,而且他们根本也不怕失败,大不了一推六二五,宋毅骋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宋毅骋早就发现了这传达室的温老头有问题,不过他并没有去揭穿,而是透过他将假消息送给对方,是的,宋毅骋先是将全部兵马派出到城外,在将出门逛街郊游的事情儿让温老头知道,等温老头把消息一传,他相信对方必然会有所行动。 当然了这一切都建立在武器装备的自信上,同时重金收买的线人传来信息也很重要,宋毅骋就抓住两个方面,一是武器二是情报。 至于情报,他认为是靠谱的,因为自由人分配土地这个饵非常的香喷喷,平且他找的都是那种边缘人物,他们比核心人物更加好收买,虽然不一定能接触到核心机密,但万一呢,因为他们在各员外家里更灰色,就是灰人,不惹眼,特别容易被忽略,即便你说些什么机密话也很大概率会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事情跟预想的一样顺利的在按照宋毅骋的思路预测发展,温家等几个家主着急忙慌的跑到了署衙,得到的消息都是宋千户遇袭重伤在家,他们又马不停蹄的来宋宅求见,不为别的,他们家里一被扫荡,他们就聚到一起商议了,根本不用想就知道这些倭寇是冒充的,而且是宋毅骋的人冒充的,但知道归知道,却不能明说,所以他们备下了厚礼,天快黑的时候就派了温家做代表来到了宋宅,打的名号就是看望宋千户,愿意为南汇城做出应有的贡献与表率,至于为什么,打不过就认怂,绝对不能当硬骨头,这是作为族长的首要理念。当然背后龌龊背后使使绊子那都是不能摆明车马的,摆明车马的对抗绝对不是这几个地主豪强能行的。 “公子,温员外在外求见。” “嗯,等他多时了,请进来吧。”待虎子出去,宋毅骋吩咐几女:“来活了,都演起来。” “呜呜呜,相公,都怪我,不该要出去的,呜呜呜...”苏小小在边上拿着手帕擦着没有的眼泪,啼啼哭哭。 “公子,我错了,我一开始就错了,我如果不任性出门玩耍,你就不会被那些杀千刀的倭寇袭击,你要是不出门就不会受伤了,都怪我...”小丫头哭的稀里哗啦,鼻涕眼泪一大把,显然是芥末吃多了。 温员外一进来就看到这个场面,有些尴尬,毕竟这是人家的内宅卧室,而且女眷在此,不过既然被请到这里来,漂亮话还是要说的。 “几位娘子,宋千户他?” “哦,是温员外来了吗?”宋毅骋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宋千户,是我,哎,这些天杀的倭寇,怎么就潜入了城中呢,宋千户伤势如何了?” “大夫说伤了脏腑,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要想恢复,恐怕,哎,算了不说了,温员外,你能来看望我,宋某谢过了,以后一定有所回报,还有什么事儿吗?” 温员外听了,顿时间吓出一身冷汗,脑门子都渗出了汗珠,以后能有什么回报,不就是往死里搞他们吗,这可是要命的梁子,虽然双方都知道是谁做下的,但这时候没人会承认,都是心照不宣的,温员外赶忙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宋千户,不瞒您说,我们几家也都遭了倭寇的抢,有多名女眷被掳走,是想请宋千户出兵搜捕解救的。” 按说宋毅骋应该拷问倭寇同党及背后指使人,然后顺藤摸瓜,这才是几个员外认为的正常反应,可据说宋毅骋并没有,就把几个倭寇扔到牢里面,等着上报,然后领赏,虽然他们的家眷被绑架了几个,既然知道是宋毅骋做的,就说明家眷安危也是有保障的,他们并不担心,既然宋毅骋没有打算去深挖,就说明此事有回旋余地,就看宋毅骋想要什么,他们能给什么了,都是可以谈的,既然知道了这些,温员外也就来了,代表几家名为看望实则谈判。 “宋千户,自从您上任之后,大力整顿千户所,充实兵员,而又对百姓秋毫无犯,我等实是敬佩的紧,而今又犯倭患,我等家眷还望宋千户派出兵丁帮忙搜寻,想必那些倭寇尚逃出不远,我等愿为千户出力,这是我等凑的一份心意,还望宋千户不要嫌弃。”温员外低眉顺眼的说着递上一份礼单。 虎子在一旁接过翻开单子:“白银一万两,米粮一万石,生铁五万斤,就这?抠了吧嗦的” “不得无礼,咳咳,没规矩,咳咳....”宋毅骋咳嗽着突然吐出一口血来,吓得苏小小赶忙拿出手帕擦拭“相公,不急不急。” “好你个没规矩的下人,公子看你可怜,好心让你当个跟班,你这是欺主吗?你出去,自去领了家法,回头再算账。”宋小睿毕竟也是大宅门出来的,插起腰来怒斥着虎子,虎子只得将礼单还给了温员外,哭丧着脸出了屋。 这自然是做给温员外看的,指桑骂槐,甚至就是为了营造紧张的气氛,吊着温员外的节奏,让他没机会发现破绽。 第84章 温员外的出路 这种特意营造的压抑气氛之下,再加上屋里浓重的中药熬制的味道,温员外心神很难集中,破绽自然发现不了,温员外是真的以为宋毅骋是受了重伤的,而且看宋毅骋听了礼单也没什么反应,心里直嘀咕,这不少了,还要怎样?他稍作思虑:“宋千户勿要为此刁奴气坏了身子,还要小心将养才是,我等还可以再加5000两白银,5000石米粮,还请宋千户速速派兵啊!” 这里外里又相当于加了一万多两银子,这是啥出手,这可不是一万块钱,宋毅骋也是乍舌,别看这些个小豪强们平时唯唯诺诺的不露山水,但是家里都是有存货的,他们的忧患意识通常很重,基本上家家都有地窖,银子宁可埋藏起来吃灰也不花,而且听说他们还发明了一种防盗技术,说来也简单,就是一种物理防盗法,把银子浇筑城橄榄球差不多的样子,让你搬都没处使力,要是铸成长方形同样的重量就能搬走,物理防盗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人民智慧。 “温员外,我作为南汇千户,保一方平安,剿匪抑盗是我分内之事,但不拿百姓一针一线是我定下的规矩,不能破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这就派人对牢里的倭寇拷打审问,想必定能审出其老巢所在,到时候,咳咳,到时候,咳咳...” “老爷,慢些说,别着急,小心伤口。”林茉晶在后面抚着宋毅骋的胸口,她是在后面当着肉垫,宋毅骋虚弱的靠在她的怀里。 温员外心道,这是嫌少还是?哪有当官不为财的,想必是还有别的条件:“诶呀,千户,倭寇出城必有痕迹,若现在不出兵遁迹追赶,我等的女眷恐名节不保啊,再说都是些杀千刀的倭人,直接杀了了事,还是不要费力审问了,我等是真心愿为千户效力的,我等愿为千户所捐银捐粮,还望宋千户能指点一二,我家中还有百年的人参,几颗红蓝宝石,祖母绿石,还有……” “打住,温员外,我等为官,为国为民都是应当应分,不过…”宋毅骋直视着温员外顿住了。 “千户还请示下。” “温员外不过是要我立刻出兵寻回家中女眷,我即刻令人前去,保把她们毫发无伤的送回,可温员外也得帮我一件事儿啊!” “兹要是我办得到,莫说一件,就是十件也可。” “那倒是不必,就一件,温员外你知道的,我在收回这些年被侵占的千户所公田,还望温员外带个头。” “这…这…这…”温员外实际上也正是为了这个才要冒险行的刺,他们本想送些钱财免了此事,可还是躲不过,看来这宋毅骋是铁了心的要这么干了,他们之前还是抱有侥幸心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他们单方面的认为银子可以搞定一切,但是没想到宋毅骋是个油盐不进的,这下没预案了,不知道该怎么应该对了。 “温员外,这伙倭寇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城内犯案,必定是有人通倭,若不能把通倭之人绳之以法,怕是以后我等永无宁日啊,再说了,我这重伤之仇不杀个百八十人怎么报的了,你说是吧。” “这,这这...宋千户,没了田产,我等家中几十口人如何过活啊,况且这田地也都是买来的,还有些是后来开的荒地啊,还望千户三思啊!”温员外这下是有些怕了,真要是给他们定实了,他们私养倭人行刺朝廷命官,恐怕当朝的阁老都保不住他们,这口风不免就有些松动。 “温员外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只收回千户所本来的公田,你们自己开的地还是你们的,咱们干这个也不是为了杀鸡取卵杀富济贫,你们这些富户还有店铺的生意我会大力的支持你们,你应该听说了,我不仅在台岛有产业还做海贸的生意,跟你直说吧,我有一支百艘的远洋船队,他们每年会运回来多少香料、宝石、珍珠、珊瑚,都需要你们吃下,然后销往大月国各地,而我每年又需要多少粮食、茶叶、布匹、丝棉、绸缎、食盐、瓷器、水银、铁矿销往海外,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这个官吗?这个地方有地利,我是要把这里建成海外商贸交易的重地,你想想,这里面是多少的利?至于为什么要土改分地,这个就比较复杂,但总的来说,不会让你们吃亏,只会让你们挣的更多,我希望你们能想明白这里面的厉害,还是那句话,礼单你收回去吧,心意我领了,我这就派人去追赶倭寇解救你们的家眷,保证三五个时辰定让她们安全的回到家中,同时牢里面的倭寇会就地正法,你也回去跟他们都合计合计,想清楚了明天给我个信儿,咳咳。”一下说这么多话,宋毅骋也着实累的够呛。台阶给了,上不上道就看温员外了。 反正现在就是拿土地换命,或者拼个鱼死而网不破,温员外心里也清楚,即便后面温家能报仇,可他们也是得先死的一批人,就算后面网也破了,可他们家是看不到的。 听到宋毅骋说道这儿,宋小睿心领神会,知道该她上场了,拿丝巾抹着红肿的眼眶扭头对温员外说:“大夫吩咐了,我家老爷需要静养,温员外这就请回去吧。” 温员外无法,再次嘱咐宋毅骋好好休养,说些客气话也就只得回去,礼没送出去,回到家之后其它几个员外也都还在等着他的消息。 “这些个该死的倭人,这般无用,白费我等许多钱粮,老温,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把地交出去?怎对得起列祖列宗。” “老温,听你的意思,这姓宋的也丢了半条命,可惜啊,功亏一篑。” “你们几个别吵吵了,明说了吧,宋毅骋知道是我们要杀他,我们送的这些银子他不收,他就给了一条路走,要么,交出土地,要么,他办我们个通倭刺杀朝廷命官,都说说吧,我们该何去何从?”温员外回来详细叙说了他的所见所闻。 第85章 要义:军阀与豪强合作 众人闻言也是无语,这算哪门子出路,还不是要交地。 “这么说的话,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要么相信宋毅骋的承诺交出土地,大力发展商业,跟着他从海贸上挣钱,这一点不是不可以,可是毕竟是传家的地,平白交出去我想大伙都是不甘心的。” “凌老头,可如果不这样,那就只能撕破脸搞个你死我活了,这条路恐怕走不通啊,即便能搞掉宋毅骋,恐怕我们也得先他一步化为一捧黄土。”能被推举为代表,温员外还是有几分见识的,即便宋毅骋将倭人都杀掉,不要口供,可他还有兵,能假扮倭寇绑架他们家人一次,就能在化作倭寇屠戮他们全家,就算到了朝堂死无对证,宋毅骋也可报称倭寇所为,毕竟他确实遭了倭寇的刺杀袭击,再有倭寇进犯南汇也不是没有可能,即便他们朝堂之上都有亲朋,也恐怕是县官不如现管,就算有所动作,恐怕他们自己早就死透了,所以温员外是绝对不想走这条路的。毕竟先破坏规则的是他们自己。 “要不这样。” “怎么?” “不如我们从上,”凌员外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往下压一压。” “这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这一来一回个把月,恐怕那宋千户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去拖延。” “唉,这可如何是好?”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成与不成不知道。” “什么主意,说出来听听,成不成的,总比没办法的好。” “这样,我们就配合他,然后…”几个脑袋凑到一起嘀咕了一阵。 “这行不行啊!” “那你又有什么好主意?” 他们想的办法无非是先假意配合,再找后台帮忙,如果能搞定宋毅骋,他们仍然能收回他们的土地,如果没搞定宋毅骋,那他们也不算撕破脸,他们还可以在看宋毅骋说的贸易,如果能行,他们扔出去些地换回来海贸也不是不能接受,总比什么也得不到的强吧,总之就是个左右逢源背后使坏的主意,到底能有多大成效谁也不知道,但是总比没主意的好。 ...... 宋毅骋这些日子是无所事事,伤情还要装着点儿,每天都让虎子推着小轮椅,在大街上转转,无非是要人们看到他受了倭寇的行刺,目的就是留存人证,也可以叫做造势,利用人们的议论传播,给几家大地主舆论压力,从而形成心理优势。 自从那日温员外回去之后,不出二日就配合着交出了地契,这下宋毅骋的改造规划就能顺畅的多了。 在宋毅骋的见识里,任何朝代都又一个准则,那就是地方豪强要和控制本地区的军阀合作,反过来依然如此,所以宋毅骋跟极大地方豪强也就是拉扯拉扯,他的最终目的也是合作,只有合作才能共赢,搞对抗会只会自缚手脚增加掣肘,动不动就杀人立威更是脑残,那背后的反弹没点本事根本控不住场子,宋毅骋不想在这上面费劲,合作才是王道,制衡才有出路。 总之一句话,背后没人你就挣不到大钱,能挣到大钱的背后必定有权,这自古至今皆准,哪有什么白手起家,都是毒鸡汤。 眼看着十月即将过完,此时正值第二季水稻收割的季节,家家户户都忙着收获,宋毅骋也派了人四处巡查,处处是农忙的景象,人人热情高涨,至于原因,当然是赶紧把水稻收了,这地可就是自己的了。 地已经重新分配完了,但是上面的庄稼可还是原主人的,所以宋毅骋安排人都得看着,帮着主家把粮收回去,谁敢私藏,千户兵可不是吃素的,上去就是棍棒伺候。 等收完粮到次年开春这段时间就算空下来了,就可以进行村镇拆迁建设,毕竟人手足够,南汇周围是有十多个峰火墩的,用于战时的警戒,可现在倭寇逐渐式微,起的作用有限,而且在宋毅骋的重新布局中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三里五里一个的土墩,除了用作烧砖打土坯,他是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用。 这一个月来从台岛运到这里的细钢筋和水泥已经积攒了不少,而且烧砖的窑也修建了几座,平时闲着的人已经开始打坯子,只等秋收完毕就可以开始烧红砖了,毕竟红砖比青砖更容易操作。 按宋毅骋的规划,周围的村堡都建成小型的堡垒,上面设置有烽火台,离南汇城虽比峰火墩远了,但依然有效,再加上堡垒式的村子,不是小股匪徒短时间能攻进去的,主城有足够的时间去支援,毕竟他的骑兵不是吃干饭的,十来里的路途岂不是瞬息及至,这是完全的摩托化,不,骡马化,可不是靠两只脚丫子跑路的传统步兵。 城内的改造也同步进行着,拆除棚户区,将一些混的实在惨不忍睹的人移到周围村堡里,至于村堡的名称也是简单,从北向南,从东向西,依次是一村、二村、三村等等,百户所屯兵之地也建了小型城墙,就叫一堡、二堡、三堡等等。 如果宋毅骋所记不错,这些名字会沿用到他那个时代,他记得去魔都旅游时看手机导航搜到过。 城内人口少了,所以在不影响每户利益的情况下,给城内的六个村都进行了拆迁改造重新分配,建筑模式类似台岛,每户都是前有庭后有院,养上猪牛羊,家家奔小康。 当然了给大户的宅子那是特别的大,不为别的,不给你建大点,你怎么装修,不装修你怎么花钱,大户不花钱,老百姓挣谁的去,这叫流动,必须让钱流动起来才对经济有用处,左脚踩右脚你飞不了天,但这个经济可以。 另外还有3个营地给值班看城门的步兵百户,这营地说是堡,实际上就是军营宿舍,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出的,包括家属。 第86章 三只大肥猫勇斗小灰兔 至于宋毅骋嫡系中的嫡系,自然是要围着自己的,为自己的安全提供极致的24小时安保服务就是他们的任务。 保护宋毅骋的一支骑兵百户的军营就设立在他的住所,将原来的东侧院子再次向外扩展,至此东跨院完全就成了军营,当然为了方便也是名为东跨院,实际上对外也是有自己单独出入的营门。 几个营地的名称也就是按着地理方位命名,骑兵居中所以叫中营,3个步兵营在东西北方,所以就叫东营、北营和西营,宋毅骋得意洋洋的想着,几百年以后,这里会不会就叫东营村,北营村,他觉的那是有极大可能的。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没了地主豪强的阻挠干扰掣肘,南汇千户所辖区内如今已然处处是工地,天气虽然渐冷,可是阻挡不了人们建设自己家园的热情。 蒋大山端着一大碗茶水牛饮一通:“什么船都比不了公子的黑珍珠稳当,这一路可累坏了。” 宋毅骋看着蒋大山额头上一道还泛着肉红的疤痕,就知道海上的无本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慢点喝,小丫头,再给老蒋续上,拿点吃食来。” “公子,不用了,就是想喝点热水,对了公子,您上次传信说那个英吉利马,一时半会儿咱们可买不过来,这一来一回一年多,就算找到了,怕是路上就得死上一多半。” 宋毅骋说的这个马就是英国的夏尔马,身高体大跟个大象似的,有个特点就是特别能吃,当然了也特别能拉,这个拉是拉车的拉,在蒸汽时代之前,甚至在蒸汽时代,都是极好的挽马,拉个四五吨轻轻松松,如此马匹就是不太适合骑乘,要不然搞上几百个重甲冲阵,那家伙就跟坦克似的,之所以不适合骑乘就是因为太大,那骑上去都得劈叉,再说自重大了,跑起来也慢,打起仗来就是很好的固定靶,骑兵还是要机动性更好些,这种堡垒式的并不适合。 “正好你来了,这个事以后再说,以目前的船只运力恐怕难于实现,除非黑珍珠号出马,可很珍珠号还另有它用,等以后船富裕了在说吧。” “嗯,我也是想说这个意思,现在咱们运力吃紧,能对抗这季风的就只黑珍珠号,其它的,都要看天吃饭。” “对了,大山,这几个月来海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刁难?” “还别说,真遇到了,据说是什么海防将军郑芝龙的人,有点小摩擦,不过还好,咱们是买东西的,他们是卖东西的,也不跟他们的买卖冲突,再说了,咱们的战船也不是吃素的,小小的交流了一番,沾了点小便宜。” 宋毅骋看着他额头刚好的伤:“看你的样子,交流的不小吧。” “嘿嘿嘿,什么都瞒不过公子,就捞了3艘小破船,他们的战斗力弱爆了。” “嗯,也罢,摩擦是迟早的事儿,以后小心着点,尽量别起冲突,能避就避,别阴沟里翻船。” “放心吧公子,蓝牡那娘们可不是好惹的,有两把刷子,您的眼光可真准,她海战算是一把好手。” “嗯,台岛现在有多少战马和骆驼了?” “回公子,那种阿拉伯战马现在有400多匹了,双峰的骆驼一百匹。” “嗯嗯,这样,回头我写个手书,等你回去的时候,跟王三年前在去一趟,过年之前给我这里的骑兵都配齐了双马,还有,给刘胖子配齐骆驼,具体数量你找沈宝确定一下。” “是,公子” “让王三再送一批弹药过来,这千多人的队伍训练,消耗的很是厉害。”自从委派了王三管着黑珍珠号,当初挑选的可靠工匠们自然也归他管了,他们都是吃住在船上,要说艰苦那是不能够的,哪里还有比黑珍珠号上更舒适的地方。 军事物资的生产都在船上进行,毕竟好多用电的设备,其它地方不具备,宋毅骋也不怕出什么别的情况,因为船上的设备操作是个熟练工的问题,只有宋毅骋告诉你怎么操作你才会,换一种设备就不灵了,就好像编好程序的数控机床,操作有步骤不需要什么文化都行,但是换了加工零件换了程序你就不会了。当然他的秘密,不,现在是他和苏小小的秘密都在底仓的小库房里,而且有秘码指纹虹膜锁,没有他谁也进不去。 宋毅骋又问了些台岛的事情就让他找沈宝等人叙旧去了,说晚上在给他接风。 …… “公子” “怎么了丫头?” “又要过年了呢!” “诶呀,是的啊,这一年一晃就过完了,好快啊!” “不是,我是说要过年了!” “对啊,是要过年了!” “过年可就又长大一岁了!” “对啊,谁过年不长大一岁啊!” “哼,你是木头桩子吗?” “你才是木头桩子!”宋毅骋和小丫头互相嘴炮着,宋毅骋并不恼,他知道小丫头的意思,无非是提醒他自己大了,可以嫁人了,可是宋毅骋面对一个虚岁十五六的小姑娘怎么下得去手呢,自然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肉包,上” 宋毅骋这天闲着没事干,就带着几女一大早出门去打野兔,肉包是小丫头的那只台岛云豹,平日里最爱吃肉包子,所以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云豹这种动物的习性就跟猫一样,养熟了就是一只体型大一点的猫,白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晚上就会喵喵叫,当然了这是野生的,当成宠物了就不一样了,毕竟不愁吃喝了,卖萌喵喵喵才是它的本职工作。 随着小丫头一声令下,肉包奔跑着就出去了,因为它看到了远处的兔子,这玩意儿可比猎犬好用多了,就算再像猫咪,它也是豹子,在捕猎这个领域还是比狗狗厉害一些的。 而且这家伙身轻体柔的,宋毅骋没事都上去撸上一撸。 “虎头也去吧!”苏小小唯恐肉包有失,把她的云豹也丢了出去。而林茉晶自然不能落后,也让她的虎脑去帮忙了,一时间三只大肥猫勇斗小灰兔... 第87章 元旦从来不是洋人历 打野兔这种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在宋毅骋小时候还很多,大了就渐渐没有了,一般要么就是前面拉网,人在后面追,不过这种方式要求的人要多些,不适合宋毅骋带妹的玩法,要么上铁砂鸟枪,不过这个一枪上去,远了打不着,近了一枪打烂了,肉里全是铁砂子,本来野兔就小,一枪上去,不但肉没多少,而且皮毛也就烂了,要么用弓箭,这也一样,需要的距离更近,还要静默埋伏以防猎物受惊逃跑,用这一类工具就是真的打猎了,她们是出来玩的,所以扔出去三只豹子把野兔叼回来,看的就是一个追逐,跟宋毅骋那个时代放猎狗追野兔一个道理,他是在意那点猎物吗,玩的就是个过程。 运气好的话,叼回来的没准还是活的,这面几女站到车顶上喊着加油,宋毅骋在边上看着她们,生怕她们一个不注意一脚踩空从上面掉下来。 这就是出来玩的意义,没事了拉出来遛一遛,释放释放多余的精力,这一片找不到野兔打的洞之后,就驾车换个地方,然后撒出去三只云豹,让它们去抓,在这里豹子是没有天敌的,如果有,那就是一枪撂倒,可惜这里没有熊出没。 “今年过节不收礼啊,收礼只收…嗨,老温,你这是去哪儿啊?”宋毅骋这时候带着十来只战利品赶着骆驼车正在转移战场,一边哼着歌就看到温员外坐着马车迎面而来,等得近了,宋毅骋就喊住了他。 过去些时日了,而且风波也过去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也就没必要太装,宋毅骋也早就不在装作伤重了,对外只说他的侍女林茉晶医术精湛,已经好了个八九不离十。 温员外从车厢中下来,快步来到宋毅骋车边上:“宋千户,这我那庄子上来了一批粮,我不放心,这不是去看看嘛。” “奥,是蒋大山要的吗?” “正是。” “生意怎么样?” “托您的福,越来越好。” “这都是小意思,后面的量会越来越大,对了,给你家定的是什么?” “回千户,我这里供的是米粮和瓷器,销的是香料。” 上次蒋大山来,就跟几家比较大的豪绅商议分好了供销项目,怎么说也是要了人家的地,好处自然也得给到,这温员外家本来就经营着米粮的生意,自然宋毅骋所需也就由他供应,另外他还负责在大月国收购瓷器转运过来,这些都是外运的,内销的就将蒋大山从菲律宾西班牙总督那里运回的香料交给他转运内销,而第二大豪绅凌家经营的是布匹丝绸,正好外销的丝绸就由他供应了,其它各家也都分到了不小的子项,当然了,他们也不是独家供应,每个项目都还有至少2家分润,每一单项中他们可以占6成,第二家占3成,第三家一成,比如宋毅骋需要匹布,那么凌家就提供6000匹,第二家提供3000匹,第三家提供1000匹,以防一家独大,这是他那个时代主机厂的做法,都有第二甚至第三供应商,防止关键时刻被卡脖子,使绊子,就算他们集体卡宋毅骋的脖子,他也有办法分化他们,在利益面前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分化拉拢有时候看着难,可实际上也许一句话就足够,要知道100%的利润就能让商人铤而走险。 “宋千户,这眼看就要元旦了,我等有事要与千户相商,等回去之后就使人送上拜帖。”这元旦可不是洋历,而是正儿八经的汉民族的春节,当然各朝代叫法略有不同,有叫元旦的有叫正旦的,总之它是农历正月初一,宋毅骋不记得元旦改到洋人历的一月一是什么时候,但绝对不是在这大月国。 “不用麻烦了,咱们之间还来这些虚礼干什么,明天我在家等你,直接来吧。” 二人寒暄几句相互告辞。 “莫非是要给公子送孝敬的?”宋小睿羡慕的看着抱着肉包揉搓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是问谁。 “兴许吧,三节两寿,孝敬上司的钱总是要有定例的,哎,对了,咱家老爷也该给那个洪指挥使送些孝敬了吧!”苏小小官宦人家,自然是知道这些的。 几女在车厢里讨论的热烈,一方面要考虑送多少合适,因为她们也不知道跟宋毅骋平级的千户们都送多少,定例是多少。 节前礼自古至今都是不可或缺的,上司不会记住谁送了,他只会记住谁没送,在一个,他也不会记住谁送了多少,他只会记住谁送的多,这就像个阶梯,一级一级的往上送,积少成多,官位越高收的也就越多,就拿如今的千户所举例,小旗收10两送给总旗5两自己留下5两,总旗收5个5两,送15两给百户,自己留下10两,百户收30两,送20两给千户,正常来说,20两是一个士兵一年的俸禄还多,一个百户20两,10个就是200两,坐着不动就能收到一个常人10来年的全部收入,古今一样,千里为官只为财,这别说三节两寿了,单单一个节就能收你10年的年薪,所以对于一地的一把来说,买些宅子不在话下,也不用借贷,都不用刻意去贪污,到了年节自然就有了买车马宅子的钱财。 也就有了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说法,你当个七品县令,那是一把儿,下面的资源都会汇总到你这里,但是要在朝堂上当个6品有司衙门的副手,礼都不会送到你这里,或者说送到你这里的不多。 想想一个七品的县令下面管着多少乡,乡又管着多少保长里长,这一级一级的送上去,到了县令手里就不能论两了,得论斤,然后县令再给他的顶头上司,府衙里的知府送... 第88章 文化自信、进京送礼 什么冰敬、炭敬等等名目多不胜举,银子是一级一级的往上送,官位越大越往上收的也就越多,总之阶层越高,享受到的资源也就越多,对于百姓人家可能需要一辈子甚至几代人才能修的宅子、园子,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个节日的事情,如果不够,他们呢可能会借某个机会理由摆宴,比如孙子满月,孙子百天,丈母娘病了,大舅哥伤着了,三姨妈的大女儿的丈夫的姐姐的儿子考上了府学等等,都可以请客,门口放一个记账处,大家凑凑他也就够钱买宅子修园子养外室了,这种风气就像基因一样刻到了骨子里,历来古今皆是如此。 这天已是腊月初七,一大早温员外和凌员外就来到宋宅,穿厅过堂,宋毅骋在二进正厅中会见了他们,这个规格已是很高了,一般人是不会请进主人家二进院正厅的,在一进院就有会客室,通常那里才是主人家的会客治所在。 小丫头和宋小睿为几人奉上茶点,宋毅骋与两位员外稍作寒暄,温员外赞一声好茶,放下茶杯,问道:“不知宋千户是否准备前往京城?” “奥,去京城作甚?”宋毅骋当然知道过年了该送礼了,不过按他的级别还够不到进京,他只需要去金山卫送一送就可以了,而且他也没有当官的瘾头,他能稳住这南汇一片做好他自己的生意就行了,这就是他的目的所在,正是无欲则无求,他就给他的顶头上司洪恩炳搞好关系就可以,多者加上金山卫所的其它同僚,也就并不需要去京城活动,至于京城来考核的官员,他只要安排的妥妥当当,招待满意了,临走送上一份沉甸甸亮堂堂的丰厚仪呈,评语中肯不说坏话就好了,他只要做稳他的千户,控制住这片海港就行。 此时的大月国卫所指挥使与之下的千户掌握着兵权、军队,而调兵、选拔,培养,考核升迁归兵部管辖,至于五军都督府实际上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只管着军籍,所以要想有所成就,进京跑一跑兵部确实是年前必需的科目,不过对于宋毅骋来说,他的官太小,也够不上去,再说他志也不在此。 “宋千户,我等在京皆有族中叔伯位列朝堂,你我海贸的生意如能得之助力一二……”温员外详细的跟宋毅骋分析解释起来这其中的关节。 原来宋毅骋的贸易方式对于温员外等人来说虽然不陌生,但他们不知道海外的情况,也没办法向着家中族老去推,去拿到支持,做生意还是要靠家族靠官员的,没后台的生意是做不下去的,除非是跟宋毅骋一样,只买不卖,那行,但凡涉及到卖货,有多大的后台做多大的卖家,否则光收税就能收死你,做生意历来都一样,想要当东山必胜客,就得把朝堂到地方理清楚,官商勾结才能做的大,正所谓商无官不安,官无商不富,这个道理宋毅骋自然是知道的。 这也是他和温、凌等员外在之前的龌龊中绞尽脑汁的去拉拢的原因,凭借手里的兵权实施雷霆手段自然不难,但要知道此时甚至整个封建王朝时期,宋毅骋一直认为大月国甚至之前的朝代并不能叫封建制,因为这个词是舶来词,山上一个城堡,山下几个村的欧洲那种才叫封建,我们这泱泱华夏并不是,他们那个叫country,我们这个怎么能叫country,我们可不是一个城堡几个村儿的country。 宋毅骋认为更准确的叫中央集权郡县制,因为不管哪个朝代虽然有封王封地,但他们也仅仅是封,而并没有建的权利,建的权利还在郡县。国家的税收、政治、行政、军事、经济、教育的权力还在郡县甚至中央朝廷手里,他们唯一的权利仅仅是从土地中获得财富,这怎么能叫封建呢,本来挺高级的东西, 硬要被洗脑拉下来,拉到跟欧洲荒蛮一样的水平,文化自信任重而道远啊。 既然没有了封建制度,那何谈什么半殖民地、半封建,印度、越南、缅甸、非洲那才叫殖民地,他们的立法、政治、行政、外交、军事、经济、教育全部由侵略国控制,我们什么时候被控制了,即便是后世的各大租界也是各管各的,那能叫殖民地吗? 宋毅骋一直牢记着历史,因为必须要牢记,我们泱泱华夏虽然被欺负过,但是我们的民族从来没有屈服过,也从来没有被殖民过,到目前的大月国,我们的民族在全球依然是独占鳌头,自有历史以来我们在9成9的时间里都是世界的霸主,世界的中心。 在这中央集权郡县制的时期,任何朝代的所有人都不是以个人再混,而是以家族为单位再混,小到底层百姓,各村各庄那都是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大到朝堂朱紫禽兽更是一家一族,所以这个时期就有条律法,叫做夷三族诛九族,目的可以狠狠的归纳为除恶务尽,斩草除根。所以宋毅骋穿越而来,自然要摆脱那种穿越先辈的思路,虎躯一震是震不了,生杀予夺随心所欲那更是不可能,就连皇帝都不行,他何德何能,杀人家这种地主之前要看好人家的家族后台,人不是你想杀,想杀就能杀的。 欧洲人在600年前就开始发动所谓的十字军东征,什么目的,华夏到欧洲的商路中间卡着一波伊斯兰教派国家,华夏的商品经过伊斯兰国家这个二道贩子一倒手,一两银子的东西卖100两,但是欧洲的东西又太过于落后,卖不出他们的圈子,比如,我们都用瓷器了,他们还只会烧陶器,这就形成了贸易差,然后还要经过伊斯兰这个放大器,欧洲的金银家底都被掏空了,穷的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由他们的罗马天主教教皇以宗教的名义,组织各个城堡的所谓的king,去跟伊斯兰国家打仗,除了土地争端,更主要的就是能打通与遥远东方贸易的通道。 可惜打了两百年,没打赢,这怎么办,既然商队过不去,那就派人去学技术,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叫马可波罗的人,他到了之后已经是蒙古元时期了,马可波罗调研了很多项目,也记录了下来,后来带回来欧洲,带到了教皇所在的罗马,其中最有名气的莫过于馅饼和新疆烤囊的记载,教皇一看,这个好,但是马可波罗也就是记载,就跟菜谱一样,不是你看看就能成为大厨的,教皇也一样,所以最终做出了一个混合产品,叫做打卤馕,后来者罗马帝国慢慢演变成了意大利,这个混合了馅饼和烤囊的东西就叫成了意大利打卤馕。 当然了孤证不立,另一个证据就是这打卤馕的英文pizza,怎么发音,像不像是说坯子,不管是馅饼还是馕,在面的状态下是不是叫坯子,加上当时元大都老百姓的口音读坯砸,不过分吧。 再一个就是神话的区别,我们怎么说,太阳不老实太热了,后羿射了他,欧洲怎么说,太阳神赐予光和热,总结就是神控制着西方,他们是神的仆人,神说啥是啥,不得反驳,我们是控制着神,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不老实就搞死你,我自己当神。 简言之就是我们管着神,神管着西方,就这么简单,一定要自信。 生意为什么叫经,官商结合还只是初步,还不能高枕无忧,官有对头,商有竞争,靠山要倒先整商也是历来整人的不二法门,当然在大月国还有一个法门就是给对头戴一顶结党营私的帽子。 温员外家的靠山自然就是大月国鼎鼎大名的内阁首辅温体仁了,宋毅骋觉得这个家伙不靠谱,名字都是问题人,为人必然是有问题的,温体仁也是政斗一把好手,斗上司斗对手,很符合那句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哦,小霸王内斗人,其乐无穷哦。 这点倒是宋毅骋欣赏的,不管问题人有多大的问题,斗上司斗对手这点值得他那个时代的领导们学习,整治属下,斗属下的领导是最无能的,得不到任何利益,这需要多学学温体仁,把首辅斗下去,自己当首辅,跟对自己有威胁的平级斗,保住自己的位子,别整天琢磨着下属,把下属搞得欲仙欲死有什么用,又升不了职评不了优,加不了薪,还要被下属背后骂娘。 “两位员外说得在理,那我就进京一趟,会一会这京城的风流人物。” “正该如此。” 宋毅骋又询问些细节,风土人情注意事项什么的,实际上两个员外也不大了解,虽然温员外确实是温体仁家族的,不过已然分支另过了,族谱都分了,他也没进过京,甚至温体仁都是几年才能见到一次,不过年节的礼是不断的,都是派家中子侄们去送,所以在各方面也能得到照拂,即便到了松江府,有温体仁的面子在,南汇的温家也是混得开的。 送走了温、凌两位员外,宋毅骋让小丫头去招来沈宝商议进京的事情,无论是多大还是多小的官员,节前都是要忙着送礼和收礼的,而且在这期间,官员间的相互送礼已经成为一种官场潜规则,虽然是潜规则,但是礼能不能送出去还要看本事,官越高权越大送礼的人也就越多,这时候进门就是一门学问了,如何搞定看门人就比如如何搞定刘全见到和珅,这可就是考验销售能力的第一指标了,进门,如果门都进不去,那还玩什么,正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一关可不好过。 官员送礼要么是值钱的稀罕物件,要么就直接送银子,过年历来都是大日子,送礼皇帝都不好禁的,就算是御史,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借着春节期间巴结上司可是大好的机会。 “公子,我看去去也无妨,左右无事,就当进京游玩了,千户所的事儿也都顺了,我和葛熊盯着也不会出岔子,还有庞资天天开着教育班,城内外村的民众已经有了台岛的风范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王三跟着蒋大山去搞马了,海路是走不成了,这一来一往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回来过个年。” “公子放心,过了江,一路顺着官道,以咱们的马速,20日内必能往返,有两位员外的帖子,在京城呆个两三天就回,应当是能赶上的。” 次日一早,收拾停当,马匹备齐,这次时间紧迫,宋毅骋还要赶回来给顶头上司洪恩炳送礼,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这才是重中之重,不过还是跟沈宝约好,一但他回来迟了,就让沈宝把礼送了去。 这次出门,除了常虎子的十人贴身护卫队之外,还有王二的一整个百户骑兵队,全部作家丁护卫打扮,不过武器装备是不能少的,双马更是必备,这次计划的路线就是沿着运河一路北上,一方面也能锻炼队伍的快速突进能力,也为日后积累行军经验,当然更重要的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路的风土人情,地理环境都会让苏小小记录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几个女人也要同行,锻炼马术的同时也能锻炼身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宋毅骋觉得这样的人肯定不健康,正是生命在于运动嘛。 一行人两百多匹马,一匹马拉人,一匹马驮载物资,宋毅骋没准备带别的礼物,就带金银,任他清廉如水,心似荷香,也得砸的他心神摇曳。 “出发” 随着宋毅骋一声令下,护卫们一夹马腹就跟着慢跑起来,两百多的马队,哩哩啦啦就数百米长的队伍。 “虎子,通知前队,全速前进,天黑之前务必要渡江,让他们不要不舍得银两,多花些钱财,务必多找些船家。” 第89章 女孩子有特权要洗澡休息 前面有王二派出去的斥候队,一方面侦察路况敌情,当然也是为了训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大部队打前站,比如找落脚点,找补给点,总不能等领导到了才临时找地方吃住吧,这都要打前站的安排好,当然这次行动,宋毅骋要求按战时规则,不允许扰民,不进城,不见官,不住驿站,也就是要野营,所以打前站的还要提前顺路准备人吃马嚼的以及临时营地的建设,他们每人只带一天份的食物,所以路上每天都要买。 “对了公子,你那天说的打卤馕后来呢?”一路上众女闲着没事就爱听宋毅骋这胡天海地的瞎讲。 “后来啊,后来又过了百来年,教皇所控制的荒蛮欧洲还是打不过卡在中间的穆斯林,到这个时候欧洲的各种小城堡,所谓的king,就是王,家里已经穷的就剩下裤衩子了,是真的没办法了,陆地上走不通,只能琢磨海里面是不是也能过去了,这才有了一个叫麦哲伦的家伙,弄了几条船,原本是打算在海上绕过穆斯林国家,最终的目的也是到达咱这煌煌大汉,他都是沿着陆地海岸线走的,结果,嘿这伙人运气还不赖,一直往西走啊走,不但回到了出发地,还意外发现咱们这一片大地是个圆球,说这话到现在也不过百年而已” “哦,那这些人精神倒是可嘉。” “可嘉个屁,知道穷山恶水出刁民不,他们就是,都是一群野蛮人,家里穷的叮当响,所以到哪都是抢人家的。” “公子说的是,那他们派到咱们台湾的总督看着还行啊,除了毛多。” “好个球,那是因为他们打不过敢咱,别说咱们自己,就现在大月国任何一个海岸卫所,别看腐朽到家了,但拿捏他们也是手拿把攥,没看郑芝龙打的红毛荷兰人也得乖乖交平安银子。” “哦这样啊。” “对啊,还能咋样,你没见那些个洋鬼子吗,身上的毛都没退干净,完全就是野人,也就比野兽强那么一丢丢,都是些流氓罪犯才出海冒险的,好人家的孩子谁愿意啊,这道理放哪都一样,以前王老大他们不都干过这种买卖嘛,能活下去谁会去海上卖命。” …… “公子,好累啊。” 小丫头王一萌擦了一把谁知道有没有的汗,嘟起嘴巴看着宋毅骋。 “怎么啦,这才几天?” “可是,我们都好几天没洗澡啦!” 另一边的苏小小也受不了,几天来风餐露宿,基本上只有晚饭能在宿营后吃点热乎的,中午也都是略作休息,只能吃点干粮喝点水,就更别说洗澡了,哪有那个时间,累了一天的人,晚上吃口热饭,倒头就睡,一天至少200里的急行军,没那个闲工夫,基本上将马力和人力都拉到极限了。 “这要是打仗,几个月不洗澡都正常。” “哥哥,你说的是打仗,可现在不是啊,再说了,我们是女孩子啊,有特权的啊,我不管,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好好的沐浴一番,不能再赶路了。” 宋小睿腻声的叫着哥哥,自从二人有了那一次误会之后,就不拿他当外人了,正常的时候叫相公,发起嗲来就拉着长音叫哥哥,搞得宋毅骋也没脾气。 再加上麦豆豆和林茉晶在旁边腻歪歪的喊着老爷帮着腔,宋毅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实在受不了,只好说道:“我们过了这片山区,就是济南府了,不出半日就能到,等到了济南府好生休息一天,明天逛逛济南府再行赶路,今个晚上,让你们洗个够本。” “哦,相公真好!” 得了宋毅骋的保证,众女兴奋不已,即便是护卫们也是松了口气儿,日行两百余里,人受得了,马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虽说百公里只需一捆草,但毕竟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那也得保养啊。 即便是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的马匹耐力赛,一匹马连续跑一百公里也得五六个小时,真正能做到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应该只有驿马,换马不换人,每匹马全力奔跑半小时,这样一个白天能跑出去一千里地,否则,只一匹马去跑,累死也不行,更何况这是行军,还带着军备物资呢。 “虎子,传令下去,放缓马速,都跟我去济南府好好潇洒一天。” 宋毅骋没有沿着驿站官道走,济南府往南的驿道一条往南到兖州府,一条往东到青州府,路虽然会好走些,但绕远,而且不符合练兵的需求,骑兵嘛,就是千里纵横,敌后穿插,出其不意,不能养成按路走的习惯,那都得不走寻常路才能出奇效。所以他基本是直着走,要不是不愿意毁庄稼,连小路都不会绕,到了这山东地界好些个种冬小麦的,现在都是寸高的麦苗,马队一过,连根都得给刨出来。 官道是直的就走官道,弯弯曲曲的就直接插过去,反正4轮独立悬挂,735瓦的超强动力,铁质越野胎,就没有它过不去的坎儿,跨不过去的沟,真正的全地形,涉水深度随随便便1米多,哪里都能过得去。 “我跋山涉水啊翻山越岭啊...” 宋毅骋坐在马上瞎哼哼,也没人能给他对上来,主要是这个太生僻了,几女在黑珍珠号上都没听过,主要是上面没有收录这个。 “公子,你看,前面有个卖水酒的棚子,这眼看就正午了,让弟兄们休息下,喂喂马吧。” 王二指着山路尽头的茅草棚子说道。 宋毅骋掏出望远镜瞅了瞅,果然茅草棚子上飘着一个酒字旗。 “怕不是匪窝吧,这荒山野岭的。” 常虎子倒是谨慎些,不过也不由得多想,毕竟来时的路上的确碰到过不少疑似的山匪。 虽然没有发生过战斗,估摸着应该是据啸山林的匪徒,都是成帮成伙的,当然也可能是造反的农民军,没发生争斗,一方面是宋毅骋急于赶路,马快,基本不做什么停留,有哪些个谨慎的,你这面刚踩点,人家走远了,仗着人多势众鲁莽的,宋毅骋几声枪响,亮出武器,也就吓退了,毕竟一人双马的机动部队在步兵面前就是机械化坦克兵,人多是没什么卵用的,他们想走,步兵可留不住,这就是移速的优势。 第90章 山中酒棚子 这年头,天下处处烽火,活不下去的老百姓组成的起义军多如牛毛,但其头目极大概率都是些没什么纪律可言的土匪,老实巴交的农民顶多就是些为了口饭吃的炮灰。 在宋毅骋眼里,他觉得自己仍然只是像个看客,并不觉得这些土匪、起义军有什么不对,正如兔子吃草,狼吃兔子,谁又有错呢? 不能因为兔兔那么可爱就少一道麻辣兔头吧。 官府无能,百姓没饭吃,他们也是人,也要活命啊。只要别连累到宋毅骋,他是不会主动出手的,因为他觉得帮哪个都不对,帮官府?他觉得官府有错,你不让人家吃饱,人家不反你反谁。帮起义军?他更是不会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反政府武装,而且不算什么良民,杀起平民老百姓来比官军还狠毒。 宋毅骋觉得自己能管好自己的人,吃得饱穿得暖,碰到需要帮助的人能伸把手就伸把手,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对宋毅骋这个天外来客来说,并没什么意义,他不过是个看客,是个过客。 “几位爷,进来歇歇吧,有酒有肉有草料。” 宋毅骋刚到棚子跟前,就有小二上来拉缰绳招呼揽客,宋毅骋瞥眼一瞧,棚中正有一桌客人吃喝着,瞧着打扮,像是公差。店家则是两老两少,两男两女,想必是一家子人。 “也好,搞点精料喂喂马,让弟兄们也都歇会儿” 宋毅骋扭头对王二吩咐道,这边常虎子伺候宋毅骋下得马来,几女也撒着娇让宋毅骋一一给抱了下来,众人这才来到棚中,早有护卫把桌凳给几人擦拭的干净。 除了在前探路,并去济南府打前站的两个小旗人马,剩下的都在王二的指挥下靠着山路两侧下马休息,准备吃点干粮。 “店家,我这可有百十来人,酒食可能供上?”宋毅骋看着不大的棚子八成也没多少吃食。 “客官,我这一天都没多少买卖,自是供不上的,不过,只供几位贵人倒是可以。”褡着白手巾的店小二躬身回着话。 “不过,客官,咱这儿的酒今儿早刚刚来了一大缸,准够一人喝上一两碗的。” “奥,酒里怕不是加了料的吧?”宋毅骋抬眼注视着店小二露出戏谑的微笑。 “啊,客官可真会说笑。”店小二腰弯的更深了,生怕被人注意到他不自然的表情。 “那就上酒吧。”宋毅骋说着朝虎子使了使眼色,虎子慢慢挪出了酒棚。 这时候老百姓家的酒,大部分都是些米酒,度数不高,跟醪糟差不多,喝着甜丝丝的,极少有度数高过十来度的,基本上能有啤酒的度数就算不错,这倒不是没有酵母酒曲的原因,酒曲这东西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如今还没有流行蒸馏这个办法,这些酒大都是低度发酵酒。 没有流行不代表没有,只是很少,极少,所以绝大部分人还是不会也不懂蒸馏酒的原理的。 这蒸馏说到底那简直简单到家了,把米酒倒进锅里,盖子密封,盖子上引出来小铜管,铜管经过凉水池子冷却,锅烧热之后,高温就会让乙醇蒸发,经过铜管冷却之后就是酒了。 锅里的水温烧到75到80度时就开始挥发各种有害物质,乙醇在这个温度上还不够蒸发,要继续加热,直到90,或者95度,乙醇开始蒸发,这时候就顺着铜管经过冷水槽的冷却,就会冷凝成乙醇,也就是酒了。 不过,通常这个很难喝,因为工艺不同,粮食不同,结果可能就不同。 蒸馏后的酒有可能发酸,也有可能发苦,当然这是固液发酵的方法,如果是纯固态发酵,就可能会带出窖泥的臭味,酒液会发臭。 以前宋毅骋看小说,前辈们都靠这蒸馏酒发财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习学习,于是特意花了5000块钱的学费,还买了小型设备实验,蒸馏器通过温控器精确控温,之后还有甲醇检测试剂测试,他自己酿的酒因为酒头酒尾去的多,经药剂检测后的试剂大都是透明的,所以甲醇含量也就在0.1以下,绝对可以放心饮用了。 不过他都是用的小曲固液发酵法,而不是用的大曲固态发酵,这小曲也不错,出酒多,操作好了一斤粮食出7两酒,为了增香,他还加入琪安琪增香酵母。 总之,蒸馏出来的酒要经过催陈过滤,宋毅骋的花间香就是这种,不过是特意调低了度数的,主要是好入口,不见锅窖1537招待酒都是38度吗,搞个53度的茅味酱香去招待,还没喝呢都得醉了,那还招待个屁啊,这招待讲究的就是个你来我往,讲究的是个气氛,一般都是38度低度酒,而且那53度的都是买的不喝,喝的不用买,上了桌也是几个熟人之间,要是领导自带呢,那就都是牛师傅矿泉水瓶子了,当然了大部分情况领导不用自带,谁有事相托谁准备好矿泉水瓶呗。 这边店小二得了吩咐,一家人就跟着忙活了起来,先给宋毅骋上了一套温酒的陶器,跟宋毅骋家乡的干锅差不多,下面一个小火盆放上炭火,上面盆里到上热水,酒壶就放到水里面热着。 外面的护卫们就没这待遇了,各自从饭盒套装中拿出自己的杯子来,由着店家给倒些热好的米酒。众人只端着嘻哈的聊着闲天,就是没人去喝,不时还有那个社牛趁人不注意偷偷倒了的,还直呼好酒,追着店家再要一碗,总之棚子里面是店小二招呼着,棚子外的护卫们则由店家老夫妻两人带着一小姑娘照应着。 第91章 黄泥岗的故事 大冬天的,喝杯热饮确实不错,不过,要是加了料的可就不好了,不多时,虎子进来附到宋毅骋耳边说着什么。 宋毅骋暗自点头,果然不出所料,不把酒肆摆到官道上,却在这荒山野岭中,那么突兀,不合常理,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二儿,来一下。” “客官有何吩咐?”店小二快步来到宋毅骋跟前,弯腰问道。 “小二啊,可读过书?” “穷苦人家,只识得几个字,不曾读过书。” “奥,那水浒传的故事可曾听闻过?” “倒是听说书的先生讲过几段,不多的。” “呵呵,其中有一段黄泥岗听过没有!” 店小二摇着头,余光中只见宋毅骋慢条斯理的拽出一个长条包裹来,拄在了身前,他不知道黄泥岗是啥,疑惑的问道:“黄泥岗是啥?” “来来来,那给你们讲个水浒传的故事,话说这一日杨志和晁盖两拨人在树林里休息,白胜挑了两桶酒来卖。杨志手下的军汉想买酒喝,杨志怕酒有问题,就不让买。可这时候晁盖一帮子人就先买了一桶,很快你一瓢我一瓢的就喝完了。喝完了还不解气,晁盖的手下刘唐以酒的价钱太贵为由,又去另一桶里偷偷舀了一瓢喝了,他还想在舀,结果被卖酒的白胜发现,于是就抢过了瓢,扔回桶里去,这时候杨志等人觉得就没问题,毕竟有人尝过了,于是买了剩下的一桶。” “后来呢?” 不但店小二张着耳朵一副还要听的架势,就连小丫头王一萌都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问了“后来了”,就连不远处的几名差人也竖着耳朵偏着头听着,也似乎听的入神。 “后来啊,后来…” 宋毅骋拉着长音,突然抽出他特制的州长专用杠杆枪,这玩意的子弹制造不易,主要是底火,是绝密,必须在黑珍珠上秘密制造,属于实验室产物,量太小,目前属于宋毅骋专属装备,所以目前其他人用的还是子弹带捻的折柄后装燧发枪,不过即便遂发的,射速也是极快的。 他这底火子弹主要是雷酸汞并且按比例添加了少量氯酸钾和红磷,这些东西制作难度比黑火药颗粒难多了,还极其危险。 宋毅骋在黑珍珠号上单独开辟一个处舱室做实验室,在制备这些易爆物的时候都要打开这间房子的整个船舷,让六面体的房间变成五面,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一旦发生爆炸,冲击波有个卸力传输的通道,当然了他也不会大量制造,都是少量多次的去搞,中间炸过好几次了,还好没有出现死亡的安全事故,但受伤肯定避免不了。 这种事情宋毅骋也就最早的时候用极其小的安全剂量搞过实验,不过那个炸了之后的威力也不小,炸裂了试剂瓶。 当然验证完之后一并连着安全操作规程就交给王三管理了,这种危险的事情,宋毅骋一直秉持着穿越人士不要亲自上手的原则,当然了,你见过哪个炸药厂是老板亲自上阵的,还不都是雇佣员工操作嘛。 要说这雷酸汞制备也不算太难,只要高中好好学习化学,稍微看点课外书,那都得会了,首先是配方,也没什么难以获得的,汞也就是水银100份,纯度95以上的乙醇也就是酒精888份,60%浓度的硝酸也要888份,纯铜1份,还要1份25%溶度的盐酸。 水银这个东西太广泛了, 千年前的人都会制备,而纯度95以上的乙醇,也好办,就是买上酒之后,反复加热90-95度进行蒸馏冷凝,就能得到,但具体怎么测量酒精度,还要搞一个密度计。 密度计也不难,整个密度计可由玻璃制做,整体分三个部分,沉到液体里的最下端是个配重,里面填入铅粒,之上是个玻璃泡,填充的就是空气,提供浮力,在往上就是个粗细均匀的玻璃管了,要求在常温常压下,也就是海拔0米,水温20摄氏度时,扔到蒸馏水里,等这个密度计平衡之后,与水面平齐的位置就是密度1。这个具体位置要看这是比重计还是比轻计,酒精计是一种比轻计,所以1这个刻度在最下面,因为酒的密度小,密度小则浮力小,所以放到酒里会下沉,所以沉的越多,密度越小,酒精的含量越高,度数越高。 当然了刻度他不是个平均的,具体怎么标记刻度,这就需要物理和数学知识去算一下。 计算之前先设定参数,密度计上部的均匀圆柱的截面积设为s,圆柱截面积怎么计算相信上过学的都知道,密度计上部的均匀圆柱沉入液体中的高度设为h,下部的空气炮和配重泡的体积设为v0,这部分不规则形状的体积怎么求,上过学的也会,阿基米德公式,排开水的体积即是,上部分圆柱排开的体积就叫v排。 还要用到一个重要的公式,就是浮力等于重力,这样就可以在等号两侧列等式了,一边是浮力,一边是重力。 那么就得到:液体密度*g*(截面积s*高度h+v0)\\u003dmg。 两侧都有重力常数g,所以可以消掉,之后就用数学开始整理等号两侧,最终会得到一个函数:高度h\\u003d(m\/s)\/密度-v0\/s 再细细一看,这不就是反比例函数y\\u003dk\/x嘛,当然后面减一了个数也就是y\\u003dk\/x-b,这不就是在第一象限的曲线下移嘛。 另外在这个公式中,截面积、质量、v0三个数都是已知的常数,那么你设定任意密度,就能求出对应的高度。 这不就好办了嘛,你在x轴上画好密度的刻度,y轴上是不是就能画出对应的高度刻度,然后把y轴这个刻度表放到密度计里,让它在蒸馏水中的刻度对准1,这不就制好了嘛。 所以说,还是那句老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第92章 清茶门 剩下的就是硝酸和盐酸的制备,这就涉及到了基础化学中的三酸两碱,这同样没有什么高深之处,化学老师都有讲过,只要课堂好好听,都会,反应原理,制造方法都告诉你了,多实验几次都能干成,当然了,最好让属下去实验,保命要紧。 “嘭” 火花四溅,一名公差被宋毅骋一枪爆头,鲜血飞溅,坐在他后面的几人粘上了一脸血点子。安静,鬼一样的安静,这个空间似乎都被施加了禁咒,时间都静止了起来。 “啊…”随着几声尖叫,棚内也乱了。 “别动,双手抱头,不然打爆你的脑袋。”一众护卫早随着宋毅骋的枪声抽出自己的配枪,一把抵住几个欲动的人。 “别怕,别怕,控一下场而已。” 几女也吓坏了,纷纷挤到宋毅骋边上来,宋毅骋伸出双臂一边搂俩,中间还有一个抱着他的脖子求安慰。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什么阴谋都如土鸡瓦狗般脆弱不堪一击。 “几位,别装啦,就你们穿上官服也不像个官,山上埋伏了多少人啊,叫下来吧。” 宋毅骋看着眼前已经被护卫们捆起来的几个人,除了被击毙的那个倒霉鬼,七个人一个也不差。 “客官,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这些都是平时砍柴防身的。” 店家就算跪在地上,双腿都忍不住的打着颤,说话更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完整的来。他们面前扔着常虎子从几人身上搜出来的短刀。 “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贼人啊,看这些人老实巴交的模样,不像啊。”宋小睿生怕宋毅骋搞错了,误杀了好人,要是让官府知道了,可是杀头的罪过,几女也都点着头, “这茫茫大山中,如此小路,居然还有酒家,你们看看这路上可有什么行人,这就是最大的不合理之处,正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也不好杀人啊,好恶心,脑浆子都流出来了。” “教你个乖乖,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 宋毅骋拿着枪托,用枪管挑着面前这个清秀的小姑娘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起头:“你是他闺女还是儿媳妇儿啊?叫什么?” “哼,杀了我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圣女会给我报仇的。”小姑娘虽然被两个大汉反剪胳膊按着,但是一股子倔强劲头,让她蹙着眉恨声的说道。 “嘿,你这丫头片子忒不识好歹。”常虎子说着就要上去给小姑娘来一下子。小姑娘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模样倒是周正,虽然衣着破烂,也难掩姣好的身材。 宋毅骋伸手示意常虎子算了,“别跟个丫头片子置气,再说了,美女都是用来疼的,怎么能打呢?姑娘你说是不是?” “哼!” “还以为你们是山贼呢,闹半天是帮派啊,还是小母鸡当家啊,还圣女个鸡儿啊,回头抓了卖窑子里接客。” “你…” “你什么你,你当此山是你开啊,你拦路就建收费站啊?” “我…” “我什么我,我看你们不是什么好人,估计八成也不是什么坏人,第一次出来打劫吧,你们选的地方都不对,就这山间小路的,哪个有钱的敢从这儿过?” 除了刚被打死的家伙,这些个人眉目间一点煞气都没有,衣着虽然破旧,但不算烂,补丁补的整整齐齐,宋毅骋猜测定是刚入行的穷苦百姓。 “你不是好人,你杀了他。”小姑娘倔强的挣开一只胳膊指着躺尸的公差。 “对啊,我没说我是好人啊 ,不过那家伙是不是叫王泽,泰安府满大街贴着他的画像,杀人越货,入室抢劫,灭人满门,这可是江洋大盗啊。” 宋毅骋正享受着逗小姑娘的乐趣,王二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千户,林中埋伏的人都抓住了,男女老幼一共一百多人。” “千户?” “千户,饶命啊!” 店家几人张大了嘴巴,一脸便秘样,瘫软在地,这下惨了,他们眼里的肥羊变成了官军,这家伙一个不小心就混上了个满门抄斩的罪过,几个人赶紧捣蒜般的磕头,没几下脑门就渗出了血。小娘们也不倔了,双眼也失去了神色。 “好啦好啦,知道怕啦,刺杀朝廷命官,你们这是想就地升天啊!” 宋毅骋不再理会他们,统一交给王二去审问,再让虎子安排人带着王泽的尸体去衙门领赏,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让老百姓知道,贼人已伏法,也算是他为社会做的一点贡献吧。 等护卫把死尸和血迹都清理干净之后,几女才离得远远的收拾了两张小桌子拼在一起,经过一番折腾已经过了正午了,只好吃些随身的干粮,顺便烧些热水喝。 在官军气势面前这伙贼人也没什么可抵抗的,不多时就给问出个所以然来。原来这是被剿灭的起义军徐鸿儒一部的残余分子,徐鸿儒之前就是利用白莲教吸引部众,宋毅骋甚至怀疑过这是他家的平行世界,除了国名不一样,感觉发生的事情人物大体怎么差不多一样,在他的认知中,白莲教一直就是造反派,不管谁当皇帝,反正我就是造反,但是一次也没赢过,这些人可以说是徐鸿儒残党的残党的残党,为啥呢,徐鸿儒死后,残党成立了闻香教,眼前这群人是闻香教再残之后的一小撮,自称清茶门,主要是贫苦农民、无业游民等没有资产活不下去的人为主,目前在山中有一寨子,老幼一共四百多人,话事人称为圣女,说是圣女外出传教去了,听那个意思,实际就是去化缘了,说难听点就是寨中没粮,去骗了。 刚投奔不久的王泽趁圣女不在,说动了一批人下来设点劫道,之所以收留王泽就两个奇葩的理由,第一是身手好,这个说得过去,第二更扯,跟官府作对的肯定是好汉,听了这个理由,宋毅骋不得不说一句真特么愤青中的愤青啊。 第93章 底火从食盐开始 “哥哥,他们为什么要造反啊!”宋小睿虽然过的苦些,但是毕竟是大家族的子女,没见过更没经历过,其实不但是她,大部分人都不明白,事实上白莲教及白莲教的分支,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总之,教义就是造反,教主就是该坐龙椅,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他们啊,一开始可能是为了口吃的,后来啊,人心不足蛇吞象,总之人想做一件事儿的时候,总会给自己找到千百个合适的理由,但是啊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不是贪官污吏,哪里不是为富不仁,什么时代它变化过,你改变不了社会,只能改变自己。” “公子说的好有道理啊,我好喜欢!”小丫头王一萌一把抱住宋毅骋的脖子就送上了香吻,眉开眼笑的样子像个小狐狸。 “你不但人长得漂亮,连说话都这么让人喜欢,我赏你个脑瓜嘣!” “啊,疼啊!” “嘿嘿…” “哼,公子你还没说完这个雷汞到底怎么制作底火的呢?” “简单,水银、硝酸加上催化剂铜粉和盐酸倒入反应瓶中混合搅拌,瓶子放到30摄氏度的水中温着,温度千万别升高了,要不然可就提前爆炸了。大概几个小时后,水银就被溶解完了,会得到绿色的液体和红棕色的毒气,这毒气可要弄好排放管道,千万别把自己毒死了,这绿色的溶液就是硝酸汞了。然后把高纯度乙醇加热到50摄氏度,慢慢的,一定要慢慢的把硝酸汞溶液往乙醇里倒,它就会剧烈反应剧烈放热,等几个小时反应完了,沉淀物就是雷汞了,然后把沉淀物倒出来用水洗干净,把酸性物质都冲洗干净就可以储存备用了。这东西要储存在水里面,要不然容易爆炸,使用的时候进行干燥处理就可以,雷汞加上少量的氯酸钾和红磷,就是底火,这玩意受撞击就发热燃烧。” “哇哦,好厉害啊,完全听不懂哎。” “唉,对牛弹琴啊!” “公子,氯酸钾又是啥啊?” “唉,让你们好好学,不听,傻了吧?” “公子哥哥!说说嘛!” 两条胳膊在山沟里摇晃,夹子音回荡在耳畔,试问谁受得了? “氯酸钾是用电解饱和氯化钾的方法制备的,就是氯化钾扔水里面,什么时候不溶解了就是饱和了,取出上面的溶剂,通上电在稍微加热,就会生成氯酸钾和氢气,氢气自然就跑了,留下的就是氯酸钾溶液,给它趁热过滤了,溶液等着冷却慢慢结晶就得到了氯酸钾,这个方法虽然产量极低,也只适合实验室制备,但好处是不用其它的试剂,原料上只用氯化钾通电就行了” “那到底有多低呢?” “只能产出所用氯化钾的一成。” “奥,那氯化钾又是什么东西啊?” “嗯,你也可以叫它盐,它也是白色的,跟我们吃的食盐一样,也是咸的。” “那从哪里弄得啊,也是海水晒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啦,那多麻烦,公子我直接用碳酸钾加大量盐酸就好了啊,它们一混合就反应生成了氯化钾、水和二氧化碳。” “那碳酸钾、盐酸又是啥啊?” “刚不是说了嘛,氯化钾,还有我们吃的盐叫氯化钠,这盐酸啊,就叫它氯化氢吧,你看她们都是氯化什么,一半跟盐一样的物质,所以叫盐酸。至于碳酸钾啊,这个就是草木灰,明白了不。” 这草木灰的用法用处那早就被老祖宗研究透了,比如扔到地里就是天然的钾肥,至于为什么不让烧秸秆了,大概是你都自制了钾肥,那我的化肥卖给谁去,当然了,也可能是真的为了保护环境吧。 草木灰过滤干净了就是金黄色的碱水,像碱水粽、烧仙草就是用草木灰的过滤液做的。 什么样的草木灰中含钾比较高呢,首选就是向日葵,其次香蕉或者小麦秸,这些东西在大月国还是比较好搞的。 向日葵在大月国已故学者赵崡的《植品》里就有记载:“又有向日菊者,万历间西番僧携种入中国。干高七八尺至丈余,上作大花如盘,随日所向。花大开则盘重,不能复转。” 这时各地俗名有好几种,诸如按高度叫丈菊的,按传播者叫的西番菊,按特性叫迎阳花的… 草木里有啥元素,诸如基本元素碳氢氧,主要养分元素氮磷钾钙镁硫,微量元素铜锰钡锌钼铁氯等,在火烧高温的情况下,有的变成气体飘走了,比如碳、氮、氢,有的直接从固态不经液态直接变为气态升华了,比如磷,一烧变成五氧化二磷,直接升华。 最后剩下的就基本上是碳酸钾和碳酸钙了,而且这俩东西中,碳酸钾溶于水,碳酸钙不溶,所以加水沉淀,上面的液体就是碳酸钾溶液,蒸发了水分就是白色的碳酸钾。 所以宋毅骋一直说没有酸碱工业,很难说化工。至于盐酸的制备,也不算太难,只要上学的时候好好背化学式,基本上就能搞出来。 宋毅骋的办法就是直接电解饱和的食盐氯化钠溶液,一定是要饱和的哦,电源的两极会分别电离出氯气和氢气,然后点燃混合气体就会生成氯化氢气体,导入水中溶合冷却就得到了盐酸,但这是个危险的方法,因为一份氢气和一份氯气燃烧得到两份氯化氢,配方比例控制不好的话那可就是爆燃了,空间要是再密闭那就炸了,所以一定要做好通风。 电解完之后剩下的也是好东西,叫做氢氧化钠,俗称火碱,蒸发水分后也是白色粉末,这东西就有了另外一个用处,制造肥皂香皂。 “那硝酸呢?” 第94章 牛排的名称 “我去!不说了,以后再聊这个吧,先进她们山寨看看,打起精神来都。” …… “相公,我们为什么要在住他们的山寨啊?” 苏小小算是代几女问出了心中的疑虑,此时宋毅骋已经带人进了清茶门的山寨,说是山寨其实就是个村子,周围的坡地上、山沟里能开垦的地方也都开了地,甚至背阴处还有前几天的雪没化,不过周围那点地的产出显然是不够吃饭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实际上宋毅骋是纯粹的好奇而已,就当旅游了。至于清茶门的人也不是不好说话,本身就是一群穷苦百姓,宋毅骋根本不放在心上,而且宋毅骋还给了他们一百两黄金说是食宿费,这可是笔巨款了,买上五六十吨的粮食够他们全寨人吃一年了,当然钱肯定不是白给的。 “我说小萌子,这就是你们圣女住的地方吗?”小萌子就是刚刚在酒棚子的姑娘,宋毅骋本以为那是一家子,结果4人屁关系没有,小萌子还是她们圣女的丫鬟,不过据她说不是卖身的那种丫鬟,圣女救了她的命,所以小萌子就跟着了,而且据说圣女从没拿她当下人,按宋毅骋的理解,应该算是闺蜜朋友之类的吧,毕竟即便在这种教派中,高高在上的圣女也需要朋友。 “小萌子,你们圣女多大岁数了,有没有二十啊”宋毅骋参观着圣女的住所,院子不大,正房是三间的大通间,中间算是客厅起居室,隔着帷幔的西侧卧室,而东侧则是书房看情形还兼职餐厅,有些个藏书,不过不算多,帷幔布置的粉嫩的跟个少女似的,所以她很怀疑传说中的圣女到底多大了。 “宋千户,可不敢这么说,圣女的岁数岂是我能过问的,不过怎那着比我俩加起来还要大,当初救我的时候,我还不到十岁呢。” “呵呵!”宋毅骋看着桌上的字迹,娟秀的很,怎么看也不像上岁数的字迹,字里面透不出阅历来,毕竟这种教派,头头脑脑都有保持神秘的需求,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笑笑不再纠结。 “小萌子,你们圣女嫁人了吗?” “诶呀,宋千户,圣女是不能嫁人的。” “奥,这什么奇葩规定,你们圣女都是绝情师太吗?” “啥,奇葩啥?” “嘿,就是奇怪的规矩”宋毅骋没注意到,这大月国的奇葩还是个好词呢,赶紧解释一下。 “哦” “算了,不说你们圣女了,你成家了吗?小萌子” “没有啊” “是没看的上的吗?你找夫婿的条件应该很高吧?”宋毅骋也是闲的没事干,逗着小姑娘,安营扎寨,喂马造饭都轮不到他干,百两黄金撒出去,现在全寨都拿他当财神爷,常虎子还从寨子里面挑了两头牛宰了吃,管事的心疼归心疼,不过百两黄金够他们买一个牛群了,这不这面刚拉走牛去杀,那面就派了人去采买耕牛了。 圣女的房子被宋毅骋征用了,就算小萌子再怎么撒娇卖萌都不管用,小萌子也算摸清了宋毅骋的路数,她觉得特别好说话,一点不像她认知中的官员,懂得也多,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宋毅骋聊天,老是逗得她哈哈大笑,一会又感觉老是欺负她,又想哭,可刚想哭就又被宋毅骋一句话给逗乐了。 两头牛连汤带水杀出来两千多斤,虎子按着宋毅骋的吩咐,挑了些好肉带了过来。 宋毅骋站在山坡上,看着眼前这大好的河山,一眼望去山高水远,这优美的自然风光最是能安抚人心。 “怪不得有钱人都爱去山里建别墅,远离都市的喧嚣,心境都不一样了,在这地方呆久了,起码多活七八年” 宋毅骋暗自嘀咕着,指挥着几个女孩子在院子里支锅造饭。 火升起来,烤的四周都热烘烘的,即便是寒冬腊月也不觉得冷。 “这块剔下来,这是块肋眼,带骨头就叫战斧牛排。” 宋毅骋在案板对面指挥着小萌子,虽说不冷,可这切肉冻手啊,手上兹要是沾上牛油,冷风一吹,冻的不行不行的,他可舍不得让自己的女人去干,只能委屈小萌子了,还好小萌子学习态度好,勤快的不行。 “宋千户,为什么名字这么奇怪啊,什么腓力西冷的?” “所谓的肋眼、腓力、西冷都是外国的西洋人传过来的,咱们大可以不这么叫,我就不爱这么叫。” “这名字好难记啊,光听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肉。” “确实是,不像咱们,屁股肉就叫后座,多好记,就算没见过猪肉,也能猜到是什么部位的肉。” “宋千户,那些西洋人听说都是猫眼鹰嘴,蓝眼赤发,狰狞可怖,跟鬼一样” “奥,原来洋鬼子是这么来的啊,我说呢,这下好理解了,你知道什么是二鬼子吗?” “不知道哎,什么是二鬼子啊” “就是那些个数典忘祖的,觉着洋鬼子家空气新鲜的,还有那些个当了洋鬼子的狗腿子买办的,专坑我们自己人的狗东西。” “这样啊,那千户,我听说过,南边有个郑家,他们就是把货卖给红毛洋人的。” “他啊,可以不算,我说的这些个买办啊,比如卖给咱们自己人要二两银子,卖给洋鬼子却只要一两银子,甚至卖给自己人要贵7倍,还大言不惭的说洋人竞争大,不便宜卖不出去的,这样的人就是二鬼子,郑家跟这不一样,所以不是。” “那我就明白了,照千户这么说,那我们圣女上次碰到的哪个大户,姓杨树还是柳树的那个家伙应该就是二鬼子,他们家就是专坑老百姓的。” “然后你们圣女不会劫富济贫了吧?” “当然啦,要不还留着过年啊,不过,那次受伤了。”似是记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说这话小萌子眼泪就掉了下来。 “好啦好啦,不说不开心的,来,我教给你怎么分辨牛排的部位,这你要是放到猪身上就好认了,肋眼大概相当于梅花肉,肥中有瘦,瘦中有油,带上肋骨就叫战斧牛排,不带骨头就叫肋眼。腓力就是里脊肉,脊椎骨内侧的肉,这个部分不管猪牛羊都是最嫩的地方” 第95章 引蛇出洞 “里脊没有肥肉,纯瘦,我愿称它为最嫩,最后是西冷,这个是跟腓力也就是里脊对着的,隔着脊椎骨,西冷外面就是牛背,带着皮,所以它是带着一层肥肉的,这个不管是猪牛羊都可以叫它外脊。” “还是咱们的名字好记,里脊外脊,一听就知道是脊椎骨的里面还是外面。”听着宋毅骋讲解,小萌子也慢慢从悲伤的情绪出来了,她同样不屑于来自于洋鬼子的名称。 “对啊,还是咱们老祖宗聪明,所以啊,咱们的文化才最叼的。” “相公好厉害,什么都懂。” “老爷好厉害!” …… 宋毅骋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几女也围了过来,这时候眯着眼拍着手笑着,宋毅骋尴尬的差点用脚趾头抠出个三室两厅来,撩妹被发现了,这小表情给的,到位昂,宋毅骋扔下一句“我去看看牛尾骨炖的怎么样了”,撒腿就蹽了。 四口大锅支在营地大门口上,牛骨头牛肉牛杂炖了一锅淮南名吃牛肉汤,边上还有寨民们另外支起来的几口锅蒸着馒头,一帮子帮厨的小屁孩们围着乱转。 宋毅骋看着这一群人,朴素的让人心疼,满身补丁的衣服上映衬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能吃上一口饱饭可能就是底层人群最为质朴的愿望,可惜生逢乱世,不挨饿已经是大部分人的奢望。天灾更重要的还是人祸,是朝代的腐朽,是士绅上层无休止的贪欲,所谓的小冰河时期更是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小冰河时期它不是几年几十年,而是跨越几百年,甚至整个大月国的整个历史都处于小冰河时期,甚至再往前的几个朝代都是小冰河,归根结底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朝廷自身,到了这种时候,恐怕只有一种途径能解决了,那就是战争,重新洗牌。 而所谓的自然环境的因素也不能说没有,天灾不可控,但人祸可以,正是菜没烧好,除了菜本身差点外,厨子责任更大。 “所有人去排队,一炷香之后开饭,今晚全场由宋公子买单,管够管饱。”常虎子拿着个铁皮卷的扩音筒站到高处大声的喊道。 “嗷”的一声,围观的人的瞬间作鸟兽散。 “我去,这是干嘛?”惊的宋毅骋一愣一愣的。 “都回家拿吃饭的家伙什了呗!” “哎,我说虎子,嘱咐一下,维持好秩序,排好队,一会别乱挤,再乱了套。”宋毅骋轻叹口气,吩咐了虎子一些要注意的事情,背着手就往圣女的小院子走去,出来半下午了,这眼看天就黑了,晚饭还是要回去吃的。 圣女的小院子没在寨子中,而是在寨子外的边缘,依山傍水的环境是最好的,除了建筑拉跨,都是些木架茅草屋,即便如此也整修的规规矩矩,虽然低矮,却也是冬暖夏凉,放到他那个时代这真心是个旅游的好去处,宋毅骋绕着寨外往回走,也不过一里多路。 “站住,别动” 宋毅骋四处看看,见是三个手持利刃的壮汉,三人各据一角将他围住。 “你们找的这个地方还不赖,此处正是两地中间位置,还带拐弯,随着坡地起伏,前后都看不到,是个杀人夺命的好地方。” “少废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说罢,当头的黑须大汉挥手就要群起而攻。 “慢着!”宋毅骋赶忙喊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们讲不讲江湖道义,三对一,以多欺少吗,有种单挑。” “谁给你讲什么道义,我们是为我大哥报仇的,你准备受死吧,小子。”黑脸黑须的大汉抬起刀指着宋毅骋。 “三哥,还跟这小子废什么话,赶紧弄死他得了。”旁边的瘦小的家伙看向那黑脸大汉,宋毅骋扭头看了眼这家伙,险没笑出了声,个头不知道有没有一米五,比武大郎高不了多少,又瘦又小,不过却长了一副贼眉鼠眼,说话时,眼珠子乱转,这种人一看就招人烦,跟老鼠似的,肯定是个爱背后使坏的家伙。 “嘿,你叫什么?”宋毅骋抬了抬下巴,点了点对面这个瘦子。 “你管我叫什么,你也甭想拖延时间,告诉你,没用的。”瘦子估计吃的饭没长身体,全长了坏心眼子,他感觉宋毅骋好像有恃无恐,心里也是直打鼓,说着还后退了两步。 “说说嘛,既然要死了,总要当个明白鬼,不能稀里糊涂吧!”宋毅骋双手一揣,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搞得来杀他的三人一头雾水,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遇到,好像打破了他们的认知,弄得三人进退维谷,以往杀人,哪个不是哭爹喊娘的求饶,要么逃命,这种情况可没见过。 “好,那就让你死个明白,那个是我三弟冯建,这个是我四弟张国。”背后一直没说话的汉子,先指指黑脸,又指了指小老鼠,粗声说道。宋毅骋这才回头看清楚背后人的长相,毫无特点,高矮胖瘦都没有任何特别的,简直是放到人群里保证认不出来的模样。 “那你呢,叫什么,还有为什么截杀我呢?” “杀你当然是为了给我们大哥报仇了。” “你大哥是谁啊?” “他妈的,你今天杀的就是我们大哥符韦,我们报仇从不隔夜。” “哦,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二哥,别跟他废话了,上吧。” 三人耽误了这么一会儿,也没见宋毅骋的护卫过来一个,越发觉得他们这个时机把握的很不错,二哥发一声喊三人齐齐冲了上来。 “砰…砰…砰…嗵…嗵。” 第96章 反派死于话多 宋毅骋从怀里迅速掏出了西部牛仔专用左轮手枪,与之不同的是不过他这个是双动的,只要扣扳机就行了,双手持握,体验了一把莫桑比克设计法,两枪躯干再一枪爆头保证击毙,不过宋毅骋的枪法还是瑕疵一点,第三枪没打中,不过连中两枪的黑脸冯建已经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老爷,跑了一个!”林茉晶和麦豆豆这时候也端着枪从小坡上爬起来,这两女自宋毅骋出寨子到军营一直都在后面偷偷跟着,还拿着宋毅骋给她们的杠杠枪,自从小丫头王一萌在宋家堡出过那档子事儿以后,宋毅骋也就有意识的让她们练习枪法,刀枪棍棒到不至于,但起码的剑术搏击,枪械射击,骑马这些都是要学的,因为宋毅骋知道自己跟他看的那些穿越小说男主不一样,他有山楂薄荷丸,自从苏小小吃了之后,他就发现,苏小小不能有孕了,他的功能虽然都正常且强大,但是就是不能让小小受孕,也许这就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吧,所以他这个集团利益全部由他一人担着,一旦他出了意外,不会有后人来继承,也就是说生不出小说里所说的少主,一旦身死整个利益集团必将分崩离析,到时候他的女人们就没有一点自保之力,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这些女人学这些技能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宋毅骋实际上早就发现了有人不怀好意,但这种情况他不能无名而诛,容易激发更大的矛盾,这对他们自身安全不利,所以就采取了这引蛇出洞的办法,要不然没人能支走常虎子的护卫班,肯定会贴身保护的。 他那会儿从小萌子那儿出寨没发现护卫班,就知道肯定有几女偷偷跟着他,具体是保护他,还是防止他到处撩拨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不敢怎样,他周围一定有安保力量。 “不用追了,张国这厮果然狡猾,他故意慢后两步,看到危险,扭头就跑了。”宋毅骋看着附近起伏的地形,开枪很难打的中了。 “那家伙身上没有二两肉,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狡猾之辈。”,不得不说林茉晶和麦豆豆这种少数民族的女孩子对环境的适应性很强的,尤其麦豆豆,离上次宋家堡事件没多久就能适应过来,这会儿都敢杀人放火,主观意思上去杀人了,别管这人是好是坏,能从主观上克服恐惧就很厉害。 宋毅骋一胳膊一个,搂住两女,一人脸蛋上赏了一个啵儿,看着后面那个还没来得及通报姓名的二哥,叹了口气:“反派死于话多,诚不欺我也。”,心里却在想着这个叫张国的,他在家乡有个同名的同事,而且模样也相似,不过不是朋友而是仇人,所以宋毅骋看到他时有点惊讶,不知道那家伙的情况跟他是否相似,他想知道,所以也就没追,看情况张国混的太次了,暂时先留意着,总有机会再见面,等抓住他好好炮制炮制。 “相公,我们打的准不?”二女手拉手环在宋毅骋背后,歪着头看着宋毅骋想要得到肯定,刚才宋毅骋砰砰砰三枪打向前面的冯建,等在瞄向张国时,犹豫了,结果张国跑了,不过背后那个没来得及通名的家伙让二女嗵嗵两枪撂倒了。 “公子,你没伤到吧!”这时候常虎子也带人赶到了,几百米距离,听到枪声,不到一分钟就能赶来。 “没事,看看地上的两个死透了没?” 宋毅骋没带二女去检查,一是怕万一没死透再暴起伤人,伤到哪个他都得心疼,另外也是怕二女看了现场恶心,只要不是血拉吧唧的内脏脑浆流一地,一般也不会引起不适,而地上的两人都是被子弹打中的,这个子弹宋毅骋也是瞎摸索,也不会设计,也没怎么搞实验,侵彻力还可以,但停止作用不大好,基本上近距离的话都是一个血洞,贯穿伤,不像后世那会前面小眼儿,后面大洞。不过这也够了,以现在的医疗卫生条件,中弹了也没手段抢救,生还可能性很小。 宋毅骋现在虽然有些化工物,但是没有大量生产的工业化基础,而且学科不完善,没有人才,难以推进,全靠他那点基础知识,根本也不可能搞起来,工业化是一个全民推进的事情,靠的是人没错,但绝对不是他一个人,所以他现在做的还是普及教育,扫盲识字的阶段,说高尚点儿,这叫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所以枪弹虽然改进了不少,但推进药还是黑火药,他不过是在当前的配方上,以及工艺上做了改进。 一硫二硝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这放宋毅骋那个年代谁都知道,但如何配比才能让它的效能最大最优,才是宋毅骋要解决的。 不是随便一搞就能放bgm无敌霸王枪的,这是化学,更是科学,宋毅骋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化学就是化学,说几分钟就几分钟。 这是极其严谨的,首先要明白用作发射子弹的枪药我们要它爆炸吗?当然不要,我们要它剧烈燃烧,气体膨胀,让弹头在较大动能下飞出去,这也就有了横药和竖药的区别,简单来说,横药就是炸药,竖药就是枪药。 至于比例?哪个穿越人士手下没有几个小弟?要是连小弟都混不上就别搞这个了,还是先吃上饱饭要紧,所以既然有小弟,让小弟试就行了,总能试出来比较合理的比例,就是可能会有点费小弟。 但几个关窍要记住了,我们是让他爆燃,产生大量的气体,然后膨胀,然后在枪管中持续给弹头提供推进力,不是爆炸。 所以硝要适当的多加,因为它是的名字叫做硝酸钾,俗名土硝,也是一种钾肥,种花生黄豆撒点,长得老好了。同时它是强氧化剂,为啥叫氧化剂呢,因为跟别人反应的时候,它就负责放氧。 而且这硝酸钾为啥叫土硝?因为房后面的土墙根上能自己长出来,白白的一层,直接刮走就行,当然了,之前宋毅骋都从食盐氯化钠到草木灰碳酸钾,再到氯化钾,再到氯酸钾了,用化学的办法再到硝酸钾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前提那你得现有硝酸,盐酸能加草木灰,硝酸自然也可以,盐酸加了草木灰叫盐酸钾,硝酸加了草木灰那不就叫硝酸钾了嘛。 第97章 上酸菜 这个事情也给宋毅骋提了个醒,看来中医外科这门技术也得想办法搞一搞了, 他也得防着自己人受伤,这个事情想着交给手拿赤脚医生秘籍的林茉晶研究研究,她本身就是懂医的,宋毅骋想着把他知道的外科方法告诉林茉晶,那林茉晶应该能搞一套简单的外科技术手册。最起码的伤口缝合应该问题不大。 骨头上的肉怎么去的干净,就是先在零下三十度冷冻,然后觉浇开水,骨肉分离的最干净,人体含有多少水分,答案是78%,现在宋毅骋打算研究些外科医术,要是没有研究对象,全靠想象怎么行。 “必须得有,必须要有” 虎子看着宋毅骋面目渐渐变得狰狞,甚至越来越恐怖。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宋毅骋也从幻境中惊醒,长长的舒了口气,吩咐道:“记下来一件事,等回去了,通知王老大,让他挑选几个医生,要年轻的,越年轻越好,保送天地会,好好培养。” “是,公子,我记住了。” 虎子没有问为什么,虽然他不知道宋毅骋要做什么,但是公子要做的事情肯定是对的,其实宋毅骋也没打算做什么,只不过是培养几个合格的外科医生,等他们在天地会坚定了思想之后,再把理论学扎实,就让他们对某些人群实施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好好抓些实验品研究,当然了宋毅骋没那么变态,去做手脚互换之类的扯淡研究,他也只是想探索外科手术而已,没有样本做实验怎么行呢,这是科学,想必倭国人也会支持的吧,毕竟是为了全人类医学发展做贡献。 “走吧,回去开饭,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啊!”宋毅骋交代了虎子原委,让虎子处理现场,该挖坑挖坑,能领赏就让兄弟们送到衙门去。 而宋毅骋能知道什么,无非是知道血型互有抗体,不能混合输血,血型一样则可以,至于叫a、b、o还是叫xyz都随意了,这玩意,谁先说是谁的,至于怎么去测,想必林茉晶能研究出来吧,毕竟要大面积测血型,靠黑珍珠那点检测剂用不了几下就没了,还是要自己研发生产,核心技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面。 安排完虎子,宋毅骋一手拉着林茉晶一手拉着麦豆豆往圣女的小院子走去,虽然玩枪不是头一回,但是打靶和杀人可是两个概念,开枪的时候可能想的是瞄准点,等打死人之后可就是心理压力了,心理承受力差的还容易出现精神上的症状,所以做好战后心理辅导在任何时代就是必要的。 宋毅骋拉着两人的小手,冰凉凉的一手汗液:“问你们俩一个问题啊,说,用蓝色的笔怎么写出红字?”麦豆豆当初在宋家堡的时候经历过一次生死,也是见过血的人,但毕竟不是刀口舔血的人,思想感情上的是天差地别的,不能因为杀过人就稳如老狗了,略微颤抖的手表明了二女内心的不平静。 “老爷,蓝色的笔怎么写出红色啊?不可能啊!”在宋毅骋手里回过神来的麦豆豆歪着头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老爷,难道笔虽然是蓝色的,可沾的墨水却是红色的?”林茉晶也被怪异的问题吸引了过来。 “不对,再想想” …… 本身离着小院就不远,没几步也就能到了,远远就看到小丫头王一萌、苏小小、宋小睿各自都带了枪在门口等着,小丫头看到宋毅骋几人过来,枪扔给宋小睿一撩裙摆就跑了过来,双手双脚张开一下就扑了上来,手脚缠到了宋毅骋身上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公子,没伤到吧!” “放心吧,皆在掌握之中。”宋毅骋安慰着小丫头,原来一切都是计,姑娘们以为她们甩开了护卫,那怎么可能,即便林茉晶和麦豆豆都没有出现,也会有虎子安排的暗卫出手,宋毅骋是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 宋毅骋每个姑娘都给了一个深深的拥抱,说一句“让你们担心了”就能让各女感动到泪腺,等众人收拾好心情,坐到院中的长条桌上准备享受晚餐的美食时,虎子来到近前小声的说:“跟丢了,那小子贼精,咱们的弟兄不熟地形。” 宋毅骋起身往屋内走去,虎子则错后半步,“没事,量他也掀不起风浪来,让弟兄们多注意些就好,不过...” “公子,怎么了” “虎子,我还是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那种感觉并没有消失,按说张国他们死的死逃的逃了,你说给我这种感觉的有没有一种可能,并不是张国他们一帮人,而是...” “公子是说另有其人?” “也许吧。” “那一定是高手了,我们的明哨暗哨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算了,不管了,多加些明暗哨吧,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以防万一,毕竟是在贼窝里,还是要小心为上。” “好的公子,我吩咐过了,加了一倍人手。” “嗯,好,暂时只能这样了。” 宋毅骋自从进了寨就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这才以身为饵设下这局,本来应该是护卫出来击毙贼人的,几女的出现虽然不在计划内,但结果都一样,只是好像并没有抓到正主。 正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宋毅骋也不能不干别的,只能加强防备,然后该干嘛干嘛了。 “小萌子,上酸菜,” “啊” “额” “啊,哦,没有酸菜哦!” 晚餐还是很丰盛的,上好的牛排煎了七八分熟,配上个单面煎的溏心笨鸡蛋,炖的软烂入味的蹄筋,卤好的腱子肉凉拌一盘酱牛肉,牛心、牛舌、牛肚加上辣椒油的没有肺片的夫妻肺片,小院地窖里存的芫荽爆炒一份金钱肚,芝麻酱拌匀的毛肚浇上辣椒油,每人再来一份洗干净的芫荽就着吃以补充维生素。 第98章 虎子,看哥给你旋儿一个 所谓牛肚一共有四个,分别是瘤、网、瓣、皱,宋毅骋用的是第二个也称金钱肚和第三个就是毛肚了,他觉得这两个比较好吃,金钱肚软烂,毛肚脆爽。 “你试试牛肉抹上没凝固的蛋液一起吃”宋毅骋看着小萌子不知所措的样子,内心就生出一点心疼与同情来,他不是同情小萌子这个人,而是这个时代,真的是人分三六九等,就像那个电影饥饿站台一样,底层人没的选择,物资匮乏,即便扔出均富卡,人均也比第三世界好不到哪去,毕竟生产力在这儿摆着,更何况一个王朝的大后期,九成的财富都被一成不到的人以各种合法的不合法的手段掠夺走了,能维持温饱已经是大部分人的愿望了,即便小萌子这种在一个帮会中算是地位较高的人,能分到的资源也不多,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吃上一顿牛肉的机会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为啥呢,着名的蜀王,他在四川占有了成都平原七成的土地,剩下的有两成还是军屯,民田仅仅占了一成,这可是前几年刚修完的大月国《神宗显皇帝实录》里说的,近为王府有者什七,军屯什二,民间仅什一而已。 还有河南开封的周王:中州地半入藩府。 明末藩王拥有很多土地,然后是勋戚、太监和士绅地主等等,这些人的土地都是论顷的,一顷地是一百亩,可别搞错了。 单位是顷,数量级可是论万的,比如正德年间的大太监谷大用:假勘地之名,混占产业庄田至一万有余顷,侵欺子粒官银至百万有余两,再有魏忠贤同样是霸占土地万顷。 万顷有多大呢,一平方千米是1500亩地,也就是15顷,就拿最差的王爷来说,顷地就是1000平方千米。 就拿开封的周王来说吧,全开封一共6000多平方千米的地盘,道路交通城镇村庄河道山林都不占地方,就全算成是耕地,他自己就占一半。而且这历代周王都特别能生,每一代周王少说生个十来个郡王,那家伙,各个郡王可也都是要俸禄的。 所以以小见大,各地皇室加起来至少吃了全国一半儿的资源。 所谓的以史为镜,吸取教训就是永远不吸取教训,往往都是哪个坑里爬起来的再在那个坑里倒下去。 “谢谢宋千户。”小萌子略显羞涩的颔首点点头,之前不在意,可到了饭桌上,就像一个工薪阶层跟顶级二代坐到了一桌一样,是一种莫名的自卑感。 小萌子略带艳羡的看着几女华贵的丝绸,各色的皮毛大氅,大概是鹿皮的长筒小靴子,把每个人都衬托的那么美,她觉得应该比她们圣女还要美些,虽然圣女在她心中已经是最美的人了,可是没有最美,只有更美,要是圣女也有这样一身行头,那她还是觉得圣女会更好看些。 “好吃,好吃”常虎子跟王二才不管那么多,自打宋毅骋说了句吃饭吧,这俩人就没停下过筷子。 “虎子,这个给哥哥,看哥给你旋儿一个。”王二说着就从虎子面前把巴掌大的牛排给夹走了,虎子赶忙扔了刚夹起来的牛肚去抢。 “哥,哥,我自己旋儿。” 众人看着这俩人争来抢去,几女不禁发出咯咯的笑声,宋毅骋看了看小萌子,眉清目秀,也是个美人胚子,想了想说道:“来来来”。 等把几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接着说:“难得今天没什么事儿,我出题,你们答,答对了有奖,答错了罚米酒一盏,可好?” “好呀好呀,奖什么啊?”宋小睿倒是对宋毅骋会拿什么奖励比较感兴趣。 “什么奖?当然是包你满意奖了。”说罢,宋毅骋就出了第一道题:“听好了,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天晚上要睡觉了,那他们睡前一定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事儿呢?” “一定要做的事儿,那是什么事儿呢?”几人都歪着脑袋思考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苏小小羞红着脸颊垂下了头,正觉着相公这题目好生尴尬,要都是自家姐妹还好些,这还当着虎子和王二两个男人呢,怎生好答。 “我知道,是人伦大事,周公之礼。”虎子刷的一下站起来,得意洋洋的扫视着,众女初听还不知为何,但有了答案在倒推回去细想之下纷纷垂下头去,暗自啐了一口,公子这车开的也太快了,猝不及防啊。 “恭喜常虎子,回答错误,罚酒一盏。”宋毅骋手拿筷子点着虎子面前的酒碗。 “啊,不对啊,不可能啊!”虎子怏怏的坐下。 “还有没有别的答案,咦,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宋毅骋指着几女,知道他们也想歪了,故意调侃道:“哎,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净想些龌龊事儿” “我知道了!” “奥,你知道了,说说看”宋毅骋看着对面举着手臂的小萌子,并不认为她能答对,要是轻易能答对,那还叫急转弯吗? “是闭眼。” “我去?”宋毅骋有点吃惊了,“好吧,算你蒙对了。” 小萌子也不在意说他蒙不蒙,反正对了就有奖。 “说说吧,你想要什么奖” “喔,哥哥,你不会根本没准备奖品吧?”宋小睿拉着腔调,一副震惊于宋毅骋耍赖皮的模样。 “额,我是那样的人吗?奖品当然是有的,当然也可以许愿嘛,万一成真了呢!”宋毅骋往后靠到罗圈椅上,分明是就没打算出奖品,他觉得她们不可能会答上来。 “公子,我也不知道想要什么,不如接着出题吧。”小萌子确实不知道想要什么,但她答对了一题还想听,觉得有意思。 “也好,那就谁答对了先记下,最后计奖。”宋毅骋不在意这个,想了想又出一题:“有一种东西,是上面有毛,下面也有毛,等到了晚上上了床之后呢,就会毛对着毛。” “上下都有毛?还毛对毛是什么?”众人一时间又开始想了。 王二动了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第99章 脑筋急转弯 “想到了就说,错了再想嘛。”宋毅骋鼓励道。 “不要说”王二还没说话,那面苏小小就急了,赶紧制止王二说出来,宋毅骋看着苏小小娇艳的模样,感情不会是又想岔劈了吧,不得不说这少妇果然是懂得其间之乐的,真是污啊。 宋毅骋转圈看了看,除了王二这个已婚人士外,瞧那模儿样,只有苏小小和林茉晶似乎想到了什么的样子,果然这种题还是女人会联想,剩下几个丫头片子肯定是不懂的。 “瞧你们也是猜不着,我直接公布答案了,你们肯定想不到是眼睛啦。” “啊,怎么是眼睛啊,我还以为。”王二赶紧住口,这儿都是公子的女人,他可不能胡言乱语。 “怎么样,你们想的难道不是吗?”宋毅骋笑眯眯得看看苏小小又望望林茉晶,搞得二女恨不得找条地缝。 “好了好了,下一题,这次可别胡思乱想啊,听好了,说身上有一个部位,可以变大也可以变小,当它受到刺激的时候就会变大,是什么?” 少妇又脸红了,王二低着头不敢说话了,心道,公子啊,你们这闺房之乐不好拿出来说吧,只得站起来抱拳道:“公子,我二人已然吃饱了,就先回营地了”。 说完不等宋毅骋吩咐,拉起虎子就往外走去。 宋毅骋也没阻拦,一会还有更污的,他二人再此确实确实是不大方便,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他们都不该同桌吃饭的,可宋毅骋管它个鸟,吃饭人多才热闹,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无趣的紧,即便他如此想,苏小小还是安排了分餐,每人几盘子,各吃各的。 …… “公子再出一题啊,再出一题。” 宋毅骋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小丫头王一萌,几女各有各的称呼,她是叫公子的。“好吧,听好了,最后一题了,说有一个东西,长在半中腰,有皮也有毛,长约五六寸,子孙都在里面包。” 果不其然,少女想不明白,少妇以为自己知道是什么,宋毅骋看看就知道谁想岔劈了,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告诉几女答案是玉薥秫。 玉米这东西虽然早百多年前就传入了大月国,但为什么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种植呢,很简单,产量不高。 野生的玉米一开始可能就是杂草中的一员,它们为了传播种子求得物种的延续性,它们会进化的,要在种子成熟的时候让它自动脱落,但如果变成作物,它这个物种天生的求生本能就会导致人们得不到更多的果实和种子,只有让这些种子留在玉米棒子上,等成熟后才能收获更多,这一步的培育不知道用了几百年的时间,因为印第安人没有历史书写下来。 总之肯定是成熟的时候更倾向于采集那些不易于脱落的种子,也许是这种无意识的选择,其长期的结果就是产生了不落粒的品种,这才能开始作为农作物开始培育。 但传入大月国也没有一时间风靡,说到底还是因为要成为粮食作物首要条件必然是产量,就跟经常有人问,为什么国外的火鸡我们没有养呢?这还不简单,华夏人不养说明火鸡肉不好吃呗。同理,玉米不种,说明产量不高呗。 如果宋毅骋没有记错,在他那个时间维度中,在1949-1959年间进行了玉米品种间的杂交种培育,这是第一次玉米种的规模化更新换代,其成果有坊杂2号、百杂2号、春杂2号等品种,这时候全国玉米平均亩产才从64.4公斤提高到90.5公斤。第二次是1960-1964年,双交种,这一时期有农大3号、川农7号、双跃3号等,全国玉米平均亩产提高到105.8公斤。后面是一直在培育,直到七十年后,亩产已经接近500公斤了。 宋毅骋不认为带着点玉米粒穿越就能亩产千斤,宋毅骋那时代维度的种子大多都是杂交的,收获后不是说完全不能当种子,但自己留种的结果必然是大规模减产,要不然当时的农民自己手里大把大把的玉米为什么不种,还要去农资站买呢。 可见这玉米在这大月国推不开的原因不是老百姓傻,而是还没培育到一个合适的产量上,培育一定是个长期的过程,从果实中选择好的种植,再选,再种,慢慢的将好的性状保留下来,等亩产能有一百斤的时候,一定会有规模种植的。 … “相公,林妹妹洗好了,来换水吧” 宋毅骋现在苦逼的成了烧水工人,几女排着队的洗澡,他被强迫安排到大锅前,拉着风箱填着柴禾,烧开之后滔到大木桶里,再加凉水调好温度,一个个的洗澡,毕竟浴桶就一个,还是人家圣女的,宋毅骋一边感叹着女人洗澡就是麻烦,这都一个多时辰了,才洗完4个。 终于是轮到最后的苏小小了。 宋毅骋听着浴房里面的嬉笑,想着林茉晶的大长腿和雪白的苏小小,一时间竟然流出来哈喇子,都没有听到苏小小的呼唤。 “相公,想什么好事儿呢,你的笑好像一条恶犬啊!”苏小小撩开门帘儿进来就看到蹲在灶台边上的傻乐的宋毅骋,一只手里还拿着个小棍子无意识的拨拉着灶火。 “撞乱了我心弦,谈花饮月赋闲,这春宵艳阳天!”宋毅骋忍不住就哼哼了出来,“什么事儿”。感情宋毅骋沉浸在自我世界中,完全没听到苏小小说话。 “相公,林妹妹洗好了,该我了,帮我倒水啊!” “好好好,咱俩一起啊!”宋毅骋眼看就脱离苦海了,赶忙站起来拉住苏小小的一双小嫩手摩梭着。 “不要啦,相公,妹妹们会笑话的” 宋毅骋倒不是非要一起洗,是烧火烧得够够的了,实在是想着加快点进度,一起洗哪有洗素的的,都是荤的,宋毅骋也不是非要荤的,最终还是苏小小自己去洗了。不过宋毅骋还是享受了到了一部分帝王洗的内容,比如妃子搓澡,宋毅骋看着自己洗完澡后的浴桶里里面飘着一层油,还有搓到地上的灰色大泥卷,不禁感叹这才几天的急行军就成这样了。 第100章 圣女出现 苏小小和林茉晶伺候着宋毅骋洗刷干净,等宋毅骋手指脚趾都泡的褶皱发白了,才不舍的从温暖的热水中出来。 “话说还真是洗澡前,不想进浴缸,等一旦泡进去了,就不想再出来了啊!” 宋毅骋也不穿衣服了,裹上大氅就进了正厅,看着已经放下的帷幔隔断,听不到小丫头等人的声音,估摸着是已经睡了,连日的奔波也怪累的。 “几点了”宋毅骋估摸这时候得有十一二点了,手表这东西几女都是有的,机械表,上上发条走两天,她们也都会看,起初还疑惑一下子,不过年轻人接受能力强,稍微讲讲就懂了,这时候还是一天一百刻的计时方式,跟12个时辰放到一个表盘上不好对,用上96刻制就正好4刻是半个时辰,转一圈。 钟表这个东西,当下大月国多的是,当然手表这么精巧的肯定是没有的,不过其他类型的自鸣钟可是应有尽有。自鸣钟可是属于是中葡贸易的重要商品之一,而且广东的工匠虽然仿制不了小而精致的钟表,但是却能制作其他的机械装置,生产个头稍大点的座钟毫无问题。 自从西洋钟表传入内地后,最早开始学习仿制西洋钟表的就是松江府,而且首先是上海县对西洋钟表的仿制,大月国万历年间的李绍文在《云间杂识》中国就有记载,说上海的工匠向居住在此地的意大利传教士郭居静请教学习自鸣钟技法,并仿制之,但是不如传教士带来的小巧,尺寸有一尺余之高。 “西僧利玛窦,作自鸣钟,以铜为之。一日十二时,凡十二次鸣,子时一声,丑时二声,至亥则其声十二。利师同事之人郭仰凤,住上海时,上海人仿其式亦能为之,第彼所制高广不过寸许,此则大于斗矣。” 这几十年了,以大月国能工巧匠的聪明才智,一个小小的钟表岂能拿不下。 葡萄牙传教士曾德昭,曾名谢务禄,字继元,是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这家伙写了一本书叫《大中国志》,里面就说了:大月国人 最喜欢的就是齿轮钟这种工艺品, 而且他们已经学会了仿制,并且已经能造的很好了,如果出同样的价钱,他们可以造的更小。 啥意思啊,就是大月国制造的物美价廉,叫做同一质量价格最低,同一价格质量最优。 这个叫曾德昭神父这会儿弄不好就躲在哪儿正写这本书呢。 “黄复初,巧人也,……能铸自鸣钟、制木牛、流马与木人捧茶、木喇叭夜吠。”这是大月国应天府上元县人周晖写的《金陵琐事》里面说的,金陵都有人能造自鸣钟,可见这时候座钟也不是啥稀罕物,以后再有前辈来,这个东西怕是发不了财。 上元县在哪啊,南京城北半部挨着长江的是上元县,南京城南部是江宁县,也就是十里秦淮河所在地,就是一个城里圈俩县。 “11点3刻,已是子时了。”苏小小从床头的箱子上拿起自己的腕表看了看,宋毅骋看着这床还行,典型的八步床,怪不得古时这都是财产呢,就这套床放后世没个十万八万的怕是买不上,而且全手工,像个小套间,可惜的是睡觉的床板倒不是太宽,估么着也就一米六七的宽度,也还好,三个人挤一挤没问题。 “我想要雪白的姑娘和漆黑的床.. .我想要的渔网.. .到我将要去的地方.. .捕捉我渐长的欲望 在用力,用力的伸长” 宋毅骋哼哼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破歌词。 “相公、老爷” “不要啊” “哦哦,好的”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就在那屋子的空气里。 宋毅骋一手抓一条腿,哇塞,腿玩年啊。 林茉晶也就是占了身高的优势,按比例的话,跟苏小小是差不多的,都是难得的尤物。 吃饭时的脑筋紧急大转弯搞得二女早就心神摇曳的浪花一朵朵了,加上喝了好几碗米酒的缘故,现在更是放开了红透了脸。 苏小小抬头幽怨的看了看,又垂下臻首 … 林茉晶似乎是嘀咕了一句洗澡了还是什么的话,反正宋毅骋的耳朵离着她一米多远也没听清嘟囔了个啥。 宋毅骋看着两手晶莹剔透又哼唱了起来: 一轮明月照江心谁是佳人谁是郎; 唱一曲浪呀浪,浪呀浪打浪; 我的爱如潮水涌入你心房; 浪花儿一朵朵你是哪一浪... 好一出绝代双娇戏。 ...... 夜色不算漆黑,即便已是腊月,但刚过十五没几天的月亮也还是很亮滴,正是月朗星则稀,虽然比不上路灯,但是总归能看的着路。 小萌子探出脑袋,左右看看,没有人,悄悄关上了院门,趁着夜色七拐八拐,故意的绕了几个圈,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前,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这才短长短长的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门板。 不多时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是个年轻的女子,看样子跟小萌子岁数差不多大小,只不过那身高却比小萌子足足高出半个头还多,如果宋毅骋再此,大概就会知道这女子得有一米七往上了,身高腿长蜜蜂腰,峰峦叠嶂情妇脸,啊呸,鹅蛋脸,完美的模特身材,他甚至大概会感叹这腿细直长,不蹬三轮可惜了。 “快进来,冷不冷”那女子把小萌子拉进来,看着小萌子冻得像涂了腮红得脸蛋。 小萌子进来反身插好院门,落后那女子半步往屋里走去,“小姐,我不冷的” “快来暖暖手”女子从桌上提过放着炭火的暖手炉递给小萌子,小萌子放下手中提着的木盒子,接过暖手炉靠到脸颊上来回摩梭着取暖。 第101章 刘文秀的妹妹 “小姐,你快打开看看,都是我从那个人那里赢过来的。”小萌子献宝似的开心笑着,这些都是他答对宋毅骋问题最后赢的奖品。 “奥,一点小物件就把你收买啦,让你打听的事情你倒是忘的干净!”女子坐到罗圈椅上并没有打开盒子的意思,也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宋毅骋一行人对她们有没有恶意,害怕的是宋毅骋对她们大开杀戒,毕竟人家是官军,她们也不是什么良民,到时候安个罪名就给朝廷请功了,她们会成为官员升迁路上的垫脚石,可是她们又没办法跑,对方全是骑兵,武器又精良,不是她们这种教派能比拟的,一旦宋毅骋有屠戮她们的意思,那也没办法了,只能分散逃命,能逃几个算几个吧,可不到那一步,这女子还要想尽办法去避免的,在她的认知力,朝廷官员无非就是好色好财之徒,看那人出门行军还带着几个姿色不输她的女子,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之前和小萌子暗中商议,让小萌子试探一下,毕竟小萌子也是难得的美人,美人计也不是不可以,小萌子别无二话,为了圣女为了清茶门,为了无辜的门人寨民,她也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打算。 这要放后世女权时代,小萌子非得一巴掌呼到圣女脸上,可这个时代大不同,小萌子心思很简单,小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别说色诱了就是死了在她看来也是应该的,小姐不但是圣女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小姐,你大体是猜错了,宋千户人可好了,他说他就是进京路过的,说咱们虽然有错在先,他也并没受到什么损失,看在小姐你的面子上就算了,虽然咱们就两头牛,他们还给杀了吃肉,可是他也给了好多钱啊!”小萌子弯着眉眼回想着晚饭时宋毅骋讲的荤段子就忍不住露出笑意来。 “你个小丫头片子,这大冬天的,思春啦!”这女子伸出葱白修长的手指点着小萌子的脑门,调侃着她。 “没有了啦。” “其实我也一直在暗处观察他们,那些兵进退有度,也没干哪些匪兵的勾当,但凡所需,都是高价向我们的门人购买,自立营寨搭帐篷,也没有进寨叨扰,可见军纪严明,人手不但一把火铳,还有短矛弓箭,一人双马,皆有暗藏的盔甲,足见装备精良,而且那马异常神俊,更是不可多得,可见此军定是那人的精锐扈从,有如此劲旅的将军,我从未听说过。”女子看着屋门似乎是要穿透一切障碍去观察,像是跟小萌子讲又似是自言自语。 “是啊,小姐,我只听闻过岳爷爷的军纪严明,即便冻死都不拆老百姓的房子。”小萌子单手托着腮幽幽的说道。 “军容之盛比之当年的戚家军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女子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忧虑,“只是不知道这种士卒,这宋千户有多少,若是能有数千,只怕是,哎”。 “小姐勿要担心,宋千户说了,如此军伍耗费十分巨大,即便他富可敌国也只千人” “你都说了,他是千户,自然是千人之军了,那他要是升迁了呢?” “哎呀,小姐,我知道你担心温甫哥,别想那么多了,给温莆哥传个信小心些,再说他们也不一定会遇上啊,宋千户说是金山卫的,离着十万八千里呢”小萌子宽慰着女子。 这温莆不是别人正是十三家起义军中的张献忠的干儿子刘文秀,如今也是张献忠的心腹之将,甚有才干,这就怪不得女子担忧了,一方是一看就惹不起打不过的宋毅骋,她不担心才叫怪了,毕竟是亲哥哥。 “你说这宋千户一个兵光一身行头就要千两纹银?”女子瞪大了一双杏核一样又大又圆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大月国的边军精锐的一身装备也不过几十两,这宋千户光在这上面就花了百万两之巨,简直是耸人听闻了。 “是啊,小姐,不说别的,光那两匹战马都不是两三百两能买到的,据说是从比波斯国还远的地方用大船运过来的” “哎,算了,听天由命吧,早就劝过大哥莫要跟着那张献忠厮混,那厮残暴不仁不是成大事的人,万一要是碰上了,生死各安天命吧” “唉,对了,小姐,你看我的奖品”说着小萌子打开木盒子,只这一眼,就震惊了女子,不为别的,金光灿灿珠光宝气的一盒子,接着就听小萌子一样样介绍起来,有两副头面首饰是小丫头他们匀出来的,宋毅骋自然不会还随身携带这些个玩意儿,不能说价值千金吧,此时一套可不是后世的三金,什么项链戒指,而是少则十数件,多则上百件组成的,简单说有顶簪,鬓钗,长簪,短簪,挑心,分心,掩鬓,耳坠,手镯,对戒,花钿,啄针等等,且大多都是成对的两个,可以说这玩意就不是普通人玩儿的,大户人家女子出嫁可能才会给一套作为嫁妆,一生可能就这么一次机会,这一套金柄银丝攒珠梨花,说白了就是这套首饰有三个特点,金子做主体,银子做花式,挂着好多珍珠,另一套金镶玉蝴蝶,说白了就是金子里面镶嵌着极品羊脂玉,羊脂玉都雕刻的跟蝴蝶一样,两套雕工细致,可以说价值不菲了。 对比之下,盒子里躺着的5锭十两的金元宝倒是相形见绌了,毕竟哪有女子不爱美的,不爱红妆的,这五十两金子是宋毅骋交的借宿费,不能白占人家地方不是。 宋毅骋为什么拿出这么多少东西来呢,其实一方面就是多拿钱,超出客户心理预期,就好办事儿,比如送礼,关键人物别抠门,比如有决定权的分公司董事长,300万的生意,直接送30万现金,先敲门,事情过程要汇报,事后还要感谢,关系不就拿下来了嘛,这才能做两三年长久生意嘛,甚至他会带你走,换下一个分公司一样有你一席之地。 宋毅骋当然不是做生意,就是单纯的买路钱,别找麻烦,另一方面是看这些人过的,的确是差,心生同情罢了。 “小姐,你猜这是什么”小萌子拿出两个小白瓷罐,喜笑颜开的在女子面前晃来晃去,见把女子注意力引过来,她接着说道:“宋千户见我在夜里看不清东西,说这叫夜盲症,是缺乏什么素来着,这里面的就是药,治这个的。” 第102章 人啊,要吃肉 这夜盲症不是说吃点胡萝卜就好的,比如在宋毅骋那个维度的立国之战中,部队中依然有很多的夜盲症,战士们想过很多办法,比如就地取材,熬煮松针喝水,这个时期不能说胡萝卜不好获得吧,但是根据老兵们的说法,效果不大,以他们的经验来说如果能有一定的肉食供应,就根本不会有夜盲症的存在。 事实上古人虽然不知道夜盲症的成因,但是知道经常能吃到肉类的人一般不容易得,所以干过屠户的就很受招兵的喜欢。其实原因很简单,动过刀,见过血,夜盲症状。 宋毅骋知道夜盲症是缺乏维生素a,这种东西实际上在动物肝脏内含量很丰富。但有多少人能吃上,这一点很难保证。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代战争中很少出现夜袭的原因,士兵们两眼一抹黑,还没到地方就走散了。所以夜袭不但是一项高难度工作,更是要精锐士兵,比如将领的家丁队,这些不缺肉食油水的士兵去完成,普通炮灰们既没有严密的组织和训练,更没有充足的肉食供应,光一个夜盲症就不能胜任,反过来说,一旦发动夜袭,通常都会取得一定的战果,因为被夜袭的炮灰们也有夜盲症啊。 另外一个人实际上是肉食性的,虽然说素食也能活,但基本上不会活的太好,只能说勉强死不了,在远古时期,人类的祖先在进化上遇到一个问题,是进化大脑变得更聪明还是进化肠子变得更能吃呢,如果进化大脑,就需要摄入更多的能量,也就要有足够的高能量食物以及稳定的摄入,不能跟狮子老虎一样,饱一顿饥一顿的,而进化肠子就简单了,比如跟牛一样进化出4个胃,可以不停的吃吃吃,可以以量取胜。 结果很显然,人类没有4个胃,但人类发现了火,于是有了熟肉吃,让肠胃获得肉食中的能量更加快速,不像动物一样,吃饱了一顿要消化好几天,后来随着火与熟肉的传播也迎来了人口的增长,而大脑的发育也告诉人类肉不够吃,那就培育野草为庄稼,进行补充,但依然是渔猎为主,随着人口的增长,才慢慢开始出现农牧为主的部落,但几千年的历史总是证明在单体对比上,大部分情况是吃草的打不过吃肉的,农牧的打不过渔猎的,也就是说单纯的素食根本无法保证身体机能,最多就是保证不衰竭而死。 在宋毅骋那个年代随便翻翻老一辈的相册就能发现,大多都是瘦子,而且明显瘦的那种,这就是肉蛋奶摄入不足,主要是白粥山药大白菜为主。 除了夜盲症,还有一个影响就是身高,据宋毅骋的了解,汉墓出土的男性骨骼平均高男性169.52cm,女性159.11cm。 到了唐代男性167.03cm,女性158.39cm。 而到了宋毅骋祖宗的朝代男性164.49cm;女性156.17cm。 当然了这都是一个地区的考古发现,都是在中原腹地,开封到洛阳这一片,很明显,汉末开始乱,一直到到唐朝,中间或有安定的时候,但总体来说乱的时候多,乱就没饭吃,没营养,身高明显下降了,而唐宋之间仍然是乱世征伐,身高再次降低,这就是基因的选择,营养不够,那我就少长点细胞,少消耗能量,总得活着吧。 当然了这一平均没准就平均到哪儿了,平均只能看出趋势,但最终受到影响得无非是一半以上底层穷人,权贵士族通常是朱门酒肉臭,何不食肉糜,有影响,但,不大。 大月国的锦衣大汉将军也就是仪仗队,都是选身高五尺三寸,1米82以上才能有初步入选的资格,然后还要政审过关。 再看宋毅骋祖宗的,中央禁军上四军的招兵标准天武军5.8尺183.8cm,捧日军和神卫军5.75尺182.2cm,龙卫军5.7尺180.6cm。 可见他们都有一个朴素的认知,长的高大,自然是吃的好,吃得好自然是良民,而闹事的都会刺青编入厢军,啥意思呢,给你口饭吃,别闹事。 总而言之,人啊,要吃肉,光吃素可不行,多吃肉啥毛病没有。 “哦,这倒是好东西了,还说什么?” “还说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多吃蔬菜多吃肉也能治好,对了,这药不能多吃,一次吃多了也会中毒的,所以还是多吃肉多吃水果多吃菜最好。” “你不怕他毒死你!”那女子没好气的说。 “小姐,不会的,人家无缘无故的毒死我们干什么,再说了我看小丫头她们都吃了,而且我见他的护卫也都吃。” “你这小蹄子,这么快就把你收买了?这就向着说话了?”女子又伸出葱指点她的额头。 “诶呀,小姐,宋公子说,如今朝廷虽然困顿不堪,不过仍是汉人的天下,若是让北面的鞑子进来,那可就是地狱了,让我们好生过活,别再做那种事儿。” “唉,我们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不知道那符韦是这种人啊!” “宋公子说也就是碰到他了,要是换了别人,定然会拿我们邀功的。” “你这小妮子,真成说客了啊,说,收了那姓宋的多少好处?”女子起身上前就挠起小萌子的痒痒肉,女子虽为圣女,可说到底还是个十八九的姑娘家,自然少不了的纯真,小萌子也反击了起来,两人嘻嘻哈哈互相挠痒痒,女子也总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她们不用逃了。 第101章 起床气 一夜的奋战劳累,让宋毅骋一觉就到了半晌午,看着搭在自己身上的两条玉臂,不禁感慨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真应了那句话,我的快乐你想象不到。宋毅骋睡在床外侧,他才不管什么规矩,女人要是睡里侧,起夜什么的要从男人身上跨过去,他才不在意,宋毅骋扭头看向里侧并排躺着的林茉晶和苏小小,虽然屋里有火盆子,但是宋毅骋怕一氧化碳中毒,还是开了窗户的,偶尔还有些寒风吹来,怕她们着凉,拉了拉被子把二女的胳膊都盖进去。 “相公你醒啦,什么时辰了?”宋毅骋一动也惊醒了苏小小,苏小小一说话也就叫醒了林茉晶,二女见到宋毅骋已经开始穿衣下床,赶忙坐起来找衣服,这霎那间锦被滑落,高低起伏白里透红,它是对对不一样。 一霎那的春色让宋毅骋不自觉就上了手,一下子又惹的二女惊呼连连。 “十点多了,你们要是累就接着睡个回笼觉,等吃午饭叫你俩。”宋毅骋一边戴着手表一边说道。 二女知道这是来自宋毅骋的宠溺,但她们不能不识好歹,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女性,她们也赶忙穿衣起来,顾不上自己,先去打水伺候宋毅骋梳洗穿戴。 “怎么听不到小丫头她们的动静,跑出去了吗?”宋毅骋蹲在院中的树坑前一边刷着牙一边问着苏小小。 “我刚去她们那屋看了,还在睡觉,许是昨天玩的累了。”苏小小顺手递上一缸温水让宋毅骋漱口。 “锅里面温着饭菜,估摸着是早上起来做好早餐又睡下了。”林茉晶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盆热水,还拿着毛巾给宋毅骋洗脸。 “算了,刚起床也没胃口,午饭一起吃吧,你俩饿的话就自己去吃点。”宋毅骋擦完脸把毛巾扔给林茉晶,起身去屋里找点擦脸油抹抹。 宋毅骋专为几女研发的面霜和乳液很适合东方体质,其实这俩东西没什么不同,包括所谓的护手霜,生产工艺都一样,水相物质多就是乳液,油相物质多就是霜。 至于什么是水相什么是油相,很简单,易溶于水的物质就是水相,不易溶于水的就属于油相。再说白点,这个物质倒入水中,结果还是透明溶液的就叫水相,出现分层或浑浊的就属油相。 大概工艺呢,就是先准备两个锅,一个装水相物质,比如说纯露,纯露就是芳香类的植物经过蒸馏所得的冷凝水溶液,这个跟蒸馏酒用的装备一样,蒸馏的过程还会同时获得另一种产物叫植物精油。 水相物质还有甘油,甘油这东西,很神奇,名字虽然带着油,但是却能跟水任意比例混合,千万别试图拿他去跟硝酸进行加热反应,否则你将很危险。甘油的获得跟肥皂差不多,原料就是油脂,液体为油,固体为脂,成分主要就是甘油三酯,从名称就知道,把甘油和三个脂从中间断开,就能得到甘油,所以加氢氧化钠也就是火碱,进行皂化反应,就会得到甘油和脂肪酸钠。 所以,宋毅骋的步骤就是,乙醇加火碱搅拌均匀倒入加热到50度的油中,油和火碱都能溶解于酒精,皂化反应会非常顺畅,然后要用盐酸和火碱去调酸碱度为中性,加热蒸发掉水分从而析出盐,会获得粗制甘油,在使用碳去吸附杂质和色素,最后过滤剩下的溶液,蒸馏掉乙醇,剩下的就是甘油了。 油相物质就是诸如各类精油、蜂蜡等等,两个锅分别加热到80度以上,然后混合,开始乳化,这个过程要加热搅拌,原理就跟打发奶油一样,打着打着就成了,然后降温,之后还可以添加点香精之类的,最后装瓶就行了,当然了,没有防腐剂的情况下要尽快使用。 三人刚刚收拾停当就听到有人在敲院门,打开一看,是小萌子来了,她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你们可起来了,我都来了好几趟了,都没听到动静就回去了,嗯,给你们带的,熬了些米粥,还有些小咸菜。” “昨天受了些许惊吓,连日行军也有些疲劳,贪睡了些,谢了,不过都这么晚了,怕是吃不成了,合着中午一起吧。”宋毅骋接过食盒递给苏小小拿着,送来了不收有点不近人情,但真吃他是有点不敢的,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他没有害人意,谁知人家有没有伤他的心呢,小萌子算是清茶门出面负责接待的了,目前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闲聊几句,这一耽搁眼见就十一点多了, 宋毅骋还不见三女起床,只好让苏小小去叫。 “叫叫叫,就知道叫,我们仨一夜没合眼,好不容易困了天都亮了,给你们仨做了饭才回来睡的,这才不到两个时辰,困死了。”小丫头顶着一双黑眼圈撒着起床气。 “你们自己不睡觉怪谁?”宋毅骋也不跟她们计较,谁睡的正好被叫起来也得有点气性。 “哼,还说,昨天两只骚猫子叫唤了半夜,谁睡的着,哼哼都怪你都怪你...”小丫头捶打着宋毅骋这个罪魁祸首。 宋毅骋一脸黑线,“我去,你居然用你的小拳拳捶我胸口!” “就捶你,就捶你,你个害人精。” ...... 笑闹过后,起床气消了大半的三女也就转身去洗漱,宋毅骋在屋里喝着茶水跟小萌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家常,左等右等都也没看见三女洗漱收拾完,心道:这大姑娘出嫁呢,这么困难,起身就要出去看。 “我去,大早上的,你仨蹲在一起洗啥呢?”宋毅骋看着三女蹲在灶台前每人一个盆在洗衣物,定睛仔细一看,每人手里拿着条内裤正在使劲的搓洗。 三女一听一看,瞬间脸色涨红,赶忙起身合力把宋毅骋给推了出去,“不要看,不许看” “嘿,我当什么呢,不就是发骚湿了裤衩子嘛,又不是没见过。”宋毅骋满不在乎的,可是他却忽略了这三个还是大姑娘,可跟苏小小林茉晶不一样,赶忙改口找补,可为时已晚,换来的却是六只三双的大白眼。 “哼,都怪你,都怪你,坏人”说完小丫头王一萌扭头关上了厨房门将宋毅骋晾在门外。 第102章 圣女与荷官 宋毅骋叹口气,他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都是十五六的大姑娘了,发育起来了,也有了情啊爱啊的想法了,看来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得在私密的房间里面办比较好,可不能再直播了,幸亏他很持久,要不然还得丢脸啊。 圣女的小院是没法待着了,各种幽怨的小眼神搞得宋毅骋实在受不了,只好招呼出几个暗哨一起去军营。 “虎子,午饭之后咱们就出发,今天怎么着也得过了河,到河对岸再扎营。” 这时候的河就专指黄河了,不过大月国这时候的黄河河道可不在这儿,虽然山东河北这一带的华北平原河流不少,但是不包括黄河,黄河自打宋毅骋的老祖宗干不过金国,留守的杜充不敢交锋,直接在滑县李固渡人为开堤,声称那叫“以水当兵”,结果黄河从那时候开始就由泗水夺淮入海,一直就到了现在。 黄河在下游支流河道众多,总之,从北到南是不停摇摆,有天灾也有人祸,没准什么时候拿个支干变主干。 “是,公子,对了,昨晚上跟踪小萌子的兄弟说她进了寨子西南角的一处院落,开门的也是个年轻的女子,不过我们白天都没有见过。” “奥,小萌子是圣女的贴身侍女,想必那个就是所谓的已经外出的圣女了,看清样貌年纪了吗?” “不敢靠的太近,样貌看不真切,不过个子很高,从体态打扮上看是个年纪不大的。” “算了,过了晌午咱就走了,只要别给我们下绊子,就不要理会了。” “对了,公子,始终也没有再发现可疑的人,暗哨也没发现有人跟踪你。” “今天那种如芒在背的窥视感消失了,算是好消息,不过我估计我猜到是什么人了” “难道是?” “八九不离十,不过这圣女倒是有本事,能不被暗哨发现,有两下子” “公子,我听说她们这种门派都是有真功夫的,论起单打独斗来,咱们没人是她们的对手”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任他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心放到肚子里,在战阵之上,任她是什么武林高手也得嗝屁” 宋毅骋知道小萌子会几手套路功夫的,不过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三脚猫,真要是碰到不要命的汉子,她也讨不了好去,不过正常防身对付几个地痞流氓倒是不在话下,毕竟是女子,在力气上吃亏太大,而且她练的也是灵活游走的路子,这就更增加了体力消耗,如果不是想要练的跟金刚娃娃一样的肌肉块,干仗就得靠游走,想着想着宋毅骋就一阵恶寒,这圣女要是真的武艺高强,且不论长相如何,要真是跟健身教练似的金刚芭比,我去,想想就起鸡皮疙瘩啊。 离开营地,带着虎子掐着饭点就回到了圣女的小院子,正好是大冬天的寒冬腊月,昨天精挑细选的牛排都用油纸包着再包上纱布之后放到牛皮包里,在户外冻了一宿,冰箱都省了。 中午蒸的白米饭,配上牛里脊炒几个菜,简简单单一顿午饭就齐活了。 “小萌子,你们圣女武艺怎么样,厉害不?” “厉害啊,可厉害了” “哦,那她用什么兵刃啊” “用的剑啊,圣女可是得了祖师爷的真传的,剑法入神,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哦” “这么厉害,打遍天下无敌手!你们还举办武林大会啊?” “没有啊,每次出门都会碰到不开眼的小贼,还跟好几个武举人交过手呢,从无败绩哦” “这倒是有两下子,不过说无敌手就有点过分了啊,我见过的武术大家,飞檐走壁不在话下,什么七十二路谭腿,三十六式太极拳,五郎八卦棍才叫无敌好吧” “切,那算什么,你说的那些个我家圣女都碰到过,都是我家圣女的手下败将哦” 宋毅骋打听这些就是想确认一下跟踪监视他的到底是不是清茶门的圣女,再一个就是想知道到底是金刚芭比,还是单纯的金刚。 “奥,这么厉害,那你们圣女肯定壮的像头牛吧,听说经常练武的人满手满脚丫都是茧子,我去,你们圣女不会是个丑八怪吧!”宋毅骋故作恶心呕吐状。 小萌子再怎么说还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哪里经得起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才不呢,我家小姐比她们还好看!” 看着小姑娘哭着维护自己主子的样子,宋毅骋赶忙招呼苏小小她们去哄,嘴里还说道:“好好好,我信你,你们圣女、亭亭玉立楚楚动人貌若天仙是仙女下凡,好不好,别哭鼻子了” 通常来说,眼泪作为女人的武器,非常的致命,既有扰乱心神这种魔法攻击,还能降低你对事物的正确判断,这就是个debuff,非常强力。 通过小萌子的只言片语,宋毅骋大概也能给清茶门圣女搞个用户画像了,又高又瘦,但是不该瘦的地方也不瘦,大眼有神采,手下有功夫,秋波眉,杏仁眼,鼻尖一颗小小美人痣,还有一张丘比特唇,能从语言中提炼出来人物画像,宋毅骋自己都感觉自己能去搞技侦了。 要是按小萌子的形容来看,这圣女应该不难看,当然了,要是难看了怎么忽悠,怎么拉拢人心,美貌也是一种武器,是一种心理暗示,怎么着美女荷官也得是金辰那样的吧,本质上这圣女和美女荷官的工作性质是一样的,都是骗人,只不过美女荷官的比较低级,只骗钱,而圣女这个岗位要求就多了,骗钱只是其中一个小项目,更主要的还要给人洗脑,荷官拿捏的你想发财的脉,圣女则是拿捏的你下辈子想发财的脉。 第103章 一萌二萌还是萌大萌二 不管如何,是不是诈骗,这都不关宋毅骋的事儿,兼济天下那是圣人,他不是,独善其身才是常态,能管好自己不给圣人添麻就是最好的贡献。 “小萌子,有缘再会吧,我们这就走了”说罢,宋毅骋一夹马腹,喊一声出发,大军迤逦而行,几女对小萌子观感不错,也都一一上前告别。 “宋公子再见,姐姐再见,一萌下次一定要来看我哦!”小萌子流下的泪水,不知道是不是不舍得,使劲的挥着胳膊,直到再也看不见她们的身影,小萌子很喜欢跟她们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轻松,干什么都很随意,不像在寨子中什么都得端着,端着圣女第一大侍女的架子,毕竟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也只是比小丫头大一岁而已。 “回去吧,都走远了”不知何时圣女站到了她的旁边,小萌子回头看到圣女,内心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一下子就哭出声来,圣女轻轻搂住她安慰着。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尤其这大月国,一次分别可能就是一生。 宋毅骋对她们来说就如同一场梦,和谐而美好的梦,谁不向往那样轻松随意的生活呢。如果宋毅骋还在的话,这次就能看清楚圣女的模样了,年纪与苏小小相仿,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一如含苞待放的玫瑰,娇艳而欲滴,尤其那双三尺长的腿堪称完美。 而此时宋毅骋也拆开了一封信,这是临行前小萌子给他的,让他路上再看,骑在马上展开纸签,字数不多,每个字都很娟秀,他身边也只有大家闺秀出身的苏小小能与之匹敌了,就连他的私人医生林茉晶都没这封信上的字写的好看。 宋毅骋没有急于看内容,而是先看看落款,他猜到这应该就是那个神秘的圣女写给他的,但还要眼见为实,看一下,果然落款写着刘婷二字,这不是个正儿八经的书信,顶多算是个便签,除了几行内容就是落款的名字。 “看来这清茶门的圣女是叫刘婷了。”宋毅骋暗自嘀咕,内容无非两条,一是感谢宋毅骋的慷慨赠礼,二是对宋毅骋的保证,保证约束好部下,不作奸犯科,带领寨民奔小康。这有几分真宋毅骋可不知道,权当没看见,这也许就是人家怕他万一哪根筋没搭对再回来把人家剿灭了,千万不要低估别人的智慧,任何事情你低估别人的时候就是你要输的时候,狮子搏兔还要用上全力呢,轻敌永远是失败的开始。 宋毅骋手里把玩着一个玉佩,背面刻着一个婷字,这是小萌子临行前给他的,说是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可为信物,宋毅骋才不会当真,一如后世朋友的保证,你用不着的时候都拍着胸脯说我有人,有关系,我跟谁谁谁,跟哪个领导好的穿一条裤子,那是他判断你用不到,可真有事儿的时候,这种人推脱的比谁都快。 宋毅骋那个时代,大多都是这样的人,尤其酒肉朋友坐到一起,那家伙,背后全是高人,关系全是领导,可等你真要说有事情能不能请他帮个忙,他大抵是一口应承,回头就再也不提。 “公子,我挺喜欢小萌子的,她要是愿意跟我们走就好了。”小丫头王一萌这才一天就跟小萌子混的熟识了,兴许是脾气相投吧,不过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的时代,一旦分开,恐怕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宋毅骋也能理解她,交朋友要趁早,等大了,大多都是利益共同的酒肉朋友了,即便是年轻时候不涉及利益的朋友,也会慢慢随着利益分歧渐渐失去,等人到中年之后,还能剩下的真正愿意不说二话就帮你的朋友恐怕能有一个就不错了,等各自的孩子都大了的时候,你恐怕连一个真朋友都没有,所谓的朋友也不过是认识,比别人熟一些罢了,没有骗你的钱就是好朋友了,朝你借钱的大多也不是什么好朋友。 “人各有志,莫要强求,兴许她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你俩有缘,日后自然会相见,若是无缘,就当成一份美好的回忆珍藏吧。”宋毅骋能说什么,总不能强迫人家吧,毕竟清茶门对于小萌子来说就是家,总不能你喜欢就要人家跟着你吧,也不能把人家掳走吧。 “对了,公子,我给小萌子起了个正式的名字。”小丫头坐在宋毅骋的怀里,二人共乘一马,信马由缰,宋毅骋还是很宠溺这个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最早跟着他的女孩子的,所以小丫头不开心的时候,他还是会认真的哄上一哄的。 “奥,小萌子不就是她的名字啊!” “哎呀,公子,她自小是被圣女救的,根本不知道她父母叫什么,她只知道她父母喊她小萌子,只是个乳名,我给她起了个大名” “起了个什么名?” “我是一萌啊是第一个萌,那她自然就是第二萌了,所以她叫二萌。” 宋毅骋满脸黑线:“你这起的什么鬼名字,好吧,可是我记得她比你大一点啊,为什么她是二啊?” “哎呀,因为你给我起的一萌啊,她只能排第二了,以后要还有就是三萌了。” “我去,你说的好有道理啊,我竟无言以对,你真是个逻辑鬼才,我看你们叫萌大、萌二算了,再有的话就叫萌兰。” “不好,不好,萌大、萌二听着跟狗熊一样。” “嗯,差不多吧,要不叫萌兰怎么样?” “这个还行。” “那能不行吗,堂堂西直门三太子,上天入地的可是。” “什么是西直门三太子啊!” “额,是只熊?” “啊,还真是狗熊啊?” “额,不是狗熊,算了,等有机会咱们去抓。” 第104章 三段组合枪 “好吧,公子,要是以后我想她了,能给她写信吗?” 宋毅骋知道这写信好写,送信才是难题,这时候可没邮局,民间书信来往可都是要派人跑腿的,那一路来回的差旅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过按宋毅骋现在的条件,自然是毫无问题的,士绅们还能揩个油,走驿站,让人家帮忙捎信儿,宋毅骋这没法说啊,难道说,你帮我送个信到土匪窝里?所以他只能派专员直达。 “当然了,到时候让虎子安排人给你送信” “那,那我能邀请她们去咱家做客吗?” “那自然都由着你了” “吧嗒”小丫头回身就奖励了宋毅骋一个香吻,身体往宋毅骋怀里使劲靠了靠:“公子你真好” “嘿嘿,公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你可是我的宝贝儿疙瘩” “那,公子,我过来年可就真的十五了哦” “咳咳…”宋毅骋猝不及防,差点噎住自己,他见过催债的催婚的,这催着把自己卖出去的可是头一遭啊,他不是不行,只是他接受的教育不同,这个时代十四五成家的多的是,可他确实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一直认为这个岁数也不过是初中生,还只是大一点的大孩子,他实在是对孩子下不去手啊,目前的两个女人,按他自己的纪年方式算,苏小小是一五年生的,如今是35年底,已经是21岁了,即便是一八年的林茉晶也是18岁的大姑娘了,这个他自然没问题,索性赶紧转移话题“哦,那小萌子姓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所以我就让她跟我的姓了。”小丫头果然被宋毅骋的问题带走了,不再纠结于她的公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真正的要她。 “这么说就叫做王二萌了?不得不说,这名字起的,还真是,好随意!”,宋毅骋想着他自己家乡自己的时代,有些个父母起名就是这么的随性,生了老大叫丽丽,再生个老二就叫二丽。 “嗯,我是这么叫她的。” “这意思好像她有不同意见?” “嗯啊,她说圣女对她有恩,她要跟着圣女姓刘,反正我们争执不下,各叫各的。” 宋毅骋等到小丫头王一萌恢复了心情,就不能这么慢悠悠的晃荡了,再不加鞭子今天怕是过不了河了,毕竟这时代可没跨河大桥,必须靠着河边的船家给渡过去,人好说,一船坐好几个,马就不行了,大点的船装上两三匹,小船一趟就能运送一人一马,这小船也不是小舟,那种一叶小舟,马匹要是上去一个晃荡,船都得翻了,他这一帮人可不是短时间能过完的,说完也不再废话,宋毅骋把面巾给小丫头提好,捂住口鼻,再裹好真皮的皮草大氅,一鞭子下去,长得又大又壮实的白马尼蔻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就狂奔了起来,后面还跟着小丫头的黑豆儿撒欢的追赶。 就这一路快马加鞭的到了河边儿也要擦黑了,幸好王二都做好准备,大部队已经过河扎营了,就剩下宋毅骋带着几女和虎子这队亲卫了。 到了河边,宋毅骋才知道自己见识少了,看着河面厚实的冰层。白花花亮晶晶的,在落日的余晖下玲珑剔透,闪闪发光,王二也是在附近打问了才知道,原来这冬天的河是会结冰的,此时的天已过了三九入了四九,温度已经极低,直接就可以在冰面上过去了。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宋毅骋举着马鞭指着前方的河道。 “看到了啊,都是冰,得小心些过去,要不然容易滑倒”常虎子解释着。 “唉,平时让你们多读点书,现在连个形容词都想不出来,这叫什么,这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来到此地怎知河道的冰会结这般厚?” “公子啊,您都说了不如行万里路啊” “对啊” “那还让我们多读点书” “常虎子,你…好吧,你有理了”宋毅骋指着七窍开了六窍的虎子为之气结。 ...... 突然又恢复了以往冷清的院落中,圣女刘婷和小萌子对坐在书房中,每人手中都把玩着一柄长枪,两柄长枪可以说一摸一样,皆是刃长如剑,不,就是剑,这是由四部分组合在一起的长枪,前端是第一部分的剑鞘。 第二部分则是剑鞘内的剑刃或者说矛头,这是一把硬剑,分量很足,既能捅刺划也能适当的劈砍,拆下矛头就能当剑用,柄长9寸,刃长两尺,剑脊之上皆是祥云纹路,这是大马锻刀法,组合焊接折叠扭转锻打而成,工艺极其复杂,要不是宋毅骋之前是个爱看修驴蹄子、锻刀大赛这种无聊透顶的视频的人,他也记不住步骤,不过,即便如此,也是耗费了宋毅骋好几天的时间摸索,浪费了一大筐材料才研究出来的,其它都好说,就是这花纹是个耐研究的活儿。 剑格很普通,跟剑刃同向的一字横向剑格,一方面护手,防止拼剑时划到自己手上,就是格挡的意思,另一方面组合为枪之后可以指示剑刃的方向。 剑柄中空有螺纹,末端有旋扣,当剑用时就扣上,组合为枪时就解开将枪柄顺着螺纹拧进去,到位后还有弹簧销子锁止,防止退丝。 第三部分是中间的一节棍子,长两尺9寸,两端较细,皆有外丝,一端插入矛头的柄中,另一端插入尾杆中,平时外螺纹旋着一个内螺的木制保护套,一方面保护螺纹,另一方面也能当短棍,两头的插接端长6寸,前端是细小光滑的圆柱,就是起到定位的作用,当然对应的剑柄中空底部还有小孔用于排气,要不然这机床精加工出来的,配合太密切,不排气就会有气压,杆儿就推不进去,插接端头只在根部有几圈螺纹,螺纹少组合起来就快,最后旋紧到位之后有弹簧销子自动卡住就不会松动了。 第四部分长同样是两尺9寸,是个锤子头,这个锤子可不是砸东西的锤子,是多面锤,专用于战阵之上破重甲的。 组合后总长三段两尺九共计八尺七寸,减去中间杆两端插入部分的两个六寸,剩余的是总长七尺五寸。 第105章 阴阳绝命枪 组合枪说穿了就是剑,杆,柄,三段组合起来,也可以随意分开,也可以两两组合,总之可以根据情况组合成不同的兵器。 后来宋毅骋才知道原来这个时代尺子长度都不一样,分什么营造尺、裁衣尺、量地尺,大体都在宋毅骋认知的32-34厘米,干脆,宋毅骋直接用他自己的标准,3尺一米,正好是两米五的长枪,当然也可以组一节棍子当短矛。 这基本上是宋毅骋核心部队的兵器的改进型,他的护卫是短矛加破甲金骨朵,也是组合式的,只不过护卫们还配了工兵铲头,可以组合上当铁锨用。 两杆枪可以说一模一样,但在剑刃之上所刻的字却不同,圣女刘婷手里拿着的刻着宁海.姹紫,而小萌子手里的则刻着平海.嫣红,是两柄姐妹剑。 这些武器在和平时期就是艺术品,可以说价值不菲,战争时期就是夺命的利器,敌人的魔鬼,这些武器宋毅骋一共打造了位数不多的几柄,模样都差不多一样的,只不过装饰花纹之类的有区别,在一个就是剑刃之上刻的字不同,就算是各有各的名字吧。 宋毅骋自己的刻着凤鸣,小丫头王一萌、苏小小、林茉晶、宋小睿、麦豆豆的则是重铸的泉涸.爱思,泉涸.佛斯特,泉涸.达波鸥 ,泉涸.莱镇者睿以及泉涸.姤德磖碋。虽然人人有份,但是基本也不常用,平时就是拆散了拿着剑练练套路,锻炼身体。毕竟有火枪谁用刀啊,正所谓十米之外枪快,十米之内枪又准又快,目前来说佩剑对于宋毅骋而言装嘚的作用更大些。 正好富裕着两把,就送给圣女刘婷和小萌子了,没啥目的,就是看着小萌子顺眼,正好他手里有,就送了,并没有什么目的,可接受礼物的人并不这样认为,毕竟只是一面之缘,又是送金子送首饰,又是送兵器的,这是要干嘛。 “小姐,你说宋公子为什么要送我们这两杆枪啊”小丫头爱惜的摩梭着枪身,她很喜欢,别看她是清茶门圣女的头号大丫鬟,但是她也没有把像样的兵器,她们门内实在是不富裕,而往往一把好的兵刃都价值不菲,她们还不舍得去多置办,至于自己打铁,她们倒是有铁匠, 可是技艺并不怎么样,主要是炼制不出好材料来。 “怕不是看上你了吧,二萌!”刘婷故意叫她的新名字,还拉着长音,同时伸出手指挑起小萌子的下巴,左观右瞧“是个美人,这怕就是给你下的聘礼吧!” “哎呀,小姐,我不理你了!”小萌子推开刘婷的手,脸颊一下子涨的通红,连白皙的脖颈都红透了,捂住红脸就跑了。 “唉,年少多金,身居高位,有权有势,如果你真的看上了小萌子,也算是她命中该有的好归宿,可如果...”看着跑出门外的小萌子,圣女刘婷幽幽的说到“怕只怕是小萌子一厢情愿,你却另有所图。” 这些年为了清茶门能生存下去,她带着残余的人东躲西藏,饱一顿饿一餐的,在官府的打击下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山沟沟安下家,毕竟清茶门的前身,甚至前身的前身都是以造反为主业的,传到她这一代已经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东躲西藏才是她们过的日子,她记得小萌子跟她说,宋毅骋告诉她们不要在想这种不会有结果的事情了,也别带着不多的人去送死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朝廷不是她们清茶门能撼动的,事实上她也并无非要造反的心,可教义就是教着造反的,只要人够多,即便她不举旗,下属也会举旗。 宋毅骋留下了自己的地址,也释放了善意,她猜测这可能是宋毅骋给她的退路,但宋毅骋没有明说,她还是不确定,这倒是她多想了,宋毅骋根本没想这么多,就是释放一份善意,正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主要还是防着她们,万一闹了袭击,必有死伤,他的人伤一个都够他心疼的了,在他看来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叫事情,所以能出钱解决的他也不会吝啬,至于对于圣女刘婷来说的贵重礼物,在宋毅骋看来就如牛毛,随手送之。 他小时候就觉着钱是万能的,等长大了之后才发现,小时候是对的,原来钱真是万能的。 同样的是礼物,在穷人看来是重礼的,在富人眼里可能习以为常的并不算什么,而在富人眼里看来是重礼的,在穷人看来可能就是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 圣女思来想去,也搞不清楚宋毅骋的目的,因为宋毅骋也没什么目的,她自然摸不透,不过她可不是只占便宜的人,她想着反正是无功不受禄,总要想办法还了这份人情,即便宋毅骋不在意,她也惦记着这事儿,宋毅骋的百两黄金已经算是解了她们的燃眉之急,她们的存粮不多了,如果不是如此,她也不会放任符韦去抢劫。 阴阳绝命枪,二十八路无生剑法正是清茶门的不传之秘,在历任门主与圣女手中不断完善,传到刘婷这里已经是大成。 尤其是枪法,像真定枪王刘德长、刀枪双绝石敬岩、程真如的峨眉枪十八扎、少林洪门枪,其它广为流传的诸如杨家枪、马家枪、沙家枪、赵家枪等等都是其手下败将,可以说在枪法枪技上清茶门的阴阳绝命枪未尝一败,已经是无上绝技了。阴阳绝命枪共有十八式,前八式势沉万钧,霸道无比,分别是提、掳、拦、拿、缠、翻、圈、环,此八式更适合战阵,这也与他们的教派宗旨有关,毕竟造反嘛,士兵们多少得会几个招式,当然也只有较为核心的弟子才会传授其中几式,而后十式,刺,戳、点、扫、挑,格、拨、架、挡、淌如灵蛇搏兔,动如雷霆,角度刁钻,防不胜防,更适合单打独斗,多辅以灵巧的步伐走位。 第106章 二十八路无生剑法 此枪法有虚实,有奇正,有虚虚实实,有奇奇正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不动如山,动如雷震,舞动起来,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泼水不能入,滴水不能进,用以临敌,矢石所不能摧,在实战方面,阴阳绝命枪堪称天下第一枪。 而二十八路无生剑法则是劈、刺、点、崩、击、提、挑;斩、截、托、按、挂、削、撩;挽、穿、压、云、抹、架、扫;带、抽、拦、捧、推、搓、绞。诸代门主圣女当然懂得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所以剑是自卫武器,枪才是进攻武器,所以剑法灵巧,皆以防守反击为主,宗旨就是先保自己再图伤敌。 刘婷拿着毛笔,在铺开的宣纸上写写画画,小萌子在一边帮着磨墨,心道自己的小姐不愧是历任圣女中天赋最高的武学奇才,不过二十的年纪,剑法和枪法已然大成,已经到了能够开宗立派的地步,而她自己虽然近水楼台先得月,早早就跟着圣女学习,奈何天赋不好,现如今也就是个二三流,如果那天是小姐的话,宋毅骋根本抓不住她,即便宋毅骋有火枪,她认为也奈何不了小姐。 “小姐,为何把这枪法抄写下来啊?老门主不是说咱们的武技不能录于纸面,只能由师傅言传身教亲手传授吗?” “你不是说宋公子说了吗,规矩就是用来破坏的。”圣女并没有回答小萌子的问题。 “可,可是,这,好吧,小姐说了算。” “不用担心,这也只是招式而已,要想发挥其全部威力,还要结合我们独门的吐纳法门以及身法,光这招式也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说着圣女将笔放下,拿起写完的这一张宣纸一角,俯下身去,轻启檀口吹着墨迹。 “小姐说的是呢。”小萌子收拾着不用的笔墨:“那小姐写下来又打算作甚呢?” “哦,并没有什么打算,只是添加了近年一些心得罢了,这两种技法现已经是改无可改了。”圣女满意点着头,数百年来历代门主与圣女不断完善本门武技,到她这里才算趋于完美,才算成书,至于不准留下笔墨,也是因为之前还不算完美,不管什么人对于身后名是非常看重的,当它完善的那一天就是着书的一刻,这是上一任门主的遗愿,这些事儿小萌子是不知道的,也没必要解释,不过近些年来清茶门式微,到她这一代,居然连合格的门主都没有了,只靠她一个圣女苦苦支撑。 “收好了,你抽空誊抄一份吧。”圣女整理好枪法与剑法交给小萌子。 “啊,小姐,为何还要誊抄,您是要收徒吗?”小萌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圣女,像这全本秘笈肯定是要传给下一任圣女的,也就是当代圣女的徒弟,她们清茶门虽然破落了,但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是这样,每个人的身份都有不同的等级,像寨民这些等级低的,只能传授一部分,不可能给全本的。而她自己完全是因为圣女拿她当姐妹般,才会全都传给她,但她确实不是块好材料。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圣女是发现了好苗子,准备要收徒弟了。 “不是,是给你的。” “啊,小姐,虽然我很笨可这上面的我都知道啊!” “奥,那你也可以送人!” “啊,小姐,这不行啊,这可不许外传的啊!” “也不算外传。” “送给谁不算外传啊,喔,我知道了,小姐,你不会想送给宋公子吧?”小萌子诧异的看着圣女,突然一股莫名其妙的想法充斥着脑仁:“小姐,你,你,你不会看上宋公子了吧?” “休得胡言”这一下子就把圣女搞得面红耳热,只好用训斥缓解自己的尴尬。 “哦”小萌子心道,哼,口不对心,色厉内荏。 小萌子这下成了话题终结者,二女不再说话,圣女刘婷转身从书架上随便抽出一本书来,看到书名鬼使神差的又问小萌子“看过《牡丹亭》吗?” “小姐,你知道我的,不爱看书啊!” “嗯嗯”圣女不再说话,她本想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但终究是脸皮没那般厚度。自打宋毅骋来了,圣女一直跟踪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宋毅骋的护卫说到底也就是强壮的普通人,在刘婷眼里就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凭借圣女的本事,宋毅骋根本发现不了她,这就是宋毅骋总感觉有人窥视他的源头。 正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宋毅骋这种人太有吸引力了,放后世那可是真正的高富帅还手握重权,这每一个字都对怀春少女有致命的吸引力,不管是外形的高大帅气,还是出手阔绰的资产,还是手中的权柄,放后世,只消他一个小小的眼神就能勾来一批的妹子投怀送抱。 不过对于圣女来说,这些还不足以吸引她,她也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只是宋毅骋跟苏小小她们的谈笑,他的风趣,她们那种轻松惬意才是她被吸引的来源,那种生活才是她内心向往的,而不是一门圣女,表面风光,心里有苦却说不出口,只能默默背负,来自圣女这个头衔的压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宋毅骋身上总是不自觉的逸散着让人想要靠近的魅力,谈不上情爱,就是喜欢那种感觉,轻松写意,神秘而且令人好奇。 “公子,快看,城墙,我们到京城了”小丫头指着远远的城门楼子激动的喊道,她不能不激动,这离开清茶门的几天了,又是一路急行,风餐露宿,完全是不当人的急行军,几女可是急着进城要好好梳洗沐浴一番的。 冬天的北方尤其是这三九四九最冷的时候,大部分河道湖面都会结冰,而且少说也要七八公分两三寸厚,所以宋毅骋一路上也就没有什么阻碍,过了几条上冻的河直到京城也都是平原地带,跑起来还是比较快的。 第107章 到达京城 “居然没有入城的人头税唉!”宋毅骋一行进了外城,直奔大车店,看着两侧繁华如织的大街,众人的眼珠子都不够用了,不过各人心境却不大相同,宋毅骋更多就如同后世参观故宫博物院一样,像是游客一样的好奇,其它人则是对这座容纳百万人口之巨的大城池的膜拜。 城门税都是针对商贩收的,就是收的商业税,老百姓进出是不收的,不像宋毅骋那个维度的大庆国,只要是活的,进门就要刮下二两肉来。 京城百姓显然是见惯了大世面的,对他们也就是扫看两眼,心道这又是哪家的达官贵人回来了吧,在这京城之中随便扔块砖头都可能砸中个七品官的地界儿,老百姓的见识自然也是不低的,并不会因为宋毅骋这队人过分的关注,毕竟他们是见识过张阁老的32抬大轿子的,那轿子跟个房子似的,光抬轿的都有数十人,宋毅骋这些人无非是马多些而已,想必是哪个将军家的吧,毕竟现如今天下不太平,北有鞑子叩边,山陕又还有流民造反,朝廷的将军们也时常出入,比这豪横的他们也是见多了的。 “地图”宋毅骋朝着虎子伸手,这图是打前站的王二派人送来的,是整个京城的布局图,宋毅骋接过来展开,整个京城从里到外为紫禁城、皇城、内城、外城,各街各坊各胡同大体都标了出来,这玩意可是违禁品,可不好找,不知道王二是哪里找来的,私藏这东西被官府抓住了可是重罪,不过这图画的也是很潦草,只能看个大概,可没有比例尺这玩意,所以在图上是看不出距离的,只能靠猜。 城内是以坊为单位,就如同后世的街区,坊间传闻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王二包了两家挨着的大车店,在骡马市街附近,这地方之所以叫骡马市街从名字就看出来了,这里有买卖骡马的市场,从地图上看,他们从广渠门进来一直沿着主街走,经崇北坊过正东坊,在穿过正西坊就到了,这名字起的也是随意的很,从内城出了东南角的崇文门向南的这一大片地分两个坊,北面的叫崇北坊,南边的就叫崇南坊,正东坊与正西坊自然就是正阳门外东西两侧了,而剩下的内城南面三门最西侧的宣武门外自然也就是与崇文门对称了,就是宣北、宣南两坊。 来到京城,宋毅骋第一想到的可不是豆汁炒肝,这玩意儿压根就是苦力人吃的,可不像后世吹的神乎其神,宋毅骋觉得这类东西皇宫大院的老爷们肯定是不吃的,比如卤煮这类以下水为材料的基本上都是老百姓吃,不为别的,解馋。另外宋毅骋在他的维度上有幸品尝过豆汁,好些个没吐出来,这京城豆汁可跟山东豆浆不是一个东西,这是绿豆的,山东那是黄豆的。 炒肝之所以要转着圈喝,原因很简单,你是一个拉车的,吃口饭,可不像后世餐馆一样有桌椅板凳,都是随便找个墙根一蹲,一手拿着碗,另一只手还要拿着干粮,就是给你个勺子你也没手拿了,所以只能是一手拿着碗直接喝,再者,这玩意浓稠的很,散热也慢,转着圈喝方便。 地图上还标注了其它的坊名,宋毅骋目光落在了内城中崇文门大街东侧正对着紫禁城的黄华坊,不为别的,这儿有个本司胡同。教坊司三个大字挺醒目。而左近一扫,果然勾阑胡同、演乐胡同这两条胡同紧挨着本司胡同,后世所说的勾阑听曲正是来源于此,这可不是中端商k,进去能乱摸,这可是高端会所,那些个亲亲摸摸的得去中端商k聚集地的八条胡同,比如石头胡同、胭脂胡同等,两处的区别是一个在内城属于国企,一处在外城属于股份制民营,内城自然都是达官贵人,外城则是商贾、官员居多,所以内外城的商k会所形式可不一样,内城的是主要卖艺,外城的当然也卖艺,当然了,八大胡同也有号称是“卖嘴不卖身”的地方,所谓吃“花酒”就是来这种地方,这都是较高端的。 王二带着人先行一步到京城内找地方,毕竟他们这一百来人,二百多马,可不是小小的客栈能住下的,他得找大车店,这地方条件虽然差些,可地方大,好安排,再给公子与几位姨娘寻找一处客栈住下就齐活了。 任务不算困难,王二进了外城,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哪里合适,此时的京城虽不是东西道南北街,但也是经过大规划的,所以在这里指示方位都是出门往东,路西这种以东南西北介绍的,不像苏松地区,好些个地方是不分东西南北的,因为街道不一定朝向哪里,没有一条路是正南正北这种的。 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光棍,这光棍却非彼光棍,这光棍是流氓混混街溜子,可不是娶不上媳妇的人,不过在宋毅骋看来,这也是个地头蛇的组织,消息灵通的很,所以他让王二进城之后就要找个光棍来当参谋,比如京城里面哪个官住哪,哪个是谁家的豪奴,哪个谁谁家公子,谁不能惹,他们门清,虽然宋毅骋不怕麻烦,但总归有个这样的人也没坏处。 这不王二刚安顿好就让大车店东家给介绍个光棍,这都是有组织的黑社会,这一片都是他们小星帮罩着的,他们的任务就是收保护费,然后这一方不管你做什么营生但凡遇到什么麻烦他们都会出面帮忙摆平,维持治安方面他们比官府衙役好使,当然了他们也很讲信用,这时候没有信誉的帮派是不长久的。之所以叫小星帮是因为帮主就叫耿小星,耿小星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长得其貌不扬,不过他自小在京城里摸爬滚打,哪哪都熟,接到大车店东家的传信说是来了一队客人请他当几天帮闲,这种活对于耿小星来说时常是有的,除了收保护费外,这帮外地人带路的活计也是他们的主要营收。 第108章 耿帮闲 原本这种活是不需要他出面的,派下面的小老弟去就行,可今天不巧,小弟们都出去办事了,就他自己,而大车店东家催的紧,他也就不情不愿的去了,等见了王二他暗道自己小了,格局小了,看着手里沉甸甸的5个十两的银元宝,暗道大买卖啊。 “东家,这就是天香客栈了,这一片数得着的,就算放整个京城里都能排得上号。”王二带着耿小星接到宋毅骋后,耿小星看着上百匹上等的高头大马,就知道宋毅骋不简单,更何况还带着几位姨娘也皆乘马,所穿所带无不是华贵之物,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活儿,这要是侍奉好了,赏钱那肯定不在话下。 “嗯,好,就住这里了,去安排吧,要静点的。”此时除了宋毅骋几女外,跟在身边的就剩下常虎子十一人的亲卫兵了,其他人都跟着王二去那两家挨着的大车店休整。 “东家,后头有个独门的小院儿,也是客栈的,里面东西都齐全,有客栈的门房,有什么事情也可随时支应,您看?”耿小星这类人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要是当官那必然是高俅秦桧之流,简直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比你自己都知道你想要什么。 这就是个小四合院,东南西北都有房,正儿八经的北方四合院,所谓四合四合就是四面合围,中间是院子,东西南北都有房间就是四合院,三正两耳五间正房,东西厢房外加坐南朝北的倒座房。 “东家,你看,这个院子是有自己的茅厕的!”宋毅骋顺着耿小星的手指看去,在西南角果然是有间厕所,不过他不知道耿小星的意思,谁家还没个厕所啊,这倒是宋毅骋不懂了,人要吃喝拉撒,必然少不了厨房和厕所,但是这时候的四合院大部分是没有自己的厕所的,都是到巷子中的公厕中解决,谁家要是带了厕所,那必然在经济上也是要不赖的,毕竟这时候可没下水道,水一冲就干净了,都是旱厕,还要定期找人掏粪的。 “东家,这南房共3间,也够这几位长随护院住的。”宋毅骋不是第一次参观这种四合院,但每次都有不同的收获,毕竟也就看过那么几次,他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的人的智慧,就说这倒座房,东南角是门,门里只能看到东厢房的南墙,顺势就做成了影壁,挨着门洞就是半间小门房,住着店小二,当然也可以要求掌柜的给换成女服务员,在里面就是3间相通的南房,里面东西两侧各有一条通铺土炕,这是方便随从们住的,人多人少都能住,在就是西南角半间茅房了。 “这东厢房是厨房,柴禾都是上好的干柴,需要置办些什么招呼小二就行了。”宋毅骋瞅了眼,厨房里面大铁锅配风箱,边上还放着个大水缸,不过这会儿还没给打水,还是空的。 “这西厢房可以当作库房,临时存放些物件儿,如果人多,也可以收拾出来住人。”宋毅骋看这西厢房里面也有一条土炕大通铺,不过这时候席子上放着几个大木桶,应该是洗澡用的,地上放着几个空的储水用的水缸,还有几个盖着盖子的小木桶,这想必就是给主人家用的马桶了,毕竟能住这里的人不是富人就是富人,万一有女眷,就不好跟下人们都用一个茅厕了,所以净桶还是必要的高端配置。 正房就不必细看了,左右耳房住贴身丫鬟,三间通间的正房青砖铺地,帷幔隔开三个功能区,超豪华八步床卧室区,客厅区和书房区。 “不错,不错,就这儿吧,你叫什么来着?”宋毅骋很满意,最起码来说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刚才没记住这帮闲的叫啥名,不过看来这老小子也是个会来事儿的。 “东家,我叫耿小星” “好,耿帮闲的,就这吧,赶紧让人收拾出来,打上水,咱们这一路风尘的,先洗洗再说。”眼看这都半后晌了,为啥这时代叫接风洗尘呢,这时候可没有柏油路,黄土垫道那都是皇家御道了,这一般的官道都是土路,尤其夏秋雨季,一下雨就是泥,一刮风都是土,所以出个远门到了地方都要先洗澡换身衣服再说,更何况宋毅骋也基本不走官道,加上前一阵还下了大雪,天一晴雪一化,满地泥,那马跑起来溅一身,王二他们任务也不小,光这二百多匹马都够他们好好洗刷了,还要换一下马掌,都不是小事。 “虎子,你们几个去找小二儿要两个桶过去,一会儿也都好好洗洗。”西厢房里虽然有几个洗澡桶,但看样子是被几女霸占了,都想赶紧先洗个热水澡,宋毅骋只好让虎子去找店家再要。 一群人也不闲着,几女看不上店里给的铺盖,虽然只住个三四日,但在她们南汇城都让宋毅骋给惯坏了,非要好好整一下,宋毅骋只好让耿帮闲又叫了人带着几女去采买新被褥,不过在宋毅骋看来,买铺盖是假,去逛街才是本性吧,女人啊,什么时候都一样。 “这京城可有什么好去处啊!”各个都有事情在做,堂屋里就剩下宋毅骋这一个闲人拉着耿小星问东问西。 “东家,这您可算问对人了,我打小就在这四九城厮混,只要是这内外城有的,没有小的不知道的。” “哦,说说看。” “要说这好去处,那可多了去了,要是勾阑听曲呢,咱就去勾阑胡同或者在往北的演乐胡同,那儿都是归教坊司管,净是些犯官家眷,官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是东家想喝花酒呢,咱就去胭脂胡同,这儿,嘿嘿,也有这号称卖艺不卖身的轻吟小班儿,要是,算了那种地方想必东家是不屑去的。” 第109章 环香楼 “哦,哪种地方?说来听听啊。”宋毅骋现在是放空了脑袋,什么也不去想,就听耿小星讲,实际上他要是稍微一想也就知道了,这高中低端自然是纯属发泄之地了。 “哦,粉子胡同,那都是些净做皮肉生意的,像东家这般人物是没人去的。” “还不赖,勾栏胡同与胭脂胡同,哪个近些,这赶了一路了,有些累人,今儿个先就近吧。” “那自然是胭脂胡同近了,就在咱们客栈不远处。” “对了,里面都有啥项目啊?” “啊?啥?” “我意思是,都是怎么侍候的,有没有洗澡按摩帝王浴,有没有根浴大保健,冰火两重天?” “额?” “好吧,当我没说,你来安排吧。” “东家,行,那咱们今晚就去环香楼吧,听说今夜还有清倌人梳拢。” “来来来,详细说说。” ...... 倒不是宋毅骋多想要梳拢人家,女人他不缺,美女他更不缺,身边的几女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他是好奇这个仪式,跟拍卖会似的,重在掺和嘛。 “只是有一点,这位六六姑娘可是没缠足的!”耿小星微微前倾俯身轻声说道,好像怕被人听了去一样,好神秘的样子。 “那还好,要不然就不去了”,裹脚这种陋习也只存在于宋毅骋的记忆细胞中,知道但是从来没有浮现过,就好像某件事别人不提,你根本不会记起来一样,这也是宋毅骋身边还都没有这种裹小脚的女人,穷苦人都是要干活的,裹了脚怎么下地干活,另一个他的治下还有台湾原住民,瑶人,都是山间跑的,谁会干这种事儿,他的五个女人中,一个台湾一个畲瑶人自不会裹,小丫头穷苦人也不会,剩下苏小小和宋小睿是有可能的,不过一个在宋家堡不受待见,也没拿她当什么官家小姐,自然没人给她裹,她跟麦豆豆还是好朋友,天天山里跑,自己闲得慌才会裹,苏小小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养在深闺之中,也没裹脚,估计也是因为不是正房夫人生的原因,这倒是便宜了宋毅骋,要是真个有哪个是缠了足的姑娘,恐怕他是看不上的,这玩意儿,五六岁就给裹上,等长大了,都变形了,在宋毅骋看来,简直恶心极了,哪里还有什么美感可言。虽然说宋毅骋不是恋足癖,可一双小脚他还是喜欢把玩的,正所谓闺房之乐不足为外人道也,但要天然的,不过总的来说女子个头矮,脚丫子自然小,按他的印象,一般也就35、36撑死了,这已经很可爱了,还非要搞成残疾人,真是暴殄天物,也不知道是哪个心理变态的搞出来的这种风气。 这个风气时下也没人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起的,不过有几个传说倒是很广泛,涵盖从上古到大月国的几千年,最早是说的大禹治水的大禹时期,传闻当年涂山有个狐狸精曰涂山氏,因为是狐狸,所以脚小。再有就是传闻从商纣王开始,他的狐狸精妃子苏妲己,因为功力还不够,脚没有进化好,于是就用布帛裹了起来。不过宋毅骋觉得人们效仿狐狸精这个起源怕是不靠谱的。 在唐代房玄龄等人主编的晋书中记载:成帝咸康五年四月,下邳民王和侨居暨阳,息女可年二十,自云上天来还,得征瑞印绶,当母天下......辞称姓吕名赐,其言王和女可右足下有七星,星皆有毛,长七寸。可见起码在两晋时脚丫子还长七寸。 再如《新唐书·舆服志》中记载:“中宗时,后宫戴胡帽,穿丈夫衣靴。”《唐内典·内官尚服注》记载:“皇后太子妃青袜,加金饰,开元时或着丈夫衣靴。”,可见在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的大唐,受胡风影响的女子穿着男装是稀松平常的,从女皇武则天到太平公主,从朝堂到市井,女子们都常穿着男装男靴,这在宋毅骋看的电视剧中也有印证,而且记载中也说了,就是喜欢穿男人的衣服和靴子,可见所谓的三寸金莲在唐朝没有土壤。 再往后就不好说了,比如苏东坡写的菩萨蛮·咏足: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趺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啥意思啊,意思就是说人们认为妇女的脚缠得越小越美,这是自上而下的,而且渐成风气,所以苏轼在担任太常博士直史馆杭州通守的时候,面对风景如画的杭州,顾盼生姿的歌姬,因感而发批判社会的陋习。 这下找到根了,宋毅骋不得不感叹老祖宗不干正事儿! 随着夜幕缓缓的拉上,这个时代的夜生活也就拉开了帷幕,在耿小星的引领下,宋毅骋带着虎子和五个换了男装假扮书童的姑娘进到了这古代高端商k之中。 临街的排面一看就知道这意思是没钱你可别进来,进到内里,一座二层的高楼挂着一溜的灯笼照的通亮,此时已然是笙歌鼎沸了,当然不是后世酒吧那种喧嚣爆震的音乐遮盖一切,而是一种陪衬,就像背景音乐,不能喧宾夺主。 俗话说西式装修会让你看起来很有钱,但中式装修会让你看起来很有权,而这环香楼的装修看起来则是没钱没权你别进来。 “公子,这一片不归我们小星帮管,这已是我能搞到的最好的位置了。”耿小星略显尴尬的看着宋毅骋,毕竟这片可是有名的销金窟聚集地,这可不是他们这种小帮会能插手的,他能在骡马市一带打下一片地盘已经算是一号人物了。 “无妨,我啊,就是来见识见识这京城繁华,要是在包厢还见识个甚?”宋毅骋本就是来参观的,主要就是看,要是真包了包厢,的确也没啥意思,来这地方就得坐大厅,这左右上下各不相同,到处都是景。 第110章 见过带酒的带菜的 这环香楼实际上就是围绕着戏台和台下的散座池建造了一圈二层楼,只不过三面都是背靠戏台方向,要是俯瞰啊,就跟四合院差不多,除了戏台背后的房子其它三面的包间都是反着的,窗户冲内,门开在外,正对着戏台这一侧都是向内开着的窗户,窗户比较大,方便在包间的客人观看,像送菜的上酒的就要从楼外侧的游廊进去,在楼里面是进不去的,贵宾们不管坐到哪里,都是环绕着戏台上的美人,这也就是环香楼的由来了。 戏台前也摆着几排桌椅,这就是散座区了,较之戏台就像在个坑里,得昂着头,越是靠前,角度越大,而一楼则是与戏台一样高的,这就是地字号包厢了,而二楼就是俯视了,这就是天字号,宋毅骋位置还算不错,在第一排正中一桌,这个位置相当可以了,不管怎样,它距离近啊,宋毅骋还是很满意这个位置的,心道耿小星不愧是地头蛇还是有点能量的。 据说这种清倌人梳拢的场子都是提前定出去的,没点能量是不可能临时插队进来的,说罢,宋毅骋当先就坐中间主位,小丫头和苏小小各占据宋毅骋两侧,耿小星坐到虎子的下首,这面就他二人,剩余三女也依次坐在虎子对面一侧,他们一共8个人,一张八仙桌也只能用3面,总不能背对着戏台吧。 宋毅骋没来过,虎子没来过,几女更是没见过,这里面黑话、术语一大堆,跟听天书似的,不过还好有坐地户耿小星照应着,该打赏给龟奴的就打赏,也不须吝啬,反正耿小星怀里揣着宋毅骋给的银子,来之前宋毅骋就说了,可劲的花,他就是喜欢热闹。 在宋毅骋拒绝了什么红红、小绿、柳树、杏花等一众陪酒姑娘的推荐后,上来侍候的龟奴一脸鄙夷,心道:“玛德,见过带酒的带菜的,头一次见自带姑娘的”,不过看在耿小星扔给他的二两银锭子面上,连忙换上了职业假笑,谄媚的笑容差点让宋毅骋吐出隔夜饭来。 虽然几女都作了男装打扮,可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这是女的,换男装也是为了稍微那么方便一些,要不然谁见过大姑娘逛青楼的,那什么英台几年都没被发现是女儿身的,那得多中性化,连女性特征都没吗?就算能勒平了,这说话嗓音也听不出来,我去,宋毅骋想着,这能是个大美人吗? “你们想吃点啥喝点啥,看着点几样小菜,上些个好酒,咱们边吃边看。”宋毅骋环顾四周,一圈的黄花梨灯架,每个灯架上都有一根蜡烛戳在铜灯台上,不能说照的满堂如白昼的亮堂,但也不黑,尤其是屋顶上一圈的吊灯就如无影灯一样,照的屋子里没有死角,即便如此也比不上电灯,但是就这奢侈耗费可不是一般人用的起来的,耿小星说就连皇宫的皇帝都舍不得多点灯,宋毅骋一打听,这一根蜡烛少说都要几钱银子,就这满屋数十上百根的蜡烛就要几十两,够老百姓一家子挣一两年的钱了,怪不得之前,宋毅骋很少见有用蜡烛的,都是油灯,原来这玩意忒特么贵,宋毅骋自然也是不用的,他从黑珍珠上弄来了太阳能灯,比蜡烛亮多了,当然只是在家里才能用,出了门大多用的都是油灯。 当然了,这用的都是大个的,一根少说都有一斤重,这肯定是烧的多,亮度才会高,弄个小捻,什么也照不见,那个就省多了,可这不符合青楼的理念。 “这是上等的蜜蜡,还不是普通的白蜡,更不是黄蜡,就算是黄蜡,一斤也要一钱八九了,而白蜡更是不到四钱银子一斤,这蜜蜡燃后没有黑烟,还有清爽恬淡的花香味儿,更是贵的离谱啊,没有六钱银子根本买不到。”耿小星耐心的解释着。 所以说两根就一两多银子,这满屋子的蜡烛,少说都有上百根,几十两银子不在话下。 “这几碟子也不便宜吧!”宋毅骋看着摆上来的几碟瓜子,这瓜子自然是各种瓜的子了,比如冬瓜子南瓜子,这都是有的,还有核桃、松子几样干果,居然还有花生,宋毅骋印象里这玩意在他那个维度的历史上可是要到几十上百年后才会广而种之的。 “自然是要比外面贵些的,不过来这儿的,谁又是为了吃这个呢,就是个气氛,这个叫花生的可是个稀罕物,据说是海外传过来的,不过种之却收不了多少,不如种庄稼,这也就是一些庄子种种,算是达官贵人一个零嘴。” “为啥叫花生啊?”小丫头捡起来一颗扔到嘴里,听到耿小星将这个小豆子称作花生,疑惑的问道。 “这,咱就不知道了,总之是那些官老爷们传出来的。” “嘿,这个,我还真知道,这个叫花落于地,而生长土中,故名落花生,简称花生。”宋毅骋拿起折扇,唰的打开,大冬天的也不嫌冷,放到胸口忽闪两下,正所谓文胸武肚僧道领,书口役袖媒扇肩,宋毅骋特意换了一套士子服,装模作样的也要配上一把折扇,别人的折扇都是一面是画另一面是字,他的扇面一面画着个金元宝,一面只有几个大字,上书:“穷的就剩下钱了” 花生这名字可就多了,落花生、地果、地豆、番豆、长生果等等,但是总的来说文人喜欢叫落花生,不为别的,有文艺范儿,而普通百姓就直白多了,来自国外的就叫番豆。而且据大月国的常熟县志里面物产的一卷中记载,落花生,三月栽,引蔓不甚长,俗云花落在地,而子生土中,故名。霜后煮熟可食,味甚香美,可见少说种植史都有百年了,但是这种花生匍匐蔓生,品种不是很好,简言之就是没什么产量,老百姓肯定是不会种的,因为味甚香美所以都是些地主老财主才会种一点,这也就是没有广泛传播的原因了。 第111章 红馆人先热场 这地方跟宋毅骋那个维度的后世一毛一样,即便是当下,这种高级会所商k里面的东西没有不贵的,比景区里面的还要黑,这玩的就是个心理,前者你知道坑但还要厚着脸皮要,为啥,要么在美女面前装叉,要么在客户、朋友面前装发达,后者是你明知道坑,但是只有这地方有卖的,你不买不行。而且前者出单子也根本不按实际消费出,是按你们的醉酒程度出,反正你都醉了,也不知道,总之一句话,丧良心。 四碟瓜子花生的坚果,四碟火腿香肠的熟食,没有一样热炒,再上一壶酒,一壶茶就齐了,就跟个茶话会似的,主要就是聊天聊地聊女人。 重头戏压轴的戏码都是放后头,可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即便没有心理学这门课,也有大把的人钻研人心,前头出场的无非是组织些出了名的红馆人表演节目。 “啥是红馆人啊?”几女听着台上老鸨说先请红馆人翠翠出来给大家唱个曲儿,纷纷扭过头来盯着宋毅骋。 “所谓红馆人就是跟清倌人对应的,卖了初夜的清倌人要么是直接被赎身去做妾,要是不赎身就得能接客了,知名度高了,点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红馆人了,不但可以清谈,银子使到位了也可以搞荤的。”正听得出神的麦豆豆爬了满脸的红晕垂下了头,众人顺着她刚才的目光朝后看去,斜后面的那一桌儿,只见几个书生打扮的家伙已经把手伸进各自怀中那莺花的衣领中去了,揉捏的那些个莺莺燕燕不住的娇哼。 “嘿,我当什么呢,见怪不怪,这种地方都这样,你们不看便罢了,听听曲儿,这台上的叫啥来着,这嗓音清亮的很,唱的怪不错的。”宋毅骋能说什么,这跟他那个维度能有啥分别,进来消费不就是玩这个的嘛,钱都花了,不玩白不玩,真是古今如一啊,倒是台上的妞生了一副好嗓子,没有扩音设备也没有千万调音器,清唱都能让人听着舒服,宋毅骋也不知道该把这归于哪一类唱法,反正不是通俗,这嗓子放后世那都是大家级别的,真是天使吻过的一样好听。 “东家,这是楼里的红姑娘,叫翠翠,这附近几个大楼里有一个算一个,就这一副嗓子,没一个能比得上的,待会儿她还要下来劝酒的。”耿小星说完不多时,这叫翠翠的连续唱了好几段之后,这才换了人,不过她唱完确实没有走,反而下得台来,到厅中各桌开始劝酒,后面跟着龟奴托着酒盘儿,小丫鬟帮忙挽着长长的裙摆,这也算是招揽回头客的一种手段了,让你近距离亲近亲近,仔细端详个美丑,没准儿就捞起哪个家伙的色心。 除了这个主楼,后院还有辅楼,就是小包场用的,点几个相熟的红馆人作陪,喝酒斗词附庸风雅,亦或议论议论朝廷大事,所以说这下九流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尤其这青楼楚馆勾栏瓦舍之中更是如此,毕竟接触的大多都是文人墨客,朝堂禽兽。 这主楼里面都是这种表演性质的,素的较多,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谁多少还没点羞耻之心呢,不如小包场清净私密,那种地方才是销金窟中的销金窟,荤素不忌。 “这位公子请了,奴家翠翠,这厢有礼了。”宋毅骋一桌毕竟是要靠前,不多时翠翠就来到宋毅骋桌前。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还请公子满饮此盏。”说着话就有丫鬟帮着宋毅骋倒上了酒,这酒可不是乡野之间的普通米酒,这酒色泽清亮多了,刚刚宋毅骋已经尝过了,估摸着也有20来度,跟他那个维度的清酒差不多,所以他觉得死棒子的清酒就是这个时候流传过去的,不过这个时代这种酒属于贵族酒,不能说皇室特供吧,也只有上层贵族之间才会喝,也才喝得起,不过出现在这种销金窟里面并不意外。 “劝君金屈卮,满酌不须辞。花发多风雨,人生足别离,公子请再饮。”等宋毅骋喝完放下酒盏,丫鬟又给倒上,翠翠边说着吉祥话又劝起了酒,宋毅骋还是很配合的,饮酒作乐嘛,这都是人家的节目效果,你不配合着人家怎么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就如同他那个维度你去商k,老跟你点的演员对着干,还怎么玩儿的开心,只要不过分,就随她们表演去吧。 “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公子再请。” 宋毅骋有一饮而尽,顺手捞起几个瓜子要嗑,他估计一桌也就三杯,不知道为什么,三这个数字好像就代表结束一样,这翠翠该去下一桌了,结果那丫鬟又要倒。 边上耿小星手一伸拦住了:“丫头,咱们只这一壶酒,喝完可就没了”,眼光灼灼的看着那要倒酒的小丫鬟,小丫鬟也是个会看人的,放下酒壶缩回手去,道一声罪便不再说话。 “无妨,那翠翠就愿这位公子与诸位于此能逍遥自得。”说罢又行个万福就要换下一桌儿。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世,姑娘,我宋某人也敬你一盏,愿你醉处皆是故乡。”宋毅骋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居然是敬你酒,自己不喝的,这翠翠姑娘连敬他三盏,自己却滴酒不沾,他心里有那么点不爽,不过他也知道这习惯他那个维度也有,比如河南,这可能与古时候物资匮乏有关系,就是好东西愿意让客人多喝点,这点的确让他不习惯,所以他说什么也要让这翠翠弄一盏。 第112章 清倌人六六姑娘 他以为翠翠会推脱,没想到这姑娘倒是干脆,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还亮亮底儿,表示喝完了,临了,还赞了宋毅骋文采风流,受人吹捧的马屁谁都爱听,宋毅骋也不例外,拿起折扇忽闪两下,冒充是个读书人,看到扇面,翠翠险些没笑出声来,又闲话几句也就去下一桌了。 “东家,这都是楼里惯用的手段,无非多卖些酒给你,若是能得哪个公子看上,就又多一个常客。” “了解,了解。” 这跟他那个维度相比也没啥新鲜的,总比酒托好的多,商k里面每场还有所谓的女经理来敬酒说好话,递名片记电话的,套路都一样,见怪不怪。 你方唱罢我登场,诸多算是有些名气的莺花逐一上场,多是唱曲,也有跳舞的,表演完了总要下来劝酒,宋毅骋早就又叫了几壶酒,不然不够敬酒的。 “不能再喝了,一会醉了可看不到好事儿了就,咱是来长见识的,可不是来喝这高价酒的。”后面来的几波宋毅骋是不喝了,都让常虎子和耿小星给代喝了,虎子职责在身不敢多喝,大部分让给了耿小星。 之前是不好推辞,不好扫了东家的兴致,见宋毅骋这般说了,耿小星自是有招,后面来的几人也都被他打发了,“东家,这劝酒差不多了,这也是她们的手段,东家你看来的大都是些血气方刚的,楼里包厢更是贵公子居多,先让人喝个七七八七八,待会清倌人出来,她们安排人稍一挑唆,这些人必然失了方寸,引他们互相争斗,才好推个高价。” “的确如此,设计出这一招儿的,也是个人才啊!” “奥,对了,这清倌人通常都能出到什么价,一会儿咱们也掺和掺和。” “公子!” “哼,男人!” 小丫头和她的好姐妹宋小睿不干了,宋毅骋只好解释道:“咱们就掺和掺和过程,可不能当着冤大头,出几次价就得了,要的就是个参与感,光看别人出价争夺有什么乐趣?” 宋毅骋也知道这青楼里面能出什么好鸟,正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千万别不信邪,但凡出个真性情的,那都得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足见其珍贵的程度,堪比特级保护动物大熊猫了,想到熊猫,宋毅骋可来了精神,这玩意在他那个维度能撸猫的恐怕只有它的奶爸奶妈了,是个稀罕物,不过在这里,他觉得要是有,他也能撸上。 “唉,你们知道熊猫这种东西吗?咱们大月国有没有?” “熊猫?” “是啥?” “东家,熊猫?小的倒是听说过猫熊,在秦蜀之地到是有不少,体型似熊,白脑袋,却长了个黑眼圈,很是奇特,不知东家说的是不是此物?” “对对对,抓这个玩意儿犯法不?” “那倒是不,听说蜀地倒是有富贵人家饲养。” “的确,谁闲着没事养这玩意啊,好吃懒做的很!” 眼看这场热的也差不多了,老鸨子这才施施然上得台来,先是一波超大彩虹屁,吹得在场的公子哥哥们差点原地成仙,让每个人都如沐春风,宋毅骋不自觉的就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简直肉麻至极,老鸨子这业务能力不得不让宋毅骋佩服,无论你是坐包厢的还是坐大厅的,都似乎能感到老鸨子是在看着你说话,在你心里好像你就是她们的主客一样,其他人都是陪衬。 “这老鸨子怕不是个成了精的吧,这说话一套又一套,你看这台下的人各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东家,这鸨子叫梨花,当年也算是一角儿,咱京城算得上这个。”耿小星伸出了大拇哥。 台下气氛被老鸨子一人就给搞到一个小高潮,纷纷喊着六六姑娘,老鸨子故作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说道就知道你们惦记着咱家六六,娇嗔一声这才招呼着说六六姑娘马上就来,先上来几个龟奴重新打扫布置一下舞台,接着这什么的清倌人才在诸多丫鬟的陪伴下从后台缓缓上去。 胭脂点唇水粉傅面,好一副精致的妆容,头顶发髻簪戴金玉珠翠流光溢彩,背后长发及腰,拢一绺从耳后绕到胸前更添清纯之姿,俗话说妇人之眉最善蛊人,这叫六六的清倌人只淡淡描了弯弯细眉,就绽放出无敌魅力,只一出场便引得台下一众人伸长了脖子观瞧,霎那间笑谈声全无,静悄悄的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宋毅骋也有那么瞬间的失神,好在感受到了身边的几女瞟来的白眼,咳嗽一声,说道:“耿帮闲,这哪来的香味啊?” “奥,奥,东家说什么?” 宋毅骋嗅嗅鼻子,“一股花粉的香腻味儿。” “奥,这是玉华花粉特有的香味,京城贵人大多用的就是这个粉,能去风刺,滑肌肉,消瘢点,驻姿容,在京城是卖的最贵的。” 按说大月国曾有律法规定乐妓明角冠皂褙子,不许与民妻同,伶人常服绿色巾,以别士庶之服,恐怕这二百多年过去了,现在也只留下一纸空文罢了,现如今这娼妓伶人但凡红的,哪个不是衣着华丽精美之极。 乐妓伶人大都靠卖笑为生,想要获得客户的好感,妆容服饰是不可能不特意去追求的,包括裹足都是为了迎合变态的嫖客,一旦这些事儿成了风气,就没要药可治了,现如今居然还有官府法令禁止贱民裹足,这更让缠足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至于里面有没有追求虚荣的成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而今这笑贫不笑娼的时代,这妓女甚至可以学宫女姿态,妆容穿着甚至成了潮流风向标,一如宋毅骋的维度中,小姐姐都学上了空姐的端庄仪态,以至于某些视频都是小姐姐冒充空姐吸一大波老色皮,没事就约榜一大哥出去浪,没成想大哥花这老多钱打赏也没安好心,偷空还录了二人打扑克的视频想着以后要白嫖,没成想谈崩了,结果就是假空姐人设崩塌,视频成了老淫棍硬盘的珍藏。 这六六姑娘一出场就是震撼,宋毅骋估摸着这会儿不定就有那些个把持不住的猥琐之人已经偷偷的撑起了帐篷。 第113章 竞价开始(2合1) 台上一边表演着各式节目,耿小星一面给宋毅骋讲解着,大概流程无非是才艺表演,然后哭穷卖惨,台下又有托儿给衬着,一波一波的拨拉着众人的心弦,宋毅骋见怪不怪,这手段他在网络上见多了,前面万般的铺垫无非是抬高身价,让你出更多的银子而已。 “耿帮闲,她说的是真的吗?身世好惨啊!”身边的苏小小许是想到了自己,不自觉的就掉下了眼泪,闹得身边几女也都跟着垂泪。 “公子、哥哥,要不你买下她吧,她好可怜啊!”宋小睿和小丫头齐齐看向了宋毅骋,那眼神里都满含着委屈。 “唉,唉,你们听听就得了,你们还当真啊,这都是套路,就是要激起别人的同情心,一会才好让你出高价,你们可别着了人家的道儿。” “东家,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怎么了,有事就说,无妨的。” “这六六姑娘身世的确如那老鸨子所说,八成真,但也掺了二分假。” “奥,细细道来听听。”宋毅骋来了兴趣,听故事,尤其是听女人的故事就是这么让人津津有味,这八卦之心是个人都有,而且很强。 根据耿小星所说,原来这六六姑娘还是官宦之后,沦落到此也算是天意弄人,他父亲名叫王来聘,自小家境贫寒,不受族人待见,因而出走游学,潜心习武,这一年拜到扬州陆家学习刀法,期间与陆家小姐产生了情愫,珠胎暗结,被陆家知晓后不容于陆家,这陆小姐也是个刚强的性子,竟与王来聘私奔而去,次年就诞下一女婴,那一日正是六月初六,因此便取名为六六,就这样她们夫妻二人带着六六四处游历,做过护院,也干过镖师,直到六六到了十二岁这一年,王来聘听说朝廷要开设武举,设立了武状元,要进行武科会试,他们便变卖了家产,一路从州府来到了京城,这一年大月国崇祯皇帝在京师举行了全国武举会试,王来聘刀法武艺无出其右者。 不出意外的,王来聘被亲自审阅的崇祯钦定为一甲第一名武状元,而同科的还有会元翁英为武榜眼,张载赓为武探花。 求贤若渴的崇祯皇帝还降下圣旨,要同文榜进士一样,举行盛大的传胪大典,文武百官齐集金銮殿下,听鸿胪寺官传唱武状元姓名,甚至在金殿传胪后的第三天,还赐了恩荣宴,宴后,还御赐宝刀一柄,那刀鞘上有雕花,极是名贵,足见皇帝对王来聘这个武状元的喜爱。 被授予从二品山东副总兵的王来聘第二年在平定孔有德、李九成等的叛乱时亲自攻城,不幸战死,王来聘也算是用生命报答了崇祯皇帝的越级提拔与厚爱。 他的死也许是注定的,一个空降的高官,让从底层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人如何服气,这恐怕也就是身为从二品的副总兵居然要亲自攻城的原因了,下面个个给你使绊子,阳奉阴违,任你能力再强,也难有作为。 王来聘死后,剩下孤儿寡母的,生前的同僚不说帮扶,不去欺辱就已经算是好的了,那些个嫉妒其高位的官员不能说个个,总有那些因妒生恨的人,总是去欺辱者孤儿寡母,其妻陆氏不堪其扰,在忧心与悲愤中含恨而去,只留下了14岁的六六独活,可那群可恶的痞子依然不肯放过她,说来这种人也是可恨,总要搞得人家家破人亡才甘心,一个14岁的孤儿能懂得了什么,不多久就被卖到了这环香楼中。 “东家,你看,这厅中少说一半人都是军中人,好些个我也是认得的。” “我去,这也太可恨了吧,整死人家爹娘,连孩子都不放过?” “败类!无耻!”听了耿小星的讲解,几女不住的咒骂着,也难怪,这事儿放谁身上也是个惨剧啊,搞死大人还要淫其妻女,这人心啊,算是坏到骨子里了。 “相公,我们为她赎身吧,好不好?”一边的苏小小摇晃着宋毅骋的胳膊,撒着娇,宋毅骋看着陷在软腻之中的胳膊,暗叹一声又大了。 “好,随你们的意,一会你们就举牌,一定要挑衅几个家伙跟咱们唱对台戏,把赎身银子抬上去。” “为什么啊?”几女不解。 “当然是为六六出口气啊,价越高才能越抬身价,这事儿啊就留在他们心里了,可是他们吃又吃不到,咱们恶心死他们,以后但凡得了机会,总要叫他们生不如死。” “东家,对手可是现成的,据我所知,那楼上天子一号房的主儿,也是对六六有意的,也想着在这梳拢会上拔得头筹,待会稍作语言挑拨他就能上钩。” “这敢情好,今天可来着了,各位可坐好了,大戏可要上映了,虎子,去通知弟兄们带些钱过来,今晚上咱们就给这京城公子哥们上一课,什么叫做一掷千金,挥金如土。” “我出五十两。” “五十二两。” “哼,老子出六十两。” “喂喂,几十两的就别出来丢人现眼啦,爷们儿我,100两。” …… 各种环节早就把各位嫖客的胃口给吊的足足的,老鸨子这才宣布开始唱卖,一时间各桌开始举牌出价,跟后世的拍卖会能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里拍的却是女人的初夜权,此时价格已经被推到了二百八十六两,这已经是普通人十五六年的收入了,放到宋毅骋的维度,那购买力就是一百五六十万了,就为了一个初夜,可真是豪横的很,别只看数额这么高,实际跟后世也没啥分别,那特别高端的会所要是拍卖个明星网红的初夜,能出几百万的大有人在。 “楼下的朋友,你们这三两二两的往上叫,忒的辱没了六六姑娘,我看不如每次加价不能少于五十两银子如何?”楼上包厢里传出一个声音。不待众人有所回应:“我先出个五百两,今天我是势在必得。”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公子啊,好说好说,那我就多你五十两,五百五十两好了。” “哼,孙衙内,五百五就别出来显摆啦,兄弟我出七百两。” …… 这下楼内包厢雅间的接过了竞价棒,大厅中可就哑火了,这些人躲在包房内,只凭声音就能判断出价的是谁,可见这帮公子哥们平日里也都是认识的,只不过叫价中充斥着火药味,出价就出价,还得挤兑挤兑对方,这帮算得上是顶级二代们了,谁也不服谁,不多时已经推到了一千两白银的高价,这已经是争出了火气。 “东家这是天字一号的温公子,首辅温阁老的孙子温昰,他爹是中书舍人温侃。”像耿小星这类人记性好,认人准,在京城里要吃得开这都是必备条件,要是换个脸盲症的,认不准人可是要吃大亏的,上面一但叫价,但凡耿小星认出来的都会给宋毅骋说说他们的背景来历,刚才他们可是打算要给这六六姑娘赎身的,他闹不准宋毅骋的深浅,万一摊上事儿了就是他的失职了,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也算是做了一番敌情分析,好让宋毅骋心里有个底儿。 “怪不得,就属这家伙最能装,原来是顶级官二代啊,正好会会他。”说罢,宋毅骋便让虎子叫个一千二。 “楼下哪来的小瘪三?敢跟本公子争抢?一千三。” “公子?” “叫一千五。” 虎子听完也不客气,站起身来高声叫道:“我家公子出一千五百两。” 温昰加到一千的时候,已经没人给他争了,一是价格已经远超正常清倌人了,二一个大家伙谁也不傻,见温昰势在必得,也就顺水推舟卖个面子给他,没必要为了个女人去得罪他,倒是有些恨不得淫人妻女的家伙倒是想得罪,可惜兜里不宽裕,也争不过,宋毅骋这一下插一脚,就让温昰很没面子了,何况他让人看了,也没人认识宋毅骋,还坐在大厅,他就觉得这是故意给他搞事儿的,让他下不来台,这一股无名之气就往上窜。 “嘿,给你脸了啊,楼下的小子,你是何人?”温昰站到窗口居高临下的怒视着宋毅骋一桌。宋毅骋也不恼,站起身来忽闪两下扇子,“小生姓宋名毅骋,温公子幸会了,正所谓价高者得,你不会银子没带够吧?” “哼,银子小爷我多的是,怕只怕你没银子跟。”实际上温昰是怕这家伙是个托,故意抬价的,这种事常见的很,最后在来个人踪全无,等你意识到上当,人都找不到,人家青楼更是不认,你只能吃个哑巴亏,即便他是首辅之孙也不好处理,这但凡能开起来的大楼子,哪个没点过硬的后台。 “奥,既然如此,那不如公子点两个信得过的,咱们验验资?” “嗯,这倒是新鲜,何为验资啊?” “就是让人看看银子带了多少,带够了没有,是不是在乱叫。” “哼,我堂堂内阁首辅之孙岂会乱叫,倒是你,来历可疑。” “有银子没银子可跟认不认识没关系,在这里可不讲交情。” 宋毅骋跟温昰你来我往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几句,无非就是探听底细,这种衙内再傻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们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急眼了就干,不计后果,先摸清底细,要是能拿捏的,他们才会毫不犹豫搞死你,没摸清底细前也就是打打嘴炮,谋而后动是他们身为衙内的必修课。 “温公子,六六姑娘的身世在座的都知道,今天你我齐聚一堂都是为了什么而来自不必说,六六姑娘的容貌姿色自不必说,她的家世出身想必诸位也都明了,明说了吧,她与我有缘,我是想给她赎身的,想必温公子也会成人之美吧?” “宋公子,你怎知我不想为六六姑娘赎身呢?” “奥,这么说来,温公子也是带足了银子的啊!” “那是自然,看来宋公子还是执意要与我争一争了?” “既如此,不如我们让这环香楼的鸨子说说?” “正欲如此。”温昰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扭头看向台上的老鸨子,说道:“钱妈妈,说说吧,为六六姑娘赎身,你划个道吧?” 这老鸨子早就笑的合不拢嘴了,这光一个梳拢银子就是别人的三四倍,以后肯定大红,必然成为她手里的一颗摇钱树,正盘算这让这台下俩公子再斗会儿,这就想着要挖走她的摇钱树了,她哪里肯干,急忙说道:“哎呀,我这女儿还小,她要是从了人,以后可不要想煞我也,两位公子勿要为了一个女儿伤了和气,如思念六六,常来看看她,她就知足了,哪里还敢求其它。” 听到老鸨子拒绝,温昰脸上有点挂不住,这是不给面子啊,我说要买,你居然不肯,“哼,钱妈妈,你可想好了再说,我看我们还是问问六六姑娘自己愿不愿意为好。”这就是顶级衙内的话术,给你个眼神自己想去,想不明白上位者话里的话,那可就在混不下去了,老鸨子自然是聪明人,虽然她这环香楼背后也有靠山,而且很硬,但谁都清楚,一但到了神仙打架的地步,她要么是炮灰,要么就是弃子。 “六六姑娘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不知…”宋毅骋不等老鸨子去问六六愿不愿意就抢过来话头,对于一个姑娘来说这就是个抉择的路口,他既然决定要救人,就要解去人家后顾之忧,这种情况下换做是谁也把不准,留在青楼下场自不用多言,但兴许以后也能碰上个真心的给你赎回去,这种概率实在太低了,也正因为经历了这种假心假意,才有了婊子无情,这都是有因必果的轮回,但要让他们赎身,趁着现在还是清白之身,也许能受宠,也许是另一个火坑,毕竟六六对他们二人都不熟悉。 第114章 五万两就让给你+一支穿云箭(2合1) 尤其是对宋毅骋,她之前都没见过更没听说过,温昰算是常客倒是还算熟悉些,不过她也忧心温家能容得下她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吗,豪门大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宋公子请说。” “听说姑娘14岁就来到了这环香楼,不知琴棋书画可曾学?” “回公子的话,都是会些许的,以前家境虽然差些,但读书写字是不曾落下的。” “嗯嗯,还会什么,比如做饭洗衣,缝缝补补。” “回公子的话,女红也是自小就跟着母亲一起做的。” “姑娘也算武术世家,不知?” “嗯,会些家传的武艺刀法。” “好,我身边这位姑娘与你母亲有些渊源,今日偶遇你居然沦落至此,于心不忍,故此我想要为你赎身,待赎身之后,是去是留都由得你自己做主,你可愿意?”宋毅骋也不管是哪个,总得找个理由吧,顺手就拉起了边上的苏小小,这不用他说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女娃子。 “嘿,嘿,我说宋公子,你这是作弊!”见宋毅骋开始攀关系,这可不行。 “温公子,你看这六六姑娘,论姿色是生的花容月貌,世间罕有,论德行在家能给你洗衣做饭,在外能护你周全,可以说是上得厅堂下得了战场,论家世,虽然破落了沦落到这风尘之地,可娶回家去也不算辱没了祖宗,怕只怕你不敢啊!”宋毅骋故意这么说也算是劝退,别管什么家世,一入青楼你就不清白了,真娶回家去,说好听了是风流韵事,可等要搞你的时候,就是洗不掉的黑料,这点作为顶级豪门公子的温昰不可能不考虑,这也就是他只想搞人家的初夜的原因,不带回家才是最安全的,不过到了此时这个地步,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他要是不争一争可落不下面子。 “多说无益,钱妈妈,既然六六姑娘不反对,你就说个数吧。” “唉,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我的好女儿,我就,我这泪啊,就忍不住啊!”眼见这六六是留不住了,只能想着法的多捞点,榨干她最后一滴价值,钱妈妈拿着一条艳红的手帕擦着没有泪的眼角,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儿,好出高价,“那就五…八…不不不,一万两” “喔!” “哟?” “哎呦!” 这下差点惊掉各位嫖客的眼珠子,平日里就算有那直接为清倌人赎身的,也不过三五千两银子,这就一万两了,还要竞价,价高者得,不得不说这钱妈妈还真是掉钱眼儿里了。 宋毅骋也是惊讶,这一万两可不是一万块钱,暗自嘀咕,这换到自己那个时代维度差不多相当于五千万,这样一想他倒是释然了,心情也就好多了,在他那个维度,一个网红明星转会也要几千万,这还差不多,不过这会儿可不是转会,买了就是你的了,从内到外,比那个强。 “那我们就出两万两。”本着名气就是战斗力的目的,苏小小咬着后槽牙狠声的说道,宋毅骋他只要今天把价推的够高,相信无论如何都会传遍京城的,这一方面也能震慑宵小之辈,为什么,能豪掷万金的人,在想搞点什么小动作,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他也期望着能传到皇帝耳朵里,毕竟人家父亲也是因为皇帝的决策失误才死的,不过王来聘也算用生命报答了皇帝的知遇之恩,他死后大月国的崇祯皇帝也意识到了这点,从此不在钦点武状元,也不再像这样猛然提拔新人,宋毅骋相信崇祯皇帝听到他钦点我状元的家眷遭受如此劫难应该会对那些推波助澜的人有些许惩罚吧,不过宋毅骋也知道这恐怕很难啊,毕竟这些人可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顶多抓几个泼皮坐牢了事。 “加两千两”温昰也不磨叽,唰的一下又打开折扇,故作潇洒。 “三万两”在宋毅骋的暗示下,苏小小再次出价。 “再加两千。” “四万!” “加两千。” 这会功夫,台下的各处的公子哥儿们已经快要疯了,三三两两的聚到一块小声的议论着。 “一掷万金啊,一掷万金。” “那个宋公子到底什么来路,敢跟温昰争夺,不怕温昰的后招吗?” “是啊是啊,温家可没好人啊!” “嘘嘘,小心祸从口出,慎言!慎言!” “大意了,大意了,多谢兄台提醒。” …… “等等。”就在温昰喊出加两千的时候,宋毅骋出声了,他感觉差不多了,最终能五六万两就已经足够轰动了,他这么做一个原因是为烈士子女出口恶气,二也是想万一传到皇帝耳朵里,也让他瞧瞧他就是这样对待功臣之后吗,这倒是宋毅骋误会了,实际上皇帝在王来聘死后是有加恩的,谁让王来聘是个孤臣呢,没人帮她们说话,皇帝能知道个球啊,这种事儿向来是瞒上不满下的,顶多被政敌记到小本本上,什么时候这些背后使坏的人出了事儿,在拿出来添油加醋,在政客眼里六六她们孤儿寡母也就这点价值了。 “奥,怎么?宋公子银子不够了吗?”温昰胸有成竹,他大钱没有,如果不考虑价值,几万两还是出的起的,不过当冤大头他可不愿意,四万多两他都能买十个八个清倌人了,而且他的初衷也不过是想玩儿一下首杀一血罢了,更重要的是六六的身份,从二品副总兵之女,这可真是高官啊,玩儿的就是个身份,在宋毅骋的一再挑拨之下,他现在骑虎难下了,只能硬着头皮叫价。 “当然不是,我是怀疑宋公子银子没带够!”宋毅骋是有心为六六姑娘赎身的,所以提前有所准备,银子他没有,金子却让人带来了三千五百两,兑换成银子的话现在确实也不够了,像温昰这样的,跟他的目的不一样,肯定不会准备那么多银子的。 “笑话,待我赎下六六姑娘后,钱妈妈自可到我府上去取来。”温昰确实是没有现银了,不过他买东西还要付现银吗,都是刷脸。 “奥,这么说,温公子的确是没有现银了,照你这么说,我也可以随便喊了,反正不用付现银,明日我也可以让钱妈妈到我府上去取。”说着扭头看向老鸨子:“钱妈妈,你说呢?” “唉呀,我一个妇道人家,哪知道这些,不过,在咱们这儿可都是要一手交钱一手放人的,哪有明日再取得道理。”这种地方可不比卖其它物件儿的,还能赊账,你这姑娘领回去,第二天说不要了,钱也不给,她们怎么弄,即便你不动人家姑娘一根毫毛,这说出去也没人信啊,在卖可就卖不上价了,在她们眼里别管你是清倌人还是红馆人,到了这儿,都跟货一样,这放宋毅骋的那个时代维度,商业会所里你要敢说姑娘我先带走,明儿个结账,非被人家保安扔出去不可。 “听听,听听,温公子,可不要强人所难哦。” “哼,宋公子,我看你是没钱了吧,我虽带的钱不多,不过我想只要我开口,这厅中的诸位公子定然会先借与我使,我无非是怕六六姑娘所托非人,我的为人品性在座的都是知道的,而你,这里却没人认识,你很令人起疑,不过,我向来不会干棒打鸳鸯的事情,这样吧,你今日要是能拿出5万两银子来,我就成全你,可你要是拿不出来,哼哼。” 温昰这回一直在反省,不该这么冲动,明日要是传到祖父耳朵里,恐怕还要挨一顿训斥,一个清倌人而已,无非是有些身份,睡睡就罢了,带回家去可是不行的,宰相的儿孙们,在不成器,见识心性也是不凡的,刚刚太在意了,他的本意也就是拿下梳拢权而已,被宋毅骋稍一挑拨就答应跟他争着为姑娘赎身,实在是不该,这会儿正好趁着这个话头,借坡下驴,即便是让了,也没人会相信他是付不起钱,他也不丢人,这里的公子哥儿们就没有几个出不起几万两银子的,他们只考虑得失与利益,先争一争是心里的确也有那么一点想捡漏的心思,试试水,万一别人不要呢,再者都不出价,那温公子得了也没意思,花花轿子众人抬,争到一个合理的价格位置,再给温公子个面子,这温公子不得记你个好啊,这就叫艺术,官二代从小耳濡目染出来的。 “好,既然温公子大度,那我也不能小气,钱妈妈,温公子的单我请了。”说着示意虎子叫弟兄拿金子来。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只听咻嗖一声哨鸣,虎子走到门外拉了号炮,话没落音,那炮仗就崩到天上炸出一大朵艳丽的花儿来,那闪耀的绚烂和红蓝光亮瞬间就顺着门穿过门缝窗户照到了大厅中,天上炸开的礼花久久不散,不待出门观瞧的人群散去,就听一阵马嘶声传来。 “抬进来。”随着虎子的指挥,快马而来的护卫们将身上的布袋纷纷拿进厅中来,纷纷从布袋中拿出些许金条出来,如今大月国金银比例已经到了1比10的地步,宋毅骋觉得要是海贸再这么疯狂的过几年,世界的银子哗哗的往大月国流入,估计银子还得跌,到时候1比12,1比13都有可能。 整整五千两差不多三百多斤金条整齐得码在了八仙桌上,在烛光的照射下闪着黄光耀人眼球,别看这三百多斤的重量,堆在一起也就一拃多高,一拃多长,一拃多宽,长宽高都不过6寸。这也正是宋毅骋来京只带金子的原因,体积小,价值高。 宋毅骋这番装叉操作的确起到了一点作用,这都过了好一会了,众人还没缓劲头过来,温昰等公子们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了,毕竟那些个家丁护院看着就不凡,尤其那马匹更是神俊,比那军马一看就知道好的不是一丁半点的,这可不是等闲人能有的,更何况还是十来匹之多,估计明日等这些人把宋毅骋的消息都拢起来之后就更加吃惊了吧,不过到时候宋毅骋的身份也必然会公之于众,一个小小的卫所千户居然这么有钱,眼镜都得掉下一地,不过那时候即便有人想找麻烦也是不可能了,因为王二已经把温家的信和拜帖送到了温体仁手上,并且温体仁也回了话,让明日下了朝后到书房相见。 等进过了首辅阁老家的门,再出来那身份可就不一样了,少不的得贴上一个同党的标签,你这一般人谁还敢惹,这就是人心。 就好像螃蟹上市前扔到阳澄湖里去,再捞出来打上标签卖,那身价可就倍增了,这就叫洗澡蟹,转一圈就贵到好些人不敢买了,宋毅骋去首辅家转一圈,就跟这螃蟹差不多,身价倍增,正常情况下也就可以根螃蟹一样横着走了。 “钱妈妈,请称一称吧。” “哦,哦,哦,好!”钱妈妈早被眼前这一堆金灿灿的物件儿夺了心智,目不转睛,一时间竟然有些失语。厅中众人也是瞪大了双眼,一时无言。 放宋毅骋的时代维度别说几个亿的现金,就是几千万,说起来也只是个数字,可摞起来,那就是个钱山了,一大堆,几个人都搬不动的存在。但只说数字可能感觉不到什么,好像随便努力一下就能赚到,比如普通人最爱说的是什么,看到几十万的粪叉车标,张口就说这车不贵,一百来万而已,可是,即便你月入过万,也是玩不起的,但一百万放到他嘴里就是而已罢了,只是个数字。 还有向上送礼,为什么都是现金,一方面是钱只要取出来就不会被查到,就失去了路径,安全。另一方面是震撼人心,多了不说,十万块,摞起来就是一拃厚,放个小袋子里,比数字转账更直观。所以宋毅骋认为,如果借给别人钱,或者还钱,一定要给现金,不论多少,你能实在的看到摸到,感官上就觉着多,人情就厚,如果只是转账,那就是个数字,感觉上就会少。 第115章 手中的买卖、朝廷的议论(2合1) 过程虽然波折不断,不过结局还算皆大欢喜,对于环香楼的老鸨子来说,五万两可也不是个小数目了,虽然硬留下六六姑娘不见得挣不到这么多,但细水长流哪如一夜暴富,姑娘多的是,清倌人也有的是,在捧几个那是随时可以的,但这五万两的冤大头可不好再遇。 对于温公子来说,虽然没得到六六这个清倌人略有失望,不过他虽然好玩,但也不是沉迷于此,非要不可,这儿的清倌人多的是,哪个也不差,今个环香楼没有,明儿个抱玉阁可能就有,这种东西在他心里就如同过江之卿,多如牛毛,还好及时刹车及时止损,顶级公子哥儿们虽然时常一掷千金,但心里也有个价码,他们只分值与不值,他们有银子但不代表他们蠢,这五万两能赎上十个八个清倌人了,再说这清倌人他也赎过很多,玩两天就算了,可不兴有长情的,毕竟他们这种家门,即便纳个妾都有讲究的,当然也有些个情种,只不过这种人都在书里成了佳话,因为少才显得珍贵才能写到书里,也有真性情的,不过他还没到那种能随心的岁数,即便到了,就比如那个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人,但凡家里夫人反对,他也得乖乖的把小姑娘赶出家门,毕竟夫人娘家也是门当户对的高门,在这种人圈子里任何事都不如利益来的实在,何况一女子,还是青楼女子。 恐怕唯一失望的也就是心思龌龊的王来聘前同僚们了,他们虽然各怀心思,也可能有那一两个好心的,但奈何银子这种东西他们没有。 宋毅骋的姑娘们也很高兴,这不,都跟着去了后院,帮着六六姑娘拿些随身的物品,耿帮闲更是忙着办身契去了,这种事情他熟,宋毅骋也不赖,体验一把古时候青楼争锋的快乐,说一句爸爸的快乐你想象不到,银子他是不在乎的,能花他就能挣,办法多的是,在挣钱门路方面他这就是降维打击,比此时的什么晋商、徽商强多了,至于福建的郑氏,那不过是匪商,也顶多是把家里的物资卖到日本,顶天了卖到东南亚,大头都让洋人赚了去。 生意这东西要想挣大钱第一要紧的就是垄断,只有垄断了,才有定价权,只要有竞争那价格就由不得你,宋毅骋深知其中关窍,就比如构筑你梦想的新能源汽车发文要在一起,然而城城不愿意,当然了,消费者也不愿意,你们特么的要是在一起了,岂不是就垄断了,那还不是你想挣多少就挣多少,他们这个圈子其中恩怨情仇且不论,你们要是不搞价格战,消费者不都要高价买,只有竞争,消费者才能收益,但话反过来说,只有垄断,卖家才能挣大钱。 根据王大他们传来的消息,他预估着明年,也就是大月国1636年,没错,这是宋毅骋给它排的,他习惯了这种纪年方式,历史上是皇帝不同年号不同,不过宋毅骋还是认为现在这样计年份更方便,要不然得把每个皇帝都记住,碰上爱改年号的,那就是几百个年号,就算是史官,累死他也记不住,他也得查看资料,所以宋毅骋就以此为主,以年号为辅,这就方便多了,最起码他自己方便。 明年他就可以卖东西了,不像现在还属于前期投资建设阶段,等到了36年中后期,在台湾的船厂下水的总数差不多能累计到上百艘,这就是流水线的威力,只要人够一下子数十个船坞同时开建, 核心技术人员就金三儿父子以及后来陆续招到的,不过数十人,只要分清总工副总工等等,各管一部分,他们只管监察,剩下的工人你只干你负责的一部分,干两回就是熟练工,也不容易出差错,也不用带脑子,所有船坞就像复制粘贴一样,所有工序都有要求好怎么干,所有人按要求干就行,纸面图纸要求也很少,关键识字的没多少人,就好比一个木匠,你分到的活是弧形的船板,金三儿他们已经留了样品,告诉你长宽尺寸以及何种材料,是顺着纹理锯还是横着锯,你就照着刨就行,你是个负责安装这块弧形船板的装配工,不识字,那不要紧,告诉你前面什么东西安装好了就该你了,是先涂胶还是先钉木塞,就这几个步骤,只要带着脑子能记住就行,就能干,不管你是个负责蒸煮烘干的,还是负责碳化防腐的,总之前有定例,而且步骤分的极多,一个人就负责一小块儿,只对自己的一两种类型的活儿负责,这虽然用的人多,但极大的减小了难度,同时人多也就增加了进度,也由于钢铁和水泥混凝土的加入简化了帆船的难度,就更便利了,这水泥也是特别实验多次的,得到在水中的特性比较不错的水泥。 等到有了船队,宋毅骋就可以从大月国收购丝绸、瓷器、茶叶等直接运往墨加,跟当地人交易阿拉伯马以及其它西洋玩意再运回来,这地方他们去过,也能称得上老客户了,墨加的商人会再通过地中海转运就能到欧洲去,这就近多了,在环节上就直接甩开南洋中转的这个环节,在路程上也就避免了绕过非洲好望角,路程也近了,也避免大西洋上碰到洋鬼子海盗的几率,成本也就下来了。 当然人口、煤炭、铁矿等也是他要收购的,尤其人口不能停下运往台湾的步伐,目前来讲人口才是第一生产力,能源但凡能买到的他都要,毕竟台湾虽然也开着矿,但产量远远不够他用的。 至于要买入的,一方面是南洋收购的粮食、香辛料,这个据蒋大山说他们已经扩展了业务,受到了各地总督的欢迎,毕竟有钱赚谁不想赚,给钱买东西他们自然乐意的,另一方面就是台湾产的玻璃、胭脂水粉化妆品,还有就是宋毅骋想进入军供市场,比如口粮、罐头、军械、火器盔甲等。 当然这些工厂目前还属于在建状态,尤其女人用的胭脂,也可以叫口红,这要等他的船队有规模后开到美洲去收胭脂虫这种东西,目前他还处在设计阶段,这个化妆品他也要搞出套路,明明是一样东西要分不同的名字用于不同部位,总之一个擦脸油要整出来数个名目来让你擦个五遍八遍的,他现在能做的可能就是香水,花草精油和酒精他都会,现今得难点是稳定剂这类东西他还没搞懂,等有时间了还要再研究。 宋毅骋坐在书桌后面写写画画,这也是这次进京的主要目的,正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背后有人好挣钱,来见温体仁的意图就在于此,买卖。 眼看清倌人六六姑娘直接被人赎了身,诸位公子哥们也有去后院换个包间叫上几个相熟的去接着奏乐接着舞的,不过也有意兴阑珊或怀有心事的,就比如温昰,突然失去了兴趣也不一定是六六的原因,因为一同离开的还有不少高门贵族,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因为宋毅骋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不知道是什么背景,这会儿虽然早就宵禁了但也要回去的,回去跟家长抑或说是家主赶紧汇报汇报所见所闻,这就是京都贵族与其它地方的公子不同之处,他们的政治敏感度很高,任何风吹草动到要好好琢磨琢磨,可不是一番争风吃醋就算结束了的,任何意外都有可能涉及到朝堂利益,这就叫敏感度。 “哥,这个又是谁,没见过啊?” “槽,管他是谁,都一个窝里出来的,我可不想再挨巴掌了,就当没看见,赶紧走吧。” 一队巡夜兵目不斜视的路过,就当宋毅骋等人是空气般,虽然巡夜的兵丁很尽职责,奈何挨了其它先出来的公子们的跟班儿几个巴掌之后,也就不管了,见到宋毅骋等人也就当是空气,没看见,这倒是让宋毅骋省去了些许麻烦,顺利的回到的客栈。 苏小小被安排着陪六六到东耳房去住,顺便科普一下他们的来龙去脉等等,其他人都不太合适,毕竟这二人身份经历都略有相似,也应该能说到一块去。 宋毅骋回来之后,跟六六姑娘也没多说几句话,无非是说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了,等这两日让耿帮闲看看能不能有办法帮你脱了籍,到时候是去是留都随你。 不过没想到六六说不会走的,愿意跟着公子,既然公子帮他赎了身,离开那等地方,她就是公子的人了,就算是当个丫鬟也愿意,宋毅骋无所谓,去留全看个人,等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是子时了,该整理的都整理好,就等着明天跟温体仁谈了,看了眼手表马上就要一点了,这才在林茉晶的服侍下睡去,这下子可没了双凤挤在一张床上,两个人空间就大多了,宋毅骋捏着手里柔软不住的变换造型,这屋子里这次可没有其他人,八步床又如同一个独立小空间,相当于屋中屋,这隔音效果就极好了,这下子身上美人也格外放的开,小屋内瞬间充斥了迤逦的娇喘声。 “晶晶,公子我有一个招数传给你,要不要学?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老,老爷,是什,什么啊!” … “好坏啊!” 一时间满园春色关不住,桃腮檀口坐吹萧。 这一夜睡的,宋毅骋连个梦都没做,全身心的放松,睁开眼来就看到林茉晶侧着身子撑着胳膊微笑着他,想必也是刚醒来不久。 “几点了,困不困,再睡会。”宋毅骋听听外面也没什么声音,也不见阳光照进来,估计天可能刚亮不久。 “老爷,八点多了。” “嗯,还早,怎么也要睡个日上三竿啊!”宋毅骋这种习惯了午饭当早饭,晚饭当午饭,夜里有活动的人来说,这时候确实还算早。 “啊,不要啊,老爷。”在林茉晶的惊呼声中,又传出喘息声,真是日上了三杆子才会起床的节奏。 宋毅骋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晨练的时候,关于他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缺乏娱乐消遣的时代,他这个搅局者,一掷千金的豪气已经在各个府邸中议论开了,纷纷打听着他的来历身份,就像明星八卦一样快速的传播着。 如不出意外的话,京城中只有收到温家分支来信的温体仁才知道此人是谁,就连温昰都不知道,因为温体仁才是一家之主,温体仁昨夜也只是详细的问询了温昰当时的情况,以及他对宋毅骋的看法而已,其它并无表示。 就连皇宫之中也在议论着这个家伙到底哪儿蹦出来的,不过但凡议论的都是闲得蛋疼的人,皇帝想知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皇爷勿要着恼。”这时候已经下了朝会,随身的太监张殷当着班,秉笔太监王承恩已然是下了班儿的,一个皇帝秘书多的是,不能按着一个人用,你坐着他站着,你睡了他还站着,没几天就得把人累死,就跟上班一样,这王承恩算是秘书处秘书长了,也得休息。 “恼倒是不恼,只是好笑,你说这宋毅骋啊,要是想尚公主呢,也不是不可以,他偏偏放话要什么娶公主,哼,当皇家威严不存在么!”早上朝会闲聊时崇祯皇帝就听几个阁老讲了昨夜城中之事,倒不是阁老们闲得慌,而是温体仁的对手,东林党魁钱谦益给上的眼药,不为别的,就因为温昰是温体仁的孙子,就是想通过这个事情告诉皇帝,温体仁老小子不老实,家里有钱,大概是来路不明吧,第二个就是争花魁这种风流事儿放到民间,那是美谈佳话,放朝堂那就是治家不严。 搞政治不能心急,都是慢慢的铺垫,然后等一个对手犯错的时机,能进入内阁的都不是简单货色,各个都是人精,而且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但凡怀有妇人之仁的能当官,但是当不上高官。 第116章 no jj book 就这么着,几个当官的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宋毅骋说个底儿掉,总结起来无非就几点,前前朝皇室遗民,捐了个千户,成天说着要娶个公主当夫人,钱多脾气臭,把个小小松江府的官员都得罪了个遍,不过在南汇甚至金山卫所军中倒是负有盛誉,还是个好色之徒,出个门都要带几个美貌侍妾。 倒不是皇帝瞧不上他,而是娶公主可不行,这叫皇家颜面,就好像男人入赘一样,与大门大户是绝对不会肯的道理是一样的,而且话又说回来,他的公主才几岁,最大的坤仪公主也不过才八九岁而已,离着招驸马远着呢,皇帝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小的千户计较这个,哼一声表示不屑了事,国事愈发艰难,都够他愁的,这个权当一个笑话开心一下罢了。 娶公主这个臭主意还是当初蒋大山放出去的风,目的就是抬高身价,提出志向,方便行事,他们也因此受益,结果这个事儿就成了他的标签。 而搞土改,回收士绅占有的国家土地,自然是得罪了一大票的人,当时松江府都有上折子告状,不过这等小事大臣们都处理了,毕竟还有一票给宋毅骋办官的人给说好话的,自然也就呈不到皇帝面前。 这时候上朝可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电视里演的那都是搞什么庆典之类的才会有的大朝会,根本不议事,真正议事儿的就皇帝跟几个阁老,就像一个公司,全公司开大会也叫开会,可那开会都是领导台上讲,员工下面打瞌睡,都等着散会吃席呢,真正决策的也就几个人的小会,甚至两个人路上碰到说两句就定下了,这叫大事小会定,小事开大会,大会就是走排场,但凡有那么一点重要的决议,都是小范围决定的,甚至吃饭的时候完成的,大会中间这漫长的时间,不过是走走过场,练练耐力。参加的人越多,会议的内容反而越空,真正重要的问题,都是在主要领导者之间的碰头会中决定的。 温体仁此时已经下了朝会,该转的地方也转过了,工作完成了也就该回家了,头晌午回家还能睡个午觉,此时饭后正在书房里跟自己孙子温昰闲聊着昨夜的事儿,他的几个儿子也都在朝中做官,不过不像他没事就散朝回家了,中层官员不用面圣,才是正儿八经干活的中流砥柱,起码工作时间不能翘班,要傍晚才能回来,而他的几个孙子也都是太学生,他特意留了温昰等他下朝。 “日后要谨记,情绪可不要被人牵着走,今日钱谦益那个老鬼在皇上面前给我下眼药,且等日后的。”温体仁狠声的说道,他对东林党向来不没什么好感的。 “孙儿记住了,爷爷。” 这各大高端会所当然还是要去的,各家各户都会派自家子侄出入,不为别的,就为了联络感情,当然不可能是跟里面的红馆人联络感情了。官员们走得近叫朋党,他们派子侄去,还在青楼瓦舍,互通有无传递消息,处理面上不方便的事儿,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一个交易场,幕后交易场,每个不同的青楼里面都有不同的圈子,当然也有派进来探消息的,你有定点单位,他就有子侄去当探子,子侄探不出来就要靠那些个收买的莺花去探了,这就是这些公子哥们在楼里一掷千金的根本原因,没经费怎么搞情报,能被派来的可没有一个是酒色之徒,这都是默契而公开的秘密,所以久而久之,青楼之地就成了消息最广的场所,也成了莺花们的葬身之地,因为你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自杀,被失踪。 吃罢午饭,不,对于宋毅骋来说是早饭,在院子里面溜溜食儿,看着小丫头苏小小忙前忙后的跟王二对着账,清点着下午要送的礼,甚是欣慰,这会计和出纳算是培养出来了。 “六六,怎么样,还习惯吗?” “回公子的话,奴家习惯的。”王六六屈身行行个万福。 宋毅骋这才细致的观瞧着这环香楼的大红清倌人,凹凸感隔着厚厚的冬衣都能显现出来,显然是胸中有沟壑,略施粉黛的脸颊如同白开水般的温柔,简直就是纯欲风的课代表。 “嗯,不错,还真是个肤若凝脂的大美人。”宋毅骋发自内心的赞美,不带一丝其它意思,不过听到王六六耳中就别有一番风味了,红晕瞬间爬满脖颈,红到了耳根子后面,别看她出身青楼,可毕竟还是个清倌人,虽然耳濡目染的懂得不少,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小姑娘,而且她老鸨子也为了抬高价,对她保护的还算不错,这时候的青楼,尤其这种上了规格的,可不像宋毅骋那个维度的商k中的小姐姐一样,抽烟喝酒出口成脏,脸皮厚的不知道痛痒,现在这时候的红馆人也大都可以归类为艺,不比音影舞学院的高材生差,甚至在文化上更胜一筹。 “昨天没细问,你武艺怎么样?”相比美貌,宋毅骋更关心这个,在宋毅骋的维度武林只存在于小说之中,在这里却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像小说中那么高级,毕竟是皇权时代,武林也不过是中底层,正应了那句话,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就比如王六六的父亲王来聘,这算是习武之人的至高成就了,其它的诸如达官贵人的保镖,富商地主的护院,将军的亲兵等等,再往下就是打家劫舍的黑帮,把持运河的漕帮等等,不能说刀口舔血,也是随时送命。既没有no jj book这等武林秘籍,也没有飞天遁地的flying skill,不过却是宋毅骋那个维度任何自诩武功高手的人都比不了的,绝不是闪电五连鞭之流能比拟的,非要找点区别的话,一个是杀人术,一个是表演艺。 王六六怎么说都是武状元之女,而且王来聘夫人陆氏娘家也是有名的武术世家,宋毅骋对这个更感兴趣。 第117章 王家枪 “公子,我准备好了。” 王六六在宋毅骋的要求下换让了专门的练功服,这衣服比较松,适合做大幅度的动作,宋毅骋把自己的矛组合好,递给她,王六六接过来掂量掂量,轻重还行,不过对于她来说还是稍微重了些。 宋毅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合手:“怎么样,不趁手吗?” “重了些,不过不碍事儿的。” “六六,那你用我的吧。”在边上观瞧的麦豆豆赶紧去房里拿出自己的配枪组合起来递给王六六,宋毅骋打造的这八柄组合长矛除了他自己的稍重些,其它都一样,比较轻量化,适合女子使用。 “泉涸.姤德磖碋”王六六看着矛上刻着的几个字,顺口读了出来,她知道这可能是这把矛的名字,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善良与德行像山石一样坚固的意思,这柄是公子给我打造的,我们每个人都有。”麦豆豆看出了王六六的疑惑,赶忙解释道,“六六要是喜欢,可以央公子给你打一柄,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呢。” “豆豆姑娘也会武艺么?”王六六疑惑的看着麦豆豆,她实在没看出来几女会怎样的武艺,没有那股子精气神。 “不会唉,不过公子倒是让我们练些剑术。” “那这?”王六六有些懵,她抚摸着这柄长矛,矛头很长,还可以拆卸下来当剑,伸出葱葱玉指弹一下矛刃,发出清脆的震颤声,心里暗道这必然是把绝世神兵。 “奥,老爷说,要是我们都披上甲,拿着这矛跟在他身后,他会显得很拉风。” “拉风?是何意呀?” “就是,就是,嗯就是很抢眼的意思。”麦豆豆还是读书少些,对汉家词汇掌握的不够多,不过宋毅骋就是这意思,身后跟一群美人,穿着鲜亮的盔甲,骑在马上斜提着长矛护卫着他,想想就狂拽炫酷吊炸天。 宋毅骋仔细问了六六,原来王家最厉害的不是什么刀法,而是枪法,祖传的王家枪也是大有来头的,与传自于名将枪法的杨家枪、赵家枪、岳家枪、李家枪,传自于门派的峨眉枪、少林枪等都是顶级枪法,据传是数百年前大将王彦章所创,传到王来聘这里已经是大成,不过王来聘之所以还要去扬州陆家学习刀法,这之中还有一种找个工作的性质,进了大家族机会更多,另外枪算是进攻性武器,一寸长一寸强,他正好也需要一种自卫性的武器,比如刀。 小院不大的空间不适合练枪,宋毅骋为了看这正宗的古武艺,只好招呼众女一同移步到王二他们包下的大车店。 王六六脱下皮草大氅开始做些拉伸热身,以防拉伤肌肉,忽的王六六一个高抬腿,劈叉站立一字马,双手抱住另一条腿慢慢向一侧弯了下去。 “我去,这腿!”宋毅骋看着王六六被练功裤勒紧的双腿,大腿圆润,小腿笔直,直接惊呼出声,不禁感叹她的柔韧性真是好到爆,这方面恐怕也只有苏小小能与之抗衡。 待王六六将全身肌肉都拉伸一遍之后,拿起麦豆豆的长枪走到院中,又给宋毅骋施了礼道一声:“公子,献丑了。” 只见王六六左手持枪舞个枪花,右手握住枪尾一发力,枪出如龙,其势疾,身形稳,松开左手,右手一挥,一招横扫千军,其势猛,双腿发力,顺势一个侧空翻,枪尖居然纹丝不动。 “好俊的身手。”平时寡言的王二忍不住出口赞叹,宋毅骋的部下们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正经功夫的,大都是练的大路货,宋毅骋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武艺,虽然观赏性不是那么好看,不像他以前看过的花枪套路,但是他知道,这是真正的杀人术,每招每式都是有讲究的。 王六六这一手王家枪有虚有实,有奇有正,是真的不动如山动如脱兔,可以说是熟练的紧。 “武艺不经历实战磨练不算大成,要想大成还要在打斗中做到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心境平和,方可有所成。”王六六听到宋毅骋等人的夸赞,一边舞着枪一边解说着。练完一套招式王六六立枪于身侧,额上依然是有了细密的汗珠,她见宋毅骋尚未尽兴的模样,再次扎下马步,接着道:“持枪四平,讲的是头平,肩平,足平,枪平。三尖相照讲的是中照枪尖,上照鼻尖,下照脚尖,前握枪腰,后持枪墩。持枪稳活,前管后锁讲的是前手像管子一样套住枪身中间,随时调整松紧与力度,这个就是活,能活动的活,而后手要像锁一样牢握枪墩,这是稳。” 王六六摆了个基本姿势讲了讲要害之处,再次收枪起身,一瞬间仿佛从一个女武神恢复成了个低眉顺眼的小丫鬟。 “辛苦了,来来来,快来喝口水歇会。”宋毅骋招呼着王六六坐到近前:“六六,像你这般武艺,能打十个吗?” “公子,说笑了,那要看十个是什么样的,若是公子这样的,额,奴家是说,若不是习武之人,肯定行的。”在王六六看来,宋毅骋顶多算是壮实一点的普通人,不错,宋毅骋就是个普通人,武术是不会的,他的那本民兵训练手册也不过教的是些普通至极的训练方法,练的在熟练也打不过专业的。 “六六啊,像你这样的算是几流高手啊?” “回公子的话,奴家也不知道。”见到宋毅骋略微失望,接着道:“不过,我爹说我,能与二流武者交手而不落下风,不过那已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现如今,唉!” 想到自己已算是家破人亡,王六六哀叹出声,宋毅骋赶忙出声劝慰,还好,在青楼呆了两年,性子也早磨历了不少,不至于伤春悲秋泪如雨下,接受不了,该哭的也早哭过了,现实就是这样,她早就接受了。 第118章 真能一个打十个 “奥,你看王二怎么样,能打得过吗?”等王六六恢复过来,宋毅骋指着边上的王二问道。 王六六不敢看宋毅骋那希冀注视的目光,低下头扫了王二一眼,王二赶紧昂首挺胸目视前方,故作高手模样,“未曾交手,奴家不知。” “嗯,那这样,你二人下场切磋一番,正好试试手。”宋毅骋心里估摸着六六至少自己是有把握的,要不然就直接说打不过了,这才想让二人比试一番,看看在自己手中能排前三的高手跟传说中的二流高手有没有差距。 二人得了令,也不见王二说什么,这个好练武的夯货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客气客气,直接就拿起长矛开始组合,要是换做别人必然不敢与主人的女人去动手,先不说男女大防的事儿,虽然宋毅骋不是太在意这个,但是刀枪无眼,万一伤到了怎么跟主人交代,王二憨可边上的虎子可不是傻瓜,心道怪不得他娘说这王二这脑子里少根弦,跟着王二可算苦了芸娘了,也幸好是碰到了公子,要不然有他们受苦的,赶忙说道:“公子,刀枪无眼,不如换木杆为枪吧,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无妨的,奴家会小心些的。” 边上的王二没说什么,倒是六六先说了话,宋毅骋这一听再一看就知道六六果然是胸中有沟壑,而且沟壑不浅,估计拿捏王二也是手拿把掐的,也就同意了:“虎子说的也对,都小心些,点到为止,勿要伤到。” 二人场中站定,摆开架势,倒是王二先出了招数,一枪直刺,他这只是虚招,试探之招,王二想着无论怎么应对,他这招数不用老,后面无非是随机应变,再说他还是个男人,力量就是他的靠山,正所谓一力降十会,他虽然夯但不是真傻,公子身边的女人他还能真不管不顾啊,肯定要收着点,而且刚才看六六姑娘耍的有模有样,是会些花拳绣腿的,一会见招拆招,耗也把这六六姑娘的力气耗干净,在他心里女人就是不如男人,尤其在武艺这方面,力量就是一大缺陷,不过,显然六六不在此列,她的技术能弥补她的力量,王六六也没打算跟王二拼力,一个缠字诀就将王二的枪头拨了出去。 每招每式王六六都喊一声名字,她只一招止戈,就转守为攻,接连使出摧城、断月、追云、逐星,只几招王二就没了招架之力,疲于应付,如果换做战阵,他可以以命换命,以伤换伤,可这时候不行,他必须拆招抵挡,这本不是他的强项,临机拆招更是破绽百出,最终王六六一招燎原百斩将他的枪绞飞脱手。 在宋毅骋看来,刚端起茶碗喝口水,还没咽下去呢,就结束了,王二输的是那样的干脆,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震惊的宋毅骋都瞪大了双眼,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也没看清楚,快的不可思议:“离了大谱啊!” “六六,累不累?”宋毅骋一看这没三五下就打完了,实在没看过瘾,有意再挑人下场比试,刚刚王二几下就败了,宋毅骋还以为要叮叮当当打上一会呢,这武艺不像宋毅骋那个维度的武术,那是体育竞技,像花枪那些器械也只能叫舞台表演,花里胡哨只能夺人眼球并不能夺人性命,真正的古武术是杀人技,招招夺命式式格杀,生死只在数合之内,所以才有了不动如山动如脱兔一说,只要一动必有人伤。 “回公子话,六六不累,还可再战。”王六六似乎明晰了宋毅骋的想法一样,轻摇着头,摆摆手。 “好,六六武艺了的,实在是没看清楚。”宋毅骋扭头看向虎子:“你下去跟王二两个一起,再试试。” 虎子跟王二半斤八两,宋毅骋合计着一个人肯定是不行,试试两个打一个,最起码也得坚持几个回合吧,等到虎子二人准备好,这次王二学聪明了,上来就摆出防守的姿势跟虎子一前一后,六六在二人中间也不见动作,只是拿着泉涸.姤德磖碋缓缓变动着方位,三人就这么僵持着,突然间只见王六六脚下变换,身子一侧脚步一动就改变了前后夹击之势,将虎子二人变成了一个前左一个前右,将二人纳入视线之中,顺势一枪刺向王二,王二赶紧举枪格挡,虎子也赶忙出招牵扯,攻其后背,哪料到六六这只是虚招,后手一撒枪墩,前手向后使力,枪杆在六六手中划过,一个扭身,前手已然握住枪头上的剑格处,力量一送枪墩正中虎子胸口,不带二人反应,六六再一个扭身疾步冲向王二,握着剑格的前手已将枪头按倒王二的肩膀上,同时后手也握住了王二要举枪格挡的枪柄。 这下子宋毅骋算是看了大概,虽然仍是呼吸间决出胜负,他也知道他手下的人绝不是六六的对手,可见其真的是能打十个的。 “六六,你这枪法能外传吗?”宋毅骋知道这个时代的技术都是敝帚自珍的,大都不外传,也就造成后世好多技艺失传,这才有这一问。 “公子既然赎了奴家,那奴家自是公子的人,所带所会都是公子的,一切但凭公子做主。”宋毅骋不得不佩服此时女孩子的思想,真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啊,真可爱。主要是宋毅骋长得不赖还有钱,要是换一个人,可能就是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来生结草衔环以报大恩。要是看上了,就是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套路,一切都是套路。 宋毅骋一把抓住王六六的嫩手,拉到身前来:“太好了,六六,谢谢你,谢谢你的无私。”王六六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没谈过恋爱,更没有跟男人如此亲近过,一下子那羞红又爬上了脸,赶忙垂下臻首,宋毅骋很激动,伸手捏住六六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嗯,以后你就跟着公子我,只要我有一口吃的绝不少了你半口。” 第119章 面见温体仁 看着六六昂着头羞的眼睫毛直眨,红唇在前,宋毅骋忍不住就亲了上去,可没想到一群人在侧看着呢,“咿呀!”一声惊呼,王六六也反应了过来,惊慌失措的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溜烟跑开了,不过她又能跑到哪里去,无非是躲到了苏小小的身后。 见此情况,宋毅骋也不打算多待了,吩咐好虎子收拾收拾回客栈,一会还要去见温体仁呢。 客栈小院厅中,收拾妥当的王六六乖巧的坐在宋毅骋身侧:“公子,无论枪法刀法还是剑法多是攻守招式,这些招式多拘泥于形,学的再怎么精也顶多是三四流,需要配合上身法步法,才能化有形为无形,化一招为无数招,这才能算得上二流,若想要进入一流高手之列甚至超一流高手,更要有临机应变之能才可,这个要看天赋,生来有就有,无则无,当然也可在不停的对战中积累经验,也不是不能弥补,不过没有天赋也很难达到超一流。” “也罢,不管怎样,等咱们回到了南汇,好好教授教授我那些个大头兵,最起码招式练熟了,有个四流战力就行啦,对了,六六你现在能算一流高手么?” “公子,奴家不知,没有实战过,也许顶天了算二流吧,还是我父亲说的。” 宋毅骋看看手表已是三点多钟,眼看时候差不多了,这才不舍的去沐浴更衣,准备造访温府。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大门难进,可也分情况,要是陌拜,那自然你是进不去,可宋毅骋这是约见,自然不一样,几辆马车往门侧一拴,虎子扔了一锭5两的银子给门子,自有人进府通报,还有几个仆役拿来草料喂马。 宋毅骋左右一扫,这还是温府侧门,两侧数十个拴马桩,这都是私家停车位,停车还给加油,要是不开个劳斯莱斯来都抹不开面子。 宋毅骋悠闲的坐在小厅中等待着通报,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还行,比不上他自产的,不过也不是小门小户能消费的起的,看来门子也是得了吩咐的,在门厅里能喝到高一档次的茶水说明主人家对你重视,若是只有普通茶水,那就差点意思了,若是连茶水都不奉,那就是不想见你,或者门子没打点好。 一盏茶未饮尽,管家就从里院出来,寒暄几句说阁老在书房等候,便引着宋毅骋前去。 宾主初见,一个风华正茂朝气蓬勃,一个头发虽然斑白,但精神依然抖擞,宋毅骋施礼完毕,分宾主落座,虎子趋步上前递上礼单,温体仁也不看,他有南汇温家的信,知道宋毅骋的礼不会轻,也就故作清风,挥手递给了边上的管家,管家打开偷偷瞄了一眼,好家伙,就一行,赤金一万两,暗道这宋毅骋一出手就是10万两银子,果然阔绰,也从未见过如此礼单,别人好歹有各色礼品,他倒好,直接是黄白之物。 这国人自古都是好客气好寒暄,反正见面不说正事,都是东拉西扯的拉家常,结婚没,买房子没,什么工作,挣多少钱,这放到大月国自然也是如此,温体仁也不着急,拉东拉西的问这问哪,就是不提正事儿,宋毅骋倒是受不了了,虽然他内心中知道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乘,不过他不怕,资源掌握在他手里,主动权就在他手里,任你狡猾似狐我自巍然不动。 “阁老,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直入正题,不知阁老意下如何?”宋毅骋实在是不想在继续跟温体仁这样唠叨来唠叨去的扯淡了,只好直入主题。 “恒展果然直爽,你的事厅广已然来信,我已知了个大概,不知恒展此次可有什么章程,先说与我参详参详。”厅广自然是南汇文员外了,他在送于温体仁的信中已经详细说明了宋毅骋的来历,到南汇后的做派,以及找温体仁的想法,因此温体仁是知道宋毅骋此来不是求官,是求商路合作,虽然整个活动中宋毅骋是占主导的,他们只不过是作为分销商与供应商,但在温体仁看来他才是整个商业活动的关节,没有他的影响力是不行的,不过显然他是想错了。 “阁老,我这有买也有卖。”宋毅骋详细的把他手里的买卖介绍一番,接着说道:“学生会找三五个代理人来办,阁老这里我可以给3成的买卖份额。” “额,3成?恒展是不是对我温家有什么误解,即便全部吃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温体仁故作不高兴,他不过是使些政斗中的小把戏而已,哪里有真气的道理。 “阁老,学生也是为了您好啊,您想啊,树大招风,要知道钱是赚不完的,这不也是帮您多拉几个盟友嘛。” “呵呵,小鬼,你倒是想的周全,不过3成可不行,老朽我也不贪心,就5成吧。”宋毅骋说的道理温体仁自然是懂的,要是真按宋毅骋说的这做起来可是富可敌国的买卖,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分润出去些才是正理儿,他不过是想着多要些罢了。 “阁老,听说您还有子侄在山西开矿?”宋毅骋是真不知道他家有没有矿,不过他知道此时的矿产肯定都把持在这些超级大豪门手中,朝廷一个铜子都见不到,都身为内阁首辅了,家里没点矿说不过去,所以宋毅骋也就这么随便一说。 “哦,还有这等事儿?”温体仁扭头看向管家,有没有矿他自然是知道,他现在是拿不准宋毅骋的意思,这是征求一下管家兼职狗头军师的意见,看看该怎么说,虽然说哪个高官家里没点矿呢,可这不能挂嘴边上啊,毕竟他们还要没事给皇帝说你可别征矿税,那是与民争利,要是让皇帝知道这个民就是他们,那还是个麻烦事儿。 第120章 谈妥+联姻(2合1) “阁老莫要误会,学生手中有一套新方法,可增加采煤的速度效率,还有一套新的炼铁方法可几倍几倍的增加产量,若阁老需要,学生愿双手奉上,不过!” “好,就依恒展说的,3成也不少了。”闻弦而知雅意,一个能混到内阁首辅的顶级官员的阅读理解能力自然是顶级的,“不过,另外7成可有着落?还有这采矿炼铁的法子可还有他人知晓?” 宋毅骋将他的计划说与温阁老知晓,无非是还没碰到合适人选,如果温阁老有什么推荐更好,再没有找到合适人选之前,买卖全部是温家的,另外采煤炼铁的法子他也会无偿的告诉将来找到的合作方。 “温阁老勿要担忧,煤铁到时候仍然以温家的采购量为基准,绝对保证3成一分不少。” …… “恒展啊,听说你,我是说听说啊,也是民间有传言,说是你有尚公主之意?” “哦,阁老这倒是误会了,我可不是要尚而是娶哦,我的确是想着要娶个公主的,以我的家世才华应该能配的上公主吧。”这事儿宋毅骋得说清楚了,他可不要入赘,当什么驸马都尉,就算是给个镇国将军都不干。 “哦,现如今陛下的长公主不过9岁,二公主不过6岁,而且长公主身子骨一向不好。”温体仁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宫中情况简单提一下,何去何从还是要宋毅骋自己去判断。 “不知两位公主相貌如何?”相比于病不病的他倒是不在意,你有病他有药啊,就好像别人介绍相亲一样,相貌长相必然是第一条关心的,其次再说家世品性,似乎这个标准要是放到一国公主身上,好像就剩下相貌需要他更关心了。 “所谓娶妻娶贤何必在意其它呢!” “那也得先有相貌再挑贤惠啊!” …… 女人永远可以是男人的话题,即便宋毅骋和温体仁一个老头一个青年,年龄相差极大,也不影响男人间的共同话题,聊了会公主,一个没说帮一个也不需要说帮,大家都是伶俐人,既然温体仁提了这个话头,自然是告诉宋毅骋需要的时候他可以出手帮忙,这也有一番私心在其中,成与不成,话说出来了,就是告诉宋毅骋本阁老愿意与你走近些,你小子要知情知趣,上位者得有上位者的姿态,说白了就是故弄玄虚,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让你猜,猜对了有奖。 娶公主这事儿本来宋毅骋是无意的,不过谎话说了一千遍就是真的了,你说他说我也说,搞得现在宋毅骋的确有那么一丝意动了,公主这个身份,谁不意动呢,谁没有心存过幻想呢,宋毅骋记得以前看罗马假日,谁又对赫本的公主没有过幻想呢。 但没见过人,真怕这公主没长到他的审美点上。这倒是宋毅骋过于操心了,皇帝家里的都是精挑细选的美人当皇后,当妃子,这十几代的基因改良,再差劲也把后代儿女的颜值提到了80分以上,这都是最低标准,上不封顶的,可不是普通百姓可比的,这就是皇家的基因改造工程。别说是皇家,就是放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大把大把的有钱人去改良后代基因,比如强不知妻美。 “恭喜宋公子抱得美人归了。”该谈的买卖也谈好了,闲聊几句宋毅骋正打算起身告辞,门外传来一个挺熟悉的声音,等进来一看,正是昨夜在环香楼跟他争夺王六六的温昰。 宋毅骋见温昰抱拳行礼,也赶忙起身还礼,这就跟宋毅骋那会儿的握手礼一样,见面打个招呼,“原来是温公子,昨夜多有得罪,恕罪恕罪。” “无妨,无妨,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说完又给他爷爷温体仁行礼问安,接着道:“爷爷,我已备下薄酒,不如现在就移步花厅?” 温昰恰到时机的进来,自然是温体仁这里该谈的都谈妥了,一个眼神就有仆人通风让温昰进来招呼,他一个阁老自持身份,剩下的接待任务他就不参加了。 “你二人既然已经认识,不妨多亲近亲近,昰儿是我的孙辈儿里最聪明的,恒展也是人中龙凤,你们自去,我老了,耐不住久坐,我就不陪你们了。” 本不想留下吃饭的宋毅骋实在是盛情难却,也罢,反正温体仁这种老狐狸人精不参加,就他跟温昰的话,他还能应付,那种老狐狸说话,一步三个坑,稍不小心就让人套了话去,这温昰可就差了许多,席间宋毅骋也能应对,相互之间也是半斤八两,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说的含糊,拿捏的都恰到好处,这豪门公子的素养可不是吹的,大多数情况下人家几代人的努力怎么可能输给你十年寒窗,但凡有个例子都值得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一顿饭吃的把宋毅骋累的够呛,回到客栈又是好一通折腾,这饭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宋毅骋回来浑身都不想动弹,什么洗澡沐浴自有林茉晶和苏小小伺候着。 送走宋毅骋,温体仁这才坐回太师椅中,端着茶看着眼前的礼单,真是朴实无华,不过他很喜欢,于是吩咐温昰:“这事你去办吧,过了年就去,这好多年没回过老家了,也该去看看了。” 温体仁将这档子买卖算是都交给了温昰去操办,这等事儿还用不到他亲自上阵,宋毅骋临走时给了个两个单子,一个是要买的货物清单,都是些丝绸、布匹、瓷器、茶叶、药材、蔗糖、硫磺、硝石、水银、煤炭、铁矿石等等等等,这些东西在宋毅骋手里是可以变换性状的,丝绸瓷器自然是要转运贩卖的,其它的可都是好东西,说是战略物资一点不为过,比如硝石,不要看到硝石就是火药,而应该看到其中的硝酸和钾,看到钾肥,还能配釉还能配彩,用处多多,宋毅骋现在基本没有去发展三酸两碱,主要是在黑珍珠号上以实验室方法少量制备,这东西宋毅骋不敢往外放,这是一个时代的跳跃,他把握不住。 而要卖的则是象牙、犀角和南洋的动物皮毛产品以及宝石器物、香料、贵重木材等等,当然还有他在台湾建的各种厂子出品,比如鸭绒被鹅绒服,兔毛狐狸毛的披风大氅,羊毛毡羊绒衫,海货罐头等等,当然也提到了军用武器装备,这个就看温体仁愿不愿意推了,粮食没有写进去,虽然大月国缺粮,但是他没办法,运力不够,即便是够他也还不想这么干,影响力太大了,一旦他大量的从南洋往大月国运输粮食,必然造成售价降低,到时候必然会损害整个地主士绅阶层的既得利益,那他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在他没想清楚之前还是再说吧,在没搞明白之前,还是以新事物去冲击市场,而不是以粮食打翻市场,这样做就算放到他的时代维度都必然会受到既得利益者的打压,何况是在大月国,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权,没有足够的权势千万不能干掀桌子打饭碗的事情,否则可能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爷爷,您觉得宋毅骋是个怎样的人?” “孙儿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呢?” “我总结了这么几点,不知对不对,还请爷爷指点。” “说来听听。” “宋毅骋此人在为人方面还算随和,不强势,对下人都很好,不苛责,似乎对上下尊卑不那么在意,他在您跟前不像别的官员见了您那样谨小慎微。” “嗯,还有呢?” “他对仕途似乎也没追求,虽然声称自己要当总督,不过却是要台湾的总督,这可不像是醉心仕途的模样,倒像是,像是...” “直说无妨.” “倒像是那种江湖客,找一海岛当岛主的感觉,像是话本。” “这么说也不错,不过我看啊,是想裂土封王还差不多,而且据温厅广来信说他是前前朝皇族宋家的嫡系后人,回头你留意查一查。” “是,爷爷,若真是如此,那倒是说得通了,要不然从哪突然冒出来这个腰缠万贯的家伙,若真是宋家嫡系后人那想必当年的国库内帑都在他手里。” “不错,听说他的家丁亲卫,武器精良,人人双马,神俊无比?” “是的,爷爷,那马看上去比最优等的军马还要好,虽然不知道品种,但的确神俊无比,而且亲卫家丁一看就是好手。” “嗯,如果温厅广说的没错的话,他这个千户麾下有3个百户的家丁亲兵是一人双马,另外七百人则是一人一马,不过说是马匹还没配齐,火铳倒是人手一杆,这个你也留意着,他塑练军伍是何目的。” “嗯,孙儿记下了。” “宋毅骋此人与商贾之道很在行,也符合宋家人的性子,等后面走起来,你一方面要多听多看,另外还要加倍的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吗?” “放心爷爷,孙儿会的,有曹掌柜帮衬着想必也是无碍的。” “嗯,对了,这宋毅骋倒是个性情风流人,到哪里都是美人在侧,只不知?” “爷爷,据我观察,他倒是色而不淫,倒也算不上是好色之徒,而且并不像温厅广说的那样,他的几个侍女个个都有一技之长,而且据说至今也只和那个叫苏小小和林茉晶的女子圆过房,并不是贪图床第之欢的人。” 这就是眼光,南汇温家分支说到底就是个地方上的大户地主,眼界可不像这种朝中贵族毒辣,以为身边女人多,就肾用的多,看不到本质。 温昰给爷爷添了茶,接着说道:“算上昨日新赎的六六姑娘,他身边一共6位侍女,其中王一萌打小就跟着宋毅骋学数术,打得一手好算盘,精于此道,苏小小是犯官之后,琴棋书画不说,数术也是拿得出手,这二人帮着宋毅骋管着账房,据下人们探得的消息,他们一个管账,一个管着钱物,我也详细请教了宋毅骋,他说这叫账、物分离,的确大为受益,林茉晶是台湾夷人,学得一手好医术,再有那个宋小睿据说是宋家另一分支,现如今漳州府宋家堡人,倒是没什么手艺,不过他的父亲是文华殿中书舍人宋公瑞,去年鞑子入关,宁夏镇来京勤王士兵哗变,就派了他的钦差去宁夏赈军,还有一个叫麦豆豆的,是漳州府一带的畲瑶之女,宋毅骋有相当一部分彪悍的亲卫都来自她们的族人,而新赎的王六六更是前武状元王来聘之女。” “照你这么说的话,这宋毅骋所图应当非小啊,色而不淫,拉拢蛮夷之人为自己所用,这样的话,你更好小心慎重,多多观察,还有别的吗?” “爷爷还有件事儿,这宋公瑞的老泰山是钱老贼的同科进士,现任山东提刑按察使司副使的李廷槟。” “奥,还有这等事?这事儿不能坐视,也罢,我们不妨在宋毅骋身上先下个注。”温体仁给温昰耳语一番。 “爷爷,出个女子给宋毅骋做妾,怕温厅广不愿意啊。”听了温体仁的意思是要联姻,不过宋毅骋已经说了不会娶妻,他还想娶公主呢,这就难办了,谁家愿意让姑娘去做妾啊,地位低,不见得起到联姻的作用。 “这可由不得他。”虽然温体仁能感觉到宋毅骋在利益上能给他们很多,但只是经商方面的话,还不足以让他下嫁本家的闺女,他们家嫡女肯定是要跟朝中同僚做联姻的,这叫门当户对,宋毅骋目前的地位还不够格,但若是让旁支去做,倒也无妨。 这倒是温昰多虑了,只能算得上地方土地主的温厅广巴不得宋毅骋能纳个她家的女子做妾呢,他可在宋毅骋手里吃了不少好处,就算为了家族的发展他也乐见其成,虽然做妾室地位低了些,但正房他可不敢想,能用一女子联姻双方利益,这在大月国都是普遍认知,不是不可接受的,大不了用个妾生的。 第121章 面见钱谦益 钱谦益跟他温体仁可算是老对手了,照着宋家堡和李廷槟这层姻亲关系,钱谦益和宋毅骋必有一会,温体仁知道这种事儿避免不了,看来除了在朝堂争斗之外,在商场也少不了跟钱谦益斗上一斗了,正是与人斗其乐无穷,他温体仁可不怕。 这一晚是林茉晶去陪着王六六,毕竟总要给新人一个温暖的大家庭,不过这却是苏小小的一点小心思,她也要桃腮檀口坐吹箫,这样宋毅骋就想当一回新闻姐了,他不禁要问:“这什么虎狼之词,闺中秘事你们女人们都要讲吗?坐而论道吗?” “相公,早餐都准备好了,你先去吃吧,我先换一下床单被罩。”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愉快巴适的很,好好的床单都皱皱巴巴的,实在是不能再用了,躺着也不舒服,何况出的汗都是盐碱,潮乎乎的,难受,必须要换一套新的。苏小小坐在梳妆凳上插着簪子对着刷着牙的宋毅骋说道。 宋家堡帮他问亲家李家要来的介绍信早就送到了他的手上,只不过他一直捂在手里没有用,这回到了京城,自然是让虎子派人给钱谦益送去了,就看看钱谦益是怎么想的吧,看看同学李廷槟的面子够不够吧,宋毅骋也就是备着见钱谦益一面才在京城多待几日,要不然昨天跟温体仁谈完,今儿个就该返程了,他还急着回家过年呢,总不能把年过到半路上吧。 刚过午后没多久,虎子就来报,说是钱谦益在倚红楼包了间,使人送来了请帖,宋毅骋接过帖子看看,没什么内容,就说了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静候。 宋毅骋看看时间尚早,唤来耿帮闲问些关于倚红楼和钱谦益的事儿,听着钱谦益的花边新闻,心道这钱谦益果然是个风流成性的,别人都是派家里子侄辈分的混迹此间,他倒好,自己上阵了,不过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运作的,绯闻不少,风评却不错,听耿帮闲的意思,这钱谦益现在可是东林党的党魁了,毕竟学习好,官做的大,自然就是头头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宋毅骋的感觉里,好像第三名探花总是很出名,就比如李寻欢,这钱谦益也是个探花郎,想必年轻时也是个高富帅,探花的首要考察肯定是长相,长得不好看宁可给你点个第二名榜眼,也不会给探花郎的,除了文采学识考的够好之外,够帅更是重要的指标。 但凡能被皇帝点上的一甲前十名,各个都得长得不赖,歪瓜裂枣考的再好也得被皇帝撸下去。 什么党派跟宋毅骋没关系,他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搞政治,看时候差不多了,宋毅骋在苏小小的服侍下换好衣裳,拿上他那把穷的就剩下钱的扇子,带上虎子和耿帮闲就出了门。 倚红楼一样离得不算远,跟环香楼大同小异装修,金碧辉煌,早有仆人在门口候着,见宋毅骋到来,赶紧上前施礼,引着宋毅骋一行人往后院而去。 后院是一片独立的区域,每一块都相当于一个大包间,里面有厅有堂还有卧室。 “公子,请进,您的下人我会安排在旁边这个房里休息。” 那仆人敲敲门唤一声老爷说宋公子来了,便推门请宋毅骋入屋。 “快快请进。”宋毅骋进到屋里只见两个老头,也不能算老头,五十来岁上下,精神矍铄,宋毅骋一看就知道那个稍微老一点的是钱谦益,一是另一人落后半步,明显是下级官,再者,这当先迎来虽然脸上有皱纹,眼袋也不小,可一瞅就是个大帅哥,那必是探花郎钱谦益无疑了。 “哪敢劳烦阁老亲自出迎啊,真是太抬举学生了。”宋毅骋赶忙施礼,宋毅骋也不管别的,见了武官就自称卑职、标下,见了文官就自称学生,大体是不会错的。, “咳咳,无妨无妨,快快请入座。”钱谦益倒是随和热情,搞得宋毅骋到有点拘束了,暗道不愧是传说中的风流才子。 等三人再次入座,又互通了姓名字号,原来另一位是钱谦益的学生户科给事中瞿式耜,别看官职不高,才七品,但权力不小,是辅助皇帝处理政务,监察六部,纠弹官吏的,可谓是天子近臣了,就好像是皇帝助理,见皇帝那是天天的,这一旦被皇帝赏识,升职加薪比别人快,就好像领导的秘书司机一样,天天一块混着,迟早领导给你提拔了。 “恒展这两日在京师可算的风流人物了,能让温老寇的孙子吃瘪,你还是头一号。”钱谦益笑得像个奸诈小人。 “呵呵,呵呵。”宋毅骋能说什么,只好报以苦笑。 “听说那王家姑娘生的可是花容月貌,你可有福了。” “这,阁老,您消息倒是灵通。” “灵通啥啊,都传到宫里头去了,我也是听说。” “啊,这大臣们是闲的没别的事儿了吗?这么八卦的么?” “咳咳。”瞿式耜不知为啥一时喘气不匀称,咳嗽两声,憋的脸涨红。 “瞿哥,不不不,耘野先生这是?身体可是有所不适?”这环境让宋毅骋差点以为自己是个销售经理,正在ktv陪客户领导放松呢,一时间叫错了,耘野是瞿式耜的号,这时候可没有大人一说,文化人有成就的就叫人家的号,同学同窗学子们就叫人家的字,在小时候叫小名,倒是很少叫名的在文人圈里面。 “多谢关心,喝水呛到了,无碍的。” “咳,恒展啊,起田啊是个关心国事的人,听说你在千户所造的火器射的远打的准,他倒是很有兴趣,这次非要过来,也是想求证一番。”钱谦益看着瞿式耜,他这个学生对西洋火炮倒是很在意,他一直认为火器是鞑子的克星,之前就给皇帝举荐过徐光启、李之藻、孙元化,无一不是在西洋火器、天文地理上有所建树的,正好赶紧换衣话题,再说下去就露底了,宋毅骋嘴里这个闲的慌得人就是他。 第122章 保媒刘淑英 “奥,那最好不过了,是这样…”宋毅骋又将他的经营范围以及思路跟钱谦益说了一遍,同时又将他的军备业务也介绍了一番,武器方面就是火铳跟冷兵器,其它的他还不想卖,基本上都是同为火绳击发的前膛枪,宋毅骋制造的要比当世任何一款都更好用,无论射程还是准确度,因为他的枪管是钢的,并且是车出来的,可不是铁的,工艺更不是那种卷起来捶打的,在工艺上他的火绳枪可以说领先几个世纪,至于刀剑之锋利瞿式耜刚才也说了,见识过金山卫指挥使洪恩炳进贡的刀,的确世所罕见。 “若恒展将锻造之法献与…” 还不等瞿式耜说完宋毅骋赶紧打断他:“先生,朝廷能人辈出,锻造之法想必都一样的,只是这所用之材料实在难得,正好我有一点想法,不如先听听再说?”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听人家的托词就知道不乐意了,瞿式耜自然不会自找没趣:“也罢。” “你的事儿晋澄信里也都讲了,我自会鼎力支持,不过那个温体仁占了多少?”这晋澄就是宋家堡亲家李廷槟的表字,这方面钱谦益比温体仁好说话的多,说三成就三成,主要也是听说温体仁也是三成,话里的坑算然也不少,但是相对于专精政争的温体仁还是差不少的,或许这就是风流才子的弊端吧,总不能什么领域都擅长。 “就按恒展说的办吧,回头我遣人去南汇,这都是小事儿。”钱谦益话风一转说道:“公主的事儿可是认真的?” “什么公主的事?”这跳跃的,一下子把宋毅骋问懵了,跳的跨度也太大了,说完也明白了钱谦益指的是什么:“阁老,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宋毅骋唰的一下打开那把装叉扇子忽闪两下“公主长的可俊俏?” “哈哈…” “咳咳…” “怎么啦…阁老?你们笑啥呢?” 笑罢,钱谦益说:“我已知你意,不过让公主嫁入你的家门可没有祖宗成法,不过...” “阁老请直说。” “不过事在人为,如今朝廷困顿。” “我懂了,朝廷的确是内忧外患还没钱嘛。” “嗯,老朽就愿意跟你这聪明的后辈说话,那说说吧,你能给朝廷什么?” “哦,那我可就说啊!” “请。” “我真说了啊?” “但说无妨。” “这一呢,是银子,我多的是。”说着宋毅骋展开扇面让钱谦益和瞿式耜看清上面的字,穷的就剩下钱了。 “这二呢,我麾下一千精兵愿为朝廷征战,小小鞑子我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些许流贼,第三,许我一个台湾总督,一方面我可以接收流民到台湾,给陕西高、张二贼来一个釜底抽薪,另一方面我可以按例缴纳最高的税银。”接着宋毅骋又讲了一些细节,听的钱、瞿二人直呼这是哪来的二傻子,真是钱多烧坏了脑子吧。 “老朽我记下了,我会寻找时机运作的,对了,釜底抽薪这个倒是可以先提一提,恒展你再细细讲来,让起田回头写个折子递上去。” 运输人口到台湾这件事,宋毅骋一直没有停下来,不过靠他们自己效率还是太低了,有些人明明都要饿死了,宁愿到处要饭,还是不愿意离乡,要想大批移民还得靠朝廷,这一点上宋毅骋为了加快进度,并且提高效率,他提出了愿意出银子,让官府就近收拢破产的流民,他按人头给付路费,根据起始地不同价钱不同,具体是一地直接送到,还是采用一地一地接力送,他就不管了,总之他按户籍地远近给钱,如果能成行,地方官府也大有赚头,要是碰到黑心的中间再克扣克扣定额口粮,反正活着送到南汇就算完,那就是大赚特赚了,没赚头就没效率,多花些银子能办成的事儿就不叫事儿。 “流贼之所以剿之不尽,就是因为,他们打败了,朝廷又将他们发回原籍,可原籍他还是没饭吃,过不了些许时日他又复反,所以,我认为,这归根结底的缘由就是没饭吃,只要解决了吃饭的问题,流贼自然根治,所以,这釜底抽薪就是把吃不上饭的人给我,我运到台湾去开垦荒地,同时提供粮食,让他们有地种,有饭吃,这样所谓的高、张等贼裹挟不了百姓,流贼之患自解。” “不错,恒展所言极是,不过这事儿还有谁知道?温老寇知道吗?” “钱老宽心,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说。”宋毅骋知道这玩意上了朝堂就叫政绩,这釜底抽薪之计策他也是临时想到这个名字,是给领导们用的,但是内容他之前琢磨了很久,他要的是人口,目前台湾没有人矿这种红利,他更不可能搞黑奴,那是对后代的不负责,也只有从内陆迁徙最为合适了。 “我看这事就这样定了吧,你说呢起田?”钱谦益扭头看向瞿式耜,既然只有他们知道,那由他们东林党一系提出,这功绩必然也是他们的。 “恒展啊,你这也算家大业大了,上又无高堂,旁的也无兄弟帮衬,现如今这结发你又有意公主殿下,你这年纪,我看这样,不如我给你保一门亲事,先娶个并嫡,帮你打理着家业,你可愿意?” “奥,不知?” “恒展啊,恒展!”钱谦益伸出手指点着宋毅骋,笑哈哈的说:“淑英她论相貌不输倾城倾国的李夫人,可谓媛中之英,且善诗词,文采斐然,通晓兵法,精于公孙剑术,气度非凡,才能超众,不逊男子,如见年方二八,正是良配。” “这么好?”宋毅骋心道,能让这风流大才子这么夸赞的人,想必是不赖的,他倒是无所谓,这大月国的历史跟他那个维度越来越相似,瞿式耜如果说他不知道是谁,这钱谦益他可知道。 第123章 东非大裂谷 在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的钱谦益那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白胡子老头纳个18的秦淮名妓柳如是,绝对的风流人,但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时间维度,是不是一个历史走向,心道:“管它呢,最重要的是活着,活的自在,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有小药丸,只有活的久再过个几百年不就知道了。” 至于娶谁,娶几个老婆他都无所谓,来到这种时代,就要入乡随俗,无非就是各种利益联姻,对于宋毅骋来说没什么不可接受的,只要利益在一起,就来呗,至于说老婆,这玩意谁不想多多益善呢,至于感情,日后,嗯对的,是日后,只要日后自然会有感情,男人多博爱,来几个都能有感情,这种事儿不得处嘛,只要是处,嗯对的,要处,宋毅骋觉得自己都能有情。 见宋毅骋犹豫,瞿式耜笑道:“淑英她是我同科好友刘铎刘我以之女,只可惜十年前,我以被阉党所害,如今淑英她随母在老家居住,如恒展有意,我与座师为你保媒,包叫你抱得美人归。” 宋毅骋算是听明白了,他们给他介绍的是这个叫刘铎表字我以的人的女儿,这刘铎是他好友,不过是十年前的,这是在拉拢自己吧,还舍不得用自己人,这不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嘛,亏人家还把你当好友,这倒是宋毅骋想多了,这刘铎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还有儿子在他们东林党内受他们照拂呢,至于为什么挑刘淑英,是钱谦益从两方面来考虑的,一是家门,一方算是书香门第,一方也算是前前朝贵族,另一面论地位呢,并嫡虽然不是结发,但也是平妻,况且刘铎已死也是家道中落,宋毅骋呢正好又在他们东林党拉拢之列,属于上升期,这也说得过去,更何况那公主之事也不一定能成,到时候刘淑英还有可能转正,即便是公主之事成了,也不算委屈了刘淑英,毕竟并嫡妻也是妻,再说了给当朝公主打下手也不算委屈。 钱谦益为什么这么看重宋毅骋呢,一方面是同为东林党人的他的同科山东提刑按察使司副使的李廷槟的信中已经将宋毅骋的底细说了个透,而且他们也早派人调查了宋毅骋,他们看重的是宋毅骋的船队与吸金能力,他们东林党要做大做强,资金经费是不可或缺的,他们既然叫东林党人,组织性能上自不是温体仁能比的,温体仁的消息来源就是在南汇温家分支,温厅广的信中得到的片面分析,不过他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与决断,试图用女人拉拢宋毅骋,自然没有钱谦益背靠东林党做的调查细致,这就是东林党势大的表现。 宋毅骋想着一个堂堂阁臣,当朝大员给你拉门亲,既然说出来,就不好抹人面子去回绝,而且双方刚达成合作就要进入蜜月期,更不好驳了面子,再说人家又不是要你结发正妻之位,何况人家也说了,沉鱼落雁倾国倾城还贤惠有才,这妥妥得良配啊,放哪儿也是正妻首选,竟然要给他做个并嫡妻,可见钱谦益还是很看重他们之间的合作的,看来钱谦益这儿的礼也不能少了,回头让虎子照着温体仁的量给送过去。 想到这里,宋毅骋也就爽快应下了,正事谈妥当,宋毅骋才见识了这时候风流人的玩法,真是,果真是不堪入目,好在宋毅骋不大好这一口,主要是对公用品的卫生状况很担忧,再说了,家里的哪个不比这些个强,使出了最强功法,尿遁术,逃了回去。 “哥哥,回来啦!”宋小睿几女着着睡衣在书房闲聊,见宋毅骋回到客栈,嬉笑着贴了上来,两团软软的东西就腻在了宋毅骋胳膊上,宋毅骋扫视一眼,丝绸的垂挂的质感映着几女玲珑的身材,这种睡衣自然是宋毅骋的发明创造,穿着也舒适,不过都是真空上阵,看到王六六时嘀咕道:“我去,东非大裂谷啊!” “啊?” “公子说什么?” “相公?” “额,穿这么少,冷不冷!”宋毅骋尴尬的搓着脸。 “不冷啊,你看烧了好几个火盆呢,还热呢!” 随着宋小睿的下巴指点,的确屋里各个角落都放着炭盆,把空气烤的都干热:“我说怎么感觉口渴呢,对了,这种火盆少烧,容易中毒。” “知道的,哥哥,那不都开着些窗户啊!” “相公今晚可有收获?”听到宋毅骋说口渴苏小小赶忙起身倒了些凉白开来。 “嗯,都差不多了,这次进京真是出乎意料啊,我们以为我们是生意上的掌局者,庄家下棋人,没想到我也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是局内人,看来他们早就盯上我了,只不过也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这次进京好像我是自投罗网一样,不过还好,我们的目的就一个字,挣银子,也算达到了和谐的共赢模式。” “公子,那是三个字。”王一萌在旁边指出错处。 “别在意细节,总之,恐怕我们去宋家堡之后,宋家遣人送来了李廷槟的介绍信开始,这东林党就盯上我们了。” “那温阁老呢?”苏小小接过宋毅骋的茶碗放回去。 “温体仁不算是东林党,他顶多是个浙党,在钱谦益这些东林党人手中得不到我的信息,他应该是靠着南汇温员外的消息,不用管这些,总算都没有恶意,都是为了银子而已,为了我手中的海船,之前那个郑家的生意他们估计都接触过,不过人家海盗出身,估计是不鸟他们,他们虽然眼红,但也分不了一杯羹,正好碰到我,算是个破局者,他们重视一点也是应该。” “他们都安排了主事人吗?”苏小小毕竟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家出身,比王六六和宋小睿强些,在官场来往上其它几女更是比不上。 “都安排了,他们自然不会亲自出面,这鸟的文人最是爱惜羽毛,不会自己经手的,只等过了年就安排人去南汇对接。” 第124章 晋商范永斗 眼看离着年三十儿没几天了,宋毅骋本打算今日就走,奈何昨夜太贪,虽一时解乏奈何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宋毅骋侧躺在床上看着正在梳妆的林茉晶和苏小小,感叹一声这该死的古代,该死的大月国,这该死的温柔,真爽。 宋毅骋打个哈欠,伸着懒腰开始穿衣裳,宋小睿刚好此时进来看宋毅骋有没有起床。 “对了,小睿,今日看来是走不成了,去通知一下,一会让耿帮闲带咱们到这内城之中逛逛街,看上什么咱就买什么,怎么着也得置办点年货啊!” “奥,感觉没什么可买的啊,咱家里什么都有啊?” “重在掺和嘛,看不上就不买呗,还有,逛完街让耿帮闲带咱们找个好地方去听听曲儿,喝壶茶。”宋毅骋这两天光在外城的大胡同逛游了,内城教坊司还没领略过呢,不为别的,就是长长见识。 “东家,东家!” 宋毅骋实在太富有,这不是指银子多,而是物资种类多,市面上有的他都有,市面上没有的他们黑珍珠号上还是有,除了王六六以外,其她几女都已经对集市不大感兴趣了,吃的喝的用的,实在是不缺,银子想花都花不出去,而且这时候的成衣店也少,想逛街买衣服也是没什么去处,街上大多都是裁缝店,量体裁衣,这个几女都是叫来裁缝做,她们也不缺,平时闲暇她们自己没事干也是拿着刺绣裁衣打发打发时间,至于护肤品化妆品他们更是不缺,而且黑珍珠牌比市面上大多牌子都会好些。 几人正东拉西扯着商量着去干嘛,总感觉去哪里都好,但又觉得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继而兴致又缺缺,正在这时候,就听到耿小星在院中叫喊。 “进来吧,屋里呢。” “东家,今天不走了吧?” “咳咳,不走了,明日再走,正准备让人去叫你呢,你就来了,什么事儿?” “东家,倒是有点事儿,是这样...” 听着耿小星的讲述,原来是那家环香楼背后的主人一个叫范永斗的山西人的请托,想要让耿小星引荐引荐,大体有意思也是对宋毅骋这几天不是见首辅就是见阁老,非常想结交一番,另外还有一桩合作的买卖想谈。 宋毅骋听了,这不就是王六六出来的楼子嘛:“哦,山西人,晋商?” “额,是的,东家。” “做什么生意的?” “主营茶业,兼有其它,在张家口设有茶行叫大川玉号,听说他们范家在福建还有茶山五千多亩,7个茶场。” “奥,张家口?不会是和蒙、金做生意吧?” “额,这…,怕是这样的,不过他们在京城也多有产业,这环香楼就是范永斗几个晋商搞起来的,听说背后还有阁臣支持。” “嘿,我当什么呢,说白了这环香楼就是他们打探京城消息的地方呗,既然来了,那就请进来吧。” 范永斗身材不高,颧骨高耸,脸上黑瘦,眼睛里却透出一种精明干练的神采,他身披一件毛皮大氅进门先笑,腰背略弯,显然是给人行礼行惯了,不自觉就驼着背。 “都说宋公子仪表堂堂,今日有幸得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固然是人中龙凤。” 宋毅骋对他们倒是没什么成见,毕竟什么时代都有买办汉奸,这些个晋商卖国无非也是为了利,宋毅骋不会占到道德制高点上去批判,这是时代的发展,即便没有他范永斗也会有李永斗王永斗,他们能通敌卖国也是朝廷不行,他们只不过是大厦倾塌的一小部分原因,正所谓雪崩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一个公司的倒闭不能把责任推到一个小员工身上,那一帮子经理都不干正事儿,光顾着往自己的小家里倒腾,在强大的公司也得倒闭。 世界上的事情没有非黑即白,只要符合自己的利益就是对的,所以宋毅骋也只跟他们谈生意就好了,正是在商言商,不要扩大化,更不能情绪化,说他们通敌卖国,这个确实存在,不过这片大陆不管谁当家,它都是整个民族的,对于宋毅骋来说是上帝视角,他看得清,但是要放到此时大月国人心中,他们只会认为金国是外国,可统治整个民族的管理体系已经烂透了,换一个董事长也是不行,说到底这里的人,不是炎黄子孙就是九黎之后,总归是一个祖宗的大汉民族。 抛开这些事实不谈,只谈人品的话,这些个晋商还是很有信誉的,人品也靠得住,说给你一斤,那绝不会少了一丝一毫,不像宋毅骋那个维度,商户都给你搞个鬼秤,9两称就算是良心了,大多是7两秤甚至南海亚三都以5两称居多,但凡要是出个像淄博那样一斤就是500克的商户出来,就能上头条表扬诚信经营,要不说这时候人家晋商能做大做强啊,都是有底层逻辑和原因的,先不说产品好坏,起码秤上不动手脚。 “过奖过奖,范员外也是,额,也是精气神十足啊!”宋毅骋看看范永斗,不知道身高有没有一米六,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他长得帅,只好夸夸有精气神了。 一阵商业互捧之后,分宾主落座,自有虎子给奉上香茗,这时候小丫头几女都躲在各自的屋里,内宅可不能随便见客,虽然没有二进院,但有外客来访,她们还是自觉的不露面,虽然几女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身份,丫鬟、侍女还是侍妾,但她们都以内宅妾侍自居,当然了,宋毅骋的部下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没有行过纳妾礼还是有那么一点小遗憾的,就连刚赎身回来的王六六也是这样,大月国的女性就是这么传统,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估计还会说小女子愿为奉箒。 第125章 科学无国界吗? 当然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会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这就表示看上你了,要是看不上,那肯定会说小女子唯有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才能报此大恩。这是一个什么底层逻辑呢,这种情况下通常也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甚至只见过一面,能这么说,能考察到什么,无非是长相,所以啊,这女子历来都是颜控,帅哥有市场,比如宋毅骋那个维度,能把西安城婚纱买光,他是实在理解不了这些小女子是个什么心理,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已经有男朋友或者已经是别人妻子的,如果有,算不算出轨,或者叫做精神出轨,不知道这和男子去看小仓泽老师的电影是否一样,会不会也有一种你想的那种想象的场景在里面。 “范员外,不知此来所为何事啊?”宋毅骋实在是不想继续尬聊下去了,只好单刀直入问明来意了。 “奥,宋公子,是这样...” 原来,自从宋毅骋在环香楼豪掷万金为王六六赎身之后,这商业嗅觉敏锐的范员外就关注到了他,能混到这个层面的豪商没有蠢的,而且嗅觉灵敏,当即就派人打探宋毅骋的来历,看看是哪家的公子,因为他在京城之内从未听说过哪家姓宋的朝臣有如此的公子,像他们这种商人对朝廷动向那是必须要实时掌握的,这关乎到身家更关系到性命。 想知道宋毅骋的来历并不难,他在京城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可不是白扔的,从那些个拿着干股的吏部官员处就能知道宋毅骋的底细,一个千户入不了他范永斗的眼,不过随后两天发生的事情,就不由得他不在意了,一天一个的见阁老,还是顶级阁老,虽然钱谦益不是阁臣,没有入阁,但人家有这个心思,而且在东林党内都是这么叫的,无非是讨个彩头,恭维一下领导罢了。 天天会晤高层,这就耐人寻味了,他这么些年都没能进到阁老家的门内,他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攀上阁老的机会。 再打探,更惊讶,这个时代哪有什么秘密,谁家的仆役里面没有别人的眼线,要不然古时候为什么谈机密话都要屏退左右,更何况宋毅骋他们也不是搞什么通敌造反的事情,也不避人,真有心的话,总能打听到的,范永斗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小千户居然有如此手段,他也想着能分一杯羹,谁还怕自己产业多呢不是? 不过他知道,以他的分量恐怕不够资格,能量更是比当朝阁老差的远了,他担心宋毅骋不会卖他这个面子,不过,他也有他的底气,那就是整个晋商集团,他们八大家加起来足以匹敌阁臣,幸好这快过年了,八大家的家主都在京城,在京城不为别的,谁家背后的关系到了三节两寿不得过来打点打点,尤其这过年,那都是重中之重。 范永斗是连夜召集了其它七家的家主议事,将宋毅骋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几位都交代清楚,这七位同样是来自山西的商人,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和黄云发,都是在张家口有着商站,基本也都是做着茶、糖、盐、烟、布、缎、锦、粮、铁的生意,他们这几个人算是一帮的,当然晋商可不止他们几个,只不过这时候他们是做的最大的几家,尤其是范永斗,可以说是龙头了,还有另一方别人不知道的原因,他们都是在偷偷的给关外鞑子提供战略物资的,所以他们几个也算是穿一条裤子,要是按国家来说,这就是妥妥的买办汉奸,通敌,这个毫无疑问,可在钱面前,商人眼里何曾有国,古今皆是如此,在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不是都开始用科技无国界来洗脑了嘛。 宋毅骋觉得没错,科学是无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啊,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在那儿鼓吹科学无国界,宋毅骋记得听过一个教授说,到了今天,人们还在犯傻,就像喝了什么迷魂汤,什么科学无国界,真是好笑的很,就连钱老回国前都被关了三年,你说无国界?费劲巴拉的培养你们,培养完了你们都到大漂亮去了,那自己家谁建设? 科学无国界这句话背后的真实意义到底是什么?在科学无国界的谎言背后,最大的受益者到底是什么人,除了那些提出必先灭其文化的狗屎国,怕是还有间谍和汉奸吧。 据说在硅谷,至少有25万名华夏人,而且都是行业翘楚,据说什么德州仪器等等吧,在这些芯片产业中的大部分顶尖人才都是华夏人,据说在英特尔内部研究所的组长和经理全都是华夏人,而且5nm和3nm的三极管结构也都是由华夏科学家,叫胡正明的提出来的,他还有什么功劳呢,比如首先提出热电子失效的物理机制,首创了在器件可靠性物理基础上的ic可靠性计算机数值模拟工具等等,总之是辛劳发明创造一辈子,真的是可敬的很啊,尤其是他还有华夏科学院外籍院士的头衔,那更是无比闪耀,光宗耀祖啊。 从这里是不是可以看出来,芯片行业实际上就是一场华夏人内斗,毕竟无国界嘛!但是当科学是为谁服务的时候,它是带有深深民族烙印的。科学本身是没有什么属性的,就像枪支弹药,刀枪剑戟,它本身就是一种工具,但是我会造,你不会造,我造了给谁用不给谁用,是给人用去打狗,还是给狗用,来咬人,这个造工具的工匠他不就有属性了吗?他是人是狗不就有分别了嘛。 正因为如此,钱老才费尽千辛万苦也要回国,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为了一己私欲留下,那么必将站在人民的对立面。那些心安理得的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当狗咬人的,这种人也是多不胜举,甚至他们老了老了,还想着回来当个人,那不扯淡嘛,最着名的莫过于民兵三洲际导弹。 关于八大晋商,宋毅骋不太知道,毕竟他没怎么研究过历史,也不清楚这些事情,即便不知道,他也能猜到,历来的边关,包括宋毅骋那个维度的边境,哪个不想方设法的搞点走私,他小时候,好多人能从跟毛子接壤的地方买到毛子的军备武器,什么阿卡47都不在话下,那个绑架知名人士吴先生的张华不就从毛子手里买来了手雷么,这就是为什么古时候商人地位低下的一部分原因,心中无国,只有利,还不如秦淮河的娼妓,还知道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呢,这些个商人、买办,尤其是办育婴堂这种类型的,居然能舔着脸说自己是教父。 第126章 王六六的身契 听完范永斗的表述,宋毅骋也算是听明白了,范永斗是八大晋商派的代表,无非想跟他做买卖而已,宋毅骋不会因为他们八大晋商跟金国暗通款曲就怎样怎样,生意嘛,只谈买卖,这也符合宋毅骋的利益,供应商与分销商越多越好,省着被卡脖子。 这种事儿宋毅骋可以干,因为站在他的角度,无论关内还是关外,迟早都是一家人,迟早都是自己人的地盘,至于现在谁胜谁负又有什么关系,一家人内部干架,那不是随便嘛,分分合合,最终不就合了嘛,即便是赢了的这个孩子不争气,最后让外人欺负了去,那也是自家丰富的历史,虽然窝囊,但你不能不认自己的孩子吧。可如果换成范永斗,他不能干,他这是妥妥的卖国行为。而且宋毅骋他可没想着去干预历史进程,自己过舒服了就得了。 “范员外既然能来,想必两位阁老那里都打听清楚了吧?” “误会误会,宋公子,我也是偶然间得知,略有耳闻,并无其它。”范永斗也是怕人说他窥探别人,这不礼貌,于是赶紧解释清楚自己并不是故意刺探,这倒是他想多了,宋毅骋并不在意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只是不想再重复一遍谈判过程,更何况还要讲解他的各种生意明细,一个ppt讲多了,他实在是不想再讲课了,范永斗能自行了解那岂不是更好,省了他的唾沫。 “两位阁老那里各有3成,你们晋商这里我给2成,范员外可还满意?”之前温体仁那里是3成,钱谦益也没多要,也没多谈,跟温体仁一样就行,毕竟他与温体仁再有矛盾,人家也是明面上的首辅,面子还是要给的,也就不能要的比温体仁多,但也不能少,这个宋毅骋前后活的岁数也不比他们少,人情世故也是懂的,双方也没在这方面纠缠,提一句跟温阁老一样3成,钱谦益表示知道了,谈判很快就顺利结束了。 这3成一方面是分销的比例,一方面是供货的比例,这个大体差不离就行,实际操作的时候,宋毅骋想给多少是多少,这通讯落后,管理落伍的大月国,你还能查一查啊,只要不离谱就行。 “宋公子果然快人快语,范某代我八家晋商谢过公子了。”说着范永斗起身抱拳行了一礼。 “那行吧,就这样,过了年你们也派个掌柜的到南汇,去我千户所找我,详细的事情到时候再谈,顺便签个契。”这时候做生意,尤其是这种高端的,基本上都是说出的话就不会变卦,不像后世的商人嘴里没一句真话,除非落到纸面上,甚至签了合同都能不算。 两人又闲聊一会儿,范永斗也问些关心的问题,他需要这些答案来判断他们能获利的情况,顺口提了一嘴宋毅骋那些刀枪他有渠道。 “范员外,咱们得有底线,不能什么银子都赚,正所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人得知足,这可是杀头的买卖,我啊,惜命,只卖给朝廷。” “宋公子说的在理,是我唐突了,哦,对了,宋公子,初次见面,我们八家也准备了些许见面礼,托我送于公子。” “哦?”宋毅骋心道,这干买卖的果然古今一个样,不见兔子不撒鹰,这要是没谈拢,估计这范永斗就不提见面礼这回事儿了。 “这是六六姑娘的身契,已经办妥。” 宋毅骋接过来看着,道一声范员外有心了,这不算什么礼,他银子都掏了,耿帮闲就能办妥当,他原计划就是听耿帮闲说今天能办好身契,才定的今天返程,拿到身契就回千户所, 这范员外只不过是顺手送来而已。 “我听说宋公子不喜好珍奇,这是6万两银子的银票,只要有晋商的地方都能通兑。” 宋毅骋心道,你们这真是,说到底这银子还不是自己花出去的啊,说白了就是变相的送了个王六六给他,宋毅骋也就接了,不过这份情他也得记下,估计他们是想着以王六六为纽带了,毕竟王六六吃了人家楼里几年饭,老鸨子对她也不算太赖,情分多少总是有些的,至于为什么是6万两,而不是宋毅骋花出去的5万,是因为这时候银票换银子是需要扣除管理费的,可没有利息这一说法,总不能抠唆的还要宋毅骋自己出保管费吧,当然保管费也用不了一万两,这叫凑整。 见宋毅骋端起茶杯,三指向外,范永斗也是伶俐人,知道这是要送客了,也不拖沓,起身告辞。 送走范永斗这个外客,几女这才进来收拾收拾桌子,宋毅骋单单叫住王六六。 “坐吧,都是自家人无需拘束。” “嗯,奴家醒的。”王六六道个万福,这才坐到下首,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宋毅骋,等着下文。 “喏,给你吧。”宋毅骋将王六六的良家身契递给了她,如何处理全由她自行决定,其它几女甚至都没这玩意,林茉晶和麦豆豆甚至都没有户籍,他这里根本不在意这些,真有需要,他随时能在南汇给几人上户口,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王六六接过来一看是自己的几份卖身契,这时候的卖身契一般是三份,买主一份,卖主一份,保人一份,只有交了赎金,卖身契才会还给被卖人,这王六六手里的就是买主环香楼和保人的两份契,这时候是可以撕毁的,王六六翻开后面,还有自己在官府新登记的户籍,因为卖身契是会在官府备案的,赎身之后就可以去销案,然后才能获得属于自己的身份信息,有了这些,王六六也就算是恢复了良民的身份。 第127章 你可想好了 “六六给公子磕头了,谢过公子赎身之恩。”王六六说着就扑通一下双膝跪地,以额触地,她是真心的感激宋毅骋,毕竟这个时代能做良民,谁愿意沦落风尘,做那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娼妓,即便是那些个红得发紫的红馆人有自主权,看不爽的可以不接待,即便是陪侍谁也是自己说了算,但总有你拒绝不了的人,而且不在少数,在这种地方,要独善其身恐怕是难上加难,但凡出一两个,绝对要在史书上留下名字,这个说到底又跟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的南韩娱乐圈有什么分别呢,再大的女星,你都有拒绝不了的陪侍,还有为此自杀的,这娱乐圈和青楼的区别就是一个以为自己有人权,一个知道自己没有,但说到底其实谁都没有,对于特权阶级,让你陪谁你就得陪谁,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但对于穷人,两者都一样,高高在上,或者自以为高高在上。 王六六很清醒,她不是那个幸运儿,但她又是个幸运儿,她万幸自己遇见了宋毅骋,思量至此,感怀自己的身世造化,那泪珠瞬间如同决堤的海。 宋毅骋最受不了这个了,正是最难消的就是美人泪,赶忙起身,一边说着:“何须如此,快快起来。”双手托住王六六的胳膊就要把她拽起来,没成想王六六一使力又磕了下去。 “公子,奴家此生无以为报,惟竭尽全身,做公子一个小丫鬟,鞍前马后服侍公子,还请公子勿要嫌弃。”说着还哭出声来,那眼里有泪的模样忒得惹人怜爱。 “六六,以后就放心的跟着我,也不消做什么劳什子丫鬟,你跟小丫头她们都一样,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看挺好的妆都哭花了。”宋毅骋伸手擦去王六六的眼泪,轻声的安抚着她。 好一会王六六才平静下来,也是,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明白,这一张卖身契的分量,它是人与非人的分界线,但凡能活下去,谁又愿意卖身呢。 “嗯嗯,公子之才令奴家仰慕,奴家思忖再三,故此,不揣冒昧,我愿自荐枕席。”说完,我王六六明亮的双眸一眨一眨的看着宋毅骋,她在等着,等着宋毅骋的回应。 这意思宋毅骋知道,可不是我喜欢你,我要跟你睡的意思,这是说小女子我喜欢公子你,我再三的考虑,往后愿意跟你一起过日子,这点宋毅骋还是明白的,他知道这是王六六表明心迹,算是表白了,只等他的答案了,他也不是瞻前顾后的人,当即就说:“你可想好了?” “嗯,公子,我想好了,我愿跟小小姑娘她们一样的侍奉公子。” 宋毅骋看着王六六坚定的眼神,也不磨叽,一把抱起她:“嗯,好,我答应了。” 听到宋毅骋肯定的回答,王六六的心才放下去,这才想起来女孩子要矜持,一头闷到宋毅骋胸前不肯抬头。 “哇,你们在干什么?”小丫头不合时宜的进到屋来,也打断了宋毅骋手上不老实的动作。 听到有人说话,王六六像个受惊的小鹿,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一提裙摆,红着脸跑了出去。 “咳咳,没事干了吗?”宋毅骋好事被人撞破,为了防止王一萌再问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率先给她来个话题大转移,不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随便提问了。 “嗯啊,没事了啊,刚才你和六六在做什么?” 不等小丫头说完,宋毅骋赶紧打断她:“今个怕是逛不成街了,这范永斗是真的能聊,你看这天都要黑了,冬天是天真短啊,这怕还不到酉时吧?” “嗯啊,才四点不到三刻呢!”小丫头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看,不错,这是宋毅骋出品,她不喜欢手腕上带的腕表,倒是喜欢这种挂在脖子里的怀表。 “一萌啊,公子我问你个问题啊?” “公子你问吧。” “你是想当公子的大丫鬟呢,还是想当公子的姨娘呢?”宋毅骋很认真,毕竟苏小小几人他都应承了一个姨娘位,今天恰巧又碰到王六六这回事,他不得不问问小丫头了,毕竟,这姑娘过了年可真就15了,不在是小丫头了,就不能不当回事了。 “哼,公子你还好意思问我,别的姐姐都是姨娘,就我一个丫鬟。”王一萌赌气的嘟起了嘴。 这还真是宋毅骋失误了,除了不清不楚的宋小睿,其它几个还真是这样,之前是没把王一萌当个大人,现在不行了,毕竟岁数到了,得说清楚,这女子最在乎这个名分问题了,包括宋小睿也一样,想到这里,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她们都说清楚些:“丫头,去把她们都叫进来吧,我有话说。” 毕竟宋毅骋不是土生土长的大月国土着,他是带着已有的思想来的,这些女人愿意跟着他,他不能把人家当个伺候人的丫鬟去使,他也不需要什么丫鬟,什么活不能自己干,就他那个时代维度,就算有人整了好多的小三,也没说让人家当丫鬟吧,生活上也没多少事情,无非就是自己洗衣服做饭收拾家罢了,这么多女孩子,你干点她干点,谁也不会累着,至于打扫卫生之类的有芸娘他们帮着做,所以他宋毅骋觉得,丫鬟这个职务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必须的。 丫鬟这个词大概是一种形容词吧,或者是外形的代称,因为丫鬟大都是把头发编成圆环,左右各一,就像树丫,这种发型干活不累赘,利索,就好像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的短发小辫儿一样,方便干活,所以年轻的婢女大多都是这种发式,以至于年轻的婢女就用丫鬟代称了,而且小女孩们也有类似的发型,叫双丫髻。而且既然丫鬟要干活,那一定穿着上也会利索些,比如坎肩,手巾都是必备,就好像宋毅骋那个维度的服务员一样,基本上有差不多的形制,也不会像主家一样,绣花绣草,既然属于工作服了,那肯定是要考虑成本的,所以大都是纯色的布料,这个宋毅骋在红楼里面看过,正是因为看过这个名着,他才知道丫鬟这个的岗位对于他来说,并不需要。 第128章 我愿意啊! 都在一个院子里,出去一声招呼就都来了,等六女依次坐下,宋毅骋这才缓缓开口,他一直在琢磨着该怎么张口去说,别哪句话说不合适了再伤到哪个。 “你们几个,跟着我的时间有长有短,有早有晚,不过,我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爱护与疼爱,也从未在心里把你们分个高低,你们中岁数最小的就是王一萌跟宋小睿了,之前一直把你们俩当个小孩子,不过眼看这过了年你俩也就15了,也算是到了及笄之年,所以之前从未提过纳妾的事儿,我也从未问过你们的意愿,是我的疏忽。” 宋毅骋不管如何,先自己检讨一番,就好像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领导讲话一样,先把自己放得低低的,说自己不好,然后再把你捧的高高的,最后给你提要求,搞得你好像是欠了他得一样,不干得话就不仗义。 没有人吭声,都在等着宋毅骋的下文,宋毅骋喝了口水,接着道:“正好今天趁着六六这个事情,哦,对了,六六的身契已经给她了,回头你们帮她一起烧掉,今天主要目的就是看看你们的心意,没有别的意思。” 几女纷纷点头,给王六六送上恭喜的眼神。 “苏小小今年正好是桃李年华,可愿做我的姨娘妾室?”宋毅骋看向苏小小,他知道她的答案,之所以从她开始,是因为她知道宋毅骋的秘密,而苏小小按照宋毅骋自他的维度带过来的纪年方式算,实际上是15年生的,过几天过了年,到了36年就已经是22岁,可是她去年的时候吃过宋毅骋的山楂丸,所以宋毅骋故意不提她是哪年生的,只说是桃李年华,桃李年华就是女子20岁,意思是这个时期的女子像桃李盛开时一样艳丽动人。所以说古代的形容词那是多么华丽,放到宋毅骋的维度,那就是一句真好看了事。 “相公,奴家愿意!”苏小小没说二话,赶忙起身郑重的行礼答复,这也是宋毅骋第一个叫她的原因,知书达理,知道什么时候要做什么。 “好,坐下吧”,宋毅骋再转头看向林茉晶:“林茉晶是18年的,明年也就到了桃李之年,可愿做我的姨娘妾室?” 十九、二十都是桃李年华,宋毅骋才有这么一说,除了苏小小再没有旁人知晓黑珍珠号上的保险柜里有山楂丸了,所以林茉晶明年就19了,这个岁数放到宋毅骋那个时代,恐怕都是无忧无虑,天天想着谈恋爱的年纪吧,怪不得尝过的人会说大学生活好,不过宋毅骋倒是觉得大学生活好不好,还得看经验,不能以偏概全,没经验那肯定不好,要是好的,那必然是发黑的,毕竟得付钱嘛。 林茉晶自然也是不会犹豫得,这是早在跟美流福部达成合作时就定下了的,况且她都服侍宋毅骋多少日子了,怎么可能会有否定的答案,就好像同居了好几年,问你领不领证儿,大概没有不愿意的吧,不过凡事无绝对,没准就真有呢。 “小丫头王一萌是跟我最早的了,22年的,过了年真是就15了,及笄之年,你可愿意?” 这大月国女孩子到了15岁以后,就可以把头发盘起来,用簪子绾住,这是表明已经成年了,可以嫁人了,正所谓女子十五而笄,宋毅骋记得他那个维度,棒棒国还把这个偷了去,15岁的女孩子就可以领证结婚。 这个他还是看电影知道的,上高中就结了婚的孙宝恩那时候才16岁,而且饰演孙宝恩的文瑾莹那时候还真是16岁,可可爱爱漂漂亮亮的,很不错。 “公子,我当然愿意啦!”毕竟从小跟着宋毅骋这几年,也没有什么上下之分,她比较跳脱,就要上去抱住宋毅骋,可刚迈步,觉得不对,又退回去,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行了一个礼。她这也算升职加薪了,从丫鬟变姨娘了。 宋毅骋再看向麦豆豆:“麦豆豆20年生,今年正好是碧玉之年,你可还愿意?” 其实说到底这麦豆豆也是个过场,自从在宋家堡出了事,她们全族几千人随着宋毅骋迁徙到台湾,她也早就说过愿意,只不过宋毅骋那时候是真的对一个15的姑娘下不去手,今年她碧玉年华,也叫破瓜之年,正好十六,过了年就17了,也算是大姑娘了,即便放到后世这个年纪早早嫁人的也不少。 宋毅骋看了看宋小睿还是决定先问了王六六,虽然刚刚他们单独谈过,但是这种情况还是要公布一下的,就好比婚礼现场,司仪还要问问新娘愿不愿意呢,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有什么不愿意的,证都敲了,都是个形式,王六六当然自无二话了。 宋毅骋这才将目光转向最后一个宋小睿,因为她的问题稍微复杂一点,毕竟宋毅骋还冒充着同宗呢,名义上还是有点亲戚关系的,哥哥当的可不是假的。 不过从宋小睿来了这儿一年了,也早就送信给了宋家堡,可是目前以这宋家堡的反应来说,似乎,好像是默许一样,他们似乎也知道宋毅骋是冒牌的,可这好说不好听啊,传出去哥哥娶妹妹作妾,虽然不是亲的,而且都多少代了。 “哥哥,我跟一萌同年同月同日,只不过我时辰大些,我是姐姐,我愿意。”宋小睿倒是干脆,不等宋毅骋问,她就主动回了,还特意强调她是姐姐,这俩人无时无刻不在为谁大而争,都这时候了,还要刻意强调一下,可宋毅骋心道,这不是重点啊,我们的身份才是啊。 见宋毅骋不说话,宋小睿重声重复道“哥哥,我愿意啊!” 第129章 名份既定 眼见宋小睿委屈的就要掉泪,宋毅骋要说不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那是不可能的,对她的疼一点都不少,甚至是放纵,只要她提的他都会满足,就是心里觉着亏欠与内疚,都到这时候了,宋毅骋已经不能在说拒绝的话了,再拒绝就得把人伤透了,而且,弄不好宋小睿还要寻短见,毕竟跟着他一年有余,这传出去不好听啊,没事也得被人说出事情来,既然这样,倒不如干脆些,更何况即便他们是同宗,可也早就出了五服了,这个大月国是不禁的,出了五服都不算亲戚了,而且各家大族联姻娶侄女的都不在少数,他这个也是宋毅骋后世的教育让他有些放不开,可这放在大月国并不算什么,看宋家堡的态度就知道了,想到此处,宋毅骋心道大不了把贸易额给宋家堡加到一成,算做彩礼了。 实际上大月国也是禁止近亲成婚的,不过没有基因工程,不太清楚近亲的范围,甚至自古以来姑舅表亲是不算近亲的,娶表妹的大有人在,而且很多,比如薛宝钗,那就是两姨表亲,如果是林黛玉,那就是姑舅表亲,再有错!错!错!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的大诗人陆游跟表妹唐琬,再比如大唐长乐公主就嫁给了自己的表哥长孙冲,即便是到了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依然存在,比如长江实业的李家城就娶了自己的表妹庄明月。 这个从医学上来讲近亲结婚通常是在一级表亲之间,要么是林黛玉这种姑舅的,要么是薛宝钗这种两姨的,他们的后代产生明显缺陷的概率是比较低的,而古时又会生许多的孩子,这样的话出现缺陷的概率就更低了,而且古时医疗不行,孩童夭折的概率比较高,所以即便出问题他们也并没发现其中的道理,再一个就是家族利益的驱使以及道德法律的允许,以及亲上加亲的理念。至于娶堂妹的也有,比如南北朝宋孝武帝和他的堂妹,但是这个可不在道德和法律的许可范围之内。但是只要出了五服那就不同了,即便是宋毅骋那个维度,出了五服也是不禁的。 他本想着宋家堡和南汇温、凌各分半成,剩下最后一成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比如徽商,甚至可以拿这一成跟福建郑芝龙合作合作,现在看来,只能剩下半成了,至于怎么处理,到时候再说吧。 “好了,好了,公子我当然不舍得你了,我故意逗你的,你都学会抢答了,所以我生气了,现在重新来,要我先问,你再答,好不好?”宋毅骋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宋小睿。 …… 这算是统一了,大家身份都一样了,宋毅骋说了,不管先来后来,都按出生年月分,比你大就叫姐姐,比你小就是妹妹,这下子都高兴了,你一个姐姐,她一个妹妹的叫着,叽叽喳喳堪比菜市场,搞得宋毅骋耳朵都胀了。 “好了,好了,今天就这样吧,等回到南汇,过了年,看个日子,挑个吉时,给你们一块办个仪式,让地方上的富户都来观礼。” …… 这个众女一直关心的问题,今天宋毅骋算是给出了最终答案,不管什么时代,女人都很在意名分这个问题,无名无份不清不楚的跟着你,背后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吐口水的,尤其是女人,在宋毅骋的时代维度,这样的女子大体有两种,一种是被外人看不起的小三,你太不自重了,这出门容易挨打;第二种就是被自己人不重视,得来太容易,属于倒贴的,这第二种的另一个极端就是为了提高自己受重视的程度,极大提高彩礼条件,已经属于病态了,就好像女方自己把自己定义成了货物,按斤卖,男方已经穷尽所有了,还不够,还要男方去借,可这借来的一屁股债由谁去还呢,还不是你们小两口,作为底层普通老百姓,刚结婚就背上十几甚至几十万的债,婚后能幸福到哪里去,更有甚者还要求男方给安排工作,这都算好的,男人最怕碰到的还是扶弟魔。 在名分这个问题上恐怕古今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宋毅骋的维度时代,普通人只能一对一,但是不普通人可以在小范围公开一对多,而这大月国,你只要有银子养活,你可以大范围公开你一个茶壶配数个茶碗,这都是会被社会承认的,即便在官府,虽然名义上只承认妻与并嫡妻,不过在实际操作中妾的地位还是被默认的,毕竟青天大老爷自己都是纳妾大户,哪有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 来京城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甚至超过了他的预期,他手里虽然早就捏着给钱谦益的介绍信,可却没多大兴趣来,还是温厅广温员外鼓动的他非要让他来京城见见温体仁,反正都在京城,也就顺便了,倒是这晋商集团确实意外,更意外的是还得了个不但相貌俱佳,而且武艺高强的王六六,这算不虚此行了。 只是这偌大的京城风貌就没空逛了,在宋毅骋的印象里,他那个时代维度可能就剩下些四合院了,倒是稍微有些遗憾。 “虎子,通知下去,今个都收拾好,明个一早咱就回家。” “得嘞,公子,王二老早就来问了,我这就使人去告诉他,顺便去把各处的账给会了。” “去吧,对了,耿帮闲多给些赏钱,是个伶俐人,这几天跑前跑后的没少帮忙。” “公子仁义,嗯,知道了。” 不多时,虎子又回来了,问道:“公子,咱们回家走那条路啊,还是要原路吗?” “不了,这次咱们就走官道吧。” 这大月国的官道不多,可重要城市之间还有的,宋毅骋计划着从天津南下过济南府、兖州府,能顺着运河边走最好。 王二等人这两天没什么事情,也是得了宋毅骋的许可,拿了银子,手下的护卫们三五成群倒是逛游了两天京城,小吃特产都买了不少,打好包就等明日起来,往马上一挂,随时能出发,来时驮着的金锭子送出去一多半,腾出来的地方正好拉点特产回去,这都是他们自己的,算是公费报销了,回去给自家的婆娘尝个鲜,没老婆的回去孝敬孝敬老娘。 第130章 花花轿子众人抬 一大早启程后,一溜的马队还是那么拉风,沿着官道行不几日就到了济南府,这次得进去了,来的时候不赶巧碰到了劫道的,济南城也没进去,这回用了人家李廷槟的介绍信,来到了人家做官的地界,不拜访一下可说不过去。 “提刑按察使司副使也是妥妥的高官了,礼可不能少了。”宋毅骋骑在马上,对着旁边的宋小睿说道,毕竟从名义上来说,这可是她正儿八经的亲戚,她得叫人家外公,都得随着正妻的亲属关系论,妾生的孩子都得跟着正妻的孩子叫,比如贾宝玉同父异母的妹妹贾探春,她就得跟着贾宝玉叫王夫人母亲,叫王子腾舅舅,即便叫自己的母亲赵姨娘也得跟着贾宝玉叫姨娘。这是这个时代的道德要求,所以并没什么心理的坎儿,正是约定俗成,要是放宋毅骋那个年代谁能叫的出口,就算家里的红旗认了你外面的彩旗,彩旗生的孩子也不会叫红旗妈妈。这就是当意识形态形成以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所以宋小睿也根本没有心理负担。 “嗯,哥哥,听你的,我这外公,也就小时候见过几面,现在见了也不认识。” “那倒没关系,见了面自然会认识。” “哥哥,可惜我在人家面前可没什么地位,也帮不上你什么。” “非也非也,正所谓人情如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一个人在发达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居深山有远亲,所以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人都是利己的,你过得不好,对于他们来说就没有价值,所谓的亲戚也就觉得你没有什么可结交的必要,也就根本不会去维护你们的亲戚关系,不在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但现在你可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姨娘,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你身上就有了价值,那些趋炎附势的亲戚一定会来跟你走亲的,因为他们觉得你会给他们带来很多好处,他们会着急忙慌的扑过来,所以啊,等我们见了你这个所谓的外公,你也无须自卑,自信点,腰杆挺起来,因为我就是你的靠山。” 这倒不是宋毅骋膨胀了,现如今的宋毅骋要身份有身份,要银子有银子,同时又是李廷槟上级眼前新进的红人,他现在是有身价的,不能说跟李廷槟平起平坐,但也能是对等的关系,不必卑躬屈膝,自然宋小睿的身价也就倍增了。 …… 正是一座济南城,半座德王府,说一半夸张了,整个济南城内,北面是大明湖,中间的西面则是占地极广的德王府,德王府东侧才是济南府衙门,济南府没别的就是泉眼多,不过大多都被达官贵人给占了,修成了自家后花园一景,但凡有点权势的都会圈一眼泉眼到自家的后院做景儿。 李家早早派了家丁在城外迎接,要不然宋毅骋这百十号人马可进不来城门,本来宋毅骋打算就带几个人进来算了,大部队就留在城外找地方扎营就可以了。 但往来沟通的家丁说他家副使老爷已经给亲卫们备下了院落住处,也准备了草料,一定要他全员都请来。 “这是为啥,不方便啊公子,还是咱们自己扎营来的自在。”虎子在边上嘀嘀咕咕有些不爽,他还着急赶着回家呢,可不想着来回入城受拘束,他们在城外多自在,等公子办完了事儿,说走就走,多利索。 宋毅骋拿起马鞭就是一下子,当然是不会用力了,“这叫花花轿子众人抬,众人拾柴火焰高,明白不?” “没明白!” “唉,愚不可及啊愚不可及!” “额,请公子指点。”虎子抓挠着耳边的头发一副我想知道的好学生模样。 “我估摸着,这里面有两层意思,第一呢,他为什么点名要小睿务必过来,这也算是给小睿正名了,让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这小睿脸上岂能无光。” “是啊是啊,就跟衣锦还乡一样,得显摆出来。” “差不多就这意思吧,不过也不尽然,这里又不是乡,何来衣锦还乡,他只是在借机抬高宋小睿的身份,表明他们李家甚至是宋家的态度,这样才能更拉近我们的关系。” “那,公子,第二呢?” “这第二个意思可就深了,这李副使到时候安排个迎接仪式,这可是天大的面子给到小睿,甚至说是给到我,话反过来说,我们这也算是一方势力,精兵强将的,另外还是两个阁臣面前的红人,我想我们在京城跟两个阁老会面合作的消息一定比我们先到这济南城,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说到底就这两方面,军与政,要是我们都休憩到李副使家里去,你想想,这副使的身份一下子可就高了。” “公子,这么说那李副使可占了咱们的大便宜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不过啊,只要对自己有利,就不要管别人怎样,即便别人得利更多,可如果没有这个人,你自己就得不到这个利,所以说啊,不要眼红别人得到的多,归根结底还是要看自己的分量够不够,自己份量不够,得到的自然少,自己分量够,得到的必然多。” “好有道理啊,公子,不过,我没听懂。” “呵呵,这就叫做花花轿子众人抬,要互相抬,就跟轻功一样,你左脚踩右脚,右脚再踩着左脚,反复之,你就可以飞天了。” “公子净骗人,哪有这样的轻功,不可能的。” “哈哈,你个憨憨,我是打比分。” “比方是谁,为什么要打他?” …… 轻功不能左右脚互踩,但吹捧可以,只要两个人互相捧,都能得到名气,你要自己吹就是王婆卖瓜,遭人诟病,但两人互相吹,那就没问题。 第131章 外公李廷槟 济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里既是济南府的治所,同时也是山东的治所,李廷宾作为一省司法副手,自然也住在城内,而且宅院不小,不多时,宋毅骋一行就来到了李廷槟的宅门前面,宋毅骋基本上打眼一瞅就知道这是个3进的院子,没办法,在这大月国等级还是比较森严的,除了皇帝是5进,别人是不能建的,亲王们只能是4进院,而一般的官员也最多是3进的院子,富户地主只能是2进的,至于普通百姓,那是能有间房子栖身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不过上有政策下面自然也有对策,你不让我竖着盖,那我就横着建,这李廷槟也不例外,除了高官得坐,家里自然也是一方豪强,银子是不缺的,这不,他的宅子就是4套并列在一起的3进院合起来的,分出了东跨院西跨院,花园戏院等等。 这正门一般是不开的,通常来客都是侧门,不过这次,李廷槟面子给的足足的,正门大开,门口已经有几个仆人列队候着了,李廷槟自然是不会出来了,在官职上他比较高,另一个他怎么说也是长辈,怎么能让让外公亲迎呢。 宋毅骋还是那句话,花花轿子众人抬,也不矫情当先下马,缰绳扔给一旁的小斯,后面跟着的大部队也都下马,自然跟着小斯绕道后院进去。 “李宅!”宋毅骋昂头看着门匾,李宅这两个字写的是苍劲有力,着实不赖。 “宋千户,这字是老爷的同科探花,现如今的钱老给写的。”小斯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见宋毅骋注释,赶忙解释起来,那麽样还真是于有荣焉。 “奥,没想到,这钱谦益字写得的确是好,不愧是探花郎。”宋毅骋确实由衷的赞叹,这大月国人可没有圆珠笔,平时写写画画都是传统的毛笔,自然大部分文人写的字都不赖,不过能有极大造诣的也屈指可数,这钱谦益算一个,不过里面有多少吹捧就不得而知了,“这润笔不少吧?” “额,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自古这请人写字没点润笔费可不行,这也是给上官送礼的一大由头,即便宋毅骋那个年代也不甘示弱,只不过是多过一道手罢了,领导先把字画卖给画社,下属再去高价买回来,这不就各取所需了嘛,合理且合法。 “嘿,大门大户训出来的小斯都这么职业吗?保密意识不赖啊!” “宋千户这是何意啊,什么是职业啊?” “奥,就是你是干什么的?”宋毅骋并没有因为小斯身份底而瞧不起,这恐怕也是他的习惯,到了哪儿都愿意跟看门的大爷聊聊,不知不觉中就能聊到不少信息,也因为宋毅骋也是干过销售的缘故,这销售第一门课程就是如何进门,你要是连客户的大门都进不去,那还销售个屁啊,如果一个公司需要对应的业务处的人来接,那你就不是个合格的销售经理,什么时候,不用人接你就能进去,那才算合格了。 “这副对子也是钱阁老给提的吗?” “回千户的话,是的!” 这可不是电视剧,动不动就门口挂快匾,不管是商人还是地主,上面统统写着某府,这玩意,放现在大月国,非给你定个僭越之罪,就等拉去菜市口吧。 什么人能挂府,那至少是皇亲国戚,王公贵族,至于宅,也要起码是个官,百姓们再有钱,家里没官,那也只能写某某家,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小皇族挂的是第,什么是小皇族,皇帝的儿子是亲王,亲王的儿子是郡王,郡王的儿子就是镇国将军了,从这开始就不能挂府了,只能挂第。 这门口挂匾的习惯居然后来让小倭子学了去,宋毅骋记得他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面都是在门口写着诸如野比家、上杉家以及上杉的邻居浅仓家等等。可见老百姓要挂牌也就是某家,所以除了电视剧,谁敢瞎挂,是嫌命长么! 众人在几个小斯的带领下去西跨院安顿,这整个西跨院都给腾出来了,就是给他们住宿之用,据小斯说后面的民宅也被租了下来,可以分担部分住宿的压力,随从护卫们可以住到后面。 宋毅骋只带了宋小睿进大门,往东穿过月洞门,再过垂花门,来到东跨院正房前,这是五间真正的正房,平时也都是李廷槟自己住的地方,连着书房。 二人在小斯的示意下进的屋来了,只见一个花甲白胡子老头正站在厅中,微笑的看着他们,宋毅骋心道这应该就是正主李廷槟了,赶忙一拉宋小睿上前施礼。 “劳烦外公等候了。” “无妨,恒展果然是一表人才,怪不得怪不得!”,老头一摆手,示意他们入座,接着道:“小睿都长这么大了,那会儿我回乡省亲,记得你还是个六七岁的小顽童,这一转眼就这么大了,过的可真快啊!”说着,居然还悲切起来,至于到底有几分真心意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外公说的是,您这些年都没再回去过,母亲常说思念您。”宋小睿虽然是妾生的,但兹要是她爹的孩子,不管谁生的,都得叫正房大娘子母亲,大娘子娘家人她们都要跟着叫,这就是大月国的社会规矩,可跟宋毅骋那会的小三生孩子不一样。 “唉,老夫何尝不想回乡啊,奈何自从在这儿上了任,诸事繁杂,实在是,嗨,说这干嘛,你们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对了,这次进京,怕是没见到你父亲吧,他应该还没从边镇回来。” “是啊,外公,没见到。” “叶麟他还是很关心你的,给我来了几次信,央我对你多加照拂。” 李廷槟所说的叶麟就是宋小睿父亲,也是他的女婿宋公瑞,这叶麟就是宋公瑞的表字。 听着听着宋小睿就掉下泪来,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不一定是真心真意,但环境总会影响你,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多少言语,李廷槟几句话就惹得宋小睿想到了自己的的坎坷,她也渴望有亲人的照拂,她也只是个孩子,可是她的出身让她在宋家堡没什么地位,他父亲倒是端的公,可是,父亲在外为官,家里还是夫人们说了算,她的处境并不算好,要不然也不会跟着宋毅骋跑出来。 第132章 每天都坚持吃海参 不管怎么说,说到底,李廷槟他也是宋小睿的外公,情分即便不多,肯定也是有一点的,即便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这宋毅骋,那也得有。 正所谓老而成精,年过花甲的白胡子老头更是如此,一套一套的话下来,弄得宋小睿一会哭哭啼啼一会呵呵的笑,总之是气氛那是相当的融洽。 李廷槟的原配死的早,现在老头的继妻是蔡氏,不过是在老家操持着家业,如今跟着他在外为官的是个小妾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见家常拉的差不多了,李廷槟的妾室刘姨娘笑着说:“好了好了,老爷,你看小睿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再哭坏了身子,我看今个时候也不早了,眼看着就晌午了,不如先让恒展跟小睿去沐浴一番,我在西厅也备下了酒菜,等他们出来咱们就开席。” 古人就是讲究,为什么有接风洗尘之说呢,这时候可没有大马路,都是土道,刮风全是土,下雨全是泥,所以客到之后,都要安排洗洗澡换换衣服的。 “也好,这大冬天的,要不然还能带你们游一游大明湖,这会儿不去也罢。” “啥,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啥?” “奥,没啥,突然想起个人来,外公,那我们就先下去了。”宋毅骋一直跟着宋小睿叫外公,李廷槟也没在意,这事儿宋家都给他来信交代过了,是什么个想法他都明了,现如今这宋毅骋又是挂上了两位阁老,身价也算倍增了,宋小睿能嫁与他做个偏方也能让他们宋家堡跟宋毅骋两家关系更进一步,对于这点也是乐见其成的。 不要说大家族的闺女不与人做妾,那是嫡女才有的待遇,再说,到了利益这一步,就算是嫡女都不好说,总之历来的家族都是以家族利益为重,女子很少能自主的,嫁与什么人,是好是坏是妻是妾,全看家族利益需要,正常来说都是门第高低相当的,但总有不正常的时候,而且这情况可不少。 也许是这个梗实在太深人心了,一听到大明湖,宋毅骋就想到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不知道为啥,就这么奇怪。 没有外人,只坐了李廷槟和他的妾室刘姨娘,等宋毅骋和宋小睿沐浴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跟着引路的丫鬟来到了西厅,刘姨娘是个玲珑人,赶紧热情的起身招呼二人入席。 “既然到了咱这山东地面,就尝尝这山东的菜式,这济南府的厨子常讲戏子的腔,厨子的汤,这汤菜特别讲究的就是个清鲜爽口,这都是德丰楼的拿手招牌菜。”刘姨娘一道一道介绍着,每道菜都是色泽鲜艳,看着就有口欲,而且不用刻意的去闻,那香味就往鼻子里钻。 “这济南府的菜式光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了,不知可有名字?”宋毅骋吃过的鲁菜多了去了,大众消费的都吃过,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这桌上的菜式的确是不常见,甚至他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鲁菜在宋毅骋的时代维度可是第一大菜系,虽然宋毅骋不是山东人,但他还就是好山东煎饼卷大葱这一口,抹上豆瓣酱,那滋味,爽利。 “这是德丰楼的招牌,鲍参席,在这济南府可是头一号。”刘姨娘笑着解释道,宋毅骋听了刘姨娘的详解才知道原来这济南府的菜式讲究可真是多,他只知道喝酒的规矩那是真的又大又多,没想到这菜里面的道道也是不少。 “这鲍参席顾名思义就是每道菜的主料不是海参就是鲍鱼,由此得名,除了这个,德丰楼还有参翅席等等。” “哦,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每道菜里都有海参呢!” “恒展不妨多吃些,这海参可是滋补之物,老爷他年纪大了,政务繁杂,以至于久虚成痨、精血耗损、眩晕耳鸣,自从吃了这海参,时间一久,大有改观。”说着还这刘姨娘还看了李廷槟眼。 宋毅骋装作没看见,毕竟海参还有一个功能,那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老当益壮,他怎么说都是个后辈,可不能瞎说话,但不接一句话这场面就静了,更尴尬,念及此处,只好开口:“李副使每天都吃吗?” “对,每天都吃海参,累的时候吃两根,大部分时间都是一根。” “奥,一直有坚持吃吗?” “对,一直坚持吃” “奥,李副使踢足球的吗?” “啥?” “哦,错了,蹴鞠。” “这个啊,老夫我多大岁数了,踢不动了,不过这山东倒是有不少好这个的。”李廷槟捋捋胡须笑道。 “奥,那些踢蹴鞠的也坚持吃海参吗?” “恒展说笑了,这海参得之不易,可不是人人都能吃到的。” “我知道,挺贵的,一般人吃不起。” “确是此理。” “那他们踢得怎么样,跟前朝那个高俅能否一较高下,据说那家伙极善此道。” “一较高下这不好比啊,毕竟高太尉那都是传说,不过这山东踢蹴鞠还是难逢敌手的。” “嗯,想必那高太尉是不吃海参的。” “恒展如何得知?” “副使,你看啊,你我皆吃海参,却踢不了蹴鞠,他们踢得好,那肯定是不吃的。” “哈哈,你这小子……” “公子,为什么吃海参就踢不了蹴鞠啊?不吃的反而能踢好?”宋小睿歪着头想不明白,就连刘姨娘都看着他等解释,而李廷槟似乎懂了,但是宋毅骋知道他根本没懂,因为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又不好解释,毕竟那是他那个时代维度的事情,那个蹴鞠是从上到下就像是现在的大月国的缩影,主流旋律就是捞钱,那个头头陈哥捞了30亿可谓是刷新了排行榜,另一个爱吹头发的8号老铁也是以3亿上了榜。 第133章 酒桌的规矩 这山东地界酒桌规矩太大,毕竟是孔孟之乡,自打独尊儒术孔子成圣之后,这各种各样的规矩就慢慢的发明了出来,不单单是喝酒的规矩,其它的也一样。 虽然这在座的没有山东本地人,但李廷槟在此为官多年,这酒文化也是早已融入骨子里的,宋毅骋举杯刚要敬酒,就被李廷槟拦了下来,说这是孔孟之乡,可不能这么随便,按规矩,这前三盏酒要同饮,之后要他这个主人带六盏,然后刘姨娘这个陪同的再带六盏,之后才能轮得到宋毅骋端酒,但是不能光端起来说敬酒,得有一套词儿,否则他是不喝的。 宋毅骋算是服了,上次是敬酒的不喝,敬给谁,谁喝,这次更绝,敬酒都没机会,得往后靠靠,这要是酒量不行的,主人家前几轮带酒就给整蒙过去了,这三六六一共十五盏,就算度数低,这喝下去也就差不多醉了,这一盏少说也有2两酒,虽说度数低些,可二十多的度数也是有的,这玩意,三斤下去,谁受得了。 这山东喝酒的礼仪那不是一天两天能记住的,各个环节都有要求,甚至细致到对于落座的位置也很有讲究,最有特点的就是在酒桌上最重要的位置不是主客或者主陪,而是副陪,这是因为在酒桌之上副陪的主要任务就是活跃气氛,天文地理,历史文化等等都要能说的上来,不能冷场,并且情商和智商都要双双在线,看主宾喜欢啥,喜欢哪方面的话题就要讲哪个方面的话题,所以副陪不仅要会喝酒、能喝酒,还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能把话给撂地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在酒桌上,主人也就是主陪左手是主宾右手是副主宾,主人正对面就是副陪,副陪左右就是三、四号客人,当然了这是朋友间,要是官场,那就又不一样了,总之要是把这一套礼仪写下来,那是能出一本书的。 另外山东人的酒桌最讲究礼仪,酒宴上是要排位子,论辈份,讲资历,看职位的,一个人是什么身份,有多重要,只瞧他在酒桌上坐什么位置就能知道。 总之是主陪靠权力,副陪靠酒力,当然了,此时李廷槟这算是家宴,只他们几人,也就无所谓了,但李廷槟无论怎样都是要坐到主位的,而他旁边的就是妾室刘姨娘。 “失礼失礼,副使勿怪,实不知这山东是如此规矩。” “无妨无妨, 不知者不怪,我当初上任,初来乍到也是闹了些笑话。”李廷槟笑着把话头揭过,“这济南菜啊,讲究个以盐提鲜,以汤壮鲜,调味讲求咸鲜纯正,突出本味,来来来,动筷子,尝一尝。” “小睿,给恒展盛碗这个汤。”刘姨娘指着中间的一个汤菜对宋小睿说道。 “这个叫什么名字啊?” “这是济南府最有名的菜,叫做清汤全家福,是压桌菜,取其吉祥如意,阖家幸福之意。” “这个呢?” “奶汤八宝布袋鸡。” “这八宝鸡里面也放着海参唉!” “对啊,要不怎么叫鲍参席呢。” “这个我认识,叫大葱烧海参。” “真伶俐聪慧,对的呢。” “哪有!” 宴席之上一副其乐融融的祥和气氛。 …… “老弟,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人之憔悴,只为买醉,咱哥俩在这儿干了这碗。”宋毅骋一把搂住坐在旁边的宋小睿,愣是叫老弟。 “哥,哥,你醉了。”宋小睿任由宋毅骋勾着肩,贴心的伸手在宋毅骋背后轻轻抚着后背。 “老爷,你们别喝了,我看今儿个就到这儿吧。”刘姨娘也是劝着李廷槟,这老头也没少喝,如今二人都可以说是酩酊大醉,恐怕只要站起来一受风,马上就得不省人事。 “酒为欢伯,除忧来乐……” “小桃,进来扶老爷回房休息,杏儿,你帮着把恒展也送回去。”刘姨娘赶忙叫进来两个丫鬟把二人搀扶走,这再喝下去要出大事儿的。 …… 宋毅骋早就忘了身处何地了,眼睛已经看不清事物了,只觉得迷茫一片,刚躺下就坐了起来,天旋地转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这是真醉了,不过脑袋里还有一丝丝清醒,不过不多了。 宋小睿也喝了不少,已经是微醺,还好回到这跨院,有其它几女接着,倒是无妨,苏小小赶紧吩咐去做醒酒汤。 “苏姨娘,夫人已经吩咐下去了,马上就送来。”杏儿赶忙回话,这时候的醒酒汤都是酸甜口的,放些山楂之类的,主要是醒酒开胃,增进食欲,至于解酒那是不可能的,即便到了宋毅骋的时代维度,也没有特效的汤能解酒,只能是缓解醉酒的症状。 …… “喝多了喝多了,多少年没这么喝过了,不服老不行啊,到现在我这胃里都不那么得劲儿。”这第二日子一早起来,宋小睿就拉着宋毅骋来给李廷槟请安,没办法这是规矩,赖床可不行,李廷槟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跟宋毅骋说着话,宋小睿也被刘姨娘给拉到后院去了,顺便把苏小小几女也一并叫了去闲话,给他们二人留出空间,这风也接了,酒也喝了,她知道今天一定会谈些正事儿的,他们女眷就不方便在了。 “客气了不是,老爷子,您这是老当益壮,我要不是仗着年轻几岁,哪敢这么喝啊。” “恒展,这茶是我家人专门从老家捎过来的,尝尝。” “嗯,滋味醇爽,香气浓郁,还有点兰花的香气,真乃绿茶极品。”宋毅骋喝了一口,这是绿茶,这时候没冰柜,保存到现在还有如此香气,确实难得。 “这是自家的绿毛茶,是我家人与宋家合买的一处茶山,就在泉州府,此茶有三绿三香。” “奥,还请老爷子赐教。” “你看它的色泽,银灰带绿,所泡之汤也是碧绿,而它叶底更是嫩绿,此谓三绿。” “那三香呢?” “此茶春夏秋冬皆可采,但每季所采香味却大不相同,季节不同会产生兰花、绿豆与杏仁的不同香气,此乃三香也。”李廷槟捋着胡须摇头晃脑的说,毕竟是自家茶山所产,还是很傲娇的。 “原来如此,果然不凡。” 第134章 总督和公主的事儿 “呵呵,恒展要是喜欢,回头你带些去,家里多的是,近年来,这茶叶生意不好做,如此好茶却无销路,只能在家中蒙尘,可惜可惜。”李廷槟说着还狠狠的叹息起来。 宋毅骋哪有不懂的道理,官场说话就没有明说的,全靠你意会,所以啊,不要羡慕别人升职快,你看看你能不能把领导说的每句话都分析出来意思来,即便是平时随便一句感叹,即便他本来没有什么意思,你要是能琢磨出来意思,你就离着升职加薪不远了,当然了,要是说高级点有个词叫妄揣圣意,会玩的大臣不会让皇帝看出来,让皇帝看出来的也就离死不远了,这上位者,既希望你能揣测他的意图,又不愿意你老揣摩他的意思,这就是伴君如伴虎的原因,搞不好就没命,最着名的莫过于一合酥的杨修了,他要是跟曹操的,必然不会被杀,可惜,他是跟着王子的,两个王子争斗,你揣摩你自己的王子就行了,你这越级了,肯定找个理由搞死你。 宋毅骋觉着,这李廷槟的意思很明晰,以宋毅骋当前的圈子,无非是温体仁、钱谦益、李廷槟和宋家堡,李廷槟是把自己和宋家堡进行了捆绑,要不怎么说是跟宋家堡合买的茶山,这意思就是要在说李宋两家算一股,要在宋毅骋这个海贸里面掺和一股。宋毅骋本就有这个想法,也不推辞,直接说道:“哦,如此好茶不能让天下人共享,的确可惜,不过,若副使信得过,我倒是有办法。” “额,老夫果然没看错人,也好,托付于你,我也放心。” “些许小事儿,不足挂齿,回去我就安排人去办,到时候怕副使您的茶不够啊!” “这倒无妨,需要多少,只要恒展张口,老夫定当安排妥当。” 这说来说去,李廷槟也就是想在宋毅骋的海贸里掺和一股,这就是上位者的脾性,想要却不明说,非要宋毅骋提出来,好像显得的他帮了宋毅骋的忙一样,这到无所谓,到底怎么回事儿大家心知肚明,有些事儿就是这么奇怪。 二人有来有往,讨价还价,最后宋毅骋也将温体仁和钱谦益搬了出来,表示自己手里现在只剩下2成份额了,他只能匀出来一成,而且是给宋家堡的,不过,这一成宋家堡自己肯定是吃不下的,需要宋、李两家共同分担,具体如何分,他们自己定就好。 别小看这一成,不少了,也别看温钱两家的3成多,他们还要自行往下分润的,这就是网,他们有下线,相当于渠道商,而李、宋两家则不然,直接就是终端。 “那这里面李、宋两家46分,李四宋六,想必叶麟他当是没有意见的。”李廷槟能坐到一省政法二把手,可不是愣头青,这样的分法自是合理,毕竟宋毅骋和钱谦益也算是他给搭的桥,用的人家的关系,占4分也就够了,再多就有些欺人了,他很懂得分寸,拿捏的也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理来。当然他也知道,宋家除了他们还有别的姻亲关系,宋家堡那6分少不得还要再分润出去些。 “也好,一切但由副使做主。”宋毅骋本来手里留下的份额还不少,可是出了晋商一档子事儿,离京的时候就剩下2成了,思来想去也只能给宋家堡1成,剩下的的一成他还要留给在南汇支持他的几个大地主,比如南汇的温家、凌家,这一成已经不少了,八大晋商就算平分那个2成,每户才多少,宋毅骋早就算过,他这一年少说要做到上亿两银子的流水,要不然他心心念念的台湾怎么发展的起来,毕竟当台湾总督现在也算是他的理想之一了,得想着实现它啊,光吃他那两亿多的老本可不行,必须周转起来,闲着也是闲着,总的找点事情干,就像那深圳的房东,几十套房的房租收着,那不照样开着保时捷去干保洁啊,人是群居动物,什么也不干是真的能闲出病来。 所以说,一成就是一千万的流水,就算按批发价挣个10%的利润,那也是百万两,一年一百万两,相当于宋毅骋那个维度一千亿,这可不是小数目,所以说他一个小小的千户,拿着海贸ppt,全靠一张嘴,就能跟当朝首辅达成合作,这家伙,自古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啊,只不过具体能完成多少的kpi,那就不好说了,就算能完成一小半,可也不少啦。 要说他们缺钱吗,实际并不缺,阁老能缺钱?开玩笑,宋毅骋记的他那个维度的历史,一个姓田还是啥的国舅爷被起义军抄了家,他一家就抄出现银130万两,这都是皇亲国戚,还没有什么实权,根本不足与内阁大臣这种权力职务去比,但是有钱归有钱,一年让你银子翻一番,你动不动心,如果你只有百两、千两,可能会忍住,但这是百万两,没有不动心的。 但是光挣钱不行,他们会放起来吃灰,宋毅骋还要想着法的让他们把钱拿出来消费,这样才能带动整个社会进步,才能良性发展,这就需要他去制造各种跨时代的产品让他们买了,而且最好是消费品,不停的买,这样银子才能流动起来。 “恒展啊,对自己未来有何打算啊?” “哦,听朝廷安排呗。” “听朝廷安排这是说给朝廷的,我又不是朝廷,这是家里,在家里说话,说点真心话。” “我能有啥想法,我现在可是千户所千户了,能管好我的千户所就行了,别的,还真没多想。” “见外了不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钱阁老都给我传信了,这信儿可比你来的早,怎么?总督和公主的事儿不能跟我说说?”李廷槟佯装生气道。 “嗨,我当什么呢,说真的,公主的事儿那不过是我手下人为了方便行事胡乱编造的罢了。”宋毅骋一拍大腿解释道。 第135章 宋毅骋的基本盘 “打住,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关乎皇家体面,不管是你还是你手下人,既然说出来就要办,要不然这事儿传到皇帝耳朵里,你这罪过说大可就大了。”李廷槟注视着宋毅骋,生怕他是真的闹着玩儿的。 宋毅骋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的确,皇权至上的大月国,可不能随便乱拿皇室开涮,搞不好就得人头落地,这大月国算好的,最起码在避讳上面宁可自己吃点亏也没乱改汉字,大月国皇室取名字为了避免跟百姓冲突,让百姓去避讳,硬生生是搞出来一套元素周期表,可造了不少的新字,听罢李廷槟所言,宋毅骋赶紧回道:“哪哪能啊,我晓得轻重,这自然是真的了,我呢,志向不高也不远,就两条,一呢就是弄个台湾总督当当,这二呢,就是娶个公主做夫人,我保证说的都是真的。” “恒展这么说最好,公主的事儿,你可记住了,以后无论到了哪里也得这么说,明白不?还有,为什么是台湾总督,这台湾荒蛮之地,孤悬海外,不若我与钱阁老给你活动活动,调你到京城去,不比这什么劳什子台湾总督强?” “唉,副使有所不知,这台湾可是好地方,而且咱家的船队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不是,这里正合适。” “这么说,南汇千户也是为了那块地方好停船了?” “副使果然通明。” 作为穿越人士,一定要有一个安全的基本盘,比如人力基础盘和物产基础盘,而且要能安全的猥琐的发育,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有几款单机三国游戏,比如三国志9和11,你新建的君主,最好到四个角落去猥琐发育,找那种三面无路的地方,你只需要面对一个方向的一个敌人,这样才好度过前期的发育期,如果选择中原四战之地,那就是天天四下挨打的局面,根本发育不良,所以也就做不了基本盘。 宋毅骋也是牢记教员的至理名言: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人口就是决定一切结果的关键要素,所以他的人员基本盘就是当初的岛民,这是可以信任的,或者说暂时可以信任的群体,毕竟大家可以说知根知底,诉求基本一致,虽然都是普通人,最多就是秀才这种文化人或者工匠这种手艺人,但更多的是基本不识字甚至是纯粹文盲的底层人构成,宋毅骋从不嫌弃他们,毕竟就算英明神武的大月国开国皇帝朱元璋甚至是大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他们起家的最初班底也都差不多是同乡,也都是这样的人,而刘邦的开国重臣中,萧何、曹参都是他们沛县的吏员,是吏员还不是官员,都是底层最最普通的公务员,甚至保镖樊哙都只是个屠户,他们起点低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成长,宋毅骋他是牢牢记住一点的,每个人都是需要学习去进步的,都是会随着经验增加而不断升级的,没有人天生就是统帅,都是靠着一场场战斗去刷的经验,经验够了自然就升级了,升级了自然就厉害了,猛将必然是起自卒伍中,一定是各种刷经验才行的,绝对不是穿越了就能指挥大兵团作战的,没经验根本不行。 除了人,就是地盘物产了,一个安全的环境很重要,有时候偏安一隅不见得是坏处,起码可以安全的发育,在这大月国混,宋毅骋还是秉持着玩战略三国游戏的思路,找个角落猥琐起来,实际上比台湾更合适的省份还有很多,但是考虑到黑珍珠号这个bug,台湾省就是最合适的了,地广人稀,物产丰富,宋毅骋的办法就是移居汉人,拉拢同化原住民,最后干掉洋鬼子,这样他的基本盘就算是达成了。 所以说一个台湾总督的名头他还是比较需要的,这叫名正则言顺,干什么都有借口。 …… 二人一直聊到了晌午,用过饭后,李廷槟说自己老了,精力不济,要去睡个午觉,让宋毅骋自便,宋毅骋也无处可去啊,只好带着几女回西跨院休息。 路过跨院小门口时,突然听到门外似乎有争吵之声,他倒是没在意,这时候还真没人敢在司法二把手家闹事儿的。 “相公,听这声音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苏小小耳朵倒是灵,这种能听歌谱曲的人,肯定是对音色比较敏感的,宋毅骋奥了一声:“那就出去看看”。 “宋千户,抱歉惊扰到您了,外面不知哪来的乞儿,正要轰他走。”门房的小斯抱拳道。 “不急,我听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是以出来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不知道哪来的,听口音跟咱这济南府还不大一样,想必是哪儿的流民要饭到此处,这城门不知道怎么看的,怎么就放进来了,赖在咱们门前不走,给他些许剩下的饭菜,他还不要。” “哦,这倒是奇了,开门吧,我去看看。” 宋毅骋顺着小门来到门口,一看墙根子底下蹲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人,乌漆嘛黑的脸也分不清性别年龄。 还不等宋毅骋发问,那人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一开口露出一口白牙:“宋公子,可算见到你了,呜呜…”。一见到宋毅骋她还哭上了,激动的就要上前去拉宋毅骋,虎子在旁边眼疾手快,一提半截的矛杆就怼了上去,抵住了那人上前的身躯。 “你是?”宋毅骋听声音是个女人,岁数应该不太大,声音也的确耳熟,只是不知道哪里认识这么个人。 “公子,我是小萌子啊,二萌,你忘了吗?你不过才走了几天啊,就不记得了吗?”小萌子,也就是被小丫头赐名二萌的姑娘,一下子又哭了起来。 “我去,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快快快,跟我进来。”宋毅骋推开虎子抵在小萌子身前的棍子,一把拉住她就往院里走去。 第136章 再遇小萌子 进入堂屋,二话不说,先让苏小小安排给小萌子沐浴一番,再找套合身的里外衣裳换上。等一切收拾妥当,不等头发擦干,宋毅骋就叫过来小萌子问清缘由。 小萌子将贴身的小包袱拿出来递给宋毅骋,边说着这几天的遭遇,还不停的抽噎着,苏小小在旁边伸手抚着她的后背,静静的安抚着她。 原来,自从那日清茶门圣女将剑法、枪法整理好之后,就让小萌子贴身藏好,日夜都在路上等候着宋毅骋路过,然后赠与他,因为不知道宋毅骋会不会原路返回,小萌子只好一路向北,到了黄河故道边的渡口附近等候。 可这一等就是这么些天,小萌子又不敢挪地方,生怕错过了,左等右等一连好些天都没看到宋毅骋的马队,天寒地冻的的也是受了不少罪。 这日终于远远看到一个马队过来,她正要跑过去,可就在这时,边上来了十几个流民就把她围上了,不为别的,见她穿的还算干净,想必是哪个大户家的丫鬟,观察多时也没见旁人,就动了歪心思。 这年月,人比野兽更可怕,有时候是为了财,有时候可能是为了口吃的,饥荒年月,尤其着大月国现如今的情况,最好别孤身外出,抢钱的还好说,要是碰上没饭吃的,最好赶紧跑,否则你就有可能变成他们的大便。 本来小萌子是不怕的,怎么说也算是有着三流武术傍身的,奈何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她手里没带着兵刃,对面却有着两把柴刀,小萌子还有正事在身,也不多做纠缠,撒腿就往马队的方向跑,可是之前她的注意力全在马队身上,早就被这伙歹人给围起来了,这伙人也不傻,当然看到了远处的马队,所以这个方向合围的人手尤其多,小萌子无奈,只能反身就跑,这伙人也是撒腿就追,嘴里还乌拉乌拉的喊叫着,不停的吓唬小萌子,也多亏了她是习武的,要换普通人,腿都给你吓软了。 这一跑可就离着宋毅骋的马队越来越远了,无奈之下,小萌子只好扔出随身的包袱,里面倒是有着碎银几两还有些干粮,小萌子都不知道这叫扔辎重的兵法还是叫逃命的法门,这伙人果然中计,几人开始争抢小萌子的包袱,这种情况下,应该很少没有不中计的,就算是军队,没有严令没有军法,也是要哄抢辎重的,不过这倒是让小萌子脱了身,等小萌子绕了好大一个圈回到官道已经看不到宋毅骋马队的影子了,毕竟两条腿倒腾的再快,那也是要绕好大一圈的,等小萌子绕了回来,连个马毛都看不见了。 小萌子这撒开了腿一路追啊,可是两条腿的怎么能追得上四条腿的,喊叫都没人听得见,这又丢了银两包袱,也只能硬着头皮顺着官道追了,她知道前面就是济南府,眼看天色不早,想着宋毅骋也许会在济南府过夜,就这样一路追了过来,不过几十里的路程,她真的是走了一夜,又没有路灯,天还阴沉着,月亮也不明,星星也不亮,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等好不容易在天亮的时候到了城门口,这时候已经看不出她是个姑娘了,棉衣也被挂破了,满身的污水脏泥,头发也散乱了,真就成了一个乞丐了。 就这身装束进城通常是甭想的,城门吏对流民乞丐那是要严防死守的,就差城门口放一告示牌了。 好在小萌子不是真正的乞丐,心思也活泛,拉住一个要进城卖柴禾的老汉,一阵哭诉,顺利的打动了老汉的同情心,这才让老汉给带进了城门。 宋毅骋的行踪不难打听,昨日那么大一溜马队多少人都见到了,小萌子就靠着两条腿一路打听了过来,可这看门的小斯死活不让他进门,这正无奈间,宋毅骋就出现了。要不是苏小小对音色比较敏感,听到了,恐怕她还不一定能进来。 宋毅骋看着手中的武功秘籍,感慨万千,对她们清茶门的帮助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更多的想法则是破财免灾,身在匪窝里,你还能不随和些吗,随便给些钱财,他也没求什么回报,目的也只是减少麻烦,没成想人家江湖人讲义气,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宋毅骋来说是些许不起眼的钱财,但对清茶门来说却是救命的粮草,正应了那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这就反赠了两本武艺书给他,可惜,宋毅骋看不懂。 看不懂没关系,他这不还有专家嘛。 “六六,给你拿去先看看,研究一下,要是不赖,回头都教教咱们几个。”宋毅骋看不懂,这玩意还是交给专业人士的好。 这个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去办,自己可别插手瞎指挥,这点宋毅骋最佩服的就是他那个维度的煤老板,那投资电影,绝对不会干涉导演的自主权,顶天了就是塞进来一个美女,不求一号二号,甚至三号都不求,给个小配角,有几句台词过过瘾就行,所以通常情况下这种电影拍的都还不错。 听完小萌子的哭诉,又安抚了好一会她才停下抽泣,这失了盘缠,算起来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又赶了一夜的路,小萌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宋毅骋赶忙让苏小小带她下去吃些饭菜,然后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儿起来再说。 宋毅骋看着手中的玉佩,品相不错,雕刻很是精细,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婷字,这是小萌子交给他的,说是圣女的信物,以后如果有用得到得地方,只需让人拿着它,她们清茶门必定倾力相助。 宋毅骋一直对这清茶门圣女很好奇,听小萌子说她武艺高强,怕不是灭绝师太那样子的吧,可不管宋毅骋怎么旁敲侧击,小萌子都是守口如瓶,就是不说,只告诉宋毅骋,圣女说了,有缘自会相见。 这就闹的宋毅骋心里可痒痒了,好奇啊好奇,可就是不公布答案,他也没办法,但他是希望圣女要是姑姑那样的才完美,才符合电视剧演的嘛,毕竟这名字听着年纪应该也不会大吧,刘婷怎么听都不大,想想一个灭绝师太样子的叫刘婷,宋毅骋就起鸡皮疙瘩。 第137章 赠马 虽然宋毅骋当时通过小萌子得只言片语在自己心里面给圣女刘婷弄了一幅画像,还是很美的,模特身材大长腿,不过那都只能算是意淫,是自己潜意识里面让她按照自己的喜好长的,具体啥样子还要看到真人才知道,不过现在想来好像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而且这些清茶门的人对于自己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地方能用上,这些江湖人士,算了,随她们去吧。 不过收了人家的礼,不能没表示,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多个朋友多条路,万一用到了呢,所以当自己有实力的时候,要多撒财,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有奇效了。 这个在宋毅骋看来,这个广交朋友,就跟资助读书人进京赶考是一样的,前者是一旦用上那就是救命的良方,后者是一旦考上那就是腾飞的捷径。 作为豪商地主,但凡有读书人路过去进京赶考,都会资助丰厚的盘缠,原理也简单但凡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都是举人出身,已经是举人的功名,已经是官员层了,他们是可以候补当官的,可以说他们都算是半个官吏,即便进士不中,也可以在地方上混个一官半职,之前宋毅骋记得自己算过,每三年积攒的举人不过三、五千人,再分散到各地,能让你碰上的顶天了数十甚至几个,一旦成了进士,那就是清贵,这笔投资对于地方豪强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不亏的。无论何时混社会,一定是要背后有权,权是什么,就是官啊。 至于投资社会人,最有名气的莫过于齐国孟尝君田文了,鸡鸣狗盗这个成语就是他创造的,关键时刻凭借门客的特技逃过一劫,不管是以前的门客还是现在的朋友,有钱的时候无论如何要投资一些,当你有银子的时候不会在意花的这些银子,但当你用到的时候,那不是银子能换来的。 所以无论是地主豪强广交读书人,还是广交社会人,只要你有银子,一定要去干,毕竟,这种投资,无论怎么看都是稳赚的。 “虎子,去挑两匹好马匀给小萌子,看这一路坎坷的。” “宋公子,不用的,真不用。”小萌子摇着头摆着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不待宋毅骋说话,小丫头王一萌一拉小萌子,“公子送的,你就收下,这么远的路,你再走回去,多累人啊,再说了,公子又不缺马,无妨的。” 宋毅骋心道,谁说老子不缺马,算了,不与她一般见识,不过他缺的是大数,可不是几匹。 “对了,虎子,去通知王二,让他过来护着她们出去逛逛街,顺便去马市挑几匹马。”宋毅骋既然让手下人送出去了两匹阿拉伯战马,那就得补充进来几匹,要不然他们自己就不够用了,当然了,马市的马肯定很难挑出来,不过,尽量补充吧,只要回到家自然就能换新的阿拉伯马了。 ...... “宋公子,我家老爷使我来请公子前去赴宴。”宋毅骋正胡思乱想间,一个小厮前来传话。 “奥,这么早?是不是太早了些?”宋毅骋看看手表,不过才下午四点钟,这么早就干饭,也太早了吧。 “公子误会了,我家老爷说是去赴按察使的宴,不在家里,所以要早些出发。” “哦,这?我去合适吗?”宋毅骋觉得他们官圈的饭局,他一个外人去好像不大好啊。 “公子,我家老爷特意交代了,就是要一起去的,说是孙按察使还特意点你的名了呢?” 宋毅骋暗道,这倒是奇了怪了,一个山东提刑按察使怎么会知道他呢?他确定之前没有过交集啊。 “那提醒按察使姓孙?” “回公子的话,是的。” “叫啥名?” “是叫孙绍统的,也是我家老爷的多年好友。” “奥,这么说那家伙也是东林党人了?”这大月国,党派极多,不是只有东林党一家,还有浙党、楚党、齐党、秦党、等等,包括已经完蛋了的阉党,这些大体都是东林党的对头,不过总的来说自从阉党覆灭之后,目前是东林党一家独大,这时候可没有白色恐怖,东林党三个字可不是禁忌,都可以明说的,他们也是自称东林党人的。 “回公子的话,正是,我家老爷和孙按察使都是钱阁老的门下。” 宋毅骋心道,原来左右还是逃不过朋党,这就不奇怪了:“那走吧,头前带路。” …… 大明湖畔的烟雨阁,是济南府乃至山东最大最豪的综合娱乐场所,背靠大明湖,站到楼上,能看到整个湖中景色,不过此时节,天寒地冻,也就那样,不过烟雨阁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其歌舞表演队,那都是德王府的常客,那综合素质可是首屈一指的,各个都长在汉人的审美上。 歌姬演乐,舞姬献舞,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参席的不过5人,正中就是司法口山东首座孙绍统了,微胖的一个老头,面色红润带光,可见平时的油水十足,下首两侧分别是两个副使,其中就有李廷槟,而宋毅骋坐在李廷槟的下首,几人据案而坐,每人面前一个小几,上面已摆满了各式菜色,甚至还有几样水果,能吃上肉吃上菜不算什么,这大冬天的居然能有水果吃,想必这一盘子水果就够贫民一个月以上的伙食费了,正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放到任何时代都有,即便是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有人竟然因为别人不会吃鱼子酱而嘲笑,这就是着名的鱼子酱嘲笑事件,还有一个就是问冰箱里有什么,说冰箱里碗也要被嘲笑,还有个吃饺子蘸酱油也要被嘲笑,总之,总有些生来是朱门的人去问何不食肉糜,比如穷人可以把多余的房子租出去,然后开私家车拉活补贴家用。 社会永远是这样的社会,从未改变,历史也永远是这样的历史,惊人的相似。 第138章 孙绍统的宴请 “宋千户,这烟雨阁的饭菜可吃的惯?”孙绍统稍稍向宋毅骋这一侧倾斜一下身子,一说话嘴角就上翘,一副笑面虎的模样。 “回孙按察使的话,学生都吃的惯,孙按察使费心了。”宋毅骋可不是那些个高中生写的小说中的男主,动不动就到处树敌,四处打脸,看看则罢了,人活于世,尤其在这皇权之下的大月国,可不能乱来。 宋毅骋觉得做人永远要记住,谋定而后动,什么叫谋定,不是让你自己想出你自己的方式方法,而是让你查清楚你的对手,这叫谋定,能打过再动手,干不过就认怂。 “听李副使说,宋千户尚未婚配?不知可有意中之人?” “回孙按察使的话,的确并无婚配,亦无中意之人。”宋毅骋听这意思,咋地,你也要保媒啊!心道,这大月国的人都这么好给人做媒吗?他们又不熟悉,再说都是头一次见面,就给人介绍老婆,即便如此,宋毅骋也还是规规矩矩的回话,不过还是隐瞒了刘淑英的事情。 这倒是宋毅骋误解了,好给人做媒的人自古都有,而且极多,在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就好这个,更何况宋毅骋的情况孙绍统也大致在钱谦益的信中了解了,都是一个系统的,他们东林党魁首钱谦益都认可的人,他主动示好也算是对钱谦益的回应,这叫上有所好,下必附之,况且跟他的副使李廷槟还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在,而且李廷槟那么看的起这个叫宋毅骋的千户,这绝对是个值得拉拢的对象。 所以说在社会交往中,只分值当拉拢与不值当拉拢,抛开现象看本质,你就能发现,除了父母家人,大多的关系都是建立在值当与不值当之上。 宋毅骋想着要是孙绍统知道钱谦益给保过媒他肯定不会这么做,想必钱谦益没给他提,可见此人在东林党中并不算啥核心,地位恐怕不及李廷槟这个副使,要不然肯定就告诉他了。这宋毅骋倒是没想错,孙绍统此人的确不受钱谦益待见,钱谦益是个风神俊朗的,通常是看不惯孙绍统这种心机深沉的笑面虎的,钱谦益觉得他不可靠,可不要小看人的第六感,这可没错,这孙绍统最终也的确是投靠了钱谦益的对头温体仁,现如今估计已经开始运作了,这孙绍统岁数大了,想着能再升一级就退休,现如今这不就求到温体仁门下了吗,毕竟人家是朝堂一把,首辅大臣,这点是钱谦益比不了的,他已经差人进京去送礼了,整整6万两白银,想必能打动温阁老吧。 “嗯,宋千户,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同僚家中尚有待字闺中的女儿,论家世身份都是上佳之选,不过他们也有些许要求,就是,令尊必须是在咱们系统内的,不过,宋千户高堂不在,这倒是可以放宽,你在这卫所之中也不是长久之计,咱们读书人不说东华门唱名,怎么着也得在咱们府衙中有个差事,我看不如我与廷槟为你奔走奔走?”这孙绍统显然是个看不起武官的人,大概就是说,我给你介绍个老婆,但你得是咱们文官系统的,你不能老在军队混,没出息,还是得要考个编才行。 宋毅骋心道,原来山东好考编自古就有这传统了啊,“多谢按察使的美意,不过之前在京都之时,钱阁老已经为我保了一个并嫡妻的媒,我已经应承了,实不便再应承按察使了。” 宋毅骋这意思无非是你们老大钱阁老都没嫌弃我是武官,你倒是拿上乔了,并且人家堂堂阁老还只是保了个并嫡妻,你一个小小三品提刑按察使就给我来个正妻,你在做梦呢。 宋毅骋回答没婚配的确也没错,现在那面还没说好呢,亲都没定呢,更谈不上婚配了,最起码要双方订了亲,交换了礼,才能说已有婚配,所以说孙绍统习惯性的认为,没婚配就给介绍了,当然能当这么大的地方大员也是有涵养的,不会去质问宋毅骋为何不早说,更何况那保媒的还是他们东林党魁首阁老钱谦益。 孙绍统暗自嘀咕,自己已经很高看这个宋千户了,没想到啊,还是看低了,能让钱阁老给说媒的,在他的印象中还没有谁,这宋毅骋是第一个。 这宴请啊,也没多大事儿,就是找个理由出来寻欢作乐,顺便看看钱阁老给他提的这个宋毅骋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的副手都大动干戈的接待,席间他也就问个大概,宋毅骋也不多说,对于孙绍统来说也就是结识结识,无需多费心,毕竟自己要退休了,怎么升一级才是他的重点,宴请李廷槟和宋毅骋无非就是告诉钱谦益自己没有怠慢他们,宋毅骋心里也明镜似的,这在他那个时代维度太普遍了,就是为人处世的日常操作,领导的亲戚路过你的地方,别说领导还特意告诉你了,就算你无意中得知,甭管你怎样想,招待一番没有坏事。 而且既然招待,那就不是吃口饱饭算了得事情,什么叫招待,酒色财气,第一项你就得照着醉倒来,只有醉倒了领导才会认为你招待好了,别看事后会给你打电话说他亲戚不能喝,让他亲戚少喝点,让你也少喝,这就表示领导很满意,你怎么回答,你可别说好的,知道了,你要说:“不对啊,领导,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我都不行了,咱亲戚都没事儿,我感觉他比你酒量大。”当然了,这一定是领导的后辈儿,可不能乱来,一定是见人下菜碟,而且这领导是你领导吗,大体上应该不是,而是你的客户方面的,这样你还愁自己挣不到钱吗? 酒也喝了,舞也欣赏了,商务宴请嘛,自古都是不会太长的,散场之后,天色也将将黑,众人出了烟雨阁,孙绍统坐上自己的轿子与众人话别,送走大领导孙绍统后,宋毅骋这才和李廷槟上了马车。 第139章 济南府见闻(2合1) 行不多远,宋毅骋就远远的看到很多人影在往城中走去,不禁好奇,就问起身边的李廷槟:“李副使,那些人这大晚上的是干嘛的啊?” “哦,你说那个啊,这不是济南府在招幕僚吏员嘛,今天是应试之日,都是应募的秀才,一共三日,今日是头一日,所以人多些,现在应该是散场了。”李廷槟瞅了一眼远处的人群。 “这还真是考编之乡啊,人是真的多。” “啥?”李廷槟没有听清宋毅骋的嘀咕。 “奥,我是说,真是真的多,这济南府吏员缺得很多吗?” “不算多,大概五十取一吧,都是些落第的秀才,在这济南府乃至整个山东,虽然吏员俸禄不高,可是只有吃上这皇粮,才能娶上高门之女,即便家中颇有田产的富户,要是不在衙门里当差,说媒的都不愿登门呢,再说,当了吏员也还可以继续考举人嘛,成家读书两不耽误。” “那倒是,不过这传统倒是找到根儿了。” “什么根?” “哦,我是说,这考试是怎么考的,不会是先笔试,再面试吧?” “不错,正是如此。” “啊,还真是啊?” “对,这笔试,考的是算术人文,测试的是秀才们的知识是否广博,光懂得经史子集的可不行,这考察的是考生们的文字表达能力和知识渊博程度以及思维能力,而这面试,则是看的相貌,更重要的是考察考生们的语言表达能力,与机灵劲。” …… 小萌子的确是累坏了,宋毅骋回到西跨院的时候,还没睡醒。苏小小与林茉晶伺候着宋毅骋睡觉,一夜无话。 王六六参详了一宿的十八式阴阳绝命枪法和二十八路无生剑法,只觉的精妙无比,不过却没有与之配合的步法身法,显然是有所保留的,不过即便如此,这两套武艺学精了也能跻身二流高手之列。 这一大早,一夜未曾合眼王六六就叫醒了宋毅骋,她实在是太激动了,她不知道送给宋毅骋枪法剑法的是什么人,但是她可以肯定是亲近之人,否则这种秘籍绝对不会轻易送人。 王六六毕竟算是习武之人,看到好东西的确是难掩激动之色,就想着赶紧分享给自己的老爷。 “这么说,这个技艺比之你的枪法还要绝妙?” “是的,老爷,而且这等技艺放到哪里都应该是不传之秘。” “有意思,有意思了。”宋毅骋用大拇指和食指搓着并不存在胡子的下巴,思考着这圣女到底何意。 但宋毅骋不知道的是,他对一个青春期少女的吸引力有多大而已,即便是圣女,也不可能做到清心寡欲,是这个年纪就该有这个年纪的特点,自从圣女在山寨偷摸跟踪了宋毅骋,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她的确是喜欢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形象也不差,虽然在后世不算什么帅哥,可放到这大月国就不同了,而且宋毅骋长得高,一米八的身高可谓是鹤立鸡群了,这更是对怀春少女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再加上在她们山寨困顿挨饿的时候,宋毅骋如同及时雨般的赠金,更是让圣女刘婷深陷其中。 宋毅骋百思不得其解,说一声不管了,既然人家也没有恶意,随机应变吧。 睡了个顶饱的小萌子终于起床了,她还惦记着圣女的交代呢,她拿着剑法枪法一招一式的讲解给宋毅骋,可惜宋毅骋算是门外汉,没什么基础,听的头上直冒汗,实在是理解不了,无奈,他只得让小萌子讲给王六六听,都是同行,交流顺畅,等以后再让王六六当老师,慢慢教给他就好了。 宋毅骋不管李廷槟宅子里有没有吃早点的习惯,他是要吃点的,他的护卫们更要吃了,得时刻保持战斗力,不吃饭怎么行。 吃罢早饭,告诉李廷槟今儿个自己去逛街,正好李廷槟也有政务,不能天天搁家待着,也就欣然同意,贴心的派了个小斯跟随着,算是当个临时的向导。 逛街自然是步行了,宋毅骋就带着虎子护卫着几女加上小萌子,在小斯的带领下随意的逛,看到稀罕的店家,就进去瞅瞅,有哪个女子看上了物件儿,宋毅骋二话不说,手指一挥就让虎子付钱。 小萌子自然是不好开口要的,不过宋毅骋贴心,只要看到小萌子注视什么物件儿3秒钟,他立刻让虎子去付款。 没想到在这条街上还有家成衣店,店面不大,三间房,衣服不算多,主要还是卖卖各色料子,然后接各个府宅里面夫人小姐的活,都是上门服务,现成的衣服不多,不过也不算少,几十件是有的,宋毅骋早就瞧见小萌子目不斜视了,心道这女人爱衣装看来也是骨子里的基因了。 “走,进去看看。”说罢,宋毅骋当先进了店门,一行10人一下子就挤满了小店,掌柜的赶忙招呼,还是个女掌柜,也是,都是做女人衣裳的,这时代还讲究个男女授受不亲,搞个男掌柜,那就没人来了。 苏小小几人兴致不高,就连小丫头也没啥兴致,要不是宋毅骋非要进来,她们都不大来看看的,她们的衣裳多的不能说连起来能围绕地球两圈半,把黑珍珠号给糊满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多是些高档料子,都是定制的,既合身又舒服,她们是看不上这成衣的,不过王六六倒是细细的看着。 宋毅骋也没有废话,跟小萌子说:“没见过你们圣女什么样,这些就当是给你和圣女的回礼了,你们回去自己分吧。”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对这女掌柜说:“这件。” “好,不知是哪位娘子要穿,后堂可以换衣裳。” “不必了。” “啊?”掌柜的有点懵,这不试一下吗?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 “这是家里老夫人穿的,公子是给令堂买的吗?这几件都要吗?”女掌柜的看着宋毅骋指的几件,明显不是年轻女子穿着的款式。 “不是,这几件都不要,剩下的全包了。” “啊?”女掌柜没见过这么豪横的,包圆儿了,一时间有些宕机,她这店里几十件衣服可不便宜。 “我家公子说全要了,你安排人送到提刑按察使副使家去,就说是宋公子的。”宋毅骋说完就出门而去,几女纷纷跟上,留下虎子会账。 “公子,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小萌子听到是给她和圣女买的,着实不敢要,赶忙跑到宋毅骋面前拦住去路,让他收回成命。 “王二萌,我家公子说了给你就给你,走吧,我们还要往前去看看呢。”小丫头王一萌一把拉过小萌子就往前走。 “王一萌,我都说了,我不要跟你的姓,我要跟我家圣女的,我要姓刘。”小萌子一下就被带到了沟里,早忘了拦住宋毅骋的目的了。 “跟圣女有什么好,王姓是天下第一大姓,你就叫王二萌。” “哼,我才不,我要跟圣女的姓,我就姓刘。” 二人一路走一路吵,为了个王刘之争。 “哥哥,你看,那是干嘛的?围了好些人啊。” “走,过去看看。” 宋毅骋等走到近前,分开人群,才看清楚,原来是个打金银首饰的店,好多人围着看。 门内放着一张铺了绿色毯子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块大金砖,一个壮汉正试图单手拿起来。 “这拿不动啊?” “咱们是拿不动,不过也没多重,五十斤而已,要是我那个表哥在,定然能收入囊中。” “别吹大话,我还说,要是我那堂弟在,拿起来毫不费力。” “你俩交税了吗?就在这儿吹牛皮。” “吹牛皮不用上税,哈哈…” …… 宋毅骋拉过边上的看客,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这个金店正在搞活动,说是谁要是能单手拿起桌上的金砖,就归谁。 宋毅骋一看那金砖的体积就知道是空心的,做的很大,还是梯形的,上小,下大,打磨的锃光瓦亮,光滑无比,一问才知道50斤重,这别说单手举起来了,要凭五个手指捏起来,那真是天方夜谭。 这是突然走出一个老者,说我来试试。 只见老者一捏一撬,四根手指伸到金砖下面,身子一侧,腰腹已顶住胳膊肘,金砖居然被他给举了起来。 净,落针可闻,然后店门口的人群沸腾了,这都多少天了,都没人拿起来的50斤重的金砖,居然被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给举了起来,看热闹的人他不嫌事大,瞬间就起了哄,简直比自己举起来还兴奋。 就在众人以为老头一夜暴富的时候,店掌柜走了出来:“不算不算,我还没喊开始呢!” “好吧,那我再来一次,你喊吧。”老头腼腆的说道。 店掌柜看了看老头,怎么也不信他还能在举起来一次,这50斤可是他们实验了几千次的,根本不可能拿起来,也不知道老头用了什么法子,这次他站到老头面前,喊了一声开始。 老头依法炮制,再次拿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群以为这下子店家没话说了吧,谁知这店掌柜又说:“这位老人家,这块金砖是咱们店里30斤的体验砖,做不得数的,是让大伙试试的,真正的50斤的金砖在内堂,要挑战的话就请跟我入内。” “玩不起啊这是。”宋毅骋实在没忍住吐槽。 “这位客官,非也非也,咱们诚信经营,自然是说话算话的,不过要按咱店里的规矩来,首先呢,金砖要大头朝下,挑战者要单手把金砖抓起来,然后要平举25息,才作数的。” “我去,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啊,我说掌柜的,你们东家是不是招远人?” “这位客官如何得知,我家东家正是来自莱州府的招远。” “哦,那就不奇怪了,告辞。” 宋毅骋说完扭头就走,虎子在后面追了上来:“公子,要不我试试,别说50斤,就是百斤我也有把握的。”这么重一块黄金对人的吸引力还是足够的,再说白拿谁不拿,虎子还抬起他粗壮的胳膊让宋毅骋看看。 “虎子啊,别白费劲了,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按照他那个规则拿起来。” “为什么啊公子,才50斤而已。” “为什么?这就不是个力量大小的问题,除非你会传说中的鹰抓功,能把手指头掐到金砖里面去,否则,不管你力量有多大,都永远不可能拿的起来。” “为什么啊?”几女也都来了兴致,纷纷出口。 “为什么?我想想啊,怎么说能让你们听懂,这事情说来简单,不过要有点力学知识,对于你们来说,我得想一下。” “奥,公子是说我们笨吗?”跟着宋毅骋学习了好久的王一萌委屈巴拉的说道。 “并不是,只是你们没接触过,所以我要想点让你们能理解的词。” 宋毅骋想了会儿,概括了几句简单的话告诉他们,原来这金砖上小下大,截面是个梯形,就是说你手指头给斜面的压力会分成两个力,有一部分会是向下按的,另外梯形这个下角不大,顶多七八十度,这就有问题了,在这种情况下,你需要的握力将趋向于无穷大,所以你永远都拿不起来,除非力量大到可以捏扁甚至抠进去才可能拿起来。 这店家也不知道是精通了力学,还是个穿越人士,还是巧合,这设计的真是巧妙,一般人还真不懂,还真会有试试的心思,可惜这完全是人力所不能的,宋毅骋也是无奈的送他一句既当又立。 几人听完也不知道懂了没又,反正一个个的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但是宋毅骋知道他们其实八成是压根没听懂,不过没关系,知道拿不起来就行了。 这玩意就是利用了人们知识的空挡,斜面给压力时,力量不但分叉了,一个向下一个向内,自己力量越大,给的下压力就越大,自己跟自己较劲怎么可能拿起来,还有就是表面摩擦的跟镜子一样光滑,摩擦力无限小,更困难了。 第140章 回到南汇与住宿安排(2合1) 这两天济南府也逛了,算是把来时的遗憾给弥补了,进京时着急忙慌的没顾上,该跟李廷槟谈的也聊完了,可以说是完全的不虚此行,这一趟就算是把他的商路铺开了,温体仁、钱谦益、晋商范永斗,加上宋、李两家已经分去了9成,最后还给南汇诸位地主富户留了一成,这些人基本上就构成了宋毅骋的合作伙伴,既是供应商,又是分销代理商,这一来一往也就能充分的利用运力,不至于空跑一趟。 至于圣女刘婷所赠送的枪法和剑法也算是意外之喜,宋毅骋觉得人家给这么重的礼,自己好像不回礼说不去,只一些给小萌子包了圆的成衣恐怕对不起人家,不过宋毅骋倒是从这点判断圣女刘婷岁数不大,他当时要的都是年轻人穿的类型,小萌子并没有反对,也就侧面印证了圣女刘婷应当还年轻,否则小萌子就会提出来了。 本想着再买些头面首饰的,可碰上金砖这档子事儿,也就失了兴致,眼看天色不早了, 早点回去也好,吩咐众人收拾行囊,准备次日一早就辞别李廷槟返程,眼看离着年根没几天了,还要快马加鞭才行。 几十件衣服让小萌子一个人带着恐怕不现实,好在宋毅骋已经让王二匀出了两匹好马给小萌子,现在再安排几个兵护送一程,别半路再出问题。 宋毅骋别的没有,就是金子多,送什么也不如送金子,实惠,于是小萌子的马上又多了不少金锭子,又一次感动的小萌子眼泪婆娑。 “回去告诉你们圣女,我这里缺个武术总教头,如果你们在山里活的艰难,随时可以来南汇找我,一定让你们满意。” “嗯嗯,宋公子,我一定把话带到。” “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就此别过吧。”宋毅骋说完抱抱拳,一挥马鞭,当先离去,这里已经是官道的分叉口了,宋毅骋他们需要一路南下,而小萌子则要转而往东,进到山区里面。 时间紧路途远,这一路马不停蹄,过兖州都没去孔庙拜一拜,一路顺着官道南下,为了避免麻烦,基本也不进城了,走到哪儿算哪,就这样穿州过府,终于在腊月二十九的日暮时分赶回了千户所。 宋毅骋回来就受到了夹道欢迎,沈宝和尤敬忠早早得了消息,带着一众人马在城外等候,城内闲着没事的百姓们也图个稀罕,纷纷跑出来观瞧,看个热闹。 众人见完了礼,宋毅骋就发现林茉晶的母亲美流福部落的族长帕奈.蓝牡也来了,毕竟穿着民族特色衣服,实在是不难发现,还有麦豆豆的父亲,负责台湾民团的麦族长,负责造船的金三儿,负责养马的马贵儿,自然还有负责台湾民事政务的王大,负责商船运输的蒋大山,基本上主要骨干都到了,也是这一年到头了,经营的怎么样,总得开个年会给领导汇报汇报,放到官场,这叫述职,当然就这个程序在宋毅骋的集团组织里也是必须有的。 宋毅骋慌着赶路,倒是没想到这茬儿,不知道是谁通知他们来的,他手下的人想必也只有沈宝能行了,别人肚子里怕是没这些墨水。 “阿娘,你怎么来了?”林茉晶也是大半年没见过自己母亲了,一上来就抱在一起,细说起来。 这边麦豆豆也看到了自己的阿爷正看着自己,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块,赶忙下马跑过去,“阿爷,你也来拉,见过阿兄没有,怎么没看到他?” “见过了,见过了,如今他也算是出息了,你呢,公子有没有和你?”麦族长知道他家的这一切当初都是麦豆豆舍得自身为他们求来的,自然关心他们有没有圆房了,这一家子富贵都系在麦豆豆一人身上。 “诶呀,阿爷!”麦豆豆虽然是畲瑶少数民族的,比汉人女子大胆些,可被这样问,还是羞红了脸颊。 这下子,搞得跟认亲大会一样,几个月没见的亲人互相打问着过的好不好,而宋毅骋这边则是马屁声熏天。 王大看看跟在宋毅骋身边的王一萌,笑哈哈的合不拢嘴,不断的跟宋毅骋标榜着功绩,的确经过小半年的猥琐发育,他们在台湾的产业不断扩大,控制区内的人口不断突破,这完全得益于大月国内实在是天灾不断,加之人祸,流离失所的人口实在不要太多。 虽然劳累,可王大也是乐在其中,宋毅骋拍拍他的肚皮:“我说王大,这几个月不见,你这肚子倒是起来了啊!” “诶呀,这都是托了公子的福气,不过这可不是我懈怠了啊,我是年纪到了,肉就松垮了,喝凉水也长肉,唉!” “走吧,先回城,回去再说。”宋毅骋哈口气,搓搓手,这湿冷湿冷的,赶紧回去找个暖和的地方才是正理儿。 “公子请,家里的接风宴已经开始准备了,热水也都烧好了,一回去就能洗。”沈宝目前在这群人中所掌握的权力算是排第一了,毕竟学识摆在这儿,也算是知识改变命运了,他错后半步走在宋毅骋身侧。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城,随行的护卫队伍进城之后先到各自驻地,随后解散,给他们放假三天,好好休息休息,之后才会把他们加入到正常的训练值班中去。 前后20多天的奔波,再强壮的汉子也受不住,的确是累人,刚回到自己宅院,芸娘就迎了出来。 “公子,回来啦,洗澡水都备好了。” “嗯,这个是王六六,给她准备了吗?”宋毅骋拉过王六六,让芸娘认识。 “放心吧,公子,都备下了,住处也都收拾出来了。”芸娘看看这叫王六六的姑娘,心道天生丽质果然不比苏小小几个差,她是早得了虎子派回的亲卫的口信,该怎么做她心里有数。 宋毅骋这处宅子还是上一任千户留下的,可不小,尤其二进院,除了正房的5间,东西厢房也都是5间,布局一样,都是3间正房左右各一间耳房,别说就添了一个王六六,就是再添两个,都能住得下。 不过澡盆可摆不下这么多,都得轮流洗,正房之中依然是苏小小和林茉晶伺候着宋毅骋沐浴,毕竟其她人尚未圆房实在是不方便。 芸娘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干练人,这得到消息恐怕不足半日,就已经把里外都收拾妥当了,每个人的住处也都重新安排了,那日宋毅骋说要把几个女子都纳入房中,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虎子常跟着的自然知晓,想必也是说给了芸娘听。 正房中间三间自然是宋毅骋的,正中是客厅,西侧隔着帷幔的是卧室,东侧是书房,正房西侧的耳房被分配给了王一萌和宋小睿,二女共住一间,而正房东侧的耳房因为紧挨着的是到第三进院落的穿堂,所以房间比较小,被用作了存放杂物的房间。 二进院中的东厢房也是五间房,正中三间,中间是个厅堂,北侧隔着帷幔里面安排给了麦豆豆,而南侧则安排给了王六六,最南端的耳房被用作库房,而北端的耳房安排给了苏小小居住。 西厢房是跟东厢房一样的对称布局,只不过最南端的耳房被改造成了二进院落的厕所,主要是这些女眷用,而与苏小小对着的西厢房的北耳房则是林茉晶居住,中间3间房现如今空着的,也是作为库房再用。 别看名字叫耳房,实际上里面的面积可不小,苏小小和林茉晶各占东西耳房,算是单间,也是方便宋毅骋单独驾驶。至于厢房虽然多了一个中厅,但也算是二人合住一个二室一厅,总体来说宋毅骋还是很满意这个安排的。 至于王一萌和宋小睿那间西耳房,实际上也不小,比厢房要宽上一道抄手游廊,因为进了垂花门,围着东西厢房到正房是一圈抄手游廊,所以这个房间住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这两人居然喜欢火炕这玩意,睡着暖和的很,所以这也是这个院落唯一有火炕的房间,正好这个房间背后是三进院的小厨房,添火口开在背后,在后面还有芸娘安排的值夜的婆子给帮着添炭,作为最早跟着宋毅骋的王一萌,以及表面上还是同宗的妹妹宋小睿就被芸娘合理的安排在这里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人总有亲疏远近之别,就像芸娘,她的合理安排,既照顾了两个最小的丫头,也没有失去公允。 大冬天的洗澡就是洗之前不想脱衣服,挣扎着不想洗,可是一旦你泡进了这热腾腾的水中,就再也不想出去了,那是既解乏又温暖舒爽。 宋毅骋的手脚都被泡的褶皱发白了还是不想出来,又添了几次热水,这才做了几遍思想工作又挣扎着从浴桶里面爬出来。 二进院中所有女眷都梳洗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不得不说,在这古制汉服的加持下,各个争奇斗艳,织锦的马面长裙半盖着坡跟的绣花鞋,一双双小脚若隐若现,各个都显得体态修长。 交领右衽短袄衫外套各色的皮草披风,整个装束在淡雅中又不失矜贵。 精美的绸缎,贵重的裘皮,华丽的刺绣,加上名贵的金银首饰,精致的妆容,让宋毅骋看的一时间有些失神,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各个都是从画中走出来的,是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的黑科技东亚邪术精修精修再精修才能出来的效果图。 说到这大月国女子装束,那是尽善尽美,美轮美奂,数不胜数,各种类型的一应俱全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没有找不到的。这时的穿衣制度早就崩溃了,只要你有钱,想穿什么穿什么,正是笑贫不笑娼。 这完全跟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一样,所谓的汉服并不是只有一种,而是丰富多彩的, 长的短的,不长不短的,都有,非常丰富,至于为什么,那是因为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的依据一方面是考古出土,另一方面是典籍记载,但能被出土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从这方面得来的数据往往都偏重于朝廷引导,都是偏正式的,就比如后世正式场合的西装、礼服等,至于日常穿着是早已经无法考证的。 而记载,比如大朝会的朝服就相当于礼服,是比较华丽的,或者比较肃穆的,比如宋毅骋那个维度的葬礼,最起码的是黑色一套,肃穆庄严。再就是正常上班的办公穿的公服,就比较正式,类似宋毅骋那个维度的白衬衣打领带。再就是日常穿的,就比较随意了,这个就是常服。 再说女子服饰也一样,比如为皇后受册、谒庙、朝会时穿的褘衣,这个就相当于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女子结婚时穿的婚服,极为正式,使用频次比较低。再就是皇后的第二礼服翟衣,这就相当于宋毅骋那个维度新娘敬酒时换的礼服,比较正式,使用的较多。其次就是有品级命妇的大礼服,这就相当于宋毅骋那个维度伴娘穿的礼服,也很正式。 这些该怎么穿,用什么料,各朝代礼部都会有要求记载,但是社会中下层,往往是没有的,即没有出土,谁下葬也不会穿家居服,即便到了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也是有专门的寿衣的,也没有记载,谁闲的会记载你平时穿t恤背心啊,所以说,大量社会穿着的形制或者习惯,到了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也都消散在了历史长河中,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些许皮毛罢了。 “好看吗?” 见到宋毅骋嘴里流着哈喇子,眼珠子滴溜乱转都不够使了,苏小小一撩裙摆,原地转了个圈。 “好看,好看,好看极了。” 她们之所以这样穿,主要是为了一会儿的全集团宴会,她们要负责接待各方管理人员的女眷,必须拿出点东西来,不能给宋毅骋丢份儿。 第141章 年终大宴会 酒宴就摆在西跨院的园子里,西跨院的西北角有一座戏楼,宋毅骋不在的这段时间,芸娘也早就使人给收拾出来了,戏楼不是露天的,而真的是一座楼,非常的高大,可以说是个豪华的小礼堂,毕竟里面是要有戏台的,戏台下则是个大厅,这时候,里面已经摆上了桌椅,芸娘指挥着婆娘仆役们流水的上着菜。 宋毅骋的一系列的骨干人员,南汇的四个副千户沈宝、葛熊、谢岩、尤敬忠,四个镇抚庞资、刘胖子、董孟光、顾其申,十名百户王二、代因、麦雷、刘胜儿、李延进、李延贤、闵之辙、张天立、黄斌盛、王松鹤一个不少全都在列,台湾的王大、蓝牡、麦族长、蒋大山、金三儿、马贵儿,还有自己的亲卫统领常虎子也都在列,现在台湾恐怕就剩下管着后勤的伍三元和军医郑十强留守主持大局了,本来他们也想来着的,可是家里不能没人照看,头头脑脑都走怎么能行,王老大好说歹说才让他俩留下看家,在让金三儿的儿子给他们当个副手,有什么事情儿也能跑跑腿。 沈宝指挥着众人入座,南汇本地的和来自台湾的好些个互相是不认识的,所以他就交叉着安排座位,避免出现泾渭,宋毅骋看着满意的点头,算上自己一共二十六人,这算是他们的核心班子了。 沈宝一共安排了3大圆桌,宋毅骋这里只有南汇的沈宝和尤敬忠,台湾的王大和蒋大山,其他人则分两桌落座。 剩下的女眷在一旁隔着帷幔分成了两桌子,除了宋毅骋的六女,宋毅骋还招呼着芸娘叫来刘胖子的老婆常寡妇,现在不能叫常寡妇了,得叫人家刘常氏,不过也是有名字的,唤作秀娘,还有她弟媳妇也就是常虎子的老婆周幺娘,还有麦雷的婆娘同为畲瑶人的蓝花,代因的老婆莎韵,她们几个日常也大都是住在第三进的,都帮着芸娘处理些宅子里的杂事,也算是宋毅骋的老队员了,至于其他人要么没老婆要么宋毅骋不熟悉,不过几个千户百户有老婆的还是带了过来,毕竟是尤敬忠副千户亲自通知下去的,而且,尤敬忠的夫人李氏还特意见了每家的夫人,这些人跟着宋毅骋也都开放了许多,不像别人那样不见外客。 不过宋毅骋还是给了这些平时老呆在后宅的夫人们照顾,男女之间拉了帷幔遮挡,也算是分开了。 “这一年啊,不平静,我们也算不平凡,如今也算是在南汇这个地方站稳了脚跟。”正宴开席之前,先是茶话会,摆上几盘瓜果,在沏上茶水,先念叨念叨正事儿,女人哪桌子叽叽喳喳的则是家长里短的聊开了。 宋毅骋喝口茶放下茶杯,环视一圈众人,众人立马挺直腰杆,宋毅骋摆摆手:“都放轻松些,这一年到头劳累一年了,年底了,这两天就不要绷着了,好好轻松几天。” 宋毅骋本想着先说说南汇的事情,毕竟这里立足时间不过几个月,算是重点区域,但琢磨了一下,还是先让台湾的王大说说,也好让南汇的这些人看到自己的实力,以防止有点成绩就翘尾巴,所谓珠玉在前就是这个道理。 “王大先从你开始吧,你先说说。” “回公子的话,自从咱占了这南汇,咱们的船队也算是有了系泊点,有了锚地,这一趟趟的拉人,咱们在台湾的地盘已经有10万人出头了,到今天又新设立了5个县城,现在拢共7个县了,可以说到处是工地。” “嗯,不错,各种产业厂子呢?” “各县各乡都安排了不同的生产厂,也都陆续开工了,不过就是原料大多不够用,所以也只能说是半开着,就算这样,也积攒了不少货了。” “这事儿好说,我这边已经谈妥了销路和货源,正旦节一过,就会有来人洽谈。” “对了,公子,上次您说的罐头罐子加工线已经能制出来了,工匠们按照您给的图纸沿着河道建了水力机也都组装好了,海鱼罐头和那个午餐肉什么的都能出了。” 别看一个小小的罐头铁皮,这玩意看着简单,实际工艺可不简单,从炼钢,压制成钢卷,接下来还要冷轧,让它更薄,再镀锡防止空气接触钢材而生锈,然后再裁剪,冲压,最后的还要封口机通过两个轮子挤压把铁皮盖子密封到罐头桶上,这一切的设备都是要在河边的,利用水力来驱动,目前水流还是宋毅骋主要的动力来源,没有之一。 实际上他也想更换更好的动力,比如蒸汽机,这个难度倒是不大,烧开水嘛,自然要用燃料,可是煤炭这个东西稀缺,台湾不是没有矿,可都不是好开采的,这也就是宋毅骋当时同意晋商合作的根源之一,山西有煤啊。 宋毅骋大概的思路就是通过高官的力量,晋商的力量,大力开采,这就是他无偿给温体仁和钱谦益提供新技术的原因,把煤开采出来,运到天津卫,他在大沽口装船运回台湾,只有积攒够足够多之后,才能考虑升级动力源。 当然了烧木头也不是不可以,但宋毅骋不愿意去破坏如今的森林资源,那是后世子孙们的福利,他不能都给烧了,他一旦动了,就会有无数人效仿,最终烧秃了山头,就又是一个西安,满眼树木变荒土。 除了燃料问题,还有很多技术要解决才行,蒸汽机说简单了就是烧开水,但是细思之下还是有很多难点的,第一个比如压力表,没有压力表指示,很多问题都无法判断,极容易造成安全事故,第二个安全阀,没有合格的弹簧是不行的,还有诸如橡胶密封圈,当然了这个不是必须的,用麻绳加螺纹也能解决,在宋毅骋那个维度的八九十年代家中的水暖还都是螺纹缠麻绳密封的呢。 “水果罐头呢?” “水果罐头用的玻璃罐子也能烧制出比较透亮的来了,木盖子都是按公子说的,都用水力车床切削了螺纹,螺纹缠上麻绳密封,实验过数十次了,蒸水果罐头肯定没问题。不过,公子,为何不都用铁皮罐子呢,这玻璃罐子加木头盖又笨又重,而且还容易碎裂,实不如铁皮好用啊?” “这水果啊不能放到铁罐子里,酸性的,它容易腐蚀生锈,就没法吃了。” “那肉罐头能放到玻璃罐子里吗?” “这要看什么类型的了,要是午餐肉这种是不行的,不能见光的,要不然容易变味坏掉。要是卤制的,比如咱们的海鱼卤货倒是可以,不过到时候你核一核本钱,什么罐子便宜就用什么。对了,先试制一批,看看能存放多久,咱们要做到心中有数。” 这时候宋毅骋可没有大量的防腐剂,最健康环保的防腐措施就是盐和醋了。所以他的罐头产品目前还需要实验,看看能不能存放的住,要是存放不住,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王老大讲完了台湾的民事部分,再就是蒋大山的商队,蒋大山的商队倒还是那样子,受限于船少,而且这段时间是集中力量的从南汇往台湾运人口。不过好消息是,人口多了,干活的人多了,这金三儿挑出来的船工也多了,现今已经挖好了50个干船坞,每个船坞里面都有船在开建。 “公子,来的时候我又看了看黑珍珠号,实在不行了,必须要进干船坞一趟了,船底都长了厚厚一层的藤壶牡蛎了,再不清理可不行了。”金三儿说到这里就有些痛心疾首,见到宋毅骋这么糟蹋好东西,他实在是忍不了,毕竟黑珍珠号不仅仅是宋毅骋的座船,还是他们这个群最早跟着宋毅骋的岛民心中的信仰。 “好吧,节后就让王三把船开过去,好好收拾收拾。” 王三如今就住在船上,还配了些可靠的人留守,王三的品行也算经过了宋毅骋很久的考察,除了他也没合适的人选了,现在基本上王三就是黑珍珠的船长了,宋毅骋也没时间去管了,他总不能时刻都呆在船上吧,而且他的核心区域到目前也就苏小小去过,还有防盗保险柜,没他的掌纹虹膜谁也打不开,所以也不怕王三他们下底仓,况且一艘船可不是一次性的,需要时刻保养维护的,这都得靠人去干,不可能扔到那里不管的,船上载着的油脂配件耗材够用个几年的,至少目前还不用担心,等真的用完的时候,也差不多就要报废了。 接着是蒋大山等人逐一汇报手下的成绩,宋毅骋最关心的战马问题,也详细的进行了了解,目前骑兵用的阿拉伯马可以说又经过王三的交易运输,现今已经够他这三个百户骑兵每人两匹了,只不过,宋毅骋之前说的什么夏尔马蒋大山他们实在是找不到。 “公子,不过我等却跟洋人买了不少驮马,比朝廷的驮马要高大许多,虽然比不上您所说的那重达两千斤的什么夏尔马,但是一千五百斤是有的,很适合驮载,骑乘也尚可,之前派人送过信儿,可是您进京去了,我就自己做主跟洋人买了千多匹,等过了节就能陆续送来,另外还跟洋人预定了千匹,不过他们要从什么叫欧罗巴的地方运来,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保守估计也要一年以上,这一千来匹还是在好些个地方分散买的,南洋各个城堡的洋人存栏都不多。” “也好,那就尽快运来,先把咱这千户所武装起来,对了刘胖子的后勤队需要的骆驼和挽马呢?” “哎呀,公子,咱们现在船只不够,运力有限,这都先紧着要紧的运,骆驼和挽马恐怕要往后靠靠了。” “嗯,倒是我着急了,这事儿你惦记着点。”宋毅骋说完扭头看向刘胖子,说道:“之前给你定额的人数太少了,我这次进京一路人吃马嚼的,我都粗略算了算,你那几十个人恐怕不够。” 宋毅骋这千户所一千多人,如果马匹骆驼配齐了,光牲口就要一千四五,这一天光这些牲口就要吃十五吨的草料,之前给刘胖子定的55人的后勤队即便2人照看一辆马车,一辆车拉上2吨,这一天就要吃掉七八辆车的饲料,这没三四天就得干完,如果多拉精饲料,就要每天就地搜集干草等粗饲料,如果是急行军,哪有哪时间,宋毅骋把这些事情都靠给了刘胖子,让他多研究研究,看看需要多少人多少牲口,回头报给宋毅骋。 “对了,你要考虑两方面,第一呢,是行军速度,如果全军综合行进,你们的速度就是全军的速度,所以每辆马车如何负重,负重多少都要考虑周全;第二呢,就是隐蔽追击或者战败快速转移的时候,就是当我们不能在外面获得补给的情况下,我们需要多少天的物资,这个你可以和沈宝商议,总之,综合考虑,最后给我个数。” 这个也是宋毅骋综合考虑之后的问题,后勤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人不吃饭,三天就得崩,所以历来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就是后勤能力,且不说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的淮海战役中的五百万后勤,就往古代说,但凡看透战争这一个本质的大多都能成为有名气的将领,古代都是冷兵器作战,所以后勤大多也就是粮食了,能把粮食玩明白的,就比如司马懿和诸葛亮。 司马懿基本上也就对阵过诸葛亮两次,两人玩的所有战略都是围绕着粮食,都是玩的后勤,所有战术也都是围绕着粮食后勤来的,比如说诸葛亮北伐最接近成功的时候就是马谡失街亭的那一次,当时诸葛亮已经控制了陇右也就是甘肃的大片区域,关中到陇右中间是南北方向的陇山,甘肃在西侧,所以陇右也叫陇西,只要守住这个山,就能断开魏国西安到甘肃的联系,诸葛亮就能吞下整个甘肃、宁夏甚至到西域这一大片地盘,这个思路实际上如果玩过单机战略游戏也能里理解,只要卡住要塞,背后都是你的。 第142章 上位者的孤独 诸葛亮这次的北伐是成功率最高,也是最好的一次,提前封锁消息, 安心发育,然后突然出兵,攻略陇山,的确是打了魏国一个措手不及,战果非常不错,而且此时从关中平原到陇右地区,拢共就两条好路可走,一条是陈仓渭水道直达治所上邽城,这里也是主要道路,诸葛亮亲自把守,一方为围困住上邽城,一方面堵住援军,而另外一条道路就是陇山道,这里最好的把守地点就是街亭,两侧都是山,中间的谷地不过数十米,只要当道扎营布置防御,绝对挡住张合的援军,但马谡为了扩大自己的功绩改变了诸葛亮的命令,结果可想而知,张合可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而马谡,新手小白一个,老手玩新手根本不用正面硬刚,小套路就玩死你了,这跟宋毅骋那个时代公司老油条给新人下绊子一样样的,再合理合规挑不出毛病的情况下就能搞得新人欲仙欲死。 这一战的结局也是没有站住陇西,没了粮食汲取地,诸葛亮也只能退兵了,除了这次北伐,其它几次跟司马懿对战,也一样,每次司马懿都不出战,为何,离家近,补给方便,反观诸葛亮,要从汉中穿过整个秦岭往前线运粮,肯定是耗不过魏国的,这也就是诸葛亮六出祁山,每次的战略目标都是控制陇西地区,这样就可以就近吃粮了,两国的战争也就从军事频道打成了农业频道,都是在争夺产粮区,争夺后勤补给区。 当然了,诸葛亮的战略目标就是陇西,就是粮区,就是后勤,这是战略,不管表面走哪条道儿都是这个目标,所以魏延的子午谷奇谋不管是不是好计策,都不符合上级的战略意图。 跟诸葛亮惺惺相惜的司马懿同样是个玩粮食的高手,但他是战术层面的,不管是面对诸葛亮的挑衅,避而不战,还是八日千里行军奇袭孟达,总之就是我粮食多,我就不打,我耗,等你没饭吃了,兵自退,或者是我粮少,耗不过你,那就千里急行,打你个措手不及,不管如何使用计谋,但在战略层都是玩的粮食,玩儿的后勤。 这就是宋毅骋重视后勤的原因,没有别的,战争不管到了什么时代他都是打的后勤。 蓝牡和麦族长也都讲了讲他们各自负责的海军和民团的建设,总体来说有条不紊,人数不算多,也都在训练,蓝牡的海军不好招,倒也不是不好招,是大多数人不习惯,上得船来呕吐不止,差点要了小命。 “所以公子,还是要从沿海的地方招募水军,总体来说适应能力和水性要比在内陆的强不少。” “嗯,好,我记下了。” “对了,我这儿还有个好消息。”蓝牡笑呵呵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宋毅骋。 “奥,说来听听,什么好消息。” “公子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莱林王阿拉米么?” “阿拉米,什么人?”宋毅骋有些纳闷,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唉,公子,亏我还…” “奥奥,我想起来了,你表哥嘛,大肚国,开玩笑我哪能真的忘记呢?”宋毅骋脑袋一激灵,这就突然记了起来,也不管自己这个丈母娘要说什么,“阿拉米怎么了?” “当然是阿拉米愿意合作了。” “怎么个合作法?”宋毅骋记得那是他刚到台湾不久,没有人口基数,蓝牡也是以他这个表亲的几万人口为条件,双方达成了合作,不过现在他在台湾的人口暴增,不能说可有可无吧,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叫此一时彼一时也,就像是有人给你一个机会,用你的手机号开个网店买东西,给你销售额5个点的佣金,而他自己却是拿着60个点的佣金,要是你觉得他挣60个点,就给你5个点,你不乐意,可等这个风头热度过去之后,你可能1个点都拿不到,毕竟有手机号有身份证的人多了,你不是必须的,人家才是掌握上层资源的,实际上你毫无谈判的价码,你要是想着,好家伙,还朋友呢,用我的号认证,我要是提供5个号,我才挣多点儿?都给你做贡献了,可你要知道,掌握资源的人,才能挣大钱,你没有资源,就没有价值,当这个热度一两个月过去之后,人家找了很多的号,人家找够了,你在去加入,可能连5个点都不给你了,因为,当时人家急着赶风口,急着挣钱,现在不同了,风头可能要过去,也可能人家手里的号足够多了,你就不那么重要了,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 另外一开始蓝牡族长帮助他也并没有什么条件,只是委托他帮助寻找林茉晶的父亲,现如今他跟蓝牡的关系都因为林茉晶而改变了,这也是蓝牡族长得到信任的基础,毕竟怎么说也是丈母娘了,宋毅骋估计现在提这阿拉米,大概是阿拉米坐不住了,一开始应该是瞧不上宋毅骋那万把人的,还没他治下的人多,可如今已非昔日可比,他应该是坐不住了。 “他想要公子的火器对抗红毛鬼子。” “那他能给我什么?” “战士。” 说实话,宋毅骋还是在意这些少数民族战士的,基本上各个凶猛不怕死,而且极其能吃苦,在他现在的千户所里,就有不少来自各个部落的猛士,虽然人数比例不算高,但都是优中选优的,毕竟他们各自部落也没几千人。 “他没考虑加入我的治下吗?我可以许他还当他的莱林王,并且俸禄从优。” “我提过了,不过他不答应。”蓝牡略带歉意的抿了抿双唇,一个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这动作着实勾人,旁边的麦族长赶紧低头,能生出林茉晶如此可人的,其基因大多来自其母亲,而且今天这蓝牡还是盛装,精心打扮了的,宋毅骋都有点受不了,心道果然是年少不知姐姐好。 “行吧,火器的事情我允了,另外需要的刀枪剑戟也一并给了,不过,他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他治下之民如果愿意来我这里,他不得限制。”宋毅骋倒是不在意这点武器,也不在意他是否能打得过红毛鬼子,就算没有他们,自会有别人去驱赶红毛鬼子,他无非就是不想红毛鬼子安生罢了,另外主要还是贪图阿拉米那点人口。 之所以要求他不能限制人口迁移,这就叫战略,所谓攻城为下,不战而屈人之兵,釜底抽薪,就是这了,他这里什么生活水平,大肚国那里什么水平,只要没有限制,用不了多久,宋毅骋就能吸干净大肚国的几万人。 台湾诸事都议完了,轮到说南汇,也达到了宋毅骋的预期效果,这些个千户百户自以为有些成绩了,结果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听人家台湾如此规模,搞得他们实在没脸表功。 “你们也不用灰心,毕竟咱们这也是刚刚开个头,以后大有可期,再说了,咱们毕竟是千户所,还是以兵事为重,其它无需多做考虑。”安抚下南汇诸位将官,打打气,然后宋毅骋接着说:“这次进京呢,骑兵也暴露出不少问题,这首先就是相当一部分人骑术还是达不到要求,诸位可有什么好办法。” “千户,骑术不是短时间就能成的,这切勿急切啊。”尤敬忠怕宋毅骋着急,赶紧给宋毅骋下台阶,别急于求成,这不现实。 “尤副千户说的在理,公子切勿着急,这事儿急不来,不过公子,我倒是有些许想法,不知当不当讲。”沈宝心中实际上早有腹稿,但还是要问问宋毅骋意见,看看是私下再说,还是现在就叫讲。 “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公子,是这样,我觉得,我们可以设立四科,分为骑术、火铳、强弓、刀枪术,对全军进行考核,骑术合格再加上任意两项合格者方可入选骑兵,任选两项合格者可为骑步兵,只一项合格者可为后勤兵,若是都不合格,要么责其退伍,亦或进入民团加以训练。” 宋毅骋喝着茶水,在思考着沈宝的建议:“你们呢,有没有什么想法?” “公子,不如将全军扩大到全民,我在台湾倒是碰到不少马户,想必驾驭马匹是很熟练的。”王老大毕竟管理着台湾的移民,什么出身,有什么技能都要登记造册的,倒是有不少马户迁徙过去。 “好,就按你俩人说的办,我们就定在来年的二月二日这一天考核,在此期间但凡有意入伍的,你们要做好保障,提供一切必要的训练物资。” …… 诸事商议完毕,宋毅骋这才挥手示意开席,小斯丫鬟们依次撤下瓜果,各色菜式流水般端了上来。 这肉菜刚上,就闯进来三个不速之客,是养在园子里面的三只云豹,就跟王一萌的西耳房一墙之隔,就是云豹的小房子,而且王一萌这耳房侧面还有小门直通西园,算是住的最近的邻居了,自打宋毅骋他们回来,近月没见的几女抓住几只云豹就开始撸,宋毅骋倒是没掺和,带了苏小小和林茉晶就进房沐浴了,现在几只小家伙估计是闻着肉味跑来了。 大家伙都知道这三只小豹子是宋毅骋给几女的玩物,不管熟悉的不熟悉的,反正几只豹子是不认生的,走到哪个跟前,哪个就夹块肉喂了,豹子也不贪,叼住就走,也不知道寻摸到哪个角落去享用了。 酒过三巡是菜过五味,众人也都喝了个半斤八两,不过要是论酒量得话,现在不过拿出4成的量在喝,毕竟领导在场,个人都放不开,这时候女席那面都吃饱了,她们基本以吃为主,少量的喝了些果酒,宋毅骋知道自己是该离场了,要不然大家伙也喝不痛快。 宋毅骋正琢磨怎么个说辞,那面小丫头过来说她们想着一起去园子里面逛逛,这眼看就过年了,宋毅骋园子里面也都挂着各式灯笼照亮,不能说亮如白昼,但绝对没有不亮的地方,夜游西园也是一乐。 “去吧,注意安全。” 一行女眷迤逦而行,还别说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端庄秀丽。 “今年这也是忙忙碌碌的一年,来年还要各位大显身手才是啊,来,这杯酒,我敬各位。”说着宋毅骋就站起身来,其他人见状,也都赶紧端着酒杯站起来,听着宋毅骋讲话。 待众人都饮了,宋毅骋翻转酒杯,亮出杯底示意饮尽,顺时针展示圈这才放下酒杯说道:“沈千户、尤千户,后面就交给你们了,务必让各位弟兄都吃好喝好。” “公子放心,必不负所托。” “好,那我先去处理些事情,你们继续。” 宋毅骋一走,这下子可酣畅了,你来一圈,我来一圈,不服气的还划拳单挑上了…… 宋毅骋揣着半分醉意回到书房,手下们的酒局他是参与不进去了,他在,别人都拘束,女眷们的游戏她也不方便去,毕竟这时代还是男女大防的,虽然因为他宋毅骋,他的治下改观不少。 独自一人坐到书桌前,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也许这就是上位者的寂寞吧。 本想着闲着没事干,练练字吧,宋毅骋虽说字写得还行,可那是硬笔,这软笔他以前是一年到头都摸不着几次的,偶尔为了附庸领导的风雅,也买些笔墨,也就买的时候用那么一两次,之后就不知道放到哪个犄角旮旯生灰了。 自从被这黑珍珠号带到了这大月国,也是没事就练练,不过成效不大,比之小丫头都不如。 摊开纸张,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下笔,叹息一声,扔下毛笔,喊一声小小,这才发现屋中只他一人。 一股浓郁的孤独寂寞感涌上心头…… 宋毅骋不知不觉的靠在圈椅之中睡了过去,睡梦中不知身处何地,只觉天寒地冻的手脚发凉,忽觉一阵温暖袭来,宋毅骋挣扎着睁开朦胧的双眼:“小小,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第143章 饺子馅与嫁妆 原来是苏小小不放心宋毅骋,园中呆了没一会儿,就赶了回来,正巧看到宋毅骋躺在椅子中睡着了,又不忍叫醒他,只从柜中拿出来毯子给宋毅骋盖上,不想却惊醒了他,“相公,你醒啦,我服侍你到床上去睡吧,天冷,别着了凉。” “嗯,无妨的,他们都走了吗?” “还没呢,我刚才转到戏楼看了一下,他们都还在喝着呢。” “也罢,由他们去吧,这一天天的都不容易,过年了,让他们也松快几天。” 这说来也怪,就算再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过了南北方分界线淮河,南方都不会集中供暖,冬天想取暖那都是各自想各自的法子,尤其这挨着海边的地方,潮气大,湿冷湿冷的。 “看来明年要想办法搞一套水暖了。” “公子,水暖是何物啊?” 宋毅骋心里其实一直装着这个事情呢,水暖锅炉后面就是蒸汽机,这都差不多的原理,总之就是烧开水,但是在这之前还要解决一下压力表的问题,还有煤炭的供应问题,煤炭明年应该就不是什么问题了,几大合作商都有煤矿,他在给点新技术,就算产量只翻翻也足够他用的了,到时候直接从山西过保定府经天津港口直接装船,随便运过来十吨八吨就够他全院子取暖了,不过之前还有好些个技术问题要攻克,比如耐压壳,这就要试试钢材的性能了,要不然烧着烧着蒸汽,再把锅炉给憋炸了,还有钢管等等问题,这些问题一旦攻克,取暖锅炉外加蒸汽机锅炉也就一起出来了,甚至钢材合格的话,他都能根据黑珍珠上的蒸汽轮机参数给仿制出来蒸汽轮机,历史发展是蒸汽机,三胀机,然后才是蒸汽轮机,但这是发明,是最困难的,是从无到有的,而你,一个穿越人士,你要做的不是发明,而是复刻,这就简单多了,原理弄懂了,材料合格了,就算招几个厉害些的工匠,不用机器设备,手都能给你搓出来。等成熟了,三胀蒸汽机都可以是个过渡品,蒸汽轮机带动发电机到时候也不在话下。 这年三十起来,一大早儿,众女也就开始忙碌了起来,贴对子,扫院子,挂灯笼,贴窗花…… 宋毅骋四处转悠了一圈,是一个属下都没见到,看到芸娘搬着一盆肉馅往里走,“芸娘,王二和虎子呢,怎么一大早看不到人啊?” “唉,别提了,公子,昨个都喝多了,一个个的,一滩烂泥一样,一两个汉子都抬不动,没办法了,还是到中营叫了人,把他们挨个用大车拉回去的。” “嘿嘿嘿...”宋毅骋幸灾乐祸的笑道:“芸娘,今个包什么馅的饺子啊?” “好几样呢,虾仁鲜肉的,白菜肉的,芫荽牛肉的,都有。” 白菜这名字算是让宋毅骋给叫出来了,别人也都跟着他叫起了白菜,至于本来菘菜的名字都不用了,这就是上行下效。 “奥,对了,让小丫头她们几个都去帮忙,回头等虎子醒了,让他给各个营都送些。” “知道了公子,那我先去忙了。” “等下,还有,你找小丫头和苏小小,就说我说的,让她俩拿些金银币出来,好好洗刷干净,用开水煮过之后,包到饺子里面,回头单独煮了,混到给各营的饺子中,讨个好彩头。” 正说话间,门房的亲卫来报,说是温、凌两个员外来访,自从出了龌龊就把门房的温老头给打发了,现在宋毅骋的这处宅子都是他手下的兵在充当门卫。 “好,叫进来,到南书房吧。” 南书房是一进院的倒座房,这里也是他专门的会客区,里面茶桌茶台是一应俱全。 “温员外、凌员外不必客气,随便坐,喝什么茶?” “还是客随主便吧。” “怠慢了,这昨日刚回,属下们给接风,都喝醉了,至今未起,几个丫鬟侍女也都在后面忙着,两位此来是?”宋毅骋对没有丫鬟小斯来服侍做出了解释,宋毅骋这院子里面是跟本没有所谓的小斯的,都是几个亲卫,也就是警卫通讯班充任看门护院,非要说小斯,虎子他们一队亲卫就算,至于丫鬟,更是没有,非要算的话,芸娘几人倒是干着丫鬟的活计,昨晚众人都上桌开席,丫鬟小斯还是酒楼赠送的服务,芸娘是从城里的酒楼连厨子带服务员一并叫了来。 “宋千户多礼了,我等昨天迎接公子回城后,也是不便多做打扰,这不今日才来,确实有事相商。” “奥,但说无妨。” “不知公子这趟进京可还顺利?” “还行,超出预期。”这没什么可以隐瞒的,聊天嘛,还是很随意的。 “恩,那真是可喜可贺,我俩在这儿祝公子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了。”说着两个员外还拱拱手以示祝贺。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温员外,要不是你劝我进京面见温阁老一趟,也没这般顺遂,正好你们来了,也省得我找你们,我这儿还剩下一成份额,这就交给你们吧,如何操作你二人商议,最好你们在本地在联络几个富户作为你们的下线,正所谓有钱大家赚嘛,怎么操作,你们俩自己商议,都是老手,我就不多嘴了,总之呢,有事儿我只找你俩人,你们只对我负责就行。” 这下两个员外更激动了,本想着这次来能稍微分润些,虽然原来也有来往,可都是订单样式的,宋毅骋可以随时不给他们,这次算是升级了,直接成了供销商,还占了1成的份额,要知道温阁老也不过才占3成,二人互看一眼,扭头对宋毅骋说:“千户此言当真?” 人啊,都是善变的,随着利益不停的变化,就说温凌等几位员外,之前抱着的心思就是先假装合作,要是好处不达标,就背后下绊子,反正两不误,现在慢慢见到所获得的利益比让出去的土地价值高多了, 之前想着下绊子的事情谁也不再提起,就当没这回事儿一样。 “当真。” “千户,此来,我二人还有一份年节礼赠与千户。”说着二人从袖中各掏出一叠烫金的文书递了过来。 宋毅骋瞅瞅,大红的硬纸,烫金的礼单。 “呵呵,我去,二位无须如此啊,我们之间哪里还用到如此客套,见外了见外了。”宋毅骋嘴唇都咧到了后槽牙,伸手接过放到身前。 “来来,喝茶,这可是今年的新茶,名曰绿毛茶,可是好东西,都是咱自家山上的茶庄所产,一年可没多少,你俩人今天可有福了。”宋毅骋端过茶台上到的公倒杯给两位员外填上,宋毅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下子没注意给倒满了。 “我的,我的,这个给我,凌员外,我在给你换个新杯。” 正所谓酒满茶半,茶水是不能倒满的,倒满了就等于往外轰人了,宋毅骋一时走神把凌员外的茶杯给倒满了,赶忙给换一新杯子,连称不是。 “无妨的无妨的,千户又不是有心的,无心之失罢了,不碍事的。”汉人都讲究一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凌员外赶忙伸手接过来茶杯,一时间这场面是那么的和谐。 这些茶杯都是宋毅骋在台湾的瓷器场烧制出来的,跟大月国有所不同,他不习惯用盖碗,本身绿茶是不经泡的,再弄个盖碗,喝一碗茶叶就不行了,茶叶放多了苦,放少了又没味儿,也经不起泡,不如宋毅骋那个维度的茶具好用,所以他就让王老大给他按照自己的想法烧制了几套。 再次坐定,宋毅骋将两人的礼单放到茶台一侧,汉人是不兴当面看的,显得财迷,等送礼的走了再看不迟。 “宋千户,看一看。”温员外见宋毅骋放下了礼单,他又拿了起来,微笑着冲宋毅骋点点头,好似非要他当面看一下不可。 宋毅骋这就有点懵了,前世今生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伸出手接住礼单也不知道该不该拿过来。 “宋千户。” 听到凌员外在一边唤他,宋毅骋心道你们这什么套路,不对路啊,不过盛情难却,也只好当面打开。 翻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大大的回礼两字,宋毅骋也没在意这啥意思,不都写着礼单吗,这怎么写回礼,闹不明白也没说话,接着往下看。 极品蒙顶黄芽茶两罐一对,这茶叶宋毅骋知道,不赖,甘醇鲜爽,是极品黄茶,顶级蒙顶黄芽产量不多,基本上都是贡品,专供皇宫,一般的皇室王爷都轮不到,不过以现在大月国的情况,皇帝能有的,顶级士绅也能有,不过这玩意现在的价格已经超出了它的价值,在民间基本上就是奢侈品,象征的意义更多,能喝上皇帝的茶叶可不是够吹上一年的嘛。 生果两担一对,这生果是土话,就是新鲜的水果的意思,这大冬天的,送两车新鲜水果,这可是稀罕物,这各时代可没冷库,储存是个问题,不过也难不倒有钱人,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高山上挖地窖,高山之上即便到了五六月,上面都不见的能有零上的温度,在山洞中再辅以超大的冰块降温,能让夏秋采摘收获的水果,只要妥善保管,一直冷藏到冬天毫无压力,甚至到来年春天都没问题,不过这个耗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宋毅骋再往下看莲藕一对,芋头一对,石榴一对,贺维巾一条,履鞋一对…… 宋毅骋越看越不对劲,这什么礼品,哪有送这个的,什么石榴一对,难道是玉石榴?还有这贺维巾是个啥玩意? 虽然不知道是写啥,但也不能露了怯,自己不说话就不尴尬。 温员外见宋毅骋许久不语,不知在作何想,也不好开口。 宋毅骋翻看下一本,仍然是回礼二字,只不过落款换成了凌员外,内容如出一辙,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分毫不差,就连这书写之人恐怕都是一个,跟复印的差不到哪里去。 “我说,二位,这是何意啊?”宋毅骋实在憋不住要问一下。 “千户,下面还有。”见宋毅骋又要放下去,温员外赶忙出口解释起来。 既然非要他宋毅骋再往下看,宋毅骋也是盛情难却,再翻看下一本,只见封面写着嫁妆二字,随机发问:“嫁妆,你们要嫁人?”说着宋毅骋翻开来看“不是,我说的是你们家要嫁闺女啊?那就恭喜了哦。” 翻开这嫁妆的清单,有上等黄花梨木的拔步床,也可以叫八步床,说是走八步才能到床边,可见其能做多大,是真的如同一间小房间,也是富户嫁女的必备品。 黄花梨木的妆匣,这就是放置女子用的胭脂水粉,项链戒指的,一般设计都很精巧,就是化妆柜的功能,杜十娘的百宝箱就是大号的这玩意儿。 黄花梨木的闷户橱,就是中堂放的条案加了抽屉,一般中堂放条案,条案前放一张方桌,方桌两侧各一个圈椅,这就是夫妻两人的座位了,是聊天吃饭还是写字做活都可在此处,这闷户橱,就相当于是个桌子,放东西用的,也叫嫁底儿。 樟木箱,这一般生了女儿就在家里种棵香樟树,媒人看树就知道家里有未嫁人的姑娘了,等嫁人的时候就砍了做成箱子,放衣物之类的,樟木还能驱虫避免虫蛀。 压箱底,就是夫妻活动的指导助兴玩具,当然啦不像宋毅骋那个维度有电动橡胶的,还有震动加热的,这时候大都是陶瓷、玉石、木头的,藏到箱子最底下,是以叫压箱底,总得有个代号吧,这玩意直说多尴尬。 子孙宝桶,是一套,含有三样物件儿,有马桶,水桶又叫财富桶,花名聚宝盆的洗脚盆。 后面还有些小件,都是夫妻生活常用之物,如痰盂、花瓶、铜盆、龙凤被褥、枕头、床单、碗筷等等,还有什么各色金银首饰,玉石珍宝,珍珠翡翠是应有尽有。 宋毅骋大致看了的确价值不菲,少说也得值个两三万两,再翻开最后一本,同样一样的嫁妆,只不过这本是凌员外的。 “啥意思,让我参谋参谋?这又是回礼又是嫁妆的,你俩不会搞错了吧?”宋毅骋心道这不能是给我送的礼,怕是搞错了,害我白激动半天。 第144章 身份对等与贺维巾是何物 “没错,宋千户,这是我二人的回礼和嫁妆,您可还满意?” “啥意思?”宋毅骋是真的懵逼了,你这送礼的名头倒是奇葩,简直闻所未闻。 “哦,哦,宋千户,你看都赖我,忘记说了,是这样,我二人在各自家中挑选一名德才具备的良家娇女,欲嫁于千户为妾,还望千户应允。” 显然他们也是收到了温体仁的消息,这是当时温体仁在宋毅骋走后定下的,有利益就联姻,就跟蜘蛛一样,有食物就织网,这都是当下的社会玩法,但是温体仁的温家不能直接跟宋毅骋去联姻,这身段就放的太低了,宋毅骋虽然有点本事,但在政治资源上还不能与温体仁的温家相提并论,不是温体仁瞧不起人,而是世事如此,什么叫门当户对,就是大家互相能利用上,碰到事儿能互相出力,你要是你个工人,怎敢奢望娶个市长千金?但是温体仁指派自家旁支南汇温家就没问题了,总之这婚姻就讲究个身份对等,地位对等,宋毅骋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视剧,好像叫人世间还是啥的,里面的哥哥与嫂子,知青下乡,这就是典型的地位身份不对等,造成的后果也都知道了,一方是工人,一方是省长,虽然那时候讲究个自由恋爱婚姻自由,可真的自由吗?因为这个自由带来了多少问题,双方从来不走亲,省长到死都不见亲家,男方送两盒茶叶,都要受到猜忌,女方潜意识与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有可能冲着我的权来的,哥哥受了多少气,忍气吞声,跟个上门女婿一样,宋毅骋没看结局,因为结局都是为了过审,大多电视电影不要看结局,因为,可能很突兀,因为那不是真的结局,甚至很多电视都不拍结局,要么是坏人放下屠刀,要么是好人必胜,没意思,太假了。 “这不好,这不好吧。”宋毅骋急速思索二人的目的,嘴上可不能上来就拒绝,也不能立马同意,什么事情也要先弄明白前因后果,再决定,即便同意也不能让对方顺顺利利,乔还是要拿捏一下的,不同意,更要想清楚利害关系再决定,不管怎样,嘴上得有个把门的,话不能秃噜的太快,祸从口出,得罪人的都是嘴巴比脑子快,说话不过脑子。 “唉,宋千户,哪个女子能嫁与你,即便是妾也都是她的造化,千户能如此信任提携我等,我二人不过是嫁一女子服侍千户前后,即便如此亦不能报答千户之万一,还望千户务要应允我等。” “不可不可,我非良人,二位家中小姐何须自降身份与我为妾,想必嫁给本地士绅之家也是一家主母,何故要到我这里来受委屈呢?再说我的妾室已经够多了,内院之中现今已然有六个之多,再多,我恐照顾不周,若是两家的小姐受了委屈如何是好?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宋毅骋看着两位员外,急忙解释着,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这院中足够两台了,生活之中可挡不住有哪个使点小性子,这就够他哄的了,再来两个,想想都头疼,而且,他这几女各个都跟他有故事,哪个拿出来也有一技之长,可以说是上得了大床下得了厨房,暖的了被窝打得过流氓,带出去还倍儿有面子,他可不想要两个花瓶看着,况且他也不知道其品性如何,再给搞得家宅不宁,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了,至于说是不是还有一方探消息的用处,这宋毅骋倒是不怕,有的是办法应对,不过这样的话不就是害了人家姑娘一生嘛,历来这样的女子哪有个善终的,更谈不上幸福可言。 虽然说多多益善也是宋毅骋喜欢的,但是如果变的互相防备,那就是一个都嫌多了,不但浪费精力处处提防,还要假情假意双方都不开心,宋毅骋喜欢的是开心下的多多益善,可不是多多益善下的开心。 “使得,使得,千户勿要再推辞,这也是温阁老的意思。”凌员外直接抬出背后原因。 “那就替我多谢温阁老的好意了,就说我实无福消受这份恩情。”实际上宋毅骋听到是温体仁的意思,略作思考,已经有了同意的意思,但态度不能急转,也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继续推脱两句才是正理。 宋毅骋明白这是古时牢固关系的一种手段,大体有两种,一种是成为姻亲,就是娶正房,就好比红楼梦中的王夫人和凤姐,都是王家人,持续的联姻,将贾、王两家利益结合,一家倒另一家也跟着倒霉,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不济就是做偏房,一样达到一荣俱荣的效果,混在这个时代,不能随心而欲的,得入乡随俗。 几人你来我往,你推我请,最后宋毅骋还是勉为其难的同意了,这其实就不是娶媳妇妾室的事儿,都是表面形式,最终隐藏映射的都是利益,不可能推脱得了的,真要强行推了,那可就得罪人得罪的狠了,你瞧不起我是吧,回头给你使绊子,这叫造糖不甜酿醋它可是酸的。 “咱丑话说在前面啊,裹的三寸金莲我可不要啊。”这还真是宋毅骋的心里话,可不是托辞。 “千户的心放到肚子里去,我二人办事你放心。”宋毅骋的癖好在有心人的眼里那都不是秘密,就如宋毅骋的时代维度,领导的爱好嗜好你都搞不清怎么进步,怎么升职加薪啊。 “这是我温家女儿的庚帖,是我已故兄长之女,闺名唤作柠儿,今年正是二八年华,跟我兄长一样自小喜好钻研肆厨之术,我那萃雅楼好多菜式都是出自她的手中,性子温良谦让,必然能与千户琴瑟和鸣的。” “宋千户,这是我凌家女,是我二弟之女,闺名唤作清子,说来也巧,她与柠儿同年同月同日所生,明年也是十七,二人还是闺中密友,自小善女红gong,我家那裁缝成衣店的老人儿都自叹不如也,性子沉稳,也是没裹过脚的。” 温家经营粮食买卖,城中开的萃雅楼饭店确实可以算得上星级饭馆了,也算是家族产业,多由温家长房操持,不过其长子早丧,家主这才轮到温厅广。 而凌家经营的是丝绸布匹,自然开家裁缝成衣铺也在情理之中,通常交给下面的兄弟经营操办。 要是按他们自我介绍的,这女儿还真是受家中生意影响,各有所长,这真嫁个门当户对的,那非得是正房大娘子不可的。 “唉,温阁老与两位的盛情端的难却,我要再矫情推辞,就显得我不知好歹了,只是要委屈两位姑娘了,跟着我,唉……”宋毅骋这是提前打打预防针,这样的士绅良家做个妾室,怕他们心里有疙瘩,宋毅骋内宅的姑娘虽多,可没有一个是这样的,人家对身份没有预期,也就不会纠结,这两家的女子必然是对未来身份有所预期的,这一下从内宅之主变成了妾室,他害怕到时候嫁过来她们心理上再有什么波澜,要是做出点不可预料的事儿来,到时候谁的脸上也不好看。 “千户奇人也,她们二人也早有仰慕,能嫁与千户为妾也是她们的福气。”两位员外自然是了解的,在家族中也是仔细的筛选过,岁数,品行,身份等等,她们在家族诸位女子中的地位中也只能算得中上,再加上宋毅骋之名早已传遍整个南汇,她们也都知晓,最后加上家主的一通利诱忽悠,也都是能接受的。 至于身份,放到皇家就好理解了,家主就好比皇帝,家主的女儿就是公主,家主哥哥就是王爷,那王爷的女儿自然只是郡主了,在宋毅骋的维度历史上,唐宋时期嫁公主有时候还要陪嫁个郡主呢,且不论真假吧,反正草原各部也不在意,他们要的是公主郡主这一层身份,至于是不是本人都无所谓,美丑更是无所谓,这郡主都能当陪嫁,何况民间,所以说温、凌两家的主事人也不傻,挑的人除了相貌还要身姿教养也都是一等一的好,这出身上也都有讲究。 最终宋毅骋还是同意了,这实际上同不同意也都要同意的,在这种大环境下,就是这样,怎么巩固他的商业贸易联盟,无非女子耳,世家大族、士绅地主无不如此,在什么环境就做什么事情,不要格格不入,显得那么个性,个性的人往往是处处不如意的人。 不管怎么说在目前的身份地位上,人家两个大姑娘是比他内宅中已经定下六位妾室小娘子要高些的,就算是出身宋家堡的宋小睿都多有不如,人家别管出自哪一房,好歹都是嫡女,宋小睿则是妾生女,就差了些。 人家即便不是正房大娘子,在流程规模上也要不差的,所谓的纳妾就是一顶小轿抬入家门,那种是真的纳妾纳色的一类,像这种利益结盟的还是要在整个流程上有所讲究的,具体要怎么办宋毅骋实在是没经验,不得不让门房去把沈宝从被窝里薅起来。 “宋千户,我家祖上是洋山先生,凌云翼,是我的祖父,我家也是到我父亲这里才搬到南汇单过的。” “奥,原来如此。”沈宝还没来,宋毅骋几人也就只能聊些家长里短了,原来这凌员外也不算本地人,祖父是太仓人,他父亲作为家中庶子,成人后单过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听凌员外意思,主枝那一宗他的堂弟凌必正前几年也是考上了进士的。 宋毅骋不禁感叹这种时代要出人头地可是不容易,没有家族力量支撑,难有作为,别看这凌员外不过商贾之家,可寻到根儿也是书香门第,地方豪强,士绅阶级,更别提温员外了,亲戚都是位极人臣首辅了。 这次京都之行也给了宋毅骋极大感触,这士绅阶层就像一张网,不在网内的人根本没有出路,怪不得这儿也给他介绍女人哪也给他介绍,都是为了巩固彼此的利益关系,说不得他还是沾了宋家堡的光,毕竟钱谦益那里还是宋家堡的亲家钱谦益的同科进士李廷槟给拉的线儿,这一层一层的关系网,就如同一道防火墙,没有关系的普通人根本起不来,把底层百姓死死的按在地上,永无出头之日。 正闲话间,宋毅骋的首席幕僚,最高学历者沈宝撩开棉布门帘进到厅中:“公子,这么急切寻我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快坐下,先喝杯茶。”宋毅骋招呼他入座,烫了新杯再倒茶汤,趁着这功夫也把两位员外的事儿简要说了一遍。 “那感情好,我看这样,虽然名为妾室,但也不能委屈了两位姑娘,三书六礼是不敢的,恐为人诟病,不过要怎么办我看两位员外胸中也早有成竹了吧。”沈宝翻看着桌上的礼单早已洞悉两人的想法。 大月国娶妻讲究个三书六礼,非常繁琐,整套程序走完少则半年一年,多则数年,但是通常都是头一年订婚,次年迎亲。 但这纳妾嘛就要简化许多,具体是简化到一成还是简化到5成,全看双方是何等关系,共同利益有多大,若是只为美色,那当天就能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来,当天夜里就能当新郎。 “正是礼书对回礼、礼金对嫁妆,两位员外思虑已然很周全,公子,我看就按两位员外的意思办吧。” 这礼书就是三书中的一书,男方送的礼都记录在书上视为礼书,不过这礼也不是随便搞的,基本都是那约定俗成的一套。 男方送了礼之后,女方就需要回礼,就是两位员外送的茶叶啊,水果之类的,都是取其意思,长命富贵,白头偕老,一郎到尾,早生贵子等等。 “别的我都知道是什么,这贺维巾是何物啊?”宋毅骋翻看着回礼单不解的问,刚才就注意到了,不知道这是啥玩意。 “额?” “啊?” “公子难道不知?”沈宝疑惑的看着宋毅骋。 “确实没听过啊?到底何物?” 第145章 万两与拜年 “此乃婚夜检验女子贞洁所用,也可叫落红帕。” …… “我去!”宋毅骋惊讶于这玩意居然是女方回礼中的物品,这玩意还要自备,还真是长见识了。 在宋毅骋的维度时代随着成婚年龄越来越大,这是不是处子就不用这玩意检查了,毕竟年龄大了,那个膜也就自己消退了,要想体验还得趁早,过了二十岁可就自行溶解的差不多了,再说了,最终成婚的老实人大多体验不到了,通常是初夜给了别的男人,却要现任的三金彩礼样样不少,所以啊,可别太老实,趁着年轻,该出手时就出手,脸皮要厚,要不然你这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什么叫初次的痛苦,处子的紧实,有诗为证: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膜尚在时直须用,莫待膜断空流泪。 所以说两位员外既然送来了回礼,那目的也就明了了,就是索要宋毅骋的礼书,至于男方下的礼,也就是跟女方回的礼对应的,也是有个范围,一般都是女方回礼是男方的一半,所以既然两个员外先拿了回礼,宋毅骋这边只需要翻倍的下礼就可以了。 都是些吉祥讨巧的东西,比如寓意发财的发菜,大量的海货如鲍鱼、干贝、虾仁、鱿鱼、海参、鱼翅等,还有小三牲都要成对成双,雌雄两对鸡寓意双宿双飞,还有猪肉和鱼,这小三牲跟祭祀用的大三牲是不一样的,大三牲是猪牛羊。 还有诸如寓意有爷有子的两对椰子,其它诸如美酒、龙眼干、荔枝干、核桃干等等以祝福子孙兴旺、圆满多福,自然糖、茶也是必不可少的,要说这茶叶是何寓意,这就要说到茶叶的种植了,茶叶必须要用种子种植,所以以茶叶作礼品,是说女子一经缔结婚约便要守信不渝,绝不反悔,其它的还有礼饼等物不一而足,基本上也都是约定俗成的那一套。 “公子依我看,咱们的下的礼金不能少于4万两,不知两位员外意下如何?”沈宝看完了嫁妆清单估算了一下,这些东西大概价值也就不到两万两,那么他们公子下礼金翻倍就可以了,实际上礼金和嫁妆的比例都是商量的,有礼金多于嫁妆的,也有嫁妆多于礼金的,在嫁妆多的地方,生个女儿就被叫做赔钱货便是此理,更多的地方还是多少礼金就多少嫁妆。 不过礼金多嫁妆多那自然男女双方都是有面儿的,那个女子不奢望这十里红妆,沈宝之所以翻倍的让宋毅骋出礼金,也是考虑到只能给人家女儿为妾这点了,同时看这两位员外提的单子也是中规中矩,不算框外,他们更不能小气,这可是关乎他们公子名声的事儿,可不能寒酸了。 这等嫁娶规矩宋毅骋好多能在他那个时代维度找到影子,他记得小时候家里不管是娶还是嫁,都是男方出彩礼钱,女方则把彩礼钱买成家具电器等等作为嫁妆,大到汽车三轮拖拉机,小到牙刷牙膏洗脸盆是一应俱全,等迎亲的时候那方会派人随着送亲队一并送到男方家来,这种历来传统不知道何时改成了男方出彩礼钱,女方没有一点嫁妆了。 “4这个数字不吉利,我看就6万6千8百八十两吧,图个吉利。”宋毅骋对这6688还是很喜欢的,又是发又是顺的。 …… 这事儿也没什么好商量的,就这么顺利的定了下来,至于细节自有沈宝去操办。 既然知道宋毅骋的喜好,沈宝合着两位员外找了几个看事儿的先生一看,这正月初八就是吉日,宜婚嫁,这下子一看没几天了,除了宋毅骋剩下的就没有闲人了。 宋毅骋是万万没想到,这年三十的大晚上他只能跟虎子几人一起过了,甚至虎子还嫌弃他,打扰了人家和老婆周幺娘的好事儿。 这不到一下午的功夫,他就被从正房之中赶了出来,芸娘带着秀娘和幺娘把宋毅骋常用之物一并都给收拾到南书房,理由是婚前男女不得相见。 上午送走了温、凌两位员外之后,宋毅骋跟沈宝商议了一下,想着反正说到底左右不过是纳妾,正好之前也答应了几女,就趁此机会一并办了,八个人一起举行个仪式,还特意交代了沈宝,办的大一些,不行就去松江府多请些戏班子回来,热热闹闹的办,也算是几女的补偿了。 各家都要一起办婚宴,宋毅骋一合计,得嘞,就按这温、凌两家的例子搞吧,当即任命了沈宝为总理,总负此事。 王一萌这儿就是王老大,苏小小就是葛熊,林茉晶的母亲蓝牡也在,麦豆豆的父亲麦族长也在,就剩下王六六和宋小睿有些特殊,一个已无亲眷,另一个的亲戚都还远在宋家堡。 宋家堡好说,沈宝立时就让王三开着黑珍珠号带上蒋大山火速前往宋家堡,要说会不会反对,大体是不会的,毕竟双方早有默契在,可以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王六六这个的确是个难题,考虑再三宋毅骋还是让王老大带上王二的一个百户骑兵队,亲自跑一趟扬州陆家,不管怎么说王六六也是他家的外孙女,而且来说,宋毅骋手里有的是牌,温体仁、钱谦益都可以打,在辅以金钱开道,不怕他们不认亲,之所以派王老大,一方面是沈宝脱不了身,而且王老大嘴巴也是利索的,办这事不难,况且还有一个百户骑兵作为震慑,就怕陆家是个老顽固,宁死不认,他这骑兵也就是吓唬吓唬,不可能真动手,到时候恩威并施,胡萝卜加大棒,不愁他陆家不从。 至于礼节宋毅骋不能厚此薄彼,都照着6万6千8百八的下礼金。这一下可忙坏了众人,王老大走了,自然葛熊就要担负起王一萌的嫁妆置办,不过也好说,有温员外的清单照着,怕就怕一时间没地方能买到现货,这葛熊吃过中饭带上金银就去了松江府,他就不信诺大的松江府有钱还买不到现成的货,松江府没有他就去常州府,苏州府,总能办齐的,同行的还有蓝牡和麦族长,不过他们对地理不熟,还要全靠葛熊,他们两个去无非就是挑挑心仪的样式,虽然他们各自族中尚有不同的嫁女规矩,但是到了这时候,也只能跟着沈宝定的规矩办了,谁也不能搞特殊。 本来今夜还要在戏楼开宴,而且戏班子都定好了,这下子全废了,人都派出去了,宋毅骋只好让沈宝通知到各属下,打开园门,所有不当值的都可以到园中听戏,而宴会也改成了流水席,得知消息的各个千户百户家里的后宅女眷也全都跑来恭喜几女,帮着给准备各种物件儿,诺大一处宅子,现在宋毅骋就剩下一进院能让他自由活动了,他基本上成了吉祥物,目前来说是最闲的人。 到了晚上听着园中传来的嘻嘻哈哈的欢声笑语,宋毅骋有心也去掺和掺和,可是被芸娘下了禁足令,说这几天是不许乱跑的,哪里也不许去,宋毅骋不知道这又是哪来的规矩,正好看到沈宝进门:“沈宝,我连园子都不能进了吗?” “公子,这谁说的?” “芸娘啊” “哦,那是不准的,您啊,这也没几天了,就坚持一下吧。” “可是为什么啊!” “公子,这也是历来的传统规矩了,是怕万一新郎官出点什么事儿,伤着了,磕着了碰着了都不好,芸娘是怕你添乱,这时候大家伙都忙的脚不沾地,您就理解理解吧,实在闷的慌,一会我把虎子喊来陪你。” “唉,无聊啊!无聊!”叹了口气,宋毅骋反身回到南书房,还真是除了新郎官无所事事之外就没有闲人了。“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这不是公子您常说的嘛,公子我跟您说啊,我成亲那会儿啊,我脑袋里面都是浆糊,像个木偶人一样,让干嘛干嘛,总之啊,就是不用带脑子,听令就行了。”已经坐到宋毅骋对面的虎子咂一口酒,接着道:“公子我跟您说,这成亲啊,最多余的就是新郎了,干什么都不行,别人看了都碍事,但是啊,没了新郎官还不行,您说奇不奇。” “你说的倒是精辟。”宋毅骋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也咂一口。 “我擦,好辣啊,这怎么还有辣椒馅的饺子啊!”虎子险些吐一地,皱着眉头咽了下去,赶忙端起酒杯就顺一口。 “嘿嘿嘿…” 这个年别人不知道,但宋毅骋自己过的是索然无味,也许就只是仅限于宋毅骋一人无聊透顶,其他人可是都乐在其中,这大月国娱乐匮乏,所以一般有点喜事,别管红的白的,那都是左邻右舍,十里八乡的亲朋都来攒忙,他们是老有意思了。 整个除夕夜都是宋毅骋跟虎子喝酒拉闲篇,后半夜忙完了的沈宝也抽空过来南书房,这下二人对饮变成了三国争霸,不管怎么说,喝酒这种事情还得人多些好,正所谓一个人不喝酒两个人不赌钱,盖因没球意思 。 守岁守岁就是这一夜不睡觉,男人们通常也是三五好友聚到一起喝酒到天亮,不过宋毅骋的园子现在是全南汇城最热闹的地方,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台下一桌一桌的流水席不停的上新菜,划拳猜拳之声传出去好远好远。 领导家里有喜事,不管是小旗官还是总旗官,无论千户还是百户,各个都来捧个人场,他们也没什么别的任务,唯一的一个任务就是把气氛搞起来,热热闹闹的,总理沈宝可是发话了,这流水席是不撤的,一直会摆到正月初八,都是懂事的,年三十儿都不在自己家里过,不过座位有限,先到先得。 除夕夜也没个春晚看看,园子里的现场直播也不许宋毅骋去看,这一夜宋毅骋无聊的和沈宝虎子二人东拉西扯,讲点奇闻乐事,聊点以后的打算,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天明。 初一一早,宋毅骋这院子里面也就热闹了起来,为啥,下属们得过来见见自己的主官,拜拜年,正所谓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年之际在于春,这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历来的传统都是很重视的,自古正月为端月,其一日为元日,亦云正朝,亦云元朔,元本来的意思就是头,慢慢的也就引申为了开始的意思,而且这一天也是一年的第一天,也是春天的第一天,同时又是正月的第一天,所以在文化人的熏陶下这正月初一也就被称为三元,而且这初一还是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也就是年月日的第一天,所以文人们又发明了新词,这一天也叫三朝,又因为它是第一个朔日,所以又称元朔。总之这正月初一是名头多多,什么上日、正朝、三朔、三始等等别称,总体的意思就是年、月、日三者的开始。因此,这一天在整个春节庆祝活动中历来都是最隆重的一天,上到皇家天子,下到黎民百姓,上到朝堂诸公,下到乡村族老都特别的重视。 这一天实际上历来名称不少,但总归离不开元旦、正旦这些名称,但在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自打辛亥革命之后,就将洋人历法中的1月1日定为了元旦,后面一直保留了这个规定,而泱泱华夏的元旦正月初一就被赋予了一个新名字:春节。 但是正月初一拜年则是古今历来不曾丢失的传统习俗,这是老百姓们辞旧迎新、相互表达美好祝愿的一种方式。为什么叫拜年,拜是什么意思,拜这个字有跪的意思,比如拜佛,比如拜到谁的门下,所以拜年就是小辈儿谒见长辈时需要行跪拜磕头礼的,同时说一些吉祥之语向长辈祝颂新年。小辈儿叩头致礼,这就谓之为拜年。 还有一个种类叫贺年,这贺字就是恭贺的意思,不需要叩头,所以大都是平辈之间、同僚之间的相互道贺,但是下级对上级,官员对皇帝,那还是要行叩拜礼的。 因为来给宋毅骋拜年的人太多了,除了自己的千户所下属们,还有以温、凌为代表的士绅都要来拜见,甚至南汇城里受他恩惠的普通老百姓也都纷纷前来,以至于他的门口居然堵车了,不,准确的说是堵人了。 第146章 宋家堡的嫁妆与历史的真相 蒋大山下了船一路急行,终于在初二这天的半下午,太阳尚未落山之际赶到了宋家堡,门房通过报过后,这才被小斯带着来到了会客的厅中。 见到宋公炘先是把宋毅骋的问好带到,双方互道客气,然后又将他们在山东跟李廷槟商议的贸易一事与分成份额详细报给宋家堡知晓,不过显然李廷槟的信使也不慢,宋家堡也是早就知道了,宋家堡虽然昨日已经收到了李廷槟的来信,也详细讲明了其中的利害,但这会儿宋公炘也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知道,还得耐着性子听完,要不显得不尊重人。 “如此,那就谢过毅骋了,还请蒋管事多多费心,管事请用茶,这茶的确不凡,还是年前沈管事送来的年礼,我就借花献佛了。” 年前宋毅骋出发京都前就知道回来就不早了,也就没时间送年礼了,出发的时候就跟沈宝商定了,沈宝看着日子差不多了,宋毅骋还没回来的迹象,包括宋家堡,金山卫上官洪恩炳和诸位同僚等等统统的代替宋毅骋走了一遍,该送的礼也都送到了,该收的礼也都收了。 “应当的,应当的,对了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件大事。” 商贸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宋公炘又问了些自己的疑问,明了之后也就不在说这个事情,蒋大山这才将纳妾的事粗略一讲,宋公炘听了知道这事儿他可做不了主,也不是做不了主,本身都是早有默许的事情,谁都清楚这程序就是个过场,但过场也是场,也得按照规矩来,所以这事儿还得人家母亲出面,蒋大山也是务要见一见宋小睿母亲李氏的,也就是宋家堡的大娘子,宋公炘毕竟不是当家的家主,听了蒋大山的说法,要他稍事休息,自使了丫鬟去叫李氏。 “蒋管事此来可是有事?”坐上主位的李氏实际上早听丫鬟讲了蒋大山此来的目的,不过该拿捏的还是要拿捏一下的,毕竟是当家得主母,就好像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不管是同事,还是客户,无论什么人请托你,不管是大事还是举手之劳鸡毛蒜皮的小事,亦或者就是让你走流程的事,第一句话一定是明知故问,甚至当场拒绝的,先拒绝了再说,要不然回头这事铁定还得找你,就算是走流程,你为难为难别人,在给办理了,对面无非就是背后骂你两句,但逢年过节的可少不了你那一份,这就叫卡,就比如你是个窗口办事员,无论他的材料多么整齐,你都得说不合格,下次再来,你在把窗口前面得地面修得高高的,办事的百姓他就得蹲着,谁受得了,就是要他们受不了,这不就提高效率了嘛,没五分钟他的腿麻了,也就不会在窗口多做墨迹,得想着法儿的把你该干该指导的工作打印了,贴出去,让他们自行理解去,反正你就一句话,不合适的就说文件缺东西,哪怕就是个日期没写,你也不要告诉他,让他去自己领悟,直接按号喊下一个。 当然了李氏不是这个意思,她作为一家之主母,现在宋毅骋跟宋小睿这种情况,她不好太主动的,毕竟是女方,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蒋大山无奈,只好又讲了一遍前因后果。 “这不好吧,毕竟他两人可是宗亲啊?”李氏必须把顾虑都给说清楚了,问清楚了,必须让宋毅骋这方说出来,她不能自己说,即便自己有办法也不能主动说,要是传出去可对他们的名声不利。 “大娘子,这正所谓出了五服不算亲,朝廷都不禁婚配的,再说了,虽然同为宋氏一族,可那要追溯上去都二十多代人了,别说五服了,这到了我家公子这一辈份,咱们几个五服都过去了,当是无妨的。”蒋大山的意思很简单,虽然名为宗亲,但是时代久远,早就不论了,再说双方当时认了亲,也是各怀鬼胎,各有所求,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小睿在宋毅骋处,要是真在意,或者心里没想法早就派人把宋小睿抓回来了,何况宋小睿在你们宋家堡也不受待见,这会儿能当作联姻的筹码也算你们没白养活她。 “这么说倒也是,不过,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如今老爷他还在宁夏镇,这一来一去恐怕…” “大娘子,这更不是个事儿了,我家公子早就跟咱们宋家堡的亲家公李副使提过此事了,李副使也应承下来,宋公那里自有李公去分说,想必是无碍的。” “也罢,既然我父亲都应承了,我想我家老爷也不会有二话,那不知蒋大山是何章程啊?” 这就是问细则了,是一顶小轿,还是怎么着,得让蒋大山先说说,然后她们宋家堡才好提要求,毕竟怎么说宋小睿也是良家闺女,去给人做妾传出去脸上也无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大娘子苛待这妾生子呢。 正是因为李氏不是宋小睿的生母,她更要在意自己的名声了,虽然按照常理来说,好的夫家肯定留给自己的女儿,宋小睿肯定是没份儿的,但也不能去给人做妾啊,这传出去她这脸往哪搁,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自己名声无损就好,但该争取的她还是要给宋小睿争取争取的,不能真的跟普通人家女儿去做妾一样,些许银两一顶小轿,她还丢不起这个人。 “大娘子宽心,我家公子早已经准备妥当,是这样……”蒋大山将六万六千八百八的事情一讲,再说了说这是礼金对聘礼,礼书对回礼都要有,是三书取一书。 “啊!”李氏和宋公炘听完蒋大山的说辞,惊讶莫名,暗道这宋毅骋才是真正的豪主,别说是纳妾了,就是娶正妻这个量级也是不可多见的,他们诺大的一个宋家堡,几十年的积累能拿出来的真金白银也不过几十万两,他们本以为顶天了三五千两的事情,实在是想不到会如此之多。 一时间厅中落针可闻,李氏和宋公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还要想办法苛难苛难,以便抬举抬举宋小睿,这下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分说了。 蒋大山这面实际上是算无比顺利的,吃过晚宴,李氏和宋公炘夫妻两人又商议着怎么置办嫁妆,眼看没几天了,他们本想着要推迟些许时日,这如此仓促他们实在是没有准备。 但听了宋毅骋是一次要纳八人之多,别的不说,就温、凌两家都不比他们的家门差,他们也就没了要宋毅骋推迟的想法。 “明日可就是初三,我们最迟也要在初七赶到,加上路上的时间,我们怕只有两日的时间,可这大过年的,去哪里置办嫁妆啊?”宋公炘实在不知道两三日去哪里搞,最起码的大床一般都是定做的,他们这山路崎岖,县城之内显然八成是没有现货可买的,若要去府城恐怕时间上又来不及。 “是啊,嫂嫂,这可如何是好啊!都怪这宋毅骋,要是早些来个信儿,我们也不至于抓瞎啊?” 宋公炘的大娘子黄氏看着李氏焦急的说道。 “唉,那也没办法啊,不如劳烦蒋管事一同跑一趟泉州府,他们的船快,到时候劳烦叔叔入城一趟。” “嫂嫂,这倒是无妨,想必蒋管事也能理解,怕只怕泉州府要是没有怎么办?岂不是又抓瞎?” “嫂嫂,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当不当说?”黄氏看着李氏的眼色轻声的说道。 “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当说的,有什么办法先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不待李氏搭话,宋公炘先急了。 “那我说了啊,要是有不当的地方,嫂嫂莫要怪罪。” “嗯,说说吧,有什么办法。” “三姑娘睿沁不是年底才出嫁吗?若实在不行,不如…” “不行,睿沁的嫁妆那都是……” 这三姑娘睿沁是这个李氏亲生的,排行老三,比宋小睿年长一岁,如今也是许了人家,聘也都下过来了,不过他们要等到今年腊月才会出嫁迎亲,将近一年的时间,黄氏考虑的是不如先让六姑娘用了,他们即便重新给三姑娘置办一套嫁妆,将近一年的时间那也是足够的。 可这李氏的确是有些舍不得,那锦被、八步床可都是她亲自看着一点点做出来的,可耗费了她不少心血在里面。 这说起来就是人的通病了,亲手做的物件儿还是舍不得给别人用,即便宋毅骋给的礼金比这份嫁妆高出两三倍之多,她还是舍不得,毕竟这都灌注了她的心血,还有对自己女儿的疼爱。 见李氏如此坚决,宋公炘夫妻二人也没办法,又闲话几句,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李氏再次在厅中和蒋大山商议可否先到泉州府采办嫁妆。 “倒是也可以,不过只有两天时间,若是寻不到呢?”蒋大山不知道三姑娘嫁妆的事儿,所以也是替他们着想,别到时候没买到,那脸上无光的可就是宋家堡了。 “蒋管事可有什么办法?” “这急切间哪有什么办法,若是家里早有准备,现在当是不愁的,现如今也只能去泉州等府看看了,可怕就怕没有现成的,到时候李大娘子可如何自处啊?”蒋大山这就是暗讽她们了,也太不把小睿当家里的姑娘了,谁家不是早早就给女儿开始准备嫁妆啊,要不是公子,怕是小睿姑娘就会被随便指个人家嫁出去了,八成也就没想过给什么嫁妆。 没有傻人,别人说话啥意思你得听根儿,蒋大山这么明显的责怪之意,李氏也不好说话,只见她一会咬咬嘴唇,一会看看宋公炘,又看看黄氏,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一时间难以割舍,但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蒋大山说的也对,万一到时候花了两天时间没买到,那她们宋家堡丢人可就丢大了,怕是她父亲都要呵责于她,思虑再三,不舍得也得舍得了。 “嗯,蒋管事,我家三姑娘也是定的今年出嫁,不过时日尚早,我想着,不如先把三姑娘的嫁妆给小睿用,你看?” “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 蒋大山看着手里的一张羊皮卷,这是一本残卷,内容记载的也不甚详细,蒋大山看了了,也看不大懂,文邹邹的,他虽然识字,而且能说会道,落到纸面上的文字,他认识,但组合起来连成句子,好些个他都不大懂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宋家堡的藏品,同时也是李大娘子的嫁妆,这个羊皮书不知道谁传给谁,谁又卖给谁,但是最终被李家得到,从而收藏。 这东西要说值钱吧,倒是算不算,只不过它上面记载着郑和宝船的部分图纸,还有部分航海图,想必是当年哪个员工私下在刘大夏烧毁三宝太监的航海资料时誊抄的吧,不知道抄完没抄完,反正流落到李家的就是这一张。 按照资料上来看,当时三宝太监有一个副手领航员叫倪晋的,这个人是个厉害的人物,不过他的职务太低,也没在朝廷中当什么大官,所以流传后世的记载很少,他只是对航海有研究,大多都记录在三宝太监的航海日志中,可是随着刘大夏的一把火都消失在了历史中。 不过根据这份羊皮卷的记载,倪晋绘制了一份世界海图,然后还被皇帝赐了个名,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坤舆万国图,如果宋毅骋看到,就肯定能知道他那个时代维度所谓的坤舆万国图是什么利玛窦参与仿制的,这就纯属无稽之谈了,根据这份残存下来的羊皮卷记载,倪晋字伯仁,号金山,是三宝太监的领航官,善于绘制地理图,如果按西历计算,早在1405年三宝太监就去过了好望角,比葡萄牙人迪亚士早了八十多年。 不过,这一切,随着刘大夏的焚烧,随着永乐大典的遗失、毁坏、被抢,这部分资料在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华夏人已经失去了掌握,而手里有这些历史资料的却是些强盗土匪,他们拿着这些历史资料杜撰了自己的文明,刻意的抹去了华夏的贡献,这就是西方伪造历史的真相。 第147章 扬州陆氏与倔驴陆老头 李家收藏它也只是因为稀罕而已,毕竟关于三宝太监航海的大部分资料都遗失了,剩下的那可能就有价值了,不过对于宋家堡来说,没什么用处,具体也不好估价,既然如此就直接当成了嫁妆,本来是给三姑娘睿沁的,这下子便宜了小睿。 嫁妆名录表肯定要给蒋大山一份的,到时候也要一一核对的,当蒋大山看到这个物件的时候就来了兴趣,毕竟跟着宋毅骋时间久了, 也早听过刘大夏烧毁航海资料的事情,宋毅骋甚是惋惜,可惜,痛惜。这下得到了些许遗留誊抄的大概率可能就是存世的孤本,不由得蒋大山不重视,特意跟宋家堡要了过来,他要先亲自验一验。 蒋大山轻轻吹了吹羊皮卷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慢卷了起来,放入卷筒之中收好:“这倒是意外之喜了,公子看到,一定会很欣喜吧。” ...... “都慢着点,小心磕坏了,我可饶不了你们。” 最终李氏还是拿出了三姑娘睿沁的嫁妆来应急,一套小叶紫檀的家具,也甚是名贵,又让宋公炘到县城里置办了些回礼所用之物。 事儿啊,想明白了就那样,李氏也已经不再纠结,既然给,就大大方方的给,看在宋毅骋礼金的面子上她又从库房中给搜罗了些珍珠玛瑙祖母绿,翡翠琉璃珊瑚石添到嫁妆里,可以说比温、凌两家的也毫不逊色。 蒋大山招呼着兵丁们往船上搬,生怕给磕了碰了,这可都是上好的木料,磕一下都够心疼的。 “宋二爷请上船。” 蒋大山邀请着宋家堡的送亲代表开始登船,此时已经是初五了,离着大日子越来越近。 …… “也不知道蒋大山顺利不?”王老大现在头疼死了,这陆老头果然是个倔驴,死活不认,即便王老大使出骑兵冲阵的架势,甚至把矛架到他脖子上,他都是眼睛一闭,就是不同意,爱咋地的咋地。 不过好消息是,除了这老头,陆家上下没有不想这个离家出走的小姐的,现今再一听王老大讲陆小姐已经过世,这陆老夫人那哭的是死去活来,大骂陆老头:“要不是你当年逼的紧,我女儿怎会与人私奔,呜呜,我那苦命的女儿唉,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边上更是跪了一溜的儿子孙子,纷纷出言劝慰陆老夫人,不管怎么说,他们要么是陆小姐的哥哥,要么是陆家的徒弟,好些都是打小一起长起来的,家里还就这一个宝贝儿疙瘩闺女,兄长们都宠着,徒弟们不敢惹,哪能没得感情呢,如今这一听,如此噩耗,也都是黯然神伤,不过还好,总算是留下了一个后人。 可陆老头不这么想,感觉当年陆小姐是败坏了门风,让他丢人了,这面子上过不去,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他就是一股气儿顶在这儿了,另外看着自己夫人和儿子孙子们各个都来劝说他,他更觉得生气了,怎么着,好像还是他自己做错了一样,他就更不服气了,这不就杠上了吗? 人啊,就这样,面子很重要,尤其领导者的面子,一定得照顾好,否则即便再好的事情,他就是不同意,你也没招儿。 “王管事,我父亲他,唉,今日怕是不行了,我已吩咐下人给先生备好了住处,至于您的亲随们可以到城外的庄上去住。” 陆家怎么着也算是高门大户,地方豪强,虽然都是一群练武的,可这家底儿那是厚的很,在扬州府有不少的庄子,正是穷文富武,没点家底儿怎么请师父学艺。 王老大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暂且休息去了,先让儿孙们去劝劝再说吧。 …… “王管事在吗?” 吃过饭不久,王老大点上了油灯,拿着一本春秋正在夜读,这也是宋毅骋对他们的要求了,多看书识字,也不需都能跟沈宝一样背诵个之乎者也一字不差,但是书中讲的故事道理都要知道,而王老大作为台湾的一把总管,时常感到自己力不从心,多读些书多明白事理,这也是他一直坚持的,睡前小读物。 听到有人叫门,起身打开一看,却是陆家的大少爷,长子长孙。 “陆少爷,这么晚了,有事吗?” “王管事客气了,叫我世仪便好。”来人身材挺拔,三十来岁年纪,仪表堂堂,仔细观瞧,眉眼之中倒是有几分与王六六相似。 这陆老爷一共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王六六的母亲陆小姐最小,正因为陆老爷家里几代都没个女娃,所以全家都对陆小姐宠爱有加,甚至可以说是溺爱,这也侧面造成了陆小姐叛逆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这才能与王六六的父亲王来聘私奔而去。 这陆家能成为一方大族,屹立武林威名远播,还要得益于陆老爷的爷爷道号潜虚子的陆西星,不错,陆西星是当时道教最有天赋的弟子,武艺可以说雄霸武林,无人能敌,后来也是广收弟子授武传道,其曾跟弟子们说天机至密,非得师指,孰敢妄言。可见当时陆家之盛,俨然武林界的泰山北斗。 陆世仪进来坐到方桌另一侧,王老大也拿起桌上的茶碗给陆世仪倒上一碗热水,“不知陆少爷此来可是有事?” “唉,那年我不过八九岁,刚刚记得些事情。” 见陆世仪讲起了小时候的事情,王老大没有出言,只是看着陆世仪示意他接着讲,我可以做个安静倾听的听众。 不知过了多久,陆世仪终于讲完了他家的故事,说到底不过是陆老爷放不下身段,放不下面子,大家长当的太久了,什么都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那时候,爷爷是最宠爱小姑的,就算是他晚上起来上个厕所,都要去问问小姑的丫鬟,看看小姑是不是盖好了被子,不要着了凉,爷爷无论去哪里都想着给小姑带礼物,他每次外出回家,第一件事也是去看小姑,甚至……” 陆世仪叹口气,想着他要说的也不是什么机密要事,就接着说:“甚至我家的祖传武术秘籍都由得小姑随意翻看,要知道就连我父亲和两位叔父都不能随时去翻阅,而且也只有我爷爷和小姑知道这秘籍藏在何处。” “这么说,不会是陆小姐把秘籍偷走了吧?”王大不得不这么想,要不然老爷子也不能这么气急败坏。 “当然不是,我小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儿!” “那为何,老爷子会如此着恼?” “这说来就话长了,我也是听我娘说的,王管事可要保密啊!” “陆少爷安心,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天知地知。” “我这也是为了爷爷好,王管事,你看到院里那棵香樟了吗?那是小姑刚刚满月时种下的,家里人谁不知道他这些年经常半夜三更的站到香樟树下望着那树出神,时不时还会掉下泪来。我娘说当初我爷爷是给小姑寻了一门亲的,那家人书香门第,他是希望小姑能有个好归宿的,不成想,唉,那年王来聘来家里拜师学艺,爷爷也是倾心教授,不是爷爷阻止他们二人,只是王来聘自己都是居无定所,身无余财,爷爷是不想看着小姑受苦,所以坚决不同意,可没想到,唉,都是命。” 这实际上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矛盾,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跟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不是一样样的,哪个做父母的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好人家的标准就是有钱,嫁过去不受苦不受累,还有钱花,谁愿意让自己女儿嫁给个没房没钱没工作的人,这不,王来聘这时候就是这种,人家陆老爷当然不愿意了。 “你要这么说,我倒是有些许办法可以试试,不过…” “不过怎样,王管事但说无妨,我此来也是为了祖母,祖母她一想到小姑已经亡故就不能自已,已经哭昏几次了,现在一直吵着要去见小姑的女儿。” “这事儿啊,说简单也简单,可说难也难,症结就是陆老爷子,只要能解了心结,岂不是就顺遂了。” “还请王管事赐教。” 王老大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办法交代给陆世仪。 …… 陆老爷子面无表情的坐在讲武厅中,看着前面一个个的蒲团,蒲团的坐垫都已经磨的发白,唯独在他左侧的一个崭新如故,一股股往事涌上心头,没想到再次得到小女儿的消息,就已是天人两隔了。 “哥,听说小姑的女儿被卖进了青楼了?” “啊,那可不,据说还是当红的馆人呢,要不是碰到了那个叫宋毅骋的给赎身,现在指不定怎样了呢。” “哦,哥,听说那宋毅骋还是个卫所千户呢?” “那都是小事,他跟当朝阁老都过从甚密呢。” “哦,哥,你说那个王来聘都被封为堂堂副总兵了,怎么还护不住家小,以至于…” “听说是因为得罪了人,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苦了小姑和六六了,往日的同僚也不念旧情,想着法的要淫人妻女。” “这些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为了给六六赎身,宋毅骋可是豪掷万金,花了足足五万两银子呢!” “唉,就怕那宋毅骋也不是个好东西。” “那有什么办法,爷爷不认她,背后没个娘家当靠山,就是受了委屈也得忍着。” “听那王管事说,六六生的像极了小姑?” “那可不,简直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陆世仪和他堂弟小声的在讲武堂门口嘀咕着,突然从屋里传出一声暴喝:“放肆,你俩给我滚进来。” 两人慌忙跪倒厅中:“爷爷,我们知道错了。” “今天就在这里跪着吧,天不亮不准起来。”陆老爷子一甩衣袖扬长而去,不知不觉就又来到了那棵香樟树前。 “唉,他们说的六六就是你女儿吧,女儿你这又是何苦呢?”路老爷子伸手抚摸着这棵粗大的香樟树,好似这就是她女儿般。 “对啊,陆老爷子,你这又是何苦呢?”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叹息。 “何人?” “是我,陆老爷子。” “王管事,你怎么在这里?” “我家公子有八位妾室,各个美艳,其中有当朝首辅温阁老家的女子,也有卫所千户的妹妹,也有提刑按察使的亲戚。” “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相干?” “我是告诉你,只有六六姑娘没有娘家人,公子这次可是要给八位姨太太一起举办仪式。” “那又如何?” “六六姑娘才貌双全,可公子内宅里哪个不是才貌双全的,俗话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等到六六姑娘色衰,我想你也不想再让六六姑娘步她娘的后尘吧。” 王老大见陆老爷久久不说话,接着道:“我只等你一天,后天一早我就要返程,你好好想想吧,失去了女儿,现在来了外孙女儿,何去何从我希望明天给我一个答复。” 总之王老大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宋毅骋可是有八房姨娘,除了你外孙女儿各个都有娘家后台,别人受了委屈可是都有后台家族给做主的,你这王六六目前可以算是孤身一人,要是没有娘家人给撑着,恐怕大宅门后宅里面可不好混,要是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那王六六可是死无葬身之地,这可不是恐吓,那是真的死了都没有葬身之地,这点想必陆老爷子也能听得懂,不过王老大说的这是针对当下普世环境中的大宅门,可不包括他家公子宋毅骋在内,但他必须这么说,反正陆家人也不知道宋毅骋的为人,该吓唬的时候就吓唬,这叫连唬带蒙。 实际上陆老爷子也早有心动,只不过现在情况是自己把自己弄得有点下不来台,但凡要是再有点合适的梯子台阶他也就能顺坡下驴,不过像他这种倔驴,总是需要你给他顺毛捋,他这种类型的人就爱听顺毛话,吃软不吃硬。 第148章 八家齐聚与温昰来访 在南书房当透明人的宋毅骋终于等到了初七这天,心道再坚持一天,明天就自由了。他不知道的是沈宝正在接待几乎前后脚到达的宋家堡和陆家庄,陆老爷子最终还是来了,不但陆老爷子来了,他还拉来了全体家属,而宋家堡也不差,基本上也是全家出动,这会都在往下卸载嫁妆。 现今的西城门是彻夜不关的,沿着西城门一直到海边,沈宝在两侧搭建了十几个院落,圆木削尖了头,放到火上烧,炭化之后埋入土里更耐用,再一根挨着一根的打到地下,围成一个个的院子,离着城门最近的左右两侧一共八套院落,这就是给八个姨娘家准备的,院内又搭建了数个帐篷,以供其家人临时居住,并且在院子中央还另外给八个姨娘搭建了玻璃花房,到时候宋毅骋就从这里面一个一个的接出来。 芸娘等人正指挥着士兵们往各处贴喜字儿,一溜的红地毯从花房一直延伸到海边的宴会场,红毯上干干净净,谁也不许上去走,两侧隔着不远就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看着,谁敢伸脚上去就是一棍子。 过了这八处院落,再往外就是几处客房,这也是以防万一,好歹能安排人住,再往外就是一溜的戏台棚子了,这是沈宝派人从松江府、苏州府等等几个临近的府城里请来的戏班子,足足有八个之多,也是算一个姨娘一个,甚是公允,毕竟公子说了,要与城中百姓同乐,请他们听戏,这戏班子多了,咿咿呀呀的串音,还不能挨着,测量好了距离后,再左右错开,每个戏台子前面都摆了流水席,就算你什么都不干,坐到这儿,从早上就能吃到晚上,就冲这一点,现在城中基本是没什么人了,就连晚上也都是打了火把照亮,只要有人,戏就不停。 也幸亏宋毅骋是个千户,手下一千多号当兵的,再加上热心的乡亲们帮忙,就这点工程量三天就搞定了,初五的晚上就开了流水席。 沿路再往海边走,过了戏台区就来到了主会场,依然是圆木搭台,帆布蒙起来,有顶有墙还有大门,大门正对着西城门,红毯一直铺到了城门口,这是宋毅骋设计的,跟他那个时代维度一样,只要婚礼进行曲响了,新郎新娘就从主席台正对的大门口带着新娘沿着红毯走过来。红毯两侧摆满了手工的花篮,插满了鲜艳的干花,主席台两侧则是多达数百张的桌子,这就是宴会厅了,不过现在可没人,秀娘带着人正一处处的检查着,地面都铺了一层海沙,整理平整之后,再把地垫钉到地上,满厅都显得干干净净。 主席台上王三正调试着从黑珍珠号上搬下来的音响系统,电线也早早的从船上拉了过来,十米高的大棚中,每根柱子上都挂着电灯,即便是黑夜,也能照的如白昼一样亮堂。幸亏不是夏天,要不然灯一开,会招来大量的蚊虫,还要点上艾蒿驱蚊,但点多了烟大还呛,点少了又没啥用。 今天一早几个新娘子也都入住了进去,在宋毅骋这里没什么大小,她们也都只好按照生辰大小依次排列了,对于谁是姐姐素有争议的宋小睿和王一萌此时也谦让了起来。 “那我们抽长短签好了。” “好吧。” 两人不算小的小姑娘居然就这样愉快的达成了共识。 现今除了宋家堡和扬州陆家刚刚到达之外,其它六家早早的已经入住了,各家的嫁妆都差不多,不管是早有准备,还是临时采买,总之都是齐整了,一件件的打上大红的绸缎,贴上大红纸剪裁的红双喜字,一件件的放到各家姑娘的院子里面。 “陆老爷子,陆老夫人,这个院子就是六六姑娘的,她已经在里面了,你们快进去吧,知道你们要来,她高兴的昨夜一夜都没睡呢。”沈宝指着院门说道,“芸娘,你也去看看六六姑娘。” 这爷孙相认,少不得一番哭天抢地,让芸娘进去也是防止出个什么意外,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王老大刚才也跟他大概齐的说明了,没看到陆老头把种了三十多年的香樟树都砍了来嘛,打家具是来不及了,就把一整根香樟木添到了嫁妆之中,直接整根的运了过来。 那日陆老爷子把也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的钥匙拿了出来:“世仪,去把,打开你小姑的房门,把里面的物件都抬出来吧。” “爷爷,里面到底是什么?这么些年您都不许人进去。” 见陆老爷子不说话,陆世仪也不再多问,可等他打开小姑曾经住的小院,惊呆了,这院落中干干净净,一棵杂草都没有,按说自打小姑出走之后,爷爷就封了这处院子,这十几年了从未允许人进去过,这有点不对啊,这么干净。 进入房中之后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里面一如当年,甚至小姑出走时留下的书信还放在原处,整个屋子都像被定格在了那一天。 陆世仪不知道爷爷让他来干什么,他也不知道,也没有头绪,只好挨个的打开其它房门,打开厢房之后,看到里面的物件,他终于明白了,这里面都是爷爷给小姑准备的嫁妆,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的家具,一件件的摆放在那里,崭新的就像昨日刚刚打好的。 …… “去把那棵樟树砍了吧,你小姑没用上,现在就给你这表妹用吧。” …… 吩咐完芸娘,在转到宋家堡一行人之中,蒋大山正指挥着众人从船上往下卸货,小叶紫檀的家具每件都很沉重,毕竟实木的,可不是胶粘的那种实木,更不是密度板材。 “大娘子,快请,快请,这边就是小睿姑娘的院子了。” …… 别看宋毅骋手下人上千,可在这种场合能用的却不多,大头兵们站站岗干干体力活倒是不在话下,可这是嫁娶的事儿,他们就不合适了,可宋毅骋院子了里也就芸娘几个有限的女人,还是尤敬忠让他夫人李氏带着众位副千户、百户等人的女眷来帮忙,总算一个姑娘能分到三两个人帮衬着,该说什么话,该坐到哪里,该怎么行礼,自有这些过来人指点着,就不至于出什么差错。 “沈宝,快进来喝口茶,这大冬天的看你出的一脑门子的汗。”宋毅骋倚靠在南书房的门框上,手里捧着一把瓜子嗑,看到沈宝匆忙而来,赶紧招呼,宋毅骋现在就是大闲人一个,什么也轮不到他,谁也没空搭理他,想找个闲人喝会茶都没有,就连虎子这两天都见不到人影了。 “也罢,公子,那我就忙里偷会儿闲了,一会啊,你还得要见见几家的长辈,毕竟要搞这么大也没提前知会人家,我们也不在理,其它人倒是无妨,主要是陆家和宋家,刚才我看芸娘都跟着哭的不行了,要不是赶紧让尤敬忠叫他夫人进去,那陆老太太怕是得出事。” “我那可怜的小六六,不过也好,这么些年了,好不容易认了亲,哭一哭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 “那倒也是,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受些。” “这事儿你看着安排吧,你说见谁就见谁,我啊,现在就是个提鲜的木偶,一切行动听指挥。” 二人正闲聊着,门房的亲兵来报,有个叫温昰的来访。 “嘿,正无聊呢,来个说话的,走,出去迎一迎。” “公子,那我去喊虎子来吧,我这事儿还有的忙呢。” “也好。” 说话间宋毅骋就来到了大门口,几步路的距离,说话就到。 “温公子!” “宋公子!” 两人互相作揖行礼过后,温昰这才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恰逢宋公子纳妾,我这说什么也要讨杯酒喝的。” “温公子,酒我这里管够,可这份子你可不能少了啊,少了我可是要生气的。”宋毅骋故意板起脸来,好似生怕温昰不给上礼呢。 …… 宋毅骋带着温昰还有温昰带来的曹掌柜一同返回了南书房,更换了茶盏,重新换了茶。 “宋公子,你还当真是冠绝风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婚呢!”温昰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纳妾的多了,办的大的也多了去了,就他爷爷那些个门生们就够他见识的了,不过像宋毅骋这样一次纳八个的,还是头一次见,而且其盛况真是空前,不比别人家大婚来的简单。 “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了啊。” “我是羡慕你,不像我,事事都要小心谨慎,生怕留下小辫子给那些个朝臣抓住。” “好好的,说什么朝堂,对了,想必这位曹掌柜就是负责联络你我的吧。” “正是,不过啊,我对你是愈发的喜欢了,我打算留到你这里,看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去,我可没那方面的癖好,你最好也不要有。”宋毅骋猛地一下缩到椅子背儿上,双臂还牢牢的交叉到胸前。 “额…” “啊…”二人大眼瞪小眼。 “我也没有哪方面的癖好,你最好也不要有。”温昰也是猛地反应过来,双臂同样是牢牢的护住胸前。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呢。今天啊,你们就好好的休息,明日观礼,恐怕到了后日,蒋大山才能腾出空来,到时候曹掌柜你们再详谈。” “全凭宋公子吩咐。”曹掌柜来就是干这个对接的事情的,听到宋毅骋提他,当即表态。 “温公子,今天怕是请不了你喝酒了,我啊,现今是被保护动物,哪一顿吃什么饭都不归我管。” “无妨,往后的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回,你啊,好好待着,一切等明日大礼过后再说不迟。” “也是,那就这样吧,曹掌柜,一会我让虎子带着你先去见见蒋大山,回头你们单聊就好了。” 这时候能谈的也就这些了,正经事儿反正是没时间具体聊,上上下下都忙着娶新媳妇呢,谁也顾不上,也没心思。 “对了宋兄,我这次来,还给你带了些许洋玩意儿,就是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奥什么东西儿,拿出来瞅瞅。” 说着话只见温昰示意曹掌柜拿出个小瓶子出来,温昰接到手上,说道:“这可是稀罕玩意,西洋来的,冲泡着喝,虽然非常的苦,但细细品之,还有点那么回味,不过最好还是加些白糖和牛奶更好些。” 温昰打开小瓷瓶子,又从桌上拿过一个空的茶盏,往里面稍稍倒了些, 宋毅骋定睛一看:“我去,这就是你说的稀罕玩意?” “对啊!” “如果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东西是不是叫咖啡啊?” “我去,你还真知道啊!” “啊,知道,不过你说我还真知道啊,你这是何意啊?” “嗨,我这也是从一个朋友处得来的,说是能提神醒脑,喝了不瞌睡,我拿去跟爷爷说,不过爷爷喝不惯,他还是喜欢喝茶,不过他跟我打赌,说你肯定知道这个是什么,我还不以为意,没想到你还真知道!” 宋毅骋一听,这可不是闲胡聊,这里面给了他几个提示,第一呢,实际上是温家的一次试探,试试他的深浅,也可能是故意拿这个咖啡来试他,这个东西在大月国极少,基本没人认识,只有那些个澳门的弗朗基人才会喝这个苦不拉几的东西,如果宋毅骋连这个都不认识的话,那么宋毅骋所说的通达海外就纯属无稽之谈了,接下来恐怕迎接他的就是疾风骤雨了。 “温贤弟,这咖啡怎么说呢,也是一个不错的饮品,不过要看怎么冲泡了,没点手艺可不行,既然你有这种好东西,今儿个兄弟我就借花献佛,献丑了。”说着宋毅骋招呼虎子一声,让他去后院厨房取来牛奶、炼乳、动物奶油、白砂糖、印度酥油等等,顺便取来一套炭火小灶以及几样锅碗罐子,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料:53度酱香白酒。 “本咖啡由本公子解说,本公子操作,开干。”宋毅骋话音一落,直接操作,只见他烧水,冲咖啡干净利索一气呵成,牛奶炼乳加白糖也是一通搅合,最后拿来一个带把的咖啡杯,先倒入咖啡,再倒入牛奶混合物,稍微一晃荡,一个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图形就浮现了。 “温公子,曹掌柜,请品尝。” “这是?” 第149章 酱香咖啡与疾风物流 “这个,我愿称之为酱香味拿铁咖啡。” “宋兄,这酱香味我懂,这咖啡我也知道,这拿铁是何物啊!” “奥,这是舶来语,咖啡加牛奶叫就叫拿铁。” “受教了。”温昰拱拱手表示学到了知识。 “尝尝味道如何。” “还不赖,不那么苦了,这个不错,酒味倒是似乎没有尝到。” “奥,那是倒的少,主要是提升风味口味的,一般人当然尝不出来了。” “这炼乳又是何物啊?”温昰指着宋毅骋使用的各色原料。 “这说穿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牛奶加白糖熬煮的,把水分蒸发一多半就成了。” 现如西洋人还没发明炼乳这个东西呢,自然也就没有流传到大月国,温昰不知道自然很合理。从这个上面就能看出,从无到有是很难的,就这炼乳都要到1827年才被法国人发明出来,但是作为后来者的宋毅骋,甚至他那个时代维度的很多人都会自己制作的。 不知不觉的就闲话到了晌午,喝了一肚子茶水的宋毅骋告一声罪,就要上个厕所,门房的亲卫又来报告,说是门外一个姓范的山西人来访。 “温贤弟、曹掌柜稍坐,我去迎一迎。” ...... “范员外,没想到是你还亲自来了,一路辛苦,辛苦,派个手下掌柜就行了,哪里需要亲自来。” 来人正是年前会见的晋商代表范永斗,环香楼的幕后大老板,之一。 “宋公子,你这同纳八妾,如此盛会,我自当来上一份厚礼的,怎能由人代劳。” “见笑了,见笑了。” “哪里哪里,宋公子这等风雅之事,我等是拍马难及啊!” 宋毅骋再次将范永斗也请入南书房,将众人再次做个介绍,又是一通互捧的商业罗圈屁。再次入座之后,宋毅骋还得将给温昰的说辞再说一遍。 “无妨,无妨,客随主便。”范永斗毕竟是个纯粹的生意人,跟谁说话都是面带微笑,每句话都让你听的那么舒服。 …… 也许是留在身体中的血脉亲情,也许是藏在心中的愧疚,这陆老爷子一家人在六六的院子里一待就到个午时,眼看到了饭点儿,芸娘直接安排他们就在六六姑娘的花房中摆下桌椅,直接开了席面。 吃着饭,陆老太太都有说不完的话,跟六六讲着她娘小时候的趣事。每每讲到高兴之处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宋毅骋见他们一时半会有叙不完的情,只好先请了宋家堡一行人来叙话,仍然是在这南书房之中,虽然几女都已经从内院搬到了城外的木屋花房之中,但芸娘还顾不上收拾内院,里面现在都没法子下脚。 李大娘子、宋公炘还有黄氏他都是认识的,这一见面也少不了嘘寒问暖的叙叙旧。 “以后小睿她可就交给你了,我这女儿自小是个跳脱的性子,平时也少了管教,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毅骋你多多担待。” “放心吧,她在我心里如同一颗明珠,我爱惜还怕来不及的。” 到了这时候,不管平日里关系如何,都要表现得亲近些,至于是不是真心,那只有天知道,再说了,谁又会真的在意呢,反正宋毅骋不在意。 …… 陆老夫人恨不得给王六六讲个天长地久,讲一会陆小姐小时候的趣事,再问问王六六的童年,不知不觉就日头偏了西,见时辰不早,陆世仪不得不打断一下:“祖母,宋公子那里?” “你们去吧,我这老婆子就不去了,我现在一刻也舍不得我这外孙女儿。” “也罢,你们妇道人家就留在这里陪着六六,你们几个都跟我去。” 见陆老爷子发话了,王六六的三个舅舅外加七个表哥赶忙起身随着陆老爷子前往宋毅骋的宅院。 也怪不得陆老夫人喜欢六六,他家这是阳盛阴衰,陆小姐一辈份,就她一个女儿,是个宝贝疙瘩,到了孙辈,又是这样,没有一个生女儿得,好不容易见到了王六六,就算是外孙女,也足够陆老夫人欢喜了,再说了,爱屋及乌,恨不得把给陆小姐得爱全给了六六。 虽然外孙女是外人的孙女,但也是自己女儿的孩子不是嘛,宋毅骋一直很佩服古人,就比如这称呼,孙子,一听就是自己的,外孙子,一听就是外人的。所以,很显然,如果家里有孙子,那外孙可就不香了。 再比如,堂兄弟,一看堂字意思就是厅堂,说明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是一家人,虽然可能并不是那么亲近,当然了,这是宋毅骋那个维度时代,分家分的就不亲了,但到这大月国的目前为止,还是基本不分家的,毕竟,人多力量大,各家再组成族群,在这世道规则下更好混。但是反观表兄弟,什么是表,表里表里,就是外的意思,长辈叫小辈的,是外,如:外孙、外甥,表是同辈,或者小辈叫长辈,如:表妹,表哥,表叔,所以说,表既然是外人的意思,那么如今这个时代,娶表妹也就是娶外人的,自然朝廷也就是不禁的,实际上古代有大量的姑舅、两姨表兄妹成亲的。 姑舅表兄妹都是外人了,何况两姨,这从称呼上就能看出来,比如姑父、舅父这是父亲的父,而姨夫就明了,这是姨姨丈夫的意思,谁亲谁近老祖宗们早就给你定好了。 沈宝亲自接着陆家的十几号男丁往城中行去,陆家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练武的原因,各个不能说膀大腰圆,但确实壮实,十几个人走在一起,光这份压迫感就够人驻足观看了。 宋毅骋刚刚送走宋家堡诸人,站在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沈宝带着一群人向他而来,早得了亲卫禀报的宋毅骋,不用猜就知道是陆老爷子一行了,他们走起来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是陆老爷子当面?” “正是老夫,想必你就是六六的夫婿宋毅骋吧!” “正是小生,哈哈,你们能来,六六想必都高兴疯了吧,快快请进。” 再次换了茶,众人依次落座,陆老爷子这才说道:“我们陆家,在扬州……” 宋毅骋认真的听着,无非是说他们陆家多么多么吊,不管含水量有多少,人家家里出过锦衣卫指挥使那是做不得假的,而且从他们陆家走出去的徒弟在锦衣卫以及各地卫所中的确是不在少数。 陆老爷子估计是口渴了,毕竟一口气说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不渴口也要干巴巴,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陆老爷子这么自吹自擂无非是给六六站台,终归的目的也就是要宋毅骋好好对待人家这外孙女儿,要不然这娘家人可不是好惹的,这个事情,宋毅骋肯定要百般保证的,绝对不能有丝毫犹豫。说完家事,宋毅骋也就转到贸易上来了, 他看到陆家之后突然就有了个想法。 “陆老爷子,我这儿的情况想必您也了解了,要说做生意陆家怕是也没这方面的资源,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宋毅骋的贸易都分完了,现在也不好从谁手里再要回来点,得罪人,另外考虑到陆家也没有做生意的商队,宋毅骋倒是给他们规划了一件买卖,而且特别适合陆家,那就是镖局,毕竟这陆家在武林中可是极富盛名的,绿林中的好汉见了也是要给陆家几分面子的,这就比别人有先天的优势,更何况陆家弟子多如牛毛,闲着也是闲着,搞起物流运输的业务来收入也是可观的。 宋毅骋的几大供应商和分销商都需要运输,各家运各家的无非是徒增人力成本,毕竟不需要天天运送,没有货物要运的时候这些人的例钱还是要照给的,徒增消耗,不如交给专业的去干。 宋毅骋需要从山西运送各种矿石煤炭,目前来说的初步计划是运到大沽口去装船,这条路大部分也都是熟路,从山西到京城的运煤路线早几百年就有了,京城的煤炭需求都是靠这这条路运来的,现在只要沿着这条路在往天津运就行了,装船之后再通过海运运到台湾,以此来供应他的基础工业。 台湾不是没有煤矿铁矿,可开采环境比较恶劣,倒不如从山西运的便捷,那台湾的煤层厚度高不过三尺,那开采效率能高到哪里去,倒不如山西,但凡发现一个好地方,那煤层随随便便五六米厚,而且此时能发现的也都是山体里面的,比深埋地下几十米上百米的好开采的多。 “真特么想去山西当个土皇帝啊,这煤炭随便开采一下都够全大月国用了。”宋毅骋心里感叹着。 此时采煤全靠人力背负,效率实在感人,别说综采工作面了,就是炮采都没有,而且没有什么瓦斯探测仪,报警器,下了煤井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宋毅骋将成立物流也就是镖局的思路给陆家的老少爷们儿说了个详细。 “宋千户,为何要叫疾风物流啊?”算是宋毅骋表哥的陆世仪问道,陆世仪之所以还要叫宋毅骋千户,那是因为自家表妹说到底也是个妾室,在这大月国,兹要不是正房,那都是没有亲戚关系的,如果六六是正房,那宋毅骋也要随着王六六叫陆老爷子姥爷,陆世仪就可以喊宋毅骋为表妹夫,可要是偏房,那他们就不能这么叫,全家的亲属关系称谓都要随着正房来,比如在红楼中,赵姨娘的儿子贾环就得跟着贾宝玉喊王子腾舅舅,跟着贾宝玉喊王夫人母亲。 而且这时候可没有大人这么一说,曾经的张居正还为了大人这个词笑闹过,要么喊人家的官职,要么就叫人家名字,亲近些的就叫表字,不过又是人名又是表字的宋毅骋也记不住,干脆都喊名字就算了,宋毅骋的官职是千户,那自然就是宋千户。 陆世仪也有表字道威,按说宋毅骋要叫人家道威,显着亲切,不过宋毅骋考虑一个人一个名一个字,甚至还有号,徒费脑筋,干脆以后就以名称呼算了,省的搞不清谁是谁,一会名一会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人。 “是这样,俗话说一路顺风,本来挺好,可顺风也不快啊,咱们就叫疾风,更快,至于物流就简单了,就是让物件儿流通,你要是不乐意叫疾风物流镖局也行。”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六六说你是个玲珑心思的,这想法就是通透,好,就听你的,就叫疾风物流,这事儿回去你们几个赶紧去办。”陆老爷子一锤定音,指着几个儿子说道。 “对了,陆老爷子,六六院儿里有一辆四轮的马车,你们看见了吗?” 正是之前的那辆英皇同款四轮双叉臂独立悬挂的马车,很长时间都不怎么用了,一是人多了,盛不下,二是几女也不怎么出门,出门大多也是随着宋毅骋骑马,这车也就扔在车棚里吃灰,正好这次,宋毅骋打算单独把陆家拿来作物流,这车改装改装就能是拉货车,不过令宋毅骋遗憾的是没有橡胶轮胎,这实木轮有点费马力啊。 可不要想当然的认为古代没有四轮车,《天工开物·舟车》中就有四轮大货车的图样,《出警入跸图》中万历皇帝乘坐的也是四轮车。至于未普及的原因更不是什么造不出转向系统,这纯属扯淡。主要原因一方面是路况,一方面是越野性能,两轮车更有优势,这才是核心原因,古代可没有高速公路,就连驿道、官道这种国道级别的都是夯土,如果维护不好,下雨可就是泥坑了,四轮车进去就出不来,越野性能上比两轮车差远喽。 他让蒋大山留意着南洋诸岛有没有一种能流出白汁液的的树,也让他们打听着点,不过至今也没有什么消息,没人见过。 宋毅骋一早就把这车放到的六六临时的院落里,为的就是让陆家人先看看,结果都只顾着看六六这个外孙女儿,谁都没有留意。 “有吗?倒是没在意,你们几个呢?”陆老爷问着几个儿孙。 第150章 要想富先修路与大礼进行 结果问了一圈,陆家人谁都没注意这个,光顾着去看六六了,这让宋毅骋一阵无语:“也罢,我这里有一种适合大规模运输的大型四轮马车,这个回头我让人把图纸给了你们,你们照着造就行,我的人会提供关键部件,你们组装即可,不过这种四轮马车对于路况要求比较高,所以你们选择运输路线的时候要好好勘察,到时候你们把路线图交给我,我会通过温阁老督促地方修整官道。”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这不是假话,目前大月国大部分车辆都是单轴两轮车,个头都不大,相对于双轴四轮车来说,双轮车不能达到自平衡,需要借用牲畜的力量来平衡,这就额外分走了一定的马力,所以在同等马力条件下,四轮车可以拉更多的货物,但同时四轮车也需要更好的路况,更高得要求。 另一方面,如果是载货,以现今大月国官道夯土压实的情况,要是有个暴雨之类的,而又年久失修,那地面立刻就泥泞不堪,四轮车容易陷车,不如两轮车灵活,所以宋毅骋才想到这句要想富先修路,他想着的是起码在陆家主要交通线上进行水泥硬化。 这么大的工程,他可玩不起,所以必须要靠着朝廷来进行市政建设,哪怕他的水泥卖的便宜点都行,只要朝廷能同意,地方有的是办法筹措银两,至于怎么筹措宋毅骋可不关心,这是朝廷大事,轮不到他一个小小千户过问。总之他要的是结果,路面硬化了,对朝廷也是好事儿,不光他一个人受益。 地方官筹措银子无非是那你个套路,有良心的呢,就是吃大户,大户出钱出粮,百姓民夫出工出力。但要是碰到没良心的呢,先让豪绅地主出钱,带着百姓一起出钱,只有豪绅捐了,百姓才跟着捐,等钱到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然后再加派征收修路的钱,这叫苛捐杂税,地方官说了就算,然后征发民夫还要自带粮食。任何时代维度都有这样的贪官污吏,那是杀之不尽,而且手段是层出不穷。 贪官的背后大多还有一个膨胀的情妇,比如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一女子因为头发太干不能做头发,就说你等着,等我回去换身衣服再来,结果,税务稽查真的来了,且不说这女子上班时间不到岗的问题,你猜他背后的大哥是谁,床上躺着的长官又是谁,能干出这种事来的人,只能说明平时是横惯了的,欺负百姓欺负惯了的,跟二鬼子伪军一个德行,狗杖狗势。 实际上宋毅骋也想过另一个思路,少花钱的办法,就是地方官府征调民夫,就地烧砖,用红砖铺路,不过这样的话,砖头路用不了多久就坑洼不平了,不利于车辆,另外这玩意估摸着要是没人看着,没几天就得被人给扣走。 不过水泥硬化,还要用到大量的石头子,宋毅骋一直想着搞个颚式破碎机来粉碎石头,可动力来源一直是个难题,也就作罢了,所以这个石头子也要人工开凿,宋毅骋现在想的是将水泥与红砖二者结合,水泥砂浆作粘合剂,红砖铺路,就跟垒墙一样,这样也能少用不少水泥,一方面降低地方官府筹资的难度,另一方面宋毅骋也没那么大的产能去供应,能少一点是一点,毕竟对于地方官府来说劳役是不要工钱的,多调役夫就地烧砖,总比宋毅骋花钱运水泥来的实惠。 宋毅骋将疾风物流的大体运作思路细细讲了个通透,然后让陆家定好了负责的人直接找沈宝落实。 …… 终于到了初八的正日子,宋毅骋所谓的婚庆仪式就定在了傍晚,所谓婚礼婚礼自然是黄昏之礼了,在宋毅骋那个维度这个婚礼当天,有早上接亲,中午婚礼的,也有头天夜里接亲的,也有晚上办的,各地都不一样,而且各地还有闹婚的,有劫亲的,等等仪式,也不能说是什么仪式,出过几次事儿之后,也就定义成了陋习。 但现在,他就定的是晚上,至于为什么,怎么着也得给客人留出赶路的时间来啊,比方说他的上官洪恩炳以金山卫的几个熟络的同僚都是过了晌午才到的。 宋毅骋有意为几女抬高身份,自然整个仪式也是比较繁琐复杂的,不过又不能超过大婚,所以他也是想了个招数,用了一部分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的法子。 随着吉时到,充当司仪的沈宝按着话筒高声喊道:“击鼓,奏乐,有请新郎官与众位姨娘入场。” 一时间会场两侧的数个打鼓的咚咚咚的敲了起来,管着音响播放的王三按下按钮放起了激情欢快的婚礼进行曲。 “这什么乐器所奏,声音竟然如此之大?” “这位,外乡来的吧!怪不得不知道呢,这是咱家千户的,叫什么音响大喇叭,能把声音放大数倍,远远传出去。” “奥,你家千户此物端的神奇。” “哼,那是自然。” …… 这时候司仪还是一个官名,司就是掌管的意思,司仪就是掌理仪式的官员,沈宝现在准确的说是叫赞礼人。 宋毅骋没有用两个傧相进行赞礼,当前大月国通常是一个引赞一个通赞,相当两个主持人,之所以用一个,这也是考虑到人家两人傧相那是大婚,咱们用一个以示区别,也算是一定程度上将规模下降一等的意思。 宋毅骋穿着一身华贵的绯红新婚服,头戴攒金冠,缓缓地踏上红地毯,在他前面左右两侧八位姨娘各在两位花童的陪伴下站到了各院门口,等待着宋毅骋来接,八位新娘子更是盛装,内着官绿色的拖地长裙,正是红男绿女,以官服那种绿色打底的裙子,外罩大红的对襟大袖衫,这大袖衫就跟披衫外套一样,就是披在身上的,霞帔底下缀着一颗大大的珠子,这霞帔就跟后世的绶带道理差不多,绶带是一个圈往脖子上一套,斜着穿,这霞帔穿法跟坎肩一样,脖子上一挂,下面缀个重物,纯金的凤冠之上点缀着五色宝石,几条珍珠链子遮住容颜,脚蹬红缎绣花的坡跟鞋,各个都显得身姿高挑。 婚服上宋毅骋也是下了功夫的,男装向来都是那么简单,按他的五品级别是不能穿绯红公服的,到了四品才能穿,不过他就穿了,帅就完了,谁管,不知道他在朝中有靠山啊。 至于八位姨娘的婚服虽然大体相同,可绣花装饰都不同,头饰更是各有千秋,该雕凤就雕,该孔雀就孔雀,管他是不是命妇呢,好看就完了,谁敢多嘴。 再说了,如今这大月国风雨飘摇,谁有闲心管这个,就僭越了也没人在意,规矩都是给底层人定的,他宋毅骋现在可是权力阶层了,可别拿着五品官不当干部,看着豆包不是干粮。 规矩历来都是上层定给下层的,什么时代都一样,条条框框把中下层的人牢牢按在地上,为了生活,或者为了更好的生活去拼命干活,不管你挣一千还是挣一万,亦或三四万,实际上都是一个层面的,在这个阶层你只能通过不断的努力获得多那么一点点的生存资源,但是你想跨过这个赛道,去那种有生活资源而不是生存资源的地方,往往那里会有一层无形的网、无形的膜,不是过不去,亦如鲤鱼跃龙门,很难,而且即便你过去了,还要你的后代不断的跟随你的脚步前进,一直前进,才可能真正的变成圈内人,否则,你仍然会掉回来,比如经过你不懈的努力,把孩子培养成了超级高材生,刚毕业就有公司开出了年薪百万,一旦他选择了金钱,也就选择了赛道。 前有一对花童撒着各式花瓣,引领着宋毅骋的前进路线,每到一处门口,自有花童递上红绸的手牵,新娘子一手被红绸拉着,一手拿着把绣着双喜字的团扇遮住面庞,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宋毅骋。 宋毅骋手里拿着八根手牵,满面的春风,顺着大红的地毯没几步就到了主会场大门前。 “新娘跨火盆儿,往后的日子红红又火火。”随着赞礼人沈宝一声宣唱,几位新娘在花童的帮扶下撩起裙尾迈步过去。 “新娘跨马鞍,往后是平平又安安。” “请新人到香案前就位。” 宋毅骋引着八位新娘姨趋步来到主席台上的香案前,宋毅骋在前,八位新人在宋毅骋身后排成一排,也是区别于大婚时二人并排男左女右,没办法,他这人多,并排不好看,而且分了前后也是告诉别人,身边的正位可是让了出来的啊,也省得闲着没事干的老娘们儿嚼舌根子,背后议论他们于理不合。 “鸣炮。”沈宝见新人们就位,一声鸣炮令下,一时间主会场两侧的8门礼炮交替鸣响,一时间场外白烟滚滚,炮声隆隆,这一下子就让场面达到了高潮,本来四下好些个看热闹的乡亲因为站的靠后,看也看不真切,都是交头接耳,场中是乱哄哄一片,这炮声一响,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给拉了过来。 为了防止出现骚乱,宋毅骋早就安排沈宝给城中百姓发了通告,同时这几天沈宝也在组织炮兵演练,周边的百姓早就都习以为常了,倒是炮声一响把洪恩炳等人给吓了个不轻,他们都是见过真家伙的,自然知道厉害,一个个抱头蹲到桌子底下,脸都白了。 “新人向天地神仙、祖宗牌位进香烛。” 宋毅骋等从侍卫端来的托盘中拿起香和烛,点燃之后插到祖宗牌位前面。 “新人跪拜天地。” “新人跪拜祖宗。” “各位姨娘跪拜夫君老爷。” 该避讳的还要避讳一点,毕竟在身份上宋毅骋是不能跟妾室行这对拜之礼的,即便他再怎么疼爱,这几女也要跪拜自己的老爷。 随着沈宝一句引入洞房,礼成。整体的仪式就算是结束了,宋毅骋将几女再送回到各自的花房中,趁着这会儿功夫,花房里面已经收拾利索,重新摆了席面,各家的嫂嫂姐姐陪着各家的闺女,外面就没她们什么事儿了,这时候主会场中沈宝也宣布了答客宴开席。 外面各处的戏台这时候也都重新唱了起来,城中百姓占了座位的,自是携家带口过来混饭吃,流水的席面也重新上了起来。 主会场不是人人都能进的,不过此时也是人声鼎沸,要进这主会场到也不难,门口有记礼的地方,礼金呈上留下姓名自然可以入内,不过也有不需要的,比如宋毅骋手下的侍卫们,都发了进门券,他们虽然要在外面值班站岗端茶倒水,但是可以让家人拿着券进来。 记礼单的有两人,一个记底单,这个相当于总账,最后会交给宋毅骋,另一个人每记录一个都要送到里面去唱礼,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在仪式之前的,上了礼就会被侍卫领着安排就坐。 “金山卫指挥使洪恩炳贺赠珊瑚一株,象牙一对,犀角一对,南珠十颗,纹银百两。”蒋大山个大嗓门拿着门口递过来的单子高声诵出,话筒大喇叭把他的声音传出去老远,就是站到城门口都能听得真切。 “金山卫指挥同知侯承祖贺赠三尺的砗磲一对,纹银百两。” “金山卫指挥佥事魏东城贺赠玛瑙十块,纹银百两。” “金山卫指挥佥事徐可闲贺赠玉如意一对,玉枕一对,翡翠镯子二十只,纹银百两。” …… “副千户尤敬忠赠金佛一尊,纹银五十两。” …… “京都温昰温公子贺赠唐寅的松林扬鞭图一副,宣和主人的秾芳诗帖一副,听琴图一副。” “哇,这谁啊,铁公鸡啊,就送三幅字画,如此寒酸。” 金山城内的百户濮寅一副你个穷鬼的样子。 “不可妄言,如果我猜的不错,此人应当是当朝首辅温阁老的孙儿。” 第151章 五架七间和污王之王 洪恩炳怎么说也是正三品的高官,对朝中动向人物可以说了如指掌,到了他这种位子,最重要的就是要认识朝中的官员,更重要的是连他们的家人都要知道,这才是为官之道的基本功。 “指挥使所言不错,没想到这宋千户背后还有如此靠山,看来我等以后还要勤加走动才是啊!”魏东城也是祖传世袭的指挥佥事了,可以说在金山卫也是根深蒂固的家族,能顺利袭上职为人自当是不简单的。 “濮寅,你这性子可要不得,端的得罪人,那字画可价值千金,宣和主人也是宋千户祖上,这也算是完璧归赵吧,可见这温公子是用了心思的,这宋千户怕是在他心里地位颇重啊。” 指挥同知侯承祖也是金山老牌的家族,世袭的同知,字怀玉,乃是大月国金山卫抗倭名将侯端的裔孙,从小就跟随祖父侯继高出入军中学文习武,同时诗词书法也是颇为精通,骑射刀槊更是娴熟。20岁就袭了军职,他谨于职守,体恤部下及百姓,在金山卫城威望甚重。 正闲说话间,洪恩炳几人又听到唱礼。 “常州府宜兴陈贞慧贺赠南京城五间七架河房宅院一处。” 所谓几个架子几间房子都是有说法的,比如有一处坐北朝南的房子,它是由柱子,檩,架,分别构成了房屋的xyz三个方向的支撑主体,柱子的东西方向搭着的就叫檩条,而南北柱子之间搭着的就叫架。所以竖着的就是柱子,这个好理解,横向的,就是面对房屋看,左右方向的就是檩,那么纵向的,跟檩条呈90度的就是架了。这柱、檩、架也就构成了框架结构,房屋主体。 椽或者说椽子,就是整个房屋的帽子,一根根搭在檩条上面构成房顶,在之上就是防水处理,最后搭上瓦片就完成了。 因为汉人大部分建筑都是坐北朝南,所以东西方向就是面宽。就用间来表示,两根柱子之间就是一间房,五间就是五个空当儿,也就是六根柱子,而南北的进深就用架来表示,几架就是几根檩条,架着七根檩条就是七架。这已是极大的一处房子了,按礼制也是宋毅骋这个官位能使用的最大的房子了,不过这都是百年前的规矩了,现如今,没人管了,都在僭越,稍微有点能耐的家族,即便没什么官位,有钱也能建这么大,尤其在南京这个地方,和平日久礼乐崩坏,更是如此。 记账的人不知道来客是谁,唱礼的蒋大山也不知道是谁,但是他得问明白了:“不知陈公子与我家公子可是旧识?” “奥,不曾认得。” “啊?” “哦,是我唐突了,是这样…” 原来这陈贞慧的父亲乃是与钱谦益同为东林党人曾任吏部左侍郎的陈于廷,此番前来也是受了党魁钱谦益的指派,钱谦益本打算派个家人来宋毅骋这里对接商贸事宜,可听说温体仁居然要派遣他的孙子温昰前来,钱谦益自然不能落后于人,赶紧派快马通知陈贞慧前来主持,另外还有精通商贾的家人钱掌柜同来,实际上他们早就到了南汇城中,进城就听说宋毅骋这纳妾的仪式,另外他们也没有发现温昰一行人,一商量干脆,就在城中静等,终于在昨日发现了温昰进了宋宅,他们本想等温昰走后再进,可这一等就到了晚上,没办法只能今天直接来了,本来是准备着几个应急的方案,就好像宋毅骋那个年代跑业务的会在不同的兜里装不同厚度的信封,碰到领导,随机应变,能给薄的办成就不给厚的,可一听温昰上的礼,他们也就直接掏出了这个方案,总体来说价值也是不菲,虽然不一定比得上那几幅字画,可也不少,不过在意义上,甚至心思上肯定是落了下乘的。 温昰是有备而来,虽然不知道宋毅骋要纳妾,还搞这么大,但本来这些字画也是要送的,至于什么名目到是无所谓了,而陈贞慧这方面确实落了后,可以说这也是温体仁和钱谦益的区别,为什么人家温体仁能干到首辅,这心思多,想的多,应对之策多,钱谦益是不如的。这也只是在二人政斗上有高下,可不是说钱谦益一下就谁也不如了,只能说钱谦益很厉害,但温体仁更是技高一筹,不过在文学造诣上温体仁是不行的,所以在文人中的威望,还得看钱谦益。 至于洪恩炳等上官同僚都是提前下了帖子,这才来的,毕竟年前沈宝的礼可没少了谁的,门也都是进过的。所谓礼上往来,宋毅骋这点面子还是要有的,毕竟是礼上往来不是礼尚往来。 “山西范永斗赠纹银千两。” …… “这范永斗又是何人?洪指挥使,这又是哪家的?” “难道是大理寺?范复粹?侯同知,你觉得呢?” “应当不是,这不是唱礼说范永斗是山西的嘛。” “山西,山西,真是奇了,这宋千户还真是交友广泛啊。” …… 宋毅骋在沈宝和王老大的陪同下开始逐桌敬酒,当然不可能是真的酒了,这喝下去,没人受得了,也就是个过场,互相说说客气话,那面说恭喜恭喜,这面回同喜同喜。 这一圈下来,这仪式上也就没宋毅骋什么事儿了,剩下的自有沈宝等人照应着。 此时时辰也就不早了,宋毅骋却犯了难,有一件事情他疏忽了,现在该进谁的花房去,确切的说是先进谁,嗯的确是先进谁的花房。 谁先谁后这可得操作好了,要不人心中生了芥蒂可就不好了,思虑再三,宋毅骋觉得还是从温、凌两家入手,毕竟其她六人都是熟络的,只要宋毅骋理由合理,当是不会矫情这个先后的,但是温、凌两家不一样,之前都不算是见过面,刚刚匆匆一瞥,两人也是顾盼生姿,这还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宋毅骋还是要稍微照顾一下的。 几人的岁数大小早有定论,该抽签的也抽了,别人问题都不大,宋毅骋早就告诉过她们排座位论大小都是以年龄来,几人一续齿,15年苏小小最大,18年的林茉晶次之,20年的麦豆豆第三,温家的温柠儿,凌家的凌青子也同样是20年,不过月份略小,分别排在第四和第五,排在第六的是刚刚认了亲的陆家外孙女儿王六六,同为20年,月份更小,最后两个就是抽签定大小中获胜的来自宋家堡的宋小睿和跟随宋毅骋最久的王老大的侄女儿王一萌,他两个同为22年,如今也是刚到15的及笄之年。 红毯两侧八套原木搭建的院落也是从城门左右开始按大小顺序排列,这大月国以左为尊,所以左侧4座住着一三五七号院儿,右侧则是二四六八号院儿。 宋毅骋迈步就进了四号院儿,院中自有温家安排的丫鬟等候,毕竟都知道宋毅骋家里没有这种职务,但是这也是温家借给宋毅骋的,帮忙的,过了今天,明天人家就回去了,陪嫁的丫鬟那是没有的,规格上肯定要比真正的娶妻差一等,要不然后面麻烦事儿更多。 “老爷”宋毅骋撩开温柠儿的红盖头,温柠儿这才细细看到要宋毅骋的模样,果然跟叔父所讲一样是个帅哥,总的来说女人是一白遮千丑,男人是一高顶三帅,宋毅骋这来自后世的普通一米八的哥们到了这大月国那就是个稀罕货,这身高,随便搭个不太丑的脑袋就是帅哥一个。其实,温柠儿早就偷偷见过宋毅骋了,正面没见过,偷偷的也见过,再说,宋毅骋天天在外面跑,整个南汇,还真没有没见到过他的,基本上都认识他,就算没有当面见过,远远观瞧也是有的。 “嗯,让你久等了。” “老爷,不用这么说,几位姐姐那里都去过了吗?” “我是先来的你这里的。” 温柠儿这白皙的脸可就刷的一下红透了,垂下臻首呐呐的说:“老爷为何要先到我这里?” “没为什么,可能是想着先看看你的模样吧。” “奥。” 一时间无言,空气中都写满了尴尬,这就是先结婚后恋爱了,进来都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 坐帐牵红,撒帐这些仪式都省去了,撒帐就是往床帐内抛撒钱币、糖果还有什么桂圆等等,就是取其谐音,比如早生贵子对应的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 宋毅骋和温柠儿分东西落座:“听说温小姐喜好钻研肆厨之术。” 宋毅骋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说到底也不过是刚见面的陌生人。 “老爷可以叫我柠儿的。”不管怎么说宋毅骋以后就是她要侍候的老爷了,受到了几百年程朱理学影响的这大月国女子就是这么顺从,先婚后爱,撩起盖头不是惊就是喜,遇到宋毅骋这算是喜了,毕竟这一面之上温柠儿还是喜欢的,心中一股不可言的心思在抓挠,她只听见了温小姐,她觉得可以亲切一点,至于后面说什么,宋毅骋的声音完全没有刺激到她的耳膜神经,亦或者是温柠儿自己给滤掉了。 程朱理学是两个程开创,一个朱集大成,总的来说不管怎么搞思想,它都是为了皇朝服务的,谈不上什么好与不好,都是时代的背景,时代的需要。 “那好吧,柠儿。” “老爷。” “嗯,你喜好肆厨之术?” “嗯啊,以后我可以做给老爷。” “好吧,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先吃口饭菜?”宋毅骋倒是不饿,不过这温柠儿大抵是不好受,从行过礼送回来应该是没饭吃的,她只能静坐等待老爷来掀盖头。 “老爷,同牢之礼是要的。”同牢就是新婚两人一起吃块肉,牢就是祭品,大概意思就是咱们一同祭祀一下神明,告诉神明我们以后就一起生活啦。 “那咱们是不是还要喝个交杯酒啊?”宋毅骋帮着温柠儿夹过一块鱼肉,这是块鱼腹,这生物大体相同,此处放到牛羊身上就是排骨的部位,除了几根大刺没有别的,顺着鱼刺往下一拉就是一大块脱骨肉。 “多谢老爷。” “不用谢,咱们这也算第一次见面,你还不太了解我,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这儿没什么规矩,一家人互帮互助相互扶持,开开心心就好,下面要干嘛?”宋毅骋看着娇艳的温柠儿,这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可穿的白净她就缺少了韵味,倒是这大红的婚服才显得韵味十足,加上花了几个时辰描的妆容,就没有低于95分的,再低,可就要找化妆师的麻烦了。 “额,奴家…额…” “这是怎么了?”宋毅骋看着低眉顺目,脑袋恨不得垂到桌子底下的温柠儿,他都看到她的后脖梗子了,细小的绒毛间已经爬满了红霜。 “呼…”温柠儿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宋毅骋:“老爷现在就要吗?” “啥玩意儿?”宋毅骋目瞪口呆,这话题好像对不上号啊。 “老爷…”温柠儿娇呼一声,抬头的勇气一哄而散,“你好坏!” “我怎么了?”宋毅骋一脑门迷茫,“我是说,不是还有个仪式吗?吃肉了不得喝酒吗?” “啊!!!” “哦!!!” 一个惊讶于自己想的太超前了,都怪那些个教礼仪的婆婆,弄得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压箱底的瓷娃娃。 一个瞬间也明白了,没想到这温柠儿比自己还要污,他愿称呼她为污王之王。 这大月国的交杯酒就叫合卺酒,这合卺的器皿是用匏瓜一分为二而成,夫妇两人一人一半,寓意两人一会儿要合二为一,正式合体,同时这匏瓜是苦的,也预示着二人往后要同甘共苦,这匏瓜就是俗称的一种葫芦,劈两半就能当水瓢。 “要干吗?” “啊?” “我是说这合卺酒要干了吗?”宋毅骋已经被这女厨师彻底打败了,他甚至怀疑这温柠儿的神经是不是有一根短路了。 第152章 各院仪式与密宗心法 宋毅骋觉得温柠儿穿着厚重的婚服看不出来,可刚才他却深深的理解了一个成语,什么叫做不盈一握,什么叫做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果然是很细,宋毅骋只叹自己没见识,愿意称她为全村第一小腰精。 第一次的痛楚让温柠儿很快就感到不怎么行了,虽然痛楚过后是惊喜,但总是不那么适应,加上紧张的情绪,全军溃败的很快。 虽然已经是初春,但天气还是很凉的,宋毅骋轻轻的给温柠儿盖好凤凰锦被,掖好被角,轻抚着她额头沾了些许汗水的乱发,“柠儿,累了就睡吧。” “嗯,老爷,您这就过去吧,别让姐妹们等久了。”温柠儿紧闭着双眸,轻声细语,她的确是感到有些疲乏,全身的力气都空了,就像用完蓝的小妲己,一个技能也放不出去,光平a也没有个伤害,还不如干脆点直接回城去补充状态。 从温柠儿院中出来,斜对门的就是凌家凌青子的院子,同样是第一次见面,挑开红盖头,吃了肉喝了合卺酒,一个步骤也不能少。 “青子,多吃点饭菜,才能长得胖胖的,在家都不让吃饭的吗?看凌家把你养的,这么瘦。”宋毅骋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的姑娘,虽然精致的脸庞每一处都长在宋毅骋的审美上,但身材不高,瘦倒是也谈不上,该有肉的还是有不少的,宋毅骋估计她能有八十来斤就不错。 “老爷误会了,伯父家主还有伯娘对我都很好的,我吃的很多的,可我怎么吃都吃不胖的。”凌青子昂着俏脸赶忙解释,生怕宋毅骋对她家生了嫌隙。 “奥,原来是青子吃不胖啊?” “是啊,是啊,温姐姐没跟你说吗?我最爱吃她做的饭菜了,每次都能吃好多。” 宋毅骋进来都是要告诉她们,他是从哪个院子来的,先去的哪个院子又去的哪个院子,这也不需要保密,总之主要是还不熟悉,就好像第一次相亲见面一样, 略微有些拘束,所以宋毅骋的路线也是个话题不是,凌青子跟温柠儿可是正儿八经的门当户对的闺中密友,可不是宋毅骋那个时代的塑料姐妹情能比拟的。 “奥,那青子都喜欢吃什么?” “嗯…嗯…好吃的都喜欢。” 好吧,这就是个吃货,光吃不长肉,没心没肺不操心的。 “你这婚服倒是挺巧,设计感真是足足的,跟别人的可不一样。” “好看吗?” “好看,别人的比不了。” “那是当然啦,我从十几岁就开始绣了呢。” “这么说这是你自己做的喽?” “那当然啦,我伯父没给你你说吗?我的女工手艺就连我家的老裁缝都比不上呢。”凌青子骄傲的歪着脖子,一副小女子我天下第一的表情。 “嗯,倒是提了一嘴,是真没想到还真是好手艺。” …… 宋毅骋拉过大红的鸳鸯喜被给香肩半露的凌青子盖上,不得不说凌青子看上去瘦小,可料也是够用的,个子小自然腿就短,但萝莉的身材自有不同的用法,双脚可以蹬到宋毅骋的胸口,低头就能看到眼前的小脚丫,也别有一番风景不是?这不仅让宋毅骋想到了洛丽塔,不知道青子能不能给他复刻出来,要是有一身洛丽塔穿上,宋毅骋大抵是会更没有什么抵抗力可言了。 “你先睡吧,天冷,小心着凉。” 新建的房子既没有火炕也没有火盆,本来是有的,不过宋毅骋怕给一氧化碳中了毒,都让撤去了,所以这屋里的温度不算高,刚过了年,天还是很冷的。 “老爷…相公请留步。” “嗯?”宋毅骋看着凌青子从锦被中拽出来一条白丝巾,害羞的展示给宋毅骋看,上面斑驳的红色印记表明了一切。 “青子睡吧,以后日子长着呢。” “嗯。” “拴好门,我先去了。” …… “豆豆” “老爷” “豆豆” “老爷” 大家都是熟人了,该吃肉吃肉该喝酒喝酒该行礼行礼,总之就是没有那股子拘束劲儿。 “对了老爷,我阿爷说他又联络了好几个寨子的人,也要搬到我们台湾去呢。”只着轻纱的麦豆豆伸出一双白皙的玉臂拿着手帕给宋毅骋擦拭着脑门的汗珠。 “这倒是个好消息,回头告诉你阿爷麦族长,留意着些,多招些猛士,下个月也来参加咱们的比武,优中选优,咱们啊,好好的把亲卫兵的组织搞起来。” “嗯嗯,我知道的老爷。” “唉,说了多少次了,叫公子,这老爷我一听就觉着是个老头子。” “奥,知道了老爷。” “唉,算了,随你吧,对了, 这几个寨子大约有多少人口啊?” “嗯呢,说是有几千人吧,反正挺多的,老爷是在想无当飞军的事儿吗?” “对啊,特战部队,谁不想要。” …… “六六,怎么样,陆家人对你可还好?” “谢谢老爷关心,要不是老爷…” “别哭别哭,我都知道的,以后你都好好的。” “嗯,我听老爷的,对了这是外公给我的,说让我..让我…”话没说完王六六是先红了脸。 宋毅骋接过一个木盒子,打开来,里面红绸包裹,拆出来,是一本泛黄的线状书,想必是有年头了,但封面没有写着书名。 宋毅骋翻开第一页来看,性命双修,天元人元。筑基炼己,去欲见性。先须炼己,炼者克己,克去己私,私欲净尽,本体湛然,乃见真性,见性之后采药归炉,取坎填离,炼精化气…… 宋毅骋一头雾水,暗道这古人用字都这么抠搜吗,就不能废话多点说清楚意思吗,宋毅骋是每个字都差不多认识,可是组合到一起他连这开头都看不下去。 “这是?” “密宗…” “迷踪?”看着低下头去的王六六,宋毅骋心道果然是武术世家,还送本武术秘籍,可这是迷踪拳还是迷踪步啊,也不知道跟霍元甲的迷踪拳相比谁的更正宗些,是石家庄的安徽正宗牛肉板面正宗,还是安徽太和的太和板面正宗。 王六六伸出葱葱玉指微微颤动着翻开最后一页,宋毅骋顺着王六六染了蔻丹的指甲看去,这手指还真是十指纤纤玉笋红。 “这由凤仙花制成的指甲油有毒,可不能长期去用。” “老爷,知道了。” “嗯,等忙过这一阵,咱们去黑珍珠号上看看能不能搞出点无毒的指甲油给你们用。” 天然的树脂他倒是有那么一点,自己的女人用用还是够的,但他想的是既然做,不如做成牌子货,在广大爱美的贵女中去推而广之,女人的生意自古就是那么好做,关键是她不考虑性价比啊,只要美,那就成,但这就要去找虫胶,当然是找大量虫胶的供应商,他可不想零散的去收货。 这大月国不是没有化妆品,各色胭脂口红指甲油,粉底眉笔眼线笔那是一应俱全,各种古法都能制造,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如宋毅骋哪个时代维度齐全,而且有很多品种都含有一定毒性,甚至重金属用量极大,长期使用对女人身体不好,宋毅骋觉得自己要做的,首先是无毒,第二个是鲜亮,比如口红这个,他就可以做成他那个时代维度的样式,除了正红,还可以有橙色等等,甚至可以用含有甘油的物质做润唇膏,这一要是成了套成了系列,想必垄断一定的市场那是可以的,毕竟背后有靠山就可以干垄断的活,这才能挣大钱。 “好的,老爷。” 见王六六如此敷衍的回答,宋毅骋知道他跑偏了,低头再仔细看看书上那一行字:“密宗双修法-陆西星” “陆西星是谁?” “我外公的爷爷。” “哦,这是啥?”宋毅骋这才反应过来这书名怎么那么熟悉,熟悉的以至于他第一时间就给忽略了,这不是各大流派无敌秘籍吗,别管什么密宗还是疏宗,关键是后面三个字,双修法。 “难道我也要起飞了不成?”宋毅骋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宋毅骋一把拿过来翻开书接着往下看:真火无候,大药无斤。 “我去,看不懂啊。”本着看不懂就是高级货的原则,宋毅骋小心翼翼的合上武功秘籍,生怕落上一丝灰尘。 “奴家懂得。” “啊!”宋毅骋一把搂过王六六架着胳膊就转起圈圈来,是左三圈右三圈。 “老爷,快放我下来啊!” 宋毅骋总算是冷静了那么一丢丢,把王六六放到自己腿上,一手搂着她一手拿起密宗秘籍,“快说说,这个怎么练?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 “还有呢?” “他认为不必拘泥于烦琐法度,强调内炼之道要顺乎自然,勿忘勿助。” “哦,还真不愧是秘籍,我听都听不懂。” “老爷,不急的,总要慢慢来。” “也是,你就说吧,要用什么样的招数,不是,什么招式,怎么个位置?” “啊?” “额?” “老爷,你要干嘛?” “要。” …… 剩下几女那里不用去了,也去不成了,他要留下来跟六六接着研究武功,不去倒也无妨,两个太小他下不了手,两个很熟了不差这一次,但仪式总要进行完的,揭盖头喝交杯等等,一个院子也不能落下,也仅此而已,安抚好几女之后,宋毅骋再次返回到王六六这里,继续干着劳苦的活计,虚心的学习着密宗功法。不过等王六六终于有空喘口气的时候告诉他此双修法非彼双修法,不是宋毅骋理解的这么双修的,这让耕了半宿地的宋毅骋一下子就腿抽了筋。 这会儿天都蒙蒙亮了,宋毅骋也是实在没有精力了,也没有力气了,是又饿又困又累,这会正搂着个大肘子啃着,也不嫌凉,就那么就着酒,一口肉是一口酒。 “多吃肉,补充营养。”宋毅骋刚咽下一口肘子肉,又撬开一只大肥蚝,“大生蚝,加油站,多加油,跑得远。” …… 宋毅骋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黑,实在是累的够呛,这时候端起他的专用大杯子就饮了一气驴。 “唉,人到中年不得已,大茶杯里泡枸杞,枸杞难挡岁月催,当归在往杯里弄,当归难补身体亏,放根虫草也不贵,虫草虽然是很好,不如鹿茸配人参,人参才能展雄威啊展-雄-威。” 正哼哼着不知哪儿听来的小调,就见王六六推门而入:“老爷,你起来啦。” “起啦,再不起,天可就真的黑了。” “嗯,老爷,沈管事让问问一会的宴席设在哪里?” 沈宝虽然任着副千户,但是在宋毅骋的体系内尤其来自台湾的人都还是习惯叫他管事,王六六也就随着几女一同这样称呼了。 宋毅骋看了一眼已经做了妇人打扮的王六六,心道:“还真是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啊。” 温昰等人来的主要目的就等这个了,其它诸如洪恩炳等人早就回去了,就剩下这些生意伙伴等着商议分配、对接细则了,之前定的份额也就是个双方合作的备忘录。 “嗯,我想想啊,这样,摆到黑珍珠号上吧,正好船上有房间,你们几个也可以去挑一间。” 王六六跟温、凌三人都还没登过船,正好趁此机会让她们也上去占个房间住。 …… “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合作的成功,需要我们大家共同的努力;合作的成功,也需要彼此的付出;合作的成功,更需要我们几家一起去创造,我就先提前祝贺各位财源滚滚了。” “同贺,同贺。” 温、钱、范、宋、李、凌、陆各家都跟宋毅骋在这里签订了契约,冲突倒是不大,毕竟各家都有各家的经营范围,各干各的就是。 陆家也被宋毅骋拉了进来,不过提前说好的贸易上就没他们的事儿,他们参与进来也就是按着宋毅骋的思路,仗着他们武林中的人脉地位,搞好疾风物流,安全的快速的让货物流通起来。对于此,各家也都是举双手赞成的,毕竟谁都不傻,谁都能看到其中的好处。 第153章 黑武士甲骑具装与扎啤 只要有了陆家的疾风物流,他们各家自己就不用再养骡马队,也不用再雇佣大量的安保镖师,这省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何况如今世道不太平,但凡丢了货,损失也够他们喝一壶的,要是交给疾风物流来承运,丢了货可是要赔钱的。 “各位请移步到宴会厅吧,我给大伙准备了晚宴。”正事儿谈妥了的宋毅骋邀请众人前往黑珍珠号顶层的西餐厅,人比较多,中餐都是吃惯了的,今个就给他们来点洋玩意儿。 “宋公子这海船真是鬼斧神工啊,我等是见所未见,今儿个真是长见识了。” “是啊,宋公子,我都有些乐不思蜀,不想下船了。” “奥,过奖了,过奖了,无非就是大一点而已。” 实际上对于这些旱鸭子来说,这些人根本看不到也不懂得黑珍珠的本质,不过就是看的表象,大,奢华,考究,新奇,至于其它的,他们也想象不到,因为对于他们见惯了陆上的战马争锋,何曾见过海中的蛟龙出海,这就是局内人的局限束缚,从他们到朝堂甚至整个社会根本没有意识到碧蓝深海意味着什么,也正是如此才会放任沿海海盗集团做大,就比如郑氏,不过郑氏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的本质目的不过是垄断沿海商贸,往家里楼钱罢了,也没有参与到甚至都没有发现当下的世界正在干什么。 一晃几日过去,都带着宋毅骋的订金回去筹集货物了,等他们运来的时候,就可以从宋毅骋这里拉走宋毅骋出产的各色货物回去分销,现在是没有的,宋毅骋的各种生产都还在逐步进行中,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还要等等。 温昰、陈贞慧、范永斗都回去了,剩下的事情自有各家掌柜操办,宋毅骋没有预料的到的是,他们不仅自己回去了,还把这几日的见闻带回去了,宋毅骋的八妾同纳这种风流事儿,就跟后世明星选妃八卦一样迅速传遍朝野。 陆老爷子和陆老夫人再舍不得也得回去了,家里总不能扔了,陆世仪也回去了,疾风物流的事情还要他来操办,不过却给宋毅骋留下来一个人。 “你叫陆虎?” “正是。” “谁给你起的名,真是,还真是人如其名啊!”宋毅骋看着面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人如其名,外表霸气硬朗,线条十足,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是我娘。” “奥,你是陆老爷子的侄子?” “正是。” “亲侄子?” “不错。” “不像啊?” “为何?” “你看啊,陆虎,陆老爷子的孙子辈儿都跟你一样大了,你们这岁数差得也太多了,要是这么论,六六岂不是要喊你一声舅舅? “不错。” “啊?”宋毅骋看着这个比六六大不了几岁,都没有陆世仪大的家伙一副老气横秋的架势,忍不住说道:“那我要不要也叫你一声舅舅啊?” “宋公子随意。” “你妹啊!” “我没有妹妹,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反正我知道的就我一个。” “我去,还有八卦,说来听听。” “什么是八卦?” “好吧,我们换一个话题,你父亲如今贵庚啊?”宋毅骋是真的好奇,到底陆家的谁搞了个老来得子,甚至他怀疑这个陆虎是陆老头的私生子,不过也不像啊,那陆老夫人不是个刻薄的人,陆老头不至于跑出去安置外室吧。 “我父亲已经亡故了。” “哦,抱歉抱歉。” “无妨的,我知道宋公子想问什么。” “那说来听听,我还是真好奇。” “我父亲比叔父大九岁,他一生风流,常年不着家,五十五的时候才有了我,所以我虽然年龄小,但辈分却大。” “奥,原来如此,所以你知道的就你一个,你怀疑还有你不知道的。”见陆虎没有说话,宋毅骋也知道,做儿子的,在背后不好议论自己父亲的,接着问道:“听说你武艺很强?” “是的,陆家已无对手,除非他们练会了祖传的秘籍。” “哦,这么说你是练会了?” “并不是,我所习之武艺不是祖传的。” “奥,那是哪里学来的?” “是我父亲传授的。” “这么说你父亲也没有习练你家的祖传武艺?” “正是。” “那秘籍很难练成吗?陆老爷子也不会吗?” “是的。” “什么武功这么难练啊,你们祖上有练会的吗?”宋毅骋对这个表示怀疑,不会是跟僻邪剑一样吧,就创始人会。 “祖上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据说都是会的,而且什么秘籍,公子你应该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 “叔父把秘籍给了六六作为了嫁妆。” “啊,我去???”宋毅骋很是惊讶,原来那个密宗双修法就是他们陆家的武学秘籍,没想到这陆老头子还真舍得啊,看来是真的疼闺女,以至于爱屋及乌就给了六六。还以为不过是他们家随便挑的呢,毕竟这种武术世家,武术应该多的是。 “你练的武功有什么名目吗?这么厉害。” “灵犀一指,凤舞九天还有天外飞仙” “啥,啥玩意儿?”宋毅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谁起的这么骚包的名字,正要吐槽,一丝印象浮现,惊的他手中的茶水都洒了一身。 “公子?” “你爹叫啥?” “小凤” “我去~” …… 宋毅骋反复追问,这才确定了一件事,有时候野史小说不一定就是假的。陆虎的爹的确是那个连着胡子算四条眉毛的家伙,号称天下没有夹不住的兵器。 …… 宋毅骋治下现如今都在加紧训练,按照宋毅骋的意思,现如今组建的千户所武装还达不到的的预期,他的确是准备再进行一遍优中选优,但是人家好好的在千户所当兵,你不能给人家踢出去啊,所以宋毅骋就准备增设亲兵队,这也是大月国将军们常说的家丁队,都是私军,不像是千户所这种,换个新千户下面的人是不动的,即便是宋毅骋估计除了他带来的人应该也没多少会随他走,毕竟明面上人家还是属于朝廷的。 各方都在加紧操练,准备迎接二月二龙抬头这天开始的选拔,底层兵卒有谁不知道家丁队的,大部分是想进的,哪个将军手下的家丁队不是享受最好的待遇,还有特权,但是话又说回来,进了家丁队可就不像在普通军中好混了,那家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待遇好但是那真的是要玩命的,碰到事儿,是要真上的,家主没走你就不能退,可就没有逃跑的权力,在普通队伍里面混日子,遇到要命的事儿,撒丫子就跑了,可要进了家丁队那要是撂下家主撒丫子跑,回来不但自己,就连家人也要受到牵连的,但不管怎么说,进家丁队还是大多数兵卒愿意的,毕竟全家都跟着沾光,而且就算为家主死了,那一家子也会受到家主的照顾的。 王三最近也是忙的脚不沾地,黑珍珠号已经在干船坞里面支了起来,船坞的水也抽干了,正在做船底保养,那一层层的贝壳藤壶,看久了直恶心,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不过保养归保养,船舱里面可没闲着,他带着核心的工匠正在按照宋毅骋的图纸和样品赶制甲骑具装黑武士近卫队的武器装备,也就是家丁队的全新装备。 这一套装备也是宋毅骋思虑很久的,甲胄全部采用碳纤维制造,内里再衬薄薄的一层钢板,既轻便防御力又高,钢板就是主要防护部位有,就不采用甲叶那种了,叠起来的地方徒增重量,这个设计就跟宋毅骋那个时代的防弹衣一样,平时装叉就穿碳纤维这层黑武士风格的外甲,到了要拼命的时候,就在里面插上薄钢板内衬。不过即便是碳纤维外甲,防御力也是可以的,不管什么材料,防御什么,其实看的还是厚度,太薄了,再好的材料它也防不住什么。 头盔上还有恐怖的面甲,这都是心里战,就是起到震慑心神的作用。尤其是眼睛,如果有墨镜的话更好,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你没有凶狠的眼神,没人会害怕的,如果坚毅凶狠能从眼睛里透出来,对手未战先惧三分。还有相由面生,如果长着一张可爱巴拉的脸,也是没人会害怕的,但如果是刀疤脸呢,这又惧怕三分,所以脸和眼只要够凶狠,你就胜了一半,对手就怯了一半。但不可能人人都要求是面目凶狠可憎,眼神毒辣可怖,所以鬼怪面甲和墨镜是最好的物件,让对手看不到你的脸和眼,这话反过来说,也是不让对手看到你可爱的脸和萌萌的眼,这会让对方觉得你是个软柿子。 胸口镀金的护心镜花纹各不相同,不同的队伍花纹不同,护心镜上方的甲面上写着一个卫字表明身份。胄也就是兜鍪,也叫头盔,在顶上装一个带各色样式毛毛的避雷针,还可以插上各色小旗子,用于各小队的区分,方便找队友。 正是因为碳纤维的原因,宋毅骋的家丁队规模没办法扩大,毕竟现货不多,新生产的话他目前还没研究透,还造不出来。 即便是能生产出来的,比如说州长专用杠杆枪以及底火子弹,也是受限制颇多,产量低下,这东西属于是消耗品,现在是有点库存,但也不一定够几百人消耗,所以这种高精尖的产品基本上也就扩大不了。 宋毅骋现在说闲着也不是,仪式举办结束了,温柠儿和凌青子也都搬进了宋毅骋在南汇城中的三进宅子里,这下二进院只能腾出来西厢房给她两人住了,住是住下了,可这好些嫁妆没地方放,八个人的嫁妆加起来那可不是一小堆。 “沈宝,我看最近也是一直有左近的流民来寻口饭吃,总不能不想办法安置吧,回头你挑挑,留下一部分来安置,剩下的能送台湾的就送台湾。” “好的,对了,公子,我们不如把东城门外几位姨娘的小院儿都圈起来建一处别院,然后规划几条街道,附近在修建些民宅,这样一来既可以不断的吸收流民安置,咱们也能添置一处产业。” “不错,你这个想法很好,既然要搞就搞大些,沿着南北城墙往东再延申几里地,扩大一下整个南汇城,等咱们的海贸做起来,这南汇必定会迎接各方来客,现在城内也没多少地方够折腾了,往外再扩一新城吧。” 不管什么时候你总会觉得城中规划不合理,总是挤的要命,路窄人多是大多城市的通病,毕竟当时修路的时候可没想到城镇化会让城市人口暴增,所以宋毅骋才要往外扩城,要不然到时候城内盛不下,干什么心情都不好,这样一来几女出嫁的小院子就不用拆了,周围圈起围墙来就是别院,嫁妆中的什么大件,尤其是陆老爷子送的香樟树木都有地方放了。 宋毅骋除了偶尔给沈宝指手画脚之外,基本上就不下哔哔了,他可不要做后世那种领导,天天不是开会就是开会,没事儿就在你耳边瞎哔哔,烦都烦死了,懂得放权才行,要不然早晚跟武侯一样累死。 所以最近宋毅骋也就有空天天精研陆老爷子给的密宗功法,这个是好东西,既然是好东西就要学会分享,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每天吃了晚饭就把宋小睿和王一萌赶到她们西耳房里,留下其它六个人就开始研究学习密宗心法。 当然啦,次日虽然起的比较晚,但是早饭他都要求吃的,每顿早饭都是六个鸡蛋打底,然后生蚝吃到饱,最近虎子可累坏了,每天都要杀一只羊处理干净,还得穿好串,因为宋毅骋说以形补形,以名补名,每天中午都要吃烧烤,羊鞭羊宝大肥油腰撒上孜然辣椒面就着韭菜炒鸡蛋吃个爽。 “要是再来上一杯扎啤就好了。” “公子,扎啤是啥啊?” “扎啤是…我去,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宋毅骋放下自己的枸杞茶杯。 第154章 全军习武与家丁队革新 劳逸要结合,不能光种地,牛也受不了,所以白天宋毅骋就带着八个姨娘到西园中练一练剑法,活动活动筋骨,只有到了晚上才会练枪法。 阴阳绝命枪和二十八路无生剑法王六六这些天基本上是吃透了,弄明白了里面的道理之后就简单了,不过是对于她这样的有基础的,其她人可不行,都是要王六六手把手教授的。 “这招式精妙,一定要练的熟练,再结合着我们的密宗功法,成为二流高手很容易的。”王六六扶住凌青子的胳膊纠正姿势,“加油,青子”。 “想要成为一流高手也是不在话下,只要下功夫,每日习武,即便顶级高手也有可期。” 虽然清茶门圣女没给呼吸心法和步法,但密宗功法弥补了这一点,甚至更强,再加上几无漏洞的招式,跻身顶级高手行列不在话下,可惜,她们几个包括宋毅骋在内,哪有那种精神劲头,每天吃了练,练了吃,她们可坚持不住,好在宋毅骋也没那份争霸武林的心,那都是下乘,能练个二流水平保命就行了,碰到危险还是先逃命要紧,先跑了再说,他可不要谁去跟别人单打独斗,他那么多兵,群殴不香吗? 再说了,宋毅骋也不愿意几女练成肌肉金刚芭比,他是欣赏不来,要真练成那样,浑身长了老茧那可就不美了。 “咱们也不要多厉害,二三流就够了,碰上危险不至于抓瞎,好了,都休息会儿吧,一会咱们去江边钓鱼。” “好哎…”王一萌听宋毅骋这么说,早就练不下去的她,一把就扔了手中的剑。 …… “老爷你不去看看吗?”苏小小给宋毅骋递过专用的大茶杯,自从举办了仪式,几人就没有乱称呼的了,都一水的老爷老爷的叫着,当然了,私下也没准叫什么,什么情景什么称呼。 “不去了,没什么好看的,有那功夫还不如咱们研究研究功法呢。” 这都过了二月二了,所以城外圈了地,也开始了军中比武,宋毅骋也就在二月二开幕式的时候去讲了讲话,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儿。 …… “公子,家丁队都选出来了,一共517人过关。”沈宝拿着花名册递给宋毅骋。 “好,给几个队长均分了,剩下的缺额让他们自行招募,尽快补充,先带着练队列站姿和步伐,还有识字,等熟悉了,再练兵刃火枪。”说着宋毅骋将王六六精炼版本的阴阳绝命枪法交给沈宝。 “七路宋家枪!”这是王六六提炼的适合士兵战阵之用的招数,大开大合,刚猛有力,既然是出自宋毅骋,那自然是宋家的了。 “没错,这就几个招式步法,适合用于战阵之上规模作战,是给士兵们学的,还有这个。”宋毅骋又递上两本。 沈宝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宋家剑法,翻过下一本写着一十六路宋家枪法,“公子这是?” “七路宋家枪是给士兵们学的,简单易学,战阵之上威力不俗,这宋家剑法和一十六路宋家枪法是给新组建的亲卫队准备的,也不算难,当然也更厉害些,不过这里面的心法和步法,只有你们几个管事的可以学,只要刻苦的练,等有了小成,单挑十个八个不在话下,到了大成,跻身二流顶尖高手不是问题,回头我让陆虎去教授你们。” 宋毅骋这思路非常简单,各级的不一样,普通士兵,比如千户兵或者台湾民团,他们只要学习战阵技法即可,因为他们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群体作战,要的是战阵配合,要求的就是快速掌握,熟练运用,练到极致也是威力不俗,这叫一招鲜吃遍天。 而家丁亲卫则要高一级,因为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保护家主的安全,所以可能会遇到以少打多的情况,甚至可能会遇到一些诸如刺杀之类的情况,这就要求他们既可以数人组成战阵,拆开了也要能以一敌多,而且很可能会遭遇巷战,所以除了枪法的招数多之外,适合近距离搏杀的剑法也要习练。 当然了,作为家丁亲卫兵的各个头领,自然要在上一层,对他们的要求更高,毕竟给宋毅骋提供安保的时候,不能每时每刻都一大群人吧,总有只需要两三人跟随的时候,这时候的安保服务肯定是要总旗,甚至百户等几个人就行,这就对他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一敌百等等,所以除了招式,到了总旗这个职位,必要的运气呼吸、步伐步法都是要传授的。 沈宝听完当即单膝跪地:“谢公子传武之恩。” “起来吧,这都不叫个事儿,对了,王三是不是快回来了。” “按说就是这几日了,月余的时间清理清理船底定然是足够的。” “嗯,等他回来就办一个受装仪式。” “遵命,对了,公子,咱们战马不够这么多人一人双马啊!” “嗯,那这样,阿拉伯战马就一人一匹,再一人一匹上好的驮马。” 宋毅骋是这样考虑的,战马当然是骑兵冲锋,作战用的,自然要用上好的阿拉伯战马,速度快,耐力久,更重要的是,宋毅骋觉得这个马特别的帅,而驮马,日常就负责驮载家丁亲卫的作战装备,生活物资等等,目的就是有效的减轻战马的负重,这样在真正遇到战斗的时候,才能保持好马力。 “只能这样了,黑珍珠号不能一直干拉马的活,好些个要事都等着它呢,不过等几年就好了,咱们台湾的养马场就能出马了。” 既然有了兵员人数,就好分配了,不过宋毅骋也对千户所进行了大调整,沈宝就成了他贴身的参谋及势力总管,地位之高,也就在宋毅骋之下了,毕竟文化人还是见识广思想觉悟高的。而常虎子的通讯兵队也取消了,就留他一人给宋毅骋当贴身的传令兵。也不知道武艺高到什么地步的陆虎给他当贴身的保镖,虽然不知道武艺多高,但是目前为止没有人是他的三合之敌。 而葛熊、谢岩、王二、代因、麦雷五人各自领一队骑兵,骑兵的编制还是按百户的编制,不过新增了一个职务那就是由天地会社成员充任的政委,他手下都不理解政委是啥意思,宋毅骋只好改成司务,这就明白了,司就是掌管的意思,务就是杂务,任务,像补给装备啦,账本花名册啦,思想工作啦,生病请假啦等等,都归司务管,而五个队长仍然叫百户,就管着训练作战。 往下还有总旗官两人,小旗官10人,士兵100人,所以一个完整建制的百户队伍上下一共114人,一人双马共228匹马。 这五个百户,满编就是570人1140匹马,怪不得沈宝说战马不够呢,能凑出一人一匹阿拉伯战马就是极限了。 “葛熊、谢岩你俩有什么想法吗?”毕竟这俩人算是从副千户给拉下来当百户了。 “反正能跟着公子就行,没别的。”谢岩知道他们这群最早跟随宋毅骋的人中就他算是最没优势的了,不过他可不傻,他才不在乎什么官不官的呢,只要牢牢的跟着宋毅骋就行了。 宋毅骋的八房姨夫人中,苏小小算是葛熊的妹子,王一萌是王老二的侄女,代因带的兵都是台湾原住少数民族的勇士,更有不少是林茉晶的族人,麦雷带的兵都是畲瑶族的猛士,更是麦豆豆的哥哥,就他谢岩没什么可代表的,他只有一份忠心耿耿,这也正是宋毅骋一直带着他的原因所在。 至于其它几位姨夫人,林茉晶背后是台湾原住民,王六六背后是武术世家、疾风快运的陆家,温柠儿和凌清子背后是温、凌两家的贸易,甚至是当朝首辅大臣温体仁,宋小睿背后是福建的宋家堡,而宋家堡既是贸易伙伴又是宋毅骋的同宗族身份,甚至是宋李两家抑或是背后的东林党魁首钱谦益。 可以说他这八位姨夫人各个不凡,只不过她们自己都陷入了爱情的漩涡之中而不自知罢了。 葛熊当然也是明白人,在家丁队里当个百户队长不比什么千户所副千户强的多。 “就这样吧,回去好好跟着人家陆虎练武。” “嘿嘿,知道啦公子。”谢岩向来是这样二不拉几的。 …… 家丁队的授装仪式终于在王三开回了黑珍珠号这天开始了,五百多号人依次列队,亲卫兵们各个脸上洋溢的激动的笑意,他们有之前的千户所兵,也有新进的台湾兵,不管是那一类,都是穷苦出身的他们也算是小小的出息了一把,普通部队进入特战部队,那自然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情。 沈宝作为副官拿着花名册逐一点名,点一个过去一个重新排队,依次上前领取装备,刘胖子趁着这次机会也是拉了500号落选的人充入后勤队,现在也排成一大溜子发放装备,宋毅骋就站在最前,他发放的腰牌,依然是最早那种2寸长的身份牌,一面刻着黑珍珠号,一面刻着姓名和所属。 牌子都是按照花名册顺序提前整理好的,只要按着顺序来就不会乱,而且每发一个人,宋毅骋都要拍拍他的肩膀,叫出他的名字,说一声好好干。 领了身份腰牌的亲兵再到后面依次去领取全新的单管折柄后装8毫米遂发膛线火枪,10发尖头铜包钢带传火捻的子弹,长2尺9的两用制式剑,组合矛杆中段3根,每根同样是2尺9寸,组合长矛的破甲骨朵头依然是2尺9寸,这柄武器跟宋毅骋之前送给清茶门圣女和小萌子的是一样的,只不过宋毅骋送的和自己用的更加精致奢华,材料更好些,也更轻,这制式的倒是多了两个中段,可以实现多种组合长度,两根组合在一起的时候会缩短6寸,剑加上骨朵是5尺2,1.73米,这种组合或者单用剑可用于巷战等狭窄之地,剑加中段在加骨朵是7尺5,2.5米,可作为步战矛使用,如果5段全部组装长则是12尺1,也就是4米出头,这就是可以当作马槊用了,这也就是宋毅骋为什么要推广七路宋家枪了,这就是他家丁队的主要冷兵器。 之后还有9寸长的多功能匕首一柄,能组合骨朵或中段棍的工兵铲头一把,组合式饭盒水壶一套,弹壳回收袋一个,子弹袋一个,24孔战术弹挂牛皮带一条,油脂肉干打火石功能袋两个,个人清洁用品袋一个,单兵睡袋一个。自带防潮垫,可变雨衣的多功能单兵帐篷一顶,手套皮靴,春秋季的大红战袄及内外衣物各三套。 还有一把130磅带单针瞄具的现代大梢反曲弓,另外还配备了5支长箭,每支箭都重二两半多,再加上弓的重量,还有其它武器装备的重量,一个家丁亲卫的总负重就那么多,所以只能配这么多箭了,5支箭也基本上就够用了,等到了战时,根据情况适当增加箭支,还有火药子弹也是可以的。 没办法能选出来会玩弓的人是真不多,这还主要都是麦雷和代因手下的少数民族的猎户,对于此宋毅骋也没办法,毕竟汉人不具备这个条件,另外此时的弓箭可都是管制品,一般也是不准持有的,另外这弓箭都是很贵的,没钱也是玩不了的。 他只能是配发这种自带外挂瞄具的弓了,虽然射速稍慢,但相对准啊,而且主武器还有火枪,这就是偷袭摸哨的时候才会用的上,对与初学者,也能更快的掌握如何瞄准射箭。 这130磅的威力已是极大了,要知道七八十磅的弓已经足以杀死棕熊等千斤以上的动物了,这130磅的弓射出的箭在25米外的上靶残余动能都有137焦耳了,用百克以上的长箭,速度都能达到每秒60米,威力那是极其可观的。 第155章 人口红利与回台湾 当然了作为亲卫家丁队,最后重点中的重点就是碳纤维复合黑武士全套甲胄一套,阿拉伯战马一匹,高大的驮马一匹,甚至战马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碳纤维黑武士甲,这全套整上,这就是甲骑具装,妥妥的重型坦克,但是考虑的战马的负荷,毕竟只有一马力,功率还不到0.8千瓦,那载重上还是要尽量轻些的,这才有了碳纤维轻质材料,不过不到必要,或者不是冲阵的时候,这些装甲基本上也是不挂的,能远程风筝,谁傻不啦叽的会去白刃战。 通常情况下亲卫也是只穿外甲,不插内层的钢板甲,马匹也不挂甲,这样的话,家丁们只穿一层碳纤维甲胄就比较轻便了,干什么都方便。 领完装备的亲兵家丁们直接在各自百户和司务的带领下回营。在新城中沈宝早就给他们5个百户划分了营地范围,虽然如今还在建设着围墙,不过那也是他们的营地不是。 宋毅骋也终于不用再忍受马圈的臭味了,连夜就让人开始清理他宅子的东跨院。这里只会保留一点值班的武装,不会再让一整个百户队住进来了,毕竟通着后宅,多有不便。 千户所的编制一下子就空出去二百多人,甚至百户都少了三个,千户所的兵也得进行改编,收回了部分马匹,改成了纯粹的步兵,武器装备也进行了适当的更新,使之更适合步兵作战的需求,甚至麦族长的民团和蓝牡的海军都是照着这个进行的同步更新。 不单单是战马,这底火弹药黑武士甲胄都不是能大量供应的,所以目前供应这500多人已经是宋毅骋的极限了,剩下的部队都算是二线部队了,所以在装备上都要降等,起码使用的武器装备要能稍微大量的生产。 经过这次大比武,蓝牡的海军,麦族长的台湾民团,还有千户所都算是同一级别的武装了,也都算是步兵,在武器装备上也一样。 另外南方多雨,即便是宋毅骋的后装燧石枪都不保险,受潮无法击发也是常有的事儿,所以火枪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得不到士兵的信任,还是认为冷兵器更可靠,所以宋毅骋除了火枪还要给配上冷兵器。 千户所武器装备包括9寸的双刃短匕一把,工兵铲头一柄,长矛中段两根和破甲骨朵一根,同样是组合式兵器,不过跟宋毅骋的家丁队略有不同的是,中段节数少一节,而且不需要组合成马槊那么长,所以两根组合缩进的长度只需要3寸即可,也就是两根杆子,一公一母,插进去拧起来会减少3寸的长度,这样匕首组合骨朵长就是3尺5,约1.167米,日常作为短矛在狭窄处,比如街巷屋内使用更灵活,加上中段,三段组合就是6尺1寸,2米出头,作为步兵枪使用也足够了,如果两根中段全加上,则能组合成一柄长两米九的步兵矛,战阵之上也不会吃亏。 其它就是组合饭盒水壶一套,油脂肉干打火石功能袋两个,个人清洁用品袋一个,单兵睡袋多功能帐篷各一,手套千层底步兵靴春季大红战袄及内外衣物各三套。 再就是单管前装滑膛遂发8毫米火枪一支,纸壳定装铅弹10发,130磅骑兵同款单针瞄的反曲弓一柄,各色箭矢5支。 而盔甲方面他配的则是大月国的紫花罩甲,之所以不用棉甲是因为这玩意要是下雨天吸点水徒增重量,虽然大月国在正德朝就下令禁止普通军户使用紫面罩甲,但是都百年过去了,谁还管,再说也就是禁止用皇家的几个颜色而已,比如黄色,那宋毅骋换个颜色就好了,比如换成红黑两色。 千户所的缺额宋毅骋让副千户尤敬忠负责召满,没有百户的就提拔几个代百户,总之编制要满员。 虽然刘胖子的500来人是后勤队,在武器装备方面就稍微差了些,千户所的配置可以参考删减一部分不必要的装备就可以了,毕竟他们只是后勤,只是辎重队,基本不会正面作战的,但目前来说,他们需要的挽马和骆驼等运输工具还差得多,后面还需要慢慢补充。 所有人都有的去忙了,这下又剩下指点完江山的宋毅骋这一个闲人了。 “怎么了这是?”宋毅骋看着坐在窗前望着院内发呆的麦豆豆问道。 “老爷,没事的。” 宋毅骋看到出来麦豆豆心情有些低落,按说不应该有啊,他对她们几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从来没有冷落过任何一个。 “心情不好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宋毅骋愿意安静的做个听众。 “听阿爷说族人们过的都很好,谢谢老爷。” “是不是想族人了?”宋毅骋说着伸出胳膊环抱住麦豆豆,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麦豆豆顺着宋毅骋的胳膊就靠进他的怀里,昂起俏生生的脸,轻轻吻着宋毅骋没有说话,闭着的眼眸却流下了泪来。 “也好,想去看看就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宋毅骋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珠。 “知道了老爷,老爷真好,我下辈子还要服侍老爷。” “说什么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跑不了。” …… “虎子,去跟沈宝说一声,加紧训练,等王三半个月后再回来的时候,我们回一趟台湾,顺便拉练拉练队伍。” “我这就去。” “等等,沈宝要是不忙的话让他来一趟。” “哦,知道了。” 重新组建的家丁队,大部分还是原来的3队骑兵,只不过淘汰掉一些确实跟不上的,剩下的补充进来的来自台湾的占一多半,而本地选出的只有百来人,不是本地的不行,而是宋毅骋有特殊的要求,家丁队必须把家安置到台湾,自然有些本地兵不愿意,自然人数也就少了。而宋毅骋原来的300骑兵大多都是自台湾带来的,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愿不愿意去他不强求,都是命数,这实际上也是个机会,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能舍得本地那点微不足道的家业的,自然会得到千百倍的回报,可要是想不明白的,那就没办法了,当我们碰到抉择的时候,通常有一条是比较冒险的路,但风险往往伴随着机遇,把握住就是逆天改命,选择了稳妥可能就只是稳妥,旱涝保收无欲无求。 新城不远,沈宝很快就过来了。 “公子,你找我?” “嗯,新城家属区的事情规划的怎么样了?” 宋毅骋打算在新城中给家丁队建宿舍,两间两层的小楼,前有庭后有院,相当于是连排小别墅了,这也是为了解决家丁队的后顾之忧,人都有七情六欲,得懂得疏导,领导吃肉,也得让士兵喝上汤不是!当然了,他还有更深的考虑,也颁发了政策,就是鼓励家丁队甚至是几个队长,都要多娶妻妾,多生子,人口永远是红利,没有人口一切白谈。 这就跟宋毅骋那个年代一样,随着新生人口的逐年减少,最着急的就是资本家了,原来铺天盖地的给你洗脑,说什么人口红利,可是当普通老百姓都觉醒之后,才发现,哪儿来的红利,人口红利那都是资本家的,而你,只是人口,当人们逐渐意识到自己仅仅是资本家的储备矿,也就是人矿,只有人口够多,资本家才能不断的压榨,一旦没了人矿,所谓的红利也就没有了,所以资本家又想出一套词儿,让你多生孩子,多生一个给多少钱,生的多给的多,可惜,你这才发现,你的父母当年生你的时候,你就属于超生的那个,费了多少劲,花了多少钱,求了多少人,才给你上上的户口,而如今你的实际年龄比你身份证上还大着4岁,而当年超生罚的八千八百八十八元钱如今还挂在你父亲头上,至今还没交呢。 不过,目前的宋毅骋在台湾,还达不到这种情况,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人口,成百上千都不够,后面需要加个万才行。 凡是进入家丁队的,本人与发妻都会在台湾给予双倍的土地,而娶一房妾室又会奖励一份土地,同时可携带一名妻妾到新城的家属区陪同居住,其它家属是不行的,比如父母是不能来长住的,但是可以短期探望,同时只要妻妾生下孩子,无论男女奖励都是一样的,只要生就有奖。 这就是一个连环套,台湾有地,你就舍不得不种,虽然他们不种地把地租出去,再加上例钱就能养活一大家子人,可留在骨子里的基因,有地不种那不是傻瓜吗。 鼓励多娶也是为了有妻有妾能轮流来照顾家丁们的日常生活,同时也是为了鼓励多生育,毕竟生一胎的时间还是挺长的,这个改变不了,只能增加受孕人数来达到增加新生儿的目的了。 说起来有些残酷,一旦到了社会末期,随时会爆发旷日持久的战争,这时候,人命贱如狗,人口就是消耗品,如果说这点在宋毅骋心理还很遥远的话,那么他当下的情况是,社会资源太多,而人口太少,这就是需要一个人口爆发。 家丁们也是分班的,正常情况下大体有三种状态,值班状态,这时候是可以回宿舍的,虽然有一定的训练科目但没什么强度,下了值就能回。第二种就是训练状态,是要点卯出操训练的,训练的强度也中上等,这时候虽然可以天天回宿舍,但有时候太累了也就不想动了。最后一种就是集训状态,就不可以回宿舍了,这属于封闭训练,强度比较高,累的你也不想回去。这三种状态也是轮流着来的。 沈宝是带着草图来的,将大概的方位和要怎么建设详细的做着汇报,“对了公子,现如今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正好趁此机会,多招流民来,我们也来一个以工代赈,到时候想必也能多留下些人口。” “这个想法不错,还能省出不少银两,就这么办吧。” …… “老爷,你说我戴这个好看还是这个好看?”苏小小拿着两只钗子在镜子前来回的比照着。 “都好看。” “老爷,你看她,她跟我穿一样的。” 宋毅骋扭头一看是宋小睿来告状,原来她和王一萌都穿了套紫色大袖衫配米色云肩和襦裙,紫如水晶,璀璨琳琅的珠玉点缀,绣着茕茕稚兔,东走西顾,端的一副双胞胎打扮。 俗话说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可惜,这二人谁也不丑,各有姿态,这就难办了,谁也不想换,都觉着这套好看。 “这不挺好嘛,别人还以为你们是双胞胎呢,多好。” “老爷,老爷,你看我要是穿高跟的绣鞋是不是显得太高了?” “显得你身材好,要不你换个平底儿的吧,让青子穿个跟高一点的。”林茉晶这身高放到宋毅骋那个年代不算什么,可这是大月国,的确显得鹤立鸡群,高挑出众,而凌青子矮一些,穿个高跟的,大家匀一下。 “老爷老爷…” “又怎么了?我说几位大姐,咱这可都过去快一个时辰了啊!还能不能下船啦?” 答应了麦豆豆要回台湾的,当然要来了,现在到了,船都停了,几女还在梳妆打扮,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衣柜都快翻了个遍,还没好。 “老爷,这不都是为了你嘛,我们也是为你挣面子嘛。”温柠儿又腻了过来。 “对对对,你们说的对。” 宋毅骋知道自古女人出门就是麻烦,水、乳、液、防晒等等那是一样都不能少,就是画个眼影描个卧蚕都能整上半小时,衣服是脱了穿,穿了脱,试了一件又一件,终于要出门了,穿哪双鞋拿哪个包还要再研究半拉点儿。 “公子好,众位姨夫人好。” 终于下得船来的宋毅骋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有捧鲜花的,有摇着小旗子的,红红的地毯一直铺到了岸边。 第156章 聚义厅和英雄墓地 王老大带着一众管事的跟在宋毅骋后面,往山顶楼而去,山上的工程也基本上已经完工,他们此行的目标也是最上面的大殿议事厅,议事厅的后面就是王老大给宋毅骋建造的住所,他的住所院落在最高处,不过到山顶还有一点高度,因为山泉的原因,所有建筑的地面都要低于泉眼,要不然失去了落差,水的势能也没有了,宋毅骋设计的一套供水系统就用不上了,毕竟整套系统没有外部能源动力,全靠水流自己。 众人沿着修好路的山坡向上拾阶而去,一层层宽阔的台阶上着也不费力,因为台阶宽的原因,不是要每一步都是上台阶,上一阶走两步才有下一个台阶,所以会感觉省力些。所有的路面台阶都是用水泥硬化了的,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里好美啊!” “是啊,姐姐,好开阔啊!” “比咱们南汇好多了,到处都干干净净的,我都想住在这儿不走了。” “那咱在这儿有宅子吗?” 听到几位姨夫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王老的脸上也是甚有光彩,毕竟这都是他的心血与劳动成果。 “几位姨娘,宅子自是有的,大殿的后面就是,你们看,最高处那个房檐就是了。”王老大听到几女的议论也是适时的解说。 “奥,王管事,能住下我们这些人吗?” “回六姨娘的话,自然是能的,就算再多几倍的人也能住下。”六姨娘自然就是续齿排行第六的王六六了。 王老大这倒是没瞎说,这侧的山坡从南到北开出来修房子的宽度达到了一百多米,他给宋毅骋修的宅子在最高处,这个宽度就是宋毅骋宅子的整个面宽,那房间多的是,而且从南汇参加完纳妾仪式回来后,他就把几位姨娘的房间都统统给安排上了,各种家具用具都是一应俱全,可以说拎着包就能入住。 在这一点上王老大绝对是个合格的领导秘书,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前面去。 这处宅子的建造王老大是费了心的,开山而建,面宽虽然很宽,但是进深不大,毕竟进深越大需要开凿的山体就越多,这样院子后面的山坡切面就高,万一遇上暴雨,处理的不好还容易坍塌滑坡,是极为不利于安全的,进深小一方面可以防止大雨滑坡,另外万一有宵小之徒他不好从山上跳进来。 宋毅骋自然不会脱离群众,跟他一样学过历史学过政治的大概都能明白其中的缘由,即便不知道原理,那照着做就行,虽然宋毅骋的宅院在最顶上,但从山脚到山顶的两侧还都是他们的岛民住宅,相当于一个u型,宋毅骋在最底下,中间是办公的大殿,大殿前是直通山脚的台阶,而两侧除了一部分办事机构外,大都是岛民的住宅。 这是一处四水归堂样式的建筑,整体外墙都有两层半房子的高度,怕不是要三丈高。 “王大,你手下有能人啊,这是徽派还是皖派啊?” “公子,什么徽派皖派?”王老大抓挠着脖子,没懂。 “算了,没什么,我去,你这飞檐翘角都是画上去的啊?” “诶呀,公子,这不是干的快嘛,这水泥钢筋混凝土就是好用,扎好了钢筋,灌几天混凝土就好了,还结实。” “浪费啊,浪费啊。” 整个建筑的墙体,柱子,架子,檩条都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这是真结实,整体浇筑完工之后,再往上搭木头椽子,最后做防水隔热,然后盖瓦就完工了,确实快。 框架结构算是被王老大玩儿明白了,剩下内部的房间分割墙在里面想怎么垒就怎么垒,最后加上木门木窗,大玻璃一上,到处都是亮堂的。 这四水归堂就是回字型建筑,回字的下面正中是大门,王老大还在大门两侧涂了鸦,把三间牌楼的大门都上了色,红柱青砖灰色的瓦片,绝对的文化特点。 整个宅院面宽足足160米,进深也有25米,但是只有在中间建造了一栋房子,两侧只是圈起了围墙,围起了园子,园内什么都没有,应该是工期不够。 正中的这栋房子,面宽足有40米,内部为左右对称,进了大门面前两米就是一堵八米长的影壁墙,后面就是四方的天井,天井往里隔着不到一丈宽的游廊正对着的就是堂屋,堂屋左右各有两间套房,这五套房间总体是一样大的,平分了40米的面宽,进深五米六。 左右的四间套房里中间一堵墙将房间左右一分为二,如果是俯视图,那进门先是小的起居室,起居室背后则是卫生间的墙壁,而我卧室则通着卫生间。 堂屋门前从左到右是一整条40米长的游廊,左右尽头各有一条上二楼的双跑楼梯。 左侧楼梯前面依次是客用的卫生间和书房,对称到主天井右侧的则是大厨房,再往前是间储藏室,对称到主天井右侧的则是布草间,往右看隔着一条游廊又是一个长方的小天井,小天井前面则是一间八米乘七米六的会客厅,对称到主天井右侧则是餐厅。 二楼布局跟一楼一样,只不过会客厅和餐厅改成了两间套房,而二楼的厨房则改成了小餐厅,布草间改成了小厨房。 总体来说一楼四间套房, 二楼六套,足够住下宋毅骋几人。 “哇,王老大,你这还真是照着黑珍珠号设计的吧,这空间布局算是让你玩明白了。”转完了一圈的宋毅骋看着几女很是满意欢喜的兴奋表情,拍着王老大的肩膀玩笑道。 “公子过奖了,过奖了,实不值一提,不如公子之万一。” “老爷老爷,我要住二楼,我不要跟小睿再住一个屋了。” “老爷老爷,我也要住二楼,我也不要跟一萌住一个屋了,我要自己住。” 宋毅骋一边一个,摇晃着他的两条胳膊,两个穿着打扮分毫不差的精致的如同瓷娃娃一般的人儿撒着娇,这谁受得了,跟双胞胎似的。 “好好好,你们都去挑吧,想住哪间就住哪间。” “各位姨夫人,这所有的房间布置都是一样的,挑哪间都一样。”王老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用了姨夫人这个称呼,不是不可以,在大月国这是极少的,也基本上没有这么称呼的,姨娘就是姨娘,除非主人老爷抬举,如果老爷不发话,下人们也是不敢这么称呼姨娘的,夫人就是夫人姨娘就是姨娘,姨夫人就是大大的抬举了妾室的身份地位,不过王老大是懂宋毅骋的。 “好啦好啦,让人把你们的行李搬进来吧,别人都在前面的议事厅等着呢!”这毕竟是给宋毅骋建的宅子,没建成的时候倒无妨,现在内宅姨夫人们都来了,自然不便都跟着,也只有王老大进来当个解说员,其它人都在前面的大殿里陪着沈宝叙旧。 “哎呀,大伯,虎头虎脑和肉包没有窝啊,它们住哪里啊?”王一萌看着在院中撒欢的三只云豹问王老大。 “哎呀,这倒是我疏忽了,我这就让人在后院给几个小家伙搭造几个窝。” 进深25米,建筑只用了十八米多,还留着一个宽不到7米的后院,一楼中间的堂屋左右各留着门能去到后院,后院左右的尽头也留了门,将来两侧园子修好了,就能通过这两个门进去。 “算啦,我们又住不了几天,这三个小东西随便哪里睡两天就好了。” 王老大引着宋毅骋众人前往大殿,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建筑好多都是前后有门,前后都能进,尤其是中堂、过厅、大殿这种建筑。 “我去,聚义厅,你怎么想的,王大同志?” “啊?” “说说看,你怎么想的,聚义厅?” “我也是听说的,大厅都挂这个,我就挂了,怎么了公子,要不取下来换一个。” “就这吧,聚义厅就聚义厅,反正咱们也是兼职的海盗,没事了就到海上卷一番。” 说着话就来到了大厅中,这布局,还真是应景,聚义厅的牌匾下是头一把交椅,嵌金镶银,珠光宝气,一看就是个暴发户,因为大殿依山势而建,他们开发的是这个山头的西坡,所以大殿就是坐东朝西的,但是里面这座位布局却是坐北朝南,尽力扩大空间利用率,这就是为啥宋毅骋从后门一进来就看到了聚义厅这三个大字。 第一把交椅下面左右两侧对向摆放了不下百把椅子,宋毅骋甚至怀疑着王老大看过水浒传。 “我说,王大,你是不是看过水浒传这本书?” “没看过啊,公子,不过倒是经常听说书的先生讲。” “怪不得。” 说不两句就进了大殿,殿中正在说这话的众人慌忙站起来拱拳问好。 “都坐吧,都是老熟人了,不用客气。” “是,公子。” “公子,请上座。”王大伸着手指引着宋毅骋,这头一把大交椅还是在一个台阶上。 宋毅骋也不客气,一步登上台阶,扭身就坐到了这珠光宝气的首座。 “行啦,都坐吧,别整这些虚头八脑的。” 众人这才依次落座。 “麦族长,豆豆想回来看看自己的族人,你这就去接她回去看看吧,麦雷也一同去吧。”宋毅骋也不废话。 “遵命。” “那个谁,代因,你也带着莎韵回家看看去吧,给你俩几天假,我记得你阿爷给你们定好了日子,也快到了吧。” “是的公子,快了。” “去吧,回头请咱们都去喝一杯喜酒。” “谢公子。” “蓝牡族长,茉晶也想着你们,你也去后院接她回寨子里小住几日吧。” “也好,不过,莱林王的事儿?” “不差这几日,火枪兵甲都在船上,回头你陪着沈宝走一趟,给他们送过去,不过可不要忘了我们跟他之间的协议,我可是要招人的,他可不能阻拦。” “公子,放心吧,有我在,自不会让他反悔。” “那就好。” “对了,王老大,英雄墓地修建的如何了?” “禀公子,早就修好了,如今里面葬着映犁等人。” “嗯,我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救一萌而死,这样,王老大你带上七姨娘和八姨娘去上柱香,摆上三牲祭奠一番,我让虎子也带领全体亲卫兵同去,你给他们讲讲映犁的事情。” “遵命公子。” “今天就这样安排吧,都叙叙旧,等吃过王老大安排的接风宴,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到各处去转转。” “是,公子。” 不知道为什么,宋毅骋感觉好像也许有那么一点不太舒服,不知道是哪里,总之这次回到台湾,感觉这些人好像变了一样,也不给他勾肩搭背了,也不跟他讲荤段子了,说话都好像不利索了,这事儿他得找天地会社的人聊聊,看看怎么回事。 天地会社可是他着重培养的年轻一代,从思想上开始培养的。 宋毅骋呆的不自在,也就不留了,跟众位工厂的负责人招呼一声,留下沈宝他们沟通感情,他自回了后宅。 这些工厂的负责人他一多半是不怎么认得的,熟识的也就马贵儿,金三等老岛民,至于后来王老大提上来的,他都对不上号,毕竟台湾的人口已经不是当初千儿八百的时候了。 “老爷,喝口茶。” “嗯。”宋毅骋接过苏小小递给他的茶杯,一看,还是自己专属的大茶杯,里面都泡的包浆了,吹开红色的果实,喝上一口。 “老爷,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宋毅骋看了一圈留下来的苏小小、温柠儿、凌青子和王六六一副老爷你快说啊的表情,不禁哑然失笑:“没什么事儿,就是今夜风阵阵,今夜花纷纷,今夜雨蒙蒙,我不能忘记,往日的誓约,咱们去练功吧,密宗心法可不能荒废了。” “老爷!” “对了,咱们睡,不是,咱们去哪个屋里练啊!” “老爷,大白天的呢!不要啊!” “啊!” 第157章 沈宝的秘密任务与橡胶树的消息 “沈宝,昨天的接风宴总感觉怪怪的,你有没有感觉?” 一早起来,宋毅骋就叫来沈宝坐到一楼的堂屋吃着早饭,还别说,温柠儿的确有两把刷子,一个简单的早餐米粥都能熬出花来,的确好吃。 “公子,多虑了,现在不同往日了,您治下人多了,什么都要有个规矩,您现在手下可是十多万的人口,要是都跟以前一样,没大没小的那可不行,再说了,公子,您看这一屋子的人大多都是后来提拔上来的,都没见过您,肯定是拘束的很。” “理儿倒是这个理儿,就是不如咱们在一块来的自在。” “公子,无规矩不成方圆啊!” “明白明白,快吃吧,王老大该来了,吃完咱们去各个厂子里看看。” “公子,还别说,咱们从内陆拉来的流民里面能人可不少啊,你看着地上的瓷砖,又干净又好看。” “我也是没想到,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就搞出来了。” 瓷器本理相通,都是玻化成瓷的过程,原料工艺上略有不同,但殊途同归,王老大按着宋毅骋的意思,让王三雕了数十个模具,在手下人里拢了几十个瓷户,多实验个几十次,也就弄懂了,重要的是需要磨坯,还要磨釉,宋毅骋也给他设计了水力机,普通的水车对水力的利用率太低了,可能都不足15%,既然有了水泥钢铁,自然就可以给小河或者支流修水坝,然后利用落差,把较急的水流引出来,利用涡流来驱动涡轮,这水力的利用率可就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了,再利用齿轮传动轴把力量传到出来。 即便如此,生产效率还是不高,毕竟大部分工作都是要靠人的,尤其是给瓷砖绘画,没有胶辊印花机就很难去大规模印花,所以大部分都是净色的瓷砖,不过宋毅骋这宅子里用的可都是有花的,这都是先平铺好,瓷户们一笔一划的画上去的,然后再去烧制的,这个费了老劲了,每块都在背后标记好,不能乱了顺序,而且还有个麻烦事,一旦有一块坏了的,那这一幅画,数个瓷砖基本上都要报废掉,单独补烧坏掉的一块,一方面就是绘画,不一定能画的一个样,尤其是四周的接缝处,落笔轻重很难一致,第二个彩釉的调制基本上也会出现色差,但凡有一点色差,阳光一打,那看着就非常的难看。 这瓷砖在宋毅骋看来放到后世也就能卖个二十来块钱一块,不过现在嘛可就贵了,光是人工就不少成本。 “公子,沈管事。” “说曹操曹操到,吃饭了吗?”进来的正是王老大。 “吃过了。” “正说着瓷砖呢,产量如何?” “禀公子,产量倒是不大,当下只咱们自己用的话略有富余。” “这么少?” “公子有所不知啊,这瓷户实在太少,即便带了些学徒,可也还都不顶事儿。” “是啊,哪哪都缺人,没有人口,哪来的红利啊,你们还得加紧往内陆去拉人。” 宋毅骋放下碗筷,接着道:“给你个建议啊,这瓷砖不但可以用作地砖,你回头让他们研究实验实验,也可以贴卫生间啊,防水还干净,不但可以贴到地上,还可以贴到墙上嘛。” “还可以这样,还是公子法子多。” “马屁就别拍啦,走吧,去转转,我也参观参观,看看这些日子有没有新东西。” …… “上午好。” “公子好,感谢公子不辞辛苦莅临我们化肥厂,这是对我们最大的关怀和鼓舞,有了您的检查和指导,我们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好好好,各位都辛苦了,这俗话说地基固则大厦坚,地基松则大厦倾,欲筑室者,先治其基,你们每个人都是咱们台湾的基石,让你们都能过的好就是我们这些管事的目标。” 随后宋毅骋又看望了一些因公负了伤落了残疾的人。 “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及时跟管事的提,你们都是咱们台湾的功臣,没有你们的付出,哪有咱们现在的生活,照顾好你们也是这些管事的分内之事。”宋毅骋看着面前几个人真切的说。 “谢公子大恩。”说着话就跪了下去。 ……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总体来说台湾现在是高速发展的阶段,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除了人口,好像也没别的了。 回到堂屋的宋毅骋一屁股摔到椅子上:“累啊。” “老爷,回来啊,你坐好,我给你捏捏。”王六六蹲到宋毅骋前,抬起他的腿就揉捏了起来,历来医武不分家,王六六的推拿按摩手艺还是不错的。 沈宝与蓝牡族长在谢岩的护送下,拉着几车的火枪向南而去,他们此次就是给莱林王送去的,不过沈宝还另有秘密任务,那就是勘察地形,笼络人心,鼓动对抗,这秘密任务才是重中之重,岂不知宋毅骋那个时代的大漂亮国就爱这么干,两面鼓动,他坐收渔利。 宋毅骋之所以送武器给莱林王,说白了目的很是单纯,就是米国给二毛武器打大毛一样,就是让莱林王跟荷兰人多摩擦冲突,时间虽然会长一点,但是结果都一样,那就是宋毅骋渔翁得利,兵不血刃的吞并莱林王。 沈宝不是三五天就能回来的,宋毅骋在这儿呆着也没啥意思了,当初那些熟识的岛民现在撒到十几万人中,也就只能偶尔碰到一个,也是上来激动的问宋毅骋好,人家都有正经活计要干,他不能老在这儿听汇报啊,影响人家正常生产工作。 “都小心点,别碰坏了,说你呢!”王老大指挥着手下人往黑珍珠上搬箱子坛子罐子,这都是岛上的土特产,什么鸡蛋鸭蛋和鹅蛋,咸鸡蛋咸鸭蛋咸鹅蛋,什么红烧肉罐头,牛肉罐头,鱼肉罐头,水果罐头是应有尽有,还有海带紫菜和干贝干虾,什么春茶,枣酒,白砂糖,什么豆油肥皂卫生纸可以说是涵盖了整个轻工业养殖业出产的产品。 别的倒好说,擦屁股纸宋毅骋让王老大多拉点,他在南汇的存货不多了。这擦屁股纸在古代可不是没有,以后再有穿越的,务必记住了,这擦屁股纸自古有之,只不过是什么人在用罢了,为什么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很多人觉得近百年来老百姓擦屁股都用什么土坷垃、树叶子,好点的用旧报纸,事实上道理很简单,经过近百年的战争,在厚的家底也得给打没了,那是因为战后的确是一穷二白,物资匮乏,确实是穷,不过能用上卫生纸的人也 不在少数,只不过普通老百姓没的用罢了。 而在这大月国,目前来说,能用上纸擦屁股的家门不在少数。据《元史》中记载,也就是三百多年前的元裕宗,忽必烈嫡长子孛儿只斤·真金的老婆,侍奉昭睿顺圣皇后也就是察必皇后的时候,那是不离左右,至溷厕所用纸,亦以面擦,令柔软以进。啥意思,把纸在脸上揉搓软了再用。 宋毅骋记得红楼中有一段讲的是刘姥姥在大观园突然觉得要拉肚子,于是赶忙的拉住一个小丫头,要了两张纸就解衣,啥意思,就是大户人家就用纸擦屁股,从小丫头都能有纸这点来说,擦屁股纸也不是啥稀罕物件,除非你点背,穿越的太次,那只能是用土坷垃树叶子了,要不然,但凡是有点能力的,擦屁股纸是不愁没得用的。 宋毅骋这卫生纸只不过是用的材料好些,不是草纸之类的劣纸,而是用树木打的木浆,而且是去了树皮之后干干净净的木头制造的纯木浆纸,并且在工艺中还要加火碱、滑石粉、碳酸钙等物改善纸浆颜色和性状,使之更加柔软,当然了这都是特供。 “对了,王大,那个陆家的四轮车样品实在是差劲,这次来,正好,你组织人按我给你的图纸生产底盘,回头船运到陆家,让他们自己往上订木头货箱。” 陆家拿了宋毅骋的构件回去按着图纸造出了四轮马车,特意送到南汇给宋毅骋过目,一看之下宋毅骋就要吐血三升,粗大的木头做大梁,造的车光车架重量就不低,为了承重,车轮这是又宽又大,这不拉货都要费一匹马去拉,那还能装多少货,怎么做到多拉快跑。 无奈之下,宋毅骋只能自己上了,画了几十张设计图,四轮双叉臂独立悬挂,加钢板弹簧,这就是无动力的车斗,所以不需要传动半轴,也就没有前后桥,所以也只能是双叉独悬了,前后轮也不需要转向机构,就跟拖挂车斗一样,转向机构都在前面通过销轴完成,原理都是一样的。 四轮安装在左右两条纵梁上,纵梁之间有横梁连接,结构不复杂,主要是采用了宋毅骋产的钢材,并且有水力冲压机能钻孔,还有让王三给切削打磨的模具,通过水利压力机能轻松的冷锻,最后通过热铆将各个构件组装到一起,而车轮宋毅骋是不管的,他只装备了圆柱滚子轴承的轮毂,这种轴承对径向的负荷能力大,而常见的滚珠轴承是用于轴向传动的,并不适用,毕竟4轮的4个轴承会承载全车的重量。 四个直径一尺的轮毂在滚动面上留好了安装位,陆家收到之后按着位置交叉着安装辐条和木轮就行了,然后在车架上覆盖一层薄木板就是货箱,车架上都留好了定位孔,不管他们用什么方式,固定好就行。 蒋大山至今也没有发现哪个岛上有橡胶树,跟南洋人打听也都不知道,着实没见过会流泪的树。 “唉,总之多留意这点吧,我有大用。” 没有橡胶就没有好的密封材料,宋毅骋的好多想法都不能实现,最起码来说小雨伞这种好东西就没办法造,这可是消耗品,要是卖到各个楼里,可是独家的垄断生意。而且有橡胶的话,还能尝试加硫进行硫化,也就能尝试制造橡胶轮胎的外带,毕竟硫化后的橡胶,它耐磨啊。 “公子,蒋大山上次去爪洼岛的巴达维亚收购香料,已经跟荷兰的总督,叫什么亨德里,里什么克什么威尔的,对了,好像是叫亨德里克布劳威尔的总督会过面,听他说倒是知道在一个叫巴西还是圣十字的地方,有一种叫赫维的东西很像公子说的那种树。” 当今世界局势,在跟淡水的西班牙人和香料岛的荷兰人长期接触的过程中,宋毅骋也通过蒋大山了解了个大概。 西班牙控制台湾北部地区,更主要的地区是控制了大部分的菲律宾,在菲律宾基本上也不挣钱,当然是相对于其它殖民地,这里就一种叫肉蔻的香料可供他们掠夺。 而荷兰则控制着台湾南部,以及整个香料岛也就是爪洼岛,基本上都是在荷兰的控制范围之内。 除了这两个,台湾淡水以南就是宋毅骋的势力范围,紧挨着的就是蓝牡表哥的大肚国,不过他俩只控制了中央山脉以西,而山脉东面则是西班牙和荷兰的控制区,也就是说整个台湾从北到南分别是西班牙、宋毅骋、莱林王和荷兰。 “我去,巴西有,知道那里现在是谁占着呢吗?”圣十字宋毅骋不知道是巴西之前的名字,但巴西怕是没有人不知道的,就算不是球迷也得听过外星人罗纳尔多,大帅哥卡卡吧,毕竟这俩人都被西南金嗓子喉宝含片骗过,那广告各大电视台天天播。 至于这种叫赫维的恐怕只是当地人的土语,想必八成就是橡胶树了,竟然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他的用途更别说移植到东南亚了。 “听说好像是弗朗基人,啊,就是葡萄牙人。” “好,这事儿要保密,等王三闲下来,开上黑珍珠号跑一趟,你们想办法找几个葡萄牙人打听打听,我要确切的消息,这对我们有大用。” “是,公子。” “对了,海船现在能有多少可以开出去的,那会在船厂光听金三说造了多少船了,有多少是已经形成战斗力的?” 第158章 海船规模与发现搁浅船 造船不是个简单的事儿,宋毅骋这已经算是快的了,一年来长的光景就下水几十上百艘,虽然干船坞挖的多,而且大都是同时开建的,并且这时候的船没有复杂的机械电子设备,相对要简单的多,但是他也知道,下水之后还要做适航测试,还要锻炼水手,这都是个长期坚持才能见效的活儿,不是干着急就能有的,更不是说话间三五个月就能有的。 “回公子的话,如今形成战斗力的共有六十艘,其中60级货船20艘,40级战船10艘,20级战船30艘。” 这个60级就是之前宋毅骋按照长度定的型号,60米左右就叫60级,简单易懂,此时整个世界的造船技术也就这样了,欧洲最强战列舰也不过60来米,而且他们那个船太高,适航性太差,一般都是造个一两艘,放到家里装门面,没有人傻不拉几的开出来用,真正用于战场的大都是三、四十米的中小型船,宋毅骋既然大体知道海船的发展方向,他自然不会建那么高的船楼,不管哪一个级别,都是以适航性为首要考虑的,而且也会考虑长宽比值,简单的说就是胖点还是瘦点,瘦的话,兴波阻力就小,速度就会快,但是会对船体强度提出更高的要求,如果胖一点,自然阻力大,速度慢,但是会稳当些。具体要如何设计,就要看需求了,比如60级货船,那自然是首要考虑装载量,首先是多拉,其次才是快跑,而战斗船则首先要考虑速度,操控性能,其次才是舒适性。 按照之前的命名规则,宋毅骋各给了10个名号,后来用完了,宋毅骋也懒得起名了,就让他们在已有名称后面加个1、2、3号就完了,比如最早让他们记下来的用作战船的叫傲之追猎者号,再有新船就叫傲之追猎者2号,甚至3号,4号。 按王老大说的,如今40级战船10艘分别是皎月女神号、曙光女神号、光辉女神号、战争女神号、黑暗女神号、寒冰女神号、星籁女神号、风暴女神号、琴瑟女神号、洛克哈特号。 至于为什么有一个洛克哈特号,那是因为宋毅骋喜欢啊,都是四个字的,总不能到了这里改成两个字吧,虽然说叫蒂法号也不是不可以,但宋毅骋就是这么的个性,有那么点强迫症, 就是都要四个字的。 20级战船分别是傲之追猎者号、虚空掠夺者号、荣耀探险家号、幻影长矛手号、时光守护者号、英勇投弹手号、未来守护者号、瓦罗兰之盾号、灵魂典狱长号、荣耀行刑官号,不过名字是用完了,所以各有1、2、3号共3艘。 而更大的用作货运的60级同样是10个名字用完了,也是分了1、2号,包括赤金号、青木号、碧水号、紫火号、黄土号、风云号、火神号、雷訇号、电掣号、雨矢号,共计20艘 洛克哈特号也是宋毅骋定的海军旗舰,目前也是蓝牡的座舰,据王老大说,内部装饰奢华,还汲取了西洋鬼子的设计,内部就连吃饭的盘子都是银的,地上都铺着红地毯,甚至让王三在黑珍珠号上拿雕刻机雕刻了极多的木雕件,可以说真的是雕梁画栋,而且所用的木材都是上等的好木头,恐怕就算是皇宫也不过如此。 “我当初就是那么一说,真是浪费。” 宋毅骋当时也就是心思来潮,就随便说的,要把这艘船建造成世上最豪华最强大的,等以后万一哪天沉了,也好让后世子孙看看咱大月国的造船技艺,膝盖坚挺点,起来吧,别老跪着,怪累的。 “不浪费,公子,蓝牡也很喜欢,再说了,好歹也是林姨夫人的母亲不是。” 宋毅骋扭头看向王老大,这劲头不大对,看他低眉顺眼连上这语气。 “有问题,大有问题。” “啊,公子,啥问题。” “我是说你有问题,今年三十几啦?” “回公子的话,三十有五了。” “嗯,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我这丈母娘了? “啊?” “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蓝牡族长她美貌又能干,我,我…” “怎么还结巴上了,这可不像你啊,跟刘胖子学着点,要知道好女怕缠郎,加油哦,我看好你。” “哦,公子,可我…” “怎么?觉着自己配不上人家,可别自卑,能干就上,怕什么,你好歹也是咱们的老人了,这会儿偌大的台湾十几万口人都归你管着,要自信点,这可不像你。” “可我娶过妻的啊,这要是,那不就是续弦了嘛,怕她委屈。” “我去,你这好像是个舔狗啊,她也不是什么大姑娘,茉晶的父亲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他也就是个寡妇,跟虎子她姐没啥两样的。” “…” “要不这样,你跟蒋大山商量一下,你俩调换一下职事,正好咱们的船队也不老少了,我派你和蓝牡跑一趟巴西,这一来一回,可要不少日子,你要是还搞不定,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事儿了。” “....” “对了,正好,上次蒋大山不是说西班牙人的红染料特别好,但就是不告诉他是怎么染的吗?如果我所料不差,在巴西一带应该有一种小虫子,他们就是用这种虫子做的红染料,你们去了要好好找一找,多带虫卵回来。” “公子,这虫子可有什么名字吗?” “名字不名字不重要,谁知道他们叫什么,这种虫子很小,比蚊子还小,但是数量很多,应该不难找。” “如果成行,我王大必不负公子所托。” “你这趟去的意义不亚于张骞出使西域,一定也能在书上留个名号,总之一定要多带东西回来。” 宋毅骋对寻找林茉晶父亲的事情根本没头绪,大月国这么大,怎么找,只能靠天意,哪天碰上了算运气,找不着就算是命数,而且对于蓝牡来说,即便当年有爱情,现在也早随着时间冲淡了,她也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儿而已,没准儿对于老林来说也就是看她长的好,玩玩罢了,宋毅骋也问过林茉晶,她对于老林没什么感觉,找到了又怎么样,找不到又能怎样,没有经历过父亲的陪伴,也没什么感情,父亲对于她来说,就是个名称,能不能找到都无所谓。现在既然王老大表现出了这个情结,宋毅骋自当鼓励,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蓝牡这个岁数放到宋毅骋那个维度正是最美的年纪,也只有尝过了才会懂,什么叫做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 不过现在也只是计划,这航海可不是抬腿就能走的,更不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帆船时代最重要的就是看好季风的风向和洋流的方向,这都要提前打听好,不然就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有风被吹走还不可怕,起码来说是能航行,最可怕的是被冲到没有风也没有洋流的区域,那地方对于靠风帆航行的船只来说才是灾难性的,当然最好还要有一份海图,越详细越好。 诸事既定,宋毅骋招呼众女开始登船,谢岩带着本部兵和沈宝去了大肚国开展秘密活动,在这儿的还有4个百户,黑珍珠号肯定是装不下的,但是黑珍珠号早就有了拖挂附属船,每次出行都是用长长的缆绳拖着两节附属船体,就跟火车似的,车头拖着车厢。 战马自然也是没有运过来的,家丁队已经登船了,就等宋毅骋上去就能起锚。 宋毅骋的目的地是去台南遛个弯,因为据蒋大山说红毛鬼子在那边有艘沉船,宋毅骋打算去寻宝,说是寻宝,无非是想玩而已,这里水质干净,潜水游泳都是极好的去处,主要是听说这船只是搁浅,想必水域不太深,进去参观参观,探探险也是图一乐。 至于沈宝和谢岩就留在台湾了,处理大肚国的事儿不是一两天就行的,得不停的鼓动他们摩擦对刚,就跟二毛一样,你一旦不在背后撑腰鼓动他,他就怂了,还怎么从中渔利。 “起锚。” 随着宋毅骋一声令下,汽笛鸣响,船队启航向南而去。 “要是有了橡胶,咱就能做点密封圈,再研究研究压力表,温度表,单向阀,安全泄压阀,差不多这些研究通了,应该这就能干蒸汽机了吧。” “老爷,蒸汽机是什么啊?”怀中的林茉晶衣衫半解,头发散披在肩上,气喘着替几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蒸汽机啊,就跟你们看到得涡轮水力机,还有最早咱们用的牛力机一样,用来做动力来源的,不过这个是烧水烧开后用的水气。”宋毅骋一面回答着问题,也并不影响手指的作业,这叫两不耽误。 “老爷,水汽能有多少的力气啊,能行吗?”王一萌毕竟是跟着学习过的,些许自然现象还是听宋毅骋讲过的。 见几女都围了过来,林茉晶酡红着俏脸逃离了宋毅骋的魔掌。 “没听过科学的尽头是烧开水吗?” “啊!” “没有啊?” “柠儿,你听说过吗?” “青子,我没听过啊。” “唉,今天你们就听说了哦。” …… “老爷,你看,你看。” “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搁浅的船了。” “来,我看看。” 宋小睿顺手递给宋毅骋一个望远镜。 …… “虎子,给后面传令,都放小船四处玩玩吧,注意安全。”宋毅骋也给后面货斗里的家丁放了假,反正前面就是一个小岛,一片海滩。 海岛、沙滩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是钓鱼是潜水,还是游泳都随便,别在水里玩飞机拉黄线就行,反正也没人来收门票,一片宁静祥和的海岛让人心情不自然的就开阔舒畅。 陆虎和常虎子驾驶着黑珍珠号上的附属艇带着宋毅骋一家子人直奔搁浅的货船。 “公子快看,那面还有一艘搁浅了。” “哇,过去转一圈看看。” “公子,那上面写着的蝌蚪文是啥啊?”虎子指着船身上的字母,这几个字母宋毅骋倒是认识gouden leeuw,组合来看不像是英文啊。 “啥意思啊,老爷?” “噶扽什么,梨额坞,啥玩意?”宋毅骋一拍脑门“黄金什么猎物,算了,不管了,往前走,看看那个去。”宋毅骋指着不远处的另一艘搁浅船。 这艘船身上则印着beverwijck,字母一个不剩,宋毅骋都认识,可放到一起,认识的就不多了。 “贝屋威杰克?啥玩意。” 反正也搞不明白,宋毅骋只好再次返回第一艘搁浅的船边。 “这艘船看着就知道搁浅很多年了,陆虎挂软梯,咱们进去一探究竟。” 只见陆虎拿起飞爪百练锁在手上甩动起来,抡圆了喊一声去,抓钩就打在了船帮上,陆虎用力向下扯了扯,很结实,双手一使劲,双脚交替蹬着船侧就攀了上去。 陆虎不愧是叫陆虎,带着他果然能挑战极限,征服世界,宋毅骋忍不住的哼了起来:“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 陆虎爬到船上之后,虎子再把软梯绑到飞爪这头的绳子上,陆虎拉起来绳索,将软梯固定好。 “走,爬上去看看。” “我先,我先。” 宋小睿激动的就要当先而上。 “好,你先上。”宋毅骋架住宋小睿的腋窝,一使劲将她举起。 “啊…啊…啊…老爷,我怕,我要下去。” 绳梯随着宋小睿的动作剧烈的摇晃起来,她心砰砰地跳,双手死死的抓住绳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双腿似乎都不听使唤了。 “怕什么,六六教的武术白练了吗?”虽然这么说着,宋毅骋还是耐心的讲解着爬软梯的要点,“要用腿上的力量,手只要抓稳了,不要使力,身体平衡要保持住,身体尽量靠近软梯,让你的重心贴近软梯,腿要蹬紧了,不要撅屁股,身子挺起来……” 第159章 探索与危机 “老爷,要是咱们的小船飘走了怎么办,要不就让我留下来看船吧。”凌青子看着晃荡的宋小睿就害怕。 “是啊,是啊,我跟青子一起看船。”王一萌也是虚了。 宋毅骋一手一个就拉了过来:“小睿上去就是你俩,所有人都要上去,这叫团建,不得退缩,必须参加。” 登高上低甚至是恐高的症状可不管你是什么人,怕不怕这基本上都是天生的,可不管你是谁,所以别看王六六是练过武的,该怕还是怕。 宋毅骋可不管她们愿不愿意,最终还是都要上去的,这也算是一种训练吧,武术都练了,还差这个?万一哪天宋毅骋要带她们去做一回雌雄大盗闯一闯江湖,这爬低就高上房顶的可都是必备技能啊,不练怎么行。 几个女人足足花了一个来时辰两个来小时,说的宋毅骋嘴皮子都冒烟了,几女才逐次的爬了上去,就连习武多年的王六六都用了好久,毕竟这爬软梯它是个讲究技巧的活儿,就算不害怕,没有技巧光用劲儿也是不行的。 “公子,你看这是什么?” 林茉晶发现的是一面旗子,是一面钉在墙上的旗帜,宋毅骋走近一看:“橙白蓝?三道杠,这八成是荷兰的旗子吧,不过我怎么记得是红白蓝啊,难道是被晒的掉色了?” “公子,此处背阴,应当不是晒的,八成本来就是这样的。”陆虎左右看了看。 “可能是我记错了,这欧洲的国家不是横着三道杠就是竖着三道杠,什么红白蓝,黑白红各种各样的条条,这应该就是荷兰的吧,要不怎么叫橙衣军团呢,他们传统的颜色就是这种橙色,别的国家好像没有用橙色的,嗯,应该不会错。” 宋毅骋对这欧洲旗帜的敏感度不算高,也就记着那么几个,这还要得益于宋毅骋在他那个时代维度爱看球,如果一个人球都不懂,那他还懂个球儿?最起码的几个,宋毅骋大体上看到还是能认识的,不过看到了认识归认识,可要他画出来那基本也是难为他,在他的大脑皮层留下印象的无非就是高卢雄鸡黑人队,无冕之王橙衣军团队,三驾马车日耳曼战车队,把德国国旗竖过来的欧洲红魔队,还有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的蓝衣军团队,再就是三狮军团的米字旗。 想到这里,宋毅骋扭头看向虎子:“虎子,记一件事,等我们回去了,让台湾现在的各县都组织一个蹴鞠队,各县都要建蹴鞠场地,回头组织蹴鞠联赛。” “公子,什么是联赛?” “哦,联赛就是联合举行的竞赛,疏忽了,回头我写一份详细的规划,这个事儿你记着点,回头提醒我。 ” “记住了公子, 只是台湾吗,南汇要不要?” “嗯,我想想啊,南汇到台湾行船交通不方便,嗯,就先不带南汇,等时机合适了,南汇单独组建联赛,然后两地再举办赛会制比赛。嗯,就这样。” 宋毅骋心道:“提前个几百年发育,这总行了吧,别再搞什么换汤不换药,别让人家主教练老卡再有理由说我带的什么队啊,我带的西班牙啊,你这给我的都什么破玩意。十几亿人就挑不出来十一个吗,就这么几个人,什么人都能踢中卫,他能踢吗,踢不了,没这个能力,输完泰国输越南,输完越南输缅甸,接下来没得输了,脸都不要了。” ...... “老爷,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刚才看到的蝌蚪文不是你说的英格兰文字?”苏小小若有所思的看着宋毅骋。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可能,要是这么说,有可能就是荷兰文了,毕竟欧洲的字母大多都是同源的,各个国家就跟咱们各府的方言差不多,大同小异,就是不知道这些蝌蚪文该怎么读。” 苏小小猜的的确不错,这两艘都是荷兰的船,现在登上的这艘翻译过来叫做金狮子号,十二年前就搁浅了,而另外一艘叫贝佛维克号则是5年前搁浅的,这么多年风吹日晒没保养,自然看着就破败不堪了。 “公子,船舱里面连个毛毛都没有啊,空船一个。”早已去里面转悠了一圈的虎子上来扫兴的说道。 “唉,看这模样年头不短了,估计就算有东西也早就被人搬空了。”宋毅骋也是叹息,什么都没探着,白来一趟,毫无乐趣。 “公子,你看,这儿,这儿,黑不溜秋的。”陆虎指着船舱里各个角落的墙上。 “怎么了,那是什么?” “是血干透了的痕迹。” “哦,那就是在船上发生过战斗呗,管他呢,走吧,去另一艘船上看看。”虽然这么说,宋毅骋也不抱什么希望,也就是看个稀罕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同样空空如也。 “船体都泡烂了,没剩下几块好木头,要不拉回去多好。”虎子惋惜的跳下软梯。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发现了什么,这船上好多木头都被拆走了,恐怕这不是个荒岛,岛上弄不好有人居住,估计是让他们给拆走了。” 刚才匆匆一瞥,宋毅骋也没在意这些,现在想来确实有可能。 “可是发现的旗子颜色不一样啊,这个船上的是红白蓝而不是橙白蓝,而且蓝色也更深些。” “没准是后来改了呢,谁知道啊。” 宋毅骋不知道的是他还真说对了,就是为了远远能看上去更醒目,荷兰才改的,把橙色改成了红色,毕竟被后世称作海上马车夫的国家,目前来说,海船总吨位还是占有绝对多数的,改色就是为了在海上更醒目,没别的原因。 “老爷,我们也上岛去玩儿吧,你看那片沙滩,踩上去肯定好玩。” 宋毅骋见几女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只好道:“也好,天色也不早了,今晚咱们就上岛,休息两天,后天再回去。虎子,你去传令,让亲卫队也都登岛,带上装备,但是不准带食物,这两天的训练科目就是荒岛求生。” “得嘞。” …… 宋毅骋躺在软软的沙滩上,只能晒着半下午的落日余晖了,身前几女光着脚丫子在海边来回的奔跑,玩的不亦乐乎,这片最好的沙滩被宋毅骋承包了,家丁队在小船的运送下正在陆续登岛。 几百人沿着海边的树林开始支起了帐篷,在各自小旗官的带领下分组合作,有拾柴火的,有去抓鱼的,有寻找干净水源的,有采摘野果的,有探索岛上地形的,家丁队的营地离着宋毅骋不远,隐隐以半月阵将他们护在中央。 虎子已经升起了篝火,砍了几根小树做个简易的架子,4根铁链子拴住一个烤架挂到木架上,毕竟是荒岛求生,条件艰苦些,也就只能烤些牛羊肉串,生蚝鲍鱼,随便吃点的样子。 “砰砰…砰…” “公子,怎么还放上枪了。” “估计是家丁们在打野吧,也不知道岛上有没有兔子什么的。” “是啊,公子,这帮天杀的也不知道用弓箭,这么大的动静,不把猎物都吓跑了才怪。” “老爷,为什么要打兔子啊?”凌青子双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当然是打来吃的啊,红烧的兔肉特别好吃,我给你做过的呀,你忘了。”旁边的温柠儿不愧是个厨艺达人。 “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苏小小双眉都皱到了一起,搂住宋毅骋的胳膊摇晃着。 宋毅骋被这突如其来的嘤嘤怪给整不会了,不过随即想到,苏小小大概是属兔的原因吧,可能从来都没吃过兔肉。要是哪天给她一顿麻辣兔头,她会不会说:“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唔…这么好吃。” 宋毅骋正要笑话苏小小,就见一个士兵喘着粗气从远处跑来。 “公子,公子,不好啦。”。 “怎么啦,别着急,坐下来,先喘口气。” 士兵一下瘫坐在地,“岛上有红毛鬼子,我们一时不查,有几个兄弟被他们放枪打伤了。” “玛德,葛熊呢?” “葛百户正带着人跟他们对峙,让我来赶紧通知公子。” “红毛鬼子有多少人。” “粗略数了,有三百多人,就是不知道别处还有没有。” “公子公子。”正说话间又有家丁来报,“公子,我们在东海岸发现了两艘海船。” “两艘海船?” “是的公子,不过只发现有百多人活动。” “你们俩个发现的都是红毛鬼吗?” “不是,我还发现了似乎有汉人,大概能有一半吧。” “我也是。” “嗯,虎子,放信号弹,集合队伍。”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虎子跟着宋毅骋学的口号,每次都要高举着手中的火箭喊出来,他觉着不喊出来没有气势。 这是一支绿色的信号弹,含有铜和钡的药剂能让信号弹燃烧时发出绿光,因为铜这种金属燃烧就是有绿色,这大月国在开采铜矿的时候会有一种伴生矿叫做重晶石,其主要成分实际上就是硫酸钡,含铜含钡的两种盐混合在一起,燃烧时就能发出绿光,当然要剧烈燃烧,所以信号弹中还增加了镁粉和铝粉,这两种东西燃烧时能发出数千度高温,这时候周围的氧气恐怕一时间不够用,所以还要在里面加上燃烧时能释放大量氧气的物质,也叫氧化剂,比如说硝酸钾,同时硝酸钾也是一种钾肥,种菜啥的可以上点,也可以通俗的叫它化肥,化学方式生产的肥料,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敏感地区化肥都能禁运,这玩意不但能造信号弹,还能作为火箭弹的固体燃料,做炸弹都能用上。正是富则莱茵金属,穷则莱阳钢管,莱阳钢管加化肥再焊上江苏煤气罐就是铁穹见了都头大,这玩意的威力绑架大漂亮国政治的同济会的犹太人最清楚。 盐在一般意义上是食用盐,也就是氯化钠,但在化学上可不仅仅是氯化钠,酸根加某种金属大体上就是某盐,比如氯化钾,就是钾盐,跟氯化钠食盐一样,也是咸的,也能吃,一般超市标注低钠盐的食用盐里面会大量添加,低钠盐是氯化钠少了,但加了氯化钾。 宋毅骋有些后悔,当初该报考个化学方面的专业的,好好研究研究三酸两碱,这可是化工工业的基石,穿越了也好使,而且那是特别好使。 不过还好,他学物理机械的也不差,总之是有得必有失,幸亏他学的是理工类,要是搞个新闻学,现在恐怕就不是考不考虑就业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吃上饭了,所以说啊,学什么专业都要以先吃饱饭为前提,吃饱了饭才能撑的没事干,去搞理想,否则,那不是要饿死。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诚不欺我也。” 宋毅骋的信号弹颜色有多种,不同颜色不同数量代表不同的意思,就如同现在,一发绿色信号弹就表示,闲着没事儿的过来,我这儿有事儿干了。 不多时就集合了代因和麦雷两个百户的部分队员。 “报告千户,第四骑兵队集合完毕,应到114人实到80人,请指示。” “报告千户,第五骑兵队集合完毕,应到114人实到70人,请指示。”说着麦雷也抱拳行礼。 既然是绿色信号弹,自然是有事情做的就不须要来,比如正在海里钓鱼准备晚饭的就可以接着钓鱼。 “好,讲一下。” 哗啦,众将士跨立休息。 “我们有队员在岛上碰上了红毛鬼子,还被对方给打伤了,现在我们就去要个说法,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 “好,给你们5分钟的时间全副武装,现在解散。” 没有预料到危险,所以除了值班的人员,大部分下来的家丁队员都没有穿甲胄,也没有拿武器装备,毕竟宋毅骋的意思也是让玩儿的,不过因为要进行荒岛求生训练,装备也都是从船上卸下来的,所以能有个三五分钟也就都装备上了。 “出发!” 第160章 糊涂仗与荷兰人屠杀拉美人 随着宋毅骋一声令下,身后跟着代因和麦雷,整装完成的家丁们排成4列纵队向着葛熊的出事地点而去。 “这次疏忽了,以后可要做好巡查,出门在外,危险无处不在啊!”一边走一边跟左右的代因、麦雷嘀咕着,毕竟宋毅骋也没真当过将军带过兵,这种事情也不是天生就懂,都是在磨练中一点一点的升级,“没视野可不能就认为没人,以后千万不能用脸去探草丛。” “公子,脸探草丛是什么意思啊?” 代因和麦雷一脑门的黑线,公子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突然蹦出来些不知所谓的话,听都听不懂。 “意思就是,看不到危险,不代表没有危险,如果看不到危险就要假设有危险,务必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就比如这次,这屁大点儿的岛屿,谁知道还有别人,没有去侦察好,就贸然的开始行动,我们这么多人,都以为安全无忧,就没想过如果有人袭击我们怎么办?所以,以后不管到了哪里,都要先假设环境不安全,有可能有人正在埋伏我们,绝不能疏忽大意。” 宋毅骋既是给他们二人说,也是自己给自己加强记忆,没了危机意识,危险这不就来了嘛。 “怎么个情况?”宋毅骋来到葛熊的跟前,葛熊身边只有三十来人,不过他们都在树林中,虽然外面有几百人,但是他们不知深浅,不知道是否有埋伏,也不敢轻易进来。 “是荷兰人,有几个汉人,也有台湾的土着人,公子你看,那里有个山洞,他们用的是熏烟,洞里八成是有人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 宋毅骋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借着太阳的余晖也能看清周围的环境,荷兰人占一半,土着原住民占一半,这从装束上很好分辨,奇怪的是里面还混杂着几个汉人打扮的大汉,从晒的黝黑的脸以及赤裸的双脚不难判断,这些人应该都汉人中的海盗。 “怎么打起来的?” “我带着人在林中采摘野果,远远看见这里有烟雾,走到这里,刚露头就吃了对方一通铅子儿。”葛熊顿了顿,接着道:“我的人一时不察,有7个没穿甲的弟兄伤到了,不过伤的不是要害,都没有性命之忧。” “教训啊,以后可要记住了,没有确保安全之前,一定要穿戴齐整了,记住你们是兵,枪就是你们的命,任何时候都不能离手。” “是,公子,我知道错了,都怪我。” “记住这血的教训就好。” “现在情况怎么样?” “在僵持着,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处,虽然我只有十几把枪,可他们也不敢轻易进到这林子中。” “这不就是赵云的空城计吗?” “公子何解啊?” “没看过三国志啊,赵云的空城计为什么能成功,就是借用的这密林扎营,对方不知深浅,伏兵几何,所以才不敢进攻,现在的情况不是一样吗?” “公子真是博学。” “少拍马屁,先安排人送受伤的弟兄回去。” “已经派了,公子。” 宋毅骋点点头,扭头看向代因,“代因,带五十个人悄悄绕路到右侧埋伏。” “遵命公子。” “麦雷,也带五十人悄悄绕到左侧埋伏。” “是。” “代因看红色信号,麦雷看黄色信号,信号弹发出就偷袭,没有信号就埋伏好。” “遵命。” “葛熊你带上剩下的人,与我就在此处,正面进攻。” “公子不可,您还是到后面观战为好,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 “危个几把啊,少废话,听从命令服从指挥,执行吧。” “是。” 等代因和麦雷派了人回报说已经到达了预定位置,一切就绪,宋毅骋当即下令开始进攻,一时间枪声不断,宋毅骋还是低估了红毛鬼子的前装枪,虽然射速慢,但他正面也难以推进,虽然人人都着了宋毅骋的碳纤维甲,但是在密集的枪声中,根本不可能有效的推进,出了树林就是一片开阔地,他又要求控制伤亡,葛熊也不好带头去冲锋,红毛鬼子躲在山洞前的掩体里,宋毅骋躲在树林中的大树后面,双方就这样对着放枪,就像是堑壕战,能不能打中全靠运气,即便后世,穿了防弹衣作战,最好的开枪方式还是黑叔叔的双持信仰射击,怪不得在战场上要击毙一个敌人要三四万发子弹,这可不打靶子,双方相距百十米互射,哪有功夫给你好好瞄准。 打枪战这种事情宋毅骋前世今生也是头一次,不可避免的想简单了,就算是宋毅骋那个维度一群人放二踢脚,你拿着香烟正点捻呢,旁边的哥们先点着了,砰的一声,你也得手抖两下。何况是这种枪战,砰砰声不断,哪里有时间让你静下心来好好的瞄准,还是那句话说的好,绝对快,相对准,瞄个大概齐就开枪了。 “公子,这不行啊,都在掩体后面,要打中太难了,而且天也要完全黑了,也看不十分真切了,不如明日再战吧。”葛熊端着望远镜都不大能看清楚对面了,更何况别人,现在双方都是看对方的枪口焰,照着个发火的地方盲狙,中不中全是信仰。 “也罢,命令下去,后撤两百步就地扎营,在此地多烧火堆,别让他们夜里袭了营。” “公子,你这一说,我看不如,我们晚上换上矛夜袭?” “不可,对方也不傻肯定也是要加强戒备的,到时候即便能胜,也是徒增伤亡,咱们的命都金贵的很,不要冒险。” 宋毅骋千挑万选也就这几百人的精锐,是真的金贵,现在他可不是光脚的,而是穿鞋的,轻易可不能冒险,宁可远程消耗弹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绝不进行白刃战。 …… “老爷,怎么样了?” 见到宋毅骋等人天都黑了也不见回来,几女在王二的护送下寻了过来。 “天太黑了,看不见了,明天再战,今晚上你们回黑珍珠上去休息吧,这里不安全。”宋毅骋看着都穿了女版盔甲,拿了州长杠杆枪的几女不无担心的说道。 这种甲叶并不是单纯的碳纤维,还含有抗拉涨的复合材料,在抵御冷兵器上可以说优点颇多,质量轻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宋毅骋所看重的第一指标,即便如此,在对抗火枪上也不一定保险,仍有被打穿的风险,尤其是宋毅骋自己的尖头弹,毕竟末端动能上,火枪不是弓箭刀枪能比的。 虽然经过测试,这个时代的铅弹火枪不能有效的击穿碳纤维复合甲,但能不冒险还是不要冒险。 “不要,老爷,我们要跟你在一起,我们要留下来保护你。”王六六紧了紧手中的州长杠杆,看着宋毅骋,目光如此坚定。 “也好,照顾好自己。”宋毅骋抚摸着王六六的脸庞,没有拒绝,说到底还是他没有意识到战争的危险,认为这一战危险系数不算高。 所有人都撤回到了安全地带,就连派出去的代因和麦雷也召了回来,夜晚历来都是充满危险的,所以自古以来都在避免夜战,尤其在这丛林灌木之中。 这一夜很安静,静谧的能听到大海的声音。 若从空中俯瞰,岛屿西北被黑珍珠号占据,东南被两艘大帆船占据,各有兵丁在岸上扎营巡守,而岛中一个山坡之下的一处山洞口冒着股股黑烟,还夹带着硫磺的刺鼻味道,山洞前的空地上有一圈的简易防御工事,几百名红毛鬼子躲在工事后面吃着鱼干晚餐。 对面不远处的树林边缘十几个火堆把周围照耀的透亮,宋毅骋的部队就躲在百米外的树林里面。傍晚短暂的交火似乎让双方达成了某种平衡与默契,这一仗打的是如此诡异,双方都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要打就交上火了。 “公子,我感觉少了点什么?”葛熊举起水壶灌了一口。 “额,少了什么。” “不知道,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好像疏忽了什么?” “我也有这种感觉。”谢岩点点头附和着。 “好奇怪,到底什么感觉,能让你俩还这么一致。” “嗯,我知道了,咱们好像打的没目的啊?” “怎么没有,这不是来给你找场子嘛,替你手下几个受伤的弟兄来报仇的。” “公子,我知道,可刚才咱们还没有互通姓名呢,还没有骂阵呢,上来就干,程序不对啊!”陆虎把啃完的骨头扔进火堆里。 “哦,照你说,应该是个什么程序?”葛熊看向陆虎一边拧着水壶盖子。 “照我说啊,这打仗跟江湖寻仇没什么两样,上来不得先通报姓名嘛,然后先互骂,然后才会动手,你们不得先派使者吗,总要搞明白对面什么状况,然后不得要求对方怎样怎样,谈不拢最后在打嘛,你们这上来就开战,这不是就稀里糊涂了嘛。” “嘿,还别说,陆虎你说的还真是这个理儿,不管干什么都要讲究个师出有名,倒是我疏忽了。”宋毅骋立刻从善如流,打仗不是谁上来就会的,都是从头学的,就跟网游一样,得练级,不是谁上来就是千古名将的,宋毅骋包括他手下这些家丁管事,没有一个是有经验的,都是小白萌新一个,毕竟陆战和海战那是不一样的套路。 “要不,公子,我们现在派个使者去看看?他们伤了我几个弟兄,这得要个说服啊。” “太晚了,今天就这样吧,明天一早再派人去。” 荷兰人此时也是一头雾水,打了了稀里糊涂,不知道对面是什么目的,是仇是怨。 “朱立安斯将军,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派遣使者去谈判,毕竟是我们先开的枪,误伤了对方几人。” “他们不是这拉美族的同伙吗?” “将军,我仔细看了,应当不是,看他们装束精良,闹不好的大月国官军,如果真是的话,闹不好左近还有他们的战船。” “怕不是那郑一官的吧。” “如果是的话,将军,我们还是不要得罪为妙。” “哼。” “将军。” “那就明日派使者去探探他们的底细。” 这朱利安斯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报复这个岛上的拉美族原住民,他们荷兰这两艘搁浅的船上的全部水手都被拉美人杀死了,而且他们已经发现了水手遭到谋杀的确切证据,不过即便没有证据又怎样,他们说是就是。 他们发现了拉美人手里的钱币,船上的铁件和荷兰帽子旗帜等等,一切证据都表明两艘船的船员就是本地拉美人干的,他们总得给个交代,要不然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他们台湾的总督汉斯普门接收到上级命令,务必要铲除岛上的拉美族人,为死去的船员报仇,只可惜…… 荷兰人前几次来,岛上的拉美族人都会躲避到这里的大型岩洞中,使得他们都无功而返了,直到这次,朱立安斯发现了此处的山洞,仗着人多火枪多,一路追杀,将拉美族人都逼进了山洞中,这才封住洞口烧毒烟,准备毒死他们,哪里曾想突然就碰到没穿盔甲的葛熊一众人,荷兰人一看,误以为是漏网的拉美人,二话不说就放了枪,葛熊等人一时发愣,哪有见面不问青红皂白就开枪的,就这一霎那的发愣,就有几人被打中了胳膊腿,虽然不致命,可没一两个月也休想好利索了。 一直等到了晚上,这双方都反应了过来,真是打的什么糊涂仗,程序都不对。 …… 这日一早,还没等宋毅骋这面派人出去,对面就来了一名赤脚的汉人摇晃着白旗喊着别开枪,有话要说。 “站住。” 负责外围的代因拦下了此人,问明来意,让他等着,自去找宋毅骋禀报。 “我就不见他了,麦雷你去吧,记住,我们的事儿不要透底儿,但他们的底细要搞明白。”宋毅骋叮嘱着麦雷,之所以要麦雷去,也是考虑到麦雷跟对面那汉人在祖籍地上可能不远,避免听不懂方言的麻烦,能出来当海盗的,十有八九也是闽越语系,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语言互通性就好些。 …… 第161章 我有一计与你需要当个坏人 宋毅骋等了小半日,麦雷才回来禀报结果,听了之后,众人这才了然,前因后果都搞清楚了。 “那怎么办,公子,咱这可好几个伤的呢,总不能一句误会就了事吧?”葛熊对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的,毕竟也是因为他的松懈才导致的。 “我突然有一计,嘿嘿嘿。”宋毅骋将自己的打算计策说与众人听,“你们有没有要补充的。” 没别的,宋毅骋想法是,让代因和麦雷冒充莱林王的人,跟这些荷兰人打一仗,控制到互相不能奈何的规模,然后撤走,等这些来自台湾的殖民者回去之后,肯定要找莱林王的麻烦,那面再有沈宝一鼓动,让他们双方尽快的干起来。 经过这件事儿,宋毅骋才发现,他手下包括他自己在内,没有一个合格的指挥官,都是些保镖头子,搞个单打独斗或者带人群殴倒是没问题,可这要是正规陆军作战,他们还真是三岁小孩子,别看他手下海军陆军都齐备,也就是硬仗着火器厉害才能横行霸道,不过他也没有妄自菲薄,毕竟一力降十会,管他黑猫还是白猫,打赢了就是好猫。 虽然指挥作战这方面宋毅骋差得远,但战略眼光还是有的,使点坏水还是会的。除了葛熊,其它几个都没正经读过几天书,哪有什么想法,就是读过书的陆虎,也是为了看懂武术秘籍,可不是为了看兵法,上去干人行,算计人就不会了。 “三个诸葛亮还能顶一个臭皮匠呢,别管对不对,想到什么说什么,有没有什么想法?” “老爷,你说反了。” “……” “那就这么地吧,麦雷,葛熊,代因你们仨带上你们本部负责进攻,王二留守。” …… “对面山洞里正在受苦的是我们同宗同族的汉人,他们现在虽然叫拉美族,但却是三国东吴时避祸而来的,而行凶的红毛鬼子和汉之奸贼就在对面,我们要怎么办?” “打死他们,救出拉美人。” “此岛既然是我汉人祖先先一步发现的,你们说,这是不是就是我们的?” “是我们的,是我们的。” “好,那红毛鬼子未经我们的允许就私自登岛,我们要怎么办?” “打死他们,驱除鞑虏…” “他们无缘无故打伤我们的兄弟,要怎么办?” “打死他们,为弟兄们报仇…” …… 战争永远是为了政治服务,战斗也永远是为了上层利益服务,宋毅骋的目的是引导荷兰人跟莱林王之间干架,他好从中渔利,可这种事儿不能扩散太开,得有范围,能知道真正目的也只有几个百户而已,至于底下的家丁亲卫队员们就没必要知道了。 但是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给他们打打鸡血,增强他们的斗志,这样作战才能勇猛,总之一句话,宋毅骋的意思就是,这岛是我们祖先的,这人是我们同宗的,这仇是要报的。 “杀啊…” 麦雷发一声喊,家丁们亲卫们开始冲锋射击,虽然没经过实战,但是基本训练还是充分的,一个小旗一列纵队,排头射击之后向外错一步蹲下开始换弹,第二名射击后同样向外迈一步,就近寻找掩体蹲下开始换弹,第一个开枪的等到队伍路过他之后,他就归队,同时排到最后,后面依次如此,这样整个小旗也能有效的减少迎弹面积,在距离较远的时候是一个不错的推进方式。 各小旗之间都隔着七八丈远,这对于荷兰人的滑膛枪就是个极大的挑战,毕竟滑膛枪最好的用法目前还是排队枪毙阵,要靠着密集的阵型进行面杀伤,滑膛枪圆形铅弹发射出去后,并不利于飞行,弹丸会在与空气的摩擦中形成旋转,从而偏离瞄准的目标点,这个道理也很简单,可以参考乒乓球的飞行与足球比赛中的弧线球都是利用的这一点,所以说圆形铅丸最好的用法就是密集阵,对面目标进行打击,分散展开减少迎弹面积自然就很有效果,不过这也看运气,。有时候点背,那也不能怨社会。 反观宋毅骋这面的亲卫家丁队用的火枪却是膛线弹,单论枪的精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家丁们迎着对方的铅丸前进开枪,还是极大的考验着家丁队伍的勇气与心理承受能力,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弹丸会不会冲着自己飞过来。 “将军,我们撤吧,这莱林王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火枪如此厉害,兄弟们都顶不住了。”如果宋毅骋等人再此,一定能认得此人,就是绑架过宋小睿的杜立三,这家伙当初逃走,不知为何现在却跟荷兰人混到了一起,还真是贼性不死,当不了好人,总要找个贼窝呆着。 而他之所以误认了是莱林王的人,这自然是他们派人来谈判的时候,宋毅骋故意卖出去的破绽,这也是让麦雷去谈的一个原因,另外还有代因等真正的台湾本地人,尤其是安排了一群脸上有纹面的家丁侍立在侧,如果光靠麦雷说他们是莱林王的人,荷兰人派来的谈判人员也不傻,是不会相信的,毕竟莱林王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武器的,但宋毅骋给他们营造的环境,人员的构成,甚至是说话的口音都是台湾的,你这就会在心里面打鼓,就会不确定起来,然后麦雷在添油加醋的编造一番,说这些武器装备就是台湾对面的郑芝龙给的,就是为了对付荷兰人的,这就不由得荷兰人不信了,哪怕是信了个六七分也能达到宋毅骋得预期。 “他妈的,回去之后定然要禀明汉斯普门总督,绝对饶不了他们,胆小鬼,装弹开枪,挡住他们。” 杜立三眼见战事不利,对面已经要冲进五十步的范围了,到了这一步火枪就没用了,来不及装弹,这是开始冷兵器对战的冲锋距离,奈何朱利安斯已经上头了,根本不听劝。 “将军,对方都有着甲,如果被冲进来,我们势必不能抵挡啊,快撤吧,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朱利安斯眼睛通红,一场激战别看枪声不断,实际上双方却都没有什么战果,一方靠着工事躲藏,一方有甲胄之力保护,还有大树可以躲藏。 这防御工事就是朱利安斯的依仗,因为他自己没有损失多少,他认为双方势均力敌,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可这也是宋毅骋想要的,有时候再不想也无法避免白刃战,再金贵,该上也要上。 “后排上步矛。” 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各小旗官开始命令排在后面的家丁组装步战矛,他们已经对荷兰人的火枪发射周期了然于胸,这个距离上再放一枪,就不会再有时间让他们重新装填。 “吹号。”眼见各小旗基本已达冲锋位置,葛熊随即下令吹响冲锋号。 “冲啊!” 眼见乌泱泱一片黑甲冲锋而来,朱利安斯顾不得其它,赶紧命令冲出工事反冲锋,他们的火枪之上都装有尖刺,同样是用来近距离捅刺之用,他也知道这个距离上已经来不及再次装填,必须让人冲起来,不然被敌人冲进阵来,离败亡就不远了,必须反冲锋去碰撞,正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时候他已经没得选择了,只有冲出去再有气势,才有可能在心理上占有丝毫得上风,才能鼓舞士气,别小看这一点点得士气,很多时候都能影响到战局。 “我扎。” “我拦。” 宋毅骋的家丁队高喊着宋家枪的招式名称冲入敌阵,霎时间双方数百人就混战到一起。 陆虎护着宋毅骋几人远远的观战,“敌之兵刃不如我,优势在我,一炷香必见分晓。” “小心啊!”远远观望的几女不停的喊叫着,看到有的家丁露出破绽被红毛鬼子差点扎住要害,紧张的死命握住双手,手心也出了汗。 “老爷,那个家丁被刺中了,快救他啊!”宋小睿拉着宋毅骋的手焦急的说道,就她说话的间隙,又有几人被刺倒。 “陆虎上去帮忙。”宋毅骋也是不忍,这就吩咐陆虎上前帮忙。 “不可。” “为何?” 宋毅骋看着阻止他的苏小小。 “刀枪无眼,陆虎还要在老爷身边保护老爷。” “可此处有谢岩大批亲卫,必然不会有事情的。” “老爷怎么知道,要是对方也有陆虎这等身手之人,突然出现偷袭老爷,如何是好?” “对,姐姐说的对。”王六六这时候也站出来看着宋毅骋。 “可前面死伤的都是我们的人,甚至,刚刚伤的那个,我记得最早就跟着我,他表哥就死在了宋家堡之战中,我怎能袖手旁观?”别人还就罢了,可他家的六六说话他就不能不听了,毕竟陆虎还是人家小堂舅呢。 “我爹常说,战阵之上,生死有命,要常抱必死之心,方可心无杂念一往无前。” “我知道啊,可这有什么相干?” “我爹还说,慈不掌兵啊老爷。” “是啊,老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更何况我们虽有伤亡,可已经控制住场面,很快就能取胜的。”苏小小拉住宋毅骋的手轻声劝说着。 “唉…”宋毅骋知道她们说的都对,可实不忍心,不过还是扭头看向身后的王二:“王二,再派一个总旗的生力军前去帮忙。” 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是主角,更不是每个人天生就是将军,走的每一步都是历练,再大的将军也是一步步的成长,一点经验一点经验的积攒,宋毅骋不得不佩服各位穿越的前辈,不管前世是老师还是医生,是失败的职场打工仔,亦或只是刚毕业没有工作的大学生,他们天生就是天之骄子,他想不明白的是前世的失败,后世的成功到底是怎么来的,他怎么没有这种技能。 宋毅骋知道几女说的都有道理,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这些他都懂,可懂得跟做到完全是两回事儿。 所以说过于仁慈的人不适合带兵打仗,对自己人仁慈,假如一个兵犯了死罪,可他情有可原,其情可悯怎么办,不杀,就是对军规的挑战与破坏,可杀,你又不忍,如果你在这上面仁慈了,这个军规也就被破坏了,日后再有人犯,你还能杀么,如果杀,那下面的人还会服气么,所以要建立自己的威信,不要说真犯了罪,有时候甚至只是为了提高士气严肃风纪,都要借故杀人立威,比如曹操杀粮草官,借粮官的头安抚军心,可怜人家并无过错,但为了全军不至于溃败,还是被曹操把头借了去。 再就是有名气的一列火车经过岔道,两条岔道分别绑着1个人和5个人,该如何选择,如果你陷入选择难题,那么你可能是个仁慈的人,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思考,肯定是选1个人的那条岔道。 另外,还有句话就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领军必须心似铁,战场上需要的是狠与毒辣,否则等待自己的大概率就是灭亡。 太重感情的人做不成大事,义气过重的人管不好财务,过于善良的人做不好官都是一个道理,不管作何选择,任何时候都应该选择最符合自己利益、团体利益的选项,要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最简单的利就是钱了,虽然说这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钱多了不是坏事,反而没钱才不是好事儿,这意思是告诉你别太看重钱,但不能没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是让你去享受的过程,别抠门,而不是让你躺平摆烂的,因为人生最惨事就是你死了,钱没花了。 所谓的财,可不是指的你朝六晚九挣得辛苦工资钱,话说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要想富必然是要通过做买卖的方式去赚钱才行,而不管你要卖什么,但是只要想赚钱,就必然需要去赚取中间的差价,可如果你太讲义气,太讲良心,基本上很难挣到钱,不信你就看吧,17岁女生暑假摆摊几块钱进的头纱翻倍卖10块钱,结果被卖35的同行殴打入院,可如果你跟卖35的讲价,他会告诉你,30块钱进的,就挣你个两三块,诚心要的话,32拿走,就当给你捎带了,你想想,他这瞎话成自然,那能是好人吗?所以说好人做不成大事,挣不了大钱,当不了大官,更领不了大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需要当个坏人才能离着成功更进一步。 第162章 解救拉美族与一等英烈 宋毅骋只知道自己到来的这几年,身边能聚拢这一票人,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即便是最初的岛民,也是靠着随他而来的数亿两白银慢慢收买的,他知道如果他没有这些银子,恐怕什么都不是。 随着生力军的加入,加之宋毅骋军中的步矛更长,也比他们的火枪加枪刺用着更顺手,也就更适合步兵作战,正是一寸长一寸强,红毛鬼子的伤亡也开始剧增,死伤人数急剧的增加,很快就超过了四成之多。到现在还没有崩溃,也算是一支强军了。 “将军,顶不住了,再不撤退就走不了。“杜立三挡开刺来的长毛,凑到朱利安斯跟前,红着眼吼到。 “立即撤走,往海边走。”朱利安斯也早有退意,“你快去通知船上的火炮接应我们。” 远远看到红毛鬼子有了撤退的迹象,宋毅骋朝后一挥手:“趁他病要他命,随我冲锋,痛打落水狗。” “老爷。” “放心,他们败亡已定,我们去收拾残局。” “老爷我陪你去。” “我也去。” “好,我们上阵夫妻兵,都随我进场去收割。” …… “老子弄死你。”宋毅骋一矛头插到一个荷兰兵的后心之上,鲜血瞬间透出,随着宋毅骋一把收回他的凤鸣矛,那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鲜血也随着拔出的矛头呲了老远。 “呕!” “呕!” 几女实在受不住这血腥的气味,纷纷呕吐起来,即便早就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王一萌、宋小睿和麦豆豆也似乎受到了感染,都俯身干呕了起来。 “他妈的,居然吓到了我的心肝们,我弄死你们。”说着宋毅骋又追上一个落后的,手起矛落,那人躲避不及,一矛扎进了脖颈中。 “老爷,勿要再追了,要知道穷寇勿追啊!” 宋毅骋还待追击,只听后面传来呼唤声,回头一看,是王六六一手拄着她的长矛,还弯着腰干呕着。 “六六,你没事儿吧?” “老爷,我没事,快下令吧,不要再追击了,我爹常说,用兵之道稳妥为上,如非必胜,穷寇勿追。” “好,听你的,虎子,吹号,收兵。” 宋毅骋这才回身来到王六六身边,伸手轻轻的给她敲抚着她的后背,以便降低她的呕吐感。 并不一定是见了血就会呕吐,战场之中,流出来的不一定都是血液,还有肠子肚子,甚至还有屎尿,如果有哪个在八九十年代去过农村看过杀猪现场的,不要多,只要有两头猪同时开杀,那恶心的臭味能弥漫好远,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六六,你可真是上天赐予我的宝贝,我自诩孙子兵法倒背如流,可说到这临机应用,倒不如你了。” “老爷不可妄自菲薄,我也是时常听父亲讲意,听的多罢了。”王六六稍感舒适,直起身来,看着宋毅骋伸手给他整理着乱掉的甲叶,“老爷不是常说是因为缺个大嫂的缘故吗…” 王六六倒是记得,宋毅骋常说自己这孙子兵法看了不老少遍了,要是再开个卖鱼杀鱼的档口,再来个懂事儿的大嫂,他岂不是就发达了,嗯对了,还要拜个干爹才行。不过这也就是宋毅骋开玩笑罢了,就算这样能起来,也是卑躬屈膝的小人物,真正的大人物是瑞龙哥,生来就有,层次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都是戏言罢了,不可当真。” “嗵嗵…” “怎么回事儿?哪里放炮?” 宋毅骋赶忙将几女护在身后。 “公子,听声音八成是红毛鬼子在海边的船上放的。” “他妈的,陆虎你去前面看看,咱们的人都撤回来了么。” …… “代因灭火,救人,麦雷打扫战场,补刀,谢岩救治伤员。”宋毅骋此时已经站到山洞前的空地上,陆虎带着人远远的看着红毛鬼子登船,预防他们突然返回搞偷袭。 “不知道还有没有活人,说是都烧了两天了。”葛熊在山洞口叹息着。 “能活一个算一个吧,回头都带回去安置了。” …… 即便宋毅骋仗着兵甲之利,还是死了17个人,轻重伤号还有四十多人,不过相对于歼敌二百多来说已经算是极大的胜仗了。 “公子,你和诸位姨夫人先上船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葛熊看着几女状态不是太好,八成是闻到这血腥味呕吐所致。 总得来说,男人的承受能力会更强些,而宋毅骋这家丁队少数民族出身的猎户不在少数,那平时都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们不血腥可就打不到猎物了。 宋毅骋刚才带着几女冲也冲了,杀也杀了,指挥官亲临前线,亲冒矢雨毙敌数人,已经可以在家丁心中留下勇猛二字了,此时见葛熊劝说,宋毅骋也就顺水推舟的应了,边走边吩咐道:“伤了的弟兄尽量安置道黑珍珠号上休养,死难的弟兄伐些树木好好收敛,暂时放到黑珍珠号的冷冻库里,我们要带回去,好歹让家人能见最后一面,回去统一安葬在英雄墓地中,找人写好墓志铭,以供后世人瞻仰纪念。” 听到的家丁无不流下泪来,多好的公子啊。 战争历来残酷,而且大多都是死在哪儿埋在哪儿,连个坟头都没有,回头找都找不到,这还是打了胜仗的,要是打了败仗的,还得全靠对方打扫战场,挖个大坑一起埋了,有时候怕出瘟疫,埋土之前,还要用大火烧一遍。真能马革裹尸还的,起码得混上个将军,才可能战死之后被送回来,小兵们,想都不要想。所以才有了那句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这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能给你埋土里就不错了,很多时候,都是直接暴尸荒野,任由野狗秃鹫给吃了的。 所以宋毅骋这么做,那是极大的了收了一波人心的,人心这个东西很奇怪,都说人心隔肚皮,但当你幸运的拥有时,有时候就能转化的气势,能让你在绝境中逃出生天,甚至反败为胜,也许这也是一种信仰之力吧。 …… 进入黑珍珠号厅中的几女心情似乎都不大好,换掉甲胄的几人围坐在沙发上也没什么话说,凌青子的情绪这时候当先控制不住,小声的抽泣起来,宋毅骋站起身来坐到她的身边,一把搂住她:“想哭就哭出来吧” 凌青子顺势扑到宋毅骋臂弯中,“老爷…” “哭出来就好了。”宋毅骋轻抚着她的后背。 气氛会传染,情绪也会,不管是高兴还是沮丧,凌青子这一哭,众女也都跟着抽噎了起来。 战争永远都是冷酷的,极为冷酷无情的,每当战争来临,死亡、断臂、痛苦、断垣残壁,鲜血等等都会扑面而来,战斗不仅会摧毁士兵的肉体,更重要也会不断摧残士兵的精神,古往今来,无论敌我,都会给士兵留下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战争后遗症,也可以叫做创伤应激障碍,经历过,目睹过,遇到过涉及自身或者他人安全的,或者受到了死亡威胁,甚至受伤,或者身体完整性受到威胁等等,就可能出现精神上的障碍,也许是短暂的也许是持续的,并且女性更容易发展成创伤应激障碍。 这跟个人的承受能力有关,有的人一次战斗就会出现,而有的人战后很长时间才会出现,有的人很快就能自愈,而有的人很难自己走出来,这就需要外人来做心理辅导了,而此时没有比让几女大哭一场发泄一下更好的办法了。 宋毅骋意识到这的确是个问题,为了不让他的家丁队变成变态精神病,他知道他的天地会社必须增加这一科目了,所有百户中的司务要担负起开导士兵的责任来,不过这是属于事后干预,也算是一种治疗,但他的天地会社还有另一个功能,那就是提前预防,灌输理念和思想,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好的思想教育坚定的信念也是会预防掉这种症状的。所以宋毅骋在他哪个时代维度,只听过大老鹰家有很多这种病人,而兔子家并没有听说过,大概的区别就是前者天天侵略别人,杀的很多都是平民,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而战,或许只是为了挣钱吧,得这种病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而后者,则是上下同心,知道战争的意义,解救百姓于倒悬,有坚定的思想,那自然也就很少得这种症状了。 宋毅骋没有这么伟大,更没有这么崇高得思想,他不是神,也不是伟大的人,他做不到, 所以他的方式就是传销式洗脑,这个简单易学,而且有效果。 还好男人的承受能力更强,目前还不足以发展成创伤综合症,但足够能引起他的注意了。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了。 战场打扫完毕,从山洞中救出被困的拉美族人老幼700多名,也只有代因跟他们语系相通,能够交流,安抚好他们,葛熊就派了人来请宋毅骋,这些人怎么处理怎么安抚还需要宋毅骋来发话,所谓恩出于上,就是这个道理,葛熊是懂的,给这些人施以恩惠,那必须得宋毅骋来出面。所以如果混公司的话,比如要发什么福利,一定不要往自己身上揽功劳,虽然这些福利是你千方百计跟上级要过来的,但你一定要说是上级心疼大家,给大家发的,除了恩出于上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群众里面有坏人,他们爱越级打小报告,而且上级也爱听,他们能力不够,但又想踩着你上去。 一群人衣衫褴褛,满脸黑炭,显然是被熏的,要是宋毅骋不来,用不了几天他们就都得死在洞里。 “公子来了,快跪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代因话一落,乌泱泱几百人纷纷跪下磕头,嘴里呜啦啦的宋毅骋也听不懂说什么。 “起来吧,起来吧,乡亲们,同胞们,我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宋毅骋说一句代因给通译过去一句。 “不过,万幸的是,我来了,红毛鬼子已经被我赶跑了,你们也看到了,他们死了几百人。” 宋毅骋表完功,看这群人傻不愣登的也不知道表示表示。 “你们有族长没有,谁是族长?” “公子,他们族长被红毛鬼子杀了,现在还没新的族长。”代因早就问过了。 “哦,那好吧,我看他们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现在还缓不过神来,你告诉他们,红毛鬼子肯定还回来报复的,到时候我们不在,他们就遭殃了,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跟我们走,给他们送到台湾安置。”宋毅骋顿了顿,“还有,问他们想不想报仇,有没有勇士愿意加入我们。” 剩下的事情宋毅骋就不管了,他们不走也得走,这都是宋毅骋提前就想好的,几百人里面多少能出个十几二十个好兵吧。 宋毅骋损失这么大,怎么肯放过这些人,怎么着也得弄到台湾去干活,顺便吸纳补充点好兵。 夜色降临,几十个火堆生了起来,有肉有菜也有酒,参战的家丁什么都不禁,今夜可以死命的喝,玩命的吃,自有没参战的家丁警戒周围,这也是放松的士兵精神的一个办法。 得了令的个百户带着自己的司务到处找人聊天喝酒,防止出现战后综合症,即便是防患于未然也要有这个释放方法。 而拉美族人也是把全部家当都搬了来,他们明日是要跟着宋毅骋走的,虽然不知前途,但总比留在这儿等死的好,他们搬着拉美族特有的果子酒也分给众人,气氛融洽,喝到尽兴处,劫后余生的拉美族人围着火堆跳起了舞唱起了歌,而家丁们也被他们拉着加入。 “一派祥和啊!” “是啊,公子,能碰到公子是他们的造化,到了台湾才是他们好日子的开始。” “葛熊,怎么样,有没有好苗子。” “不少呢,他们拉美族这个地方不缺吃不缺喝,身体素质都不错,能挑出三十来个,要不是咱家丁队要求高,至少能挑出来百人。” “嗯,回头给弟兄们记功,战死的弟兄要安抚好家属。” “好,回去让王老大多发下些抚恤来。” “不,葛熊,抚恤的事情早有定例,在那个基础上,翻一倍定为家丁队的标准,另外,除了钱财,还要有荣誉,战死者给其一等英烈的荣誉,制成牌匾悬挂到家门之上。” 第163章 前往南美与奥就之难 “对了,别忘了映犁他们,那些个战士也都是好样的,也都按家丁队的规矩办。” “遵命,公子,回去后该补的都补上。” 宋毅骋之所以建设英雄墓地,除了自己的一份尊重之外,还有更多的意义,并不仅仅是为了纪念,其深层与底层的逻辑虽然他不能说了解的极为清楚,但是抄作业总会吧,一切跟着好学生学,抄伟人的作业总会吧,即使不懂其中原理,只要照做就行,但凡能学会那么一些,或者记住他老人家的一些事迹,那都是受用一生的,更别说搂着他的书拜读了,那真是受用无穷,这最有发言权的当属宋毅骋那个年代的非洲河马坦大叔。 英雄墓地不仅是对英勇牺牲的烈士的纪念,更是一种对历史事件的铭记和对未来的警示。这个实际上早有先例,可不是宋毅骋独创,最早的烈士纪念碑可以追溯到汉代,从那之后历朝历代都会有建设烈士纪念碑的传统,比如到了唐朝,朝廷就会建造一些忠烈祠,而到了当今的大月国,更是会建造诸如神道碑的纪念碑,所有被纪念的人,无不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精神象征,除了形式,更重要的是能在精神层面鼓舞后来人。 …… 寻宝之旅就这样结束了,宝物是没寻到,不过能拉回去大几百人口也是不赖,最大的收获莫过于给占着台南的荷兰人上了眼药,黑了莱林王一把,他们回去要是能打起来最好,如果台南的荷兰人和淡水的宋毅骋是两头猛虎的话,莱林王就是夹在中间的土狗,他一旦参与到二虎争斗博弈之中,必定粉身碎骨,这就是必然结果,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的专家学者观察员都给分析透透的了,宋毅骋根本不需要考虑就能知道大趋势的发展。 他相信来自他那个时代维度的所谓的智库分析,那大漂亮对大毛,二毛进去当土狗,这一场代理人战争,二毛国土被大毛占了不少,二毛的国企、资源都贱卖给了大漂亮,自己成了小丑,用宋毅骋的话说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台湾宋毅骋也是不打算多呆的,来此的目的也就是几女想家了,宋毅骋这也算是带着新媳妇回门了,毕竟好些人都是没资格去参加他们的婚宴的,这也算满足了几女的愿望。 台湾诸多大事这些天也都一一商定,王老大将要出发前往南美大陆,蓝牡会带上旗舰全程跟随提供保护,蒋大山没有接任王老大的职务,他有自知之明,文化少没墨水,怕自己做不好,辜负了宋毅骋,宋毅骋想想也就罢了,台湾人口越来越多,必须寻找个更合适的人选,思来想去身边也恐怕只有沈宝这个高材生适合。 “那就这样吧,王大跟蓝牡出发之后,台湾总管由沈宝接任,谢岩接任海军管事,蒋大山依然负责商贸诸事。”议事厅中,宋毅骋将今后的人事安排进行了公布。他不知道王大是怎么跟蓝牡说的,总之是同意陪她走一遭,宋毅骋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遵命。” “另外,谢岩离开亲卫队后,这空缺的百户,诸位有什么好的人选吗?” “公子,不如提拔藤百接任吧。”代因当先举荐了人选。 藤百现在是个总旗,也是很早就跟着宋毅骋了,是保护王一萌一战的幸存者。 “也好,藤百倒是骁勇的紧。” …… “沈宝,台湾是我们存身立命的根本,也是我们的基本盘,务必用心,你肩上的担子很重,有什么困难及时遣人到南汇城。”回到后宅的宋毅骋单独叫来沈宝加以嘱托。 “请公子放心,我沈宝必不负公子所托。” “嗯,还有,之所以让你来接任,更重要的原因是要让莱林王跟荷兰人不停的争斗,我们要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环境,还要不断蚕食吞并莱林王,最终将荷兰人驱逐出台湾,这个人选非你莫属。” “沈宝谢过公子的信任,我必定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起来吧,我们之间无需多礼。”宋毅骋扶起单膝跪地的沈宝。 “对了公子,那北面的西班牙人呢?” “只要有荷兰人在,此地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鸡肋,食之无味,迟早自己就退走了,不必理会,当然也不要轻易得罪,毕竟我们双方现在还是有合作关系存在。” 得到拉美族的几十个猛士,宋毅骋的5个百户也算是满编了,葛熊与王二分领两个汉人百户队,代因、麦雷与藤百各领一个少数民族的百户队,而留下沈宝后,宋毅骋身边是连个能当参谋的人选都没了,不过这也没办法,人口、人才永远都是缺的。 “公子,公子,北面的西班牙人出事了。” “怎么了虎子,慢慢说,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儿?。”刚送走沈宝不多时,虎子就跑了进来。 “公子,瓦兹神父被杀了。” “啊,被谁杀了?” “就是那个塞纳寨的人。” 这个塞纳寨就是当初跟八里岔寨干架还牵连了宋毅骋的人,当时沈宝都被西班牙人给俘虏到了淡水北岸的圣多明哥城。 “什么时候的事儿?” “奥,瓦兹神父被杀是有个把月了。” “早死了啊?那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我以为刚死的呢。” “公子,是这样……” 原来早在正月的时候,住在塞纳部落的传教士瓦兹神父就被他们给杀害了,那会儿瓦兹神父想着传教事业可不能停,打算到南岸宋毅骋的地方传教,因为宋毅骋并没有禁止他们在他的地盘传教,瓦兹神父计划的第一站就是八里岔部落,本来去过两次,都跟八里岔部落说好了,要建造教堂,这天他先是到了塞纳部落,因为塞纳部落目前是建了教堂,受洗入了教的,算是自己人。 瓦兹神父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告知了塞纳族长他要去八里岔传教建设教堂,想请他同去帮忙,当时塞纳族长是同意了,可是瓦兹神父忽略了两族是世仇,结果当天夜里塞纳族长与长老们商议后随之反悔,趁着酒劲杀死了瓦兹神父,还割下了瓦兹神父的头颅。 可第二天酒醒了,他们又害怕起来,怕遭到西班牙人的报复,于是将他们自己的寨子连同寨内的教堂一并烧毁,他们带着全寨老幼逃到了与他们友好但却与西班牙人为敌的寨子内躲避。 听到这瓦兹神父被杀的消息,当时圣多明哥城的长官奥就当即就要发兵前去为瓦兹神父报仇,实际上,报仇也谈不上,奥就认为这是在打他们西班牙人的脸,如果他们没有点行动表示,没有惩罚措施,没有报复,那他们殖民者的脸可就掉地上了。 可最后,奥就还是在另一个神父姆偌的极力劝说下放弃了报复行动,但奥就的条件是塞纳族必须返回原地重建教堂,他们也知道人口的重要性,人都跑了,他们从哪去敲诈去殖民去掠夺。 姆偌为什么不同意报复行动,那是因为他们传教不容易,好不容发展一个寨子为信徒,这这是让奥就去报复,那肯定就是杀光抢光烧光了,他们传教士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瓦兹神父不就白死了吗。 可这件事的余波并没有因此结束,到了二月,塞纳部族在姆偌的劝说下返回之后,圣多明哥城与瓦兹神父交好的一些士兵自然是气不过,奥,杀人放火金腰带啊,他们虽然不敢违抗奥就的命令去报复杀人,但经常成群结队的去找塞纳部落的麻烦,但慑于奥就的命令,他们又不能杀人为瓦兹神父报仇,但找茬打人,这个方面他们还是在行的。 这天又是六十多人出动去找麻烦,但是没想到塞纳族长早有准备,他们从山中的其它与西班牙人为敌的部族中纠集了三百多人埋伏袭击了西班牙人,即便西班牙人仗着火枪多,可塞纳族长也不是傻瓜,等他们进到寨子后,才从外面悄悄包围上来,趁西班牙人不备这才冲了进去,混战中西班牙人抛下十二具尸体溃逃,此时正在寨中传教的姆偌神父急忙出来劝说,可乱军之中,谁听他的,最后就连姆偌神父也遭遇毒手。 西班牙士兵逃回圣多明哥城之后,奥就这次更是大为震怒,可一听塞纳族纠集了数百人,他还是冷静下来,他手中人手太少,常驻圣多明哥的不过只有百来人,就算加上基隆也不过500人,可这500人中真正的西班牙战士只有240人,剩下的都是东南亚各地的奴隶随从兵,他们打打顺风仗还行,别的,还真是没什么指望。 在怎么气恼奥就也不敢立即派人出城报复了,只能龟缩城中,他想着,等以后慢慢的炮制塞纳族,可塞纳族长却不肯就此放过他们,除恶务尽的道理他们也是懂的,这不又纠集了将近500人趁着夜色正在攻击圣多明哥城,誓要将奴役他们的西班牙人赶尽杀绝。 “现在正在打吗?”宋毅骋听完虎子一大段的解释,终于是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瓦兹神父居然早就被杀了,淡水北岸这么重要的情报信息王老大居然错过了,没有汇报给他,可见在大局观上,在政治敏感度上,泥腿子出身的王老大还是差了许多,但宋毅骋并不怪他,毕竟非要让2.0还不带t的汽油机去干8.6带t的柴油机拉20吨货的活,显然不合适,这也是留下沈宝的一部分原因,每个人都有合适自己的岗位,放对了位置尤为重要,这是上位者必须要考虑的,正所谓上位者研究人就是这个道理,只有放对了位置才能发光发热,放不对位置,要么能量过剩而浪费,要么能力不足烧主板。 这也正是宋毅骋经常不断的调整组织架构的原因,手里的牌有限,必须合理的优化,所有位置都能达到80%的效率总比有的100有的只有30来的好。 “对,公子,上山顶上就能看到,河对岸的圣多明哥城外一片火把。” “去把沈宝叫过来。” “公子,公子,出事了。” 宋毅骋话音刚落,沈宝就着急忙慌的进来了。 “嘿,说曹操曹操到,什么事儿?” “瓦兹神父死了,对面西班牙人打起来了。” 宋毅骋回头看看虎子,笑着跟沈宝说:“我们正说这事儿呢,你就来了,怎么样,经过你都知道了吗?” 几人一对情报,大体相同,沈宝显然是弄明白了前因后果才进来的,这就是一个合格参谋必备的素质,跟后世的助理秘书工作要求是一样样的,前因后果弄清楚了再来找领导汇报,别让领导给问住,当然这只是最基本的,如果再有几条不同的应对预案,能给老板提供上中下三策就是高级别参谋了,如果想进入顶级参谋之列,还要有预期回报的分析,并且对提出的计策有实施的方法,还有对其结果的预期效果有分析。 “沈宝,你觉着我们该怎么办?” “公子,我看不如我们立刻联络塞纳族长,暗中相助,赶跑圣多明哥城的西班牙人,但等到西班牙人不敌之时,我们再出兵帮助西班牙人逃往基隆去。” “嗯,是个好主意,可是我们如何确保塞纳族不会反咬我们一口呢?” “公子大可放心,塞纳族纠集的都是北岸的一些部族,他们都是西班牙的敌对寨子,早就对我们治下大为羡慕了,不过之前我们碍于与奥就的协议,并没有吸纳他们,若趁此机会,即可借助原住民之手赶走西班牙人,又不会影响我们与西班牙人的合作,同时还能一举将淡水河北岸纳入治下,一举三得,可谓天赐良机啊。” “不错,虎子去吹号,护卫队紧急集合。”宋毅骋稍作考虑便同意了沈宝的计划,这跟他想的差不多。 随着集结号响起,五百多人的家丁护卫队在各自百户的带领下已然整队完毕。 第164章 塞纳族攻城与奥就的抉择 “代因、藤百你二人各带本部兵马全体照着塞纳族的样子化妆,然后前去帮助塞纳族攻城,切记多多摇旗呐喊,不可置身于危险之中,更加不可被西班牙人识破你等身份。” “遵命。” “葛熊、王二,你二人带上本部兵马全副武装,随我隐蔽潜行,到圣多明哥城北侧埋伏,等西班牙人溃逃时做出救援来迟之态,护送其返回基隆。” “遵命。” “好,下去准备吧,一旦沈宝联络成功,随即出发。” “是。” …… “都小心点,别让西班牙人给认出来,耽误了公子的大事,我饶不了你们。”代因等人已经换上了破旧的特色服饰,他们本来就刺面,虽然各族刺青位置不同,但大晚上的谁会注意这个,更何况他们还特意在脸上涂抹一番,别说西班牙人,就是塞纳族人都分不出来。 谢岩早在河边准备上了小船,为了不被城头的西班牙人发现,他们还特意往东走出去数里过河。 等伪装成塞纳族的士兵全部运过淡水河,宋毅骋这才指挥着运送全副武装的二百家丁队过河。 宋毅骋的思路就是分了两拨,一波攻城当坏人,另一波救援当好人去救走奥就等人,顺便把他们护送出淡水河区域,他是既要占领整个淡水河北岸,收复本地人,还要占领圣多明哥城,并且,还要让西班牙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总之就是好处尽占,不过他聪明别人也不傻,可是有时候事态的发展跟你聪明不聪明没关系,是时事逼迫着你走,而不是你去选择路线。 所谓的人生有很多岔路可选,坚持你的选择,勇往直前一定能到达成功的彼岸,这些话全是个屁话,人生大部分时候你都没得选择,而你能选择的结果必然是每一次都不尽如人意,所以说一定是时代选择了你,而不是你选择了时代,不管我们被安排的前路如何,我们心间务必不要装着遗憾,否则你将错过当下的风景,苦难也何尝不是一种类风景呢,事情没有好与坏,只看你会不会欣赏,懂得欣赏,也能苦中作乐。 圣多明哥城下的喊杀声远远传开,即便离着五六里远,在这寂静的夜里也能传到宋毅骋耳中。 “快放火烧他们城门。” 跟塞纳族长碰了头的代因,此时鼓动一帮人正往圣多明哥城的城门洞子里搬干柴,只见一大群上百人之多不停的从远处运来树木干草,他们直接扔到离着城门还有上百米的地方,反身就跑回去再去砍树拾柴禾。 “对对对,族人们,代因说的对,快把柴禾往城门里搬。” 说完一帮人抱起木头就要往城门口跑。 “等等,这样可不行,塞纳族长,他们城头有不少火枪,不如这样,让有盾牌的护着人往里搬,再让你们族中猎人往城头射箭。” 代因没来之前,这帮人别看数倍于城中守军,可手里没几杆火枪,有的也是老掉牙的火绳枪,那枪膛中早就磨的凹凸不平了,吓唬人还行,能打到城头就算是见了鬼了,不定哪一枪就炸了膛。 他们在这儿已近几个小时了,毫无建树,奥就也是见他们人多,而且是夜里,视野不好,不知道他们虚实,不敢出城,要不然上百人齐射,根本不是塞纳族这些人能抵挡的。 “族人们冲啊。” 藤百在后面拿起一把弓用他们的语言大声的喊叫着,一帮人瞬间跟着喊了起来,拿盾牌的举盾护住身后抱干柴的就往城门口冲去。 藤百也不是个傻小子,更何况出门的时候都得到了宋毅骋的交代,这时候是喊声大,跑的浮夸,可就是不快,没跑两步就回来了。 城头一听着喊声震天,也看不清人在哪里,朝着城下一通乱射,还来不及查看有没有打中人,就听空中一阵破风声,他们常年跟北岸的部落接触,小规模冲突那是常有的事儿,一听就是射来了弓箭,一帮西班牙人慌忙蹲下,靠在墙头躲避。 “炮拉过来没有,再去几个帮忙。” 圣多明哥城不是没有火炮,可火炮都属于岸防炮,特别沉重,而且都布置在西南方向,防着海面,这东面一侧是没有的,急切间哪能搬过来,没一天半天想都不用想。 在家丁护卫有意活动之下, 后方完全被他们占据,而塞纳族长带来的人都被挤到了前线。 正是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基本上一人搬个两三趟,那柴禾就塞满了城门洞,甚至后面的人都没地方放,直接就朝着柴禾堆上一扔。 眼看着堆的差不多了,代因拉住塞纳族长:“我说,差不多了,把人都叫回来放火吧。” “对对,放火,放火。” 咻咻咻,几百根火箭冲着柴禾射了过去,轰的一声,火苗蹦上去数十米高,之所以能这么剧烈的燃烧,那自然不能只是干柴。 “我去,藤百你这是添了多少料。” “嘿嘿嘿……” 这时候哪有那么多现成的柴禾,他们抱过来的大都是半干不干的,甚至好些个都是现砍伐的,不好着,为此藤百特意让人都给上面抹了一把黑火药,都是混合着油脂抹上去的,就这一下轰燃,就跟热压弹一样,瞬间吸光了附近的氧气,他们站的已经够远的了,还是能感觉到后脑勺后面吹来一阵风。 而站在城墙上的西班牙人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虽然不至死,但这一下头发眉毛都撩了,空气中瞬间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跑啊!” 西班牙人中也不知道是谁发一声喊,纷纷逃窜,甚至有来不及的直接从城头往城里跳,一时间摔的是一阵哀嚎声。 要说这下能烧死人,就夸张了,倒是有不少倒霉蛋烧伤了脸,崴到了脚踝,有那个倒霉的摔断了腿,城内是一片狼藉。 好在火势起来了,暂时隔绝了内外,西班牙人也得到了喘息之机,城门的大火也阻断了城外塞纳族的攻势。 “这火怕是不得烧个个把时辰啊,塞纳族长,你们准备登城的梯子了没有?” “啊,什么梯子?” “你们攻城不带梯子吗?”代因满脸黑线。 虽然这圣多明哥城的城头不高,两人一搭手就能上去,可这是打仗啊,谁给你时间和空间等着你上去。 “我们没打算攻入城中啊!就是来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以后别来我们的寨子找麻烦。” “塞纳族长,你看啊,你们把人家城门都烧了,打成这样,你以为他们还会与你善罢甘休吗?” “不是啊,代因,可这火是你让放的啊。” “我说,塞纳族长,你可不能不知道好歹啊,我们这不是为了帮你吗。再说了,你想想,你今天要是放过了他们,他们回头可是要报复你的,等咱们的人都回去了,你一个几百人的寨子能挡的住吗?” “那怎么办啊?” “一做不做二不休,趁着现在这么多人帮你,你带人冲进去,把西班牙人赶走。” “赶到哪里去啊?” “他们在基隆不是还有一个城池吗?” “只要你冲进去打杀他们,他们无处可去,自然会往基隆逃跑,到时候这里再也没了西班牙人,你们是想自己过也行,投靠我们公子麾下也行,反正你也看到了,我们公子麾下的寨子都是怎么过活的,到时候有公子保护你们,还怕西班牙人报复吗?” “你说的对,到时候我说服这些与我相熟的各位头人,都投靠到你们公子麾下。” “这就对喽,所以,你现在应该干什么?” “攻城?” “火还没灭呢。” “那就等火灭了攻城。” “怎么攻?” “我亲自带着族人上城墙。” “唉!”代因叹了口气,如果自己不是有幸碰到了公子,说不定也是这样的榆木疙瘩。 “这火可得烧一会呢,先让族人们砍点树,捆些梯子来,等会儿找机会偷袭。”代因无奈的说出自己的办法,就是等西班牙人放松了警惕,趁着炭火温度稍低的时候,在一个都认为温度高但相对又不是那么危险的时候发起突袭,几十个梯子一靠墙,不过一丈来高的城墙三两下就能上去,只要近了身,西班牙人就不是这些各寨勇士的对手。 …… “我去,这是放火了?” “怕是这样的,公子,走的时候,我见藤百带了好些个油脂火药,估计就是放火用的。” “这火势怕是一时半会灭不了,让兄弟们都休息一会吧。” 宋毅骋带着人已经找到了一个无人地带,这里有条小路,也只有这一条路能通往基隆。 到时候奥就必然是要从这里撤回去的。 这圣多明哥城说是城,实际上还没宋毅骋时代那宁可捐款也不涨工资的富豪家6000平的庄园大,全铜雕花的大门一看就不是凡品,门口放着的貔貅更是表明了只吃不拉,而内部16个美女管家专门打理着豪宅,每一个管家都负责不同的部分,这些美女管家均是衣着光鲜,妆容精致,目光炯炯有神,仿佛能为主人家的生活带来无限的乐趣。 就那个说特拉斯牌的自行车厂家开高薪扰乱了招工市场的人,说他即使再捐款100亿也不会给工人涨一分钱工资的那个家伙家。 而这圣多明哥城毕竟也就百多人的地方,能有多大。而且来说,西方所谓的城,也就是城主的家,就是城主家的豪宅,根本与大月国认知的城不一样,大月国的城是包含了各个衙门机构和老百姓在内的,而西方这根本不能称之为城,更应该叫堡,总体来说就跟大月国的堡差不多的意思。说城堡都是后世子孙给他们贴金了,尤其是小孩子的积木,那玩意放大一百倍他也跟城池不沾边。 大月国的汉字那是一个字就能表明一个意思,比如这城池,实际上是两个意思,城就是城墙的意思,池就是护城河的意思,当然了,联合起来用就泛指城市,是华夏以及泛华夏文化圈里的国家的军事防御建筑,是为了保护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里面驻扎的是朝廷的军队,朝廷的官员,保护的是朝廷的子民。 而西方的堡,是欧洲贵族为了争夺土地、粮食、牲畜、人口而修建的,他们不断的爆发战争,密集的战争导致了贵族们修建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城堡,来守卫自己的领地,所以城堡是为了保护富豪的生命财产安全,里面驻扎的富豪的保镖,富豪的女管家,保护的是富豪的家人。 这淡水河北岸的一大片的区域,一直到圣多明哥城外,有好些个民房、库房,大都是海船经常往来做生意的人留下的,此时家家户户闭着门,生怕乱到自己家里来,更怕自己家的货被抢了,回头无法向东家交代。 而圣多明哥城内此时已经乱了套,毕竟最近这一两个月他们被塞纳族杀死了好些人了,如今外面又不知道多少人攻城,他们已经有点吓破了胆。 “长官,我建议我们应该在这些野蛮人没有攻进来之前,立即撤出圣多明哥城,前往基隆去暂避。” “是啊,长官,外面少说都有七八百人,以我们当前的兵力不足以抵挡啊。” “不行,圣多明哥城不能轻易丢弃。” “奥就长官,要不我们派人出城去对岸求援吧,听说那个宋毅骋回来了,此时应当就在南岸,如果他愿意派兵支援我们的话,到时候我们内外夹击,定能轻易击败作乱的塞纳人。” “你说的我都懂,可这宋毅骋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小人,如果让他得知我们的困境,一定会狠狠敲诈我们的。” “奥就长官,可如果不这样,我们守不住圣多明哥城啊!” “再等等,容我想想再说。”奥就在他的办公室来回踱着步,忧虑与纠结爬满了整张脸,就连胡子都遮挡不住。这就是所谓的抉择路口,你看似有的选择,实是没的选择,一切都是天注定。 “不能在等啦,现在正是好机会,趁着着火,我们的人可以轻易从南门潜出去。” 第165章 逃出生天与圣萨尔瓦多城 最终奥就还是逃跑了,弃城而逃,不逃不行,他再不跑,手下的兵极有可能扔下他自己跑。 “冲啊,族人们,报仇啊。”随着城下的木柴燃烧殆尽,温度下降到可以接受的程度,塞纳族长发一声喊,几百人扛着简易的木梯开始登城。 城里的西班牙人早就吓破了胆,再说外面大火燃烧,他们不认为土着人能冲进来,不怕烫死吗,所以也只在高处留下一个放哨的,其他人都龟缩进了城堡内稍作休息。 “不好啦,土着人冲上来啊,快上城墙。”随着警示声响彻堡内,西班牙人慌忙往城头去。 “天啊!” “哦,上帝!” “见鬼!” 高温炙烤的城头,摸到哪里都是一个字,烫手。 几百人的战斗,对于宋毅骋来说,在他心里,那都是村战,正如小倭子的战国时代,几十个人打群架就敢说是战国,简直可笑。 不过,几百人打群架那也是要决生死的,虽然场面不恢弘。 在一阵阵白烟过后,冲上城头的塞纳族人立刻就倒下去几个,可即便如此,也并不能改变结局,已经趁热登上城墙的土着人越来越多,西班牙人的火枪再也来不及装填,被迫进入了白刃战。 “奥就长官,塞纳人冲进来了,快走吧。” 眼见局势已经不可控,奥就不跑都不行了。 “族人们,快冲啊,西班牙人要逃啦。” 代因跟在几百塞纳族人后面跟赶羊一样,用尽浑身解数,让他们冲锋,在登城战中塞纳人留下几十具尸体,可有代因和藤百的二百人在后面有意无意的推搡,他们就算想撤也撤不下来。 西班牙人同样不好受,被塞纳人冲进来之后,他们虽然撤的及时,可也留下二十多具尸体。 “塞纳族长,别追了。” 眼看塞纳人现在已经是顺风局,开始眼红了,还要出北城门去追,藤百赶紧带人上去拦住,“塞纳族长,汉人有句话叫做穷寇勿追,还是见好就收吧。” “对对对,塞纳族长,这城里有好些粮食布匹,还是先去抢占住吧,你看他们,你找的帮手都偷偷去了,再去不可就没有你的份了。” “他妈的,这群不讲义气的。” “塞纳族长我们替你去追击,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好兄弟。”塞纳族长拉着代因的手不住的感谢,说等他们明天就去面见宋毅骋,从此投入宋毅骋的麾下,接受管治。 “好说好说,我们先去追西班牙人了。” …… 奥就带着几十个残兵一路向北狂奔,突然见到前方星火点点,乌泱泱又一群人冲着他们过来,慌忙下就要发令举枪射击。 “别开枪,奥就长官,我是宋毅骋。” “真的是宋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对岸远远就看到你们这里火光冲天了,派人去一查看,说是有刁民要害你,正在围攻圣多明哥城,这不赶紧就来救援你,我们不敢从正面渡河,绕了好大一圈才跑过来。”说着宋毅骋还擦着脖子里并不存在的汗水。 “太好了,宋先生可否帮助我夺回圣多明哥城,我代表总督罗美洛长官向您表示感谢。” “好,谁让我们是守望相助的好兄弟呢,我们这就前去,不过,奥就长官,对面有多少人?” “天太黑,士兵们都看不真切,估计有个七八百人吧。” “这么多,奥就长官,我这麾下只有一百多人,加上你的人一共也才二百来人,恐怕…”宋毅骋满脸焦急,“要不你先去基隆罗美洛总督那里在要些援军,到时候再反攻也不迟。” 见到宋毅骋似乎有害怕之心,奥就慌忙解释道:“宋先生,虽然他们人多,但大都是刀箭等冷兵器,火枪少之又少,我们枪多,还是大有可为的,放心宋先生,到时候我一定奉上劳军之资。” “奥就长官,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对了,你城中的火枪可都带出来了?” “宋先生,放心,火枪虽然没带出来,可我已经吩咐人烧毁了,还是托里斯队长亲自办的。”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托里斯队长。 宋毅骋也扭头看向他,搞得托里斯一下心虚起来,小声得辩解:“奥就长官,当时情况紧急,我并没有点起火来。” “啊!” “你,托里斯,我一定将此事报告给罗美洛总督,你这是资敌的行为。” “奥就长官,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如此的话,恐怕火枪已经落入敌手,现在反攻,怕也是徒增伤亡。” “唉,那怎么办?”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在奥就的来路上,一群手持火枪的土着叽里呱啦的喊着听不懂的语言冲了过来。 砰砰砰,只见远远的似有数百人,一边往这边走,一边放着枪,听枪声的密集程度,人数恐怕不下于二三百人。 “奥就长官,他们追上来了,怕不是有六七百支火枪啊。” “怎么可能,整个圣多明哥城也不过三百支火枪,不可能那么多。” “那是你的,怕不是有荷兰人吧,他们不是早就探过你们圣多明哥城吗,不会是他们吧?” “宋先生,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快撤吧。” “快跑。”宋毅骋一声令下,鸟坐兽散,几百号人撒丫子就跑。 “这样跑不行啊,甩脱不了,王二你留下断后,奥就长官快跟我走。” 奥就早就慌了神,在宋毅骋葛熊部的裹挟之下,向着东北方向的基隆而去。 奥就一回头,什么也看不见,不过猜想后面已经交上了火,砰砰砰的枪声响个不停,黑火药燃烧后的白烟一丛丛的升空,在这黎明时分那是分外的清楚。 可奥就不知道的是,追上来的就是代因和藤百,他们一进城第一时间就跑去了火药库,几百支前膛枪就这么轻松到手了,这会儿追过来一直放空枪,别看枪口火焰冲天,那是放的火药多,却没有弹丸,正是如此,才显得他们放枪快,他们是只追求个响声,所以这就会给人以错觉,人多。 而断后拦截的王二也是朝着天放空枪,这霹雳巴拉的,打的甚是激烈,可就是只打雷不下雨,几百人给奥就演了一出大戏。 “多谢宋先生了,要不是你,今天恐怕我们就逃不脱了。” “嗨,都是邻居,守望相助不是应该的嘛,对了,到了基隆可要跟罗美洛总督说说,最近的硫磺矿都供应不上啊!” 基隆盛产硫磺,不过大都在罗美洛总督的控制之下,可他人手不够,总是供不上宋毅骋的需求,毕竟这玩意可是黑火药的主要物质,他治下除了这几百家丁亲卫,还有海军、台湾民团和南汇千户兵呢,日常训练需要的火药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基隆除了硫磺还有硫矿也都是很丰富的,全是火山形成的,所以山上流下来的水都有一股子硫磺味儿,硫磺是纯粹的硫,就是单质,不是化合物,而硫矿则是化合物,所以两者并不相同,这里的硫矿大多都是以黄铁矿的形式存在,既有铁又有硫,基本上可以认为是各占一半吧,理想情况,也就是理论上一斤矿石能炼出不到半斤铁和半斤多硫,不过以西班牙在这儿的这点儿驻军,基本无力大规模开采,所以产量不是很高,他们还是主要以开采天然硫磺为主,至于硫矿或者说是黄铁矿开采的并不多。 这个地方除了是个港口外,宋毅骋更看重的则是这里的山,准确的说是山里的矿,你以为他是看上了这里的黑火药原料硫磺吗?并不是,你又以为他是看中了黄铁矿中的铁吗?也不完全是,他是看到了黄铁矿中的硫,用这个炼铁,其副产品,或者说另外一个产品就是硫酸,作为化工业基石的三酸中的一酸,说这硝酸和钾,或者和甘油等等能生产出来钾肥或者更强的砰砰药,那硫酸能干什么,当然是能生产磷肥啊,也是更强大砰砰药的原料。 这盐酸和硫酸的重要性当下的大月国是不知道的,甚至全世界都还不懂,但宋毅骋知道,不要不以为意,在宋毅骋的时代维度,这两样东西那可是非常危险的物品,这危险不是指生命安全的危险,而是,硫酸属于易制毒化学品,而盐酸属于易制爆炸物化学品,这两样东西你要私自买卖,那你就离着住进免费吃住,免费健身的地方不远了。总之啊,轻则十五日,重则三年起步上不封顶。 宋毅骋也想一下子把西班牙人赶走,可没有什么事情是能一蹴而就的,你就是喝口水,不还要咽一下嘛, 这里迟早是他的,不着急,他一直认为有句话说的很对,叫徐徐图之,还有句话叫慢工出细活,再就是三思而后行,有些事它急不来。 “唉,最近罗美洛总督也是不顺利,这些土着不识好歹,还有那可恶的荷兰人从中作梗。”灰头土脸的奥就叹着气。 …… 经过几日的行军,奥就和宋毅骋终于到达了基隆的社寮岛,这个岛在后来改叫和平岛,西班牙人在上面同样建造了一城,名叫圣萨尔瓦多城,在他北面还修建了三座圆形堡垒。目的是为了防范本地反对他们入侵并且长期处于敌对作战的平埔族,同时也是为了防御荷兰人来自海上的攻击,圣萨尔瓦多城的主堡建在社寮的岛东边,要塞的主体是个大正方形,临近基隆港,四个角上还分别建有小型的棱堡。社寮岛上除了有圣萨尔瓦多城要塞之外,还在北面修建了3个附属的防御堡垒。 所谓的要塞,不是指的圣萨尔瓦多城,而是城中建设了要塞,不是一说要塞就想到马奇诺防线,实际上要塞是个很小的建筑物,类似的还有地堡,碉堡,大体都是一类东西,作用就是富豪家的保安亭,就是建的多些罢了,在犄角旮旯,交通要道,出其不意的地方都有修建。关于要塞,可以简单粗暴的这么认为,塞就是据守御敌的地方,要塞就是御敌的险峻工事,是班组战斗的地方,往上大一号的就是堡垒,其实就是垒,也是一种军事工事,相当于排级战斗单位,在往上才是堡,比垒大,本意就是土筑的小城,相当于连级战斗单位,在往上就是城堡的城了,所以从大到小就是城、堡、垒、塞。 圣路易堡,修建在社寮岛的西北侧,主要作用是拱卫社寮岛与台湾本岛之间的水道。 圣米兰堡,则是建于社寮岛上东北侧面向海上的方向,在半山腰上,主要负责了望外海。 圣安东堡,是社寮岛的制高点,在中央山体的顶上。 这3座小型堡垒都是圆堡,主要是作为岗哨使用,同时具有一定的防御力,但社寮岛上的主要防御火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主堡圣萨尔瓦多城堡上。 进入到圣萨尔瓦多城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比淡水的圣多明哥城大些,也有限,所以他们只能叫堡,离着我们的城差得远,更谈不上两个字的城池了,更不是一个量级。 背靠内城墙是一圈二层的建筑,什么办公室,宿舍,马棚,仓库都有,中间是个小广场。没什么特点,比宋毅骋这泱泱华夏的造城技术甚至艺术都差的远了,也就是他们这种所谓的国家才会修建这种甚至容纳不了千人的城堡,说到底就是个大点的堡垒。 宋毅骋一直有一个疑惑,就是封建这两字的含义,也是来到大月国之后,真正碰到洋鬼子,才明白,封建封建,封而建之,泱泱华夏所谓的封建制度跟欧洲的封建制度根本不是一回事。 所谓的封建千年黑暗,那都是欧洲,自罗马帝国崩溃,屁大点的地方出现无数的小城邦,这在他们的童话故事中都有体现,一个城就敢称为国王,什么王子公主,也不过一城堡,跟大月国的城池相比,也就是一个庄园,富豪地主家的一个庄子。 第166章 罗美洛的交易与各族来投 这欧洲的城邦国王太多了,那个村里还没个富豪地主呢,只不过谁也没有权力统治别的村,于是大家一商量搞了一个教会出来,大家都接受教会的统治,但是教会不管别的,政治律法都不管,这才是封建,封而建设,教会的统治那才是黑暗的,跟我华夏包括大月国在内之前的十数个朝代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毫不相干,我们老祖宗这叫郡县中央集权制,是封而不建设。 正是因为没有国,只有各个城邦,所以在对抗气候变化天灾上的能力就很差,一旦出现个天灾,瞬间就能摧毁这个城邦,另外人口的不足,也就没有什么国防军队。 既然没有国,没有军队,这才催生出了各城邦军,每个城邦也没多少兵,少则三五十,多则百八十,都是城主的亲戚,也就是所谓的贵族,这个水平就是拿来跟春秋时期比都比不过。 后来随着丝绸之路的开通,让阿拉伯人成为了中转站,一直赚取着欧洲的钱财,这帮小城邦最后被赚的已经穷的就剩裤衩子了,这才有了所谓的十字军东征,然后没干过,最后被逼迫的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出海去冒险,总之,这帮人当时的愿景就是能直接与东方对话,避免被二道贩子赚差价。 这一段历史被马克思写成了书,定义了所谓的封建制社会,说什么封建社会的黑暗,封建社会的压迫,那跟我们没有屁的关系。 宋毅骋记得那年去欧洲的德国旅游,去到了天鹅堡,还记得学了一句德语:以西莱勃狄西,他一直用这句话钓妹妹,毕竟小语种,会的人少。宋毅骋一直不明白国王为什么在山上建宫殿,现在才搞明白,他就管着山下几个村,这就是他们的king和country。 宋毅骋不知道是谁翻译定义的封建这个含义,这能跟泱泱华夏比吗,这country能翻译成国家吗?这与几千年的家国天下有办法比吗?毫无可比性。 跟随宋毅骋进城的只有一个藤百带领的一个总旗,其他人都跟着代因在后面演戏,他们演完戏之后就一直缀在后面,城外接应,要不然人数一多,容易被发现破绽。 “你就是宋毅宋先生?” “罗美洛总督,正是在下。”宋毅骋看着这个满脸大胡子的家伙,感觉他们欧洲人长相都差不多,一脸的胡子,还戴着一顶极高的帽子。 这圣萨尔瓦多城宋毅骋也是头一次来,之前都是王老大和蒋大山全权负责这方面的贸易往来。 “奥就已经跟我详细的汇报了,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助。” “好说好说。” 这基隆一带本来都是噶玛兰族的底盘,不过前两年这罗美洛总督不断发动侵略战斗,不停的向南压缩噶玛兰族的生存空间,噶玛兰族也不停的向南,向着山脉之中迁徙,噶玛族是这一带少有的大族,人口不少,可手里没有火枪自始至终都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罗美洛也把这一带地区称作噶玛兰省区,因为是从噶玛兰族手中抢来的。这欧洲人不知道为何特别喜欢用这种方式命名,宋毅骋感觉简直土掉渣,毫无文化底蕴与内涵,后世所有的翻译都是国人自己美化的,听着洋气,宋毅骋那会儿记得,但凡是个物件,只要起个洋名就能卖火,比如说路易威登,就是那个一看价签,哎呦喂的驴牌,这名字只不过是他们创始人设计师的姓名罢了,跟宋毅骋那个年代的李宁牌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以创始人的名字命名,能成为奢侈品还要多亏我们的跪族吹捧。 还有所谓的豪车宝马,你要是按照名称直接翻译,那就是巴伐利亚发动机制造厂,跟我们的洛阳拖拉机制造厂在命名规则上毫无区别。 还有一个露华浓,宋毅骋就特别讨厌,他倒不是讨厌这个产品,而是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给他起的中文品牌名称,人家本来是创始人哥俩的姓氏加上合作伙伴的名字组合起来的词语,结果他倒好,从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里面找到了文化内涵,别的不说,就说这品牌有那个文化内涵吗? 还有诸如资生堂、宜家、依云、倩碧,都妥妥的我大华夏文化,这就是所谓的信达雅翻译,但就因为他们是外国产品,就被推上了神坛,而我们自己的品牌,比如说回力,源于抗战,含义回天之力,抗战捐过战斗机,秃子强迫迁到台湾都不走的企业,居然混到破产重组的命运,是为什么,波棱盖不疼吗? 不过有个词倒是不错,起码宋毅骋认为翻译的不错,无出其右者,那就是盖世太保,这个词本身的名称直接翻译的话应该叫国家秘密警察,现在一听居然感觉还是很高大上的,如果没看宣传的历史,那他们做的事儿大概也是对的吧,毕竟也是为了兽人永不为奴,不再吃50万马克的面包。 “我说老罗,你这地方可够艰苦的啊!” “啊?” “我是说,你这儿生活物资不富裕啊,这咖啡都返潮了。” “宋先生有所不知啊,到我这里的运输船常受可恶的荷兰人袭击,每年多有损失,物资经常是不够的,现在比之前好多了,这还多亏了你手下的蒋大山帮助我们从马尼拉运送物资。” “不用客气,罗美洛总督,我们来的路上有一伙土着,在山上窥视我们,我看是对我们心怀不轨啊!” “没错,幸亏宋先生人多,他们是不敢的,这些土着很是该死,我们在这里也是常常会受到袭击的。” “啊!老罗啊,你这圣萨尔瓦多城也就比圣多明哥城大不了多少,能防住吗?” “那倒是没问题,宋先生不必担心。” “我倒不是担心我自己,我明天也就回去了,他们与我往日无仇,想必是不大会针对我的,”宋毅骋放下咖啡杯,看向罗美洛,“我是替你担心啊,毕竟我们还是朋友嘛。” “谢过宋先生了,这些土着人也只会半路上偷袭,是不敢来这城下的,不足为虑。” “奥,老罗啊,不是我长他人威风啊,要是那塞纳族追来,再联合了这里的噶玛兰族,到时候可不好说啊,他们可是刚刚打破了圣多明哥城的。” “那,宋先生的意思是?” “我啊,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感觉你这城堡应该加固些,嗯对,再修高些更好。” “嘿,宋先生有所不知,我倒是早就有这个想法,奈何,多次申请都没有得到马尼拉总督的支持,没有经费,我也没有办法。” “那倒是,我也是担心你的安全。” “我也是没办法。” “奥,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 “不过怎样?还请宋先生直言。” “那好吧,我那里有一种叫做水泥的东西,不知总督可曾听过?” “听过是听过,我早就跟蒋大山联络过,想买些来,可至今没得到答复啊。” “奥,这倒是不能怪他,我们生产的还不够自己用的,不过咱们既然是朋友,我可不能看着你置于危险之中,可是?” “宋先生放心,我可以用硫磺矿来交换。” 宋毅骋心道你那点矿差远了,还不够。 “奥,罗美洛总督,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且听一听是否可行?” “宋先生请说。” 宋毅骋有啥可说的,无非是提些条件,给西班牙人些许水泥对圣萨尔瓦多城加固加高,对于宋毅骋来说,现在的基隆就是穷乡僻壤,没啥可贪图的。 他无非是想要淡水北岸的地区和人口,顺便鼓吹一下塞纳族威胁论,宋毅骋表示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替他们西班牙人收拾这些不受教化的野蛮人。 罗美洛能说啥,都被朋友叉了两肋几刀了,他们高层早就有退出台湾北部的打算,现在不过是硬撑罢了,这里没有任何战略意义了,跟本不能和荷兰占领的台南地区相媲美。 正好宋毅骋劝说他收回力量,握成拳头才更好的控制基隆附近,才更好的对付噶玛兰族。他觉得很有道理,将圣多明哥城给了宋毅骋还能免费换回水泥以及其它他们必须的生存物资。 没错,是生存物资而不是生活物资,罗美洛觉得到这里上任简直就是被发配了,如今他也在向上活动,争取早日调离。 这场生意就这样愉快的达成了合作,宋毅骋用生存物资和水泥换取淡水河北岸的控制权,对于罗美洛来说,他是赚的,一个控制不了的区域换取大批急需的物资,很划算。 对于宋毅骋来说,你可能是小有赚头,但我永远不亏。 …… 宋毅骋耽搁的够久了,跟罗美洛总督和奥就长官告别之后,快马加鞭的往回赶,毕竟好大一块底盘还等着他接收呢。 “公子,这是圭柔族的族长,这是塞纳族长…” 在他们南岸基地的大厅中,宋毅骋亲切的会见了数十个族长。 虽然单个族长管的人不多,但架不住族长多,这些族长的族人加起来也足有两万多人口。这才是宋毅骋需要的,什么时代也缺不了人矿,没有人矿干活,像宋毅骋这样的高层怎么去享受,当然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给这些人矿树立一个高尚的价值观,让他们意识不到自己是被压榨的人矿,比如,例钱太多不利于年轻人奋斗啦,做个有理想,敢担当,肯奋斗,能吃苦的人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啦,是金子总会发光啦这些口号就很好嘛。 宋毅骋想到这里赶忙拿笔记下来,让虎子去给天地会社送去,特意嘱咐虎子让他们好好学自己的重要精神,一定要认识到天地会社的重大意义。 扭头宋毅骋就忘记自己写了些什么,按照他的经验,就算被一块臭抹布盖住了,金子也永世不能发出光,有时候就是机会,机会来了死皮赖脸的放下身段去抓住,哪怕像个狗一样,也要抓住,一旦抓住了,就是人上人,千万不要相信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人上人这种东西,生来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吃什么都不好使。 当然啦宋毅骋知道这些他可不敢往外说,这都是道道,就好像宗教一样,按照级别,最高的是道教,这个可高深了,不是谁都能学的,这都是屠龙之术,这也就是道教不兴盛的原因,好家伙屠龙之术是能随便让人学的啊?之下是佛教,教人向善,为下辈子积德等等,这玩意求的是来世,同时符合高层权贵统治阶级的利益,所以就容易推广,在之下还是道教,为啥,这一部分道教没了屠龙之术,就剩下炼丹了,求的是当世,这就是与佛教的区别,求来世的可以随便编,反正你也看不见,可求当世的,那完了,谁也没见过白日飞升的,人的心理总是愿意去相信虚无缥缈的东西,因为他可以随便吹,反正你也求证不了,不过越是这样信徒还越是多。 再就是西方教派为啥传不开,西方教派的神是管着统治者的,佛道的神仙是辅助统治者的,要不然各朝皇帝都自称天子啊,西方统治者要说自己是天之子,非得让教会给捆起来烧了不可。 “众位族长不必拘礼,随便坐吧。”宋毅骋当先坐到聚义厅牌匾之下的主位,招呼着几十号族长入座。 人太多了,刚才匆匆打过招呼,根本不知道谁是谁,下面乱哄哄的,都抢着往前坐,看的宋毅骋直接头大。 谁也不傻,他们是原住民,没文化,但不代表是傻瓜,总说农民的小聪明,狡黠,他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 都想着坐前面,离着领导近点,留下印象,为自己族人争取利益,宋毅骋治下的情况他们都看在眼里,要不是慑于西班牙人,早就带着底盘来投靠了,现在在宋毅骋的帮助下他们也算是解放了,到了这时候谁坐后排当透明人谁才是傻瓜。 第167章 沈宝留任台湾与尤敬忠升任常务副千户 “不要乱,不要挤,不要争,今天不谈正事,就是我家公子跟你们见见面,认识认识,坐哪里都一样。”作为将来的台湾长官,沈宝不得不站出来维持秩序,而王老大正在跟蓝牡准备航海的物资,现在可没时间管这个。 吃饭喝酒是拉近双方关系的最好方式,此时也不例外,为什么好些地方都要把客人灌醉呢,在这个时期,生产力低下,粮食常常不够吃,普通百姓家里做饭的米都不够,谁家有余粮去酿酒啊,所以这红白喜事就是难得的机会,能喝到一口,主人家当然是紧着客人多喝,就跟厨子做了菜都千劝万劝想让客人多吃些,最好一点都不要剩下是差不多的意思。 宋毅骋笑的脸肉都已经僵硬,职业之假笑眼看就要维持不住,这才赶紧让沈宝组织着去开席。 宋毅骋正好也借机尿遁之,既然遁都遁了,自然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剩下的就交给沈宝去支应,毕竟他才是未来台湾的主角,才是ceo。 淡水北岸的整合异常的顺利,沈宝也是遵循着前例,该给的一分不少,大家都一样的拿,这些个族长们自然满意,他们早就对南岸的族群羡慕不已,现在谁还会有异议?当然背后西班牙人的威胁也是他们这么痛快的前提之一。 当然得到的越多意味着要付出的也会很多,一旦归附可就不是自己说了算了,要听上级的安排,可这点在巨量资源面前,在生命威胁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不是有句话说无所谓忠诚,只因背叛的砝码不够嘛。 显然宋毅骋的砝码足够多,一手是来自西班牙报复的威胁,一手是超级胡萝卜,如何选择,各位族长都是聪明人,即便有转不过弯的族长,第二天可能就因病暴毙了,至于为啥,也没人知道。 “公子,那圣多明哥城怎么处置?”沈宝和宋毅骋站在南岸的最高峰上眺望着河对岸的圣多明哥城,此时那里不能说是一片废墟,只能说是废墟一片。 为了防止到了基隆谈不拢,或者西班牙台湾总督罗美洛是个鹰派,就是要一门心思的打回去,宋毅骋暗令代因鼓动着塞纳等族人把圣多明哥城洗劫一空,就连门框的木头都拆走了,最后还放了一把火,实在拆不走的都给他付之一炬。 “先留着吧,找个机会让西班牙人看到,彻底灭了他们要回来的打算,等时机成熟了再把圣多明哥城给修复了,照着原样去复原,保护好,以后让子孙后代都看看,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他们落后就要挨打。”宋毅骋背着双手,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尤副千户,宋千户回来啦。” “啊,在哪?”听到亲兵的报告,尤敬忠赶忙坐直了身子,放下手中的书卷。 “哦,尤副千户,是有巡逻的弟兄远远看见宋千户的黑珍珠号座船了。” “何时看见的,怎么不早来报告?”尤敬忠慌忙起身,看着亲兵。 “刚看到就报过来了,现如今尚未靠岸。” “快,快去召集百户以上的人,都随我速速前往码头迎接。”尤敬忠是很尊敬宋毅骋这个千户的,虽然他是副千户,但他却视宋毅骋为恩人,是真的恩从再造,要不是宋毅骋,他还没有有一展抱负的机会,他是从心底里感激的。 …… 宋毅骋带着沈宝去了台湾,这南汇千户就交给了尤敬忠主管,听到宋毅骋返回,尤敬忠也是立即组织人员前往码头迎接。 等尤敬忠带领着大小官员到达码头时,黑珍珠号也刚刚靠到栈桥边上,来的正是时候。 “宋千户。”尤敬忠看着宋毅骋下船,慌忙趋步上前行礼。 “尤副千户,不用这么劳师动众的,怪辛苦的。”宋毅骋看着几十号人人头攒动,甚是感慨,嘴上这么说,可心理还是有点小小膨胀的,毕竟面子这东西,他感觉很有光。 “谢过千户,这都是我等应该做的,不辛苦。” “走吧,先回去再说,有好东西给你们。” 领导说有好东西给你,谁还要问个仔细是什么啊,跟着走就对了。 后面满编的五个百户队伍也在陆续的下船,同时往下搬运着从台湾带来的特产,一箱箱一件件,看的尤敬忠等人纷纷猜测是什么,不过公子能说是好东西,那自然就是好东西。 什么是拉拢,作为一个团伙的头目,或者团体的首领,就是要不断地施恩,施以小恩惠,因为大的你施不起,当然了需要着重拉拢的人,在他身上是要施加比较大的恩情的。 重点人物一定要是自己的心腹,次重点的要施大恩,大众人物就是小恩小惠不断,这才能得到从下到上的拥护,你才能办成事儿,动不动就是无情不圣母,那怎么拉拢手下,谁肯替你卖命,难不成全靠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不成,总之要带好小弟,就要懂得人情,懂得世故,其次才是恩威并施,前者是让你成为一个话事人,成为领导者,成为大哥,你要先成为一个领导者,才能谈及管理,恩威并施只是一种管理手段。 这边的热闹自然逃不开百姓的眼睛,这边还在卸着货,尤敬忠等人也围着宋毅骋汇报着这些日子的工作,宋毅骋回来的消息已经从城东传到了城西,而一个买菜的小斯一听宋毅骋回来了,菜也不买了,撒丫子就往海边跑去... “老爷,老爷…” “何事惊慌?”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书生放下笔墨,看着一路从院门跑进来,甚至都来不及关门的小斯,这正在看书练字的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然不悦但也没说什么,此人名叫陈贞慧,来南汇多日,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作为东林党人,他父亲陈于廷在去年过世,陈贞慧也就从少爷荣升成了老爷,陈于廷的病故,也使得跟他家有仇隙的周延儒使劲的整治陈家,这周延儒可是东林党的老对手了,不过还好,怎么说陈于廷也是东林党的骨干,平时和党魁钱谦益关系就不错,这时候自然有东林党帮着陈家化解。 正好钱谦益又碰到了宋毅骋,也就把联络宋毅骋的差事交给了陈贞慧,温体仁能派出自己的孙子温昰,他钱谦益自然不能只派几个掌柜的,肯定要安排个够分量的负责人,这陈贞慧不高不低,他就正好。 陈贞慧一听宋毅骋可算回来了,他都等了足足半月有余,心都要焦了,可算是让他等到了。 “虎子,你看那人,认识不?”宋毅骋看着前方疾走过来的人,怎么感觉似乎认识。 “啊,那个啊,公子,那不是陈贞慧嘛,前几个月不是代表钱谦益上礼的那个嘛。” “哦,我说呢,怎么看着眼熟。” …… “可是陈贞慧陈兄?”宋毅骋远远就冲着来人喊道。 “是我啊,宋公子,我可把你盼来了。”陈贞慧急走几步,上前就伸手握住宋毅骋,激动之心难于言表。 “哦,怎么回事,先回吧,这城外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宋毅骋一手拉着陈贞慧,一手前伸邀请,宋毅骋也不愿意跟个男人手拉手,没办法,这古之君子历来如此。 东城外这一片区域现如今到处工地,处处施工,他当时娶妾的一块已经被高墙围了起来,这一块也是优先建造的,里面是八女的八个小院子,他们要进城就得绕过去,因为这一处宅子正好冲着东城门,挡住了去路,但对于宋毅骋来说绕路,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家的,想进就进。 喊人开了宅子门就要一路穿过去,这处宅子也是东南西北都有门,南面才是大门,这东西得自然是侧门,正好是东城门外的延长线,宅子中也是以这条路为轴,南北对称,整体就是以八处小院儿为中心建造的别院。 到了门口,宋毅骋也就不需要这么多人跟着了,几百号家丁亲卫进城,宋毅骋觉得他没那么浪。 “虎子,安排各自归营吧,卸下来的货你亲自带人去分发,各家各户都要走到,剩下的交给刘胖子安排。”说着宋毅骋在身后的人群中寻找刘胖子。 刘胖子听到宋毅骋提到自己,也是慌忙上前。 “刘胖子,晚上给千户所的弟兄们安排上,这可是你家千户我,千里迢迢从台湾运来的,都是好吃的。” 人永远是有等级阶层的,就像现在,尤敬忠等千户百户镇抚等等有官职的,甚至到总旗,都由虎子带人送货上门,每家都有一份,而千户兵们就只能到刘胖子处自行领取一份了,而且这一份和一份那也不是一个量级。 这就好比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老师们每年都有一个叫做文明奖的奖金,本来大家都一样,不管是校长、主任,还是普通代课老师,大家的数目都是一样的。后来也不知道谁研究了一套玩法,改了,这个奖金取消了,给你算的每月的工资里面去,但要是除以12再加进去也就算了,可这个玩法是按级别,不同级别加的不一样多,官位越高加的越多,普通员工那就不好意思了,加的最少,算完了再玩一手人均,人均一统计,吆喝,50名教职工人均增加的工资比以往的文明奖还多,所以放眼到这大月国,更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了,宋毅骋能做到如此地步,就已经让下面的人感恩戴德了。 这些东西无非是王老大给装船的那些罐头咸鸭蛋等等,不过对于此时的人们来说,都是没见过也没吃过的稀罕货。 既然这么多人迎接,宋毅骋就不好直接回家了,宋毅骋稍作思虑,也只好吩咐陆虎护着几位姨娘先回去,他跟着尤敬忠等人先前往署衙。 “宋千户,怎么没看到沈副千户啊?”尤敬忠看了一圈没发现沈宝和谢岩,而葛熊倒是回来了,却带着兵直接回了营地,这就不由得尤敬忠心中不嘀咕。 “我正要说这个事儿,沈宝和谢岩以后就留在台湾,今后这千户所就全要靠你老尤了,另外他俩既然去了台湾,印信也让虎子带了过来,这空下来的缺,你们几个商议吧,顺便给我腾一个百户的位子,我这儿有个叫藤百的,给他办一套百户的身份印鉴。” 其实家丁亲卫队对于百户的身份并不是太有需求,不过有一套这个手续他不是显着正规嘛,也算是一个名义,他们是挂着百户职,但都是属于宋毅骋的直属部队,如果他们这是一个营的话,那么这些亲卫家丁就是他宋毅骋的营部,不过在大月国可没这个编制,另外本来安排葛熊他们都是有国家正式编制的,这会儿自然不能给撤销了。 这千户所算是大月国基层单位中的最高一个级别,如果不算人数,只论职能的话,大概相当于是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的连队,基本就是作战单位,没有别的各种吏员,而在往上,到了营部,就有各种后勤管理佐官了,营级单位就相当于是卫所,也就是到了洪恩炳这个位置,卫所是有各种辅助部门的,他们千户所就没有这么复杂,按照大月国开国皇帝设计的规则来看,千户所基本全是战斗部,就是训练打仗。 尤敬忠、庞资、刘胖子、董孟光、顾其申以及几个百户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是咋了。 “千户,这是为何啊?”尤敬忠有些小激动,毕竟大家都是副千户,可之前他跟吉祥物差不多,现如今直接掌权了,千户所上下都知道这宋毅骋是个懒到家的人,从来不管事儿的,以前都是沈宝主管,现在他直接升任了常务副千户,他能不窃喜吗? 事实上尤敬忠也是在天地会员庞资的考察下合格了的,宋毅骋这才会考虑他,尤敬忠虽然目前还不算是绝对的心腹,但尤敬忠绝对是要重点拉拢的人,怎么说这个人的业务能力也是很强的,千户所常务副千户的职务足以胜任。 第168章 文震孟过世与新的参谋人选 “奥,正好趁着大伙都在,我就简单说说。”宋毅骋将台湾的人事安排给几个人又说一遍,总之现在千户所里,葛熊还要挂着个千户职,王二、代因和麦雷还要拿着百户的印信,但是其它百户的位置都有人,只能提拔一个,给新进的藤百腾出来一个百户的位子。 这几人只在千户所挂职,却是不管事儿的,他们主要带的还是家丁队。 “千户,我等预备下了接风宴,您看?”尤敬忠坐在椅子上向着上首的宋毅骋靠了靠。 “这一路太累了,我啊,现在就想回去睡大觉,接风宴就不要了。”顿了顿宋毅骋觉得不妥,不能辜负下属的一番热情,接着道:“我这次回来,带回来好些个你们见所未见的吃食,我看这样,搞个聚餐,让刘胖子安排,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摆上两天流水席,酒不限量,让百户所的弟兄们分班来吃席,好好的放松两天,都尝尝咱台湾的特产。” “我替咱千户所的弟兄谢过千户的恩赏。”说着尤敬忠站起身来抱拳行礼,其他人见状,也赶忙起身行礼,口称谢千户恩赏。 “都是自家弟兄,不必客气。”宋毅骋也起身按住尤敬忠行礼的手,笑呵呵的道,“就这样吧,正好陈贞慧不是找我有事儿吗?我回去看看,你们自便吧。” “恭送千户…” 宋毅骋安步当车,署衙离着他的宅子不远,两侧的百姓都是邻居,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走到哪都有打招呼的。 “公子,公子,进来吃碗豆腐脑吧!” 宋毅骋一扭头,这人正是宋毅骋刚来时卖豆腐脑的老军户,“刘老汉你什么时候搬到这儿了?一阵子不见,你这买卖做大了啊!” 刘老汉赶紧出来给宋毅骋行礼,“才来不久,这不两个小子都在您麾下当了兵,有了饷,合计着这块人多,就盘下来开个小吃店。” 宋毅骋知道刘老汉家的两儿子是当的千户兵,想进家丁队,奈何素质确实差些,不合格,没进来,看着刘老汉笑的灿烂,他打趣道:“我说刘老汉,你那黑油换了没,要是没换,我可是不吃的。” “瞧您说的,早就换了,清亮的很呢。” “那行吧,不过今天就不吃了,明个早上,给我家里送些来,我就得意你那个豆腐脑。” “行嘞,那公子要咸的还是甜的?” “一样一半吧,几位姨夫人爱吃甜的。” …… 这哪哪都是熟人也不好,到了谁家门口都得白话几句。 “宋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刚进门就看到陈贞慧焦急的模样,“陈兄,到底什么事儿啊,你这么着急。”,刚刚是公事陈贞慧知道自己不便参与,陪着宋毅骋到了署衙之后,宋毅骋就让他来自己家等着了。 “当然是着急啦,是这样…” 陈贞慧此来是给宋毅骋送婚书的,钱谦益保媒的事儿都是陈贞慧在中间跑,现在是什么事情都定好了,就差去接亲了,这也是当初宋毅骋要求的,宋毅骋就一句话,你们订好了通知我参加就行。 倒不是宋毅骋矫情有什么不满,政治联姻嘛,宋毅骋也是欲拒还迎,摆脱不了联姻这种时代的要求,就躺好享受吧,你得服这个,唯一让宋毅骋担忧的就是美丑,虽然得了钱谦益的保证,可没见过,心理没底。 这时候可不兴女方来住宾馆,从宾馆娶回家的,再远也得去人家家里用八抬大轿抬回去。当然考虑到宋毅骋实在是太远了,好些事情也就从简了,比如这去迎亲是带着聘礼一起去,回来的时候对方也会派人带着嫁妆一起回来,就是一趟能解决的就不跑几趟了,确实是太远了,就是走直线从南汇到江西安福县也要一千五百里,何况除了飞机谁能走直线,单靠两条腿,得走上一个月。 只这一件事儿陈贞慧倒是还不着急,为了应对变化,他们是挑了好几个适合嫁娶日子的,意思就是宋毅骋什么时候到了,看哪个日子离得近,就用哪个,没有定死非得哪一日不可,古人也是很灵活的,什么时候会死板较真呢,就是利益受损的时候,他们就耿直了。 陈贞慧到南汇的时候宋毅骋已经去了台湾,别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就找个地方住下,每日遛鸟逛街倒是自在,可这就在昨日他的家人突然找到他,说是家里的世交苏州文震孟过世了,这他必须得去,文震孟跟他爹是东林党内的至交好友,而且去年他爹死后,挨周延儒整的时候,还在内阁的文震孟可是出了大力的,他不去吊唁是说不过去的。 虽然宋毅骋天天喊钱谦益阁老长阁老短的,但钱谦益只是东林党的魁首,是从来没入阁的,论官职还是人家文震孟更大,不过你把领导的职位往上称呼,又有哪个领导不爱听呢。见了科员喊科长,见了科长喊局长,这都是人情。 听到这个消息陈贞慧就麻了爪,这该怎么办,他怕宋毅骋有讲究,你这半路上再参加个白事儿,他不知道宋毅骋会不会忌讳。 一般家里要是有白事,红事儿都是错后一年的,如果是亲戚,不得不参加的话,那就不能戴孝了,当然这是比较远房的了,如果近亲那是必须戴孝的,那红事儿也是必须要往后错一年的,到了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虽然有所改变,但家里老人还是很讲究的,甚至属相是否犯冲都要讲的。 像陈贞慧这种世交,尤其是他们这种没了长辈的,更是在意这种交情,虽然不需要他戴孝,但不去的话这门交情可能就没了。 “嗨,我当是啥呢,心放到肚子里,正好顺路,你去便是,我没有这个忌讳的。”宋毅骋当是啥事儿呢,这对于他或者他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来说都不是事儿,哪里还有几个讲究这个的。 “多谢宋公子体谅。” “你我还客气啥,这样,你先行一步,我这里按着婚书准备个聘礼,过几日再出发,到了苏州我们再碰头,然后一同前往江西。” 这次可不是纳妾,是真正的娶妻,虽然是平嫡,但是三媒六证,三书六礼是一样也不能少,该准备什么倒是也用不到宋毅骋操心,宋毅骋要娶妻的这消息一公布,整个千户所甚至整个南汇城都沸腾了,可见他在此处经营的不错,起码民心都在他这里。 最起码来说跟着他混的人都能吃饱穿暖,能吃饱穿暖有地方住自古都是底层百姓朴实的愿望,谁能带领他们吃饱饭他们就会拥护谁,这也正是此时大月国陕、豫两地起义不断的原因,长期挣扎在饥饿线上的人,一旦有一个带头人给他们饱饭吃,他们就能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这股力量只要运用的好,摧枯拉朽改朝换代就不叫个事儿。 “公子,不等台湾的人了吗?”虎子一直坚持叫着宋毅骋公子,虽然宋毅骋是上无高堂,叫声老爷也不为过,不过宋毅骋一直坚持让人叫他公子,除了几个不听话的姨娘外,大部分台岛老人都是叫公子的。 他觉得公子这一听就是风度翩翩,年轻帅气,老爷这个称呼一听就给他一种胡子拉碴的中老年人,或许是受到他那个时代电视剧的影响比较重吧。 几个姨娘认为公子都是未成婚的人才有的称呼,既然她们已经算是成了亲,那就必须叫老爷了,要不怎么表明身份啊。 “不用了,台湾也很忙的,等迎亲回来之后拜堂的大日子在请亲朋故旧,那时候让沈宝他们来就行了。” … 送走了陈贞慧,宋毅骋这边就开始忙活准备迎娶新娘的礼金礼品,沈宝这个优秀的秘书现在成了台湾长官,总管着宋毅骋基本盘中的基本盘。 “得再找个秘书啊!”宋毅骋琢磨着他手下的人哪个合适,思来想去都找不到能跟沈宝一样的,要学历有学历要经验有经验,最接近的就是葛熊了,在社会经验上是不少的,毕竟岁数在哪,经历的也多,可就是学历略低些,在为人处事上不像个能当文职的,还是带家丁队更符合他的气质。 “千户,何为秘书啊?”一旁的尤敬忠疑惑的问道。 “奥,就是参谋,或者军师,大概就是幕僚的意思吧。”宋毅骋胡乱的解释着,他哪里知道这大月国怎么称呼秘书啊,大概就是幕僚师爷的意思吧。 “奥,千户,我倒是有个人选,不过…”听到此言的尤敬忠打算给宋毅骋推荐个人选,这个人倒是个合适的幕僚人选,只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举人老爷,虽然考了几次还没有考中进士,但也不是小小秀才可比的。一般给人家当师爷的都是些落第的秀才,举人老爷可放不下这面子,而且考中了举人都已经算是备选的官员了,万一哪天祖坟冒了青烟是能直接补缺的,除非上了年纪已经放弃会试的,一般还年轻着的大都会把主要精力放到功课上,以备下次会试。 “不过怎样,但说无妨。” 尤敬忠介绍的这个人是他们千户所的镇抚顾其申的弟弟,是叫顾其言的,顾其言的表字公纶,今年24岁,他们是南汇顾家,地方的大族,但跟他们同宗的另一支苏州昆山千灯镇的顾家才是主宗,不过两家走的极近,而且昆山顾家有个叫顾绛的跟顾其言同岁,又是同窗,都是小小年纪就考中了举人,不过都在上一科会试中落第,顾绛寻思着可能是阅历不够,而不是学识不行,他跟顾其言商议后决定明年的会试就不参加了,好好游历增加见识等下下科再考。而且两人都加入了所谓的复社,跟陈贞慧一样。 “这顾其言和顾绛都是上上之选,目前都在南京游学,若是千户有意,可召顾镇抚写一封家信给他们,能跟在千户左右,不比自己闯荡更有见识?我想着顾镇抚定然也是愿意的。” 还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还一下两个,而且还是比沈宝学历更高的高材生,这都是可以算做研究生了。 宋毅骋深知就算一个小小的南汇也是暗藏着不少能人的,只要你能好好的发掘,其实能在一个地方,甚至是一县几万人中就能拉起来一批骨干精英,别小看这一县之地,只要有读书人,筛选出来些,再经过历练都能成为一方势力的骨干,谁还不是从0开始的,都是要不断积累的经验的。 比如刘邦的一众开国功臣们,好多都是同乡们,诸如萧何、曹参、周勃、樊哙、王陵、夏侯婴、雍齿、任敖等等,无一不是同县之人,甚至刘邦的六十多位开国功臣不是同县就是同郡,这些人在秦朝什么都不是,就连萧何也不过是个吏,所以说不是没有人才,而是没有机会成为人才,只要给他们机会锻炼,攒经验,都能成为满级大佬。 顾其申自然无有二话,毕竟宋毅骋是正儿八经的上官千户,而且宋毅骋也说了他弟弟随时可以离开去参加会试,那顾其申更没有后顾之忧了,能跟着宋毅骋,他认为他弟弟顾其言也算是多了一条路。 经过几天的准备,宋毅骋在陈贞慧离开三天后也启程出发,当然他要改变去江西的路线了,要经过苏州前往南京接上顾其言,当然如果他们的宗亲兄弟顾绛愿意,宋毅骋也不嫌弃自己的参谋多。 当然这时候宋毅骋还不知道顾绛是谁,只知道他们都是复社成员,而且学问也是一等一的好,在他们这一批学子中,顾绛在经学、史学、音韵、小学、金石考古、方志舆地以及诗文等等学科上,都有非常深的造诣,是有成为一代杰出学术大师的潜力的。 所以这样优秀的人,宋毅骋很想要,但恐怕金榜题名,东华门唱名才是人家的追求,宋毅骋也知道,人家大体上是不会给他打工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就这样吧!” 第169章 自行车与螃蟹宴 宋毅骋的安保还是五队百户骑兵,他是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他深刻的知道安保的重要性,所谓擒贼先擒王,他为了按他的意思统治南汇,可是得罪了不少地主豪强,之前就经历过温家等族派的倭寇刺杀,虽然现在双方算是蜜月期,谁都不在提这件龌龊事,但保不准还有别人想杀他,如果利益够大,就一定会有人算计他,他不得不防备着点儿。 不要小看地主豪强,这在任何封建王朝中通常都是皇权不下县,地方统治还是要靠豪强协助,不听话的县官被死亡的可不在少数。 不过地方豪强也有强弱,大体可以分为高中低三个档次,最强者就是家里有举人老爷,致仕的官员,甚至是在职的官员,比如宋家堡和李廷槟的李家就属于这种,在这种地方当县官的都要给这种家族几分薄面。 中等的豪强就是家里虽然没有官,但有读书人,而且族中人口众多,土地众多,这一种就算是县官也要刻意去拉拢的,毕竟人家人口多,别管是嫡是庶还是家生子,总之男丁壮劳力多,这就是依仗。 最差的豪强就是土地少些,但是经商,家里银子多,门路广,也是要被县官所依仗的。 地方官只有跟这三类人打好了关系,施政才能事半功倍,毕竟人家要粮有粮,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你想干点什么事儿,得到豪强的帮助和得不到,那区别就是能干成和干不成的区别,区别不大,就差一个字。 所以这时代任何领导者,不管高低,都要防着这些人一些,真要是得罪了这些人,狗急跳墙,他们给你来个被死亡,你说理都没地方说,宋毅骋可不想跟肯尼迪一样脑壳子起飞,更不想跟倭寇安倍一样胸中开花。 除了这些还要防备各地的山贼,不管他是真山贼还是谁的白手套,这时候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多带人,人多才势众,势众才安全,不该装叉的时候千万别装,搞不齐什么时候就阴沟里翻船。坚决不能像小说中的主角一样孤身仗剑走天涯,必须跟反派一样到哪儿都要带一群狗腿子,遇到危险就要学刘备和唐僧,高喊悟空救我或者军师救我。 所谓担负舟载,络绎于水陆之涂,绣袱冒箱笥如鳞都不足以形容宋毅骋这接亲的队伍,除了几百的双马骑兵,还有刘胖子带着一个百户的后勤运输队,总共六百多人,一千两百多匹马,光备用4天的草料食物就用去了40大车,还拉着10大车的礼金礼品等等,这整队行进起来前后望不到头,足足10里多地的一字长蛇阵。 每匹马每天都要吃下去近二十斤的各色粗精饲料,而草料虽然压了捆尽量增大密度,但一个双马拉的四轮车还是只能装下一吨出头的草料,算上几百人要吃的饭,足足40多吨。就这也只是4天的量,而且已经尽力多拉草料了,家丁们都在自己的驮马上带了些应急的食物。 宋毅骋看着自己这一行,长长的迎亲队伍,心中也对古之行军有了一点了解,不是张口就来几万人对战,那是一个多大的场面啊,恐怕弄个无人机都拍不下全景,也才明白为什么大月国开国皇帝朱元璋要将千户所作为军事作战的基本单位,因为这千人已经足以形成一军独立战斗了,而且不是什么人都能或者说都会指挥千人作战的,一般人能管个百来人都费劲,不是谁进来都是气运之子,谁都是要从经验0开始攒的。 而且人再多,后勤可就没办法供应了,尤其骑兵机动作战,后勤运输根本跟不上,所以历朝历代很少单独派出骑兵为一军的,都是伴随步兵作战,这也是与草原部落的区别,他们大多数情况都是以战养战,以劫掠为主,走到哪儿抢到哪儿,抢到哪儿吃到哪儿,根本没有后勤队一说。 宋毅骋手一挥,虎子随即一声哨响,全军出发。这口哨自古有之,用于短距离传递简单信息非常方便,甚至有会口技的直接模仿各种鸟叫指挥行动,只不过被宋毅骋普及了,因为这个省力,比嘴巴喊高效多了,而且哨子音调高,更容易刺激到大脑神经,更容易让被指挥的人收到信号。只不过被宋毅骋普及到了各总旗小旗,但是各单位所用的哨子音调不同,一听就能分辨是哪一个级别发的命令。 比如一长两短放下饭碗,就算是在吃饭也要放下碗筷立刻集合。再比如三长两短这种明显具有紧急性和震慑力的哨声就是紧急集合,而且要求全副武装。再比如连续短声,就是催促哨,如果是行军中就要变走为小跑了。而一声长哨就是出发,开始行动的意思。 在八房姨夫人的陪同下这就出发了,宋毅骋是到哪都会带着自己的女人,不是为了贪图享受,而是他在这大月国没有根,没有任何亲人,他怕自己一但出了什么变故,自己的势力恐怕也会分崩离析,这跟着自己的几女的命运可能会很差,这也是他看重护卫的原因,正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时刻将自己与几女保护住。 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两银子的礼金绝对算得上亘古未有,就算是很多时候的皇室,也不过是黄金两千两,白银两万两,连宋毅骋的一半都不足,甚至比不上宋毅骋这八大姨夫人的六万多两,足以见识到宋毅骋的壕无人性。 此去到苏州府长洲县二百多里,对于他们的马队来说,不算远, 行不几日宋毅骋的大队人马就到了苏州城外,这苏州城中不但有省长,还有市长甚至还有两个县长。 城内是两个县,一个是吴县,一个是长洲,两个县的县城治所都在其中,同时也是苏州府的府衙所在地,另外还有江苏巡抚衙门,当然这大月国不叫江苏巡抚,而是叫应天巡抚,不过应天巡抚也是简称,其全名叫做总理粮储提督军务兼巡抚应天等府,毕竟这下有苏杭不是白叫的,苏州地区也是大月国最重要的粮食产区,是重中之重。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宋毅骋还是选择不进城,这大队人马的,别引起误会,回头再引来提督军务的应天巡抚派兵来剿。 他选择在城外20里西北方扎营,其实更为主要的一个原因是这里有个湖泊,叫做阳澄湖,来都来到了不去阳澄湖里捞一捞怎么对得起这机会,实现阳澄湖大闸蟹食用自由可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的,即便有人实现了阳澄湖大闸蟹自由,怕也是十有八九的就是个洗澡蟹,而宋毅骋时代的环境跟现在可没法比,现在这大月国地表水甚至不用过滤就能生喝,不像后世,地下水不过滤都得闹肚子。 “老爷,现在月份还不到吃螃蟹的时候啊,正所谓九母十公,至少要到了八月十五吃才最好啊!”温柠儿瞅着宋毅骋,不愧是个擅长厨房的,对食材的敏感度还是很高的,她知道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吃口感最好。 “那现在能不能吃?” “当然能吃啦,就是比不过秋天的肥美。” “那不就结了,能吃就行,还要啥自行车啊!让他们挑着个头大的抓不就好了。” “老爷,自行车是何物啊?” “嗯,这自行车啊,就是,就是人力车。” “那人力车又是什么呢?” “人力车就是靠着我们双脚蹬的,然后它就可以往前走了,比走路省力多了,跑得还快。” “老爷,那咱们家有吗?我怎么没加过。” “额,目前倒是没有,不过要是王老大能找回来橡胶的话,咱们造一批橡胶轮子,就可以有了,要是没有能充气的轮子,那蹬着可就费劲了,还不如步行呢。” “嗯呢,我会给菩萨烧香的,一定保佑王管事能寻回来那个橡胶。” “老爷,老爷,你们聊什么呢?”林茉晶这时候正好从营帐中出来,好奇的听了几耳朵。 “奥,林姐姐,老爷在说要是王管事能寻回来橡胶的话,就给我们造自行车。” “啊,老爷,是你上次说的三轮车吗?” “啊!” “你不是老说我适合蹬三轮吗?” 宋毅骋是没想到,这林茉晶还一直记着这个,宋毅骋一脸的黑线,这不是个叙述句,这是个形容词,形容腿长的好不好。 听到他们说话的几女也都放下自己手里的活计,纷纷从营帐中出来,你问一句她问一句,对于她们这些没见过自行车的人来说,是无法想象的,就连外形都不可能想象的一致,八个女人得多少台戏,不大一会,她们就自己讨论了起来,宋毅骋倒成了听众。 宋毅骋看她们讨论的热烈,莺声燕语的,他也就默默的起身到各处巡查,这是一个上官必须要做的,各处巡查,查漏补缺,让下面的士兵们能时常看到你,听到你的表扬,或者听到你的批评,都可以,总之是要经常的深入群众。 “老爷,老爷...” “哎,老爷呢?” 自行车的话题早就结束了,现在几女的话题都不知道跳过几个频道,几个议题都过去了,这才发现自己的老爷悄咪咪的走了。 ...... “公子,人都派出去,专门捡着个头大的抓。” “嗯,刘胖子,再找几条船,往里面走走,鱼也要打上一些,晚上也要给弟兄们加餐。” “放心吧,公子,早就安排人去了。” “用大网,别用那些个绝户网,太小的鱼吃着又费劲,处理起来也费劲,咱们吃了肉,也不能让靠着湖生活的老百姓没了着落。” “公子仁义。” “少拍马屁。” “嘿嘿嘿...” “那群人是弯着腰在干嘛。”宋毅骋指着湖边湿地上的一群家丁,各个挽着裤腿在泥坑里踩。 “奥,公子,这里靠着水,我让他们下去捡些螺,那边上的水田都是有人家的,不好去,别给人毁坏了庄稼,这一块是荒的,没问题。” “不错,不错,回头给我这儿也送一些过来,我也是好久没嗦螺了,今个说什么也要搞一点。” “是,公子,等我收拾干净,做好了再送过来给几位姨夫人也尝尝鲜。” “不用,你就把尾巴剪开,洗干净了,直接送过来,交给柠儿,她知道怎么做,我现在啊,就得意她做的菜。” “是,公子,五夫人的手艺,我等是比不上的,上次有幸吃过了五夫人做的六虾面,这后来再吃面,哎,总感觉没什么味道。” “嘿,还把你嘴给养刁了啊!” “呵呵呵....” ...... “虎子,你进城跑一趟,去寻下陈贞慧,今儿个晚上请他吃阳澄湖大闸蟹,五粮液管够。”这五粮液可是宋毅骋特产,度数奇高,可不是之前25度的花间香可比的。 “公子,这时节不是吃螃蟹的时候啊!” “咋滴,跟着公子我嘴巴都给你养刁啦,这时候咱就捡着个大的吃肉,它不香吗?”宋毅骋上去就是一巴掌呼到虎子的后脑勺上,虎子一缩脖儿,赶紧跑路,“公子说香那自然是香的。” 吃螃蟹的确讲究雌九雄十,要到农历9月吃母的,满是蟹黄,而到了十月份天气开始转凉,螃蟹受寒后肉质会缩紧,这时候公的肉多,吃起来最爽,不过谁也没规定三四月不能吃螃蟹吧。 而宋毅骋这五粮液配方那可是机密,之所以叫五粮液,那是因为他用了五种粮食酿造,所用粮食中有红高粱占36%,甜玉米占了8%,优质的大米占22%,再加上16%小麦和18%糯米经过浸泡蒸煮,大曲发酵,蒸馏催陈,最后过滤,然后用陶罐密封存放,放的时间越久香味也就越浓郁。 这里面的玉米可都是人工一颗一颗去了胚芽的,可费了老劲了,而且目前玉米在台湾种植的不多,产量也不高,目前还属于杂交育种阶段,估摸着再有个几十年的培育能达到亩产七八百斤吧,至于过千斤,想都不要想,需要的前置农科技术过于复杂,目前基本没什么希望,这就是为什么明明玉米包括花生早就传到了大月国,可就是推广普及不了的原因,产量过低,甚至比不上小麦,更别提大米了。 第170章 名家之后齐聚 除了粮食,最重要的就是酒曲了,好酒曲才能酿好酒,这酒曲可是宋毅骋精心培育的,用小麦、豌豆、以及各种曲草、甘草、桑叶等等粉碎养曲,经过多代的培育,现在的酒曲所含的酵母菌已经极高,已经非常的优质了。 这一套工艺下来,成品酒要是放到宋毅骋那个年代,卖个三五百块问题不大,要是再编个历史故事,找个营销组织硬往自己身上贴个巴拿马金牌,那卖个千把块也是不成问题的。 宋毅骋这边在湖边河滩绿地上扎下帐篷,刘胖子特意给宋毅骋圈起来一块地方,支起大锅,架起来烧烤架,家丁护卫们在各自小旗官的带领下,纷纷下湖抓螃蟹,有扔地笼的也有直接撒网捞的,也有钓的,这湖里不但有螃蟹也有鱼类,钓到什么算什么,有那个没耐心的就直接就在湖边摸田螺。 宋毅骋以为也就陈贞慧带着几个随从来,没想到远远就看到一大帮人,准确的说是一大帮车马,想必人数不少。 之所以笃定是陈贞慧一行,是因为宋毅骋在望远镜里面看到了虎子带头引路,甚至还看到了个熟人,就是温昰,能在这儿见到温昰倒是有些意外,毕竟按理说温家跟文震孟所在的东林党可是不对路的,除非他不是吊唁的,可要不是吊唁的,虎子能有多大几率在这苏州城碰到温昰呢? 宋毅骋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无非几里地,一会到了自然知道。 “刘胖子,给客人腾点地方。” 胖子一脸的懵逼,四下看看:“公子,哪来的客人,几个啊?” “自己看”,宋毅骋把自己的望远镜扔给刘胖子,指了指虎子的方向。 …… “宋兄,久违了,近日可好啊!” “托福,温贤弟可好?” 宋毅骋拉着温昰的手互道久违,然后又转身看向陈贞慧:“陈兄,诸事可还顺遂?” “谢贤弟挂心,一切都好。” 陈贞慧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吊唁的,从他得到消息到他去,都好几天过去了,他到的第二日就是出殡的日子,出了殡也就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宋毅骋看了看他们二人身后诸多马车上下来的公子哥和一帮子小姑娘,露出疑惑的表情。 “来来来,贤弟,我给你介绍。” 陈贞慧一把拉住宋毅骋,指着来人。 “这是长洲陆远,父亲是巡按湖广的监察御史陆献明,祖父陆士仁,曾祖陆师道师从文征明。” 陈贞慧一句话就把来人的身份背景以及来此的原由讲了出来,上面是文家的弟子,这种交情,那不来文家吊唁是不成的,宋毅骋不用问就知道这群人都是文震孟家的友人之后,都是来吊唁的,至于为什么结伴而来就不得而知了,也不好现在就问。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这位是吴县宋家的宋陆,父亲宋均是文家的女婿,祖父宋宧光也是陆家的女婿,你俩还是同宗,他是你们宋氏元俨的后人,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这宋均娶的是文震孟的侄女文椒,自然是要来吊唁的,而宋陆的奶奶是陆远爷爷的妹妹陆卿子,宋陆宋和陆,这大概就是他名字的来历吧,这几家也算是世代联姻了。 “我是文化公这一枝,到我这里是22世孙,不知你是哪一枝?”宋毅骋看着面前跟他岁数不相上下的文弱书生,像倒是不像,都几百年了,不过也算是周正帅气,再怎么落魄祖上也是豪横过的,后来又是跟世家大族联姻,模样差不到哪里去。 “这么说,我们是同辈了,我是廷宜公的22世孙。” 文化就是老四宋匡美的字,而廷宜则是老三宋匡义的字,二人再一续齿,宋毅骋比宋陆大上一岁,自然为兄,不过这都几个五服出去了,也算不上亲戚,只能说是同姓了。 “哦,如此说的话,我要喊一声兄长了。”宋陆拱手行礼。 “好说好说,自家兄弟不用这些虚礼,日后我们自当多亲近。” “嗯呀,你俩稍后再叙,这儿还这多人呢!” 陈贞慧笑着打断宋毅骋和宋陆,等把宋毅骋拽回来,接着拉过一人道:“这是吴县范家范文程,范仲淹19世孙,他…” “啥玩意?范文程?” “啊,对啊,宋兄这是?” 不怪乎宋毅骋惊讶,他虽然没研究过历史,但这名字可在高中历史书上都有,电视剧里也是常有的人物,皇太极的左膀右臂文臣之首,被誉为大汉奸的秀才范文程,这可真是如雷贯耳啊。 “这位范贤弟,你家祖居苏州府吗?”宋毅骋看眼前的范文程也不过十八九岁年纪,惊讶的目光看着他问道。宋毅骋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记得那个范文程是辽东的,他穿到这大月国虽然各方面历史都跟他记忆中的一样,甚至当朝人物都一样,可就是国名不同,他实在搞不清楚缘由,只能当是个平行世界了,本以为跟他了解的历史是一样的,没想到这儿冒出个范文程来。 “宋兄勿要吃惊,范贤弟当然是世居苏州了,此范文程非彼范文程,只是同名罢了。” 陈贞慧赶紧解释道。 “原来只是同名,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闹半天是重名,宋毅骋赶紧给自己找个台阶。“范贤弟勿怪,我让人在后面备了酒菜,有好酒,一会为兄敬你一杯赔罪。” 要说另外的一个范文程,文人圈子都是知道的,毕竟关内外打了几十年的仗了,金国的议政大臣,大月国的不弟秀才,那都是上了朝廷必杀名录的。 “不知者不怪,宋兄无妨的。”果然都是世家大族出来的,懂礼貌昂。 后面陈贞慧又介绍了徐鸿儒,是长洲徐家的,祖父徐泰时也是进士,修建园子这方面是个好手,当的官也是工部营缮主事。 这人的名字宋毅骋也听过,还是在清茶门的时候听小萌子说的,他们的祖师爷就叫这个,而且早死了多少年了,要不是这个,宋毅骋还得惊讶一下,想必这个也只是重名罢了。 同时这徐鸿儒也是范文程的表哥,姑舅表亲,范文程叫徐鸿儒的爹徐溶舅父,范文程的母亲徐媛是徐溶的妹妹,宋毅骋心道怪不得是表兄弟呢,起名都这么的个性。 “这位是太仓吴伟节。”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宋毅骋也不知道这吴伟节是谁,反正不是地主就是上头有官,要不然也混不到他们这些公子哥中,要是陈贞慧提吴伟节的哥哥吴伟业,恐怕宋毅骋就知道了,吴伟业字梅村也是个好玩的,也算是青楼楚馆的常客,写诗题字就能让莺花们倒找钱的主。 后面还有长州尤家的尤侗,一个十七八的小孩,当然是在宋毅骋看来,但在这时代,这个岁数都能当家了。 还有什么长州申家,祖父申用懋干过兵部尚书,曾祖父更是干过内阁首辅的申时行,就这家门,谁来当县官都得靠着。 号称吴门四家的唐、沈、文、仇,这文家过白事儿,其它几家那是必然要去的,这时候结伴而来虽然宋毅骋不知道为啥,但也说得过去。 唐家就是唐伯虎家,文就是文征明家,仇就是仇英家,仇英是跟着文征明学过的,算是弟子学生。 还有修了苏州着名园林拙政园的王献臣王家,后来把园子输给了徐泰时的徐家老三徐少泉,等到了应天府尹王心一这里,又买回来一半,所以现在拙政园一分为二,徐家占西面为西园,王家占东面为东园。 之后还有长洲冯家,寿宁知县冯梦龙的儿子冯焴。 “啥,冯梦龙?吴下三冯的冯梦龙?” “正是,只是贤弟为何如此吃惊呢?” “没什么,没什么。”转身又跟冯焴拱手致礼,口道久仰久仰,这是真的久仰了。毕竟三言两拍中的三言就是这家伙写的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上学的时候没少背诵,还背不过,你说难受不难受。 接下来介绍的这人宋毅骋又是一惊,不过惊的太多已经麻木了,此人也是吴县大族,金家的金采,这个名字要是不知道没关系,他后来改了一个字,字圣叹,金采金圣叹这下子就搞明白了。 接下来陈贞慧给宋毅骋介绍的是叶家叶世佺、叶世傛哥俩,哥哥叶世佺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弟弟叶世傛一表人才,十五六年纪。 沈家沈自东和沈永令,这二人别看年龄差不多,沈自东不过二十三四岁,沈永令十七八岁,可这沈永令要叫沈自东族叔。 这叶、沈两家同居一邑,门第相当,彼此间多有联姻,这沈自东就是叶家哥俩的亲舅舅。除了这一帮男的,后面还跟着一群女眷,各个青春靓丽,在这个男权时代,这基本上就不会详细介绍了,只说是谁家的,至于是什么关系,谁家的夫人谁家的小姐,宋毅骋是一句也没记住,宋毅骋早就听的头大如斗了,哪里还记得住。 宋毅骋的职业假笑也早就快挂不住了,脸疼,这边介绍完,温昰上来拉过来一人介绍给宋毅骋。 “我去,沈重熙,又是沈家的?” “宋兄,此沈非彼沈。” 原来这沈重熙是湖州府乌程沈家,祖上沈万三,那时候是跟吴县沈家是一家,不过沈万三已经是旁系了,家里分到他们这一辈儿已经没什么财产了,沈万三的爹只能带着他们另寻他处,就到了太湖南岸的湖州乌程开荒种地,这传下来也二百多年了,不过乌程沈家如今也是官绅辈出,不比吴县沈家差,也是常与同为乌程的温家联姻,这温昰的父亲当朝中书舍人温侃娶的就是沈重熙曾祖父右副都御史沈节甫的长子沈淙的女儿,同时沈重熙他爷爷也就是沈节甫三子正是现任的南京刑部尚书沈演,所以这沈重熙和温昰算是表兄弟。 宋毅骋拉过温昰和陈贞慧向一侧走了走,“我说两位,这是何意啊?” “哦,是这样…” 听了陈贞慧和温昰的解释,宋毅骋才搞明白这阵仗的缘由,原来是他们这群人都是来吊唁文震孟的,这吊唁完也就没他们这群年轻人什么事情了,陈贞慧这面大多是复社之人的,而温昰和沈重熙则是温体仁这边的,算是浙党,不过文家在江苏浙江这一带影响力过于巨大,而且两个沈家如今势力相当所以过从甚密,自然也是要来吊唁的。 温体仁虽然跟东林党不对付,但这种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过得去才行,既然温昰最近都在老家,陪着沈重熙走一趟也不是不可以,虽然文震孟是东林党骨干,但正所谓人死道消,他作为一个小辈儿也没必要掺和到其中,毕竟他也没混朝堂。 这些大多都是好友,既然见了面自然要招待陈贞慧这个外地人,其中就有吴县沈家,吴县沈家自然也要留本家亲戚乌程沈家,那温昰自然也就留下来了,他们今日正在范文程家的天平山庄搞诗会,大都带着自家的姐妹女眷一同游玩。 而且天平山庄的范家一向好客,陈贞慧临走时也跟宋毅骋说了会住到此处,这个园子就像是个聚会之地一样,大家都愿意来,不仅是范文程的朋友,他爹的,甚至他爷爷的朋友都会时常来,甚至有住在里面几十年不走的,他爷爷范允临就时常在园子里接待董其昌、文震孟等人。 等虎子找上门去之后,众人一问,陈贞慧一讲,众人也都是好奇,并且早就对宋毅骋的几件趣事有所耳闻,温昰再旁添油加醋说反正是游玩,哪里都一样,不如同去,众人既然好奇,也就纷纷同意,这连男带女的几十人,套上马车跟着虎子就一同来了。所以这看稀罕儿,凑热闹的是自古有之,再说了这大月国娱乐项目还是匮乏了些,马车一套出门踏青也算是一件不错项目。 “诸位,诸位,听我一言!” 第171章 俭与浪费 “诸位,既然相见,那就是缘,我看这样吧,如今天色不早,我让人腾出一地,给你们搭上帐篷今夜就在这宿营一宿吧,一会我请客,请你们吃酒,还有大螃蟹。” “如此甚好,宋兄的酒那可都是上等的佳酿,如今你们可来着了。”温昰对着众人显摆,宋毅骋五种粮食酿造的酒,虽然说陈放的年限不高,但是因为有玉米的加入,风味还是很独特的,而且高度数也弥补了年份的些许问题,不见得能比各地的名酒好,但也绝对不差。 宋毅骋赶紧吩咐刘胖子给各位公子小姐准备地方,男左女右,中间留下一大块地方准备篝火,女眷帐篷区用帷幔圈住,单独隔出来一个区域。 当然宋毅骋等女也都是单独一块帷幔圈起来的,剩下都是些大男人了,就不费劲了。 “宋兄这些都是你家家丁?” “非也非也,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咱们宋兄可是咱大月国南汇千户所千户,这些自然是千户军了。”温昰牙齿一咬,扽出了蟹钳最粗大的一条蟹腿肉,顺手扔了手里的螃蟹钳子,他都懒得去吃钳子里那点了,挺费劲的。 宋毅骋陪着一群男子,宋毅骋的八个姨夫人陪着众人的女眷另外开席,就连他们带着的小斯丫鬟都有人招待,足足摆了七八桌才都能坐下,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都小心着吃,男的吃的斯文,女的吃的文雅,可他们见到宋毅骋吃一个螃蟹就三步,两个钳子一扽,扽出多少吃多少,第二步蟹壳一掰开,里面的鳃一去,白肉一扣,剩下的直接就扔了,什么蟹八件,根本用不到,一个螃蟹就吃三口白肉,小地方的根本不去挑。 宋毅骋吃的直呼过瘾,旁人看的直呼败家子。 “宋兄,这湖中随便下的么?”尤侗毕竟岁数不大,看着宋毅骋如此浪费,他以为都是那些士兵下湖里捞的,这玩意又不能放,估计是捞的多了,也就捡着最肥的肉吃两口,大户归大户,大户不代表就不懂得节俭,而且这时候所有豪强大户,读书人家都会教育后代勤俭,这是美德,也正是如此,尤侗才会出口一问,意思是宋毅骋为何如此浪费。 “尤贤弟有所不知啊,这附近可都是别人的私产呢,宋贤弟能在此捞鱼抓蟹怕是付了不少的银钱吧?”这方面还是陈贞慧懂的多些,说完看向宋毅骋。 “陈兄所言不错,是给了主家钱的。” “宋公子,即便是这样,也不应多做浪费,要知道今年三月,山西又遭受了旱灾和虫灾。此时饥民无数,粮食不济,只能以树皮草木果腹,甚至易子相食。”吴伟节略显忧虑的皱着眉头,虽然是充满了对灾民的同情,但宋毅骋有点受不了他,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还上脸了,也没见你少吃啊。 不等他回怼,吴伟节放下手中的螃蟹腿,“唉,这山西也是多灾多难,已经是连年灾荒了,又有那叛贼作乱,唉,民不聊生啊!可我们如今却在此胡吃海喝,实在是不该啊!” “奥,吴兄所言差矣!”宋毅骋有些生气了,这些个酸儒书生,说着站了起来,抽出他那把穷得只剩下钱了的扇子,刷的打开,忽扇两下。 “姐姐快看,老爷他又要开始装叉了。”旁桌上的王六六对宋毅骋这一扇子记忆犹新,那时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再看,心中莫名的涌上一股甜意。 而其它女子也纷纷被吸引了目光,其中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宋公子宋千户的扇面,白纸黑字的写着的一行字,伸手拉了拉坐在身边的另一个不过十七八的丽装少女,“啊姐,你看,他的扇子。” “端容,我看到了。” “诶呀姐姐,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人家的小字了,又是名,又是字的,都要记不住了,以后就叫人家名就行了,好不好?” “你个死丫头,好吧,沈华鬘,我看见了,这宋公子的扇面的确是俗不可耐。” “哼,沈宪英,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叫大俗即大雅,高着呢!” “行行行,你说的对,别说话了,听听这宋公子有何高见。” 这争论的二女不是别人,正是吴县沈家的两个千金,大的叫沈宪英字蕙思,已经跟吴县叶家联了姻,今年就会成亲,而小的则是沈家二小姐,叫沈华鬘字端容,古人起名,尤其是书香门第的读书人起名那都是有含义的,并且大多女孩小时候是不起名的,一般都只会叫乳名,也就是后世的小名,等大些了才会正式由长辈赐名赐字,而一般老百姓家就没这么多讲究了,都是一个乳名用终身,比如重名率极高的杏娘、花娘、秀娘等,还有以排行论的三娘、幺娘、幼娘等。 字是名的解释与延申,华鬘又称璎珞,是女性的一种项饰,它在脖颈饰品中是比较大的,也是项饰中最显华贵的,在《法华经普门品》中就有:“解颈众宝珠璎珞,价值百千两金而以与之”,可见这玩意是很贵重的,用作人名还真就是表示千金小姐。 另外,华鬘或者璎珞还有美玉的意思,由名字就能知道这二小姐在家族中是受宠的,并且长的漂亮好看如美玉,另外就是小字了,端容,要分开看是一个端庄的端,一个容颜的容,这就不难理解了,连上名字,就是说这二小姐长得贼拉漂亮,像一块美玉一样,而且端庄秀丽。 如果宋毅骋知道这个事情,一定会想到延禧攻略女主魏璎珞亦或者龙门镖局的邱璎珞,你就说电视形象符合不符合这名字吧。 这时代起名赐字不像宋毅骋那个时代,起名一通乱,一两年一个流行字,上了小学,老师一点名,子涵,能站起来十几个。 “既然吴兄讲到此处,我这里有几个问题想与众位切磋探讨。”说完宋毅骋扫视一圈。 “既然宋兄有此雅兴,那我们也不妨来个以文会友。”温昰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好,那就听听宋贤弟有何高见。”吴伟节也是文人意气。 “那我就先说说这灾荒,这旱灾蝗灾是你我招来的吗?” “宋贤弟不可妄言。” “子不语怪力乱神,那好,我换个问题,咱们不说这灾是怎么来的,咱们说说这灾如何治,敢问诸位,怎么赈?” 同为复社成员的沈自东站起来拱手说道:“我以为,首先应当开仓放粮,广设粥厂,其次号召富户拿出粮食开设粥棚,再次,地方官府也可以组织以工代赈,同时组织移民到临近州府就食,最后朝廷当速速调拨粮食前往。” “不错,沈兄所言极是,不过,问题来了,请问现如今地方官府是否已经开仓,如果没有却是为何?” “嗯,连年灾荒,仓中大抵是已经无粮。” “那为何不号召富户捐粮?” “宋兄,这连年灾荒颗粒无收,大户人家也没有余粮啊!”范文程倒是说了句实话,不过听在宋毅骋耳中怎么这么想笑出来呢。 “好,那我又要问了,官府要组织以工代赈,做什么工?他仓中无粮怎么代赈?” “额~” “这两条怕是行不通啊。”尤侗和金采这俩人挨着,小声的交流着。 “下一个问题,既然能组织百姓移民到临近州府就食,那反过来,临近州府为什么不能就近送粮?临近州府是否有粮?难道他们都是见死不救之辈?难道这受灾之地的官员都是蠢货不知道沟通临近州府?” “额~” “至于朝廷调拨,呵呵,我想问朝廷调拨十石,到了灾民手中还剩几何?” “宋贤弟所言极是,倒是我想当然了。”沈自东不过是身在这是时代中,有局限性,而宋毅骋也不见得是眼界多么开阔,只不过是站到了巨人的肩膀上而已,都是后人总结之言。 “贤弟,那你以为,应当如何?”陈贞慧也问出来这些人的心声,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复社之人,又都是青年学子,自然怀揣一颗报国救民之心。 “应当如何,说来话长,还是留给朝廷诸公吧,我们不在其位还是不谋其政为好。” “宋贤弟此言差矣,岂忘记叔时公的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这叔时公就是顾宪成,号东林先生,建了个东林书院,也就是东林党的来源了,这复社也是秉承了东林的思路,也被叫做小东林,陈贞慧作为复社骨干能这么说自无意外。 不过宋毅骋这个后来者自然是要秉承着闲谈莫论国事的原则了,于是说道:“不是我不说,而是这个问题其实是个系统性的问题,真要说,三天三夜怕也说不完。如果陈兄想听,我们去江西路上再说,有的是时间,现在我还是说说这节俭和浪费的问题如何?” “也罢,不知宋贤弟有何说法?”吴伟节见宋毅骋不愿多说,也没有在这上面纠缠。 “节俭是个好问题,提倡节俭我也不反对,这也是我华夏汉人一族数千年的美德,不过…” “不过怎样?你倒是说啊,哼,净卖关子。” 宋毅骋扭头一看,女子那桌上一个十四五岁的靓丽丫头歪着头正看着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少点废话,多说干货。 说的男女大防在这大月国到也不尽然,这诗文之家大都结社,是为诗社,不一定是男子,女子媳妇妯娌等等都有,常常组织结社唱诗,也是富家儿女媳妇的日常娱乐活动。所以这时候才能坐到一起,也就男的一桌,女的一桌罢了。 “嘿,你个小丫头,你不坐小孩那一桌吗?”宋毅骋也就是顺嘴说了,他是看别人跟前都有酒杯,是的,就是酒杯,宋毅骋这五粮液五十多度,谁敢用酒碗,那不是找死啊,就这小姑娘跟前却放着一杯果汁,那是宋毅骋教给刘胖子特制的,大都是供应宋毅骋八房姨夫人的。宋毅骋本意就是嘲讽她不喝酒不许上桌的意思,可这时候没有这个梗,沈华鬘自然听不懂。 “别插话!”坐在旁边的姐姐沈宪英瞪了自己这调皮的妹妹一眼。 宋毅骋不再管她们,扭过头来扫视一圈,“我以为,节俭对于我们个人来说可能是美德,但对于整个民族整个大月国来说却是罪恶的,反过来说,浪费对于我们个人来说是罪恶的,但对于整个大月国去是有益的,目前来说是应该被提倡的。” 嗡一下,除了苏小小等人,不管哪桌,是男是女都被宋毅骋这言论给崩的头脑发涨。 “宋兄此言恕我不敢苟同。”吴伟节站出来率先反驳。 “吴兄稍安勿躁,不妨先听宋贤弟说完。”陈贞慧连忙出来打圆场。 “这说来也简单,我举个例子,吴兄家有良田千顷…” “贤弟,我家诗书传家,只有薄田几亩。”吴伟节赶忙出言打断,不管有没有十万亩,即便有,那也不能承认啊。 “吴兄莫急,我只不过是打比方。” “阿姐,比方是谁啊,宋公子为什么要打他?”刚喝完果汁的沈华鬘估计是没听全。 “唉。”沈宪英甚是无语。 “这样我换个说法,穷人没钱不买东西,而富人有钱也都节俭不买东西,那么就如同我们身上穿的衣物所用布料锦缎是不是就卖不出去了,或者说卖的少了?那是不是织布的就不会在多织布多纺纱,那种桑养蚕的是不是也就因为卖不出去而不养或者少养些蚕少种些桑?那这一条线上的所有人是不是都没钱挣了,他们没钱了可家中又无多少田地,粮食又不够吃,钱又挣不到,会如何?” 宋毅骋看着陷入思考的众人,端起茶碗润润要冒烟的喉咙,“那我们反过来说,道理也一样,就如今天,我们吃这螃蟹,我吃一只扔一只,是不是我们就要花多一倍的银子,那主家是不是挣的就多了一倍?” 第172章 疑似家乡客与奇技淫巧 宋毅骋的论调不能说新鲜,但是在这群士子文人中间还是比较超前的,不提倡节俭,反而提倡浪费,简直是闻所未闻。 “再比如,各位如果能多做一套衣衫是不是就要多花一份银子,那布匹庄是不是就多挣了银子,那他是不是又要从纺纱的织户手中多进些布匹,紧接着纺纱织户是不是又要多买些蚕丝,那养蚕人是不是就要多养些蚕,他卖的多了,是不是又挣了银子,那他有了银子是不是可以多买些粮食,那卖他粮食的粮行是不是也就挣了银子,那粮行东家如果挣了银子不存到地窖里发霉,也拿出来置办一身新衣,他是不是又要买布,那布行的东家是不是又挣了银子,如果节俭起来,你不花钱,我不花钱,银子都存到地窖里去,不让它流动起来,这底层做工的穷苦百姓怎么挣钱,他们不挣钱,如何去买布做新衣?如何买粮?大家都买不起粮买不起布,那这布庄粮行的东家怎么挣钱,如果…” 宋毅骋这一口气说了快半炷香的时间,颠来倒去就是这么几句话,就算在笨的人,也估计能听明白他说什么了。 “贤弟,我明白了,你这是个圈啊!”陈贞慧也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反正他是听出来宋毅骋说了一大堆,那就是转着圈的来回说。 “陈兄所言不错,这就是个圈,如果所有富户权贵都把自家埋在地窖的银钱拿出来买东西,那这些钱就会流到做工的人手里,一层一层的往下流,大家都有钱了,就会返过来买你们手中的布匹粮食瓷器等等,你们又通过出卖产品把钱收了上来,所以说啊,富户可不要提倡什么节俭,一定是要奢靡浪费,只要这样,他们把钱花出去,银子才会一层层的流到百姓手中,百姓手中有了钱他又会买大家的产品,那钱就又会回到富户手中,但银子流动一圈的这个过程中,最终银子还在富户权贵手中,但他们买到了东西,甚至享受了服务,底层人民虽然没留住银子,但是也得到了粮食。可一旦富户开始存钱,那也会引起一系列反应,底层百姓挣不到钱,就不会买东西,你不买我不买,这富户的粮食布匹就会滞销减产,也就挣不到钱了。所以我从不提倡我的人去节俭,如果你们跟我一样,甚至全大月国的富户权贵都跟我一样,多多的花银子,那么底层百姓就能挣到银子,他们能挣到银子就有钱买粮,他们就能吃饱饭,哪还会害怕什么旱灾蝗灾,既然能吃饱饭,还有谁会从贼?所以我的结论就是:这旱灾蝗灾是天灾却更是人祸。” 静,宋毅骋说的话不是什么振聋发聩之言,但是他们都在思考宋毅骋这车轱辘话里有没有漏洞,自古都是文人相轻,这时候自然不例外,杠,就是文人的精髓。 不过也有挺他宋毅骋的,就比如温昰,“宋兄此言虽然闻所未闻,不过确实在理,此或可成为治国良策,我定要写信尽快告诉我爷爷。” “今日能听君这一席话,为兄也如同拨云见日,使我茅塞顿开啊!贤弟,我也会送信给先生。”陈贞慧指的先生无非就是钱谦益了。 别看这一圈人都能称之为救国志士,可也是各怀心思,尤其是这东林系与浙江系,跟朝堂争斗没什么区别。 宋毅骋这套论调在他那个时代维度,是个高中生都知道的经济学问题,拿到这大月国就是新鲜论调了,因为这时候还没有专门研究经济学的人。 “还真是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啊,完全没听懂!” “我去…”宋毅骋循声看去。 宋毅骋顺着声音看去,出声的又是那个小萝莉沈华鬘,不过他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谁家的,不过她这一句话,瞬间让宋毅骋仿佛找到了组织,以为她跟他一样来自一个地方,赶忙趋步上前,也顾不上行礼,张口就对起来暗号:“天王盖地虎?” “啥?” “三短一长选什么?” “啊?” “这个也不会,那我换一个,八十八十我转转转?” “宋公子在说什么?” 宋毅骋暗道这难道还没上高中,不知道英语秘籍,也不玩游戏?难道也不看直播?对了看她的样子不过十四五,莫非还在上初中?是身穿还是魂穿?看这样子不会是魂穿吧?再来一个,这个应该知道了吧? “yyds?” “宋公子?” “day day up?” “…” 宋毅骋心道这个都不知道,莫非是小学就穿了?小学生战歌总该知道吧,“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 “贤弟,贤弟!”一边的陈贞慧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这可是有调戏之嫌了。 宋毅骋也反应过来,赶忙给这小姑娘行了一礼,“是在下唐突了。” 看着宋毅骋回去,沈华鬘跟她姐姐沈宪英说道:“这个宋公子好奇怪哦,他说的都是什么啊?” “谁知道呢!” 宋毅骋回到男人一桌,这面还在激烈的讨论着宋毅骋的观点,他们跟着这个观点的思路怎么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漏洞,那是,这都是经济学家专门研究的,那能错了吗,这就是降低利息,刺激消费,增加税收,投资建设,增加收入,降低利息,刺激消费,这是个圈能有错? “宋公子之才我不如也。”沈自东不愧是名门沈家培养出来的,颇有君子之风,错了就认。 “谬赞了,谬赞了,我都是信口胡说,当不得真,诸位才是我大月国的大才子,将来的中流砥柱,我啊,差远喽。” 总之在外面混,就是花花轿子众人抬,永远都是夸赞别人,这话要放到嘴边,别管真假,随时说,更别管是不是虚伪,反正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挂嘴边,没坏处。 “此事就此揭过,既然我等都认可了宋贤弟的这番主张,那我们自然不能给宋贤弟省着,来,刘管事,再给我等上一波大螃蟹。”陈贞慧也是及时的出面,揭过这个话题。 “陈兄说的是,今日能听到宋兄如此妙言,我等不如同敬宋兄一杯?”温昰也是聪明人,该捧哏的时候就得出来接茬。 吴伟节倒是还有心跟宋毅骋争辩,见此情景,也只能放下了。 “不敢当不敢当,不如我等同饮。” “哇,好酒啊,入口柔,一线喉啊!” 能不一线喉嘛,五十多度,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面,宋毅骋见众人推杯换盏,也没有理会,心道一会你们就知道厉害了,此时大月国还没有度数一说,拿着平时喝一二十度的酒来衡量自己的酒量,这五十多度的一会儿就能让他们知道厉害。 “宋兄,此菜似肉而非,是为何名?”这时候众人也都关注到吃喝上,众人才发现,所上菜色大多都没有见过。 “奥,这个啊,叫午餐肉罐头。” “午餐肉罐头?” “没错,这桌上的,除了湖中捞起来的鱼虾蟹螺,剩下的都是速食罐头。” “速食罐头是啥?” “就是能快速方便食用的罐装食物。” “味道还不错,很厚重,不知宋贤弟从何处得来,我等是见所未见啊!” “不要着急,很快就能见到了,这是我自家的产业,已经开始组织贩卖,想必不出旬日各位都能买得到。” “奥,宋贤弟家中还有如此神奇产业?” “徐贤弟,宋兄产业何止于此啊,那是诸多的神奇。”温昰见徐鸿儒发问,也适时的开始帮着推广,毕竟他家可是占了不少份额的。 “奥,温兄,愿闻其详。”徐鸿儒这句话也让所有人竖起了耳朵。 “比如这罐头,那就有好多种,光就这午餐肉就分牛肉的,猪肉的,鸡肉的,还有这几个水果罐头,那种类就更多了,有桃子的,椰子的,山楂的等等,还有各色肉罐头,如红烧肉的,有各色鱼肉的,红烧牛肉的,可以说丰富之极。” 温昰撂下酒杯,接着介绍起来其它产物。 “还有用的,用于洗衣服的肥皂,用于清洁身子的香皂,洗得干净还带花香,还有炒菜用的油,这可不是腥油,色泽清亮而不凝,还有你们喝的这叫五粮液的酒,这都是吃的喝的,还有更新鲜的,有用羊毛纺织的衣服,冬天穿着甚是暖和,还有用鸭毛和鹅毛所制的衣服被褥,那家伙,即便寒冬腊月穿着,也能热出一身汗来。” 温昰扫视一圈,众人如同课堂上的小学生,那坐的叫一个端正。 “这都是些吃穿,还有更奇的,你看这水果罐头,都是用一种透亮的琉璃瓶子装的,不过宋兄更喜欢叫玻璃瓶子。” “这透亮的琉璃恐怕价值不菲吧?”还没改名金圣叹的金采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暗道这宋毅骋果真如他自己所说,有银子要可劲花,单单为了能在反季吃个水果就弄些琉璃瓶。 “金兄果然是识货的,这水果罐头玻璃瓶贵些倒是其次,能把夏秋的各色水果都存到冬天甚至来年,这其中关窍更是不传之秘。” “不止这些,宋贤弟对着琉璃,奥,玻璃还有更厉害的用处,他制作了极多的三尺见方的玻璃片,以方木做架,盖了一处玻璃暖房,即便是冬天,室内也温暖如春,即便是种植瓜果都能开花结果的。”陈贞慧说的是南汇城外的八处小院,当时为了快,沈宝就用的这种结构,内部多放各色花木,是为花房。 “陈兄,这草木自有四季,春开花,夏结果,这大冬天的如何能开花呢?”金采也问出来众人之疑惑。 “这就要问问宋贤弟了,愚兄着实不知啊!”陈贞慧也想知道,他虽然见过实物,但那时候哪有空闲,正当新郎官的宋毅骋可没空管这个。 见众人又一次看向自己,宋毅骋也不藏着掖着:“这个其实很简单,这玻璃大棚就是模仿各种瓜果的生长环境,说穿了也就一点,温度。” “宋贤弟,温度为何物?” “哦,物件儿是冷是热的程度我把它叫做温度,对了我还做了一种用于测量温度的玻璃温度计。”说着吩咐刘胖子去拿过来一些给在座的公子哥们一人发一个。 “诸位请看,我把冰水混合物的温度定为零度,把沸水定为100度,从零到一百就有了一百零着一个度数,经过我的研究,适合瓜果生长的夏天,室外的温度白天大概三十六七度,所以我的温室玻璃大棚只要也控制到这个温度就行了,当然了,单靠玻璃大棚还不行,外面还是要烧火的,这个就不详说了,总之,通过各种方法提高温度,模拟出适合瓜果花草生长的环境就好了。” “妙啊,宋贤弟奇思妙想,我等不如也。”沈自东摇着头惭愧的说道。 “沈兄,不可妄自菲薄,人都是各有所长的,要论到经史子集我就差各位远了去了。” “宋贤弟,这温度计上的可是阿拉伯数字?”沈自东捏着手中的温度计细细的看着。 “不错,正是。” 这阿拉伯数字不是什么稀罕货,几百年前就传进来了,只不过因为汉人有自己的一套数字记法,所以几百年都没推广开,而近些年,随着西方传教士的到来,也带来了西方的着作书籍,文人们也会把阿拉伯数字翻译成汉字数字,所以,没点家底文化的,也就接触不到阿拉伯数字,但凡能认识阿拉伯数字的,那就不是普通人。 “奇技淫巧罢了。”吴伟节不知道咋回事,就是老跟宋毅骋过不去,可能是仗着自己有个好弟弟,为人比较狂吧。 宋毅骋前世今生加起来多大了,啥事情没经历过,当然不会跟小年轻的一样,玩什么打脸,他觉得幼稚至极,你能打脸说明你有实力,你既然有实力别人傻了啊,去搞你,再一个就是扮猪吃虎,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次吃,宋毅骋觉得好没意思,宋毅骋以为无论干什么一定得摆出狮子搏兔的架势来,一定是要全力以赴的。 第173章 骨瓷与缑山仙府 别说这大月国,就是后世,哪个家族会培养出这种人才来?根本不可能,不管为人还是处事你可以用上孙子兵法,那就是能示之不能,去出其不意,这是奇招,但总归还是要以正合以奇胜,没有人会在一个坑里跌倒三回,没有弱智傻人,宋毅骋觉得自己是没实力能干出来打脸和吃老虎的事情来的,他的认知告诉他,尽全力致完美空成败,这才是正道。 宋毅骋只是觉得这家伙是个腐儒,脑袋里都是之乎者也的顽固分子,没必要跟他计较,什么是成熟,宋毅骋不知道,但当你是一个高位者,去对一个下位者客气退让,这并不丢人,也并不会丢面子,这就是涵养与成熟,反而一个上位者去跟一个下位者计较,甚至去打脸,这就是不成熟的小孩子行为。说难听点就是狗咬你一嘴,你扑上去就咬了狗两嘴,咬的狗哇哇求饶,磕头下跪,你还美其名曰这叫扮猪吃老虎,打脸。 “吴兄所言甚是,如果奇技淫巧能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便利和好处,那又何乐而不为呢?哦对了,诸位兄台请看。”,宋毅骋指着他面前的盘子碟子,“现在天色已黑,不太好看,各位兄台可以拿一件瓷器对着火光看一看,照一照,能否发现与其它瓷器的区别。” 众人闻言纷纷在面前找个干净的碟子对着四周的火堆开始观察。 “刚才未曾留意,这瓷盘更薄些。” “是啊是啊,那火光隐约能透过来。” “釉面平整光滑,很细腻。” “各位说的不错,这么说吧,我这瓷器,通透光亮,温润光滑,釉面高亮,瓷质乳白,轻薄细腻,诸位可以用瓷勺敲打听听,这声音清脆响亮,余音绕绕。”宋毅骋说的这个无非就是骨瓷,在瓷器用的粘土中掺和进去牛骨头磨成的粉,比例从2成到4成半都行,添加的越多烧出来越好看,原理上也不难理解,骨头是啥,是钙金属啊,骨头在空气中一烧,就形成了氧化钙,氧化钙是啥,是一种助熔剂,它可以降低烧瓷所要软化的温度,烧玻璃也会用到氧化钙帮助熔化沙子二氧化硅,都是一个原理。 宋毅骋使用的是一个他那个时代公开的标准配方,5成牛骨粉,2点5成的瓷石和2点5成的粘土,这都是经过多少企业家研究过的,他没必要再自己去实验,拿来主义就够用,宋毅骋那个维度,哪里的骨瓷比较有名气,当然是唐瓷,就是唐山骨瓷,不过宋毅骋哪里有那么多牛头骨头用,所以他必然是用了科技与狠活啊,兄弟,既然要用骨头的氧化钙,他用石灰石煅烧行不行,当然也是氧化钙了,在添点氧化铝显得白,不但骨瓷可以加氧化铝,玻璃也能加,加了氧化铝就能乳白乳白的,这都是科学,当时宋毅骋真想说一句化学是最精确的科学,说几分钟就几分钟。 当然了,宋毅骋自己用的肯定是真牛骨粉,往外卖的就不知道了。 “既然说到这儿了,我还有个好东西,一会儿每人送一件。”宋毅骋突然想到了货箱里的搪瓷缸子,这东西是新出的,他也是刚有第一批,目前还在改进探索中,他拿的是实验品中算是不错的了,本想着要当聘礼呢。 这物件也不是什么稀罕货,这会儿大月国就有这个东西,好几百年了都,不过它叫珐琅,在宋毅骋那个维度谁家要是有个这个东西可了不得,因为他还有个名字叫景泰蓝。 大月国几百年前都有了,为啥宋毅骋还要实验改进啊,因为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叫做劣币驱逐良币,景泰蓝是啥,是铜胎掐丝珐琅,重点是铜胎,宋毅骋先是实验用铸铁,现在直接用铁板,这玩意成本差了老了去了,而且他还能借助涡流水力锻锤加上模具直接批量生产铁胎。 景泰蓝即便是现在,也不是普通老百姓家里能用的上的,不说别的,就那个铜胎就是多少铜子呢,谁舍得,所以宋毅骋送他们的目的就是告诉他们我这玩意便宜,让他们给宣扬出去,宋毅骋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个搪瓷的消费人群向下沉,至于为什么,他没必要去研究原理,他宋毅骋只记得雷布斯手机女老总说的那句得屌丝者得天下,他照做就行了,这都是前辈总结好的,他宋毅骋跟着做就行。 胭脂红底儿荷花带盖大茶缸,不论男女,人手送一个。 “阿姐,你看,好漂亮啊!” “是啊,这宋公子的确是…” “的确是啥啊,啊姐,你倒是说啊!” 宋毅骋听着各桌人的嘀咕,突然就想到了个成语,吴侬软语,顺着声音一扭头,这沈华鬘一桌大部分都是苏州吴县或者长洲人,要是不说官话,讲起吴语来,他还真是听不懂在说啥,他们天南海北一群人能交流起来,还要感谢这大月国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因为他发现当时的口语已经和唐宋诗词的韵脚开始有区别了,他就下令到中原地区,也就是到河南采音,结合古韵书编着了《洪武正韵》,这就是官话了,这官话虽然和后世普通话有区别,但八成以上是相似的,对于宋毅骋来说也是好懂好学的,不过也仅限于读书人会去说官话,要是换了说方言的,特么口音方起来跟天书一样,就好比这苏州方言吴语,宋毅骋听的是一阵无语,一句也特么听不懂。 不过,即便宋毅骋听不懂,但是依然偷听得乐在其中,不为别的,就是好听,软糯的让他浑身发腻,单凭声音就能让他脑补出各种画面。 不出宋毅骋所料,一群人果然倒在了自己的惯性误区中,误判了自己的酒量,他们只以数量也就是体积来衡量自己的酒量,却忽略了酒精的含量,也就是度数,五十多度不是谁都受得了的,即便是女子桌上,也大都已是醉态可掬了,好在这些富家小姐出门都是带着丫鬟的,丫鬟一桌是不敢喝酒的,误了主人家的事儿可是要受罚的。 宋毅骋神清气爽的从温柠儿的帐篷里钻出来,此时已经天光大亮,左右瞅瞅,除了自己的家丁队,诸位公子小姐的营区静悄悄的,不用问就知道是宿醉未醒。 “老爷,咱们今天不走吗?”王六六跟着宋毅骋也从温柠儿的帐中出来,还顺手系着扣子。 “嗯,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妨,昨夜老爷不是说今天要带我们游湖嘛。”温柠儿也系着扣子从后面出来。 “柠儿说的不错,你俩个妖精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妨,非要一起来。” “老爷!”两女一左一右娇嗔着摇晃着宋毅骋的两条胳膊,那语调腻的宋毅骋唰的就起来一层鸡皮疙瘩,赶忙抽出胳膊,搂住两人。 “走吧,看看刘胖子准备好船没有,一会咱们划的远些,看看能钓到好东西不,今个可要看你的了啊,柠儿。” 温柠儿不但会做菜,涉及到配菜等准备工作也都是没问题的,抓鸡杀鱼那是从源头到锅头儿一把抓,样样精通,自从温柠儿进了家门,宋毅骋一日之后的三餐大都是温柠儿备下的,毕竟药补不如食补,消耗多少能量打出去多少子弹,就要补充多少,这方面温柠儿可是大拿,放到后世那就是营养大师。 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就凭这一手的厨艺及营养学问,在八女中间都是受到尊敬的,毕竟得罪了她,等到该你配合打仗的时候,她提前不给宋毅骋补充营养弹药,你说你抓瞎不,等吹响了冲击号,发现火力不够弹药不足,其它七个那都是要恐惧的,谁不想玩火力覆盖啊,几女都懂得那句古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后勤辎重怎么配怎么发,谁能吃饱谁要挨饿全靠温柠儿,你说她能不受宠不受尊重嘛。 “安心啦老爷,今天必定要钓它几条翘嘴大白鱼做给你吃,对了老爷,你让刘胖子他们钓到白鱼之后,把鱼头剁下来都给我,我有大用。” “四姐姐,要那么多鱼头干什么啊!又没多少肉?”王六六从宋毅骋一侧探出脑袋来,纳闷的看着搂着宋毅骋另一只胳膊的温柠儿。 几女互相认识也没几个月,但却共同经历过小岛战斗,当时虽然危急,但不算太危险,即便如此,也算是共同打过仗的战友,可以说是袍泽情,并且还是一起扛枪的姐妹,尤其昨天的特别训练,还是温柠儿和王六六一起的,这情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根据宋毅骋的观察她们八个的感情那是急剧升温,似乎有超脱姐妹的趋势,宋毅骋也乐见其成,起码干仗的时候,尤其大乱斗模式,那不得有人分担火力啊,不能老指望着他一个adc射手去输出啊,他的弓都拉秃噜皮了也没那么大的输出伤害啊。 听说她们现在都拜上把子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 好姐妹不说死字,这是苏小小说的,但只有她知道有宋毅骋在,她们死不了是真的。 这不就按着大小叫上了姐姐妹妹了嘛。 三人刚走到湖边,刘胖子就带着人迎了上来:“公子,都准备好了,上船就能走。” “嗯,好滴。”宋毅骋应了一声就拉着温柠儿和王六六上船,船不大,不到三丈长的小乌篷船,船中有个小棚子可以遮阳。 刘胖子已经命人在滩地上铺好了木板,防止踩到泥坑里,木板不宽只有不到一尺,一个人勉强能过去,宋毅骋在后面扶着温柠儿的腰,先送她上船,再回来接王六六。 等二女依次上船之后,宋毅骋想到什么突然回头对刘胖子说:“对了,刘胖子,你回去告诉别人,今个凡是钓到翘嘴白鱼的,都把鱼头剁下来交给四姨娘,她有用。” “得勒,公子,我这就吩咐下去。” 刘胖子自然不会安排人上船去当电灯泡,不过左近相隔几十米都是他的亲卫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小船上随波飘荡,隐隐把这一片水域都给围了起来。 甚至在湖中还有一个装叉犯带着个大斗笠,抱着一把剑,傲立在船头。宋毅骋远远的就能看见,他伸手一指:“刘胖子,那个装叉货是谁?” “陆虎啊!” “就知道是他。” 宋毅骋一步跳上船头,双手聚拢:“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那位兄台过来一起钓鱼啊!” “可以带上我吗?” “我去,高手果然是高手,这怕是内功深厚吧,一句话隔这么远都能如在耳畔,不过这家伙怎么变声了呢,这声儿娘的哟~” “老爷,不是陆虎啦,在后面啦。” 宋毅骋顺着王六六的声音往岸边一看,我去,是个小姑娘,他有印象,就是昨晚让他误以为是同行的可爱女孩子。 “哦,你叫啥来着。”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宋公子,我叫华鬘啊,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沈华鬘站在岸边歪着头看着宋毅骋。 “奥,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金采说你还有个姐姐叫叶小鸾是吧,小字寒簧,你家是住在缑山仙府,不过不是我说你家大人啊,什么家门啊,敢叫仙府?” “老爷,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坐在船舱中温柠儿和王六六一脸震惊的看着宋毅骋,你这怕是还没睡醒呢吧! “诶呀,宋公子,你说的都是什么啊!我不姓叶啊,我姓沈哦。” “啊,好吧,沈姑娘,我可能记错了,不过叶小鸾是谁啊,昨个光记着金采说什么缑山仙府叶小鸾了。” “宋公子,钓鱼能不能也带上我,姐姐她们都还没起来呢,你昨晚的酒实在是太厉害了。”沈华鬘并没回宋毅骋,而是再次要求上船。 “没问题啊,你也喜欢钓鱼吗?”宋毅骋说着又跳下船来,去岸边接人,不过他脑子里现在全是缑山仙府的事情,主要是金采这事儿太特么精彩了,不过他也知道,这都是骗人的,不过是让活着的人更好受些罢了。 第174章 钓鱼与有钱任性 “我不会钓鱼,只是营地里太无聊了,我想游湖而已。”沈华鬘歪着头看着宋毅骋。 “行吧,站那别动,等我拉你过来。” 沈华鬘的出现对于宋毅骋来说是有点小意外,他本没有准备邀请别人,所以垫在地上的木板就是随便找了一块儿,都是自己的女人,无所谓,是抱是背都可以,但突然冒出来的沈华鬘,宋毅骋就不能这么做了,就算是宋毅骋那个年代,年轻的女孩子也是不愿意随便让人拉的。 不过,惯性的思维让宋毅骋忽略了这点,他站在木板上伸出手去,意思是让沈华鬘也伸手过来,只要宋毅骋拉住,给沈华鬘一个向前的力,她就能保持好平衡,不至于走偏了掉下去,踩到湖边的泥坑里面去。 可沈华鬘倒是犹豫了,毕竟这是大月国,男女授受不亲啊,你伸手去拉人家一个青春小姑娘,人家当然会犹豫的,除非你是景点工作人员,宋毅骋看到沈华鬘犹豫的模样, 也是瞬间就考虑到这点,这时候也反过味儿来,正要缩回手来,就感觉到一双冰凉凉的柔嫩小手搭了上来。 不待宋毅骋反应,沈华鬘就迈出了步子,宋毅骋居然条件反射般的用手指头刮了刮沈华鬘的手心,沈华鬘一惊之下就要缩回手去,宋毅骋一个不注意竟然被带了一下,就这一下,宋毅骋就失去了平衡,不等他多想,身体的危险感应机制就运行了,这个机制不需要经过大脑,直接就是神经反应,瞬间他就握紧一切可以握住的东西。 可以想象,在一个独木桥上,当力不平衡的时候会怎样,只见宋毅骋和沈华鬘拉着手左晃右晃,努力的想要寻找到新的平衡点,可惜,徒劳无功。 噗噗两声,两人重心前倾,一脚踏空,双双迈进了木板边上的湖水里面,水倒是不深,不过四五指,可底下全是软泥。 本来要是硬地的话,俩人往前迈两步缓冲了惯性之后,也就站稳当了,可是泥坑阻力大,上半身往前,下半身受阻,俩人一下就跪了进去,双手不受控的就去扶地寻求支撑,这家伙好了,俩人搞了一腿一手的泥巴。 宋毅骋不觉有啥,直起身来,弯腰洗手上的泥,可却瞥见旁边的沈华鬘没有动弹,宋毅骋一看,暗道一声糟了。 小女生自尊心强,觉得这些丢人又没面子,有损小仙女形象,没有哇哇大哭就已经很会控制自我情绪了。 宋毅骋也不在意泥坑了,他们这一搅和,本来透亮的湖水,早就泥汤翻滚了,赶紧蹲下说道:“都怪我,快起来吧,我让六六带你去换身衣服。” 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沈华鬘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搞的宋毅骋以为她在憋小宇宙,一会小宇宙爆发给他个大招,不想她却在暗暗垂泪,那泪珠滴答滴答的落进浑浊的湖水中。 这下子宋毅骋可真崩溃了,哄女孩子这种活儿,对于宋毅骋来说很有挑战性,他前世今生都没学会。 他求助的回头看了看船上的温柠儿和王六六,二女一看,自己老爷无措的样子,也顾不上脏净,也纷纷跳下来,一边一个去扶住沈华鬘安慰她。 “先回去吧,让清子给沈姑娘找一身合适的衣物换上,替我道个歉。” 宋毅骋交代好二女,自己也灰溜溜的往回走,他也得去找凌清子去换衣服,凌清子可是她的贴身裁缝,自从凌清子进了门,只要没事,她的爱好就是给宋毅骋做衣服,当然了,宋毅骋有时候也会和凌清子单独摸黑的交流心得,其中宋毅骋时代维度的服装设计思路也会提上一两句,所以凌清子做出来的衣服大都改良了不少,除了显着帅还有就是显着很帅。 至于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每件衣裳上都透着银子的味道,在宋毅骋的时代,各种汉服非常之多,也非常漂亮帅气,很多志愿者在推广宣扬汉制服装,不管是广场上还是视频上,无一不让人喜欢,不过这些漂亮帅气的汉服,放到这历史上,可都是贵族的制式,要是搞些底层劳动人民的服装,粗布短裤麻衣,一切都是为了干活方便的衣裳,恐怕就不会觉着美丽了,所以,美和帅,那都是靠身份和银子决定的。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也是闲得慌。”宋毅骋这下玩儿不成了,钓鱼大业就这样搁浅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啊!我去,这一身泥汤。” “沈家妹妹,换我这一套吧,才做好的,新的,还没穿过,应该合适。”凌清子拿出一套全新的里外衣衫,包括鞋子。 沈华鬘这个年纪基本上在个头上已经不会大长了,高矮胖瘦虽然比凌清子小那么一点点,但是她的衣服也能穿上。 淡绿青色的马面裙盖住了坡跟的绣花鞋显得身材比例更高挑,米黄色圆领斜襟琵琶袖短袄衫,胸前绣着一圈花枝,衣领袖口以及裙子下摆都绣着同样的花色,一看就是一整套,这身衣裳可都是手工一点点绣的,比不了机器,做这一身最快也得一两个月,就这一点,底层老百姓也穿不上。 凌清子帮着沈华鬘从里到外都换掉了,衣服倒是没啥区别,就是多了一条四角的带裆内裤。 有的东西就是这样,发明很难,但是逆向之后原理也很简单,就这内裤是个女人一看就知道其好处,但如果没有之前,你很难想到它的好处,所以沈华鬘听了凌清子的介绍之后也就愉快的换上了。 “沈家妹妹真好看。”凌清子往沈华鬘的双丫髻上插着发饰,这发饰都是跟衣服上的花草是一系的,花朵从双丫髻上顺着两侧一直延伸到了耳后,在耳朵上垂下了数条小珍珠流苏,配上耳垂上挂着的珍珠耳坠,更显得沈华鬘俏丽。 这时候其它几女也都闻讯而来,你给沈华鬘打腮红,我就给她描眉毛,你给她唇上打胭脂,我给他夹睫毛,一群人围着沈华鬘精心的打扮了起来。 没别的原因,哪个女孩子还没有一个玩芭比娃娃的心思呢,她们几个就把沈华鬘当成了个布娃娃在打扮。 这下子搞得沈华鬘头皮酥麻,都不好意思了,刚才的不快也早就烟消云散。 精致的妆容,得体的华服,四指高的跟鞋,衬的她身高腿长,再次见到她的宋毅骋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哪个邻家的妹妹初长成啊?从哪来的。“ “哎呦,老爷,是沈家妹妹啊!你什么眼神。” “哦,哦,穿成这样,湖怕是游不成了吧。” 沈华鬘听到宋毅骋这样子说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低垂着头,双手攥在一起显得有些无措。 …… 她们这一耽误可就晌午了,昨夜宿醉的众人也都在各自家小斯丫鬟的服侍下陆续起来。 “金兄,这宋贤弟的酒好生厉害,昨夜不曾多喝呢,就醉倒了。” “沈贤弟,厉害是厉害,不过这次日起来,头却不甚疼痛,这等好酒愚兄我是从未喝过的。” “对了,金兄,叶家毕竟与我家是姻亲,而且我那侄女叶小鸾也早丧,还请金兄…” 金采赶忙行礼致歉,“沈贤弟对不住了,叶姑娘如此才女,愚兄我甚惜之,并无亵渎之意,以后不会再提了,还请沈贤弟饶我这一回。” 原来昨夜金采喝多了,拉着宋毅骋叽里呱啦车轱辘的说着叶家叶小鸾的事,的确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惋惜,一个十六七岁的才女竟然早早离世,令人唏嘘。 这也就是早上宋毅骋见了沈华鬘记岔劈的原因了,金采好扶鸾,就是跟跳大神差不多,说是能让死去的人灵魂附身,叶小鸾的父母觉着她女儿早丧,时常感到她一定有未完成的心愿,所以就请来金采给叶小鸾扶鸾。 这哪儿有个真的,无非是借用这种形式安慰人罢了,金采把叶小鸾生前写的诗文都统统研究了一番,是越看越惋惜,以至于都好似有点着魔一样,昨夜也是喝醉了,才跟宋毅骋提起,虽然说什么仙宫啊都是假的,但也是金采的一番心愿,真的希望这才女是回到了仙宫。 但是你这不能当着人家亲属的面讲啊,这才有了沈自东这番说辞,也就是沈自东是个秀才君子,换了别人早就打上门去了。 要知道沈家在吴县甚至苏州府的影响力如今那是首屈一指的,光沈自东这一辈分就是秀才成群,举人成把,而他长一辈份更是兄弟五个进士,可不要小看此时代的功名,误以为这进士、举人只是单纯的学历,这放到后世都是考上公的。 别说大月国,再往前算几个朝代,都是每三年一次会试,出二三百名进士,平均一年一百名,就算平均三十岁中进士,能活到70岁,服务期限为40年,一年一百人,40年也就是四千人,这么大一个国家,正常情况下长存在世的也就这4000人,还没宋毅骋那个时代一个四流大专院校的人多,这些人就是一个国家的管理层,能混到首辅大臣那就是学生会主席了,这里面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所以说家里有个进士的家门,在地方上都是豪强,更何况沈家一下子就五个,还有一群后备的秀才举人,其势力之大可见一斑,还是那句话,一等豪门就是朝中有官,家中有地,族人众多,这沈家显然就是此等家族,除了在朝廷中有影响力之外,沈家因为秀才举人一大把,文化人多,文化氛围也就浓郁,自然在文化圈也很是举足轻重。 这眼看已然到了晌午,钓鱼是钓不成了,诸多公子们也都起来了,那干嘛,接着摆宴接着喝呗。 “华鬘,你这是?”见到被几女打扮一新的沈华鬘,姐姐沈宪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这一上午不见,怎么整的跟个王家郡主似的,那衣裳料子一看就是高档货,而且好像似乎还变高了些,本来沈宪英还高着半寸,这下怎么就比自己高了半寸呢。 “阿姐,好看吗?”说着沈华鬘还抓住裙子两侧转了个圈。 “好看是好看,可是你从哪弄来的?” “是宋公子的五夫人凌姨娘给我的。” “你的衣裳呢?” “踩到水塘里弄脏了。” “哦,你又淘气了,可别再把人家借给你的衣裳弄脏了,你换下来的衣裳呢?让小桃洗了,天儿热,一会就干了。” “哦,小桃已经拿去洗了,阿姐这不是借的,是凌姨娘送给我的。” “什么?你怎么能胡乱要人家的东西!”沈宪英一把揪住沈华鬘的耳朵。 “诶呀,痛痛痛...阿姐你轻点啊!” “沈姑娘,慢着些,是我不小心把你妹妹推进了泥水中,这衣裳是我做主赔给华鬘姑娘的。” “宋公子”,沈宪英见宋毅骋过来,福了一福,“既然是不小心,等我妹妹的衣衫干了之后,就给凌姨娘送还回去。” “不必了,我看令妹穿着也合身,左右不过一套衣衫而已,就送给她吧。” “那怎么使得!”沈宪英毕竟年岁大些,别人的东西,有的能拿,有的可不能要。 “无妨的,既然清子给了,想必也是不会再收回去的。”宋毅骋“刷”一下打开他的折扇,“再说了,有钱任性!” 沈宪英微微张着嘴,看着宋毅骋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还真是任性!” “阿姐,你说啥?” “我说,我们不能白要人家的衣裳,既然你穿过了,就折成银子送还回去。” 有的人有些洁癖,你用过的东西人家就不会再用了,即便是贵重之物也一样,而且这时候这一套衣裳可不便宜,好些个好衣裳就跟固定资产一样,沈宪英也是这样想的, 估计是人家凌姨娘就是这样的,即便是新的,你穿过了她就不要了,这还是真是她想错了,人家凌清子还真是有钱任性,本身就是裁缝,就跟厨师一样,看着自己的作品能展示出来,能被大家喜欢,这才是最重要的。 …… “宋公子,我们还会见面吗?”沈华鬘从车中探出头来,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 第175章 英雄所见略同与想要江心洲 临近天黑的时候,这一群公子小姐们也都玩耍的很是尽兴,这也算是给他们的好朋友陈贞慧饯行,众人互道保重之后各自登上自家的马车迤逦而回。 “希望吧。”宋毅骋看了一眼沈华鬘点点头。 “哦,那下次见了我们再去钓鱼可好?” …… “别看啦,都走远啦!”温昰站在宋毅骋一侧打趣地看着宋毅骋。 “切!想啥呢,你为什么不走?” “我啊,宋兄娶妻迎亲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走,少不得要陪你走一趟了。” “也罢,那我就任命你与陈兄同为傧相了。” “好嘞,您就瞧好吧。” “刘胖子,给这两位兄台匀出来两匹马来,明日一早我们出发南京。” “哎哎哎,我说宋兄,不是去江西安福县吗?我们应该向西南而去,为何要往北去南京?” “哦,绕一下接个人去。” “何方神圣还需要宋兄亲自去接?” “也没什么,就是我的千户所一个百户的弟弟,推荐给我当参谋。” “这,如此的话,宋兄打发个小斯前去招来不行吗?什么人值得宋兄如此?礼贤下士?” “那倒不是,正好,陈兄不是送了一套南京的宅子给我嘛,这不是就稍微绕绕路去看看嘛,再说了,咱也没去过南京城,去见识见识。” “宋兄,你这,有鬼!”温昰一脸贱嗖嗖的笑容,好似什么都明白了一样。 “有啥鬼!别胡说,青天白日的。”宋毅骋左右看看,一本正经的说道。 “愚弟我可是听说,南京城的秦淮河那是一条河。”温昰唰的抽出折扇,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是啊,我也听说了。”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不错,惺惺相惜。” “那就同去?” “如此甚好。” 说着说着二人还携起手来,一脸神往之色,似乎那秦淮河就在跟前一样。 “两位,这是在做甚?” “咳咳”,听到声音,二人突然惊醒,赶紧撒手,宋毅骋干咳两声,双手不停的在自己衣裳上来回擦着。 “是陈兄啊,我二人正在探讨行进的路线。” “这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只要顺着官道走,一路就可到南京。” “是极是极,陈兄所言不错,我尿急,告罪告罪。”温昰说完撒丫子就跑了,生怕被人误会他们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 次日一早,天还不亮,刘胖就吹了号,众家丁开始打包行李,等到宋毅骋等人用过早餐,这才吩咐一声目标南京,出发。 等到宋毅骋一行远去,露出这扎营之地,各角落也都被家丁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垃圾都没有留下,就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四百多里的路程,停停走走,将近十日,过常州府穿镇江府这才进入应天府地界。 “宋兄,江宁县南20里处靠秦淮河水的北岸也有我家的一处庄子,名曰温家庄,今日我们不妨先到庄上休息一晚,明日再起早进城。”,不愧是首辅大臣之家,江南之地到处都是农庄产业,路过常州府时也是在温家村住的,从温家村出来一路西行,如果不变道,到了傍晚差不多就能到这江宁的温家庄。 宋毅骋接过虎子送上来的地图一看,这温家庄就在秦淮河水上游的北岸,往西北走,路过方山就是江宁县城,也就进了南京城,此时南京城内有两个县一个江宁一个上元,所以说看到江宁,那就是南京城了。这时代,基本上就是一个城圈住两个县,就跟后世的一个市圈住几个区一样。 宋毅骋一看,位置还不错,正好让大队人马就在这里休整,他则带人进南京城逛几天,一是看看陈贞慧代表钱谦益送的河岸别墅,另一个就是找找顾其言。 “陈兄家里可在这应天地界儿有庄子?” “是有一处陈家庄,大概在这儿,如温贤弟不嫌弃,今日不如上我家的庄子上暂歇,毕竟这一路都是叨扰温贤弟了。”陈贞慧指着地图上的位置,他说这话主要是对温昰说的,人家刚说领导去我家吧,你就说领导别去,还是去我家的好,这不是不给人家面子嘛,所以陈贞慧也有必要解释一二,到底去哪儿,自有宋毅骋决断。 宋毅骋也就顺嘴一问,没想到还真有,而且他顺着陈贞慧的手指一看,是在南京城东北,长江南侧一个小三角边上标记着栖霞山,在栖霞山南一点的位置。 “温兄,我看今日就到这陈家庄吧,我们也让陈兄尽一尽地主之谊。” …… 他们两家的庄子相距足有八九十里,宋毅骋一行此时正好在两地中间,到两地距离差不多,既然要去,那也得加紧赶路,否则天黑之前恐怕是到不了的。 “陈兄,还有多远。” “尚有五六十里。” “嗯,虎子,传令下去,全速行军,中间不作停留,争取日头落山之前赶到陈家庄。” …… 陈家庄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去人家里借宿是不可能的,宋毅骋这几百人上千匹马,根本装不下,好在庄外有几处空地可供扎营。 像这种庄子主人家是不会在这里住的,都是派个管家或者家里的庶出孩子来当庄主,所以陈贞慧也只能跟着宋毅骋在外扎帐篷,虽然庄主一直在邀请几人进庄子,他给腾出来几间房子还是没问题的,但最后陈贞慧还是拒绝了,他知道宋毅骋要求高,住庄里还不如帐篷舒服。 陈家庄这地方,西面就是一条直通大江的小支流,取水倒是方便。北面远远的就能看到栖霞山,说是远,其实也就三五里地,这陈家庄算是在山脚下了,而栖霞山北面就是大江,不过宋毅骋看着手里的地图,也就能算个示意图,实在看不出个比例啥的,所以光有地图没有向导,那也是很难把握距离的。 宋毅骋来这地方,其实还有个目的,他想顺路去看一看,那个地方现在有没有出现,或者说是不是他印象中的地方。 要说此时大月国的地形地貌跟宋毅骋那个时代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就比如沿海地区,好些地方现在都还没有形成陆地,而两河的下游河道更是区别甚大,尤其是黄河,年年决口年年改道,要是真有谁拿着这后世地图做军事地图玩,大面上没事儿,但一定会吃亏,因为你看后世地图这儿有条河,但可能在现今的大月国根本没有,你看着地图上一马平川,没准着大月国就有条河流,总之一句话,即便是有后世的高清地图,也最好是当作参考。 还是要实事求是,实地调研,先调查再发言,宋毅骋也是秉承着这点,这才想要去那个地方看看,不知道如今的大月国那个地方形成了没有。 …… “陈兄,这大江怎么也不大啊,不算太宽啊也?” 这日宋毅骋只带着二虎,与温昰和陈贞慧一路往西北,冲着南京城的三环外城墙观音门而去,这里有个燕子矶,可以说是万里长江第一矶,而且自古都是一个重要渡口。 大诗人李白就在这儿提过字,叫吞江醉石,而且这里还是宋毅骋祖先赵国与金国发生着名战役皇天荡之战的大概位置。 “宋贤弟,此处江水不是扬子江之主道,扬子江的主道在南京城北狮子山处折而向东北流去,绕过七里洲在转向东南汇聚。” “哦,这样啊,那七里洲在哪?上面可曾有人居住?” “宋兄,这不就近在眼前嘛,对岸那块地不就是嘛,此江心州东西长七里有余,南北也有四五里,故名七里州。” “我去,原来如此啊,不过,我说两位,这扬子江到底是何处啊?” 在宋毅骋的心里面一直以为长江是长江,扬子江只是长江的一处大一点的支流。 “宋贤弟,这长江名字自古都有很多,不过在这下游,大概有京江、扬子江等名,其中扬子江最为广泛。” “是啊,宋兄,就比如在盛唐的诗中,有王昌龄的《宿京江口期刘昚虚不至》,这是叫京江的。亦有孙逖的《扬子江楼》、丁仙芝的《渡扬子江》,这是叫扬子江的。” “而到了你家宋氏的赵国,也有范仲淹的《滕子京魏介之二同年相访丹阳郡》里面就说长江天下险,这就叫了长江。” “温贤弟所言不错,还有文天祥的《饮中泠泉》就说扬子江心第一泉,这就又叫了扬子江了,而到了本朝,李贤、彭时编纂的《大月国一统志》里就说:镇江府…北至扬子江二里,这就又叫了扬子江。” “合着,这些典故总结起来能出一本博士论文?” “博士论文为何物?” “……” 总之它不管叫什么名字,自古只要一说江或者大江,就是单指长江,而说到河、大河就单指的是黄河,这点宋毅骋还是知道的。 宋毅骋带着几人沿江游走,见人就打听,宋毅骋习惯了跟陌生人搭讪打听道儿先递烟,这会儿一摸兜儿,没那玩意,没办法,只能让虎子递上去几个铜板。 “老伯,这么说,江中的此处沙洲是无主之地,没有人喽?” “这位公子,那肯定的啊,上面不适合种庄稼,而且常常因江汛而淹,没法子种庄稼,那地方送人都没人要的。” 宋毅骋来此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这处江心州,他以前开车走过这段南京长江大桥的高速路,从车上看去,左右皆是良田,不过他也知道,那是几百年后的事儿了,他不确定此时这处沙洲形成了没有,就如崇明岛,现今也是刚刚成型,之前的一千多年里,这里长出了无数个小沙洲,就跟大鱼吃小鱼一样,今儿个你塌了,明个儿我塌了,大沙洲吞了小沙洲,到现在刚刚形成一个东西百里的大岛,边上还有数个小沙洲等着被融合。 这七里州无主正合了宋毅骋的心思,这地方他要占了,南京、江宁天下繁华之地,正好在这儿搞一处产业落脚。 现今的长江主河道是在州北,而后世经过冲刷坍塌合并,主干道是在州南,绕州北的就成了夹江,这就是宋毅骋唯一担心的地方,别给塌了搞出安全事故。 宋毅骋看重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条夹江支流水深水急,适合搞水力,不管是利用水力干什么,都是一个不错的水力驱动的来源。 “宋兄,这事儿交给我吧,保给你办的妥妥的。”,听了宋毅骋的想法,温昰大包大揽,表示一定把这沙洲给宋毅骋办好地契。 …… 两日之后,宋毅骋还是带着这几人,额外加上了八个美妾,分乘几辆四轮大车准备进城。当今社会,无论什么用度都是分等分级的,就这车篷子的大小那都是有要求的,就比如那种32抬的一室一厅一卫的大型轿子,可不是谁想坐,想坐就能坐的,不过每到朝代末期礼乐制度都会崩塌,什么僭越不僭越的,慢慢也就没人在意了,除非要搞死你的时候,这倒是一条不错的罪名,正常情况下也就没人管。 宋毅骋满打满算到这大月国不过几年,大部分意识形态还是来自于他那个维度,所以几女也没有什么丫鬟随从,大部分事情都要自己上手,也就在家里时,有芸娘她们帮着干,出门在外,洗衣做饭那都要自己来的,甚至当时有陪嫁丫鬟的几女,比如凌青子,宋毅骋都把她们的丫鬟统一划给了芸娘管理,她们是没有私人的贴身丫鬟的。 这一路行来,他们都走的官道,还是比较宽的,虽然有的路段经过大雨之后会变得泥泞,但总的来说也还行,对他们影响不是太大,因为他们的四轮马车的轮距比两轮车的大,所以正常情况也不会压进原有的车辙里面,这样即便是泥泞,也并不太影响他们的车队。 “幸亏这南京城够大,城门洞够宽,要不然咱们可进不来啊!” 宋毅骋的四轮马车也不是没有弊端,那就是太宽了,大部分的城门洞都是很难通过的。 第176章 宋兄,你搞什么与南京宅子 “是啊,还是路况不行,回头我在重新设计设计咱这4轮车,可以适当的做得窄一点,加长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宋毅骋看着麦豆豆担忧的神色,他的眉毛都皱到了一起,似乎生怕马车过不了城门。 “秀美微蹙就是这样子吗?”宋毅骋目不转睛的盯着麦豆豆,深感汉字的博大精深。 “老爷,是啊,这个秀眉微蹙还真是只有麦妹妹配得上。”苏小小背靠着宋毅骋,依偎在他的怀中。 现如今的几女都很满意现在这种状态,如果什么事情都指望着贴身丫鬟去干,那她们不就彻底沦为花瓶了吗?她们心里都很清楚,自古以来,那些沦为花瓶、失去价值的人,很快就会被淘汰。你能美一年、两年,但你能美一辈子吗?最终还是需要有一技之长。她们不是常听宋毅骋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吗?这不就意味着两个意思:既要美,又要独立,才能有魅力,才能有气场,才能招人喜欢。 几个女人也深知自己需要保持一定的独立,要有自己的技能和魅力,才能避免被淘汰。同时,美貌和独立是相辅相成的,只有两者兼备才能真正招人喜欢。 如今也正是如此,各有所长,她们算是一个团队,同时又是一个家庭中的几个成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定的职责和角色。作为老大的苏小小是宋毅骋的贴身秘书助理,负责协助处理各种日常事务;老二林茉晶是宋毅骋的私人医生,负责维护他的健康;老三麦豆豆是小金库主任,负责保管财务和资产;老四温柠儿是私人厨师,负责烹饪美食;老五凌青子是服化师,负责服装设计和化妆打扮;王六六武艺高强,是宋毅骋的贴身护卫,负责保护他的安全,而且尤其善于夜间的贴身负距离安保;老七宋小睿接替了苏小小之前的任务和责任,当起了出纳,负责管理资金;老小王一萌仍然是最会算账的会计,负责财务记录和核算。 几人是各有职责,帮着宋毅骋处理各种杂事,可以说是宋毅骋的助理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认为是宋毅骋的管家丫鬟团队。这个团队是为了帮助宋毅骋处理各种杂事而生的,因为是围绕着他转的。 陈贞慧在前面引着路,一行人清晨一早就开始进城,信马由缰。进了外城还有内城,整个南京城共有四道城墙,从内到外依次是宫城、皇城、京城和外郭城。这一路走了足足有二十多里将近三十里地,经过数道城门,一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走到陈贞慧所赠的宅子门前。 南京的确是个历史悠久的城市,有着丰富的文化和历史遗产,而南京城墙更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历史见证,它包围着整个南京城,见证了南京历史上的发展和变迁。大月国的南京城布局也非常有特色,整个城市被城墙所包围,就像一个大裤衩儿一样。 南面是正阳门,东面是朝阳门,东北面是太平门,这些城门围起来一条裤腿,也就是皇城区域。皇城区域是大月国两百年前的政治与权力的中心,而如今作为陪都,在商业上也是独占鳌头。 太平门再往北到长江,然后再往西到西城墙西门的石城门,这一区域就像极了裤腰,而这一片区域属于上元县地界儿,整个南京城就是北上元南江宁。 另一条裤腿则是西起三山门,南到聚宝门,东到通济门这一片,这一片区域就是属于江宁县了。 通济门正好位于这条裤衩子的裤裆,也是秦淮河流进城的地方,所以这里是有个水门的,通济门前有一座通济桥,它横跨在秦淮河上,是连接城内和城外的重要通道,不是有个歌谣怎么唱来着,通济门前通济桥,通济桥下秦淮河。 常说的十里秦淮河,在上元县这一片成个v型,三个点正好在三个城门附近,城内全长总共正好十里地。 “这十里秦淮河可是一个充满了故事和历史的地方,发生在这里的故事一年都讲不完,夫子庙倒是可以逛一逛,不过乌衣巷现在已经不可考了。”陈贞慧毕竟也算是地主了,这时候都要充任讲解员的,是走一路讲一路。 “为什么啊?”宋毅骋不解,好好的路还能没了啊!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啊,宋兄!”温昰倒是会装,一句诗词就解释了。 “乌衣巷是晋代王谢两家豪门大族的宅第,而两族子弟都喜欢穿乌衣以显身份尊贵,因此得名。据说当时乌衣巷可是门庭若市,冠盖云集,王羲之、王献之、谢灵运各个都是天之骄子,可惜啊!” “陈兄可惜什么?” “可惜哪有什么千年的家族,一步踏错是终身错,如今的乌衣巷已不复昔日的繁华,没有豪门士族的觥筹交错,而如今的乌衣巷也并不是那时的乌衣巷,都是后人重修的。” “额,一步踏错终身错,下海伴舞为了生活,为了生活的逼迫,颗颗泪水往肚吞落...啦啦啦...” “伴舞摇啊摇...”宋毅骋是没想到后面还跟着几个女歌手呢,尤其是苏小小这种好嗓子,一下子就被带了起来,这节奏,无敌。 “宋兄,你们在搞什么?” “......” 钱谦益让陈贞慧送的宅子在哪呢,那肯定位置差不了,就在贡院的东北面,离着贡院的直线距离不过400米。 秦淮河自水门进城之后,一分二,一条支流向着西南而去,流经贡院门前,这就是v型左侧这一条,属于江宁县。 另外一条则向着西北,这里属于上元县,而就在这个分岔口,秦淮河的这两条支流形成了一个大概90度的夹角。 北侧这条支流叫渎,或者运渎,渎就是小水渠的意思,运渎自然就是运输用的水渠了,最早据说是孙权为了河运开凿的。 所以上元县的就是这条运渎,而秦淮河的主干道则是流经江宁县,所以十里秦淮的繁华皆在江宁。 自分岔口起,运渎河道往北六七十米处有一座桥叫淮青桥,是千年前的南北朝时期建造的石拱桥,在桥头有一个亭子,两侧将对联挂在亭子上:“淮水东边旧时月,金陵渡口去来潮”,这句对联把当地的地理环境和历史背景很完美地结合起来,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种古老而又永恒的情感。 桥西一条街叫奇望街,它也是上元、江宁两县的分界线,它以南是贡院和应天府学,这里可是历史文人荟萃之地,这里不但有古玩字画,还有酒肆菜馆,自然刻印书坊更是少不了,这里可以说是一个古老而又繁华的文化街区。 这里的店铺林立,各种古玩字画、珠宝首饰更是琳琅满目,还有许多当地的特色小吃,不同口味的南北大菜在这里都能找得到,在奇望街上还有许多古老的建筑以及百年老店更是多如牛毛。 此外,这里还有许多历史遗迹和文化古迹,比如在奇望街上有许多古井,这些古井都是古代人们为了供奉神明而开凿的,可以想象当时人们对神明的敬仰之情。此外,这里还有许多古桥梁和古塔等历史遗迹。 总之,自分岔口起的淮青桥和奇望街是一个古老而又繁华的地方。 宋毅骋的宅子就紧挨淮青桥,奇望街以北,运渎河以南这一片,不但有宅还有园,占地还算可以,在这寸土寸金的南京城内已经算是豪宅了,东西南北都有二十五六丈七八十米,整个占地面积也有5亩多地,也亏得这运渎河是西北东南方向斜着的,让他的宅子也就成了个三角区,要不然占地更多。 既然是商业繁华之地,那自然是临着大街都是坐北朝南的两层商铺,而后才是正院,背靠着运渎的岸边一溜的河房。 城内的十里秦淮河两侧建的河房一般布局是前门临着大街,后窗面水,正厅对着秦淮河而不对着大门,以此欣赏秦淮风光,临水的这一进房屋像阳台一样向着河面挑出,房子下面埋上木桩石墩等等作地基,上面筑轩建阁,造亭修台,各式各样,别有一番风味。 临河建造的房子,地基很高,至少比河面高出一丈,上面再修造两三层的楼房,左右都是白墙青瓦,带着点徽派的意思。 阳光斜洒在青石板铺就的桥头,衬的河水波光粼粼,一座古色古香的宅子就在眼前。宋毅骋率领一行人来到门前,陈贞慧毫不犹豫地敲开了门。 门开后,守宅的人毕恭毕敬地行礼,陈贞慧则径直走进大门,宋毅骋跟在他的身后。抬头望去,宅子上方的匾额上用烫金大字写着“宋宅”,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拜见老爷…” “宋贤弟,一共十人守着宅子,老周是管事。” “嗯,走吧,进去参观参观。” “老爷请。” 在宅子管家老周的引导下,宋毅骋开始参观这座宅子。沿着青砖铺就的小径前行,四周环境幽雅,绿树成荫。宅内建筑错落有致,古朴典雅,犹如一幅立体的山水画卷。 宋毅骋一边欣赏着如诗如画的宅内景色,一边听老周详细介绍。老周说这座宅子已有数百年历史,中间倒是几经易主。如今,这座宅子已经是他宋毅骋的了,而老周则是这里的管事。 在管事老周的陪同下,宋毅骋来到大厅。大厅里摆放着古色古香的家具,墙壁上挂着历代主人的墨宝,透出一股书香门第的气息。坐在大厅的圈椅,宋毅骋不禁为这宜人的环境所打动。 宋毅骋又参观了书房、卧房和后花园。书房内藏书丰富,让人流连忘返;卧房则温馨舒适,使人倦意袭来;后花园内奇花异草争艳斗丽,美不胜收。这里的每一处都让他深感欣喜,仿佛置身于一个世外桃源。 宋毅骋站在宅子的露台上,俯瞰着远处河道上的美景。夕阳西下,河面也被染上了一层金辉,整个城市仿佛笼罩在一片金色的梦幻之中。 宋毅骋不禁感叹命运的美好,这座宅子不仅位置绝佳,而且处处透着书香。夜幕降临,淮青桥河畔的宋宅在夜色中显得更加迷人。 说起来也没啥好逛的,各处建筑大同小异,既有传统古朴的气息,又不乏当下的时尚感。窗棱子精雕细琢,贴着白色的窗纸,给人一种恬静与雅致的感觉。只是,窗纸的透光性略显不足,再加上都是二层的建筑,飞檐翘角的游廊又遮蔽了不少光线,这就让屋内显得有些昏暗。尽管建筑师们已经尽可能地增大了窗户的面积,但仍旧无法完全弥补光线的问题, 登到临河的二楼,推开窗户,下面是八九丈宽的河道,二十五六米的距离,间隔不算远,还好,河对岸不是河房了,而是一条临水的街道,街道北侧才是民宅,这还好,宋毅骋最怕推开窗户对面是别人家的窗户,这家伙,隐私性就不够高了。 “宋贤弟,这后宅很少住人,是以破败了些,不比刚才看的那栋好。” “是破了些,不过没关系,要是新的我还得心疼,这破旧的拆了也就无所谓了。” “宋兄,是要重新翻盖吗?” “那是自然,正好把咱台湾的产品都用上,也算是个样板,回头给这南京城里的老爷们好好推,想必能引起一波潮流吧,你二人认识的人多,面子广,回头我建好了,你们多请人来看,让他们多多的找你们买东西。” “宋兄所言极是,就这么办吧,到时候这南京城的官老爷们必定会趋之若鹜。” “趋之若鹜不趋之若鹜无所谓,关键是咱们得把货卖出去,唉对了,这南京城中可有你们的商号?” “宋兄放心,我都跟陈兄商量好了,我们两家各占一县,抽签决定,我抽到了江宁县,陈兄抽到了上元县,这会儿都在选店面,好的地段不太好找,得等时机,都在运作,想必两三个月就能盘下来。” “温贤弟所言不虚,到时候还要重新装潢一遍,估摸着怎么也要入冬才能开业了。” “不错不错,我还怕你们开业早了我的货供应不上呢,如此的话,倒是没问题了,到时候两地店面同时办开业典礼,想必也会是全城的一桩盛事。” 第177章 连锁店与仆人丫鬟 “不错,多店同庆,的确非凡。”温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是一脸疑惑,“不过连锁店这事儿,还是未曾理解其中关窍,还有你说的十个统一,还有些不解,还望宋兄能够详说。” 宋毅骋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温昰,微笑道:“其实这些统一都是为了更好的经营,更优质的客户体验。拿统一产品来说,这是为了保证所有店面提供的商品都是同一品质,这样一来,买家无论在哪一家店购买,都能得到一样的高品质产品。而统一包装和统一质量,则是在视觉和实际使用上,给买家一种一模一样的感觉,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我们连锁店的产品。” “奥,原来如此。”温昰若有所思地说道。 宋毅骋接着道:“还有统一销售策略和统一推广宣传,这是为了让我们的品牌形象更加一致。无论是在对外宣传还是售卖策略上,连锁店都必须保持统一,这样才能更好的推广我们的品牌,增加知名度。” “这样确实不错。”温昰感叹道。 宋毅骋笑了笑,接着道:“还有统一促销活动,这个也很好理解。我们在每一家连锁店都会定期进行一样的促销活动,这样一来,无论消费者选择哪家店,都能享受到同等的优惠。” “这倒是挺贴心的很。”温昰赞同道。 宋毅骋最后道:“至于统一管理制度和统一售价,这更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品牌形象和服务质量。所有的连锁店,无论在哪儿,都要遵守同一套规章制度,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服务质量。而统一售价,则是为了公平竞争,不会出现价格差异的情况。” “原来如此,连锁店的经营确实需要这些统一。”温昰感叹道。 “正是。”宋毅骋微笑道,“等回到前厅,我详细给你们说说这些具体的细节。” 宋毅骋所说的十个统一,无非就是统一产品,统一包装,统一质量,统一外观,还有统一风格,包括店面装潢,店员服装等等,还有统一销售策略,统一推广宣传,统一促销活动,统一管理制度,最后就是统一售价,不过这时候拿来还是很先进的理念。 “对了陈兄,你家的管事老周还带着人在前厅等着交接房契地契呢,我看不如先让宋兄办完这事儿,我们在跟宋兄请教为好。” “也好,晚上咱们边吃边说。”宋毅骋说着就转身当先下楼。 大厅里,管事老周带着一群人,静静地等待交接房契地契。这个场景,对于来温、陈二人来说早已司空见惯。然而,对于宋毅骋来说,每一次的交接都似乎预示着一种改变。 陈贞慧和宋毅骋两位兄弟般的友人,站在一旁,低声交谈。 “陈兄,一会我让虎子跟老周交接一下,没什么事儿的话,明天就让人家回去吧。”宋毅骋语气温文尔雅。 然而,陈贞慧却有些犹豫。“宋贤弟误会了,这宅院中的仆役丫鬟并非我等原有,是这样的…”他开口解释,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就知道会这样。 原来,那些看家的仆役都让主家带走了,这十个人是陈贞慧后来又买来的新人。他这么解释一番,也是怕宋毅骋误会,以为往人家家里安插眼线呢。 “哦,这样啊。”宋毅骋不置可否,他的眼神淡然,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宋贤弟大可安心,钱老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儿,这些人都是上月我托牙人买来的。”陈贞慧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可他的语气中却流露出一丝不安,别再因为这事儿生出嫌隙来。 “如此,陈兄倒是有心了。”宋毅骋微微点头,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意。 “不过还是要看宋贤弟的意思,如果不喜欢大可再转卖出去。”陈贞慧看着他,眼中满是询问。 “那倒无妨,我怕这是钱老家里用惯了的老人,正所谓君子不夺人之爱,既然是新招的,那就留下吧,都是可怜人。”宋毅骋笑了笑,这的确是他的想法,就算有什么卧底,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推辞拒绝,不过他相信陈贞慧说的是真的。 “我说陈兄,这些人都什么来路啊?”温昰在一边替宋毅骋问了出来,这就是朋友间的默契,即便是酒肉朋友,在友情蜜月期内也要在对方许需要的时候,充当喉舌,替他把不方便的话问出来,或者说出去。 这些人具体什么情况陈贞慧还真不知道,他也只是委托了牙行,提了要求,除了名字其它的一概没问,这都要宋毅骋这个主家亲自去问。 年岁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男仆老周带着众人见到宋毅骋返回正厅,再次上前拜见。 宋毅骋坐到主位上观察着这些个人,带头的男子老周,约有三十五六岁,脸上有一道寸长泛红的伤疤,看上去很是社会,而且眼神里面透露着坚毅,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都说说自己的情况吧,老周是吧,你先来。” 8个女孩子都是十五六的年纪,青春年华正当时,然而,她们的青春却与普通女孩儿有着天壤之别。她们被陈贞慧特意嘱咐的牙人从扬州瘦马中挑选出来,而扬州瘦马并不都只是以美貌自矜。这些瘦马也有着等级之分,而她们,正是处于较高等级的那一部分。 各种类型中,比较暴利的自然是卖给别人做妾或者卖给青楼的,这就要求形体好,五官艳丽,媚,网红脸等等,这样的女子,会对她们进行礼仪礼节的培训,还要学会如何跟男人交往,碰到什么事情用什么招数应对,更重要的是她们被洗脑教导要安于卑贱,对主人要事事承欢屈就,还有重中之重就是如何对付丈夫的元配夫人,另外还要习练琴棋书画,唱歌跳舞,不要求都会,但是会因材施教,根据女子不同特点着重培养几项,因为男人们的口味各不相同,有喜欢书画的就有喜欢弹唱的。 另外一类的,比如那种天生聪颖,但是容貌不够艳丽,就会着重培养其掌握的技艺,这种类型的,宋毅骋愿意叫他们学霸,爱学好学,学的快。不过这种技能型的瘦马人才,也分高低,高档的就是虽然不艳丽,但是端庄,或者耐看,低档的就是长相平庸面貌不扬的一类了,不过她们脑瓜子聪明,又有一技傍身,所以价格也是不太低的。 最差的就是智商堪忧的笨蛋,这种类又按样貌再次细分,总体来说稍好点的就是相貌艳丽的笨蛋,就一副好看的皮囊,或者跟第二档差不多的端庄耐看的笨蛋,这两种类型的最不值钱,只有其她人的十分之二三。这些人说白了就是样貌尚可的笨蛋罢了,没有什么才艺,就只能用白绢向客人招手微笑。 至于为什么叫瘦马,因为这些女孩子大多都是从穷人家买来的,不能说骨瘦嶙峋吧,也是不太健康的瘦弱,加上马就好理解了,用于骑乘的。 按这八个女孩儿说的,她们应该属于第二档,端庄聪明有才艺,培养方向也是管家的丫鬟,家里小主人的启蒙的贴身丫鬟,按红楼里面来说就是袭人这种类型,除了照顾小主人的生活起居还要提供各种启蒙教育,比如人体差异研究等等。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未知和变数,这些瘦马们的命运也亦是如此,完全身不由自己,能到什么人家,她们也不清楚,她们也没得选,不同的主人代表不同的命运,她们几个侍立一旁,紧张的手心都冒出了细汗,无不为自己命运担忧着。 “宋贤弟出门在外,你自己也就罢了,几位姨夫人总要人伺候。”温昰见宋毅骋犹豫,还是替陈贞慧美言两句。 “也罢,那就多谢陈兄的美意了。” 除了八个丫鬟,剩下两个年岁稍大的就是老周和他的婆娘了,这老周倒是个有来头了,当年跟着南京陆营万多人征战萨尔浒,结果回来的却没几个。 本来家里还过得去,有几亩好地,夫妻二人生育了一对龙凤胎,如今才不过十岁年纪,去年两个孩子得了病,就这一下,房子卖了地卖了,还是不够治病用的,不得已只能自卖己身。 也是赶巧了,牙人正受陈贞慧的委托帮着宋毅骋找看门护院之人,一打听,这位老周不是正合适嘛。 可是双方一谈价儿,即便把自己卖了,药钱也不够啊,老周合计着这一年的药钱就要几十两,自己才值30两,实在是杯水车薪。 这牙人倒是个伶俐的,脑瓜子转的快,这种买卖是按价抽成的,价越高他抽的越多,不像那些瘦马,买卖之间她们自己不知道多少银子,这样的话,牙人是可以操作的,低买高卖,只要能哄得买主高兴,他觉得值就值,但老周这种是瞒不住的,所以牙人都是抽成,当然了,也有双方一商量,把低价做高,高出的部分一家一半的。 所以干这个行当,你得灵活,就跟销售员一样,不能死脑筋,他的办法就是让老周一家子全自卖了,然后评估了一个价格,一家四口一共给45两银,这些足够老周买药一年多了,再加上夫妻两人的月例,少说也得3两银子。 “再说了,老周,就凭你是从萨尔浒活下来的,那东家也都得重用你,到时候打赏什么的自不在话下,你这以后的药费也算是稳妥了,再一个,万一你在东家面前立了功,得了宠,你两个孩子的病还叫个事儿?但凡主家施施恩也就够了。” 听了牙人的说辞,老周觉得错是没错,别管怎么说,他两个孩子的病不能耽误,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老周,你看啊,你自己35两,不低了吧,你婆娘10两,两个孩子不能干活,就算搭头儿了,还能在主家混口饭吃。”,牙人见老周犹豫赶紧接着说:“别犹豫啦老周,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还有,你要知道你最值钱的可就是这身本事,还有萨尔浒这三个字,而今这新东家我也打听了,是个卫所千户,这处宅子是当朝礼部侍郎送的,你想啊,一个朝堂高官为啥给个小小千户送宅子?你好好的想,大胆的想。” 牙人自己都想不出来原因,反正就是故作高深的瞎叫唤,这其实是个高深的心理学,这种话术方式加上肯定的肢体语言,会让被问者把答案朝着自己想要的、对自己有利的地方想,他不知道老周是怎么想的,反正是同意了。 历史发展到了今天早就没有奴隶了,恐怕有奴隶制度的只剩下欧美那些自称文明的黑奴交易了吧,所以这大月国的卖身,也只是相当于签订了一份终生劳动合同,而签订卖身契既终生劳动合同的仆人每月都是有工钱的,虽然工钱没有临时工高,但管吃管住还管穿啊,《红楼梦》中多处都写到了这个发工资的事情。 仆人多寡既是一家上下尊崇的象征,也是一个家族的脸面,所以红楼里多次提到仆役多寡,以及其宏大场面,比如元妃省亲。 所以说,可不要以为买了就没事儿了,后面衣食住行,月例工资,逢年过节的赏钱那是必不可少的,要是没点底子,仆人还是请不起的。 各人都简要的做了自我介绍,宋毅骋也没有过多去问,接过老周递上的木匣子,里面装着他们这些人的卖身契。 宋毅骋没有去细看,而是直接交给了站在身后的陆虎,冲着他点点头。 “公子,我去放起来。”陆虎接过卖身契木匣点点头,扭身往外间而去。 …… 这是院中的主楼,二层的建筑,很有四水归堂的意思,在二楼上左右都有房间,趁着宋毅骋去河房参观,几位姨娘已经各自挑选好了自己的卧房。 “六六,你说公子是何意思啊?”陆虎靠在王六六门前,看着自己这个堂外甥女收拾着自己的房间。 第178章 王六六的考虑与南京管事的人选 这主楼里的房间自从老周来了之后,天天组织着收拾,该刷漆的刷漆,该上桐油上桐油,就连基本的被褥纱帐都买了些新的,这些银子是陈贞慧托牙行留给他的,还有封信,大体意思是我给你多少银子,你的东家是怎么回事儿,你需要干什么等等,老周也就按着宋毅骋的一加八人的规模置办了家当,虽然信中说宋毅骋不一定会来,但该给准备的还是要的,而且陈贞慧还特意嘱托了,一定要新的,好的,上等的。 不过启动资金总有花完的时候,陈贞慧留下的还有前面十几家临街店面的赁契,临街的一溜店面也是在地契房契上的,虽然他们自己不经营,但租赁出去,也有一份收益。租金老周是可以代收的,就算宋毅骋不来,靠着这租金,老周等人也能过的不错,甚至都有不少富余,只要记好账本就行。 王六六看着自己这个小舅舅,叹了口气,说道:“交给你而不交给虎子,意思就是让你去调查这些人的,老爷他不放心,毕竟这些人不是我们自己买来的,没听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那公子他不要不就好了,这么麻烦。” “小舅舅,这是人情往来,拒绝不得的。”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就按你说的办吧,我这就去调查。” “等等。” 看着转身就要走的陆虎,王六六叫住了他:“出去之后,万万不可说是老爷让你查的。” “这点我懂得,我就说是我自己查的。” “唉,小舅舅,你还是没懂,万一要是被人知道,你就说是我让你来查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老爷的六姨娘,我担心老爷而且不放心这些人,而你又是我小舅舅,我让你暗自调查这些人的来路合情合理,就算被人知道了,谁还会跟我一个女子计较,可你不同,揽到你身上就等于直接承认是老爷授意的了,万一传到那个陈公子耳中或者传到钱谦益耳中都会心生芥蒂的,于老爷不利,可如果主使人是我就完全不同了。” “好吧,我这就去查探。” “嗯,小舅舅,带上这些身契,再多带些钱财,还是老爷那句话,有钱能使磨推鬼。” “好,我这就去找刘胖子拿银子。” “等等,忘了老爷的规矩啦,我这就去找七姨娘和八姨娘,请她俩人开了单据与你,等见了刘胖子把单据给他才行。”差旅费支取用度那都得找会计和出纳才行的,这点既然有规矩,王六六自然不能带头去破坏。 …… 除了老周,别人的名字宋毅骋是一概没记住,至于以后能不能记住还要看陆虎能不能调查清楚。 “老周啊,你的情况我听说了,我的二姨娘也是个杏林高手,明日你把俩孩子带过来让她瞅瞅。” “谢过老爷。” 实际上老周根本也不相信宋毅骋这个什么二姨娘,就算再厉害,年纪在哪摆着呢,能有那些白胡子老头经的多?见识广? 这处府邸,虽然地段不错,古朴奢华,但宋毅骋对这些建筑还是不甚满意,他倾心于那种明亮的建筑设计,对于这古老的江南建筑,他总觉得过于阴暗,且窗户开得过大,给各种虫子还提供了方便,这就跟自由馆儿,走城门儿一样,想进来就进来,最可气的是蝙蝠也进来,要是不开窗户,八成的光线可就挡住了。 这也正是为什么古时的床都挂帐子的原因了,一般大户人家他也受不了啊,尤其夏天蚊虫滋生,烧艾草驱蚊实不如挂蚊帐,所以翻盖还是必须的,这几天宋毅骋也在画草图加注释,真正的施工图他是没空画的,那家伙没个一年半载根本搞不定。 与此同时,南京城的文人圈内,一场搜寻顾其言下落的行动也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虽然这南京城大大小小的地方很多,但文人们聚集的地方就那么几处,要找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这个任务,宋毅骋交给了陈贞慧和老周。 找顾其言的事情不用宋毅骋操心,但别的事儿还得他拿主意,他叫来了心腹虎子,问他对老周他们几个的看法。 “虎子。” “公子,您吩咐?” “你说着老周他们几个可靠吗?” “公子,那哪知道,陆虎不是去查了吗,以他的身手,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总能探明白的,想必不日就会有结果吧。” “唉,是啊,咱们手里人太少了,想干点啥都不行。” “公子,你想干啥啊,不行我去把刘胖子叫来。” “一个萝卜一个坑,刘胖子还得管着后勤呢,再说我这个事儿他也不一定合适。” “公子什么事儿啊” 宋毅骋这几天一直在琢磨着这处宅子的翻盖和七里州,七里州被长江和夹江包着,水流极大而且极深,是一处利用水力的好地方,水利是如何利用水,水力是利用水的力量,这个地方弄好了,就是一处天然的生产基地,而且可得良田少说也得两万亩,就算一年两季水稻一共打七八百斤粮,也能养活5万人吃。 一季打上三百多斤已经不少了,要知道在当前的大月国,北方的小麦亩产不过一百五六十斤,而南方的大米亩产也就在三百一二十斤上下,这时候可不能跟宋毅骋哪个时代维度比,从肥料,种植密度,种子培育这几方面上来说,当前大月国是全面落后的。 可他担心这江心洲被长江水给冲塌了,到时候人财两空,因为现在的主河道跟后世它不一样,宋毅骋觉得一定是几百年间不停的冲刷坍塌造成的,他心里没底儿。 在一个就是他的宅子翻盖的目的,除了他喜欢敞亮的风格,更重要的就是要用他手里的高精尖的产品,达到一个标杆样板间的目的,到时候在这繁华之地推而广之,这财源不就滚滚而来了嘛。所以这个总管的人选他实在是想不到合适的,除了他自己,沈宝等人也可以胜任,但是人才这东西不能拆东墙补西墙,而且他们各自手里的事情也没有不重要的。 他现在手里的牌不多了,陆虎肯定是不行,这个武林高手干安保还行,干这种工程总监怕是不适合,就剩下虎子一个勉强也许能行,虽然他能力未知,但宋毅骋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实际上行不行宋毅骋还真不敢打包票,但领导的秘书在领导眼里那都是要高看一点的,60分的本事,通常会被认为有80分的能力,这就是为啥秘书升的快的原因,除了是领导心腹以外,本身的能力也会被高估一点。 “公子,这么大的事儿,我可不成。”虎子听了宋毅骋想让他留下来当总管,吓得赶忙摇手,倒也没有别的原因,突然给他肩膀上加这么大的担子,他倒不怕压死他,他怕给公子办砸了。 “虎子,人,都是要成长的,只有不断学习才能不断进步,不加担子怎么学习?怎么进步,我看好你哦。”宋毅骋拍着常虎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这督工总管非你莫属,不要让我失望哦。” 虎子一听,自己哪行啊:“公子,我不中啊!在把公子的大事耽误了。” 宋毅骋双手用力抓住虎子的肩膀,目光如炬的盯着他:“不要妄自菲薄,要对自己有信心,谁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还不是学的嘛,要相信自己,行不行?” “公子~我~” “我什么我,能不能相信自己?” “能倒是能。”虎子轻声的说。 “是必须能,能不能?” “能。” “能不能行?” “能行!” “嗯,很好,看吧,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以后这南京的事儿可就交给你了。” “不是,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能学,不是现在就能干啊公子!” “都一样,相信自己。” 宋毅骋说着单手握拳举高,胳膊肘用力向下,“加油!” …… 不管怎样,赶鸭子也得上架,宋毅骋深知,事业要发展,人才是关键。他对常虎子百般鼓励,用他的智慧和经验,为常虎子描绘出一幅美好的未来。然而,他并没有过分期待,他知道,只要常虎子能完成80分,他就已经很满意了。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古人对于知遇之恩,提拔之情这种情感所能爆发的力量。常虎子,这个简单而朴实的跟班儿,将用他的行动证明他的价值和潜力。正如出师表中一样,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未来虎子会给他极大震撼,那是120分超额完成宋毅骋的设想。 “公子,这是啥?”已经走马上任的虎子指着宋毅骋给他的图纸,问道。 “这是我的庄园设计图,正好,你过来,我给你讲一讲重点。”宋毅骋一边说,一边把虎子拉到了桌子前。 他把图纸展开,指点着图纸上的各个区域,向虎子解释道:“这是一个全方位的庄园设计,包括主楼、辅楼、花园、泳池等等各个部分。主楼是庄园的核心,我将其设计成现代与古典的完美结合,既能展现出我的独特审美,也能让每一个来访的人都能感受到舒适和温馨。” 整个庄园基本上是个半径八十米圆的4分之1,当然靠近河岸的地方只能说是近似圆弧,在庄园西侧留出了巷子,南通奇望街,北抵运渎河道,中间开着的是正门,河道口建有码头,方便自家使用,大门南北两侧设计有停车位,有朋友来访,骑了宝马或者乘车乘轿都能停,只要是来了,就给宝马加满油,草料管够,虽然大门朝西不朝南,但是没办法,南侧都是临街的店面,也是自家产业,虽然自己不经营,但租出去也是一份收益。 宅院南侧也留出了夹道,里面开有后门,而且也是跟前面的店面隔了开,主要是宋毅骋不想动前面的店面,人家开店开的好好的,你这一动工没个一两年可修不好,干脆,宋毅骋直接修个夹道拉到。 90度9等分,叫九九归一或者什么都好,反正宋毅骋就是这么干的,以西南角为圆心10度一划线,等延伸到河边时,两条线中间的宽度就有十三四米了,每一份里面修建一座面宽6米进深15米的两层小楼,还要在面河方向留出四五米的平台,平台齐河而建,高出河面少说也有五六米,上面再修栅栏,栅栏后面再种灌木,既防盗又美观,毕竟这属于后宅,适当的遮蔽视线还是要的,所以不但比河面高,比河边的路面都高出去两米有余。 9等分,就是9栋独栋小别墅,各栋之间是没有围墙的,就是建在一个超大的花园里,西一栋正北正南的轴线向右扭转5度,其余各栋依次多扭转10度,这样所有别墅的轴线都指向圆心,而且夹角也为10度。 内部结构都一样,一楼由北向的平台入户,入户既是六六三十六平的大厅,往里,左手是开放的楼梯间,右手是开放的餐厅,再往里左手是卫生间,右手是丈长的一字型开放厨房,卫生间再往里就是一个小屋了,能住人也能当书房,也有后门直通宅院。厨房往里就只有一个后门了,出去就能绕到侧面给厨房的炉灶加柴禾,烧火口是在屋子外面,这样是尽量保证屋内空气质量的,防止烟进了屋内。 二楼是两个套房,一楼卧室和卫生间上面是一个独立卫浴的小套房,而一楼客厅厨房餐厅上方则是个带独立卫浴衣帽间的大套房,也是主人房,卧室出去还带个阳台,阳台下则是入户雨搭。 三楼没有了,三楼就是徽派民房的青瓦顶子了。 “公子,为啥是九栋啊?”虎子脸上带着一丝好奇。 宋毅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微笑着回应,“没别的,除以10好算。” “哦,公子,10栋也好算啊,除以9。” “你这不抬杠吗!” 第179章 心脏病与顾炎武 宋毅骋也不算是结果导向的人,他是过程有利就好,90度直接除以10度,那可不就是9栋楼嘛,而且在取中轴加5度也好算,要是10栋楼,9度一栋,中轴4.5度,宋毅骋最怕这有零有整的了。 “对了,虎子,今天姨夫人们怎么没来裹乱?” “哦,他们带了几个丫鬟去逛街了。” “啥?” “放心吧公子,就在前面,她们说是看看自家的店面,看看什么时候该收租子了,嘿嘿嘿…” 一帮大小妞子招摇过市,不带保镖,宋毅骋是有些担心的,不过想想应该也没什么大碍,自古只有恶霸欺负穷人的,要是对面从迈巴赫宾利上下来,你看他还敢不,恶霸他是恶,他不是傻,而且就在家门儿前,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儿,宋毅骋也就不在说什么,继续给虎子讲解。 修完这一排别墅后,半径还剩下60米,留出8米的空地,种树种花修小路,中间修一栋主楼,就跟俄罗斯套娃一样,是个缩小的扇形,半径长不到25米,面积大概也能有500来平,一楼搞个大厅进行社交活动,二楼直接修成大平层主人房。 这样基本上就剩下圆心这两个边的l区域了,西侧,从北到南依次是后宅院的库房,十四五米宽的大门和两百六七十平的前院,门房和门房东侧一百三四十平的一进院,车轿房,马棚,以及马棚对面的草料杂物房。 南侧从西往东依次是马棚草料房,坐西朝东和坐东朝西对着面的两座二层楼围起来的男仆院,再就是两栋楼围起来两百多平院子的工作院,这个院子朝南有小门,两侧有厨房,水房,柴房等,院中还有自己的水井。再往东一个院子是女仆院,也是两栋楼面对面围起来。 “基本布局就这样了,码头好好修修,方便别人的同时,咱们自家也能用。” “公子我都记下了。” “嗯,还有…” 宋毅骋主要是想把运渎水利用起来,修建水力装置,把水的力量通过空心传动轴传进来,驱动风扇,另外再配一套水力驱动的蜗轮水泵,从河水深处抽取低温水,通过铜管铜翅吸热,再加风扇吹,就是一套冷气机土空调,没有压缩机,不用氟利昂,节能环保还省电。 这一套也主要是夏天用用,就算是夏天,深层的河水基本上也不会高于二十五六度,还是很凉的,这套机构就是一套纯物理传动的机械,没什么难点,最大的难点可能就是轴承,不过,对于有床子的黑珍珠号来说,似乎没什么难点。 当然啦,等到了冬天的时候,散热器的水管出入口直接切换到热水,那吹出来就是热风了,至于有没有必要用,到时候自然知道。 本来想搞个地暖,想想还是算了,化学工业不行,没有合格的隔热材料,地暖管埋下去,热能的能量它能浪费掉九成,全向下烤土了,还是明管散热片好些,冬天洗个袜子衣服啥的,往上一挂,干的也快。 “对了虎子,室内的风格,你可以参考参考咱们台湾的洋鬼子的,颜色亮堂些,白色啊淡蓝色什么的,其它的你看着办吧。” “公子,我...” “相信自己!”宋毅骋拍着虎子的肩膀:“来,跟我念。” “相信自己!” “哦~哦~哦~” “你将赢得胜利,创造奇迹,梦想在你手中,这是你的天地!” “哦哦哦~” …… 虎子拿着宋毅骋的手令,会计王一萌还有出纳宋小睿签章的条子,一早就出发回了南汇,他需要先到台岛基地去,让沈宝调拨物资人员给他,然后他需要按照宋毅骋的意思成立项目部,组织施工。 “公子,我回来了。” 宋毅骋看着眼前的陆虎,差点没认出来,“这才几天,怎么搞成这样子?” “无妨的,就是赶路急了些。”为了调查老周他们的底细,陆虎这些天一直在奔走,风餐露宿那都是好的。 “嗯,去让老周烧点水,好好洗洗,休息两天。” 陆虎这几日也是有效果的,这些人的底儿都很干净,买卖路径明确,家人也都对得上号,应该来说很正常,宋毅骋觉得没问题,他也才来几个月,还不至于会给他派高级卧底,所以啊要么是不派,要派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肯定会设计一种让你觉得是你自己招募的下人仆役。 既然没问题,那就好说,几个丫鬟他还不知道叫什么,就让八房姨夫人给分完了,还真是一人一个,不偏不向。 “老周,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老爷,唉,天意如此,我也是尽人力罢了。” “我安排人送你夫人和一双儿女去南汇城安居,那里的条件好些,我会嘱咐人多加照应的。” “谢过老爷。”老周心里明白,自己这双儿女怕是活不长的,倾家荡产也是最后的抗争,哪个父母会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夭折,但凡有一点希望,他们拼了命也要抓住。 宋毅骋看着眼圈红了的老周,思虑再三,觉得家属应该有知情权,既然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不如就告诉他实情,有希望总比彻底绝望的好。 “不过老周,我昨天跟二姨娘商量了一下,我们都觉得有一个办法兴许可以救两个孩子。” 噗通一声,老周就跪倒在地,“老爷,只要能救两个孩子的命,我周七愿为老爷沥胆堕肝竭智尽忠以效犬马之心。” 宋毅骋一听,这不像个普通人啊,说话文邹邹的,不过也没在意,接着说道:“老周,是这样,你两个孩子的病呢,是先天的,也就是说,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以我的了解,恐怕这世上没有郎中能治好,即便是我的办法,也只有三成把握,如果就这样吃药维持,或可活到冠礼之后,若依我之法,则三成可根治,不过风险极大,也可能当场…” 这两孩子的病实际上就是心脏没长好,有口子,缺一块,不是心房就是心室,这点事儿放到宋毅骋那个时代都不叫个事儿,哪个医院里面一天不做几个这样的手术,有口子缝起来就完事了。 可如今,那真是要命的事儿,具体是不是房缺之类的,宋毅骋也不敢打包票,因为他是全靠林茉晶,而林茉晶也没啥仪器,就是拿着听诊器听的,靠着脉搏与听诊器的结果分析的。且不说准不准,就算是房缺,那做手术可是需要开胸的,麻醉得要吧,人工心脏体外循环得要吧,总之你去缝心脏了,你得让人的血液不能停,要不然很快就脑死亡了,没有血液带着能量供给给身体的零部件,各脏器很快也会衰竭,缝好了心脏还要让他恢复跳动,你就想吧,这啥设备没有,就想给心脏做手术,难如登天。 “老爷…”周七叹息一声,这个选择很难,是赌一把,还是慢慢等死,这是个问题。 “不着急,老周,两个孩子都还小,兴许自己也能长好呢,等到十七八了再考虑不迟,这离着还有几年的时间呢,到时候咱们的外科郎中没准已经研究透了。” 外科研究宋毅骋早就在进行了,参与者全是从小孩子开始培养的,一边学习知识一边上天地会的课,都是好苗子,再有几年,抓点倭人帮忙一块做一做解剖临床研究,想必他们一定是乐意奉献的。 …… 刘胖子得到了新的指令,后勤队要撤回去了,他同样被调到了以虎子为项目总监的项目部,主要负责往来运输,所有马车也都被带走了,顺便把老周的夫人卜氏和两个孩子也带回南汇城安置。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就剩下宋毅骋这五百多的家丁队了,所有接亲物资全靠每个士兵分别带一些。 “老周,你叫周七,合着你家族人丁应该很兴旺啊,排行第七?” “回老爷的话,人口的确不少,也算是一方大族,可都是族中公产,我自己家不多的,所以…” 周七以为宋毅骋问他怎么会为了百十两银子自卖的事情,地方家族跟皇族分财产的方法那是一样样的,刘备自中山靖王开始分个十几代人也就成了穷小子了。 “哦,这么说的话,族学也是上过的吧。” “回老爷的话,都上过的,不过是后来适逢其会,就上了战场,唉,那一战…” 周七原名周宗彝,如今三十有六,十七八岁正是热血青年的时候,从了军,第一战就是萨尔浒,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战,那时他还是个秀才,当然啦,现在也还是个秀才,一个秀才混的这么凄惨,可见病不起历来如此,在厚实的家底儿,也扛不住药罐子。 从战场上侥幸回来,对他的心境影响极大,除了从战场上带回来一道伤疤外,就连同乡战友的遗骸都带不回来,十几个跟他同去的人就回来他一个,那些人有为救他而死的,也有一同跑路,被追上射杀的,不管怎样,他回来后就担负起那些人父母家眷的生活费用,这也就是一个秀才公越混越惨的缘由,入不敷出。 这样一个人,宋毅骋觉得他应该是很可靠的。 “周七啊,你这兵器不好用啊,花哨。” “使习惯了而已。” 周七的兵器就是个大个的铁如意,这玩意就相当于一个短棍,主要目的也不是直接干架,而是相当于指挥棒。在《梁书》中就有记载,比如南北朝南梁名将韦睿就是执白骨如意麾军。 如意,古人以铁为之,防不测也,时或用以指挥向往。就是拿着能防身,带兵能指挥。 据说十几年前,大月国吏部尚书,真定府高邑县人赵南星就搞了数柄铁如意分给门生们,准备在朝堂上跟魏忠贤的阉党干架,因为赵南星当时可是东林党党魁之一,而且当时东林党的首要任务就是跟阉党干架。 要说啥是如意啊,最早就是兵器,形似花骨朵,是黄帝战蚩尤时用的,后来演化成了道教法器,这花骨朵就愈发像是灵芝了,在道教文化中,蟠桃、仙鹤、灵芝都代表了长寿,所以就出现了好多种类的如意。 当然也发展出了分支,就是魏晋南北朝的时候,上层士族好吸五石散,那玩意搞得浑身痒痒,就拿如意抓痒痒,这就是不求人,痒痒挠了。 宋毅骋看着周七耍了一遍,虎虎生风,离得老远都能听到衣袖荡起的风声,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武状元武举人呢,谁能想到人家是秀才公。 站在边上的宋毅骋真怕周七把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快显灵的口诀念出来。 “宋贤弟,你真的不去看看吗?”陈贞慧还是不死心的问。 “我就不去了,你们文人士子的诗会,你们去就行了,我啊,就不掺和了。” “温贤弟呢?” “我怕挨揍…” 陈贞慧昨天也寻来了顾其言,看了顾其申的来信,觉得所言有理,也就打算给宋毅骋当个参谋,一同来的还有顾其言的同宗兄长顾绛,既然见到人,本来宋毅骋打算这两天就启程了,可是他们说还要过几日,他们复社在玄武湖发起了一个诗会的活动,他们想着参加完了再启程,本来是力邀宋毅骋同往的,可宋毅骋着实是不爱去这种地方,无非是空谈罢了,任何主张都落不了地,一切都是扯淡。 “宋兄,你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深以为然,我要改改写到书里,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不错,不错,宋兄以为如何。” 顾绛还在琢磨着宋毅骋昨天说的话,他觉得很有道理。 宋毅骋一惊,特喵的,我是抄袭梁启超的,梁启超是总结的顾炎武的,就这两句话,这扭头就被人给当面抄袭了,简直可恶,“你是不是还有个小名?叫炎武?” “啊,没有啊!宋兄为何这么问?” “那你们顾家是不是有个叫顾炎武的孩子?” “也没有啊!不过…” “不过咋地?” “不过我倒是很仰慕文天祥的门生王炎午。” “仰慕也不行啊,你也不叫顾炎武。” 第180章 青楼等级与虾扯蛋 温昰更不可能去了,平时见面大家哼哼哈哈倒是无所谓,双方也不会有什么正经话题,不过人家这种小团体聚会的场合明显不适合他去。 温昰和宋毅骋两个大老爷们儿并排坐在门槛上,无聊地发着呆。温昰忍不住嘟囔着: “就剩咱哥俩了,咋办?” 听了温昰的话,宋毅骋也有些无奈,他四处张望了一番,“楼子去过没?参观参观去?” “宋兄,哪有大白天逛楼子的,姑娘们都睡着呢!” “叫起来呗,生意上门不信她们不做,无非多给银子呗。” “宋兄,我看还是不去为好,稍微有些名气的都被复社这群瘪犊子给带走啦!” “啥玩意?他们不是诗会吗?还时兴自带小姐姐的吗?” 任何时代楼里的姑娘都是分等级的,最简单的说第一等最高级的,这种就相当于大明星,年轻貌美,气质高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通常是达官贵人家的常客,见多识广,有一些人脉,一般是卖艺不卖身,而且出场费很贵,接待谁不接待谁全看自己喜好,有一定的自主权,这个等级的女子,你不能用强,因为这就是文人墨客的玩法规则,谁破坏谁就会被群起而搞之,像能在史书中看到的名妓大多属于这一类。 第二等就稍差些,相当于网红,同样是年轻貌美,但在文化上会稍微逊色些,要不然早就被士子们捧起来,进入第一档了,这一类卖艺同时也卖身,不过不接待普通用户,只接待vip中p,说穿了就是只接待榜一大哥,在接待谁不接待谁上面也有一定的自主权,入暮之宾说的就是这个,她可以在vip中挑选要服务的对象。 第三等,就是初入行的清倌人了,这也是先捧,能捧红到第一等最好,捧不到就直接拍卖梳拢初夜权,然后开始往第二等捧,要是文化气质样貌都达不到要求,那起步就不在这里,连这一步都到不了,那直接就是四等往下了。 第四等,这就开始属于工薪中产消费了,文化有一点,但是不多,可能就是识得几个字,书没看过几本,勾股定理认为是炒股秘籍的大有人在,这种类型的通常只能混迹于各大商业会所。 第五等就是流莺了,姿色一般,没文化,见识浅薄,主要作用就是发泄的工具,接触的大都是些底层玩乐的百姓。 这五等都是有大月国官府发放的从业资格证的,官府是要收人头税的。还有一种比较特殊的,叫半掩门,这大多都是没有从业资格证的,也就是为了逃税,所以官府也是经常会打击取缔她们的,经常性的组织衙役搞突击,而且给她们起的名字也不好,别人最差也叫个流莺,而她们只能叫娼。 但是半掩门里也分两种,其中一种大多是良家妇女,为了生存被迫无奈,通常有固定客源,另一种就是主动从业的没有资格证的暗娼,后来为了拉客,直接就衣着暴露的站在街口,当然了他们也有了一个新名字叫站街女。 所以说上面交人头税的,正规的,都有个好听名字,比如标榜卖艺不卖身的叫清倌人,色艺双绝的艺术家叫大家,最漂亮最受欢迎的叫红馆人,业内切磋比试的冠军叫花魁,文学特别出众,诗词书法不逊男子的,比如唐朝的薛涛,这类就叫女校书。 所以像温昰这种公子哥,肯定是三等场所起步,再次的是不屑于去的,又不是去泄欲的,没有一点共同语言,去了干瞪眼啊,行个酒令对个诗词都不会,朝廷大事更是不懂,毫无乐趣可言。 宋兄,你看,就在前面… 宋毅骋微微皱眉,循着温昰所指,望向玄武湖中一处船只交错的地方,但见那些船只停靠在一处高台四周,看上去倒也颇为壮观,实在无处可去的宋毅骋最终还是决定来看看,不参与,就远远的看看,看看这大月国的所谓的诗社都怎么会友的。 远远一看,还真是盛况空前,有楼船画舫也有乌篷小舟,围绕着停靠在一处高台四周。 “好家伙,这六朝烟月之地,金粉荟萃之所,这一座画舫怕就是一处楼子吧!” “宋兄所言极是。”温昰点头笑道,“大月国这些诗社聚会,常有文人墨客在此吟诗作画,交流风雅。” 宋毅骋望着湖中高台,问道:“这水中的高台是一直都有吗?还是临时所修建?” 温昰摇头道:“我也没参加过,不过听说啊,是用了铁索连舟之法,临时搭建。” 宋毅骋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感叹大月国的才子果然会玩儿,两人闲聊之间,那些船只上的人也慢慢有了动静。 一名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从画舫中走出来,站在船头扫视一眼周围各处船只上的人,朗声道:“各位都是为了这诗社而来,今日有幸能与各位在此共同欣赏这美景,畅谈这天下大事,在下倍感荣幸,今日诗社聚会,还请各位才子佳人各展才情。” 青衫男子话语颇有几分风度,不紧不慢,声音也不算太大,但恰好能让各处船只上的人都能听见。随后便见几名妙龄女子端着瓷盘从船舱内走出,应该是要开始写什么东西了吧。 宋毅骋更在意的是这处水中平台是怎么建造的,拿起望远镜仔细的观瞧,果然,平台之下是很多的带棚顶的小船,各船用铁索和木栓相连,每条船都相当于一根柱子,棚子又相当于横梁,然后各船的棚子上搭椽子,椽子之上铺木板即可。如果把这个整体看作一组建筑的话,那么波浪就相当于是地震了,为了保证抗震性,横梁与椽子之间的连接是虚的,就是横梁上有沟槽,椽子直接放进去,不固定,有一定的旷量但又掉不出去。 反正也是无聊,那就携美出游,自然也要船,小了还不行,二十来人得有座吧,再加上船工,这种规制的船就算在南京也都是有数的,就好比后世宋毅骋看的神剧,当时的汪伪政府控制下的南京,一共才多少辆轿车,作为任何一个驻地的安保人员必然是要对哪个车是谁的,司机是谁,都要了如指掌的,可拍摄者总是忽略这个,把坏人拍的跟智障一样,不认识车也不认识牌儿,哪个部门的也不知道,难道就是为了拍一段无脑装叉打脸的情节?别说那时候没几辆车,就是到了宋毅骋那个时代,各大城市直播交警夜查酒驾,但凡是有头有脸的领导,那车牌车号颜色,工作一寸照,都是要牢记于心的。让你吹,和让你吹吹吹吹,那是不一样的。前者,就是认出来了,你稍微把仪器拿远一丢丢,口子稍微偏一乃乃,就好了,千万别说话。而后者就是要搞你,或者压根没认出来,你可不要冲着镜头装。最好就是司机拖住,你下车,找后面的正式工、管事的、不在镜头前的说明情况,他会去办的,千万别在镜头前嚷嚷。 所以说见过直播事故的,都是芝麻绿豆官,这么说吧,排行前十把交椅的天天有场子,那车牌车号,司机是谁他们门清,根本不可能抓住,也不会抓。 宋毅骋那会记得他一个朋友要去赶场,他这种单位比较奇怪,头叫理事长,路上被拦下了,他知道可能跑是跑不了了,就给同事打电话说“跟理事长说一下啊,我被交警拦下了,可能要晚些到,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 这听到的人也懵了,这市里的市长的确是姓李啊,这你这晚上七八点的,都不用问就是赶场,今个他要是拦了,明天一准挨骂,没准以后调级都会卡他,当即就说了声没事了,赶紧去吧,别让李市长等着急了。 要说个人能量上,温昰背靠真正的内阁首辅,还是很强的,问题人也就是温体仁要比老钱这个立志当首辅的多少要强些,当然了只是相对而言,人家在东林党内也是一呼百应的。 “这徐家,可是这应天第一大家族,世袭的魏国公,家传的中山王。”温昰的船就是朝人家魏国公府的小公爷徐允爵借来的。 “奥,徐达家啊?” “不错,不过准确的说是徐辉祖家。” “温贤弟,倒要请教了。” “倒也没啥,当年徐家是分了两派,还有老四徐增寿是支持燕王的,所以也得了个定国公,如今那一枝在京城,很是得宠,这南京的一枝要不是当年还有个徐皇后,怕就没落了。” 当年的勋贵们都跟着去顺天府了,单留下徐家这一支在南京,也算是一种惩罚吧,不过毕竟也是大舅哥,也不能太过分,下一个胖皇帝见了也得叫大舅,亲大舅,虽然徐家这一脉留在了南京,不过后面的权势可不弱,也算是恩宠有加,世守南京了。 “奥,温贤弟此举倒是睿智。” “啊?” “有借有还,下次你还人情,不就可以拿我们的产品去了嘛。” “哦,这我倒是没想到啊,我就是觉得跟小公爷熟络些,好张口。” “!” 风光旖旎,波光粼粼,空气清新,泛舟湖上,放空身心,的确是一大享受, 此时的湖面要比后世大得多,一眼望去尽是自然风光,宁静而祥和,没有喧嚣,空气中都透着清凉。 反正也看不见听不见人家复社自带美女的聚会都在干什么说什么,宋毅骋带着众女下到甲板,人手一根鱼竿,这江南之地,水网纵横而且大多贯通,鱼类水产也大都相似,翘嘴、花鲢也并不算难钓。 买来的几个丫鬟也算乖巧,主要是脑子聪明,懂得生存之道,手上又勤快,到哪都能混好,人太多,宋毅骋一时间也没弄明白谁是谁,谁跟着谁,号都对不上,不过不影响,他知道这八个丫鬟的名字好像是跟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什么的有关,还有什么桃子李子之类的水果名四人,挺喜庆,一年四季都有水果吃。 “樱桃?” “老爷,我是荔枝。” “哦,荔枝,好,浓眉大眼个子不高,还有俩小酒窝,记住了。” “老爷有什么吩咐?” “你是跟着谁的?” “婢子是跟着五姨娘的。” “那正好,你也去和柠儿他们准备饭菜吧,对了,刚湖边上跟那个老钓叟买的一筐田螺,哦,就是螺丝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 … 南京目前可以说是大月国的经济文化中心城市了,人口自然也不少,光城内就有四十多万人,别看守着江南鱼米之乡,但城内的粮价并不便宜,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人多,所以底层百姓还得想办法通过其它方法补贴家用,到河边湖边钓鱼逮虾抓鳖捞螺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别觉着人少,此时大月国拢共才多少人口,不过是宋毅骋那个年代的十七八分一,还要去掉城镇化那一部分,这时候可没有城镇化这么一说,大多土地乡绅都是在各自的村寨的,并不完全集中于城市,整体来说,每个地方的人口用宋毅骋那个时代的人口除以个20,应该差不多,宋毅骋那个时代整个南京城人口800万,除以个20,差不多大月国这时候也就四十来万。 “宋兄还真是乐善好施,1两银子换了一筐螺丝。” “送人蔷薇,手有余香,助人为乐,不求回报,1两银子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那个钓叟,可能就是救命的粮钱,每当你想到他会在背后祝福你,你就会感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愉悦,这种祝福就是一种念力,当念力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就能白日飞升长生不老,还…” “打住,打住,宋兄,愚弟我自愧不如,可你也没必要直接就来鬼神之说吧。” “呵呵,闲着也是闲着,一会我让我家老四给你做个好吃的菜。” “啥菜。” “大虾炒鹌鹑蛋。” “啊,还有这个菜?我怎么没听说过?是啥菜系?” “啥菜系不好说,不过这个菜还有个俗名。” “请教。” “名曰虾扯蛋” “我...” 第181章 温昰的生意与国号大庆国 “温四夫人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今天这全鱼宴真是味鲜色艳,让人食欲大增。宋兄,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以表达我对你的景仰之情。” 宋毅骋看着温昰那双笑的快看不见的眼睛,就知道他肯定没憋什么好屁,于是毫不客气地说道:“别再憋出内伤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嘿嘿嘿,我突发奇想,有一单生意想与宋兄合作。”温昰满脸红光地说道。 “你说的事情,我不用听,就知道不是你突发的奇想,这就不像是你。”宋毅骋瞥了一眼温,说道,“你家曹掌柜可是一位能人儿,你说说看,他到底想到了什么事情?” “宋兄果然慧眼如炬,我就说这点事儿肯定瞒不过宋兄智慧的双眼。”温昰得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家曹掌柜最近找人试了试宋兄给的那些个什么精油。” “少拍点罗圈屁,你家曹掌柜可是个能人儿,说说吧,想干点啥。” “实际上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曹掌柜觉着你上次送的的那个什么玫瑰精油不赖,可是并不在商货目录里面,如果宋兄能大量供给,曹掌柜想着或可卖给各地的青楼,这可就是独家的买卖,银子是不愁赚的。” “就这?” “当然了,还有那个花露,哦,还有几位姨夫人用的那个叫啥的,香水,都想要。” “小伙子有眼光,不过这顶级的青楼都是有数的,那才能吃下多少啊!一个楼里满打满算用上几百两,一年也才多少,还要全国跑,费劲不讨好啊!” “宋兄,你可想差了,咱可以分出个一二三档来啊,不同的青楼推销不同的等级,积少成多嘛,一年下来也是很可观的。” 温昰见宋毅骋还是没啥反应,似乎兴趣不大,实际上宋毅骋在想,这个值当不值当,一年十来万两的买卖,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可有可无,不过他却想到了另一个方式。 “对了,温贤弟,这南京城的有名气的大楼子一年下来能有多少流水?” “哎呀,这可不好说,平平无奇十几个姑娘一年操办下来,十几万两是有的。” “一年十几万,一天就只有几百两?”宋毅骋有点不可思议,这种高端会所吸金能力也不行啊。 “对啊,宋兄,当然了这只是平常的,像那些个有名气的,喏,就湖面上这些,没个千把两是请不动的,这种楼里姑娘也多,那就不好说了,几十万两也是有的。” “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了一个主意。” “贤兄,快快说来听听。” “咱们既然要搞,就搞大点,这样,这一类物件儿我都是给自家几个姨娘闹着玩儿的,没多少,回头我写封信回去,让家里组织规模化生产,然后包装也要好好研究研究,就要在包装上下功夫,让人拿起来就觉得这东西不便宜。” “宋兄,言之有理,然后呢?” “然后,我先搞一批小样儿,你就拿去,在南北两京开始送人,一送勋贵们,二送青楼楚馆,但是一定要记住,只送不卖。” “宋兄,请恕愚弟不明白,不卖?只送?这如何赚钱?” “对,只送不卖,这个叫培养使用习惯,对了,皇宫里头也要想办法送进去。” “那愚弟我有几个疑惑之处。” …… 宋毅骋的办法特别的朴实无华,东西不赖,贵人命妇们不一定会买,但是通过一定的方式手段,让它变成贵族专享,总之就是用的人就高贵,不用的那自然与高贵无缘,然后就是免费的送,培养依赖性,等你形成习惯你就会主动去买了。 宋毅骋也粗略算了下,全大月国几千家官员,王爷公侯再加上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等等这些勋贵和皇家亲戚又是几千家,就这些人家里的夫人,二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一大堆,都不用细算,就按红楼梦里荣宁二府的女眷一算,随随便便就是十来万人的消费群体。按人口这个比例来算,差不多已经是千分之一了,这个就是放到宋毅骋那个时代,这个比例也很正常,比如公开的数据,全国存款超过百万的人只有千分之一,为什么要超百万,因为超50万的人占0.37%,这个数据不准,为什么不准,好多农村的老百姓,省吃俭用20年,出去打工,别说六七十的茅味冰激凌了,就是十几块的钟雪糕都没吃过,再热,5毛钱的老冰棍都不舍得,就这样一点点攒下来的,所以说能真正自由支配的也就那千分之一的人。 按照宋毅骋这个估算,整个大月国的潜在市场也就是这么多人,如果香水系列做成奢侈品,卖个10两银子,一年一瓶的消费规模,也就是百万两银子的级别,已经相当可观了。 放到宋毅骋那个维度,香奈儿亚太一年80亿美刀上下的营收,平均到千分之一的人口中,四舍五入一下大概就是一百万人一年消费500亿,人均5万元,是不是很合理。 当然了,宋毅骋这个是绝对垄断,所以香奈儿这个还要加上哭泣和哎呦喂,但是总的来说这个比例算法应该不会错,历来有钱的权贵比例不会错,就是那么一撮人,如果干掉一个,就会新进一个,屠龙勇士终成恶龙的故事始终存在。 所以说,想算算大月国高档青楼有多少名妓,也好估算,拿你知道的数除以20就差不多,毕竟精神需求历来相似嘛,总之一切都是以人口为比例来估算就差不多了。 “宋兄,请恕愚弟愚钝,还是有些没听懂!” “听不懂拉倒,你就按我说的办,保你错不了。” “不是,宋兄,我们为何还要自己开青楼啊!”听到宋毅骋准备自己开一间高档娱乐会所,温昰有些不懂,自己明明是个卖香水精油的,为啥还要自己开楼子? “咱得树立个标杆啊,以后有啥好东西,咱们一用,不就能引领风潮了嘛,到时候就不用苦拉吧唧的再去搞推广了, 咱就从南京圈里推,一路向北也就传进了京城,知道吧,咱这叫样板,所以说一定要重视,你回头吩咐人在这江南多转转,搜罗些好苗子。”宋毅骋看看温昰拧巴着眉毛知道他有些难以理解,“咱们自己开楼子,第一呢,可以更直接地了解市场需求和消费者喜好,以便更好地调整产品线和制定营销策略,第二呢,可以更好地控制产品从生产到销售的整个流程,确保产品的质量。这第三...” “等等, 宋兄,这消费者,是什么意思?” “就是掏银子的。” “奥,嫖客啊?” “我去!文明点,那都是咱们的财神爷,怎么能这么侮辱人家呢!” “好的,他们是消费者,宋兄接着说。” “这第三就是能更好地展示自己的产品,包括产品的特点、优势和使用方法等,这样可以提高产品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什么意思?” “自己去悟,最后就是可以更好地了解消费者的需求和反馈,掌握终端第一手的资料,以便更好地调整产品。” “宋兄,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搜罗好苗子倒是好说,不过宋兄,咱这楼开到哪啊,这秦淮河上恐怕是不好盘啊,这最好的地段那都是有主的。” “你不懂没关系,曹掌柜懂了就行,让他回头找蒋大山单聊吧。”宋毅骋实在不想废话了,“没好地段那可不行,要选一定得选最好的黄金地段,雇宫里的大师来设计,建就得建最高档的,花园池塘小桥流水直接入楼,每个楼最小也得占一亩地,什么黄金啊,珍珠啊,象牙啊能给它镶上的全给它镶上,楼上边有花园儿,楼里边有温泉,每栋楼里都站一个管家,门口站着插杆茶壶,面相要好,服装要统一,客人一来,甭管有事儿没事儿,都得跟人家说欢迎光临。一口地道的凤阳官话,倍儿有面子!中间再建一大楼,大门用纯铜的,一扇门儿光斤秤儿就要几百斤,门口再站两排漂亮姑娘迎宾,二十四小时值班,没别的要求,就是白、透、露,这儿的消费就一个字,贵!进来随便看个演出,就要个千儿八百的,来的客人不是坐轿就是乘车,你要是走着来啊,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你就说这样的楼子,一晚上得多少钱吧?” “我觉着怎么着也得一万两吧?”温昰惊讶的看着宋毅骋,他是真的在认真的听。 “一万两?那是本钱,两万两起!你还别嫌贵,不打折,你得研究客人的心理,愿意花一千两的客人,根本不在乎再多花一千两,什么叫勋贵,你知道吗?” “知道啊!”温昰很惊讶,这他还能不知道嘛,自己就认识一大把。 “你不知道,勋贵就是买什么物件儿,只买最贵不买最好!”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 “没有蛀牙?” “额,错了,重来,所以我们的口号是?”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上道昂,有前途,小伙子,哥看好你哦。” …… 不管怎么说吧,这事儿算是定下来了,秦淮河上实在买不到好地方,就盘,盘不下来就找人合作,办法多的是,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啊,温昰觉得有道理,主动把找营业地址的活计给接了下来。 总之在当今大月国的经济环境中,生意要做大,寻找权贵合作是一方面,还要在当地跟地头蛇合作,这才是生存之道,这种方式可以帮助他们扫清障碍,快速实现目标,增加他们的竞争力,竞争力说穿了一文不值,就是后台硬度,在这一点的认识上, 温昰很明白。 宋毅骋好不容易说完,突然感到一阵恶寒,空气静的可怕,一回头,身后整整齐齐16双32只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你们干嘛呢,坐回去吃你们的。” 八房姨夫人这才在各自丫鬟的陪同下回到他们那一桌去,伺候着他跟温昰的老周早就听迷糊了,这时候也赶紧给宋毅骋递上一碗米酒来润润喉。 “对了,宋兄,这几日我去应天府里看了看最近的邸报。” 从古至今,地方上都会在京城设立办事处,这个办事处就叫邸,长期派人驻扎,他们的任务就是把皇帝的谕旨、诏书、臣僚奏议、京城舆论风向等写下来然后通过驿道传回各自州府,宋毅骋记得他那个时代在通讯不发达的时期,京中都有各地会馆与驻京办,后来随着通讯技术的发展,驻京办渐渐失去了原有职能,但是时代又赋予了它新的工作,比如拦截抓捕非法的扰乱秩序的上访群众。 大月国设立有专门出《邸报》的部门,叫通政使司,就是专门管理《邸报》的出版发行,而且当下更是从手抄、木刻印刷改为了活字印刷,规模更是空前,通政使司简称就是通政司,其长官一把手就是通政使,比如贾宝玉他爹就是这个岗位。 “哦,有什么新鲜事儿吗?”宋毅骋不太关心朝廷乌七八糟的事儿,跟自己没关系,不过既然温昰主动提了,想必是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吧。 “倒是有几件事儿值得一说,上个月后金国爱新觉罗.皇太极称帝,改元崇德,国号也改为大庆国,定都盛京。” 即便不了解历史,也知道上位者的三板斧,一个割据势力称帝必然是要对外用兵的,一方面提升士气,转移内部矛盾,另一方面给手下的将领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就相当于给手下打鸡血了,那家伙你想想,你是个太守,你手下才能封点啥官?了不起了一个校尉,你现在是皇帝了,你的手下谁不想当个大将军,所以就算你不想打仗,手下人都不会同意,必须打仗,打仗才能立功,立功才能升官,升官才能发财,这就是基本的底层逻辑。 “奥,那皇太极八成要出兵吧,不是骚扰边境就是攻打朝鲜,我说的没错吧!” 第182章 南下娶亲与臭显摆 “宋兄真是厉害。”温昰赞道,一面用手比了个大拇指,“确实,根据我们的探子得到的消息,他们极有可能叩关,不过也有可能攻打李朝,现在还不大明了。” “不过说到底,朝廷的大事,自然有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去操心,,也轮不到我们这些人操那份心。今天就让陈兄他们好好享受这个诗会吧。等他们散了诗会,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往安福县。”宋毅骋缓缓开口道。 既然温昰能得到这个消息,想必复社也一样,看来陈贞慧他们复社的这次集会也并不简单。不过在宋毅骋看来,这些都不重要。他才不会去管叩关的事情如何发展,他都不会去参与其中,宋毅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挣钱,找个净土安安心心地过好自己的日子,先慢慢混个几百年再说,至于其他的事情,就让那些愿意操心的人去操心吧。 .... 这复社诗会场面空前,可以说才子佳人齐聚毫不为过,不过跟宋毅骋没啥关系,他只是在等人罢了。 这日陈贞慧、顾绛和顾其言从诗会回来之后,一行人也就一早出了家门,大门一锁,向西经奇望街、大中街转而向南,沿着花市大街穿大功坊,从内城南端的聚宝门而出,又过凤台门出外城,在南京城外10里处汇合葛熊等的五队家丁骑兵,沿江而西。 顺着官道走安庆过九江,直抵南昌,再到临江,这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临江府了,吴商蜀贾走駸駸,临江府自然是商贾云集,而且临江府还是大月国主要的工商税收城镇之一,这里舟车孔道,四达之地,也是区域性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光城内就有三千多户,城外更是有八千多,总共十几万人,所以说人口就是繁荣的基础,人口就是经济,人口就是灿烂的文化。 临江府自古更是人文荟萃之胜地,像出自三苏故里河北栾城人苏轼、苏辙。与杨万里、陆游、尤袤合称中兴四大诗人的苏州吴县人范成大。孔庙十二哲者,程朱理学创始人,江西婺源人朱熹。还有二十一岁就中状元,写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江西吉安人文天祥。大月国奇才,江西吉安人解缙等等的历代名儒都先后在临江访贤览胜,讲学吟诗。 过了临江府再往南可到吉安府,宋毅骋所走的这条路也是大月国的主要干道-京广高速,全程官道,虽然是土道儿,但维护的还是不错的。到了吉安府再转而向西90里就能到安福三舍,这里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三舍刘家。 三舍都是刘家后裔,就是刘邦家的后裔,具体就是中山靖王的后裔,再近点就是刘备刘永的后裔,但是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刘氏已经发展到在安福号称刘半县了,没别的原因,就是一个县几万人,一半姓刘,时间久了,族谱也就没有了,所以刘淑英他们这一支就以南唐工部尚书刘适为始祖,没错就是写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李煜家那个南唐。 三舍以前并不叫三舍,为什么改名叫三舍,这就有的讲了,据宋毅骋了解,当时范仲淹搞了一个名为庆历新政的改革,其中改革科举的措施中就有一个三舍法,所谓三舍、三舍就是三个宿舍的意思。 将太学的学生分为外舍生、内舍生、上舍生三个等级,整体就是末位淘汰的意思,每个月都会考试,连续三次不合格就要降级,直到开除,但是到了上舍生那就厉害了,那是可以直接入仕的,这老刘家那会儿,有祖孙三人都混到了上舍生,所以这地方,就是他们家就改了三舍这个名了,这也是一份荣耀不是。 .... 三舍刘氏,在当地可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三舍刘氏那可是人烟辐辏的,这个庞大的家族,可是号称千烟的,千烟就是一千根烟囱,每一根烟囱,都象征着一户人家,一千个烟囱,就意味着这个家族有一千户人家,这个数字,是他们家族的荣耀,更是他们家族的负担。 土地,就是他们面临的最大问题,他们的家族太过繁盛,土地慢慢的不够分配,所以一些旁支或者没有继承权的子嗣就开始选择离开,他们选择了外迁,寻找新的生存之地,就跟老祖宗刘备一样,他家穷,不代表他的家族穷,所以一部分人就开始不断外迁,能留下来的可以说就剩下大地主了,旁支不迁徙不行啊,没地给你种。 “陈兄,还真是没想到啊,我这未来老婆的娘家祖上也是阔过的啊!”他笑着对陈贞慧说。 “何止呢,就是百年前,刘家诸多学子都是阳明先生的学生。”陈贞慧艳羡的回答,他的脸上充满了羡慕之情,祖上要是王阳明的学生,就这光环,到哪里都好混。 “王阳明?”宋毅骋问。 “正是!”陈贞慧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显然,他对这位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充满了敬仰之情。 “这就显得略屌了啊!”宋毅骋感叹道,他开始对这个曾经辉煌的家族产生了兴趣。 …… 三舍村所在的这一片深邃峡谷,东西走向三四里地,南北十多里地,如一片隐世桃源,两旁的山势平缓,不显陡峭,春夏之交,满目绿水青山,稻田如镜,稻花飘香,一条小溪从山谷流过,潺潺水声和田野的宁静,让人心情无比舒畅。 此刻,天高云淡,视野辽阔,在这样一片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中,宋毅骋的家丁亲卫们都在为即将迎娶的妻子宋毅骋忙碌着。 “我看我们就在那边的山坡上扎营吧。”宋毅骋指着前方的小山坡,天色已晚,他们不能继续前行,需要找个地方安营扎寨,而那小山坡,地势平坦,且有足够的空间,并且也不是庄稼地,容纳他们几百人的帐篷和马匹不在话下。 “也好,那宋贤弟就在此等候即可可。”陈贞慧点点头。 “陈兄,温贤弟,剩下的就交给两位了。”宋毅骋向着两位朋友拱拱手,神情郑重。这是他第一次迎娶媳妇儿,虽然心中难免紧张和无措,但更多的是期待,娶媳妇儿这种活动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环境衬托到这里了,任谁都是七分期待三分紧张,更何况宋毅骋这还不是自由恋爱,完全的包办婚姻,他期待中还有三分的忐忑。 随着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宋毅骋独自坐在山坡上,望着远方那座隐约可见的三舍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繁星点点,如同一幅璀璨的画卷,宋毅骋在心中默默的想着:如果真是钱谦益介绍的那么好,还则罢了,要是万一自己不喜欢,他到底要怎么处置这个关系。 “在想什么?”温昰不知道何时也坐了过来。 “奥,没什么。” “有心事,我看出来了,宋兄不说,我也能猜到。” “这么神奇吗?我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能猜到?” “水色江南,婉约柔美,面有英气,美慧多艺,宋兄不必担心。” “额,你在说什么?” “我提前派人去帮你查探过了,宋兄的品行为人,愚弟我还是略略知晓那么一丢丢滴。” 宋毅骋看着温昰,突然大笑起来,“知我者,温昰也,既如此,我请你喝酒去。”温昰既然派人去看过了,那应当是不会再出错了的,权势地位出身银子等等,宋毅骋都不在意,他只在意漂不漂亮。 此时此刻,这片宁静的峡谷仿佛成了他的世界,他仿佛能听到那稻花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还有那潺潺的溪水声和田野间的蛙鸣,这些声音和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美妙的交响曲。 …… 六月八号五月初六这一天,也就是五天之后宜定亲、入宅、破土、祭祀、订盟、纳采、订婚、嫁娶、移徙、祈福、搬家。 经过老先生测算吉凶之后,宋毅骋的迎亲之日也就定在了这一天。在这之前,整个三舍都忙活了起来,在族长族老的主持下,刘家远近亲戚也就都忙活了起来。 不过至于女方怎么办酒席,宴请宾朋,这一切都跟宋毅骋没啥关系,那是女方的事情,总体意思实际上就是通知到亲朋,自家女儿要嫁人了,大家都来凑个热闹,就这意思。 宋毅骋也不需要去,他就等着五月初六一大早去接亲就行,不过这期间双方还是要见面的,毕竟丈母娘也要看自己的女婿不是,家里的亲戚都要认认的,因为双方距离过于远的缘故,好些规矩也都要变通变通,除了自己未见过面的老婆刘淑英之外,其它刘家的亲戚也都见过了,宋毅骋觉得刘淑英一定在暗处观察过自己,而自己只能等到娶回了家才能看到她,中间路上都是女方派的送亲队伍一路护送,想必礼节上应该不会让自己提前相见。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刘淑英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头上戴着金色的凤冠,心神不宁地站在那里,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心中却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她知道,这一天,对她来说,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她已经偷偷看过宋毅骋,她明白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两个家族的联姻,两个势力的联合,不能说反感,她只希望自己不是所托非人错付一生,现在起码在表象上已经超出了自己预期,还是很开心的。 八八八八发发发,宋毅骋就喜欢这俗不可耐的数字,当然了,刘家也喜欢,毕竟这么多银子的聘金可是大大的抬高了他们刘家的身价,这又是钱谦益保的媒,那家伙这要是说出去所有刘家人都与有荣焉。 聘金是提前就送过来的,所以对应的嫁妆那也不能寒酸了,金银珠宝、琴棋书画、内外衣裳、家具漆器、绸缎锦帛是应有尽有,聘金一倒手就成了女方的嫁妆,这些财产在大月国律例中那可是属于女方的婚前财产,不管以后有什么变故,这些都是女方的,是受到法律保护的。 几万两置办的嫁妆是真的能叫做十里红装,所有车上都挂着红色绸子,行进起来哩哩啦啦十多里地,加上宋毅骋数百人的迎亲队伍,那家伙,头前都走出去一炷香了,队尾还没起身呢。 丽山秀水,稻浪花香,花岗岩的牌坊,好一处人间胜景。牌坊之上镌刻着四个金色大字:安福三舍。里侧左右柱上精雕细刻了一副对联,上联曰:阳明心学第一村,下联为:江南百官独一处。两边牌匾还有理学家、尚书府,外侧柱上还有一副对联:节义文章理学家,簪缨荟萃尚书府。这三舍刘家的文学鼎盛足见一斑,对联就俩意思,我家是王阳明的弟子,而且得了真传,第二个意思我家出的官多。宋毅骋看了,暗道一声臭显摆,切! 在村中还有一幢饱含沧桑的祠堂,牌匾是忠义公祠四个金色大字,两边门上的对联是:传理入心慎思参透儒道禅,致知格物笃学洞明天地人。一条小溪从堂前穿过,潺潺流水生机勃勃,反射着斑驳光影一如刘家的辉煌,如日中天。 整个三舍四山环抱,风景清雅,整个山谷中狮泉喷玉、羊岭浮岚、西坞余曛、东溪叠嶂、进士名塘、龟岩书院、平畴春种、松壑秋声,可以说处处胜景。 “公子,可以启程了。”新任的贴身随从周七年纪放在这儿,经验的确是比虎子多,周七足以胜任管家的职务,懂得多,这整个迎亲都是周七当的总理管事儿,这时候接上了新媳妇儿,也就可以返程了。 “鸣礼炮!”上轿启程就得放炮,这是规矩,不过临时让宋毅骋给改了,除了放礼炮,还要放枪,他就是看人家那牌楼心里不得劲儿,他也要臭显摆一下。 乒乒乓乓一顿放枪炮,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整个三舍几里地的上空全是火药燃尽后的白烟,离着二里地都能闻到枪药味。 “可以了,可以了, 公子,可以了!”老周是不得不出面劝阻了,再放可就真有火药味了,没看刘家的老族长开始皱眉头了嘛。 第183章 崇祯皇帝的期望 “这宋毅骋倒是个有意思的。” 乾清宫的御案之后,崇祯皇帝面西而坐,看着手中的密报,忧虑的眼中不经意间透出一丝笑意。 “皇爷,说的是呢。” 大太监王承恩原本是东厂安插在信王府里的眼线,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是东厂用来监视信王的一枚棋子,不过时也命也,现在的王承恩却是皇帝之下第一人,他城府极深,他上任秉笔太监之后并没有裁撤厂卫,反而大肆整顿,深受崇祯皇帝的宠信,同时他的手段极多,时常在皇帝与大臣之间周旋,化解双方矛盾,时常劝说崇祯做事不要冲动,要以大局为重,如果换一个时代,未必不能成为三宝太监那样的人物。 “太如回来了没?” “回皇爷,已经回来了。” 这太如就是骆养性的字,他也是历代的勋贵,他爹骆思恭就是上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算是世袭的武官,而上一任田尔耕则是拜倒了魏忠贤门下,被崇祯给一锅烩了,现如今的锦衣卫就是骆养性当家,也算是崇祯的心腹。不过骆养性的父亲骆思恭年初的时候过世了,这几个月一直在家守孝,这叫丁忧三年,别管你多大的官,这都是约定俗成的,但是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离职,朝廷的工作就不运转,再说,多少在后面排队等着实职呢,你走了,不定多少人能捂着嘴巴笑出声音。 但是如果你要是混的好,就有两个途径不用等三年,要不然真三年回来,估计也就没你的位置了,第一个就是你是皇帝的心腹,离不了你,或者这个职位上皇帝没有更信任的人了,这样皇帝可以夺情,不让你守三年的孝,骆养性就是这个情况。 另一种就是你有本事,朝廷的某件事非你不可,虽然皇帝可能不喜欢你,但认可你的才能,可能在家丁忧一年半载的就下诏把你起复了,这时候你要是个性点,告诉皇帝我就不,也是没问题的。当然如果你过于重要,皇帝也得放下身段来多次下诏求你回去。 基本上这个不丁忧三年就这两种,要么夺情,要么起复,时间短的叫夺情,比如三两个月就招你回来,时间长的就叫起复,这个没准,可能四五个月,也可能一年半载,总之朝廷非用你不可的时候才会起复你,否则即便你丁忧完了都不一定有你的职位,你只能在家等,什么时候皇帝想起你来,可能才回起复你,要是不想见你,那就没准了,可能一辈子就是个闲人,这时候你就会有大把的时间来写诗抒发心中不快了。 如果混的不好你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离职。比如苏轼,父母相继离世,那时候他还没多大的名气,这前后就老老实实的守孝了六年,这期间皇帝都换了人,所以苏轼在仕途上还是不很顺利的。 但要是高官,比如一代名相房玄龄,继母离世之后,也得辞职回家守孝丁忧,可没出三个月,这都包括信使来的时间,还有房玄龄收拾好家事返程的时间,就让李世民给夺情,召回去了。可见没过个把月,李世民就开始下诏书了。 “张殷,你去把骆养性叫来。” “遵命,皇爷。” 这张殷是崇祯的随从太监,端个茶倒个水,传个令什么的,算是生活秘书,这种跑腿的事情自然是让他去干了,而王承恩可是有正式官职的,那就是秉笔太监,前面有名气的就是魏忠贤、刘瑾,无一不是权势炽热。盖因这个职位是要参予皇帝批红的,就是帮着批阅奏折,拿着毛笔沾着朱砂批示,朱砂是红色,所以就叫批红,皇帝要是个懒蛋,这朝廷大权大概就是秉笔太监的了。秉笔太监不一定就一个,也可能多个,通常提督东厂的厂公就是秉笔太监之一。 “大伴儿,你说温体仁和钱谦益这是搞的哪一出?为何在宋毅骋这件事情上倒是没有了纷争?” “皇爷,这可不好说,不过不管如何,他们这条计策倒是不错,起码对咱们朝廷倒是有利的紧。”王承恩能说什么,不过这二人包括宋毅骋所说之事的确可以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 这釜底抽薪之计崇祯皇帝最终还是同意了,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的确是能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他也给宋毅骋记了首功,当然也给钱谦益记了第二功,毕竟不管是谁在朝堂上提出来的,总算是钱谦益力主的,这次就连温体仁也并没有过多掣肘,也是同意的,这一点才是让崇祯皇帝好奇的,也不知道这宋毅骋是如何让水火不容的两方大佬能同时支持他的。 “大伴儿,这宋毅骋甚合朕心,朕有心要提携他,又恐重蹈王来聘的覆辙,这可如何是好?”崇祯皇帝很是惆怅,他虽然是个志大才疏的,而且刚愎自用,没有担当,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想着祖宗基业的,是想要把国家治理好的,至于史书怎么写,大体跟文人不对付的都会写的很差,从崇祯这些年频繁更换阁臣就能看出来,他想让国家变好,但任命一个,发现不行,任命一个还是不行,他只能一直换人,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手里没有牌,怎么打,所以当他看到王来聘时,他以为自己抽到了一张好牌,可惜,操之过急,被人为的给毁掉了。 “皇爷,依老奴看来,不如先听听骆养性如何说,再做决断也不迟。” 王承恩虽然权势很大,但他很有分寸,这等国家大事,他从不越俎代庖,怎么选,怎么决断都由崇祯皇帝自己去做,他无非是提供一些资料,或者帮着皇帝分析分析,他的前任魏忠贤的血还没干透呢,他可不想重蹈覆辙,而且,经历了魏忠贤的事儿,崇祯皇帝实际上是完全倒向了士人这一方,并没有给太监太大的权利。 这其实上就是崇祯的决策失误,当然了,这都是事后诸葛亮的总结,作为掌舵者,没有控制好制衡,使得朝廷权利的天平过于倾斜了,没有了阉党的制衡,整个文人集团实际上已经是一家独大了,不管文人内部如何有分歧,但整体利益都是在一个圈里面,一旦皇帝某个事情决断超过了这个圈,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对抗皇帝,没有阉党的崇祯皇帝已经失去了当裁判的资格,朝廷里没有了比赛,他自己也就没有利益可言了。 所以总结一下历朝历代的朝廷,实际上一共三部分,第一个就是开国的皇帝,他就是组织饭局的人,谁不服,他可以随手踢下饭桌,甚至掀桌子,这个时期当然也有不同利益集团的对抗,但他一个人就能控制,第二部分就是皇帝主动立上两波人,让他们互斗,皇帝自己只要当裁判就行,那一方不行了,就拉哪一方一把,让他们把精力都用到互斗上,等到了第三部分,朝廷之中基本就会变成士族一家独大,这时候,皇帝的任何政令,只要与他们的利益冲突,就绝对不可能实行下去,皇帝要想延续这个王朝的命,就只能向平民伸手,但这就是饮鸩止渴,也就会逐渐印证李世民那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当然了中间也可能会出现一个特别有能力的皇帝,他会找到一个对权利特别有欲望的人,并且是不怕死的人,更不在意身后名的人,扶持这个人出来跟利益文官集团进行对抗,这个人通常会把既得利益者杀个人头滚滚,为皇帝控制朝廷,控制国家做出自己的贡献,这个招数武则天就很熟,比如他用的人叫来俊臣,泼皮无赖出身,武则天这一招叫做酷吏政治,最后皇帝在出面杀之,还能收一波无知群众的点赞,甚至高喊出那句经典的傻叉话: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皇帝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有些人表面看似为国为民,实则却做着害国害民的勾当,口上喊着高亢的口号,弄一身正义的袈裟保护自己虚伪的面目,这种人,谁搞他谁臭大街,但他却留下清名,所以中兴之主通用的手段就是找个来俊臣,让他们想办法弄死这些人,然后皇帝再出面杀掉来俊臣之流,这样大家都是求仁得仁,各取所需,大臣得到了自己要的清名,皇帝没留下污点,酷吏满足了他的欲望,还真是完美。 失去了阉党羁绊的朝堂,已经是士族一统天下的局面,他们内部虽也是纷争不断,但不管怎么斗也是利益烂到自己锅里,绝不可能撒出去一点一丁,这基本上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局面,除非有魄力直接掀桌子重新开一个席面。 骆养性如今还不是指挥使,可崇祯干掉了田尔耕之后就着重的提拔任用他,虽然官职还没升到指挥使,其实权利皆在他手里,他即便回老家丁忧,也是有任务在身的,他们这个组织向来就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顺便对宋毅骋作一番背景调查,那还真是顺便的事儿。 紫禁城相当于就是皇帝的家以及办公场所,出了紫禁城外面就是皇城,皇城中分布着太监内侍等等的二十四个大小衙门口,比如东厂,比如司礼监,出了皇城就是内城,各个中央机构分布其中,这锦衣卫就在大明门外西侧,承天门的西南侧,承天门在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还有个名字叫天安门,从锦衣卫衙门出来到崇祯的办公室不算远,但要是靠着两条腿走,也不近,不多不少5里地,这一来一回就得个把小时。 承天门南,西侧是军事部门,前后左右中五个都督府,还有锦衣卫等等,而东侧则是政治部门,工兵吏户礼刑等部门,承天门过金水桥往西是长安右门也就是西门,往东是长安左门也就是东门,出门就是东、西朝房,这地方就是官员入朝等待的地方,有吃有喝,算是个多功能厅。 简单来说紫荆城就是皇帝家的房子,有客厅办公室的中央三大殿,后面有老婆们住的东六宫西六宫等等,而皇城则是皇帝家的院子,里面有湖有河,有花草树木,当然了,还有仆人们住宿干活的地方。皇城南门外面两侧就是各大中央机构,这是官员上班的地方。 骆养性没让崇祯多等,不到半个时辰就小跑着来了,在路上时他已经问清了崇祯召见他的目的,作为天子近臣,这是必备的基本素质,做好功课,别被你的上司老板问住了。 “太如啊,查探的如何?”崇祯没有废话,简单问询了几句就直入主题。 “回皇上,臣多方打探,已然了解了宋毅骋的底细。” “好,细细讲来。” 骆养性躬身行礼之后,一五一十的把宋毅骋的基本资料,以及如何做的官,如何进的京都讲了出来,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更不是机密,只要有心自然都能查清楚,只是任凭他锦衣卫如何神通广大,也不知道宋毅骋从哪里冒出来的,前面的资料也都是宋毅骋故意放出来的,他们能查到的,无非是宋家堡认亲,南汇买官等等。 哐当一声,崇祯听说宋毅骋居然一次纳了八个妾,还大张旗鼓,大排筵宴,气得一把就将手上的笔山扔了出去,这是个御用铜胎掐丝珐琅,山峦形下镶镀金座笔架,蓝底儿掐丝转枝花卉,双钩掐丝的卷须,这要是宋毅骋看见了一准得心疼坏了,这皇家御用的,都是有款儿的,那放后世妥妥的值个几百万不在话下,现如今朝廷困顿,早就取消了官窑,这东西是摔一个少一个,民窑烧制是没有落款儿的,那价值差了少说一个小数位。 “皇爷,莫要气坏了龙体,一个无知小子罢了,不值当的啊!”王承恩赶忙安抚着崇祯皇帝。 “亏我还当他是个人物,不成想德行如此,真真气煞我也。” 正所谓爱者甚责之切也,这倒不是崇祯有多么看重宋毅骋,而是当你是个权力的把控者时,出现一个与你想象不同的事情,或者说你寄予厚望的人与你想的完全不同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火气那是定然会油然而生的,这是人之常情。 “就他这样的,还敢妄言!” 第184章 皇帝的心思与千户所出兵 崇祯好不容易把气儿消下去,他倒不是真生宋毅骋的气,实际上只是久积的压力需要一个释放口,正巧宋毅骋天天嚷嚷着要娶公主,结果,回头就大张旗鼓的纳妾了,还特么一次八个,换谁也有气啊,就算是普通人的父亲,那也得想想了,这特么不是给我弄难堪嘛,更别说这是皇帝了,自然就顺着这个口子发泄了出来,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歇斯底里吧。 “我还当他是个人物,没想到竟是如此荒唐下流之人,料也不堪大用,太如,你说说。” “皇上,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说吧。” 骆养性之流的天子近臣是最了解崇祯脾性的人,他知道崇祯皇帝的脾性,别看他现在骂的凶,但实际上心理还是有意提拔宋毅骋的,所以这时候要做的就是给宋毅骋说好话,这样才会在皇帝面前留下忠君体国的好印象,反之,当他们揣测到皇帝厌烦某个人时,他们这些人要做的就是闭嘴,不添油加醋说坏话就算对得起当事人了,就比如崇祯皇帝凌迟袁崇焕袁督师的时候,多少人喊打喊杀的,他们倒不见得是跟袁崇焕有什么私人恩怨,最主要的是出揣摩到了崇祯的心思。 不论什么时候,在什么环境中混饭吃,揣摩上司的心意是一门高科技,学好了,钱途无量,学不好,就是干最累的活还不受待见,根据宋毅骋的经验总结,即便是他那个时代维度的小公司,只要你身在其中,也务必记住,像下人一样巴结恭维上司,揣摩上司的心思,兹要是做好这两条,定然是顺风顺水,好评如潮,票子那是大大滴有,当然了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也务必不要得罪这样的人,正是制糖不甜他酿醋酸啊,你再怎么能干,再有本事,你也架不住一个这样的真小人在上级面前天天给你打小报告啊,通常情况下,无论你在什么环境中,领导身边总有一个这样的人,所以,能挣钱的时候,还是要学会忍气吞声的,踏踏实实干自己的活儿,不要动不动就一时激动的去辞职,你就算换一个公司,领导身前还是有一个这样的人,大环境不会变化的,当然实在气不过非要辞职,那就一定要留好各种证据,等着被辞退,或者等找好更好的下家之后,再辞职,保留各种证据材料,是为了防止他不给你结账,到仲裁的时候用,即便要辞职,也要忍气吞声一两个月,把自己的后路都找好了再提,千万别一时头脑发热当场就提,这最后受到损失的还是自己。 骆养性既然揣摩到了崇祯皇帝的心思,那自然就会替着宋毅骋说好话,没别的,首先讲讲这几女的来历,尤其是提到王六六是王来聘的女儿,更是着重说了王六六的遭遇,这就是为了让崇祯皇帝在心底产生愧疚感,毕竟人家父亲王来聘可是在崇祯皇帝的误操作之下才死的,只要皇帝心底有了愧疚,后面就会软下来,每个女子骆养性都分析的透彻,出自哪家,背后有什么人,再说说宋毅骋的不容易,最后给崇祯营造一种错觉,如果宋毅骋不选择多方联姻,恐怕他是寸步难行,更别提什么釜底抽薪之策了。 骆养性把八女背后的势力对宋毅骋的支持分析的极为透彻,不愧是锦衣卫世家,骆养性能从百户一步步升到指挥使,业务能力还是极为强悍的,也不完全是家族原因,毕竟,在锦衣卫里面但凡有点职务的,谁还不是几代锦衣人,谁还没有几个帮衬的同僚,同在一个大院里出来的,怎么别人混不成指挥使,还是能力的原因,如果是拿一个大院里的孩子跟平民的孩子比,那能说是人家沾了大院祖辈相传的光,是对平民的不公,但大家都是一个大院的,那就看谁的能力更强了。 果不其然,崇祯听后觉得有道理,神色逐渐缓和,暗道,这宋毅骋了不得,最起码知道如何拉拢助力。 “好,太如,照你意思,这宋毅骋可堪大用?” “回皇上,臣说的都是多方查证的,但可不可用委实不知,全由皇上圣裁。”骆养性可不傻,什么样的皇帝说什么样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不能替皇帝做决断的,反正意思就是,这人和事儿我查了,保证为真,但具体能不能用,如何用,还是皇帝您自己看着办,我可不掺和。 “嗯,那就下一道旨意,让他进京来见朕。” “皇爷,不可啊,突蒙皇恩,身无寸功,恐步王来聘的后尘啊,不如等等,等这釜底抽薪之策初有成效,再交由温阁老研判?”王承恩倒是敢说实话,毕竟资历在这儿摆着,对于皇帝的忠诚和人品那也是久经考验的,他是可以偶尔提些反对意见的。 崇祯思虑片刻,才缓缓说道:“大伴儿所言不错,倒是朕疏忽了,对了,太如,听说宋毅骋练就了一支精兵?” “回皇上,的确如此,据可靠消息,这宋千户到了南汇后,大力整治千户所,从富户手里收回了被侵占的千户所土地,重新划分了片区,补充齐整了兵员缺额,现如今千户所一千余卫所兵全部满员,另外他自己还有五百余的家丁队,还有数量不少的运粮队,总计约有两千余兵,还有数量极多的战马。” “嗯,战马器械火枪,朕都听说了,太如觉得他这一支人马有没有可战之力?” “回皇上,臣认为应当是有的。” 为什么骆养性这会儿又回答了崇祯的问题,不再让皇帝决断了呢?实际上什么时候该怎么回答,要看当时的情景和语境,比如上司犹豫不决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回答,这时候要让上司自己决定,但当上司已经在心里给了肯定的,那你就可以顺着说你也是肯定的,就如骆养性一样,他为什么说他认为是有可战之力的,皆因为皇帝的语气语境已经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你要是再说,不对,宋毅骋的兵名不副实,根本不能打仗,你这不是给领导找不自在嘛。骆养性这样肯定的回答,即便以后,宋毅骋真的没有什么战斗力,皇帝也不会怪罪他,毕竟是皇帝自己先认为有战斗力的。 “最近卢象升和洪承畴那里倒是进展顺利,朕打算调宋毅骋带本部兵马前去听命作战,不知是否妥当。” 骆养性和王承恩都知道崇祯的心思,别看皇帝是在发问,实际上自己早有了决断,皇帝就是要提拔宋毅骋了,这时候作为优秀的混子一定不能提出反对意见。 “皇爷,依奴婢看,不如让温阁老拿去议一议,拿出个章程来。”王承恩的意思还是隐晦的提醒崇祯不要拔苗助长,重蹈了王来聘的覆辙,还是让六部办事的去定,最后皇帝拍板就行了。 “也好,对了,朕这心里始终惦记着王来聘对朕的一片忠心,他的女儿现如今也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宿,大伴儿,你觉得要不要给她点什么恩典?” “皇爷,依奴婢看,皇恩不可过重,倒是不如给宋毅骋下一道旨,让他好好照看王家女就是了。” …… “公子,前面碰到洪指挥使了。” 头前探路的一个骑兵快马而来,不等到了跟前,翻身下马,单膝下跪行个军礼。 “啥,洪指挥使?洪恩炳?” “是的公子。” “起来,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听了探马的回报,宋毅骋才知道,原来这朝廷要调他千户所的千户兵马去洪承畴手下听令,协助剿灭流贼,兵部的文书行文到了洪恩炳处,宋毅骋前去江西迎亲这洪恩炳是知道的,宋毅骋也早就上过文书汇报行程,你不能偷摸带着人到处乱跑啊,去哪儿?去干嘛都要给上级报备,有司衙门给文书的,所以知道宋毅骋去江西迎亲的人不在少数。 可这种情况下洪恩炳去哪找宋毅骋啊,正焦头烂额呢,又有天使到了他的衙门口,这所谓天使就是代表天子的使者,说白了就是宣读圣旨跑腿的太监。 这是顺带给宋毅骋的圣旨,就是崇祯皇帝勉励宋毅骋的,然后让他好好照看王六六的,也没啥别的实惠,真是空头的很。 不过洪恩炳可麻了爪了,这本来光调兵的话他还能拖延拖延,派人去沿路找宋毅骋,但这宣圣旨的来了,就不能拖着了,只得实话实说,将宋毅骋的前后因果跟宣旨的太监一说,在送上厚重的礼金。 “天使,宋千户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据我所知,他是绕道南京去的江西,不如我等移步到南京城等候,可好。” 下来宣旨的太监看在重重的礼金箱子的份上也没矫情,毕竟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再者说来,这圣旨可不是白菜,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能下来宣圣旨的就没有不伶俐的,脑袋瓜子笨的根本抢不来这个肥差,上面是什么心思太监是门清的,这宋毅骋可以说目前是极为受崇祯皇帝看重的,未来大有可期,所以他们是不会去得罪这种上升期的官员的,能迁就的就迁就了。 这面洪恩炳急忙派人拿着调令文书,兵部行文前去南汇千户所安排出兵,这既有朝廷调令,又有皇帝特使,这就不能按照惯例出兵了,地方卫所出兵一般都是东拼西凑个几百人,能有定员的两成就不错,毕竟还有留守,但这次不一样,洪恩炳知道皇帝很重视,兵部朝堂都很重视,他左右思量,跟几个心腹一商量,直接决定让南汇千户所全员出动,至于留守,他可以派一个百户队去维持日常治安即可。 南汇千户所现在留守的最高长官就是副千户尤敬忠了,接到命令不敢怠慢,立时招集百户以上官员商议,实际上也没什么可商议的,俗话说皇命难违,不去是不行的,另一方面众人考虑的则是,他们家千户如今竟然在皇帝面前都挂了号,他们作为下属与有荣焉,这是要重用的征兆,去参战就有功,要是打的好封妻荫子不在话下,他们不能拖后腿,就算没有得到宋毅骋的命令,众人商议之后,一致决定遵从调令全员出动,去找他们千户立功去。 全军出动,不是说走就走的,最起码的要召回休假的士兵,整顿武器装备,后勤补给,这就是三天,三天后,大军才跟着洪恩炳开拔。 刘胖子的后勤队肯定要随行,这下子虎子在南京的工程就需要温、凌等几家配合运输了,要不然虎子怕是完不成宋毅骋交代的任务。 经过历次的调整,现在的南汇千户兵已经再次满员,不过这次都变成了步兵,毕竟战马没那么多,驮马也不够。 宋毅骋带着家丁队全员五百七十多人去迎亲了,千户所能出动的就是满编的十个百户队1140人,剩下的就是副千户尤敬忠带着3个镇抚了,到了这个级别当然也各有两名跑腿的亲兵,至于镇抚刘胖子也就是全军的司务长,他是单独领了一军,也就是后勤运输队,如今也是下属了5个百户队,专门司职后勤运输,共有两匹挽马拉的大车250辆,两人负责一辆,别看车多,但是人吃马嚼的,这些人汇合到一起后,足足有两千三百多人,就是全拉草料食物,也仅仅够吃20天,毕竟每辆车的载重有限,只有一千五百斤,如果加上武器弹药等消耗品,那就只能吃半个月了,如果是春夏秋这种季节,还可以去掉一些草料,多拉些精料,至于粗饲的草料,可以走到哪吃到哪,也能解决一部分。 很多人对古代战争有一个根本性的认识错误,就是动辄几万几十万的去对战,但是咱们稍微理智的想一想,第一个就是行军,都军训过,假设就是50人一个班,4人一排,1万人就是200个班,一个班不拿武器就纯排好队的往前走,两人之间的间隔会不会是1米,如果教官不喊你,你两排之间的距离能拉出去2米出去,算算,算上两个班之间的空挡一个班得占15米的距离,200个班得拉出去3000米,如果是行军,带着长矛,想想看,那家伙,没个几里地都盛不下。 第185章 宋毅骋的牢骚与刘淑英有请 再说这大军吃饭,人一天要吃多少饭,每个人都不多算,一天吃1斤,这一天就是5吨,带上十天半月的粮食,甚至可能要运输几个月的粮食,看看后勤需要多少人去运输,关键是运输的人员也要吃饭,更别说畜力了,虽然带的多,但那家伙吃的更多。 并且真到了两军对战的时候,基本上不可能排列成密集阵的,一旦冲起来,你想想你们操场几百人上体育课是什么场景,这还是步兵,要是骑兵呢,占地面积更广大,后勤要求更高,除非是双方决战,那整个战场很可能拉出去几十里地去。 所以整体上从秦汉到现在的大月国,基本上2500人就是一军,这已经是一个将领能直接指挥的极限了,再多,上头就得安排总指挥了。 宋毅骋这些人加起来差不多已经接近这么多人了,当然宋毅骋跟他们的区别就是后勤方面,宋毅骋是自己负责,他们则是征调民夫运输,这也就是古代为什么喜欢劫粮的原因,你以正兵,真正的作战士兵去打民夫运粮队,那民夫看到你,根本不会打,撒丫子跑路才是正经,这就是所谓的柿子捡着软的捏。 就宋毅骋这运力,这马匹大车的配置,一千几百人,还要五六百人几百辆马车去运输后勤物资,更何况民夫运输队,哪有那么多马车给你用,还双马,大多都是独轮车,人力车运,需要的人就更多,要是想运输一个月的量,那家伙一人作战,后面得3人的民夫后勤。如果是持久战,那后勤是不能停的,前面一队出发没多久,后面一队就要接着运,民夫的征调比正兵多几倍才能支持亲前线的战争,所以,真正的历史战,大多是几千人就能独自作战的,几十万甚至几万人的大兵团作战,通常极少出现,但凡出现的时候就是大决战,正常情况下就是几千人的第次进攻与防守,想想淮海战役,几十万军队动用了500万人的后勤,差不多10个人管一个兵,这就是后勤,另外历史上的战争,那些记载几十万人的,通常是包括民夫后勤在内的,真正打仗的兵少说你得除以个10才行。 再者说了,10万人的军队,不能漫天遍野的走吧,肯定是沿着道路,1万人就拉出去3公里,10万人不得30公里?人步行一天才走多远?步兵行军速度才多少,这么远的距离都得走一天多了,你这头都冲锋了,后面的人还没到,哪有这样打仗的。 …… 这上下一联络,宋毅骋也就知道了怎么回事儿,洪恩炳也知道自己这趟没白跑,这算是遇上了正主。 此地正是南京东南不远处,之所以还选择原路返回,是温昰和陈贞慧要去南京,接上了新媳妇儿,陈贞慧的使命也就结束了,正好他和温昰都要在南京主持与宋毅骋的商务合作,只不过一方是代表温体仁,一方是代表钱谦益,虽然实际业务不用他们管,有专门的掌柜负责,但是名誉董事长的名头还要他们挂起来。 “温贤弟,记得那江心里的沙洲帮我办下来啊!” “放心吧,宋兄,我就是忘了吃饭,也不能忘了这件事儿啊!” “陈兄,温贤弟,那我们就此别过吧,既然朝廷有诏令,我自当遵从,等解决了西面的流贼,在与两位把酒言欢。” “贤弟,正所谓大丈夫志在四方,此去务必小心为上,万不可轻敌冒进,另外多与洪督师走动,一切听令而行。” 这意思要是宋毅骋听不出来就白混了,陈贞慧就是告诉他,他们东林党给你活动好了,去了多找总经理洪承畴聊天,让干什么干什么,别出头,别冒险,功劳少不了他的,一切自有他们东林党帮着活动。 “宋兄,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务必保重,家爷他老人家可是在京城中静候兄长的捷报呢。” 宋毅骋是真没想到,为了他能让两方互看不顺眼的人暂时的站到一根绳上,不过话说回来,这人啊无所谓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利益不够,所以一旦利益足够大的时候,敌人都能成为朋友,政敌也是敌人,在有足够大的共同利益时,他们绝对不会坚持自己政治抱负,而是会瞬间化敌为友,共同分润这大把的利益。 这温昰的意思无非就是他爷爷也给活动了不少,只要有些许功劳,一定能在朝堂大放异彩,说白了就是吹起来,捧起来,只要不犯错就是功,就能升职加薪。 虽然宋毅骋表明志向不在做官,但是朝堂上的两个老头不这么认为,不管宋毅骋怎么想,他们每个人都想把宋毅骋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同时已露锋芒的宋毅骋已经在崇祯皇帝眼里有了可用的价值,皇帝也想着把他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这个阵营不是普通的官,不是官僚士绅的官,而是像王六六父亲那样的,是他自己的官。 送别了温、陈二人,宋毅骋一挥马鞭,继续前行,怎么说也是上官在前,他得迎上去,不能站着等。 “标下见过洪指挥使。”宋毅骋见到洪恩炳,当先下马抱拳行了礼数再说。宋毅骋这是见了文人作揖,口称公子,见了武人就是抱拳,这就跟宋毅骋那个维度一样样的,不管是自己的领导还是客户,嘴巴都要甜一点,叫声哥你吃不了亏上不了当。 “恒展不必多礼。” 洪恩炳也下得马来,宋毅骋这才发现洪恩炳后面一群的熟人,不过此时上官在前,他们也都不好上来行礼,洪恩炳拉着宋毅骋的手嘘寒问暖,甚是给面子。 “指挥使,我这,我这夫人还没接回家呢,你看这?”宋毅骋听完了洪恩炳的说辞,有些不太乐意,自己这大喜的日子,居然调去干仗,这还把自己的人马一个不剩的都带了过来,意见都不征求自己一下的吗? 不管去与不去,怎么着也得先接了皇帝的旨意和朝廷的调令,今天是走不成了,只得吩咐下去就地寻找合适的地方扎营。 几千人的营地,还有马匹大车,不是小地方能安排下的,更不能毁坏人家的庄稼。等扎好了营地,立起来帅帐,宋毅骋这才换上官服,摆上香案,跪接皇帝旨意。 …… “能不能不去啊,洪指挥使,我这媳妇还没娶回家呢,怎么着也得让我娶完了媳妇儿在出征吧!” 上官天使都在,怎么着宋毅骋也要招待一番,等扎下营地,招待晚宴散场之后,宋毅骋请来了洪恩炳,二人坐在帐中用着茶水,宋毅骋是真不想去,这不符合他的人生规划。 “哎呀,宋千户,宋贤弟,要知道这皇命难违,再说了,你想啊,皇帝他为什么单单是给你下旨,想必是你入了皇帝的眼,你这前途无量啊,还有啊,听说就连当朝的首辅大臣温阁老都给你做保,贤弟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哥哥我啊。” “洪指挥,洪哥哥,我是真不想去啊,有没有什么办法给推辞了啊!” “你这,不是我说你啊,宋贤弟,这大好的机会,你怎么不懂呢,这儿就咱俩,我就给你说句实话啊,你现在的情况,但有寸功,来日封侯拜将不在话下,何必贪恋这温柔乡呢,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这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你怎么还要推辞呢,可不能白费了朝廷的一片苦心啊!” “唉,洪哥哥,你是有所不知啊,我这一路迎亲而回,新娘子我都还没见过面呢,就这样走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说这这…” “呸呸呸,贤弟,快吐口水,瞎说什么呢你。”洪恩炳左右看看,俯首过来,小声的说道,你把心放到肚子里,绝不会有事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宋毅骋一听,这意思,他这事情应该是温体仁帮着运作的吧,估计钱谦益没这么大的能耐,另一个,当今的崇祯皇帝估计也有这意思,所以一旦朝廷令到,不管他宋毅骋去谁的手下听令,上面一定会打招呼的,八成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给他,这目的就是让他去镀金升迁的,但凡是个当官的就能看明白,这顺水的人情肯定是会给的,不管是皇帝的还是温体仁的。 即便如此,宋毅骋也是一万个不愿去,这对他来说没任何好处,还有可能掉进漩涡,比如政争的漩涡,外鞑内匪的漩涡,不管怎么说在朝廷混,是绝对不可能当墙头草的,必须站队,不管是你主动选择,还是被动接受,总之,你不可能独善其身。这跟两个打架一样,你必须得帮一个,要不然的话,这两个人可能先把你打一顿,然后再决胜负。 宋毅骋跟洪恩炳是矫情来矫情去,不过洪恩炳能有什么办法,他在人家朝廷眼中算个屁啊,毫无分量,他也只能想着法的安抚着宋毅骋,正说话间,外面的老周进来禀告。 “老爷,夫人有事请老爷过去。” “啊,夫人,哪个夫人?”宋毅骋一懵,这就是老婆多的坏处了,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目前只有一个算是夫人,就是刚娶了一半的刘淑英,不过也不怪他,其她八个,他在意识中也认为是夫人的,这一下子就没反应过来。 “啊,恒展啊,你不是刚娶的一个夫人吗!”洪恩炳也是懵逼,这宋毅骋还能把自己老婆给忘了,眼见宋毅骋后宅有事,他也赶紧趁机告辞回自己的营帐去,再也不想听宋毅骋唠叨了,终于也能摆脱了这苦海。 站在营帐门口,目送洪恩炳远去,宋毅骋这才回过头来问老周:“夫人找我?这不太合规矩啊,毕竟还没拜堂呢!传出去恐对夫人名声不利啊!” “老爷,是夫人让八姨娘来给我传的信儿,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商议,务要我请了您过去,至于其它,夫人说,都是无妨的。” 别看刘淑英家世不错,但族长不是他家的,所以当她父亲去世之后,这族中地位是有所下降的,毕竟同族的别人家也不是没有进士没有官,而且哥哥们也都是读书花钱的年纪,家中自然是没有给她配上单独的贴身丫鬟的,不是家中没有,而是家中的都是些粗使婆子,自然也就没有陪嫁的贴身丫鬟了,之前陈贞慧作为双方沟通的人,也给宋毅骋提过这事,本来刘家是要去买一两个丫鬟作为陪嫁的,不过宋毅骋让他们推了,没必要,是真没必要,这事儿陈贞慧多少还是了解的,所以刘淑英这个真正的夫人也就没有陪嫁贴身的丫鬟,这一路上都是几女带着陈贞慧送的八个丫鬟在伺候着,毕竟说起来,这刘淑英可是正儿八经的当家夫人,后宅之主了,她们几个当然是不能怠慢的,虽然她们知道宋毅骋不在意,但作为当地人的几女还是很在意的,她们都需要得到当家主母的认可。 宋毅骋心道这能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半路上叫他相见,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就去看看。他现在是想见又不敢,因为他从始至终,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见过自己这个新娘子的真面目,想看看她是不是如同钱谦益他们说的那样,害怕,是因为,万一要是不符合自己的审美,那就尴尬了。 宋毅骋怀着心中的揣揣,带着老周前往女眷后宅的营地。这女眷营地整个用帆布围了起来,里面正中最大的就是刘淑英的帐篷,四周分散着其它几女的帐篷,宋毅骋一进来迎面就碰到了在营门里等他的八姨娘王一萌。 “公子,啊,不对不对,老爷你总算来啦。”王一萌借着营门外两侧插着的火把光亮看清来人,三两步就迎了上来。 宋毅骋伸手拉住王一萌的小手刚往前迈出去两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记得之前跟几女说过,叫老爷无端的把自己叫老了,所以王一萌是一直叫公子的,这会儿怎么明明都叫了公子,然后还自己给自己纠正了一下呢?有问题,此事必有蹊跷。 “有问题!” 第186章 半路成婚,众女随行。 刘淑英身着凤冠霞帔,头上蒙着一方红色双喜的盖头,脚蹬红色鸳鸯绣花鞋,身姿轻盈的站在帐中,两侧各自侍立着苏小小等女,而她们身后还跟着各自的丫鬟,这几个丫鬟至今宋毅骋也没说过几句话,叫什么名都还分不清楚。 宋毅骋一进到刘淑英的营帐中,就看到这副场景,不过总觉得那里好像有点不对劲头,等到王一萌也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宋毅骋这在发觉,原来除了夫人刘淑英,其她几女都是穿了宋毅骋给他们特制的甲胄的,还披了件大红绣花的披风,这让宋毅骋不得不鼓起了手掌,真是英姿飒爽。 这些甲胄都是外覆碳纤维,内衬有机纤维,这种有机纤维也就是芳纶的一种,它色泽金黄,坚韧耐磨,刚柔相济,刀枪不入,这种材料还有一个别名就是被称为装甲卫士的凯夫拉纤维。总的来说就是轻,但毕竟用的都是存货,有限的数,用完即没,他自己是没有这个化学工业能力去复制的,所以也就只有他和他的女人们有,算是特供,而家丁亲卫们的则是钢板外覆碳纤维的黑武士风格甲胄,不过大家战马的甲都一样,为了减重只是用的碳纤维甲叶。 当然了在武器方面也跟亲卫家丁队稍有不同,她们包括宋毅骋在内,组合矛只有一根中段,一方面是考虑她们力量的原因,太长了她们也玩不转,而且真到了需要她们都冲阵的地步,那就干脆别打了,立刻逃跑才是正理儿,再就是她们没有工兵铲,因为干活的事情也轮不到她们,只要家丁亲卫队还在,自然不需要宋毅骋等人动手,然后就是她们几个用的火枪跟宋毅骋一样,是5连发8毫米州长专用杠杆枪,以及一把双动6发的左轮手枪,在就是配套的弓不同,女子力气小,所以仅仅是80磅的,能拉开,力量已经算是够大了,她们和宋毅骋的都是特制的,侧面带有5发的箭巢,拉到位还能锁住,横过来跟弩类似,这就是个狠角色了,能长时间瞄准持弓,放到宋毅骋哪个维度时代妥妥的违法管制器械,更厉害的区别,就是他们的弓是带光学瞄具的,而士兵们用的则是单针锚。 八个丫鬟的装备,估计是几女拿的备品,身高身形都差不多,自然都能找到一套合身的,而器也都备份的,自然配齐了装备还是不在话下的。 战争的一切有关物资都是消耗品,包括武器,所以说这才是宋毅骋的后装火枪不能扩大的底层原因,生产力就这样,是在不停的生产,但也在不停的训练,不停的损耗啊,另外还要有库存,必须有全损之后迅速补充恢复的能力,这才是合格的部队,不能跟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的二毛一样,所有武器都是一次性的,用完了就没了,没有生产再造能力,光看纸面数据是厉害,可是没有后劲,一旦打起仗来,哪有那种三两天就结束的战争,最终都会打成拼后勤的战争,没有库存,没有持续制造能力的国家,纸面数据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个空中楼阁,不堪一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实验验证,黑珍珠号上的铸剑师在研究大马花纹工艺上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切了叠起来压成条,再切再压,反复之,这样动不动就是几十万层,他们能打出各色花纹,甚至是各色动物都不在话下,这样形成的花纹,不管你怎么磨,花纹都不会变化,不像雕刻的,是能磨平花纹的。 所以她们的剑也都经过回炉重造多少次了,之前的什么佛斯特、达波鸥等等名字也就不用了,现在是统一的泉涸剑,只是会打上不同钢印编号,以及不同的装饰来区分主人。 宋毅骋看着这般全副武装的架势,心道:“这钱老头果然没骗人,这刘淑英果然是厉害,这还没几天,堂都还没拜呢,这后宅就让她给拿下了。” 宋毅骋站到帐中,这王一萌给他领过来也不管了,他看着对面盖着红盖头的刘淑英问到:“夫人寻我前来,所为何事?” “男儿西北有神州,莫滴水西桥畔泪,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刘淑英声音清细,温柔又不失滑腻,跟苏松吴语那是大相径庭,不过还是同样有丝丝的发嗲感觉。 宋毅骋不明就里,自打进来就一直懵着呢,“夫人这是何意啊?” “夫君为何不愿出兵为朝廷分忧,夫君食君之禄自当为君解忧,为何百般推脱?” “夫人,这…”宋毅骋听刘淑英这语气,不似责怪,倒似规劝,“夫人,我们这千里迎亲,大婚之日,朝廷如此,岂不是也太不近人情,即便要去,也要等我们大婚过后再去不迟。” “夫君,岂不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夫君身为朝廷命官,怎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忘却自己的责任呢?” “唉,迎亲拜堂对于夫人你来说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次,我又怎能让你受了委屈,一旦错过,这可是一辈子的遗憾,你既然嫁于我为妻,我自当为你考虑,万不能让你受到委屈,更不能让这成为一生的憾事。” “夫君。” 刘淑英轻唤一声,随即一撩裙摆,双膝跪地,俯身下拜,“木屏能嫁与相公,是妾这一生最大的福分与幸运,但是亡父曾教导妾,朝廷无小事,夫君既食了君禄理应国事为先,夫君怎可因我一人而误国家大事,妾愿着甲与相公并肩而战,请相公下令整肃军队,择吉日出征。” 宋毅骋这一听,我去,还真是女中豪杰,唯有穆桂英可比啊,“只是这样就让夫人受委屈了。” “相公,妾不委屈的,还请相公今夜就与妾拜堂完婚,明日我与众位妹妹与相公同行。” “啊,这,你们,你们这是商量好了啊?” “相公,不怪她们,是妾自己的主意。” “六六,你过来。”宋毅骋没办法,拿出来皇帝给他的圣旨,叫过王六六来,让她读给刘淑英听听,毕竟刘淑英此时还盖着红盖头,不是那么方便自己看,而且这圣旨内容也是关于王六六的,说白了就是让宋毅骋好好照顾王六六,也没别的内容,连点实际的都没有。 王六六接过圣旨,也跪到刘淑英的一侧,缓缓读给刘淑英听着,一共几十个字,很快读完了,王六六合上圣旨,抬头看向宋毅骋。 “六六的事情想必夫人已经知道了吧。” 刘淑英轻轻颔首,“夫君,妾已知晓了,六六是个坎坷的,幸得夫君恩宠,日后还要好生相待。” “这是自然,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当今的皇帝表面惜才,却刻薄寡恩,要不然六六也不会沦落至此,所以这皇恩可不算浩荡,我即便听从夫人的,立时出兵,也并不是为了当今的皇帝,而是…” “妾已然明白,但夫君可知这雷霆雨露具是君恩。” 宋毅骋心到,这不愧是忠臣之后,这脑袋思想被洗礼的,简直是愚忠的要死,“夫人,我们相处时日尚短,你还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们,不过我相信,时间久了,你一定会改变现在的想法的。” 刘淑英再次叩下臻首:“夫君,即便当今圣上寡恩薄情,但这大月国如今局势危急,要知道,这国家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不管是兴还是亡,最终苦的都是百姓,妾已然知晓夫君手下皆精兵强将,而且军纪严明,军械火器无一不利,还请夫君当以天下为任,解百姓之苦为先。” 宋毅骋知道刘淑英这类型的性格大多是受到家庭的熏陶,其志向多会受到祖辈的影响,这就跟宋毅骋那个年代的缉毒一样,一代人为了心中的大义不惧牺牲,而后代大有可能会延续他的意志,多年后重启警号,去延续祖辈的意志,他们心中大抵也是为了百姓,为了全天下的家庭。 “唉,也罢,就按你说的办吧。”宋毅骋扭头看向众女,“你们也是这个想法?”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宋小睿嘴巴倒快,不过很快引来王一萌的反驳,“快呸呸呸,别瞎说,什么死不死的,老爷定能长命百岁的。”王一萌这一着急,赶忙拉住宋小睿吐口水。 这夫人带着后宅随夫出征可不是小事儿,拜堂这事儿也不能太寒酸,总得有点仪式,这不,得了宋毅骋将令的刘胖子,赶忙的在宋毅骋的帅帐布置场地,有什么就用什么吧,点火把,挂红绸,将送亲的娘家人都请来观礼,事出突然也只能尽力操办了,刘胖子来回跑着安排,后背都被汗水给打透了。 “老爷,出兵之后,务必要小心谨慎,宁可无功,也不能以身犯险。”苏小小帮着宋毅骋整理着礼服,这是一会儿宋毅骋进洞房要穿的,不过苏小小还是不忘提醒着宋毅骋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首,毕竟对于她们几个女人来说,是绝对不能失去宋毅骋的,别人不知道,但苏小小清楚自己的内心,自己的命早就和宋毅骋连为一体了,她绝对不会独活的。 “放心吧,我晓的。” “还有…”苏小小左右看看,没有其她人在,小声地说道:“老爷,可能是那山楂丸的原因,我们几个都不曾有孕,如此的话,老爷务必要记住,咱们所有人的命运可都系在老爷一人身上,但有,但有意外…” 宋毅骋看着满眼担忧的苏小小,一把搂过她,吻着她的脖颈,轻声的说:“山楂丸虽然能让我们不死,但却不能有后,你可有遗憾?” “只要夫君不嫌弃奴家蠢笨,奴家愿意生死相随,只要能跟夫君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惜的。”苏小小轻轻的回吻着宋毅骋。 “咱们做好随时逃的准备,只要是有不可控的危险,我会立刻带着你们离开,放心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要相信我们的兵,相信我们的战力。” “不过夫人说的也对,天下不管兴亡,最终苦的都是底层百姓,夫君既然有这份力量,能帮上忙的咱就尽力而为。” 苏小小跟宋毅骋单独相处,腻歪在一起的时候,尤其情动时,老爷什么的早就抛掷脑后,这就是她的夫君,一如宋毅骋的时代维度,不管是什么关系,只要躺进一个被窝里,那必然是老公老公的叫唤个没完。 …… “夫人,你真美!”宋毅骋揭开刘淑英的盖头,一下子被刘淑英的美貌所惊艳,青春靓丽,眉目间透露着英气,她的美不同于任何一个,大气端庄,仅仅看面相就是持家的后宅之主。 “夫君。”刘淑英低眉垂眼,羞涩的低下头去。 “来,让为夫好好瞧瞧。”宋毅骋伸手捏住刘淑英的下巴,轻轻抬起,刘淑英的眼睛也随缓缓注视到宋毅骋,这眉目不但英气,还能传情。 “夫君,该喝合卺酒了!” “嗯嗯,能娶到你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妾能嫁与夫君也是我幸运。” ……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承欢侍寝无闲暇,鸳鸯被里成双夜,海棠枝上金龙软,春宵苦短日高起,宋毅骋他不想动。 诗是好诗,词是好词,怪只怪宋毅骋太努力,消耗有点大,体内的蓝全给耗了个干净,一滴都不剩,不过这一早刘淑英还是坚持着起来,梳妆打扮,虽然走路费劲,但她今天任务颇多,不能赖床,等她连拉带拽的把宋毅骋也伺候着穿搭好,刘淑英自己又乱了衣衫散了云鬓。 昨天举办了仪式,基本上应该观礼的人都差不多聚集在此,又有上官做见证,虽然稍有遗憾,但总的来说也是个合格的仪式,今天刘淑英的任务就是等着几房的妾室姨娘敬茶,再给丫鬟们训训话,然后再有亲卫家丁的头头脑脑们过来面见自家的主母,主要还是几个姨娘把家里的大小事宜,账本印鉴等等一一呈报给主母刘淑英看过,日后这家中如何操持也就由刘淑英来指挥了。 “这是青鸾剑?” 第187章 夫人姨娘和丫鬟,犒军的真相 司务长这个职务让刘胖子干出了精髓,既然是全军出击,方方面面他都考虑的周到,几百大车大多装载的都是军需,粮草之类的不多,但也够这两千多大军吃上10天的,毕竟是境内作战,粮草都是走到哪儿吃到哪儿,驻扎在哪个县,哪个县就要管饭的,这是朝廷法度,当然了,路上需要自备,但他们公子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路上边吃边买边补充,不会缺了吃食的。 临时的校场中人马肃立,临时的点将台上,已经祭祀了三牲,这是出征前必要的祭天仪式,然后就是誓师大会,这就是战前动员会,主要目的就是告诉将士们这次出征的目的,还有具备的历史意义,然后就是给将士们打鸡血,重申军纪军规,强调纪律作风,鼓舞士气,凝聚人心。 刘淑英此时也是黑武士甲胄在身,腰里悬挂着青鸾剑,有时候,剑不仅仅是一种武器,更代表着权力与地位。而青鸾剑,则是宋毅骋在婚前送给刘淑英的信物,这就是身份和权力的象征,宋毅骋和刘淑英成亲之后,就需要刘淑英来共同治理家中事务,当然了,家丁也亲卫自然也是属于家中事务的。青鸾剑也是一套,跟八位姨娘的泉涸剑同出一辙,只不过是装饰不同,她就站在宋毅骋的身侧,看着自己的夫君慷慨激昂,心中也是满心欢喜,心道自己没有嫁错人,即便将来不能扶正,并嫡妻她也认了,一时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睛都弯了,就那么微笑的注视着宋毅骋的背影。 …… “出征!”随着宋毅骋剑刃前指,全军开拔,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刘胖子的后勤辎重居中,骑兵自不必说,顶级的黑武士甲胄,连马匹都覆盖一层碳纤维甲叶,既轻便又霸气拉风,压迫力十足,就这几百人,热血劲头上来,宋毅骋也敢带着他们冲一冲流贼号称万人的大阵。 辎重队则是轻甲,只在要害部位有些许防护,毕竟不属于作战部队,护住心脏要害就可以了,头领们骑着马带着各自的队伍行进,士兵们每两个人分左右坐在车辕上赶着自己的大车有说有笑,他们从心底就不认为自己的千户会吃败仗,这次就是出去捞军功的,当然啦,依照千户的性子,他们的奖赏那也肯定是大大滴多。 殿后的千户所步兵也不是光靠两只脚丫子的,他们也有大车配额,主要用于行军,宋毅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随时处理突发状况,因为在古代行军途中,士兵的装备也是靠马力运输的,要是全副武装还要步行,那不把人给累死才怪,所以才有各种偷袭战例,都是趁着对方不备,突袭队伍中间,使首尾不能相顾,毕竟行军途中都是一字长蛇阵蔓延数里,当然了,前提是少量精锐埋伏好,还要避开四下的探马,才有可能成功。宋毅骋这步兵都是坐马车行军的,所以就可以全副武装了,一但有事,下车就能战斗,当然了,两侧也是要有探马探出数里去警戒的。 历史教训太多,宋毅骋在他那个时代维度耳濡目染的也见多了,搁在现在,也是见多识广,为什么古代寒门难出贵子,这就是知识的传播,在大月国或者说古代,知识传播途径很单一,路子很窄,而宋毅骋那个时代,获取知识的途径太多了,光各种网络平台就能让你懂很多事情,不过,前提是你关注的对,你要是光关注黑丝御姐大长腿,那大抵只能把你培养成一个死肥宅,你要是关注一个叫百里夫真面的家伙,多少还能知道点啥新鲜事。 “夫君,我们今天应该能到江边,不过要过江恐怕需要耽误几天。”刘淑英骑在马上跟着宋毅骋亦步亦趋,她的马缰绳却在宋毅骋手里,毕竟刘淑英也是刚刚接触骑马,别说跑了,能坐稳当了就不错。 “是啊,我们连人带马在加上辎重马车,都不少,是需要些时间。” “嗯,葛熊和王二都是可靠人,想必能找到足够的渡船。” 宋毅骋和刘淑英身后跟着的则是他的娘子军,共计八位姨娘八位丫鬟,如今自然也是衣甲鲜亮,各个骑马背枪,腰悬泉涸宝剑,怎一个英姿飒爽,好不威风。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宋毅骋也大体上了解了几个丫鬟,都还不错,不说身材长相不在几女之下,品性也是上佳之选,只是他到现在还是名不对人,有些许的对不上号,经常叫错。 跟着苏小小的是个叫衣然的姑娘,也是身高腿长,宋毅骋觉得她的嘴巴很有特点,尤其是上嘴唇,放到她这个脸上很和谐好看,这两人在一起差不多高,简直就是两个模子刻出来的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而跟二姨娘林茉晶的则是她的本家,一个叫林衣的姑娘,典型的闽越女子,说话软软糯糯,很是好听,虽然不高但也不矮,身材纤细,不可多得。 三姨娘麦豆豆挑的丫鬟叫莉崽,估计祖籍大概是江西吧,不过她自己并不知道,因为很小的时候就被卖了,跟她差不多的还有跟着四姨娘温柠儿的欣崽,宋毅骋猜测她们两个应该是湖南四川的,但更大概率是江西的,因为在宋毅骋的意识里,这几个地方给姑娘起名叫什么崽的挺多,而北方诸如河南,就会叫妮儿,再往北,京城北直隶一带大多会叫小闺妮儿,要是往南到了两广,大概会叫啊妹,还有个特殊的地方就是天津卫以及河间府一带,叫姐姐,这姐姐发音得注意,得三声带拐弯。 所以很多穷苦人家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字,也就是根据这个来的,比如有的地方起名叫三妹,有得地方就叫三妮儿,有的地方起名可能叫三娘,有的地方叫三姐儿,自然有的地方就叫什么崽。所以这两人叫莉崽欣崽宋毅骋并不意外,不过这也只能大致判断她们可能来自于江西某地。 跟着五姨娘凌青子的丫鬟叫荔枝,跟着六姨娘王六六的丫鬟樱桃,跟着七姨娘宋小睿的丫鬟知夏以及跟着八姨娘王一萌的丫鬟春晓,都是各有特点,可以说她们站在一起各个都是五缝四贴,样貌更是各有千秋各有特色,不过唯一不和谐的就是王一萌和春晓这对组合了,身高差距有点大,两人站到一起,显得王一萌更加娇小,春晓则是身高腿长,模特身材。 这十几个人一路上叽叽喳喳,兴奋的不得了,毕竟历来哪有女子随夫出征的,一群人跟在宋毅骋身后也能算得上浩浩荡荡。不过陆虎和老周知道自己的任务,路虎在前探路,老周跟在宋毅骋和刘淑英后面随时听令,再往后才是代因的队伍,葛熊和王二带着两队人马被派成了先锋,他们的任务是遇水搭桥,遇山开路,剩下的代因、麦雷和藤百则是轮流跟在娘子军后面待命听令,同时也要轮流派出侦骑四下警戒,总之虽然是行军,但也是有休息放松闷头赶路的,也有打起精神上班放哨的,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他们的一切都系在宋毅骋一人身上,绝对不允许宋毅骋出现任何闪失,一旦发现危险,必须第一时间的扼杀。 “夫人,我之前偶然得到了些许机缘,既有武功心法,也有武艺招式,都在六六那里,她已经研究透了,我吩咐她们是要时常习练习的,除了强身健体,更重要的是有一技傍身,你闲暇的时候也要练,我也会陪着你们练,这种东西,只有自己会了才是自己的,才能在遇到危险时保护自身,只有先保住自己,才能救助同伴。” “嗯,妾谢过夫君挂心,六六她们跟我说了,我前些时日也看过她们习练,虽然我也会些粗浅的剑术,但与这阴阳绝命枪和二十八路无生剑法比,却不能相提并论,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武功招数,妾会努力学习,不会落后的。” “那倒是不必,能学多少是多少,不必刻意,女子本就力弱,学武也只是为了极端情况的以防万一,正常来说还是要多靠咱的州长杠杆枪和5连弓的,骑马射箭开枪,这三样夫人可要多下些功夫。” “夫君放心,我会加倍练习的,定然不会落于诸位妹妹之后。” “不用刻意去练,平时多玩玩,慢慢也就熟练了,对了,夫人,你说你也会些剑术,不知可有什么名堂没有?” “夫君,有倒是有,不过传世几百年,大多都失传了,妾练习的是公孙剑术,还有她的轻身功夫,不过都是些皮毛,不能与六六妹妹的家传武学相提并论,更不要说相公所得来的机缘了,而且…” “如何?” “夫君,其实我练的严格来说倒也不算是什么武功,更贴切的说,应该算是舞术,而不是武术。” “啊,什么叫做是武术又不是武术啊?” “夫君,是跳舞的舞啦!” “奥,这么说夫人很擅长舞蹈吗?” “嗯,倒是从小就练的。” “嗯,我说呢!” “什么?” “我说夫人昨夜初经开发,怎么就能摆出那样的姿势,原来是时常练舞,关节都拉抻开了。” “夫君,不要说了,羞死个人了。” “怕什么,别人又听不到。”嘴上这么说,宋毅骋还是心虚的左右看看,这不看还好,一回头,后面支棱着二八一十六只耳朵在偷听,“我去,你们在干嘛!” “咳咳…” …… 一路行军到江边,开始扎营,他们估计要在这里住上两天才能过得去江,至于为什么要住上两天,则是因为当下大月国的政策,路过地方,人家是不给粮食的,只有次日才能开始供给,所以,宋毅骋就是为了薅羊毛,这里是上元县的地盘,他又有朝廷调令,自然要赚点外快了,毕竟上元县可是富豪县,有钱又有粮,不要那不是白不要啊。 “刘胖子,交给你了,拿着咱们的文书去上元县催粮。” 刘胖子既然是司务后勤,当然也就是兼职了军需官,这都是他份内之事,答应一声,就准备带着自己的小弟们进城,刚转身就被宋毅骋贴身的随从老周,周七周宗彝给叫住了。 “周管家,可还有事儿?”刘胖子还是很敬重老周的,人家文的说,是秀才,武的说,参过军,去过萨尔浒,而如今,更是宋毅骋的大管家,之前在这个位置上的可是现如今的台湾头一把交椅沈宝,后来是常虎子,不过常虎子只能算是随从小斯,可不是管家。 “老爷,刘镇抚,是这样,按常理来说,大军所到之处,当地富户是需要出来劳军的,这还要刘镇抚安排人去一趟。” “啥意思?”宋毅骋知道,以前看电视,总有富户财主搞一些猪羊什么的酒菜肉食去送给军队,不过,他看到的是诸如岳飞岳爷爷,以及戚继光这种,名声大,战功高,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名将,他如今算那根葱啊,恐怕出了南汇城就没有认识他的百姓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来犒劳他。 老周周宗彝一听,合着自己这位家主什么都不懂啊,四下看看,没有外人,都是宋毅骋的心腹,这才缓缓说道:“是这样的……” 原来还真是宋毅骋见识少了,那电视是电视,现实是现实,真犒军的不是说没有,只能说没见过,为啥,这大月国甚至再往前的朝代,什么是兵,说白了跟匪差不多,要不然怎么说兵痞兵痞呢,百姓最怕的是什么,不是匪兵,而是兵匪,字都一样,但翻过来意思大相径庭,百姓,尤其是地主富户,怕什么,怕被抢劫了啊,匪兵抢劫还只是图财,兵匪可就不好说了,兵匪过境,洗劫一空,匪兵还能交钱买平安,要是换了兵匪,那可就没处说理去了,富户地主更怕的自古以来就是兵匪,你以为他们是自愿来犒劳军队的吗?那都是通知你来的,你今天不来,他们明天可就去了,到时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秀才遇到兵,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莫须有。 “我去,我是真没想到啊,原来是这样的玩儿法,我还以为真的是军民和谐呢!原来还有这样的龌龊?” 第188章 癣疥之疾和心腹大患,西北局势 宋毅骋的新晋参谋长顾其言此时也是随军上了岗,宋毅骋也总算把沈宝留下的空缺给填上了,不过他的本家顾绛并没有跟随,可能是志不在此,顾绛最终还是选择了游历拜访各地名家,探讨学问,而顾其言则是听从了哥哥的建议,跟随了宋毅骋,到实际军政工作中去历练。 不能说谁的选择更优,各有各的好处吧,跟随宋毅骋进行实务历练,更贴近现实,深入社会,这经验要是上去了,可以是个能吏,是务实。 而拜访名人探讨学问,这个算是研究方向,可以成为大文豪,大诗人,但是当不了官,因为,他的思想将会变得理想化,这个就务虚了。 “千户,虽然我并不知晓此事,但我以为周总管所说应当不错,比如古时的伍子胥为了保密行踪,杀死救助他的浣纱姑娘,之后心中有愧,就称浣纱姑娘是主动投河而死,为此还故弄玄虚了一个什么千金报德,我是认为这千金报德就跟犒军一样,纯属附会美化,其实际情况恐怕正相反,皆是被迫。” “其言所言不虚,老爷,可知五年前山东孔有德叛乱?” “倒是知道些,怎么了?” “当年孔有德军行到吴桥,按道理来说,一定会跟地方索要粮草补给,同时也一定会找当地大户另外索要物资劳军的,可惜的是,当地大户王家自以为是,不予理会,结果,就遭了匪兵,孔有德纵兵焚烧了整个王家庄,王家被屠戮之人不知凡几,事后,孔有德惧怕王家家主王象春报复,这才叛逃而去。” “我去,你说的是真的吗?怎么跟我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啊,我听说的是,孔有德的兵偷了人家的鸡,后来还杀了人家的家丁,这才有了王家报官,士兵因而受罚,继而不忿,这才烧了王家庄。” “老爷,你这都是听的谣传,是被有心人编造的,是假的,老爷你想啊,要是一般的富户自然不敢与军伍作对,可这王家却不一般,家主王象春当年可是一甲的榜眼,跟现如今的文坛领袖,东林党魁钱谦益那都是同科的进士,当年在东林党中王象春的地位可是高于钱谦益的,老爷你想想,这样一个人,他能害怕孔有德吗?不去犒军,谁拿他也没办法,可偏偏他碰上的是个二愣子孔有德,当然也可能是孔有德不知道王家庄是王象春的,孔有德也是图了一时的痛快,结果还不是被王象春给逼迫的为了活命当了叛徒,投靠了鞑子。” “今个算是长见识了,原来如此啊!老周,你这消息准吗?” “老爷,自然是准的,反正孔有德都甘愿当鞑子的奴才了,自然有什么黑锅尽管让他背就是,反正笔是拿在东林党手中,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你这么说,我倒是同意,所以说这孔有德绝不是个什么好人。” “老爷,是这样的。不过王象春也一样,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 “是啊,要是真论对大月国的危害,孔有德之流最多是个癣疥之疾,而王象春之辈才是心腹大患。” …… 宋毅骋立在江边一处高地上,远远就看到几里地外的车队,看情形都是城内富户来犒劳军队的,因为如果是上元县送粮草的话,虽然也会征调民夫赶车,但是会有衙役押运,这一队看不到一件制服,那必然就不是地方官府的车队了。 “没想到这胖子效率还挺高的,陆虎,望远镜。” 宋毅骋等了半天没见到动静,一只手朝后尴尬的伸着,回头一看,你妹啊,只见陆虎举着望远镜,一副战地指挥官的架势。 “我说陆虎啊,望远镜能不能给我这个主将使使啊!” 陆虎是头也不扭一下,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没有,“公子啊,不用看了,是刘镇抚回来了,同来的还有温昰跟陈贞慧,后面还跟着几个脑满肠肥的家伙,想必就是地方大户吧。” “唉,虎子啊,你在哪啊,公子我很想你啊!”,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要论跟班的素养,常虎子还真是无出其右者,这还没多少日子,宋毅骋就开始思念起了常虎子的好。 “啊,公子,突然这么叫我,我有点不习惯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陆虎放下望远镜,任由皮带儿挂在脖子上晃荡。 “陆虎,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我说的是虎子。”宋毅骋气得是牙痒痒,不过也没办法,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而且来说,这家伙还占着个小长辈的名头,怎么说都是王六六的小舅舅,骂,那也是不合适的。 “我知道啊!” “我说的是常虎子,常虎子,虎子,you know?” “你要这么说,我不就知道了嘛,还不是怪你自己说的不清不楚,不过,这有羺是什么意思?” “唉!” “公子为何叹气,你还没说有羺是什么意思呢!” “陆虎啊,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儿?” “什么事?” “你能不能离我稍微那么远一点点?”宋毅骋拇指捏着食指慢慢拉开,表示要让距离增加那么一丢丢。 “奥,好,不过你还没告诉我有羺是什么呢?” “好好好,有羺是西洋话,就是你知道了吗的意思。” “原来如此,了解了。” “既然如此,请把。”宋毅骋伸出手掌做出一个请的架势。 陆虎稍稍往后退了些,差不多能有一拃的距离,看的宋毅骋一阵惊呼,“你四不四傻?” “没有啊?” “你是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没有啊?” “我去,你妹啊,你要不要把手放到后脑勺上,再沾上点胡子,跟张飞一样摇头晃脑的说,没-有-啊!”宋毅骋这气的啊,他终于理解了刘备的无奈与痛苦,一句拿腔拿调的没-有-啊-,就能把肺给气炸了。 “我为什么要扮张飞?” “当我没说,你就离我远点就好了。”宋毅骋对于陆虎是实在无可奈何了,他都不想说话了。 “这个不行,六六吩咐我,要贴身保护你的安全,否则她饶不了我。”陆虎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唉,啊,谁能明白我心里的痛苦!”气得宋毅骋已经快要精神错乱歇斯底里了。 “这个你可以找六六。” …… 宋毅骋运气不错,幸亏虎子还在,接到消息,立刻组织了不少船只来运送部队,这些船都是从南汇运货过来的,也有上游运木头过来的,林林总总大大小小,上百艘,加上本地组织的大小船只,极大的加快了宋毅骋过江的速度。 上元县不愧是大县,极其发达,而且随便划拉几个富户就够宋毅骋吃个顶饱了,更何况这其中还有温昰与陈贞慧的运作,不管是致仕的还是在任的,多少都得意思意思,上元县令也是积极的很,目的就是赶紧把这些个当兵的给送走,以防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多少前车之鉴他自然心中有数,最后因为送来的物资太多,不得不推辞掉好大一部分,虽然有些浪费,但总不能扔装备吧,武器弹药可不能扔,扔了没地方补给,而粮草走到哪都能补充些。 “千户,皇帝下诏了。” “下什么诏?干嘛的?”此时宋毅骋已带着大部队已经过了南阳府,他是过了江直抵庐州府也就是宋毅骋那个时代的合肥,整个往北绕过大别山区,从大别山区北部过去,此时他的随军参谋顾其言纵马追来。 “千户,在南阳府得到消息。” “给我的?” “不是,是发的大赦山陕胁从群盗的诏书。” “干嘛的,什么内容,说来听听。” “朕仰承天道,俯御万方,念此军民,谁非赤子?止因官贪吏狡,年岁凶荒,以致饥寒所迫,甘作非为。一二无知,渐至胁从遂众……为此再颁赦书……如有执迷不悟,怙终罔悛……诏布遐迩,咸使闻知。”也得亏这顾其言是个文化人,好学生,这大段的文字,换个人可能都背不过,这洋洋洒洒数百字,跟背诵出师表差不多,反正宋毅骋是背不下来。 “我说,小顾啊,这哩哩啦啦的,这么多字儿,文邹邹的,那老百姓能看得懂?” “想必是看不懂的。” “看不懂,还要各地官府写大字张贴?这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奥,千户有所不知,官府会派人宣读讲解的,而且,也是允许誊抄的,只要想着知道,自会有办法的。” “我看啊,这是皇帝急眼了,之前都让洪承畴跟卢象升分了战区了,这基本目的就是两头堵,把流贼堵在这茫茫秦岭之中,如今恐怕是战略失利,别说剿灭,恐怕堵都没堵住,这又开始利诱了,不过,听这意思,也基本上没什么用,光查明籍贯,分遣护归,编入保甲,旧业清还,有什么用,这些跟着造反的,哪个家里还有什么旧业?真要信了这诏书,被遣送回家也是个饿死的命,这招书就是说了个屁,没有一点用。” 朝廷本来的战略就是让洪承畴在陕西西安组建西北战区督战,防止流贼逃出秦岭大山,又让卢象升以湖广的郧阳府、襄阳府、河南南阳等府为东南战区,堵住从秦岭往东出来进入中原或者湖广的道路,结果上是不甚乐观,但总体来说,还是互有死伤,互有战战果的,官军在河南嵩县围攻高迎祥的时候死了总兵汤九洲,但也把高迎祥等逼回了陕西的秦岭大山之中。 随后又在宁夏盐池激战,围攻李自成、过天星张天琳等部,虽然击溃了起义军大部,结果张天琳是降而复叛,李自成等吸取了教训,在甘肃安死偷袭了官军,此战死了总兵俞冲霄和副总兵李成。 不过起义军的通病就是赢了就膨胀,李自成等人也不例外,他们是趁着胜利直接进攻陕西米脂,结果就因为自大中了官军副将贺人龙的伏击,那是丢盔弃甲亡命而逃,此时已经是入了五月,暴雨如柱,无定河水暴涨,贺人龙趁机掘开河道,人造的洪水泥石流是顺势而下,结果可想而知,人在大自然面前的脆弱不堪一击,起义军这一下就死了个9成9,只剩下李自成、刘宗敏、张能寥寥数人得以逃脱,毕竟这些头领都是骑马的,见事不可为,一挥马鞭扔下大部队撒腿就跑。 这种扔下部队独自逃命的事情,李自成是干的多了,所以说从底层逻辑分析,他们之所以起义,根本不是什么吃不上饭,更谈不上是什么为了老百姓,说到底这些人就是为了自己,往大了说,一旦造反成功,那就是登基坐殿,这收益回报比绝对够诱惑,也正是有这个根源在,别管是三十六营,还是72路,大部分起义军头领都是互不从属的,为什么?都在做着当皇帝的美梦呢。 再说,他们现在的行事风格是什么,就是走到哪儿,抢到哪,真正的种地建设那是不可能的,当一个人抢习惯了,财富得来的太容易,他就绝对不可能再安心的回去,所以说他们好多人就是被抓了就投降,风头过了接着抢,他们已经过不了春种秋收的生活了,还是那句话,直接抢别人的来的快,这就是人性,所以不管朝廷发什么诏书,他们都不可能老实听话的。 不过对于李自成来说,结局还好,虽然自己的部队死伤殆尽,但自己部将高一功还有万把人去固原劫掠了,此时也正好回来,李自成整顿兵马再次进攻黄土高原山区之中的延川、绥德和米脂,因为李自成是米脂人,这里是他老家,别管怎么说,老家人见他如今是披金挂银,骑着高头大马,随从入织,也是纷纷响应,这历来人性都一样,从来是笑贫不笑娼,只要你够有钱有势,别管你是不是违法,在老家,那肯定能得到仰慕与拥护,因为人都是慕强的。 “千户,温昰不是说朝廷已经同意了你的釜底抽薪之计吗?这为何有发下这诏书?按照诏书中所说,如不解决种子、耕牛以及粮食的问题,这些人回乡了如何生活,就说解散所谓的胁从,恐怕也只是一句空话。” 第189章 流寇局势,祖大乐的关宁军 “管他呢,爱抽不抽,我们管好自己就行,对了,其言,给我说说如今流贼各部的情况和朝廷的局势。” 顾其言自打当上了宋毅骋的随军参谋,可以说是尽职尽责,每到一地,都要调阅朝廷邸报,但凡关于剿贼的,事无巨细,全都安排人抄录一份,以备随时查阅,毕竟宋毅骋也经常说好记性它不如烂笔头,记笔记是个好习惯。 “千户,如今这流贼比较大的,已经成了气候的势力根据我的了解一共有三、四股,其它的基本上要么是彻底依附于这几人,要么就是听命于这几人。” “哦,我听说去年他们还搞什么荥阳大会,有什么十三家三十六营七十二路的,总之是不少人。” “嗨,千户,有个千把人的就敢自称是一营,实际上能说上话的也就那十来个人,再怎么开大会也是散沙一坨,没人会愿意听别人的,各自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到是,这几个人是谁,细细说说。” “如今稍有气候的就是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和罗汝才,这名声最大的就是高迎祥号称什么闯王,目前应该是在河南之地流窜,不过他的老巢据说是盘踞于商州到郧阳一带的秦岭大山之中,李自成则是盘踞于陕西米脂一带黄土高原的山中,还有就是张献忠和罗汝才则盘踞于河南到湖广的大别山区之中。” 这商州就是宋毅骋那个时代的商洛,郧阳就是湖北的十堰,这里到处是山,别说他们几万人的部队,就是再多些,撒进去也看不见。 “就知道他们都在山里,这茫茫大山,里面一躲,任你千军万马都找不到。” “千户所言极是,也正是如此,这流贼才天天剿天天有,总也剿不干净。” “其言,这流贼中各部都是什么关系?有没有从属?” “千户,这要是说有关系,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也是,能当鸡头,谁愿意当凤尾呢。” …… “老周,传令下去,改道西行,先去南阳再转道洛阳去西安。” 宋毅骋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人口,这南阳一带,连年遭受流贼的袭扰,加上顾其言从邸报上看来的消息,河南今年又是灾荒年,这一带必定会有流民潮,本来已经在赤贫线上挣扎的底层百姓,估计这一受灾还得增加流民潮的规模,获得人口就是他的目的。其次,既然领了朝廷的命,就要好好干,宋毅骋还是很有职业精神与素养的,绝对不会敷衍了事。 所以宋毅骋决定留下尤敬忠和刘胖子的部队,就放到南阳邓州,游走于淅川县到光化一带,光化就是宋毅骋那个年代的湖北老河口,主要目的就是在山区与平原交接地带收拢人口,然后组织大车统一往南汇运,之后在运往台湾。等到了南阳邓州他自己就可以带着家丁队经由洛阳直达西安,去找洪承畴报到。 “完美。”宋毅骋打个响指,为自己叫好。 …… “报~,禀报千户,前方遇到一队官军。” “所属何方?” “禀千户,说是宁远参将祖大乐的关宁兵,据称他们是奉了五省总理卢象升的将令驻守汝宁,剿灭左近流贼。” “奥,关宁军?” 不是一说关宁军就是关宁铁骑,关宁军上下有三万余兵马,大部分实际上还是步兵,他们的编制是属于山东的,别看关外辽东有辽东都司,但是辽东都司是归山东布政使管的,这关宁铁骑就是山东布政使司辖下的三大王牌军之一,目前的关宁军被分为了三部分,一部分就是祖大寿的,一部分是吴三桂的,另外一部分被调入关,划拨给洪承畴和卢象升指挥,用以剿灭流贼。 至于为什么叫关宁军呢,关就是山海关,宁就是宁远,宁远在宋毅骋那个时代就是山海关往北二百里的兴城,马上就到葫芦岛了,宁远往东出海就是觉华岛。在这一条线上,再往北就是锦州,锦州宁远山海关这一条线上大月国已经和造反的建州左卫指挥使努尔哈赤家族打了几十年了,现如今爱新觉罗家也算是造反成功,据顾其言看来的邸报显示,他们已经正式定国号为大庆国,定都到了沈阳。 “千户,这祖大乐祖上是李成梁的家丁,因功而升的军中之职,如今袭父职,又因功升任的宁远参将,如所料不差,这里应当有他的关宁军三千人。”顾其言见宋毅骋疑惑,连忙出声解说。 “参将是个什么职务,跟洪恩炳的指挥使谁大?”宋毅骋当初的心思就不在这上面,当了这么久的千户,他对当前大月国的军队制度还是一无所知。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志向一开始就不在建功立业这上面,说难听了他就是来投资经商的,弄个千户当,也是为了给商业保驾护航。 “千户,如今我大月国的军队制度比较混乱,如果非要分的话,全国的军队可以大致分为卫所军、野战军和藩属军,卫所军就是千户所在的这类,各地都有的卫所,内部的官职都是百户千户指挥使。” “恐怕卫所军的战斗力已经很是堪忧了吧。”这个概念宋毅骋在他自己那个维度时代听了不下一千遍。 “千户所言不错,如今朝政不清,卫所糜烂,除了边镇还有可战之力,内部卫所已经没有了任何战斗力可言,名存实亡毫不为过,否则的话,区区流贼又何足道哉!” “嗯,其言也不必感伤,既然不好,我们就努力去建设它,改变它,而不应该只停留在抱怨和指责上,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千户,受教了。” “嗨,我也是随口一说,岂不闻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千户大才,卑职受教了。” “扯远了,接着说军中的事。” “是,千户,这藩属军顾名思义就是藩属之国的军队,比如朝鲜军,安南军,另外还有一种就是属于各地土司所辖的军队,比如石砫宣抚使秦良玉的白杆狼兵,这些基本上都是听调不听宣的,所以军中具体职务也是他们自行制定。” 所谓的听调就是服从朝廷和皇帝下派的任务和调动,不听宣就是不会接受皇帝或者朝廷的宣见。意思就是我干什么你管不着,我也不上班,面也不用见,有事你就来信儿,但你下的命令我听不听,照不照办全看我自己心意。 “嗯,继续。” “野战军目前来说是我大月国的主力,是比如关宁军,还有卢象升、洪承畴等总督手下的标兵,边镇巡抚、总兵等等,都是野战军,这类军中是分游击、参将、总兵的。” 听顾其言的意思,到了游击将军,就可以带领本部兵马500人了,这就相当于是个独立营,有自己独立的防区,但是根据任务不同也可以把兵数扩充到2500人。 而参将,本部兵马1000人,相当于独立团,同样有自己的独立防区,但是根据情况也可扩充到5000人的规模。 在之上的副将、总兵官同样是本部兵马1000,同样有独立防区,但是能扩充到多少要看这个任务的难度情况,基本上是副将一万,总兵两万。 除了本部兵马,其他的都是上级按任务临时分配的,当然了,也有本部兵马超员的,但超员部分的粮草补给、军饷武器可都要你自己解决了。 “奥,这参将是几品官?” “回千户,是正三品。” “我去,合着跟洪恩炳这卫指挥使平级啊!走吧,告诉前面的代因,今天就到汝宁城外下寨,我们进城去探听探听各方的消息,顺道去结个善缘。” …… “老周,老周,前面是咱们的人吗?好热闹,没想到这祖大乐还挺热情啊,这么多人出来迎接。”宋毅骋骑在马上颠的来回摇晃。 “老爷,是咱们的人,不过好像不是迎接,是对峙,好像要打起来了。” 宋毅骋慌忙从老周手里接过来望远镜一看,险些没气吐血,这哪里是出来欢迎他的,这分明是出来揍他们的。宋毅骋从望远镜里面看到的是他的前锋部队已经被数百人给围了起来,刀剑都已出鞘,这肯定不是什么欢迎仪式了。 “这还了得,造反啊,其言,传令下去,后勤队原地驻守,让后面的尤敬忠速度点,择地埋伏,等我的穿云箭。” “是,千户。”顾其言领了将令,一拨战马挥鞭而去。 “葛熊、王二、麦雷、藤百。” “标下在!” “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整顿兵马,装备器械,列好阵势,时间一到,随我冲过去。” “得令!” 宋毅骋这几年来还没受过挫折,一路发展的可以说是异常的顺利,如今居然有不长眼的敢围了他的兵,还是他的家丁亲卫队,他从葛熊等人的眼中就能看出恼怒来,宋毅骋必须要做点什么,要控制好兵,必须得强势,必须得护犊子,这一点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军中都是这个传统,我的兵,我可以打,也可以骂,但是别人不行,如果其他人敢,那么作为上级必须要拿出不要脸不讲理的态度来,这样才能得到拥护。 从望远镜中看,虽然只是互相推搡,不过从一张一合的嘴巴来看,也能猜到,口中也定然是不干不净的互喷,不定问候了对方多少女性,不过显然双方还保有一定的克制,没有动刀,毕竟都是在编的军队,动了刀,罪过可就不一样了。 …… “骑兵,有大队的骑兵!” “千总,快看,那面,冲过来大队的骑兵,定然是这些人口中的什么宋千户了。” “狗屁的千户,一个破卫所,无有寸功,竟然靡费如斯,这是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 这千总就是野战部队里的官职,或者是边军中的,是指挥千人作战的武官,也是基层武官的最高职务,在往上就是游击将军和参将了,这千总对应到卫所就跟宋毅骋这千户是一个意思。 “千总,他们没有减缓马速的意思啊,我们要不要…” “怕什么,量他也不敢冲击,我们可是朝廷的边军,什么阵势没见过。” “千总,如果就让他们这么冲进来,冲散了我们的兵,我们气势上可就亏了。” “嗯,有道理,传令,列长矛破骑阵。” “呜~呜~呜~”随着一阵阵号角的呜咽,这关宁边军不愧是打老了仗的老兵,各个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远远的宋毅骋就瞧见了,还真是训练有素,经验丰富,没几息的时间,就递次的插好了长矛,严阵以待,弓箭手则隐藏在中后部,冰冷的箭头不经意间就反射出亮光。 弓箭手这个职业自古都是军中强者,没点能耐根本不能混成弓箭手,可不要想象成弱鸡,弓箭手扔了弓,拔出刀,贴身白刃肉搏也是在行的,这时代的弓箭手就好似宋毅骋那个维度的狙击手,那都是军中佼佼者,军中要培养出一个合格弓箭手,且不说花费都是普通兵的数十倍,单单是培养周期都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好的弓箭手不管跟在哪个将领麾下,各方面都是最好的,他们不但能群殴,特战也是没问题的。 宋毅骋见势叼住口哨,嘟嘟的吹了起来,这单兵口哨虽然不起眼,但可是一个有着极大作用的物品,比如此时,不同哨声的节奏,代表不同的命令,这哨音在可传送的范围内,是一个很好的指挥器,比各色旗语好用多了,毕竟在战时,人的精神会高度集中,很难不停去看传令官摇起来的旗子,道理也很简单,在宋毅骋那个时代有一个叫曙光荣耀的5v5特别公平的竞技游戏,没错,据说没vip就没有机制,没有机制就玩不好,怎么着也得上v10才行,而其中有多少人会不停的去看小地图呢,而又有几个人会一直盯着小地图看呢,当然了,一旦缺少了对小地图的观察,那下场,一定是被人抓爆炸,恐怕也只有高端局才会看小地图,会看不是去看的意思,而是会从小地图上分析出信息来,这样的人定然是少数。 但是声音就不同,他会主动传入你的耳朵里面。 第190章 汝南城下,骂战与群殴 声音它会从四面八方冲进你的耳朵里,让你轻松得到上级的行动指令,但是这也只是理论上的事情,实际上,很多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一定的应激反应,肾上腺素分泌量急剧增加,同时大脑会控制你屏蔽对外界的部分感知,这个想必学生时代打过架的都知道,一旦打起来,你根本听不到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也可能当时听到了,但是被大脑阻断了,对这部分信息没有储存和处理,在事后你也根本想不起来,通俗的讲就是不能冷静处理判断事态,如果这样的人在加上激动时手会颤抖,那么你就要注意了,这样的人真的会拼命,同时他全身的痛感也会大幅度的下降,颤抖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身体细胞在激动,一旦进入战斗状态,除非力量悬殊,否则,他会赢。 如果士兵都是这样的人,个体勇猛,但不能执行将令,团队作战极容易被弱者翻盘,如果放到足球场上,那就是没有大局观,眼里的视野就跟樱木花道一样,瞳孔缩小,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点情景,虽然如此,但是只要通过不停的强化训练,普通士兵们也是能很好的接收到口哨信号的,所以就有了那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没有充分训练的兵是很难发挥出力量的,如果你身在其中就会有一种无力感,明知道该怎么做,但还是会被大部队裹挟着走向错误的方向,就如同集体背书一样,明知道拉着音太慢了,但你被裹挟着就是快不了,在一个就是军训的团体一起原地踏步,明知道越来越快,但是你就是慢不下来。 宋毅骋的家丁队这方面的训练那是不遗余力的,此时效果也就显现出来了,但宋毅骋知道与对面的关宁兵相比他们仍然属于新兵蛋子。 几个百户听到宋毅骋的哨音,轻轻一带马头,向着两侧分散开来,几个百户相继有节奏的吹起了哨子,跟在后面的总旗官、小旗官听到哨音也一样的吹起来,确保每个家丁亲卫都能收到命令。 听到命令的家丁将已经组合好的马槊往马侧一挂,从背后抽出火枪,折柄装弹一气呵成。 关宁军千总一看对面并没有傻乎乎的冲阵,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左右分开,要绕他们的两肋,当即令旗一挥,立即变阵,只数息就变成了圆阵,面对骑兵,最终目的就是克服恐惧,保证好阵势,双方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还能打个五五开,一旦阵乱,那必定败亡。 葛熊、藤百依次带着属下顺时针疾驰,王二、麦雷则逆时针疾驰,不过马速已降低,全速并不利于战术动作的发挥,不过他们也并没有靠的太近,以防擦枪走火。 实际上双方谁都清楚,这不是真的两军决死,不管怎么看不顺眼,也是大明的军队,打架斗殴没人管,真要是有了死伤,这可不是小事,双方主将都得吃挂落,革职查办都算轻的,搞不好就得掉脑袋,至于谁掉谁不掉,就看谁得后台够硬了,所以不管哪方,都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声势,谁被吓住了谁就输了,这叫下马威。 “密如神鬼,疾如风雷,进不可当,退不可追。是支强军,这宋毅骋什么来路?”此时城楼上也早就布满了人,城外这么大的阵仗也早就报告到了参将祖大乐。 “将军,只知道是来自金山卫南汇千户所的千户,其它消息倒是没有,不过,据报,他们是奉了皇命前去陕西洪承畴洪督师麾下剿流贼的。” “嗯,千户所?” “正是,叔父,若我等有如此战马甲胄,区区鞑子算个屁。” “泽清,组织我的亲卫队打起仪仗,等我将令,随时出城。”祖泽清是祖大寿的儿子,排行老四,他就是跟着自己的堂叔祖大乐来学习领军战阵的,毕竟关外虽然摩擦不断,但稍微有规模的战斗并不多,再说,打鞑子还是很危险的,能来这中原之地打流贼则简单多了,也安全多了。 祖泽清的爹就是关宁军一部的最高指挥官祖大寿,这部分关宁军现如今实际上就跟是祖家的私军差不多,他们这种将门世家最看重的就是传承,是如何长期的把控好军队,只要手里有兵,他们家就不会破败,所以不论是他们祖家子孙,还是女婿外甥,到了年纪,统统都要到军中任职历练,哪怕资质平庸,只要经验足够多,也能混成个中级军官,比如城下跟宋毅骋对峙的千总就是祖家的女婿李乐进。 “是,叔父,我这就整顿骑兵,出去缴了他们的械。” “慢着,泽清啊,且不论其它,你就看对方的战马甲胄,能看出什么来吗?” “嗯,回叔父,战马神俊,不可多得,甲胄鲜亮,也必不是凡品。” “还有吗?” “没了,不对,叔父,你看,那家伙身后的护卫,似乎是…” “眼力不错,身后的十几个护卫是女扮的男装。” “叔父,看那身姿,怕不是什么正经的护卫啊。” “嗯,泽清,不错,还有没有?” “叔父,自古出征,女子不可随军,这可是铁律,此人居然如此荒淫。” “不管此人是否荒淫,可你看到的就是如此,那你能想到什么?” “嗯,还请叔父教诲。” “泽清啊,我一直常说看人不能看外表,得看外表背后,就你看到的这些表象,说明了什么?你见过哪个督师能有如此做派,一个小小千户所千户罢了,排场居然比督师还大,这无不说明了此人背后有极为强势的靠山,恐怕要直达… ”祖大乐伸出手指,隐晦的指了指天。 祖泽清也不傻,瞬间领悟,“叔父,那可如何是好。”祖泽清看看城外,在看看祖大乐,“如今我姐夫恐怕已经把对方得罪死了。” “无妨,我们祖家也不是好惹的,让你去集合我的仪仗,就是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你再随我出城。” 城外,趁着这会功夫,代因早带着自己的兵马迎上了宋毅骋,来到近前,立刻下马,单膝跪地:“老爷,是我无能,堕了老爷的威风。” “无妨无妨,吸取教训就好,上马把,跟我走,去找回场子。”宋毅骋安抚好代因,扭头吩咐老周:“放号炮。” 葛熊等听到炮声一看颜色,当即就停止绕圈,离着关宁军七八十米开始列阵,同时朝着天上开了枪,砰砰砰,立时就从枪口中冒出一阵阵的白烟,开枪装弹再开枪,一时间空中弥漫起了大片的白雾,他们放的都是空包弹,没有弹头,就是壮声势用的,也算是一种震慑,向对面展示肌肉而已。 宋毅骋则带着众女,后面跟着代因等人,驱马缓缓的走到关宁军的面前,相距不过十几米才一勒马缰,停了下来,“对面的,管事儿的出来说话。” 刚才的一切做派就是展示肌肉,壮大声势,心理震慑,宋毅骋不知道兵法上有没有这一条,但他在他那个时代维度是见多了的,只要你留心国际大事,就会发现每当有人挑衅你,但又明知道打不起来的情况下,怎么办,到你家门口举办军事演习展示肌肉,然后开始引导舆论,开始外交对喷。 宋毅骋反正是学了点皮毛,刚才肌肉也展示了,现在轮到对喷环节了,但他也知道,对喷你得找到跟你身份对等的对手,你不能按着前排的小兵开始喷。 “哼,你是何人,竟敢在我关宁军城下动刀兵,你是怕我手中刀不利么?” 宋毅骋看着从阵中走出的武官,长相不能说清秀,但绝对不是野蛮生长的,不过看他犀利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手里的人命不在少数,他眼里有光,是凶光,宋毅骋不自觉的看看自己的家丁们,唉,人比人气死人,他的兵还是经历的太少了。 “在下金山卫南汇千户所千户,宋毅骋,本千户奉皇命前往陕西协助五省总督洪承畴剿匪,你们何故阻拦我的前锋百户,意欲抢夺我部军马器械?莫非你们已经叛变投敌?” “黄口小儿,休得胡言,我堂堂关宁军,是奉了五省总理卢象升的将令,驻守汝南,追剿流贼,你们不经通报,私闯我部防区,我倒要问问你是意欲何为?” “你也知道你奉的是将令啊,你耳朵里面没被驴毛塞满吧,我,奉的皇命,你可懂?” “我不管你奉的什么命,到了我的防区,文官下轿武官下马,都得接受检查,以防是那流贼细作冒充朝廷兵马赚我城门。” “奥,这么说来你也是例行公事喽。” “那是自然。” “来人啊,拿我的调令文书和印信送给这位一心为公的,哎,我说,你姓甚名谁,官居何职难道不报一下号吗?” “哼,关宁参将祖大乐麾下千总,李乐进。” “千总?李乐进?” “正是。” “没听过,这人是谁,谁知道啊!”宋毅骋故意拽出他那把极具特色的折扇,不停的点着对面的汉子,身体在马上左扭右扭,看看左面的老周,又看看右面的陆虎,嘻嘻哈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样子像极了黑社会收保护费,他这动作与声调,妥妥的挑衅与看不起人的模样差点就让对面的汉子气到吐血。 “小子,你他妈的怎么说话呢?” “你他妈的,嘴巴里有屎吗,这么臭。”陆虎做出一副被熏到的表情,捂着鼻子扭头看向宋毅骋:“千户,你没被臭到吧,也不知道哪来的臭狗屎。” “我擦你奶奶的。” 宋毅骋没有理会李乐进的叫骂,反而安慰起陆虎来:“我们总会遇到一些像这样的神经病,上来就对我们骂骂咧咧,不要在意,毕竟这种打小就只会数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忘八货,认真,我们就输了,好比你在路上被狗咬了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吗?” “千户说的是,这人怕不是姓司马明东西吧。”顾其言作为有文化的参谋,必须得出来整两句儿。 “他妈的,别拦着我,爷爷我今天弄死你。”李乐进要不是被亲兵拉着,早就冲过来了,这忒气人。 “嘿、嘿、嘿,说你呢,那么激动干什么?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你这大嚷大叫的,很容易让人认为你没理啊!” “孙贼,你下来,看我不砍死你。” “孙贼说谁呢?” “孙贼说你呢。” “好的,爷爷我听到了,不过你这样是不是太没礼貌了,小心我治你个不孝之罪啊。” …… 两面又是一阵对喷,面对文化人的对喷,李乐进这汉子也只剩下一句卧艚走天下了,他已经气得手背青筋暴起,脸上通红一片,突然间只听他啊的一生怒吼,嘴角随即流出血来,仰面就往后倒了下去。 “千总,千总……” “真真的气煞我也,弟兄们抄家伙,跟他们拼啦……”这李乐进真的是被气的,一口鲜血吐出来,也就顺畅了。 “冲啊,为千户报仇啊!“ 这不知道是哪几个傻蛋发一声喊,结果上千人的军队一下子像是得了军令,纷纷抄起来家伙就往上冲。 宋毅骋一看这架势,一勒马缰赶忙往一边跑,这时候可不能对冲,距离太近,人员太密,不利于骑兵的机动,一旦骑兵失去速度,就跟关羽被断了马腿,哪个技能也打不出伤害,必须跑起来。 一场莫名其妙的混战就这样展开了,宋毅骋这面是没得到宋毅骋的命令,不好用枪,这时候都拿着4米来长的马槊来回游走,不过也不好就真的去取人家的性命,都是悠着劲儿的,要不然骑兵加马槊,这不是步兵能单扛的,而反观关宁军,好像也忘记了用弓,其实是这种场面他们经历的多,各个将领下的兵没少打过群架,有时候理由甚至可笑到了极点,但是,他们就是这样一群人,很可能一句你愁啥,他们就能干起来,打个鼻青脸肿,在被上官各打五十大板,即便谁也落不到好,但他们依然是绝对不能丢面子。 宋毅骋跑出去老远之后,这才勒住马缰,看了起来,几里地的斗殴战场,那面步兵也不讲究什么阵了,一窝蜂的撒出去,碰着哪个打哪个,这面骑兵也不风筝了,就是胡乱跑,也是碰到哪个打哪个。 正在此时,混战的队伍之中,突然听到啊的一生惨叫。 “怎么回事?” 第191章 大混战,乱局 “老爷,这也太混乱了吧。”麦豆豆指着前方数里之广的“战场”。 战场之上的确混乱,眼前一两千人,捉对厮杀,还有骑马纵横的,没点面积还真撒不开,这不是打仗,目前来说是打架,打群架,双方还都保持了一定的克制,但是并不影响出手的狠辣,宋毅骋也有意练兵,只有跟强者过招才能进步,天天欺负弱者,只能养成妄自尊大的臭毛病,看不清自己,只会在生死局中丧失一切。 眼前的关宁军个个精悍,可以说是大月国为数不多的,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能跟关外野蛮的鞑子过招的一支悍军,他们每个人都在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正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精悍的年龄段,无论是体能状态,身体素质,还是经验,还是意识,都是巅峰,这打仗就跟体育竞技差不多,单体上比的就是身体,岁数过小的人身体机能没有成熟,而且没有几年的训练,体脂率也不达标,岁数过大的人,比如年过三十,身体机能就开始下降,除了极个别特殊的,大部分都是这样,这也就是为什么体育运动员都会过了三十岁就开始退役,技术再好体能跟不上意识,本来能完成的动作,可是本身的硬件没有大脑或者说意识反应快,结果就会失误,在体育运动上是失误,顶多就是个输,可这放到战场上,那就是丢命。 这就是说的,五年成长靠冲劲,五年巅峰最强盛,五年滑坡靠经验,过了这十五年,基本上也就过了一个人的最蓬勃有力的岁数,这不仅仅是士兵,任何事都是,比如说体育,比如说男人的生理状态,女人的生理状态,都是一样的,该用就用,过期可就真的要退役了,退役之后不是不行,只是当不了正兵,只能凭借经验聊作安慰。 “哈哈,管他们呢,我们就当看热闹了,豆豆,快看,你哥哥麦雷很勇啊,一打三,还有来有回,不赖不赖。” “谢老爷夸奖,我阿哥可是我们寨子里最厉害的。”麦豆豆也是与有荣焉,傲娇的小表情,宋毅骋不经意间瞥到,正在望向战场的脸刷的一下又拧了过去,盛世容颜加上此时的光线,比专业的补光灯强多了。 “我是不是在船上放过摄像机?回头找一找,这美景要是不能记录下来,可真是对不起天赐的容颜,不开美颜都比开了强,不留下点什么还真对不住这场意外。”宋毅骋盯着麦豆豆的侧颜呢喃着。 “老爷,你嘀咕啥呢?”宋毅骋扭头一看是凌清子,一身戎装衬着她更加娇媚,凌清子并没有戴上头盔,毕竟现在来说也不危急,一头乌黑的长发就那么扎成一束马尾,长长的垂到腰间。 “老爷我说,今生能遇到你们几个,也是我三生之幸了,要是有个画师能把此时的场景画下来就好了。” “哎,老爷,咱们船上不是有个叫什么摄像机的东西吗?上次你还翻出来过,你不是说那个能照相吗?”苏小小还记得前些日子,宋毅骋又跟她单独的故地重游一番,这次当然不是去打扫卫生的,而是,船舱底下空旷,叫声不停的在舱壁上回荡,是真的有回音,新声与回声交织在一起,个中滋味不经历永远不会懂得的其中乐趣,伺候好宋毅骋,休息的时候,苏小小翻到了一些个摄像器材,不过当时身体是乏了,两腿发软,实在是不想动脑子,就想躺一会儿,宋毅骋也就没有在意。 “嗯嗯,等我们回去了,找出来,回头一人给你们拍一套写真。” “老爷,摄像机是什么,写真又是何物?”刚娶回来的夫人刘淑英毕竟还没到过南汇,更没上过黑珍珠号,所以不解也是情理之中。 “哦,夫人,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这样,你们几个跟夫人讲讲。”不是宋毅骋不愿意说,这也是给她们几个女人的一个跟正房夫人拉关系的机会,虽然宋毅骋是没有偏心偏爱的,但无论怎么说,这时代还是以夫人为尊,是后宅之主,不管刘淑英这个新夫人如何,即便不吃几女的醋,宋毅骋也要照顾好她的情绪,当然了宋毅骋的一群女人围着刘淑英这个夫人姐姐姐姐的叫着,她也不至于拿出什么规矩来惩治别人,说到底宋毅骋还是不够了解刘淑英,一个受当前环境教育出来的女子,从小女戒那也是倒背如流的,什么吃醋在她的心里那是绝对不应该的,嫉妒更是女子最大的失德,不过这也要与宋毅骋长久的相处之后,宋毅骋才能了解,这怕就是先婚后爱吧。 即便是默契的友谊练习赛,谁的心底也是不想输的,所以场面上还是很火爆的,一骑对三兵,打的是有来有回。 “老爷,你看那个亲卫兵,好厉害啊!”温柠儿放下手中望远镜,任由皮带子挂在脖子上, 扭过头来伸出葱葱玉指指着远处边缘地带的一个家丁亲卫。 宋毅骋顺着温柠儿的手指看去,果不其然,那个家丁一把马槊使起来虎虎生风,因为是在边上的缘故,他已经跳下马来与对面的5个兵定开始了步战,那一招一式甚是灵活多变,即便以多打少,也丝毫不落下风。 “六六,看一下,他用的是什么招式?怎么看着跟咱们所传的宋家枪法不太一样啊?” 王六六听到宋毅骋叫自己,她也顺着方向看去,不过数息之间,她就放下望远镜:“老爷,他使的就是宋家枪,不过他应该有些武艺的底子,所以使起来比别人更熟练,不过万变不离其宗,还是咱们的宋家枪法。” “嗯,老周,查一下,那人是谁,没想到我的部下还有如此猛人。” 宋毅骋等人可没有在城楼上,这里更没有山,所以他们的视角很是受到限制,也只能看到外围的些许动静,实际上这个人他也认识,都是自己的家丁亲卫,涉及自身安全的安保部队,那肯定都要认识的,毕竟也不过五六百人,都记住也不算太难,只不过一方面离得远,第二个都在打架,背对着他,着装还都一个样,一时间他也看不到脸,是以也没分辨出来到底是谁。 …… “妈的,给我上,揍他。”早就从地上爬起来,不再装死的李乐进指着前面的葛熊大骂,这家伙就是个泼皮无赖,刚刚就是装腔作势,以前耍无赖习惯了,没事往地上一躺就讹人。 正所谓兵对兵将对将,几个家丁百户自然是以葛熊为首的,那他们二人对上也就不奇怪了,刚才李乐进一个不慎,被葛熊一个回首掏,用枪墩儿,也就是枪尾的锤头狠狠的给来了一下子,就这一下,就让李乐进惨叫连连,这一锤可不是好受的,就算被人一个肘击到胸口,那也得气闷老一会儿直不起腰来,何况这可是铁锤还不是皮锤,更狠。 能跟在千总面前的都是生死心腹,关宁军一看自己千总受伤,纷纷撇下自己的对手前来帮忙,可这面也不是npc,自然是捉对厮杀,搞了半天,还是兵对兵来,将对将。 李乐进一看这不行,兵刃上他吃亏啊,毕竟人家葛熊拿着的可是马槊,他只一把单刀,这怎么能行,眼珠子一转,冲着葛熊喊叫道:“喂,你不过是仗着兵器之力,可有种与我比试拳脚。” 葛熊一听,这哪里会怕,他们可都是有武术总教头的人,那陆虎天天操练羞辱他们,让他们不得不卖力的练武,不但有招式,他们这些军官层还有心法步法习练,要是按照辈分算,他们可都是陆家的外门弟子,据宋毅骋说的小道消息,这陆虎的爹可是一代大侠陆小凤啊,葛熊一直认为这是宋毅骋自己编的话本,毕竟他说的那陆小凤的武艺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别说用两根手指夹住剑刃,就是给你个筷子让你先夹住,来个小孩子也能轻易的抽走。 “好,今儿个就把你打到服。”葛熊也不废话,马槊往地上一插,就摆开了架势。 …… 人群中突然的一声惨叫,家丁队的一人被划伤了胳膊,所谓的友谊赛,也不过是当你能打过的时候叫友谊赛,当你打不过的时候,尤其是这关宁军作为大月国最能战之兵,自视甚高,结果在场面上居然被人数少于自己一多半的千户所兵马给打的缩手缩脚,处处受制,不管怎么辗转腾挪,总是感觉不能发挥出自己的水平,一个强者本想逗逗小孩子玩儿,结果却出人意料,他们心里是越打越来气,双方也是越打越来火儿,本来还都收着点,慢慢的都开始发力发狠,一但发力,尤其是打斗了多时,体力下降不少的情况下,已经很难有效控制动作,受伤是迟早的事情,若此时场中的李乐进能察觉到这点儿,及时喝止双方的斗殴,还能控制住场面,可是他现如今也是上了头,跟葛熊两人是捉对厮杀,周围的士兵也都是刻意的给他们腾出了地方,家丁队见到葛熊下马,也都纷纷效仿下马开始步战,马槊去一节变步兵矛,三两人一组,进退有度。 宋毅骋远远的在外围根本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现在基本上都是一顿混战,根本没有上官管,场面也随着有人受伤开始发生了变化,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起来,受伤的人怎么能咽下这口恶气,早就忘了什么朝廷法度,誓要报这一剑之仇,情绪会传染,不到盏茶的功夫已经蔓延到全军。 “怎么回事?这场面好像不大对啊?”宋毅骋听着战场之中传来的喊杀声,越来越有杀气。 “千户,情况的确不对,要不收兵吧,在这样下去恐怕要出大事啊!”顾其言满脸的忧虑之色。 “不可,战场之上就是凭借一口气,一但鸣金收兵,兵将们士气一泻,从此绝不会再有作为。”老周连忙出声制止,毕竟是打过萨尔浒的,经验还是老道,他见宋毅骋没有说话,接着道:“战阵之上凭借的就是血气之勇和一往无前的气势,一旦有了第一次退却,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每次战事不利他们都会心存侥幸的等着鸣金收兵,两军交战勇者胜,如果在心里埋下随时能退的种子,他们就不再可能会成为一支强军,老爷三思啊!” “老周,可再发展下去,一旦有人受伤,甚至身死,恐怕到时候千户也得受到朝廷的责难,现如今千户刚刚进入朝廷视野,正欲崭露头角,建功立业,若是此时出了岔子,那岂不是自毁前途?”顾其言毕竟是个书生,想到的也是仕途,而老周虽然也是个书生,但却是个会武术的书生,而且更是上过真正战场的老兵,两人说的都没错,只不过着眼点不同。 这个问题如果是别人,自然就会左右为难,是选择能战之兵,还是选择仕途,只能二选一,不过对于宋毅骋来说似乎没什么难选的,他对于仕途并不太在意,他之所以沉默不是在做选择,一方面是他也要锻炼队伍,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另一方面他在赌,他赌城里的参将祖大乐绝对也不会坐视场面继续恶化下去。 宋毅骋知道老周心里装着的是萨尔浒的惨败,也许那已经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多少同袍埋骨他乡,他心底也许仍存着一把火苗。 “乱了,乱了,泽清,快快快,随我出城,再打下去可就要出大乱子了。”城楼上的祖大乐毕竟是站的高,看的自然比宋毅骋全,作为沙场宿将,什么局势一看就清楚,本来李乐进想抢人家的军马器械他也是默许的,一个小小千户他祖大乐还不放在眼里,对于这种幸进小人,即便抢了又能如何,就算事后闹到了朝堂,闹到了御前,他还有背后的关宁军作为依仗,只要他大哥祖大寿不倒台,朝廷还得指望他们呢,不过随着得到的信息越来越多,他不得不放到眼里了。 “叮叮叮…”城楼上的大钟被敲了起来,一阵急促的金属脆响传出去老远。 “罢手,罢手,都罢手,祖将军有令…” 第192章 交恶祖大乐,河南有三多 祖泽清带着祖大乐的亲卫队,打着全套的参将仪仗就出来了,即便如此,祖泽请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混战的双方给分开,红了眼的士兵管你是谁,你说你的,他打他的,再说了祖大乐的命令在宋毅骋的家丁亲卫中没有屁用。 “你就是南汇千户宋毅骋?”祖大乐鼻孔也是朝着天,斜着眼看着宋毅骋,此时双方各整兵马于后,宋毅骋也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关宁参将祖大乐。 “正是本千户,那你就是祖大乐喽?”宋毅骋也没必要跟他客气,你没礼貌,我也不必好言好语。 祖大乐这么做也是为了安抚自己的属下士兵,毕竟刚才的混战他们是吃了大亏的,据刚才不完全的统计,他们重伤了17个人,轻伤不下百人,反观宋毅骋这面,重伤不过两人,轻伤也只有二十来人,要知道最后他们可都是下马步战的,是以步兵对步兵,李乐进在人数倍于对方的情况下打成这样,也确实是窝囊,不过祖大乐可不会当众训斥自己的属下,但他回去后一定会惩治他们,不为别的,就因为打输了,这基本上就是历来将领收心的一种手段,不问对错,只问胜败,占了便宜有奖赏,要是打架打输了,那对不起,不管对错,都是错。 不过这一战也让他对宋毅骋有了新的看法,能成为幸进之臣倒不全是废物,的确有两把刷子,能正面硬刚他们关宁军的还真不多。 祖大乐这时候必须强硬,蛮横,无赖,不讲理,要不然底下的士兵会认为他不给自己做主,会慢慢离心的。所以,本不想与宋毅骋结怨的祖大乐,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就不得不选择,两条路选择一条对自己更有利的,总之双方心态基本一致,都是为了手中的兵,手中的权,一旦有了顾虑,就会身处其中,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江湖呢,只要你在里面,就会身不由己,由不得你任性。 “小小千户,见到上官,为何不跪?”祖大乐抽出马鞭怒目而视,声若震雷,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的确吓了宋毅骋一个激灵,任谁没防备,也得哆嗦一下,人之常情。 “喊什么喊,没听过有理不在声高吗?这么大声儿,吓我一跳,真他妈的粗鄙不堪,没文化真可怕。”宋毅骋的小拇指从耳朵里不知道刮出什么来没有,反正是说完就放到嘴边上吹了吹。 “老爷,他好凶,吓死宝宝了!”几女之中王六六武艺最是高强,是以刘淑英要她贴身保护自己的老爷,这时候她瞬间就明白了此中局势,这也得益于王来聘从小的教导,宋毅骋的这个招数说来也不是多么高深,放到地痞流氓身上,这叫滚刀肉,说高级点的词就叫以柔克刚,根本不跟你正面刚,因为正面没法回答,毕竟祖大乐说的对,王六六此时自然明白宋毅骋的想法,是以宋毅骋话音刚落,赶紧递上话头。 “不怕不怕,乖。”宋毅骋轻声细语的安慰着王六六,对面的祖大乐可气坏了,他这一记重拳就跟打到棉花上一样,眼看着对方不接招,祖泽清知道这时候轮到他出面了。 “宋毅骋,你也端的无礼,见到上官不但不拜,居然马都不下,你视朝廷法度于无物吗?” “这又是哪儿蹦出来的?” “老爷,我不知道啊!” 宋毅骋为了安抚受到惊吓的王六六,一拉马缰让两匹马靠近,伸手架住王六六的腋窝就把她抱到了自己的马上,二人阵前如此亲密的举止,简直就是一把刀插在祖大乐等人的心上,他妈的,你也太不尊重人了。 “我家千户奉旨前往关中剿贼,尔等居然纵兵于半路劫掠我军战马军资,你们当朝廷法度治不了尔等吗!” 顾其申见对面祖泽清出言叫骂,他自然不能坐视,如果说话之人是祖大乐,那自然没有他插嘴的余地,可对面的是祖泽清,那他就得出言了,这叫身份对等原则,他们怎么说也是代表了双方,跟职务高低无关。 “我军奉命驻防,自然有守土之责,既然路过我等防区,检查一番自然是我军的权利。” “哦,原来你所谓的检查就是抢夺啊,倒是天下奇闻。” “哼,牙尖嘴利,尔军不但不配合我军检查,还殴伤我军千总及军卒数人,甚至造成数十人重伤,此等行径与造反何异?” “我看牙尖嘴利的人是你吧,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倒是了得,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殴打你们了,你有什么办法?”宋毅骋一点也不想跟他们扯皮矫情,痛快点不行吗? “你…” “好啦,泽清,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你说对吧,宋千户?”祖大乐借着说祖泽清,实际上也是指桑骂槐说的就是宋毅骋。 “祖将军所言是极,不过,年轻人如果气不盛,那还叫年轻人吗?” “呵呵,宋千户,既然说不到一块,那我们就直入主题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祖将军划下道来吧。” “宋千户,不管谁对谁错,毕竟是你的人打伤了我军几十上百人,你若是不赔偿汤药,恐怕我很难向他们交代,更难向他们的家人交代,不过万幸没有造成死亡,否则,你也很难向朝廷交代啊。” “奥,祖将军所言极是,你的兵打伤了我的人,所幸没有出现死亡,否则,你的确是很难交代,我看这样吧,你就按照每人50两银子赔给我的人,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否则…” “小子,好大的口气,否则你又待怎样!” “祖将军,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啊,否怎怎样,当然是向皇帝陛下举报你纵兵作恶了,还能怎样。” “哈哈哈…小子,你当我们关宁军是吃素的吗,你也听好了,今天你要不给个交代…哼…” “哦,那你待如何?” “自然也会向朝廷举报你纵兵作恶了。” “你就没别的招数吗?举报这一招我刚才说过了。” “你!” “切!” “哼!” …… 最终在两军友好和谐的氛围下,双方愉快的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咱们到朝廷分说,谁是谁非自有朝廷定论。 “老周,这汝阳城咱们是进不去了,传令吧,转道,去找尤敬忠,先解决晚饭再说。”宋毅骋来的匆忙,都是骑兵奔袭而来,早就不知道把大部队甩到哪里了,现在天色不早,他们必须赶回去碰头,寻找大部队,辎重可都在刘胖子的车上,要是今天找不到,那可就没晚饭吃了。 重伤员问题不大,不致命,就是失血过多,得好好养个把月,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们挨的刀可不轻。 “刘胖子,给伤员们加餐,照顾好了,都是好样的,没给我丢人。” “放心吧公子,我早就吩咐下去了,红糖人参母鸡汤,保证用不了几天,他们各个都又活蹦乱跳了。” “嗯,你办事我放心,对了,其言,写一个通报,对这些伤员进行全军表扬,重伤员额外再发些奖金,还有,将对面关宁军打成重伤的,个人记一个三等功,所在小旗记一个集体三等功,要充分赞扬他们在本次战斗中的英勇表现和无畏的精神。” “老爷,这个主意甚好。”周七看着自己这个东家老爷,这治军手段果然不凡,随便一说就是治军良策,如果那年,哎,想多了都是泪水啊,他只觉得自己当时也是幸运,是上天的眷顾才让他跟对了人,周七本以为这一辈子就那样了,一双儿女重病缠身,他自己更是已经颓废,现如今当年的雄心壮志也渐渐复苏,毕竟怎么说也是秀才公,哪个少年还没点策马沙场的梦想,要不然老周当年也不会参军去萨尔浒。 这怕就是刻在汉人骨子里的基因,在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在有历史记载的五千多年中,全世界一共发生过大约次的战争,这个数字可不是自嗨,在瑞士的计算中心也统计过,同样是这么多次,而且总结了一下,其中不计咱大庆国的话,华夏文明在有记录以来,战争次数是6192次,大概占到全球战争次数的4成以上,在这六千多次战争中,汉人内战有四千次,剩下的是汉人对少数民族以及少数民族对少数民族,而且在先秦时期,汉人实控区仅有200多万平方公里,这说明啥,说明了开疆拓土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那都是执念,感谢这些老祖宗吧,要不然这小倭寇核污染水一排,你可就吃不上咱大新疆的海鲜了。 另外据不完全研究,男人很难拒绝一根很直的棍子,很难抗拒一根又长又直的木棍,不信你去植物园里面转转,一定能碰上有人薅树枝或者竹子,不管老人、小孩还是中青年,一定有不少人手里拿着根棍子在溜达。 这是啥,这叫武德充沛,要是去村子里面转转看看,一群小孩玩耍,那必然是人手一根棍子,这棍子在他们手里可以是枪,可以是炮,更可以是万物,而且,他们根本不用教,自己都懂什么叫三三制,什么叫左右包抄,这些名字他们不见得懂,但他们却能做出来,这就刻在基因里面的武德充沛。 “千户,那要不要写个折子给朝廷,以防祖大乐那厮恶人先告状。”顾其言还惦记着这事儿,宋毅骋扭头就忘了,他是根本不在意这些个事情,爱咋地咋地。 “嗯,也好,不过,其言啊,我们不是要防着他,而是我们要当恶人,你去写吧,写的越狠越好,然后派快马找驿站去送信,多多的给银子,让他们换马不换人,一定要快,八百里加急不行就给他来个一千里加急,务必赶在关宁军之前送到朝廷。” “千户,朝中两位哪里,要不要?” “要的,要的,一并送信,但是记住了,我们是恶人,我们要先告状。” “明白。” …… 自打进入这河南地界儿,景象就已经变的荒凉,也不能说是荒凉,要是用千里无鸡鸣形容倒是夸张了,不过路有饿殍倒是常见的很,这山西、陕西、河南三地当今的情况是有三多,匪多、兵多、灾荒多,饥民倒是不算太多,因为他们要么已经饿死了,要么就是加入流贼混饭吃,总之就是各庙各菩萨,各想各的法儿。 基本上这三地就是流贼的主要活动区域,所以卢象升是各处驻兵,各处防御,但奈何地界太广,山川太多,流贼随便找个山里一藏,万山丛林中,那是踪迹难觅,而且官军骑兵多,并不适合也不善于山地游击,而进入山中的流贼一旦打不过,兵器一扔就是难民,非常难办。 “出发,一路向西,沿河而行,直奔南阳。”扎营一夜,一早起来,宋毅骋下令继续前行,他看着汝阳城,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在这里他是没混上免费的补给。 正是山南水北谓之阳,这汝阳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在汝水北面,当前大月国,这汝阳县就是汝宁府的治所,汝宁府以前也叫过汝南郡,不过那时候治所在更北面的上蔡县,这里自古就是一片非常好的产粮区,地好,天气好,要不然当年的袁术怎么敢称帝,全靠这儿的粮食多,人口多。 “这大好的河山啊!” “老爷,你看那里。” 宋毅骋顺着夫人刘淑英的手指望去,只见远远的路边已经聚拢了不少人,有老有少,但大多都是些孩童,他们高矮不等,但有一个共同点,骨瘦如柴,目光呆滞,光着脚没有鞋,破烂的衣裳,遮不住的伤口,宋毅骋调整望远镜的倍数,仔细一看,那伤口大多都发着炎,流着脓,大点的孩子十四五岁,小的孩子估计只有七八岁,他们在等着宋毅骋离开,他们好进营地内找些食物的残渣,就像是流浪狗一样,为了口吃的夹着尾巴到处翻找垃圾堆。 “哎,怎么办?”宋毅骋扭头看着刘淑英,等待着看她是个什么意思。 “老爷,所谓君子,通晓天地大义,身具普世仁心,有仁才有礼,有礼则守信,凡守信之人,必有大义,有大义,则合天道。” 第193章 愿为众女入时局,换装入山特种战 “夫君,你真好。”刘淑英满头的青丝枕在宋毅骋的臂弯里。 “你我夫妻一体,我们就如同身体的两个部分,相互依存,相互支持,共同前行,我还要谢谢你。”宋毅骋歪头看着身侧的刘淑英,刘海上仍然残存着汗液,脸上的潮红仍未褪去,宋毅骋伸手从床侧拿过毛巾给刘淑英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为什么啊?” “因为每一个优秀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夫妻夫妻,为什么妻在后,那就是说夫人是我坚强的后盾。” “夫君说的真好。”刘淑英伸出葱白的手指在宋毅骋胸前无意识的划拉。 “夫人,我打算改变计划,需要你帮我。” “夫君你我一体,需要我怎么做?” …… 最终的不忍心,还是让宋毅骋下令救助了附近的饥民,刘淑英带着八个姨夫人还有八个丫鬟亲自下场,熬粥,舍粥,她令人在空地上支起来大锅烧水,让这些流离失所的孩子们也都好好洗洗身子,然后林茉晶给他们一个个的看病,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不怎么健康,外伤还好说,虽然有些溃烂,但只要勤加换药,不几天也就好了,但有的是内伤,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为了口吃食被打的,这个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调理。 一件事情只要有了开头,就会继续下去,如果这件事能让你的心境平和,精神满足,那大体上也会更愿意去坚持的做下去,做慈善会上瘾,那些人感激感恩的眼神,尤其是孩子们,清澈的眼神不含一丝杂质,满满的都是感恩,你突然就会觉得就连你的心境都得到了净化。 在到南阳府的路上,宋毅骋并没有走直线,从汝阳出来,先向着西南走确山县,再转头向北走遂平、西平两县,之后才转道向西,过舞阳、裕州再到南召,最后再往南才是南阳府,这一路上情况大体差不多,到处是流贼过境后的荒芜。 只要是流贼曾经来过的地方,基本上这个县就废了,大量的底层劳动力被掠走,或者自愿跟着走的。而留在当地的就剩下些老人、孩子、妇女,当然了还有破产的小地主,反抗过流贼掠夺的,大多都是家破人亡,他们可不给你讲道理,要么给钱给粮,要么他自己取,这些施暴的流贼以前也是良民,他们现如今算是彻底的成了暴民,他们把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加倍的施加到别人身上,以便让自己体验那变态的刺激感。 这一路过来,刘淑英收拢了足足有两千多灾民,而其中孩子占了大头,这些人中能凑成一个完整家庭的并不多,而且很多都是孤儿,甚至还有一两岁不会说话的婴幼儿,如果不是碰到刘淑英,估计活不过几日。 宋毅骋并没有去南阳城,而是转道镇平县,目的仍然是招收流民,真正的做慈善会让人心境平和,当然了,他的目的可不止于此。 “千户,可靠消息。”顾其申作为参谋还是很合格的,宋毅骋不入南阳城,他得去,至少能从官府得到很多朝廷动向,而且他们也要补充粮草,正好就跟着刘胖子的人进了一趟府城。 “说来听听。” “五省总理卢象升应当就在前面追缴流贼,前些日子,卢象升带着祖大乐、祖宽、罗岱三个参将在我们路过的裕州南召一带的七顶山大战过流贼,除了之前我们碰到的祖大乐,现在最新的消息是,祖宽应当在南阳西南的邓州驻防,卢象升自己则带着人继续追缴流贼残部。” 凤阳皇陵被掘,这就是完全的打脸,给了朝廷响亮的一记耳光,朝廷自然震怒,之前是五省总督洪承畴专管剿匪,但你剿他就跑,如今的流贼还不能称之为起义军,因为他们的主体思想还没有改变,还没有脱离打砸抢这个范畴,只能称之为贼,他们招兵基本就是裹挟,每到一地,抢钱抢粮,卷走老百姓,你不跟着走都没法儿,总不能饿死吧,索性,也就加入到流贼中,也开始抢,说到底也就是为了活着,为了口饭吃。 洪承畴一人的力量过于单薄,他是头顶六月灭贼的严旨,硬着头皮不停追缴,然而,也不过是穷于应付,随后,朝廷任命了湖广巡抚卢象升为五省总理,配合洪承畴南北夹剿流贼。 官军投入的力量倍增,立刻就给了流贼当头一棒,滁州会战大破流贼主力,据说尸体填沟委壑,滁水都断流了,现在更是打的流贼各部纷纷突围逃命,他们的目标很清晰,就是山区,哪里有山就往哪里跑,宋毅骋之前路过的南召县就是山区。 “嗯,既如此,我们就去掺和掺和,顺便找卢象升告一状,给祖大乐上点眼药。” “千户,只是…” “直说。” “是,千户,只是我们奉的命是要进陕西的,应该往西北走潼关或者走商州,若是被朝廷知晓,恐会责怪于千户啊!” “其言啊,没听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而且朝廷也没规定说哪天哪天必须到,更没说必须走那条路,再说了,剿匪嘛,在哪儿剿不是剿,一切都要随机应变。” “千户,受教了。” 这顾其言跟他哥哥不一样,是个文人,这哥俩一文一武,不过目前这弟弟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什么时候能脱离了书本,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思想也就算是成才了,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参谋军师。 这日宋毅骋在刘淑英的侍候下整理装束,刘淑英亲手给宋毅骋着甲,细细的检查,生怕出了丝毫纰漏。 “夫人,安心等我回来,有六六保护,你就放心吧,没事的。” “嗯,夫君,务必多听六六妹妹的意见,她父亲行军打仗的经验都是实打实的,行军作战不同于江湖打斗,务必小心在意,万不可盲目自信。” “我醒得,夫人也要多加小心。” 之前跟刘淑英商议着分兵,宋毅骋自带代因、麦雷、藤百三个亲兵家丁骑兵队,外加千户所闵之辙、张天立、黄斌盛的三个步兵百户队前去剿匪,他打算直接找卢象升报道,从河南进入秦岭之中追缴,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带代因等人的缘故,山林中,这些少数民族更加有优势,天生的优势。 剩下的人全部由夫人刘淑英指挥,在南阳新野县附近扎下大营,她的任务就是收拢灾民饥民,然后直接通过新野的淯水转道汉水直入长江,通过船运将人口运到南汇再转运到台湾安置,这样的话,刘胖子的车队就用上了,直接把辎重卸到大营,刘淑英就可以带着刘胖子的车队到处去搜罗受难的人口了,毕竟有车,效率就高多了。 全军两千多人给三队步兵凑出来一人两匹驮马,这可不太好凑,毕竟千户兵只有将官和斥候才有一匹驮马,全让宋毅骋给要了,留守保护众女的葛熊王二两个百户的驮马也全部让出来,这才凑够六百多匹,这样宋毅骋带的六个百户队就都是一人双马了,一匹用于骑乘,一匹用于驮载物资,他们这一行注定是没有后勤补给的,这倒不是说粮草,而是武器,比如弓箭、弹药这些消耗品,所以他们要带足。 按照宋毅骋的想法,他要带兵直接进山进行特种作战,什么偷袭斩首等等,这一路见到的满目疮痍给他的感触很深,另外也深受枕边人刘淑英的影响,他发现自己一直是站在上帝视角对待人和事,如果切身融入当前环境,这些个有名的什么八大王没一个好东西,起码到目前为止,他们是一群破坏者,他们也都没有公心,都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但是却给这片大地带来了更大的破坏,让已经挣扎在饥饿线上的老百姓更加困顿。 本来宋毅骋受到他那个时代维度电视的影响,还有点认同什么李自成等人,但真正的入局之后,才发现,如果他们不闹事,让朝廷治理,十个人也许会死掉三个人,但他们进来,那结果就是能活三个人就不错了,宋毅骋更不同意定义他们为起义军,所谓的起义军就是为大义而起,他们呢,显然都是为了财富、权势,并不是为了普罗大众不受苦难,他们只会劫掠,却不会建设,他们就是贼寇,就是破坏者,是让这个帝国陷入更深泥潭的罪魁祸首。 人的感情,人的思想会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虽然娶刘淑英的时间不长,但宋毅骋能感受到她为民的一颗仁心,当你看到一群孩子如同流浪狗猫一样,那眼神,让你根本不能自已,同情心以及对生命的敬畏心,都会把你拉入局,身不入局,永远体会不到个中情感。所以视角不同,感触不同,他愿为这众女入这时局。 六个百户队的兵马将近700人,1400匹马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宋毅骋只带了王六六和她的丫鬟樱桃,毕竟王六六的武艺说的过去,除了能贴身保护他,还能贴身照顾他的起居。本来刘淑英是想让宋毅骋再带上贴身医生林茉晶,女厨师温柠儿,还有山林向导麦豆豆的,不过让宋毅骋给拒绝了,相对于跟着自己,刘淑英更需要她们的协助,毕竟饥民中大多都不健康,甚至有些是有瘟疫症状的,林茉晶在她这里更有用,再说医武不分家,王六六也是会外伤处置的,再说各个百户队中都有专门培养的医务兵,这就够用。 “葛熊,保护好夫人。”宋毅骋轻轻拍着葛熊的肩膀。 葛熊这个保镖队头子立刻行军礼,眼神坚毅,“公子放心,定不负公子所望。” “出发。”宋毅骋挥别了送行的众人,一声令下,老周,周七周宗彝就吹响了开拔的哨子,老周也是这次行动,宋毅骋唯一带着的助手,如果他们是个营级作战队的话,那宋毅骋的营部除了王六六和丫鬟樱桃以外,就只有老周一个打下手的,其它人都留给了刘淑英。 “老周,武器装备都检查了吗?”尼蔻驮着宋毅骋不疾不徐,既然知道山中行马不容易,为何还要一人双马呢,太难的路,宋毅骋是不会走的,而且这次进山作战,也不是以骑兵作战,而是骑马代步,保存体力,所以在武器装备上都略有调整。 “我都一一检查了,没有疏忽的,每个人的马都驮了近两百斤的补给,当是足够的。”发放物资的时候老周是主管,刘胖子提供,每个兵带多少,老周都是一一过目查看过的。 “老爷为什么不让千户兵带上火枪呢?”樱桃骑马跟在王六六的身侧小声的问道,樱桃就是当时在南京,陈贞慧帮着张罗的八个扬州瘦马之一,被分给了王六六当丫鬟,要说琴棋书画伺候主人她们几个还行,可要说到着行军打仗,她们那绝对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王六六抬头看了前面正跟老周说话的宋毅骋一眼,若是宋毅骋看到,一定能发现她眼神中的爱慕,“老爷说,前装枪发射太慢,此次是要进山的,山里处处都是危险,一旦我们进去,没有一两个月是不会出来的,而且我们没有补给,老爷说了,要以战养战,必须进攻,抢夺流贼的粮草为我所用,但武器不行,是没有补给的,所以必须要尽可能的多带,而且最好要通用,千户兵的火枪比不了家丁队的,而且子弹也不通用,所以干脆就不带。” “奥,虽然我听不太懂,但老爷总是不会有错的。” “你这臭丫头,还有啊,千户兵的弓箭也换了,他们现在用的是家丁队的弓。” “这又是为什么啊?六夫人。” “千户兵配的弓老爷说是叫反曲弓,这个弓太长了,不适合丛林山地,拉不开架势,而且,这种弓开弓简单,但要拉满会越来约费劲,如果还要瞄准的话,就要浪费很大的力气去保持开满弓的姿势,这不利于作战。” “啊,那家丁的弓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们的弓上有滑轮,老爷说相当于是杠杆,杠杆原理知道吧,八姨娘给你们讲过的。” “嗯呢,知道,这个婢子知道的,可是又跟弓有什么关系呢。” …… “报~”前方疾驰来一骑。 第194章 许家寨扎营,面见卢象升 千户兵这次带着的都是统一的130磅复合弓,家丁队用的都给了他们,这种弓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能拉开弓弦,就一定能拉到满弓,因为开弓是最大力,越拉越省力,差不多拉满的时候能省出8成的力量,这样保持住满弓的状态就非常轻松,更容易也更轻松的待机瞄准,甚至可以长时间的保持瞄准待发的姿势,配上他们的重型破甲箭,射出去的能量足以在百米的距离上破开甲胄,更不要说大部分没有甲的流贼了,只要射中,就算不是要害,也一样失去战斗力。 不过复合弓也有它的缺点,就是上弦慢,还要用到撒放器才行,宋毅骋为了这次行动,特意让刘胖子给他们配发了连发器,装上连发器的样子就跟弩一样,这个连发器可以一次放5根箭,射出一根,直接把连发器推到底就会自动挂住第二根,再拉满,扣动扳机就可以再射,5发箭可以急速射击,这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面达到一个高密度的火力投送,而且就算第一箭落空,也可以很快的进行补刀,并且这个弓的准确度那是毋庸置疑的。 千户兵的武器是组合矛加上强弓,而家丁则是组合槊加火枪,大家都减少了武器,减少了负重,总之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战斗,这样的话,他们就只有两种消耗物资了,一个是子弹,一个是箭矢。如果按原来的配置,那就得翻倍,因为他们的子弹不同,箭矢也不大一样。 三百多把百米强弓,三百多把两百米后装火枪,足以在远程形成火力打击,而近身,他们则是各个全套甲胄,更不是普通流贼所能对付的了的,不过战马的甲都去掉了,用处不大,毕竟宋毅骋也没打算正面硬刚,身后两列士兵,一列黑武士风的家丁队,一列红色战袄盔甲的千户兵,各个带着头套面具,只露一双犀利的眼睛。 远远跑来的是宋毅骋撒出去的斥候,自从在岛上跟荷兰人一战之后,他就记住了一点,无论何时,都不能当瞎子,更不能用脸去探草丛,这些兵都是撒到周边游弋的斥候侦查员。 “千户,前方碰到了五省总理卢象升的探马,据其所说,卢象升现如今屯扎在许家寨附近。” “好,下去休息吧。” 这些充当斥候的都是各个百户轮流派出去的,一人负责一部分区域,轮流出去值班。 “老爷,我们要不要转道先去许家寨?” “嗯,地图。” 老周从背后的筒子里把地图抽出来递给宋毅骋,宋毅骋就在马上展开来看,“离得不远,老周,通知前队,加速前进,今晚就到许家寨扎营,先找卢象升报个到再说。”即便人数在少,即便是前锋部队,也要在内部分个前中后队,最高指挥官必须站住中军,这是常识,所以宋毅骋要老周通知前方的部队转向。 “嘟嘟嘟~”哨声远远的传出去,宋毅骋一挥马鞭开始小跑。 骑马可不是坐车,别以为坐到马上就没事儿了,马跑起来,那叫一个颠啊,骑手基本上是要蹲着的,根本坐不下去,所以说马匹高速奔跑对骑手的体力也是一个考验。 …… “啪~”帅帐中一个文官模样的人,皮肤白皙,比较瘦,但骨架很大,看上去是有些壮,不知为何正在发脾气,伸手就摔碎了手里的茶杯。 “我早跟他们说过,贼已疲惫不堪,只要我们东西邀击,前又有汉江阻挡,我们必然能一战而歼之,他们竟敢如此,竟敢如此!” “督师,王梦尹、宋祖舜贻误战机,致使贼寇又逃入山中,使我大军功亏一篑,不能全歼之,当以军法论处,还请督师请出尚方宝剑,斩此二獠。” 说话的正是卢象升手下得力干将,湖广总兵秦翼明,不过这秦翼明性情不稳当,而且胆子不大,之所以能成为卢象升的得力干将,主要还是他为人不张狂,听话,而且他手下的亲兵都是出自四川,能征善战,并且他还有个厉害的姑姑,那就是石柱宣抚使,大月国女将军秦良玉,手下最强战力就是白杆兵,秦良玉手下的兵可以说放到整个大月国也是排得上号的,是朝廷非常看重的一支少数民族的战力。 这秦家秦良玉的两个哥哥都是为国战而死,是秦良玉上书朝廷,请求抚恤,朝廷也是特恩她的几个侄子都荫了官职,不是参将就是游击,亦或者守备,战斗序列大都属于秦良玉所管辖,这秦翼明入职早,两年前就调到了湖广,出任镇守湖广挂平蛮将军印的总兵官,驻守在湖广省会武昌,卢象升之前跟他也算是同事了,之前多有接触,卢象升对他还是比较了解和放心的。 “我何尝不想斩此二人,可不能啊,不但不能,我还要上书给他们说好话,还真是窝囊!” 这就是官场的无奈,他要为国剿贼,就要得到朝廷的支持,他不能去得罪任何一个官员,而且他自己之前就是郧阳抚治,这抚治可不是小官儿,等同于巡抚,他虽然手持尚方宝剑,但也不能擅自处置朝廷大员,那袁崇焕就是前车之鉴,能当到巡抚的,背后就没有简单的,他不敢得罪,别说杀之,就是骂,也得背着人,明面上还要给他们说好话,比如积极配合,粮草供应及时等等,这就是当官的无奈。 “督师,合剿之策如今已是大获全胜,眼看就能将其根除,若不是这二人误事,定能毕其功于一役,若不惩罚,怎对得起我等死伤的弟兄!” “哎,一言难尽啊!” 此时高迎祥带着罗汝才、张献忠等人一头扎进了茫茫秦岭与大巴山之中,高迎祥名义上是所有流贼的头领,拥有指挥权,但他也只有对自己的直系属下较强的控制权,其他人,个个都是有利则合,无利则分,当时出来抢掠的时候,其实就是大家伙需要推出一个名义上的头领,避免各部互相争斗,调解各部分之间的矛盾,这里面高迎祥名声大,势力强,自然而然就是名义上的盟主了,如果他真有实控权,几十万的流贼早就能席卷全国了,而不是被几万的官军打的落花流水,一路逃窜败退。 这一进山,罗汝才、张献忠这些大头领也是纷纷告辞,各找各的饭门,几万人的部队加上家属,如果在一起,吃饭就是个很难解决的事儿。 “报,督师,营外有个自称奉朝廷之命前来剿匪的千户所千户求见。” “千户?” “可有文书印信?” “禀督师,有的,已经核验过了,不过,他是奉命前往总督洪承畴帐下听令的。” 说着雷时声就将宋毅骋的文书呈给卢象升过目,这雷时声是湖广总兵座下的镇筸参将,是湖广三个参将之一,另外两个分别是清浪参将和靖州参将。 大月国在百多年前修筑了镇筸城,当时筑城的目的就是为了严防镇溪和筸子坪两地的苗人叛乱,故得名为镇筸,这镇筸城虽然在内陆,可严格来说也算的上是一座边防要塞,因为进了湘西大山,基本上朝廷就管不着了。 湘西自春秋战国时起,就是一个负有名气的冷兵器铸造中心,这里锻造的刀剑历来都是上乘的兵器,这也得益于他们祖辈的经验积累,锻刀铸剑就跟锄头菜刀一样已经融入到他们的生活中,他们任性、顽强、事事争先的天性加上从无休止的纷争,使得生于深山的苗人天生就是当兵的料,所以这里对于朝廷来说,既是个好的兵员地,又是要重点防备的地方,这也造就了镇筸兵的强悍,所以抽调雷时声的镇筸兵自然也就在卢象升的计划之中了。 “嗯?宋毅骋?” “宋毅骋?督师,这不是前两日祖大乐送信说的那人吗?”秦翼明非常清楚的记得,前几日宁远参将祖大乐急信来报,信上大体就是告状,不过卢象升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回信安抚祖大乐,并且表示会上书朝廷的,这奏折都还没写呢,主角就来了,关宁军这类兵马什么品性他卢象升还是很了解的,虽然作战勇猛,但是军纪却松散,谁是谁非还不好说,当然了,既然归他指挥,他也是有义务替祖大乐出头的,因为他不是裁判,朝廷才是,孰是孰非,他的奏折交上去,朝廷自会有公论。 “不错,就是他,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 卢象升并没有因为宋毅骋是个千户就小看他,这时候能被派过来剿匪的,一定是受到朝廷看重的人,另外也绝对不会是个混子,否则,战场无情,随时丢命,勋贵们是不大会让自家子孙涉险的,他们有他们的玩法,这一点卢象升认识的很深刻。 他不会相信祖大乐的一面之词,为他上书也是看在祖大寿或者说关宁军的面子上,既然冲突双方其中一个正主来了,他也有心会一会,看看是什么样的部队让关宁军吃了瘪,在他座下的各部中,关宁军绝对是一支能排入前三的劲旅,被别人干趴下了,他很好奇,能被调入五省总督洪承畴座下直接指挥的,恐怕不会是无能之辈,只是宋毅骋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很是陌生。 “卑职金山卫南汇千户所千户宋毅骋见过督师。”宋毅骋只带了老周进了中军帐,抱拳行礼。 “堂下何人,见了督师为何不拜?” 宋毅骋抬头一看,一个黑脸大汉,腰悬宝剑,脸上看不出喜怒,从右侧椅子中站起来,一身甲胄劈里啪啦乱响,宋毅骋扭头看向这黑脸大汉。 “你是何人?” “湖广副总兵杨世恩。”这大汉也不废话。 “奥,那卑职见过杨副总兵,”宋毅骋再次抱了抱拳头,抬起头看着这黑脸大汉,唱黑脸就非得挑个黑脸的吗,他眼神瞟了一眼,嗯?红脸呢?没发现红脸大汉啊!“杨副总兵难道没听过甲胄在身不便全礼吗?” 卢象升安坐主位,端起茶杯抿了抿,就这么看着属下的表演,这叫下马威,没点震慑,兵不好带啊,这也都是为将者的惯用路数了,卢象升也没指望能起什么作用,毕竟按照调令来看,宋毅骋可不归他管,等堂下两人吵吵了几句就行了,就这几句话的做派,他也能看出宋毅骋不是个省油的,性子桀骜。 “好了,好了,世恩坐下吧。”吩咐完杨世恩,这才好整以暇的看着宋毅骋,“按朝廷文书,宋千户应该去洪总督座下听令,不知来此是何意啊?” “督师,卑职此来有三件事。”宋毅骋不太了解历史,但是卢象升的名气太大,以至于他也听说过其名,不过也仅仅是听过而已,本着名气大的将领那肯定气度大,宰相肚里好撑船嘛,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巴结寒暄,直接说就行了,双方又不熟。 “奥,哪三件事?说来听听。”卢象升一听就知道这宋毅骋在为官一途上没什么经验,水平不高,不过这倒是很合他的胃口,武官嘛,只要带兵好就行,官场钻营的人他还是很反感的,就这一句话,卢象升觉得宋毅骋不是要被朝堂捧杀,就是要被提拔,不过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如果文官要捧杀一个人,办法多的是,一个小小的卫所千户,根本没必要弄来前线。 “督师痛快,那卑职就直说了。” “直说无妨。” “这第一件,就是,我军一路行来,这河南地界是民生凋敝,是以,卑职已令部下沿途收拢流民灾民饥民,一方面防止被流贼裹挟作乱,另一方面也是救人一命,积德行善,不过我军粮草不多,是以,还请督师能调拨粮草,助我军救民。” “嗯,救民于水火自是我等朝廷命官的分内之责,好,调拨给你300石。”卢象升想着一个千户沿途能收拢多点儿人,撑死了千八百流民就不错了,这时候的河南,老百姓见了当兵的都怕,怕流贼杀人,怕官军征粮,他们是见了兵,无论哪一方的,都会四处躲藏,这一点,卢象升是清楚的,所以不认为宋毅骋能收拢很多人,这300石粮食够千把人吃上个把月了。 “督师恐怕误会了,300石远远不够。” “奥,那你想要多少?” 第195章 刘淑英的影响力,宋毅骋的三件事 宋毅骋看到卢象升略带嘲讽的微笑,估计是认为他宋毅骋不知道300石是多大一堆儿,不知道够多少人吃多久吧,这倒是小看宋毅骋了,三万六千多斤粮食足足需要十辆拖拉机才能拉完,够一千人吃上一个月的,要是辅食足够,甚至能吃上两个月,要是跟他那个时代维度一样的,碰到晚上不吃饭减肥的,吃上三个月没有任何压力。 “督师误会了,我军已经收拢饥民五千多人。” “竟如此之多?若是如此,本督恐怕也无能为力。”卢象升不是不愿意给,可他的任务是剿贼,不是抚民,要是人少,三五百石倒是可以,可多了,就不行,他还要保障自己的大军所用。 “督师又误会了,卑职不是要粮,而是买粮,不过需要督师的手令。”宋毅骋的目的其实就是卢象升的权利,他的手令可以当作军令,在这五省之地,起码河南和湖广两省是好用的,比地方衙门管用的多,违抗军令是可以立斩的,谁不怕,他可以拿着卢象升的手令直接按购置军需操作,直接派兵去富户家里采购,当然了是要按市价给银子的,不过,要是碰到借机涨价的,这军令就用上了,再强的豪强他也怕军令,这可是说斩首抄家那就立刻执行了,根本不给你上诉的机会。 卢象升闻言,并没有一时答应或拒绝,而是转而看着宋毅骋,“奥,这么说你是带着饥民一起来的?” “那倒没有,是这样…”宋毅骋这才将他的行军分军方案给卢象升细细讲了,说到自己是刚去三舍刘家娶媳妇,还没接到家呢,就被派来剿匪了,没想到卢象升居然知道他夫人刘淑英。 “侗初公学识渊博,胆识超人,我素来敬仰之。”这侗初就是刘铎的号,卢象升听到宋毅骋的夫人居然是刘铎的小女儿,这似乎是诱起了他的回忆,卢象升虽然没有加入东林党的组织,但是他与东林党人交往甚多,他的执政思想也深受东林党的影响,当然了,在仕途上也深受东林党的照拂,尤其刘铎这种学问深的,诗文写得好的,并且画画书法无一不精的人,在文人圈大都是很受追捧的。 别看卢象升现在是五省总理,带的是兵,打的是仗,但归根结底还是文人墨客,内心对这类人自不然的会生出亲近之意来,再说了,刘铎算是大他两届的师兄,卢象升是22届的二甲进士,刘铎是16届的二甲进士,而且刘铎当时是二甲第13名,本来刘铎是应该给个鼎甲的,也就是一甲状元、榜眼、探花中的一个,至少也是个探花郎,可惜这家伙殿试的时候喝醉了,卷子给写多了,都写到判卷老师要签名的地方去了,这一家伙就给往后扣了十个名次,不过这反倒让他在文人圈子名气更盛,所以当时卢象升作为后辈也是跟刘铎多有来往。 等听了这门亲事居然是当今文化圈掌门人钱谦益给保的媒,卢象升这对宋毅骋的好感度也是直线的拉升,毕竟,有钱谦益的背书,还是很可靠的。 当宋毅骋讲了他们居然是在迎亲路上奉的朝廷之令,而且现如今一多半军队都由刘淑英指挥用于救助收拢饥民,而且当初还是刘淑英力劝的宋毅骋,这让卢象升连连感叹。 “古之穆桂英,今之秦良玉,不愧为侗初公的女儿,真乃奇女子也。” “督师谬赞了。” “也罢,念在你夫妻二人勤于朝廷体恤百姓的份上,这手令我应下了,那第二件事又是何事?” 宋毅骋说这一大堆,就是要他五省总理的手令,这会儿不管是卢象升看刘铎的面子,还是钱谦益的面子,亦或者是东林党的面子,反正他娶了刘淑英就相当于得到了这些人的背书,目的是达到了,这回子宋毅骋才明悟到,如果不是他娶了刘淑英,进到了这个圈子里,恐怕这事情还不好办,卢象升不会给他这个面子,所以说圈子很重要。 “督师,卑职这第二件事…”宋毅骋说着抬头看了看卢象升,缓缓的道出祖大乐半路劫掠他们的事,“虽然我的援兵及时赶到,他们并没有得手,我们也没损失什么,可还是有不少人被他们打伤,甚至还有重伤的,如此军纪,目无军法,若不惩治,恐怕难以服众。” 卢象升认真的听着宋毅骋的每句话,等宋毅骋说完,他慢慢端起来茶杯,吹散茶叶,喝了一口润润喉咙。 宋毅骋并没有着急,他看卢象升的模样应该是还不知道此事,估计那祖大乐仗着自己官阶高,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亦或者这些关宁兵更习惯于找他们老领导祖大寿去告状,虽然听命于卢象升,八成也就仅仅限于工作关系,他们是属于历代将门,卢象升在他们眼里应该是文人,这种文武之间的特殊隔阂很难消除。 不过,这次宋毅骋还是搞错了,能做到五省总理的位置上,卢象升在政治上那也不是个庸人,当然不会被初出茅庐的宋毅骋给看透了,他是在想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大也可小。 思来想去卢象升还是觉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式最符合当下的时局利益,一方面是自己需要借助的关宁兵,另一方算是东林党女婿,他需要宋毅骋背后的东林党在朝堂上支持他,他也需要祖家的关宁军在战场上支持他,他处罚谁都不符合他的利益需要。 “这件事,恒展是怎么考虑的?” “督师,卑职没什么考虑,他是您的麾下,严肃军纪也是为了督师的威信。” “呵呵,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麾下几路的兵马,关宁军占了两席,你应该知道,除了祖大乐,还有祖宽部,关宁军是一股很强的战力,在剿匪中至关重要。” 宋毅骋听这意思,卢象升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去处罚,或者说去得罪关宁军,这个其实也在宋毅骋的意料之中,你没有足够的份量,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公平公正是建立在实力对等的基础之上的,没有实力就没有公平。 “督师既然开诚布公,那卑职也不藏着掖着,如督师不对祖大乐劫掠友军的行径进行惩处,那卑职只能上书皇上了,当然了,除了祖大乐,还要告上督师一状。” 卢象升就这么和宋毅骋互相直视着,卢象升暗道孺子可教也,虽然他也看着祖家不爽,但是他不能发作,说实话,他名义上虽然是督师,可真正能如臂指使的只有标兵营,是他亲自招募的3500人,这算是司令直属警卫部队,虽然朝廷诏令了祖宽,让其所部3000骑也归入标兵营,但要知道理论是理论,诏令是诏令,现实还是现实,卢象升为何让祖宽去单独镇守一地,而不是随他行动,还不是因为人家姓祖,部队是一支好部队,用着打仗也勇猛,但终归不是自己的嫡系。 除了标兵营就是湖广兵了,怎么说他也是干过湖广巡抚的人,作为老同事,用起来还是比较顺畅的。 所以卢象升对关宁军并不太好处罚,即便这件事关宁军有错在先,而且反过来,如果宋毅骋告上朝堂,他还要帮着关宁军说好话,因为他需要人家卖命,这一点很重要。 这一点不管宋毅骋看透没看透,反正卢象升是达到了目的,既告诉了宋毅骋他不方便出面的缘由,在祖大乐面前他也说得过去,至于宋毅骋告他一状,他并不在意,“也好,那就在朝堂争辩个是非吧,不过,恒展,你可想好了,祖大乐背后可是整个祖家。” 宋毅骋心中多少还是有气的,这卢象升,明明也不过是个三十六七岁的人,也就比自己大概大上那么几岁吧,居然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搞得他跟个傻子似的。 “督师不过是在意其兵力强横,不敢与其生隙罢了。” “非也非也,不是不敢,是不便,要知道当前朝廷的头等大事就是剿匪,一切都要以剿匪之事为重,我想你应该明白,否则你也不会找我要购粮的手令了,对吗?” “呵呵,好吧,督师果然慧眼如炬,我就是要借督师的虎皮,拉我的大旗了。” 东林党这种天然的亲近感,让卢象升看宋毅骋就像是后辈,他愿意提携,一如当年刘铎对他的提携,他始终铭记于心。 宋毅骋也能感受到这份情谊,很奇特,不是身在其中,根本想象不到,两个素未平生,初次见面的人,仅仅是东林党这条线,居然让战区总司令对一个地方驻守团团长和颜悦色,宋毅骋知道这多亏了他的夫人叫刘淑英,也多亏了他那个没见过面的岳父老泰山刘铎。 “嗯,能多救活一个饥民,也是莫大的功德,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有些事不必执着于结果,有时候没有结果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这第二件事宋毅骋本来就没想着要个结果,就是纯粹的告状,至于结果,他并不在意,相对于他来说,祖家军的价值更高,任谁也不可能去处罚祖大乐的,但是明知道没有结果,有些事还是要做,因为这些事不在于结果,而在于过程。他让他的家丁队看到了家主为他们主持公道的努力和决心,卢象升也让祖家军看到了自己维护他们的情分,这件事虽然没有结果,但已经是双赢。 如果卢象升管了这件事,为宋毅骋主持了公道,那结果就是卢象升与祖家军产生嫌隙,双输,而看似赢了的宋毅骋也不见得是真赢。 “卑职明白。” “嗯,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也罢,接着说说第三件事吧。” “督师,这第三件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卑职既然受命来参与剿匪,那自然是剿匪的事情了,卑职听说湖广巡抚王梦尹、郧阳抚治宋祖舜不听将令,以至于贼寇安然的从光化渡汉水逃入了郧西大山之中。” 这两个职位卢象升之前都干过,抚治抚治就是连安抚带治理,这个官名的全称是抚治郧阳等处地方兼提督军务,这可是军、政一把抓,妥妥的封疆大吏,而且他管辖的区域一点也不比湖广巡抚的小,郧阳抚治管辖范围不仅仅是湖广郧阳府,他是以郧阳府为中心,东西南北包括陕西、四川、河南、湖广四省的多个府,东至湖广随州,西至四川广元,北至河南灵宝,南至四川巫山,一共五道、八府、九州、六十五县,甚至襄阳、荆州、西安、汉中都在其管辖之下,别看西安在陕西,但还就不归陕西巡抚管。 巡抚这类官宋毅骋认为应该是属于是战区武警部队,专门驻守某个战区的,而省长这种民政官员则叫承宣布政使,所以一个战区,并不一定会在一个省内,而是根据地形与实际情况划分的,比如陕西巡抚,它的全名应该叫巡抚陕西等处地方、赞理军务、节制各镇、兼理粮饷,里面重要的解释就是等处地方,所以最早的时候是管着陕西、宁夏、甘肃的,后来才慢慢的分出了宁夏巡抚、甘肃巡抚、延绥巡抚这三个边境的战区巡抚,同时陕西的一部分地区也分给了郧阳抚治管辖。后来为了加强边境的协调调度与管理,增加了一个管着这三个边境地区的总督,就是三边总督。 实际上这大月国的官职相对来说还是很简单的,基本上都能从名字里面搞清楚是干什么的,不像他那个维度,所有厅都叫厅长,谁知道你这厅长是管哪个大厅的,这大月国就不一样,干什么都在官名里面说了,比如陕西巡抚,官名就很长,连着岗位职责都给你写进去了。 宋毅骋也是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搞懂这大月国的官员制度,这大月国每个官名都是有含义的,可不是瞎叫的。 “哎,本督也在为此头疼。”卢象升并没有隐瞒,因为在这帅帐之中的,都是他可以信任的人,所以他也没有什么顾虑,没有否认两个巡抚的无能,就是同意宋毅骋的说法。 第196章 进不进山,箭箭红心 帅帐之中还有总兵,副总兵,这就是专门的军队了,就是打仗用的,而巡抚的武警部队更像是地方防御的部队。当然了还有另一种地方部队,不过现在大月国的情况,这个部队已经沦落为三流部队了,那就是卫所的上级部门都指挥使司,本来都指挥使作为三司中的一司,品级是正二品,还在省长布政使的从二品,以及作为公安厅长提刑按察使的正三品之上,但现在随着卫所制度的崩坏,大部分卫所的作战能力基本上是已经没有了。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巡抚构成本地防御的基本单位,总兵构成了跨区域进攻征讨的基本单位,至于统领他们的呢,就比如是五省总督洪承畴、五省总理卢象升。 “督师,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啊!何不一鼓作气,乘胜追击,要知道除恶务尽啊!” “杀敌勿尽,不留后患,本督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贼寇藏匿于万山丛林中,踪迹难觅,而且山气熏蒸,恐生疫疾,而我军又有不少骑兵,且多不善山地之战,山阻石拦,恐难以制胜啊!” “督师,若任由贼寇入山,使得他们得以喘息,无异于纵虎归山,贻害无穷啊,况且多次大战,贼寇元气已然大伤,无论从兵力、后勤补给还是军械精良上来看,优势在我啊,何不积极部署,入山征讨?” “你倒是说的轻巧,且不说地形复杂,不利于我军展开,更何况流贼熟悉山势地形,他们在山里布置了不知道多少机关、暗道,他们能隐蔽自己,伺机而动,我们却不行,一旦进山,说什么优势在我,我们只会处处被动。”雷时声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觉得宋毅骋就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根本不知兵。 “奥,还未请教?” “镇筸参将雷时声。” “幸会幸会,不过除此之外,雷参将可有其它良策?”宋毅骋并没有因为雷时声说话冲也就跟着他一起吼,有理不在声高嘛,再说了,越是这样的人,大部分情况下都会比较直爽,通常也不会有坏心眼,但是,万事无绝对,只不过这种性格的人不坏的可能性更大,这个韦小宝不是已经总结过了嘛。 “良策倒是没有,笨办法倒是有一个。”宋毅骋不接招,雷时声就像打到了棉花上,没了对手,气性也自然就小了。 “别管什么办法,只要是办法就好,说出来也请督师一起参详参详。” “好,那我就说了,我跟这些流贼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进了山,吃喝都成问题,迟早是要出来的,只要我们严加防范,等他们出来我们再围而歼之。” “嗯,说的不错,不过我倒是想问问雷参将,这流贼祸乱各州府有些年头了吧?” “是有些年头了。” “那这些年他们有没有进过山。” “每次都打败了都往山里逃。” “既然如此,你何以肯定下次就能围而歼之?” “这…那就算我这办法不行,也不能进山啊,徒增弟兄们的伤亡。” “雷参将,我说的进山可能和你认为的进山不是一种进山。” “什么我的你的,还不都是进山?” 宋毅骋要剿匪,他不是为了什么朝廷,更不是为了什么建功立业,他娶刘淑英没多少日子,可是他能感受到刘淑英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一种能感染人的气息,心疼底层挣命的百姓,心忧朝廷的时局,他愿意为她做些什么,没错,他是为了自己的女人。 宋毅骋这才将他的计划慢慢说出来,他不是要剿匪,他是要扫荡,直接从湖广、河南扫到汉中、西安,这不是他的几百人就能完成的,所以他需要说服卢象升,当然了,只要方案可行,卢象升也是很乐意的,毕竟这就是他身为五省总理的任务。 听到宋毅骋说要依仗兵甲之利打穿郧西,直达汉中府,不但雷时声表示怀疑,就连卢象升都认为宋毅骋在说胡话。 “督师、秦总兵、雷参将,不如随我出营一看,我的人马都在营外,等看过之后,在作决断不迟。” “督师,看看也好,我们就看看宋千户的兵马是如何的雄壮。”一直未出声的湖广总兵秦翼明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什么三百神射手,百发百中,这且不说,还能连射,当是诸葛连弩呢,那也是传说,早已失传,更何况什么还有三百速射的火枪,他们不是没见过弓箭和火枪。 宋毅骋也不怪他们,有些事物超出你的想象之后,是很难理解的,这时候大月国军队的弓箭主要是轻弓轻箭,以抛射为主,也是面杀伤,真正百发百中的弓箭手说万里挑一都不为过,他们制式弓箭,跟关外鞑子的不是一个作战思路,关外鞑子是强弓重箭,重者必死,讲究的是命中率,这跟国家资源有关,大月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所以弓箭不怕消耗,都是用重量较轻的箭追求射程,可以在极远的距离上开始大面积抛射,这叫火力覆盖,虽然单支箭的杀伤力不算高,而且他们不求一箭毙敌,战场之上只要能伤敌,就能让他失去战斗力,哪怕是胳膊中箭,即便没射穿,扎下去一两公分也能让这根胳膊使不上力,这才是他们的用法,而关外鞑子的弓,要求是破甲,精准,少浪费,一箭是一箭的效果,所以他们都是近距离平射,基本不会去抛射,而且由于箭太重,虽然弓很强,但不一定有大月国的弓射的远。 至于火枪,他们更是被固有思维困住了,前装枪射速的确慢,面对大量的敌人时,基本上来不及放第二枪,火枪兵就怕冲,一旦近身,那就是白刃战,这还是他们没见过宋毅骋的火枪,不但后装,还是铜壳定装弹,虽然也需要点捻,但射速那不是前装枪可比的,还有膛线加持的精准度,宋毅骋只需要少量火枪就能拒敌于百米之外,即便敌人数倍于己方,也能起到火力封锁的作用。 … 为了迎接卢象升,宋毅骋吩咐老周整队,给卢象升等人表演了队列行进,这里有一处点将台,当卢象升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的队列,他的内心充满了感慨,这支军队以总旗为单位,逐次行进,展现出极强的军事力量,他们步伐统一、雄壮有力,他仿佛感受到一种力量在激发着每个人的斗志。 “兵者,诡道也,强军者,常备不懈,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督师所言极是。” “恒展所言不虚,我似乎能感到他们坚定的信念和强大的战斗力,朝廷若都是你这样的军队,必定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区区流贼旦夕可灭。” “督师,强国必先强军。” “不错,可强军之路何其难也,本都数次上书,请求朝廷增加标兵营规模,皆未获许可。” “督师,卑职以为不然,人数不代表战斗力,要知道兵贵精而不在多。” “是啊,恒展这数百亲卫兵丁皆是百里挑一的精兵,甚是雄壮,看的本督贪心都起来了,怪不得能让素来骄横的关宁军吃了亏。” 宋毅骋这家丁亲卫队那可是用银子武装起来的,就这装备,贼寇见了都要先怯三分,卢象升能不羡慕嫉妒嘛。 “对了,秦总兵、雷参将,你二人觉着如何?”宋毅骋的甲胄虽然奇特,但还没到奇葩的地步,所以卢象升也并没有在意,他的标兵营甲胄也不差,他知道,只要军费给的足,这些都是可以置办的,毕竟只是远观,区别虽然很大,但只看外观的话,即便是卢象升也看不出来真正的区别。 听到卢象升询问,雷时声早按捺不住,“谁知道是不是花架子。” “奥,雷参将所言,有道理,我看不如操练一番,也好分辨是不是花架子。”秦翼明多少还是要力挺雷时声的,毕竟他们是一个系统的上下级。 “恒展,你看?”卢象升也是有意要看看宋毅骋的真实水平,到底是不是可战之兵。 “卑职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具体如何操练,还请雷参将示下。” “我看你这一半是弓箭手,一半是火铳手,我看这样吧,就考校两科,一是远射,二是近战。” “我没问题,不过具体怎么考校?” “远射简单,弓箭150步,随意抽10人射靶,你不说你那弓能5发速射吗?那就每人5箭,中3即可。” “150步,太近了吧,没啥意思,不如300步吧。” “宋千户可不要自大啊!如若不中,可不好跟督师交代啊!”秦翼明这就是在拱火了。 这倒不是宋毅骋猖狂,而是他记得大月国100米就相当于大约328步,300步还不到一百米,他是把握十足,当然其它人是不知道带轮子的复合弓是什么,这就是个弓箭界的bug,论准确度,无出其右者。 卢象升也投来询问的目光,不过宋毅骋不在意,等会非要惊掉你们的下巴不可,“督师放心,区区三百步而已,不在话下。” “好,既如此,那就300步吧。”卢象升仔细看看宋毅骋,他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想必是有把握的,这才扭头看向雷时声,“雷参将,火铳如何说?” “禀督师,既然宋千户说他的火铳射速快,打的远,打的准,不如也是抽10人,300步射靶,5中2就算。” “不、不、不,卑职以为还是太近了,就600步吧。” “什么?” 看着卢象升等人惊讶的目光,宋毅骋点点头,“不错,600步。” …… “报,督师,300步靶,10人皆是5箭全中,而且…” “而且什么?” “禀雷参将,而且箭箭红心。” “什么,取靶来。”雷时声不相信,如此远的距离,射速快就算了,能上靶他都不惊讶,居然还要全红心,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卢象升这时候也更加好奇了,刚才宋毅骋亲卫家丁的弓都背在背后的皮袋子里面,要射击的时候才拿出来,等组装完成后,也都看清了模样,刚才没好意思问,现在趁着这个功夫,卢象升才问出心中的疑惑,“恒展,你这到底是弩还是弓。” 在他的思维里面,弩箭短,弓箭长,可宋毅骋这弓组装好后,形似弩,但用起来的时候却不是平端,而是如弓一样使用,至于箭更是足有三尺来长,甚至比他军中的制式箭都长,而且一看就知道是重箭,弓弦很复杂,还有轮子,虽然他不知道是干嘛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宋毅骋这弓箭就是为了平射破甲用的。 “禀督师,卑职这是弓,并不是弩,督师看到的那个是箭矢连发器,其中可藏箭5支,战时只需来回拉动即可快速射出。” “不错不错,利战之器。” 宋毅骋都没敢告诉他这玩意拉满弓之后还能省去一大部分的力,更利于长时间持弓瞄准,要不然他们的下巴真的会震掉。 这时候前去取靶的士兵也回来了,十个靶子依次排列,卢象升带头上前逐一察看,各个面露惊讶之色,因为这时候家丁亲卫都是带的战斗破甲箭,并不是训练箭,箭头是有极大区别的,所以很多箭都是直接射穿了箭靶。 “力透箭靶,如此强弓,恒展啊,你这弓有几石?”卢象升上前用力的拽着一根穿透靶子的箭支,感受着从中传来的力道。 “禀督师,要是论石的话,大概是一石吧。”宋毅骋这弓是按照他那个时代标准和材料制造的,所以是论的镑,130磅折合成大月国的斤,在折合成石,其实还将将不够一石。 “不可能,如此距离,如此威力,非三石强弓不可!”雷时声是一万个不相信,这不科学。 “雷参将,没见过不等于没有,对吧,督师。” “三百步之远,居然还能力透箭靶,并且箭箭中靶,我不相信你全军皆是如此神射手,要知道一名神射手培养不易,皆是万里挑一,怎么可能人人都是!” 宋毅骋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跟着卢象升查看其它箭靶,当走到第9个的时候,宋毅骋突然指着上面的一支箭,对身后的老周厉声吩咐。 第197章 弓送我当回礼,宋毅骋之策 “这是谁射的,老周记下来,按家规处理。”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怀疑你在装叉!”秦翼明瞪着惊讶的眼睛注视着宋毅骋,宋毅骋此时正狠声地指着箭靶,因为上面只有4支箭射中红心,有一支在红圈外,擦着红圈,并没有射中箭靶正中的红心。 秦翼明没说错,宋毅骋就是在装,而且也没什么家规,不过还是会通报给他们总旗官,想必会给这个家丁亲卫单独加练的,要不然这么大的场面让他们在宋毅骋甚至是更高官职的卢象升等人面前丢面子,他们总旗官甚至百户官脸上都是无光的,没有中靶就没有达标,宋毅骋的标准就是百米距离5中5才合格,下面的总旗官理解的标准就是练,练不死就往死里练,这就是他们理解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其实这也是宋毅骋激励他们进步的一个办法,荣誉很重要。 “恒展,能有如此成绩已经可称之为神射手,不可过多苛责啊。” “督师有所不知,我军之中,不中靶心就是不合格。”这宋毅骋又妥妥的在卢象升面前装了一下。 “奥,这我却是不能信,刚刚雷参将所言不无道理,怎可能有如此多神箭手?” “督师面前,卑职怎敢妄言,如果不信,请多立靶标,还请雷参军亲自点兵,随便挑选。” “好,那我就随便点几个。” …… 几十个靶子都快射烂了,射手们轮番上场开始表演,惊人的准确性不得不让卢象升等人相信,宋毅骋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时候卢象升等人才慢慢的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开始细细的观察起这些弓箭兵来,虽然他们也都很壮实,但并不过分,他们的手臂并不像肌肉力士那般鼓起,却也结实有力,身材也并不像肌肉力士那般魁梧,却也健壮有型,他们的面容更不像肌肉力士那般凶狠,但眼神中却透出坚毅果敢。 这些弓箭兵们,身穿铁甲,手持利弓,头戴面具,武装到了牙齿,尤其射术高超。在战场上,他们一定能扮演关键角色。利用自己的远程攻击能力,可以在敌军阵中造成混乱,甚至是箭箭毙敌,卢象升虽然是文官出道,但酷爱兵法,他深知,只要指挥得当,上官不犯低级错误,就凭借这数百弓箭兵,就能够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这让他本来不想派兵进山的想法有了松动。 “恒展,可否拿一把弓过来,让我等也把把眼。” 既然卢象升提出来,宋毅骋自然不能拒绝,扭头示意老周去取一套弓箭来。 “恒展,这弓为何如此奇特?弓弦如此复杂?” “奥,督师,这是我改良的新弓,主打一个新奇漂亮。” “的确是新奇。”卢象升说着就要上箭试射,“不过,恒展啊,这如何使用呢!” 宋毅骋接过来弓来,一根根的装入箭矢,“这个就是连发器,可以一次容纳5支箭。” 装满之后,将弓递给卢象升,再教给他如何瞄准,如何拉弓,“箭台上有个响片,听到咔吧一声响就是满弓了,然后瞄准按动撒放器扳机即可。” “恒展,这弓怎么感觉越拉越省力呢?” “不错,这不是就方便据弓瞄准嘛。” 卢象升不愧是文官中的武将,弓马娴熟,只见他拉满弓弦,目光如炬,连发5箭,只有第一箭试射脱靶,并且最后一箭更是直接红心命中,“好弓,好箭。”卢象升意犹未尽,细细的把玩着手中这把复合弓,“此弓恒展军中有多少?如何制造?可能大量供应?” “禀督师,制造繁琐,材料难得,如今只够我这三百多人使用。” 卢象升呵呵一笑,并不相信,但也没有再追问,“这把弓送我了,就当是你给我的回礼。” 宋毅骋能说什么,要了人家的手令,送把弓不过分,不过还是善意的提醒卢象升,“督师,此箭也是特制,普通箭是不能用的,恐伤弓弦。” 刚说完宋毅骋就后悔了,因为卢象升又跟他要了200支各种用途的箭,这还不包括额外的30支训练用箭。 “我的,那是我的弓。” 台下的黄斌盛看着被自家千户送出去的弓箭,心中五味杂陈,那都是他的啊,刚才老周就是要了他的,送上去的,还说是试试就送还,这下,没了啊。可是,他那把弓,陪伴他度过无数日夜,早已成为他心中的宝贝,而现在,他却失去了它,没有经历的人,很难明白这种心思。 “回头还能再找刘胖子领用的。”边上的另一个千户所百户闵之辙拍着他的肩膀,也只能这样安慰了。 卢象升也能明白这种神器,定然耗时耗力又耗工,量少那是一定的,本来他也没多做指望,但万一呢,所以也就随口一问。 “好弓啊,好弓,设计精巧,制作更是巧夺天工,这弓真是出自你手?” “回督师,正是卑职研制。” “不过我尚且有一事不明,一石力的弓,威力是如何比肩三石弓的呢?” “要说这个,就是新材料,新技术,一切都是科学。” “科学,倒是个新鲜词,既然恒展不愿透露,本督也不强求,那接下来就让你的火枪兵上场演武吧。” 倒不是宋毅骋不想解释,这玩意儿,要是没有物理基础,讲了,也听不懂,白费口水,干脆,宋毅骋就默认了,就是自己抠门。 经过弓箭这件事情,雷时声刚才咋咋呼呼的劲头也没了,此时是站在卢象升身后当起了透明人,现在这种情况也没人再怀疑宋毅骋,因为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宋毅骋的火枪应该也是如他所说一样犀利。 可等到黑甲家丁队派出来一个小旗开始射击之后,还是再次的深深震撼了卢象升等人,他们不是没见过火铳,可宋毅骋这种后装的,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极大兴趣,这不,看一看跟黄斌盛成为难兄难弟的麦雷就知道了,他的火枪被试了去,连带子弹都被要了去。 秦翼明和雷时声看着卢象升手里的弓和枪,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可是他俩人实在是拉不下脸来求宋毅骋,刚刚他俩怼人不倦,这会儿哪还有脸面可讲。 …… “哥几个,听卢督师的意思,后日一早就要点兵,进山剿匪,我们得赶紧让刘胖子给送点补给过来,尤其我们的配枪和配弓。”本来还安慰别人的闵之辙这会儿也被缴械了,不单单是他,这次跟来的就6个百户官,正好一把枪是一把弓凑一套,三套刚好,秦翼明和雷时声那里还是让宋毅骋一人送了一套,结个善缘嘛,到时候进了山,处处危险,指不定能用上谁呢。 卢象升当前的情况还算可以,比较乐观,总兵力实际上不少,但是奈何流寇不跟你打,他就跑,这也是卢象升提出的精兵合剿的本质出发点,但到目前为止,由于湖广和郧阳的懈怠,还是让流寇跑进了山里。 “哥几个,你们说这卢总理会让咱们追剿哪一股流贼啊?”闵之辙几人这会儿围坐在篝火边上,手里拿着个不知道在哪里折断的树枝,在地上无意识的瞎画。 “操这心干嘛,管他是谁,公子说干谁,咱就干谁。”代因倒是直爽,他才不会多想,反正就是听宋毅骋的,这就是他们报答宋毅骋的方式,但有所命毫不犹豫。 “代因,你这汉话是说的愈来愈额顺了,这么说也没毛病,不过现在这不是得空嘛,瞎聊。” 张天立把自己手里的小树枝扔进火堆里,看看代因,又看看其它几个,身体略略前倾,放低声音,接着道:“这可不好说,不过我觉得会追高迎祥那一部分吧,就他名气大,肯定得打他。” “天立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它几个,什么罗汝才、张献忠虽然名气也不小,可是都是对高迎祥马首是瞻,算不上领头的,要打,肯定是要捡着带头的打了。” 黄斌盛也是左右看看,神秘兮兮的小声说着。 宋毅骋这次分兵,家丁亲卫和千户所各三,三加三的配置,六个百户官现在是百无聊赖,枪被要了去,弓也要了去,这会儿只能是难兄难弟蹲在一起瞎掰扯了。 他们几个没事干,可卢象升的帅帐里倒是灯火通明,忙的很,他们在商议着如何进兵,如何退兵,如何支援等等。 “督师,我认为,各将带兵不宜太多,一方面是补给困难,另一方面不利于指挥,数百人就很合适。” “奥,恒展详细说说。”宋毅骋现在已经受到了这些悍将的重视,毕竟他那几百兵马的素质摆在那里,这就是依仗靠山,如果没有靠山,就少说多听,别发表意见,但有靠山就不一样了,别人都得敬着点你,所以现在,宋毅骋再发表意见的时候,雷时声等人也就不会跳出来怼了,除了这点,还有拿了人家的,手短嘴也软啊! “各位将军都是带久了兵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这山中必然是小路繁多,不利行军,只能采用一字长蛇阵,如人多,则过长,一旦遇事,首尾难顾,将令难以传达,若只有几百人,队伍头尾不过千百步,加上山中空旷,只要发一声喊,全军皆闻。” “可若人少,一旦遇敌,恐不利战啊?”宋毅骋闻声过去,是卢象升标兵营的副将徐来朝。这个开会之前卢象升都给介绍过了,除了他,还有下午一直贴身护卫卢象升的直属警卫部队的长官,家丁卢钟,以及标兵营的另外几个副将。 卢象升的标兵营只有3500人,卢钟带着直属营500人,另外就是前营1000人,副将尤世威,左营1000人,副将张外嘉,右营1000人,副将徐来朝。 这些人中除了卢钟,其它原来都是山海关军区的,尤其是尤世威,本来是蓟州战区的副总兵之一,也就是山海关总兵官,蓟州战区下面有十几个军分区,山海关就是其中之一,另外古北口、喜峰口都是军分区,不过山海关军分区在级别上比其它军分区高半级,因此其它军分区都是参将,而山海关则是总兵。 张外嘉和徐来朝也都是山海关的参将,前两年呢,他们是受命,带着山海关5000骑兵跟着洪承畴在剿匪,结果没干好,打了败仗,被剥夺了官职,撸了,正好碰到卢象升上任,卢象升素来知道这几人,就给朝廷上奏疏,说原任山海关总兵尤世威,夙将也,因水土失调,疾疫交作,非战之罪也,又说他晓谙军情,善抚士卒,不用的话很可惜啊。然后让他们自备鞍马,集其战丁,在自己军前立功。 “所以,我们要用精兵,集全军之力,精中选精,优中择优,多选能弓善射之辈,因为到了山中,很有可能出现这样一种情况,我称之为山头现象。” “何为山头现象?” “山头现象,就是双方分在两座山上,虽然彼此能够听见对方的声音,也能看见对方的存在,但却无法直接接触,山中地势多变,也并不利于贴身近战,我认为我们战术应该叫特种作战,我们主要的目的不是杀伤,而是骚扰,主要靠远程武器杀伤流贼,一定要记住一条,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多找流贼的后勤粮草,见到就一个字,烧,这样用不了多久,流贼无粮,他们就会被我们逼出山区寻找粮草,一旦他们出山。”宋毅骋看了一圈众人,五指一握,“那时我们就聚而歼之。” “疲敌,耗其意志;扰敌,乱其军心;烧粮,饿其肚皮,不错,暗合兵法。” “督师总结的真好,总之我们进了山,不要把自己当作官军,要转换思想,我们把自己当作流贼,他们才是官军,我们就用他们的战法来对付他们,变被动为主动。”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正是。” “好,就这么定了,众将听令!” “卑职在!” “标下在!” 这卑职和标下都是武官体系对上级时候的自称,但又有区别,比如现在,对卢象升时,自称标下的,那就是自己直属上级,比如卢钟,要是称卑职,那就是仅仅是上级,但不是直属上级,比如宋毅骋。 第198章 祭天发兵,山中扎营 经过一日的精挑细选,各部出征名册已经整备完毕,宋毅骋自然是全军出击了,除此之外,卢象升麾下共分出10部,每部500人,两部合为一营,前后接应。 五省总理卢象升与家丁将领卢钟带一部,前保定总兵尤世禄带一部,合为一营,为中军。徐来朝与雷时声合为一营,为前营。尤世威与张外嘉合为后营。秦翼明与杨世恩合为左营。罗岱、刘肇基合为右营。 这尤世威三兄弟皆是做到了总兵位,只不过他二弟尤世功早年间守卫沈阳的时候战死了,虽然只做到了副总兵,但副总兵也是总兵,而三弟尤世禄更是做过宁夏和保定的总兵,不过跟他大哥尤世威不一样,他是主动去职的,现在这兄弟二人都是卢象升标兵营的将官。 而罗岱和刘肇基则都是蓟州战区的游击将军,也就是蓟州战区的机动部队,支援师的师长,都是被调来卢象升麾下剿流贼的。 卢象升带的中军各部合计有人,基本上就是三选一的抽调,抽出来5000兵组成追剿部队,至于外围各地驻守的营兵,诸如祖宽等部还有2万余兵马,但都在各地防御,并没有抽调,只是檄令各部配合,密切关注自己防区内外的流贼情况。 庄重而神秘的祭祀仪式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是刚熄灭的篝火和木炭燃烧的烟味,还有将士们身上铁甲和皮革混合的气息。卢象升神情严肃,随着鼓声走上祭坛,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仿佛真的是在与天地神灵沟通。 随后献上三牲祭品,焚香跪拜天地,卢钟取出一面小旗,将其插在祭坛中央,卢象升挥剑向天,然后向地,这是对天地神灵的禀报,是对天地的敬畏,也是对战争的敬畏。 卢钟在卢象升的示意下,大声的宣读祭天文告,向天地诸神祈求庇佑,等祭文读完,卢钟将其轻轻放入香炉中焚烧,卢象升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天地诸神敬酒,然后将酒杯放在地上,用剑敲击酒杯三次,以示献祭完毕。 祭天之后,卢象升走上点将台前,看着台下数千甲士,一时间心中澎湃,整个场上处处都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站在边上的宋毅骋也能感受到,即将来临的战斗必然是严峻与危险的。 “日月星辰,天地交辉,我朝赫赫,山高水长。四海之内,皆称臣妾,岂容贼子,妄自尊大。当今贼害横行,乱我江山,我皇威武,必诛此贼,以保国家,以安百姓。” 宋毅骋看着前面的卢象升,慷慨激昂,这特么都能脱稿?不愧是高材生,这玩意给他个稿子他都不一定能念的利索了。 “然此贼者,数典忘祖,悖逆天道,阴谋狡诈,祸乱中原。贼人奸险,诡计多端,凡我百姓,皆受其害……朝廷威严岂容贼人肆意践踏,今日特此宣誓:首恶必诛,余孽皆斩……将士英勇善战,所向披靡,今次讨贼之战,必将胜券在握,祈愿戮力同心,将士用命,共诛贼人。檄文下达,即日起程!诛灭逆贼,扬我军威。” 卢象升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回荡在每一个角落,他希望在场的所有将士跟他一样有决心。 “诛灭逆贼,扬我军威。” “诛灭逆贼,扬我军威。” 台下的甲士们齐声高呼,他们的声音如同狂风骤雨,震撼着天地。在这个瞬间,卢升与甲士们的决心凝聚成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够撼动天地,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信念,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畏的勇气。 卢像升抬眼看向远方,远方是苍茫的天空,天空之下将是无尽的战场,他慢慢举起了长剑,向远处指去,高声喝道:“出征!” 宋毅骋看着台上卢象升激昂慷慨,心中也不免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天下兴亡,受苦的总是百姓,或许他的力量微不足道,但他的心却愿意为老百姓们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也许他还能为这片土地和这个民族做些什么,他不知道他的想法是否正确,到底还要不要坚持独善其身,坐看风云变幻,他动摇了,尤其是娶了刘淑英之后,管他呢,以后再说吧。 作战会议昨天已经开过了,具体任务分配也都议定,大军分南北两路进攻扫荡,一路走光化、郧西向西直达金州,南路走谷城、房县、竹溪到金州,最后合兵再进汉中。 宋毅骋被安排为北路军先锋,中军则是卢象升尤世禄部,徐来朝与雷时声部为后军,各军交替前行,发现流贼活动痕迹,前军立即扫荡,中军接应,后军保护退路。 别看精挑细选了五千多的军队,但是相对于流贼来说,人数上还是差距极大的,虽然几十路的流贼被剿灭了不少,但是各个大头,比如这次主要针对的闯王高迎祥,据估算少说还有1万部众,这已经是经过连番大败之后了,卢象升没上任五省总理前,这家伙手下至少有十二三万兵力,不过水分还是很大的,里面相当一部分是老弱妇孺,是家眷,真正的战兵实际也没多少,这就是官军能以少胜多的根源,流贼打顺风仗还行,人多,全靠吓唬,真要硬碰硬的时候,就得跑了。 不过高迎祥能称为流贼第一强,也不是白说的,他手下有很多官军的降卒,所以他的主力军是甲仗精整,步伍不乱,非其他人可比。 从之前卢象升通报的消息来看,跟着高迎祥的还有八大王张献忠和外号曹操的罗汝才,这二人残兵也各有七八千,还有闯塌天刘国能、蝎子块拓养坤也至少还有四五千人,革里眼贺一龙、射塌天李万庆也都还有三四千兵力,其余小头目,诸如千公鸡张二、一斗谷黄龙、张妙手张文耀等人手里也不下于一两千人。 当然了,到了这时候,他们早就把老幼妇孺扔了,毕竟这些人随便找个地方一住,任谁看也是百姓,只要他们不承认,官军是不大可能不教而诛的,当然啦,也备不住有那急眼的夯货,明知道他们是流贼,但没有证据,他们也不需要证据,直接杀之,这样的将领大多会被整治个杀良冒功。 这南阳到襄阳府襄阳城有官道,襄阳到荆州府江陵城有官道,但是襄阳往汉中可就没了,宋毅骋带着军队刚从光化启程向西。这一段山路崎岖,确实难走。宋毅骋坐在马背上,望着前方的路途,心中不禁有些忧虑,他的士兵们已经连续数日行军,虽然有马,可骑马不一定比走路轻松多少。 “这路是真难走,六六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会?” 宋毅骋看着满脸疲倦之色的六六,宋毅骋忍不住心疼起来。 六六看了看他,脸上露出坚定和煦的微笑,“老爷,我不累的,在往前走走吧,等到了晌午再休息。” “嗯,也好。” 宋毅骋看着她的俏脸,既感动又无奈,突然,他看到王六六的脸色似乎不正常,略显苍白,眉头紧皱,虽然她努力保持着微笑,但仍能看出其中的痛苦之色,宋毅骋心中一痛,他一拉缰绳,让他的尼蔻靠了上去。 “六六,你怎么了?” 宋毅骋不由分说,一把将六六从她的马上给抱了过来,关切地看着怀中的美人。 “老爷,我没事,就是有点儿累了。” 六六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坚定的微笑。 宋毅骋看着她略微扭曲的脸庞,心疼地道:“说实话!” “老爷,我,我,我来那个了,肚子有些疼。”王六六闭起眼眸,将脑袋埋进宋毅骋的怀里。 宋毅骋心中既感动又无奈,一个女子居然为他做了这么多,这令他的心中不禁涌上了一股感激之情,这个女子为他付出了太多,居然为了不影响他们行军,强忍着月事的痛苦也不说出来,宋毅骋伸出手去,轻轻的给六六按摩着小腹,以缓解她的疼痛。 “老周,老周,传令下去,就地扎营,休息两天再走。”宋毅骋知道这痛经不是一天两天就结束的,相对于剿匪,他更在意自己的六六。 “老爷,不可!”六六一下子挣扎了起来。 “不行,这事儿必须听我的。” “老爷,你忘记我给你讲的行军扎营之法了吗?” “奥,好吧,听你的。”宋毅骋是太在意自己的六六了,以至于忘记了这是战争,忘记了危险性。 “老周,等等,听六姨娘的,派人去前面寻找合适的扎营之地,全军休整三日,多派探马,看看左近有没有贼寇踪迹,有没有村庄可供购买粮草,我们尽量补充。” “遵命,老爷。” “还有,山上多割牧草,马也要好好休息休息。” 老周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有些事做起来就要靠经验支持,没经验的很容易犯错,水源,向阳,山坡,就是山中扎营的三要素,同时艾草驱虫,卫生保持更是重中之重。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已经是日暮时分了,宋毅骋打来开水,灌满水壶,套上皮套,做成一个简易的暖宝宝,隔着衣服让六六暖着小肚子,虽然季节已经入夏,但山中的气温还是极低的,尤其是一早一晚,很凉。 “谢谢老爷。” “说什么呢,怎么样感觉?” “嗯嗯,暖暖的,好多了。” 看着王六六已经恢复红润的香唇,宋毅骋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你好好休息,我去前面看看。” “去吧老爷,切勿耽误了军情,我无碍的。”看着宋毅骋轻轻的带住帐篷门帘,王六六满脸都是幸福笑意。 来到他的帅帐,宋毅骋就看到老周坐在里面,帅帐中间已经生起来一个火盆,里面烧着艾草,基本没有明火,但烟不少,也亏的帅帐上面有窗户口,要不能呛死个人。 “老周,附近情况如何。” “老爷,此地虽是山区,但往北却有湖泊,往南则是大山,北面倒是找到几个村庄,不过往南就没什么村子了,倒是有零星一些猎户居住,能买到一些粮食,但不多。” “嗯,尽量多补充,越往前走,我们补给恐怕越困难,另外,湖泊有多远?” “回老爷,倒是不算太远,我明天打算让人去湖边转转,看看能不能收一些鱼货。” “嗯,不要亏待老百姓,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还有注意打探流贼的消息。” “知道了,老爷,对了,这里方言过重,我们都不大能听的懂,要不要寻个向导?” “嗯,也好,你不是说南面有些许猎户吗?明天去找一找,有个事儿,你到时候随机应变。” “老爷,什么事儿?” “这既然是猎户,那射箭肯定是没问题的,我意思是,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搬家,安排他们家人都去找夫人,然后让夫人安排他们的家眷搬到我们南汇,待遇上要从优,再择其年轻力壮者加入我军,另外编一队,先跟着我们当向导,等时机成熟了在将他们编练入我军。” “老爷,这?我明白了,不过,恐怕不太好办,要知道故土难舍,而前途又未明,是以,恐不会有太多人愿意。” “没关系,老周,记住,我们是官军,代表朝廷,大大的给他们画饼子,这就要看你的了,连哄带骗,总之,先带走再说,等以后他们生活好了,自然会感激你的。” 老周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老爷,我明白了,他们熟悉这山中的环境,这对我们的确也是极大的帮助。” 宋毅骋顿了一顿,仿佛在考虑如何措辞,“当然,我明白你的担忧。告诉他们,他们将是代表朝廷的英雄,他们的家人将受到最优厚的待遇。我想,对于这种诱惑,应该会有不少人动心的。” 老周低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的,老爷,我明白了。我会尽力去做的。” 宋毅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拍了拍老周的肩膀,“老周,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记住,我们的目标是要让这些猎户成为我们的助力。你要让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肯出力,以后的生活自然会比现在要好。” “千户,千户,出事儿了!”闵之辙慌慌张张的进来,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气。 第199章 小旗的恶战,流寇的踪迹 “怎么回事?” “千户,出事儿了,我的弟兄在山里碰到流贼了。”闵之辙顾不上行礼,喘着粗气说道。 宋毅骋听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在哪,没惊动他们吧,查明白没?”这可是个好消息,没想到这才没几天,就来业务了,他正愁去哪找呢,这人头不就送上门了么。 “千户,是我手下的一队小旗,他们去探路,不曾想,哎,不曾想,山中有埋伏,他们中了埋伏,一队小旗十一个人,就回来一个。” “什么?再说一遍!” “千户,就回来一个,哎,都怪我。”闵之辙哭丧着脸,毕竟是他手下的兵。 “他妈的,吹哨子,叫人,打回去。”宋毅骋现在心态有点炸,就感觉是全副武装的拳击手让个瘦麻秆给偷袭了一样,有点窝囊,窝火,他忍不住爆了粗口,愤怒地大喊。 “老爷,息怒。现在我们还不清楚这伙贼人的具体情况,不宜贸然行动,我们还是先听听闵百户的情况,摸清情况后再做定夺吧。”老周岁数大,经历的事情也多,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冷静处理。 宋毅骋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老周说的是对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摸清情况,然后再做打算。于是,他转身看向闵之辙,“说说情况。” 闵之辙哭丧着脸,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闵之辙手下的一队小旗正行进在山路之上,他们的任务就是顺着山路寻找人家,一方面是看看能不能交易一些粮草补给,另一方面就是打听打听流贼的消息。 小旗官带着自己的十个弟兄正行进间,突然间,密集的箭矢声打破了山谷的寂静,小旗官眼神一凛,他听着箭矢破空声,心头涌现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他知道,他们被袭击了,听声辨位迅速作出了反应,指挥着队伍赶忙寻找掩体,以保护自身安全。 “不要慌乱,找掩体!”小旗官的作训手册背得很熟练,他知道在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保证自身安全,然后再考虑其它事情。然而,突如其来的袭击还是让队伍中有人受了伤。 “刘三腿上中箭了!”一个士兵大声喊道。 “拉回来!”虽然他们突遭袭击,但还是仗着甲胄齐全,挡下了大部分箭支,也幸亏这些弓箭不算强弓,甚至不一定是大月国军用弓,威力不算大,穿甲能力很差,即便如此,也挡不住覆盖攻击,总有几率避开甲胄,扎到没有防护的位置。 小旗官从石头后面冒出头,山坡上的人影若隐若现,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粗粗瞄了一眼睛,“妈的,一边几十个,两边少说也有一两百人。”这些贼寇是等着他们过去之后,直接在屁股后面开的火,相当于堵住了他们的归路。 “何千张!带一半人负责右边,剩下的人跟我看左边,赶紧给刘三包扎。”小旗官迅速地作出反应,他必须要尽快想出对策,否则他们将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然而,何千张的行动明显比小旗官的命令慢了一步,他带的那一半人还在愣神中,小旗官心中一紧,他知道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把这些人唤醒,否则他们将失去战斗的机会。 他想也不想,一把抽出五支箭,这是五支交叉轴刀刃箭头,主打一个杀伤力,一旦箭头接触到目标,遇到阻力,箭头上的刀刃会瞬间展开,可以想见,中者必死,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他看准远处树丛中隐约可见的贼寇,举弓瞄准,迅速来了一个五连发,随着箭矢的破空声,树丛中传来两声惨叫,他们距离不过五六十米,而且山谷空荡,惨叫声来回的回荡。 何千张等人也被这惨叫声叫醒了,这才算彻底回过神来,小旗官见状,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迅速从箭囊中抽出箭矢开始重新上箭。 …… “不行,我不同意,不要忘了现在是什么局势,轻易不可招惹官军。”武大定是蝎子块拓养坤手下的一方将领,各路军也基本上都是参照大月国的营兵设置的官职,统500人即为把总。 武大定原也是啸聚山林的一方绿林好汉,虽然是占山为王的山贼,但他从来不劫普通百姓,按他说的,他干的那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买卖,他们劫掠之后是会象征性的分给穷苦百姓一些的,即便只是一点,也在底层百姓圈里混了个好名声,以至于每每有官府来剿,他总能收到报信的消息。后来蝎子块打到他的势力范围,三说五说就把他给收编了,武大定不是那种为了造反而造反的穷凶极恶之徒,说好听点的话,他是盗亦有道,带着很大的江湖习气,所以在军中还是很有市场的,很快就被蝎子块赏识,成了蝎子块心腹部队十大把总之一,另外他能坐到把总这个位子,还得益于他是带着数百弟兄投靠的。 “大哥,我是亲眼看见的,他们就十一个人,只要我等弟兄提前埋伏好,一旦他们进入包围圈,我们就万箭齐发…”说话的人叫吕涛,原也是武大定山头的二当家,不过这个人,跟武大定性格截然不同,不知道曾经受过什么刺激,也许是神经有问题,残暴不仁,经常打骂小弟,而且每次劫掠,一旦武大定不在场,他总会虐杀几人,尤其是那种美貌妇人,他是绝不放过,甚至完事之后,还会将妇人肢解焚烧,简直是变态之极,正是这样,他在山上没有什么朋友,也就是跟着武大定落草的早,还是同村人,并且吕涛这个人打起仗来不要命,是真不要命那种,这才站住了二当家的位子,被蝎子块收编之后,也自然就成了副把总。 “二弟,你也说了,他们着全甲,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后面必定有大军的, 在没探明消息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山风呼啸,凛冽的寒气从山林深处渗透出来,这里是道教圣地武当山,武大定已来此多日了,蝎子块给他们的任务就是断后,查探官军动向,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大军积聚在一起根本没饭吃,他们必须化整为零,以百人数百人为单位,渗透到这茫茫大巴山中。 武大定看着吕涛更加紧张,他不是紧张别的,他是看着眼中充满暴虐之色的吕涛紧张,生怕他招惹出什么事端来,此时不比以往,一切以低调为主。 这是件关乎生死的事情,那是一个由11人组成的官军小队,他们带着全副武装,一看就是官军的斥候小队,当外围暗哨传回消息之后,吕涛第一时间就绕小路去看了,本来还没什么,当他看到那是一个人身上的甲胄,背着的弓箭,手里的长矛,瞬间贪心大起,不过他看看左右,他只带了三个人,立刻一路小跑回来叫人。 “大哥,你是没看见那11副盔甲,还有他们的弓和矛,一看就是上等货色,如果我们能拿下,那必然…”吕涛双眼闪烁着贪婪残暴的光芒,仿佛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果实。 然而,武大定却皱起眉头,冷静地回应:“二弟,我们不能冒险,我这就吩咐弟兄们收拾家当,随时转移,既然有如此精良的斥候小队,想必官军必有精锐进山,而且已经不远,如果被咬上了,徒增伤亡,我们已经死了不少老弟兄,我们不能这个冒险。” 吕涛的激进像一团烈火,而武大定的冷静则像一盆冷水,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这个武当山的道观里碰撞,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大哥,我们趁他们不备,一击必杀,等拿到那些甲胄武器,我们再逃也不迟!”吕涛的情绪明显已经无法控制,他猩红着双眼握紧手中的剑。 武大定却不为所动,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如石,“二弟,你听我说,我们不能冒险,激进不是错,但鲁莽就是灾难,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让所有弟兄陷入危险。” 两人的争吵越来越激烈,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武大定身后…… “不能冒险,二弟,我们要忍耐,我们的机会还有很多,我们不能在此刻失去理智。” 吕涛蹲到被捆了个结实的武大定面前,“大哥,我也是迫不得已,要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是当时我们也有那样的盔甲,她就不会死。” 武大定沉默了,是啊,如果有盔甲她就不会死。 “来啊,看好大当家的,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接近这里。”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狠辣,今天那一队人的盔甲武器他誓在必得。 缺少盔甲武器就是他们流寇军队的最大弊端,他们虽然扫荡过不少府衙卫所,但每家能分下来的并没有多少,他们东拼西凑,就这500人如今也只有一少半儿有胸背甲,就跟坎肩一样,护住前胸后背,其它一概没有。 本以为躲在背后偷袭,胜券在握,可是没想到这十来个官军的甲胄实在精良,他们的弓箭根本射不穿。 吕涛这次足足带来了两百人,他们虽然身着轻甲,但也带了盾牌,刚刚是没想到那官军头目居然会射连珠箭,而且箭箭精准,他们只露着半个脑袋,居然瞬间被射死3人,其中一个居然被射穿了眼窝,要不那两个躲得快,还要多死两个,这官军的箭不但威力巨大,而且实在歹毒,不管哪里中箭,都要带出来一大块肉,胸口中箭的两人,肺叶子都被带了出来,倒在地上惨叫两声就没了生息。 “二当家,你看。”小喽啰拿过来几根箭递给吕涛,“这种箭从来没见过。” 吕涛仔细的检查手里的箭,箭杆长且粗,箭头似铁非铁,很薄,但很锋利,在手里扔了扔,“重箭,中者必死。” “重箭?二当家的,倒是听说过关外的鞑子用重箭,难不成这些人不是官军?” “不是鞑子,没想到官军也有这种重箭,吩咐弟兄们,招子都放亮点,就11个人,翻不了天去。” 从偷袭到这会不过几息的时间,也就刚开始的时候,刘三点子背,被箭头透过甲叶的缝隙扎中了腿,而吕涛这里一时间不差,反而被第一波反击射杀了十几人,还有几个被射穿了胳膊的重伤员,双方都是精锐,懂得趋利避害,在之后,双方就都是以躲为主。 “我们箭矢已经不多了,不能一直这样被动挨打!”小旗官大声说道,“我们得想办法冲出去!何千张,交替掩护撤退。” “是。” 嗖嗖,吕涛背靠一颗大树后面,听着耳畔箭矢的破空声,朝着树上喊道:“彪子!看明白了没有?” “二当家的,没太明白,不过,他们那弓上有个匣子,一次能放5支箭,射的时候能5连发,不过,射完了需要重新上箭,要费不少事儿。” “少他娘的废话,就说能怎么破解吧!” “二当家的,没办法,他们是交替换箭,根本没空挡,只能等他们箭射完。” “都他娘的放箭,耗也耗死…”吕涛话没说完,就听身后啪的一声,回头一看,是刚才在树上观察的彪子躺在了地上,脖子上一个血洞咕咕的往外冒着血沫子,显然是被利箭洞穿了喉咙,眼见是不活了。 吕涛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手下喊,“二当家的,他们要逃!” “堵住他们,为弟兄们报仇。” 一方要退回去,一方堵住了退路,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早已射光利箭的双方不可避免的将要碰撞到了一起。 “毁弓!”随着小旗官一声令下,11个人人将弓弦用匕首划断,拿起石头随便砸几下,滑轮崩裂,弓身弯曲,这弓也就废了。 “组矛!” “结阵!” “何千张,你自己看机会跑出去!” 第200章 何千张逃出生天,山中猎人的踪迹 这所有的步骤都是出自宋毅骋,他是参考了民兵训练手册以及前人智慧总结出来的,当遇到危机时,弓要毁掉,箭要撅折,防止被缴获,而且每次行动之前要定好火种,也就是送信人,遇到极度危机时,全体都要不惜一切代价为送信人创造逃跑的条件,以便把消息送回去,同时,另外一个意思,就是保留建制,一个部队只要有一个活着,番号建制就会保留,当然了现在宋毅骋还用不上建制这个。 这次行动就轮到何千张为送信人,他的任务不是拼命杀敌,而是寻找任何可能的机会,冲出包围。 敌人越逼越近,白刃战已不可避免,小旗官大喊一声:“变阵,接敌!”11名队员迅速变换阵型,矛头一致对外,宋家枪法在他们手中舞得虎虎生风。 “上,给我上,砍死他们!”吕涛在后面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带血丝的眼珠子表明了他此时的癫狂。 白刃战开始,铁与血交织成一幅壮丽的画面,虽然斥候小队手握长矛前捅后锤,是一寸长,一寸强,但人数上的劣势也逐渐的显现出来。 “啊!” “刘三!”随着一阵惊叫,腿部受伤的刘三被流贼斜刺里的一刀叉中了腰肋,摔倒在地,惨叫声在战场回荡。 尽管宋毅骋的千户兵武器精良,战斗力已经十分强大,战斗意志也很坚决,但是人力有时尽,11个人的阵型一旦出现缺口,他们要面对的敌人也会越来越多,随着他们的体力不断的下降,破绽也不断的出现,继而伤亡也不断的增加,这就是个恶性循环,一旦被敌人打开缺口,伤亡就会不断增加。 在这关键的时刻,小旗官突然冲出战阵,用全身的力量将组合矛投向敌人的人群,他的目标就是吕涛,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他早就发现了躲在人群后面的吕涛。 趁着面前一片混乱,小旗官从地上捡起战友的组合矛继续挥舞,“何千张!活下去!” 不知何时,何千张已经脱掉盔甲,换了一身匪徒的衣甲躺在一个不起眼的大石头后面装死,时刻关注着他的小旗官,发一声喊,立刻且战且退,引诱着流贼向后退去,等流寇都压过去之后,何千张才默默翻身,手脚并用的匍匐而去,直到听到贼匪的欢呼,他回头望去,山谷中的小旗官身前的甲胄已被长矛刺穿,身体无力地倒下,他似乎看到那血洞汩汩地流出红血,“弟兄们,你们放心吧,我何千张立誓此仇必报!定然让他们血债血偿!” 等闵之辙讲完,宋毅骋也大致的了解了来龙去脉,他是没想到这流贼如此猖狂,这武当山还在大巴山区的外围,并不算深入,就敢如此,贼胆很大,可见他们很有自信,只要进了山,官军就拿他们无可奈何。 “遇到危险他们为什么不放信号弹?”宋毅骋疑惑的问老周,他这次出征,按说信号弹是带了不少的啊。 “老爷,按规矩,千户兵的信号弹至少要总旗官才会配备。”本来千户兵是用作群殴的,也就是正兵对战,正面作战,他的家丁队才会涉及到特种作战,所以,信号弹这东西,千户兵并不像家丁队一样,人人都有。 “这个规矩改一改,但凡是出去执行任务的,都可以领取信号弹,如果他们带着信号弹,一定能等到援军,他们就不会牺牲,之辙,给他们记上一功,首先发现贼寇踪迹,给我们指明了方向,抚恤从优。” “千户英明,标下叩谢千户的恩情。” “老周,回头给刘胖子送个信,信号弹多生产,多配置,凡是外出任务,皆可携带。” “是,老爷。” “老周,集合队伍,留一半看家,让麦雷、代因带3个总旗,全副武装,之辙你也一样,带3个总旗,我们去为牺牲的弟兄们报仇!” “千户,不可啊,如今天色已黑,不利行军,更不利作战啊!” “不利是双方的,我们不利,贼寇也不利,俗话说君子报仇从不隔夜,执行命令吧!” …… 夜幕中,宋毅骋带着他的军队悄然启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复仇。 为了不惊扰到在山里的贼人,他们没有点火把,只是借着夜色静默行军,他们的脚步坚定,心中充满了怒火。军队行进在夜色中,除了脚步声没有任何声音,他们的训练有素,纪律严明,这才让他们的行军变得如此安静,他们各个眼神坚定,心中充满了信念,他们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为了复仇。 “麦雷、之辙,各留下一个总旗就在这里潜伏。”在往里走就会离开大路,宋毅骋留下一队人马在这里守住山口,一方面是护住他们的退路,另一方面也是能作为接应部队。 “何千张,你们在什么位置发现的木屋?”一路上何千张已经将他们之前的情况都大体做了介绍,走的什么路线,周围有什么东西等等,事无巨细,一一汇报给宋毅骋。 “禀千户,就在那里,过了这个小山包就看见了,但当时,我们上去查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 “麦雷。” “老爷,我在。” “带几个人,摸过去看看!”相对于闵之辙的人来说,麦雷手下大多都是他们的族人,这种地形对于他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在这山中,他们才是行家。 “老爷,没有异常,荒废日久,少说有一两年了。”等到麦雷的回报,宋毅骋这才放心,他是怕这里被贼寇安排了前哨。 “何千张,头前带路,去看看下一处。”何千张他们小旗一路上发现了不少木屋,想必以前是有人居住的,只是当时他们路过的时候没有碰到人而已,也许是被流贼裹挟了,也许是往更深的山里搬了,不过如今如今情况不明,宋毅骋还是谨慎小心的要一一查看过后才会放心。 “有光,老爷你看。”宋毅骋顺着老周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他们后面不远处山坡上的树林中似乎是透过一点火光,若隐若现,若不是老周回头招呼后面的士兵跟上,他也发现不了。 “倒是我们忽略了,不管在哪里建房子,肯定要向阳的,就算这山里,依山势而建,也是尽量考虑光照的,传令下去,多向侧后两方观察。” “是,老爷,那个地方要不要看看?” “何千张,那处光亮的地方,你们白天的时候去过吗?” “回千总,去看过,白天倒是不难发现,但去的时候,也是空无一物的,倒是有些许生活痕迹,不过判断都是十天半月以前的了。” “嗯,走,上去看看。” “老爷,还是让麦雷去吧,老爷不宜涉险。” “不,老周,既然有光,说明有人,只是不知是敌是友,这次我要亲自去,你们几个留下,我带着麦雷去。”说着就招呼麦雷带上些人悄咪咪的往回摸去。 “你们几个也跟我走,之辙留下看好队伍。”老周不放心,还是回身点了一个小旗的兵跟了上去。 “嘎吱-” “怎么回事?”宋毅骋抬头看向前面探路的家丁亲卫。 “是预警坑,上面的是个老道的猎人。”麦雷急忙指着不远处的几间草房,宋毅骋一看,果然,刚才的光已然熄灭。“好警觉,这么点儿的声儿都能听到?” “老爷,怎么办?” “既然被发现了,就没必要隐藏了,冲上去吧。” “等等,老爷,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切勿急切。” “嗯,听老周的,麦雷,弓上箭,带人摸上去。”宋毅骋这次进山,主打的就是一个悄咪咪,带来的人是一半弓,一半枪,枪是用来决战的,弓是用来摸哨的,只要没找到那几百贼人的老巢,枪是不放的,以免声响惊了贼人。 等不多时,宋毅骋就看到屋内重新亮起了光,知道麦雷已经得手,但没听到打斗声,想必里面的人已经跑了,而且人数应该不会多。 “老爷,没发现人,应该是跑了,不过从这火堆附近的脚印来看,应当是只有一个人。” 麦雷引着宋毅骋蹲在火堆前面观察着地上的脚印。 “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还有啃完的骨头,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野鸡的骨头。”老周抽出他的铁花骨朵,不,铁如意拨拉着一堆小骨头。 “麦雷,带几个好手,再往深处去看看,务必小心,这个人很危险。” “明白。” 等麦雷出去后,宋毅骋坐到了火堆前面,那人虽然及时的用土盖住了火堆,但炭火,吹吹气儿就又会燃起来,宋毅骋拿着墙角的几根木头添了进去,“老周,你说这个会是什么人?” 山中的夜里还是很凉的,即便是夏季也一样,而且湿气大,烤烤火很是舒坦,老周伸着双手在火上来回的熏着热气,“不好说,老爷,不过我觉得是猎人的几率很大,不像是流贼。”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如果是流贼的话,不会就一个人,而且既然是哨,没搞清楚我们来历的情况下,应该会出声问询,万一是友军呢?不会不见面就跑。” 老周听了宋毅骋的话,点了点头,他们两人继续坐在那里,享受着这温暖的火光,他们听着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夜风吹过的声音,闻着空气中烧焦的木头的气味和山林特有的清香,一时间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是麦雷回来了,“老爷,在往里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处新坟,碑文是用血写就的。” 老周笑笑,看向宋毅骋,轻声说道,“看来我们猜对了,他是一个猎人。” “走,去看看。” …… “吾原为草民,然贼寇之恶行,使吾痛丧吾妻,寂寂坟冢,凄凄芳草,血泪之地,丈夫在此,哀悼亡妻,誓诛邪恶之贼,慰妻在天之灵,指天为誓,立志雪恨,碑立于此,永记我心,不诛恶贼,誓不为人。”宋毅骋读着这碑文,不由的叹口气,“朋友,我知道你在附近,出来吧,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官军,特来剿贼,你若有心报仇,还请出来一会!” 过了许久,也没有见到什么动静。“不应该啊?” “老爷,会不会是听不懂?”之前还说找向导呢,老周不得不怀疑宋毅骋的口音,那人听不懂。 “老周,找几个人,看有跟这一带口音差不多的没有,出来喊喊看!”此时的官话推广还真是个问题,除非是读书人,还要是有功名,甚至少说也要是秀才以上的才会去学习官话,否则的话,别说是普通百姓,就算上过两年私塾,都不一定能摆脱地方方言。 老周找出来十几个他感觉差不多口音的人,轮番的上前喊话,虽然不知道那人在什么方位,但深夜的山中太过寂静,随便说话都能传出去好远,更何况是大声的喊呢。 “行了,别喊了。” “既然这位兄弟不愿意露面,就算了,不过,据我了解,贼寇何止几百几千,单凭借你一人,就算去了也是羊入虎口,我军就在山下,若是想通了,随时来找我。”人家不出来见面,宋毅骋也没办法,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不可能在这里耽误太久。 “麦雷,整队,回去吧。”宋毅骋转身就往回走去,“老周,你觉得那人还在不在附近?到底是听不懂我们说话,还是不愿意出来?” “老爷,我觉得吧,都不一定,您想啊,换做是咱们,看见这么大一群人也不敢露面儿啊,听懂听不懂都不敢出来的。” “算了,不管了,只要不是流贼就行。” ... “他妈的,你们都瞎眼了吗!明明是11个人,怎么就找到10具尸体!眼皮子底下还能跑了一个?” “二当家的,弟兄们都细细的找了,真的找不到了。” “加一组哨,我这心里不踏实。” 第201章 林天力的投靠,山崖的舞者 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犹如一幅泼墨山水画,苍茫的山谷被沉寂的夜色包围,唯有山间回荡的脚步声和士兵们轻微的呼吸声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宋毅骋立刻停下脚步,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前方,老周见状,轻轻挥挥手,身后的家丁迅速护在宋毅骋身前。 “将军不必紧张,是我。” 这时候前方走来一个魁梧的男子,身高足足有七尺,体格健壮,肩膀宽阔,借着月光宋毅骋清晰的看到他裸露在外的厚实肌肉,其内一定蕴含了无穷的力量。 看到他身上并没有带武器,宋毅骋推开亲卫,走到队伍前面,“你是何人?” 宋毅骋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汉字,他的双手宽厚有力,掌心粗糙,布满了茧子,应该是长年累月使用弓箭和猎枪磨出来的,他的脸庞刚毅,鼻梁高耸,下颌方正,眉毛又粗又黑,犹如两把墨色的刀片,那双眼睛,犹如夜空中的星星,明亮而坚毅。 “我叫林天力。” “你会官话?” “会。” “好,既然你能现身,说明你想通了。” 林天力的确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一名猎人,他家世代以狩猎为生,从小他就跟随父亲学习狩猎技巧和野外的生存知识,但是父亲早丧,他打小就是一个人承担起来家里的生活担子,正是如此,他也练就了一身的本事,除了弓箭射击技巧,同时也练就了各种狩猎技巧,包括跟踪、陷阱设置,他还精通各种猎物习性,懂得如何寻找和利用野外资源,并且作为一名优秀的猎人,野外生存知识,草药的辨别与使用那都是一等一的好。不过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去年他母亲刚给他张罗了一门亲事,还没等抱上孙子也撒手人寰,只剩下他和妻子过活。 林天力家里虽说只是猎户,但却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交税,倒不是不用交税,而是没人收了,从几十年前的大月国开始,许多杂色税收,诸如对猎户与渔民的税课已经无法征收,原因很多,不管是哪一种,反正他们是不用交税了,也不用服劳役,也正是如此,大概他爷爷的爷爷那一代就开始攒一些识字的书本,每次进城也都会去找人学着识几个字,积少成多,这传统倒是留了下来,虽然他家的学问不至于能看懂四书五经,但是白话的故事话本那都是没问题的,总算不属于文盲了,而且他祖传的好习惯还有一个,就是打猎的心得也都会记下来,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也正是林天力能成为一个优秀猎人的前提。 “宋千户,今天伏击你们的人我知道在哪儿。” “嗯?好,对方什么情况,了解吗?” “领头的叫吕涛,他是二当家,就是他带人伏击的你们,他们大当家的叫武大定,他们约有500来人,就躲在前面5里外的武当山道观。” “你为何如此的清楚?”宋毅骋目光凝视着面前的汉子。 “他们就是杀害我妻子的凶手。” “什么!” “我不会看错的,我已经暗中跟踪了他们很久了,一直在找机会报仇。” “知道谁是主使吗?” “就是那个二当家的,吕涛。” “你确定?” “化成灰我也认得。” “好,他们内部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 任何人永远也不要低估一个身负血仇之人的决心和忍耐力,这仇恨将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负担,同时也可能是驱使他前进的力量,林天力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武当山上潜伏侦察寻找报仇的机会,但是,几百人的流贼龟缩在道观里,哪哪儿都是人,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他不怕死,只要能杀死仇人,就算自己也死了,他也能心安的下去陪自己的亡妻,但他不能保证在动手之前不被发现,不能保证一击必杀,他就要继续潜伏寻找机会,这是他作为一个猎人养成的习惯,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总有机会的,正是如此,林天力对道观里的流贼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好,林兄弟,报仇之后有何打算?” “不知道,天大地大,随遇而安吧。” 宋毅骋知道这人啊,不能没有梦想,一旦一个梦想实现了,就会陷入空虚,林天力就是这样,他现在满头满脑子都是报仇,可如果一旦报了仇,他也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林兄弟,我走过很多地方,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他们不是猎人,没有本事,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没有能力寻仇。” “宋千户,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大仇得报,我愿意投入你的麾下,绞杀贼寇,为民报仇。” “林兄弟大义。”宋毅骋的确是看中了这林天力,稍加培养,定然也是一个合格的百户将官的材料,本身就是个有本事的,只要多带带兵,有了经验,一个百户,不在话下。 任何时代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才,尤其是这古代,在军事领域,一个优秀的将官对一支军队的影响更是不可忽视,合格的将官更是一支军队重中之重,既然这林天力在个人素质上非常强悍,宋毅骋自然不想错过,但是林天力要想成为一个合格将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起码来说,思想上要好好的把控。 “老周,让闵之辙过来一下。”反正是行军路上,林天力带着他们在小路上悄悄的往前摸着,这里离着流贼据点还尚远,还没有他们部的明暗哨,不必过于担心。 “千户,您找我?” “之辙,何千张这个人怎么样?” “回千户,何千张他这个人…”闵之辙听到宋毅骋这么问,知道这有可能是要提拔何千张了,而且应该不止于小旗官,如果是让他重组他们小旗的话,宋毅骋不会单独叫他来问,毕竟他们小旗只剩他一个了,按道理,由他升任小旗官自然是理所当然。 “何千张,原是江北人,家里很穷,是别人家的佃户,以租种田地为生,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不过前两年,他们那里遭了瘟疫,何千张家贫,无钱医治,父母皆亡于瘟疫,剩下他们姊妹三人实无力操持地里的活计,可这地里的庄稼不等人,眼看租子交不上,主家又催的紧,听说要拿他姐姐和妹妹抵债,没办法,何千张连夜就带着姐妹二人逃了,最后是流落到咱们南汇,也幸得千户招兵,这才进了咱们千户所。” “嗯,倒是坎坷。” “是啊,如今这世道,百姓活着已是艰难,是真的病不起啊!” “平时为人如何?门风如何?” “回千户,很是积极好学,他经常去听咱们镇抚庞资的识字教育课,就算不轮到他们小旗,他也是得了空儿就要去蹭课。” “武艺呢?” “这个倒是差些,在普通士兵中也只能算是中下等,毕竟岁数小,以前家里也穷,吃喝跟不上,以至于身子骨弱,不过现在好多了,在咱们千户所不愁吃喝,倒是长壮实了不少,不过,脑子倒是好使的很。” “嗯,这样...”林天力在前面带路,老周见宋毅骋问闵之辙话,自不然的就让亲卫们稍稍拉开距离,给他们腾出谈话的空间,宋毅骋见只老周在侧,这才小声的说道:“我打算让何千张给林天力当个副手,你觉得可行么?” “何千张脑子还算灵光,能得千户赏识提拔,自是他的造化,他当是无二话的。” 宋毅骋也是见到林天力之后,才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他要单独成立一支侦察兵队伍,林天力这猎人的天生嗅觉就很强大,又有耐心,很符合潜伏侦察,敌后破坏的要求,而听闵之辙说何千张又好听庞资的课,那必然是逃不过庞资这个洗脑专家的洗礼了,只要再加以培养,也能是个合格的副手,这支队伍,人不要多,先搞出来一个总旗的编制试试水再说。 宋毅骋正思虑间,队伍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林天力半猫着腰来到宋毅骋跟前,“宋千户,快到了,翻过这个山头,就是道观的背后。” 宋毅骋抬头一看,眼前这山头高倒是不高,陡也不算陡峭,只是没有路,也没有大树之类能借力的地方,这要爬上去可能不太现实啊! “上去的时候,要小心点,上面有一明一暗两个哨位。” “啥?”宋毅骋很无语,“我说大哥,这怎么上去啊!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有这本事呢?” “千户,只要在军中再找一个好手,跟我一起攀岩而上,处理了哨兵,到时候,放绳索下来。” 宋毅骋抬头看看不远处的这处山头,的确是攀岩的好地方,可那是对于爱好者来说的,他们可不行,还带着武器装备呢!“老周,下去问问代因、藤百和麦雷,找个有把握的来。” “老爷,没有比我们三个更厉害,更有把握的了。”不大功夫代因、藤百和麦雷就联袂而回。 “也罢,你们仨跟着林天力一起上,两两一组,小心些。” 林天力招呼三人蹲到一起,借着月光,在地上开始画起来示意图,将山上的地形,哨位,他们上去后怎么做都细细的讲出来,听的宋毅骋一阵感慨,这林天力果然心思细的很,连上面哪里有树,哪里有石头都记的一清二楚,是个干侦察兵的好材料。 四人商量已定,开始整理装备,脱掉碍事的盔甲,放下兵器,只带一把匕首,背上一捆细绳,这细绳重量轻,等他们上去后,扔下来,再把粗的拉上去,粗绳才是后面的士兵上山用的。 “接着。”宋毅骋把自己的匕首扔给林天力。 林天力接过匕首,拔出来细细的摩梭着,他赞叹道:“好东西。” 宋毅骋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当然是好东西了,他看到林天力用匕首在手中把玩的样子,非常熟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自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吗,“很适合你,送你了。” “多谢千户馈赠之恩,我必将用此匕手刃仇敌。” 悬崖之上的是四个舞者,攀岩不一定需要多大的力量,技巧比力量更重要,他们以独特的技巧和超凡的耐力不停的向上而去,每一个旋转,每一个翻腾,都像是对悬崖的挑战,宋毅骋抬着头一直关注着他们,虽然相信他们的能力,但也不免捏把汗,毕竟这可没有什么保护措施,一旦失误,没有第二次重来的可能,摔下来,不死也残。 “趴下!”当先上去的林天力,一把将刚登上峰顶的麦雷扑到,“嘘,情况有变!” 回过神来的麦雷,抬头一看,前方不远处,居然有一队人打着火把,似乎是夜间的巡逻队。 “不是说只有一个明暗哨吗?怎么?”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怕你们报复加强了巡逻吧,毕竟今天他们可是刚刚劫杀了你们的人。” “嗯,有可能,摸回去,代因和藤百马上就上来了,别暴露了。” 已经到了后半夜,山顶之上可以说寒冷无比,一处低矮的草棚,四周都放着不少茅草,这里就是流贼的山顶哨所,此时棚中的四个人有些瑟瑟发抖,太冷了,而且不许生火,如果不是草棚搭的低矮,挡住了大部分山风,温度会流失的更快,他们两两一组,对着面斜靠在一起。 “这倒霉催的,今天本不该我放哨的。”一个面相老实的汉子搂着他的长矛,靠在茅草上,半咪着眼,不停的抱怨着。 “哎,没办法,谁让那钱二生的好命,他姐姐让七当家的看上了,我们啊,没后台,可不使劲的折腾我们,我已经放了两天哨了,昨天也是我。” “行啦,你俩人少说两句吧,让人听了去,可没个好。” “我说,你们仨,后悔不?” “后悔还能咋地。”眯着眼的汉子,这时候也来了兴趣。 第202章 全军就为,流贼内讧 “是啊,还能咋地,当初也只是闹了灾荒,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还真信了他们的邪,就跟了他们的队,本以为能带着家里人吃上饱饭,没成想,哎,妻离子散,悔不当初啊!” “那能有什么办法…呜呜…”年轻的流寇忍不住抱着双腿哭了起来。 “唉,哭有啥用!到不如认命吧,好好干,兴许还能...”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见血花飞溅,四个人同时惊恐的睁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双手无力的掰扯着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可是锋利的匕首已经由他们的脖颈刺入了脏腑,割断了动脉,割断了气管,他们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即便挣扎都没有了力气。 “放轻松,深呼吸,感到头晕是正常的,一会就没事了。”林天力用力的捂住一个哨兵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音,细密的血泡从他的手指缝中渗了出来,他能感受到哨兵的恐惧,快速起伏的肺部表明了一切,他全身都需要血液,可是心脏被捅,血液根本供不上来,他们慢慢失去力气,双手无力的垂下,只是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不甘,又能怎样,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们的耳朵里传来一句:“下辈子做个好人。” 刚刚说话的汉子慢慢的闭上双眼,脑子中一片空白,他终于解脱了,他是个可怜的人,一辈子老老实实的种地交租,一场天灾却让他的家因官府的无能而破,他更是个可恨的人,自从加入了流贼,他更是亲手毁掉不少百姓的家,杀人家的丈夫,淫人家的妻女,他的双手慢慢的垂下,不在挣扎,等待着彻底死亡。 原来林天力几个人趴在山崖边上的乱石草丛里耐心的等待着,等着巡逻的队伍走远,这才匍匐着慢慢靠近这个哨所,一人一个,干净利索的处理了放哨的四个流贼。 “嘘,轻点,检查一下死透了没。”林天力指着两三百步远的一处不起眼的荒草,“那里,还有一处放哨的。” 放哨的,那肯定都是最普通的底层流贼,没什么本事,就是单纯的放哨,基本上不管什么用,而摸哨的,则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本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在林天力的指挥下,麦雷等人很快就清理光了山顶的几处哨所。 “快,麦百户,放绳索,拉人上来,今天的情况不太对,跟我之前摸的底对不上,不能耽误时间。” 麦雷三人听了也不废话,赶紧摸到山崖边上,将细绳扔了下去。 看着蚁附而上的士兵,宋毅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只要武器装备上去了,就算只有几个人,也就不怕被发现了,稍微守住一会,他的人就能都上去,就算偷袭不成,正面开战,他也是不虚的。 “老周,我们已经是胜券在握了。”看着爬上去的人已过半数,宋毅骋悬着的心也早就放了下来,随着上去的人越来越多,扔下来的绳索也越来越多,攀爬的效率也就越来越快,“对了,老周,派人去送信了吗?” “老爷放心,已经派去了,错开半盏茶的功夫,连派了三人,无论如何也能及时传递消息。” “嗯,还是你考虑得细致,就算有一个出了事,后面的人也能及时应对。” 宋毅骋在山口还留着两个总旗一百来人呢,他们已经从后面的山崖进到了道观的背后,自然需要这留守的一百来人去堵住正面的山门,敢截杀他的人,宋毅骋就给他来个包饺子一锅烩。 山崖下的人已经不多,留下的都是断后保护宋毅骋的。 “老周,时候不早了,上吧。”宋毅骋拿过绳索,挂好登山扣,用力拽了拽,示意山顶的人他已经准备好了,宋毅骋就着上面的拉拽之力,双脚不停的来回蹬着山崖的石头,他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他只要双脚一蹬,荡起来,上面的人就会拉绳子,不多时就能蹦上去。 \"全军出击!\"宋毅骋拔出他的凤鸣剑,斜指天空,“我军还有30秒到达战场!” “二当家,这盔甲可比上头分给咱们的破铜烂铁强多了。” 木桌摆满了各种野味和美酒,鹿肉、熊肉、山鸡,还有流贼们用尽各种手段弄来的佳酿,几个二当家的心腹大口吃着,大声笑着,不停的吹嘘着二当家的丰功伟绩,尽情地享受着这庆功的宴席,他们身着今天从官军身上扒下的盔甲,身后的墙壁上斜靠着抢来的组合矛。无处不彰显着他们今天的功绩,满脸的油光无不显示着他们的满足,今朝有酒今朝醉,吃喝个痛快才是正经。 “要不是二当家的英明,咱们哪里能混的上这个,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说话的这人眼神如同狡猾的老鼠,眉毛则像偷食的贼,整个一个贼眉鼠眼,说话时,不经意间那眼珠子就乱转,如果宋毅骋在此,一定会认得此人就是那日卖了兄弟,独自逃命的张国,只是不知他是怎么混到此处的。 “张国兄弟说的对,二当家的英明!” “二当家的英明。”几个分到甲胄的心腹纷纷出言应和。 “我们一起敬二当家的一碗,二当家的英明。”一个大个子流贼站起身来相邀,可还不等他人附和,这家伙就一仰脖子,如同饮驴一般,来个先干为敬。 吕涛任由着几个人起哄,并不搭话,因为他手里此时正忙着呢。 “嗯嗯”,压抑的闷哼声从他的怀里传出来,一个妇人紧皱着眉头,牙关紧咬,闭着眼眸,任由吕涛在她的怀中使劲的揉捏,妇人年岁不大,不过三十许,虽然端正,但也谈不上美貌,从她略显抗拒的神情就知道,她不是自愿的,应当是被掳掠至此的良家。 “二当家的,大当家的还关着呢,要不要请过来,一起为我们的大胜庆贺庆贺?”张国看着吕涛怀中的妇人忍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嗯~”吕涛眉头一皱。 张国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房中的气氛也骤然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吕涛在思考,他回想着之前张国跟他说的事情,大当家的该让位了。 “二当家的,您的威望和实力已经远超大当家的,更何况如今您还缴获了这十副甲胄,我们的实力更盛,大当家的过于懦弱,要是还让兄弟们跟着他,迟早要被官军给杀了,只有您才能带领弟兄们吃香的喝辣的,不如趁此机会…” 张国没有往下说,不过,说与不说大家都明白,是要二当家的取而代之,张国的提议在酒桌上引起了阵阵波澜,众匪贼也都竖起来耳朵,看着吕涛,等待着他的答案。 不过吕涛却还在思考着,手中的力道不免更重,怀里翠儿的眉头紧皱,似乎在无声地请求他的放过,这被掳掠的妇人,名叫翠儿,家在离山不远的小村落。她抗拒的神情,明显表现出她对吕涛的厌恶与恐惧。然而,她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吕涛在她的身体上肆虐。 吕涛突然笑了出来,一仰脖子,干了碗中的烈酒。然后他朝张国看了过去,目光锐利如刀,“张国兄弟说得对,这妇人赏你了。”说着就把翠儿往张国的面前推去。 张国一听,眼里的贼光直冒,伸手就去拉翠儿的胳膊,一副色中恶鬼的模样,惊的翠儿连忙闪躲,这张国的面目实在可憎,翠儿也是下意识的反抗。 “二当家的!”刚搂抱住翠儿的张国,瞪着那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老鼠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吕涛,慢慢的鲜血从嘴角渗了出来,一把利刃从翠儿胸膛透体而出,连着张国的心脏一起穿了过去,吕涛手上用力,狠狠的将两人串成了糖葫芦。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我就让她下去陪你,兄弟一场,我不能让你走的孤单。”吕涛眼神凶戾,透着暴虐,场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发不出声来。 不出数息,两人就垂下了头,翠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死,对于她来说才是解脱,吕涛看着张国死了还要睁着的双眼,一口老痰吐在他的脸上,寒声道:“我与大当家的是手足兄弟,挚爱亲朋,岂容他人挑拨。” “张国挑唆我们兄弟反目,真是该死,还是二当家的英明,识破了他的诡计。”几个小喽啰卡拉米赶忙送让自己的马屁。 “今天就敢让我取代大当家的,明天就敢让他人来取代我,哼,此贼心思太差,吾杀之!”吕涛再次坐下,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块毛巾,擦着手上的鲜血,“以后谁要是再提此事,犹如此贼。” 众小弟唯唯诺诺连称不敢,吕涛看着窗外夜色沉沉,“我这心绪不稳,眼皮子一直跳,恐有什么不太平,传我将令,今夜增加一倍的巡哨,你们把这里收拾干净了,我去看看大当家的。” 道观很大,容纳他们这几百人不成问题,各种殿也不少,除了被安排巡夜的,此时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酒菜肉食摆了一地,互相吹嘘着今日自己的勇猛,虽然他们也撂下了几十具尸体,但对于他们来说,早习以为常,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怕死就不这一行了,不过话虽这么说,那是因为没轮到自己,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自吹自擂。 这武当山不是一个道观,山里的道观多如牛毛,吕涛他们不过是抢占了其中一个比较大的而已,武大定当时不同意吕涛下山冒险,被吕涛的人背后袭击,打晕了过去,捆了起来,如今还被关押在道观角落的柴房里,门口都是吕涛的心腹在看守。 “二当家的。” “二当家的。”见到吕涛过来,几个看守纷纷打着招呼。 “嗯,给大当家的送饭了吗?” “回二当家的,送是送了,可大当家的不吃。” “奥,开门,我去看看。” 武大定靠坐在墙角的柴禾堆上,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吕涛如今怎么变了,变的他都不认识了,他们是同乡,两家是几代人的交情,而且武大定的妹妹还许给了吕涛,他们两人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可以说青梅竹马,只不过没有等到成亲,家乡就被流寇扫荡,他们三人一起逃了,等再回家的时候,什么都没了,没有吃的,只能去富户家借粮,可惜,富户全家都被流贼屠戮,粮食更是被搬运一空,他们只能在废墟堆里找些散落的米粒,可正当他们喝着能数清楚米粒的稀粥时,官军来了,他们三人只能再次亡命,没办法,官军喊叫着说他们是流贼,要拿他们的脑袋领赏。 先被流贼追,又被官军追,实在没办法,武大定只能带着妹妹和吕涛上了山,好歹山上能找到口吃的,别管是野果还是野兔,总算是饿不死,三个人慢慢的变成了三十个人,山下跟他们一样遭遇的乡亲数不胜数,他们也开始了劫掠,开始慢慢的壮大,不出一年,他们就发展到了三百多人,他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那一次秋收之后,武大定带着几百人下山开始找富户收保护费,没成想,中了官军的计,那一次,箭如雨下,他们只能亡命的奔逃,当时一箭直奔吕涛而去,他妹妹真傻,傻傻的抱住了吕涛,利剑透体而入,射穿了他妹妹的心脏。 “大当家的,你看,我赢了,我拿到了他们的盔甲,整整十副。”吕涛命人将几副完好的留下,不太好的都分给了心腹,然后洗刷干净,这时候才一件件的放到武大定面前,挥挥手让人出去。 武大定的回忆被吕涛打断,“嗯,那恭喜你了,死伤了多少弟兄。”武大定面无表情的靠在哪里,闭上眼睛看也不看。 “大当家的,看这盔甲多好,如果当年我们能有一副这样的盔甲,她就不会死了,等我们回去了,我一定要给她烧过去一套。” 第203章 逃跑,杀降 “吕涛,为你的任性妄为,你今天害死了多少弟兄?” “大当家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们今天的死是为了我们明天不用死,我们今天能有十副盔甲,后天就能有百副,千副。” “有万副又怎样,这些跟着我们出生入死的弟兄能活过来吗?” “有万副怎样!有了万副,我们就能为玲儿报仇了,你忘了吗,我们为什么混在他妈的拓养坤这里,当年就是他带人去劫掠的我们村子,父母乡亲多有惨死,要不是他,我们怎么会去抢别人,要是不抢别人,玲儿怎么会中了官军的箭,要是没有他,玲儿怎么会死。”吕涛一想到武小玲死在他的怀里,就忍不住的怒火上涌,他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流贼拓养坤,他早发过誓,一定要手刃此贼告慰玲儿的在天之灵。 “你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要是没了手下这帮弟兄,我们拿什么报仇,你现在这副样子,玲儿看到也会难过的。” “大当家的,现在你还看不清吗?这乱世人如草芥,只要手里有粮,要多少弟兄有多少弟兄。”吕涛伸手抚摸着地上一件件的盔甲,“有了这些盔甲,我们就能抢更多的盔甲,有了更多的盔甲,我们就能招更多的兵,能抢更多的粮,有更多的粮就能养更多的兵,到时候就是我们为玲儿报仇的时候,拓养坤,哼,我要让他尝遍世间所有酷刑。” 武大定并不愿意再这个问题上跟吕涛纠缠,他看着地上的几支箭问道:“那是什么箭?”,武大定觉得吕涛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他一看就知道,地上的盔甲不是普通军队能拥有的,必是强军一支,既然是强军就不会善罢甘休,他在思考他们是不是该转移了,然而,吕涛如今的模样,显然不可能听进去。 “奥,捡来的,官军射的箭,大部分都损坏了,就这几支,还别说,甚是锋利精良,可惜没捞着弓。”吕涛拿起一根放到武大定跟前让他看个仔细,没办法,大当家的还被他绑着呢,腾不出手。 “妹夫,赶紧通知弟兄们,收拾家当,转移吧,再迟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武大定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着平静,以免刺激到吕涛,他之所以任由吕涛捆着自己,是笃定吕涛不会伤害自己,另外就是往日的情分,让他不忍心对这个弟弟加以苛责,毕竟看到他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绪,既然这已经成了事实,他也只能接受。 吕涛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武大定同意自己的策略,尽快报仇,既然查清楚了罪魁祸首,他等不及了,并不想着当什么大当家的,也不可能去害死武大定,他始终记得武小玲的嘱托,保护好大哥,所以张国死了,死于自己的无知。 “姐夫,我先给你松绑,你快吃口饭,吃完了再说。”一声妹夫,立刻收服吕涛,让他瞬间变成了一个乖宝宝,这就是武大定不慌不忙的缘故,很神奇,但事实如此。 “姐夫,现在就走吗?可这都后半夜了,这路上也不好走,不如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晚上,养足精神,天一亮我们立刻离开。”吕涛把水壶递给武大定,他们今天打了仗,有死有伤,士兵们很困顿,此时行军,不见得比天亮了走得远。 接过水壶,武大定大口的喝了几口,饭菜早就凉了,不好下咽,“这水壶也是今天那些官军的吧!” “是的,姐夫,还别说,这十几个兵的武器装备可真他妈的奢侈精良。” “妹夫啊,如果你手下有这么一队精兵,你会让他们去当探路的斥候吗?” “应该不会,这可都是宝贝,得贴身保护咱们。” “没错,可要是咱们这几百人都是这样的精兵呢!” “姐夫,你是说…” “没错,这后面一定有大军,而且装备跟这些人一样的精良。” “怎么可能,姐夫,这谁养得起。” “好,就算你是对的。那如果别人把你的精锐护卫给灭了,你会不会去寻仇,你思考一下。” “如果是我,谁抢我东西,我就带人劈了…”吕涛突然看向武大定,一脸惊恐,“姐夫,我这就去召集部众,我们连夜撤离。” “嗯,去…”武大定很是欣慰,这个状态的吕涛还是他那个小老弟,可他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到山中“砰砰砰...”一阵响彻天地的动静,“坏了,快走。” ... 路上的各处哨位已被林天力他们清理了个干净,宋毅骋全军得以顺利的靠近流贼栖身的道观围墙,他已经能听见墙内流贼的说话声,沉静的山风吹拂而过,带着几分悠远的神秘,月光斑驳,照在道观的白墙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宋毅骋不再犹豫,低声吩咐道:“上!” 宋毅骋一声令下,各部百户带着队伍如同一股洪流爬上墙头,黑夜黑甲,如蚂蚁般涌入墙内。 带头的军官迅速扫视了周围的环境,手中的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他们看似杂乱无章,但实则有序,每个人的行动都迅速而果断,训练有素的他们目标很明确——剿灭躲藏在此的匪贼,为今天丧命的弟兄们报仇。 啊!的一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道观中的流贼毫无防备,官军如同神兵天降,翻墙进来就放上了箭,开上了枪,一时间,到处惨叫。 “官军来啦!啊!” “快跑啊!” “快去禀报大...啊..大当家的...” …… “快逃啊,大当家的逃了!” “二当家的也逃了,大家伙儿快跑啊!” ...... 一时间道观里沸反盈天,处处惨叫,这时候,开枪放箭那都是瞄也不用瞄准了,只要速度够快,不要准度,不管是谁,但凡被擦着了刮着了,就是伤员,战场之上,受伤就是失去战斗力,失去战斗力的伤员根本不必过多理会,一会打扫战场的时候顺路就解决了。 宋毅骋站在后方,看着乱作一团的道观,那些匪贼们惊恐地尖叫着,四散而逃,然而,官军的进军速度比流寇们想象得更快,不知是流贼打翻了油灯,还是火枪引燃了窗帘,只见火光四起,人影如织,箭矢如雨,每一声枪响都带走了一条生命。道观内四处都是惨叫声,让流寇仿佛是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 一个年轻的士兵紧握着手中的火枪,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十分坚定。他瞄准了一个正在逃跑的匪贼,无情的扣下了扳机,尽管距离很远,但他的枪法却精准无比。那匪贼的身体猛地一震,接着向前跑出去老远之后,这贼人才感觉到身体中传来的疼痛,一时间腿上无力,又好似被推了一把般,一下子摔倒在地,他心中暗自咒骂一声,爬起来又要跑,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再次倒了下去,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不管怎样,只要不死就要逃命,爬也要爬出去,夜色的火光下他自己根本没有发现,他爬过的路面全是鲜血,终于,极度的恐慌、害怕、疼痛感猛烈的袭入他的大脑,可惜,已经晚了,不过他也是幸运的,刚感到疼痛就昏了过去,只是这一昏,却再也不会醒过来,耳边却尤自传来官军喊话的声音,“快冲,一间一间的搜,都仔细些,不要走脱了一个,千户有令,格杀勿论。” 流贼到死也没有弄清楚这是为什么,二当家的到底招惹的是什么人,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就连招架都无法招架,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投降,我投降!”终于有流贼受不了了,从躲藏的屋子中扔出来弓箭和兵器,跪着从门口爬了出来,满脸的惊惧,痛哭流涕的要投降。 “千户,有人开始投降了,怎么处理他们?”闵之辙从前面撤了回来,这种大事他必须请示宋毅骋。 “让他们把刀剑捡起来,不接受投降!”宋毅骋面无表情,谁的命不是命,他的兵不能白死,岂是你一句投降就能算了的,他这里没有日内瓦,更没有日内瓦公约,他要给所有为他卖命的人一个交代,那就是有仇必报,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弟兄。 闵之辙没有说话,转身就往前走去,脸上渐渐变得坚毅,他理解了宋毅骋的意思,能跟着这样的上官是他的幸运,他的心思也变得坚定起来,虽然觉得这样做可能有损千户的名声,但是你不说,我不说,知道的人死光了,谁还会说,既然没人说,那就于千户的名声无碍。 想清楚这点的闵之辙拔出腰里的剑,快步走过去,这里不知道是道观哪座堂,从里面跪着出来十几个流贼,各个面露恐惧,口里不停的说着我们投降,闵之辙用剑指着他们,“把你们的兵器拿起来。” 十几个流贼不明所以,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拿,闵之辙面目狰狞的怒吼,“拿起你们的兵器。” 也许是摄于闵之辙的威风暴虐,也许是单纯的已经被吓破了胆,一个流贼慢慢的俯下身子,从地上缓缓的拿起一把钢刀来,其余人见没什么事儿,也都去捡,他们昂着头一副可怜的样子,生怕一个不对就被打死,当大部分人都捡起武器的时候,闵之辙怒喝一声,“杀了他们。” “百户,他们已经投降了啊!”一个千户兵有些不忍。 “拿着武器的就是匪,少废话,执行命令!” “是!” “啊!” “你们!” 十来声的惨叫,一地的狼藉,几个没死透的倒在地上,满是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官军,不可置信的嘀咕,“我们投降了啊,为什么?为什么?” “你们烧杀府县,劫掠百姓,杀他们的时候,可曾问过为什么,造化因果,这就是当流寇的下场。”闵之辙并没有同情他们,只是看着地上的血泊慢慢的变大,十几个人再也没了声息,是啊,他们作恶的时候,可曾想过饶恕别人。 “砰~轰~”一声炸响,闵之辙循声看去,喃喃的道,“家丁队都用上手雷了啊!兄弟们,我们也不能弱了咱千户所的名声,都跟我接着冲!” 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通,宋毅骋手里有黑火药,配方有两种,一种竖药用去推进,是发射药,一种横药就是爆炸药,主要物质还是硝炭硫,但是添加不同物质,性能就完全不一样,手雷就是将横药裹严实,密闭容器空间里点燃了就会爆炸,炸了之后外壳不乱崩,就是震撼弹,外壳碎片乱崩,就是杀伤弹,要是在掺和点铁珠子,那就是反步兵雷,当然了一切都在于装药量,手雷原理不复杂,木柄,但是爆炸部比较大,毕竟黑火药要想达到宋毅骋那个维度的威力,也只有增加装药量这个最简易的途径了,个头大了,重量沉了,也就很难扔的远,别说什么六七十米,能扔三十米就算人形迫击炮了,不过,巷战攻坚还是很好用的。 就比如现在,几十个流贼躲在这处五云楼内,隔着窗户往外射箭,他们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哥,哥,怎么办?齐小六他们投降结果还是被杀了,他们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还能怎么办,兄弟们,刚才也都看到了,投降也是个死,你们还想着投降,现在只有拼了这条命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对,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众流贼纷纷应和,刚才还想出门投降的几人,这时候也咬着后槽牙喊叫,没办法,闵之辙杀降的地方,在他们楼上正好能看见,虽然缴械不杀,优待俘虏可以瓦解敌人的反抗心理,这跟围城必阙是一个道理,属于心理战,但宋毅骋并不担心,武器装备的代差,不是你想拼命就能轻易拉平的。 第204章 发现徐弘祖,双重人格的吕涛? “麦雷,给他们上手雷。”宋毅骋站在五云楼前不远处,前面的一列家丁举着大盾挡在宋毅骋跟前,防备着楼里射出的暗箭,即便宋毅骋有火枪,但是流贼在楼里躲着,还是起到了一定的防御作用,起码现在暂时的挡住了官军的进攻。 麦雷亲自带着几人躲在大门两侧,麦雷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木柄手雷,拧开旋盖,露出拉绳,猛地一拉,顿时从木柄中冒出白烟,这里面结构也很简单,就是一个齿条带着燧石,一拉就冒火,引燃里面的药捻,火药捻很长,烧8-9秒才会引燃顶部的炸药,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准备,默数三个数,胳膊用力就对着窗户上的破洞扔了进去。 大门已经被从里面栓上了,除非是暴力破拆,根本不可能正常打开,所幸的是门上有窗棱,这个还是比较脆弱的,破甲骨朵随便抡几下子就一个洞。 手雷在屋内炸响,火药里掺着的小铁珠子在屋里砰啪乱响,不等烟雾落尽,麦雷一挥手,“破门!” 手下两名家丁迅速拿来一个小号包裹,没错,就是个麻布层层包裹的炸药包,一发手雷已经把屋里的流贼炸懵了,没死的也不敢靠近大门口,麦雷这才从门上的破洞里把炸药包放进去,炸药包上有两根细绳子,分别从两扇门上的窗棱子里面拉出来,绳子一系,炸药包正好压在门栓上,麦雷拿出火折子吹几口气儿,把点燃的引药捻点着,“撤,隐蔽。” 宋毅骋让盾牌兵殿后,接应着麦雷回来,一溜烟的都撤到墙外的安全区域,不过几息,一声震天的炸响,木屑纷飞,破木头从宋毅骋藏身的墙体上空飞过,溅的到处都是,麦雷是把炸药包放到了屋里,炸碎的木门肯定往外飞,“麦雷啊,下次炸门儿,炸药包困到外面也一样能炸开。”宋毅骋从头发顶上拂下一层木屑尘土,一挥凤鸣剑:“上短矛,冲进去,一个不留!” 家丁亲卫纷纷掏出匕首旋进锤柄破甲骨朵上,室内战斗,太长的兵器倒是个累赘,匕首加一节组成短矛,一米出头的长度,更利于室内辗转腾挪,危急时刻还能当作投枪掷出去,卸下来的制式槊头也就是剑,也是一个适合室内的副武器。 自古巷战都是极其危险的,空间小,视野狭窄,反应时间短,即便宋毅骋的家丁们都有火枪,但明显进室内,就不太适合了,没有人数优势,地方小,不如直接白刃战。 “老爷,他们跑了!” “跑了?跑哪儿了?”宋毅骋远远站在五云楼的门口,看着从里面跑过来的麦雷,不可置信。 “老爷,我们搞错了,这真的是个楼,只不过我们是在最高一层。” “啥玩意?走进去看看。”宋毅骋刚才还说呢,就一层小破房子,居然好意思说自己叫楼,宋毅骋进到楼内,除了地上的几具流贼尸体,别无他物。 “楼梯在那面。” 这五云楼之所以叫五云楼,那就是五层,只不过是依山势而建,跟梯田一样,一层一层的,宋毅骋在的这个地方是最高处,所以面前只能看到一层,要是从另一面看,那就是5层楼。 “他妈的,还真是五层。”宋毅骋顺着楼梯一直往下,这会儿已经到了最下面,回头再看这五云楼,“果然名副其实,鬼斧神工。” “报…,千户,流贼往前门跑了!” “闵之辙,留人打扫战场,麦雷跟我去追。”宋毅骋抽出州长枪,这枪有一个好处,就是用的子弹跟他的左轮是一个弹,通用的,坏处就是不能用尖头弹,射程虽然也不近,但是威力比不上家丁们用的火枪,毕竟子弹的装药量差距不小。 “宋千户,吕涛和武大定不在道观里!”宋毅骋刚要带头冲锋,林天力就跑了过来。 “什么?领头的没露面就跑了?” “宋千户,请给我一把矛,我去找,这里只有我认识他们,就算他们脱下甲扔了刀我也能认出来。”宋毅骋明白,林天力是想手刃仇敌,亲自报仇,另外他说的也对,如果这几个头目搞个化装逃跑,自己手下人不一定会发现端倪,出了这道观就不能乱杀了,万一真是普通百姓怎么办。 “也好,代因,你也一起去。” “宋千户,还请多派些人,这武当山道观众多,若人手不够,恐让贼人躲了过去。” 宋毅骋很欣慰的看着林天力,“很好,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宋毅骋从善如流,让闵之辙带上全部弓箭手,也就是千户兵一起去, 而代因也带走了一个总旗的火枪兵,也就是家丁亲卫,一百五十来人怎么也够了吧。 众人领命而去,此时的复真观里也没什么声息了,就算还有零星流贼躲着,剩下麦雷带着一个总旗和老周护着宋毅骋,他们也掀不起任何浪花。 “剩下的人,点亮火把,打扫战场,诸殿搜索,务必小心,至少要三人一组,以防万一。”宋毅骋吩咐完,这才带着老周和麦雷到一处正殿中坐下,看着面前八仙桌上的酒食,“流贼就是流贼,除了抢就是吃,除了劫就是喝,社稷之蠹,民生之患,彼辈所至,烽火狼烟,民间让他们搅和的鸡犬不宁,夫人说的对,吾等男儿自当挺身而出,剿灭此贼,护民安居。” “夫人高义,令吾汗颜啊!”老周将八仙桌上的油灯挑大,整个屋内瞬间亮堂了许多。 “报千户…” “进来说。” “报千户,发现一个活人。” “啥玩意?” “别着急,说清楚些,怎么回事?”老周安抚下来报告的亲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谁能明白。 “是这样,千户,我们小旗在搜查到柴房的时候,发现一个被捆着的老头,他说他是被流贼绑上来的,我们问他是谁,他也不说,只一个劲儿的要见上官。” “奥,一个老头?” “是的千户,五十来岁的一个老头。” “还要见上官?” “是的千户。” “走吧老周,一起去看看。” …… 宋毅骋看着眼前这老头狼吞虎咽的模样,这是几天没吃饭了,这老头脸庞被晒得黝黑,满是风霜之色,但眼睛却是深邃,显得充满智慧,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显得很是从容,衣服虽然破旧,但洗得十分干净,脚上穿着一双磨破的草鞋,身边还有一根竹竿,气质很独特,让宋毅骋不禁想到了职业登山客。“我就这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我姓宋,说说吧,为什么非要见我?” “我是在这道观借宿几日,不成想…”老头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经历。 “好好好,你是良民,大大滴良民,你叫啥?哪里人,等明日我给你点盘缠,安排人送你下山。”宋毅骋实在不想听他的历险故事,这年月谁还没点故事呢,可当他听到老头报上名字之后,就震惊了。 “你说啥?你叫啥?” “徐弘祖啊!怎么了,你认识我?” “不认识,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徐霞客?” “啊,这么叫也行,字号字号,我是自己起了个号,的确是霞客。” “嗯,不错不错,这么说,山顶众峰,皆如覆钟峙鼎,离离攒立;天柱中悬,独出众峰之表,四旁崭绝,这是你写的喽。” “嗯,我想一下啊。”徐弘祖扔下手中的鸡骨头,擦着嘴巴,“嗯,好像是,不过好些年了啊,十来年应该有了,那是我第一次来武当山。” “奥,这次怎么又来?” “来访友,不行啊。” “当然行了,不过看你混的这么凄惨,我心理好受多了。” “额?余觉汝于吾言辞有异,殆乎不善也?” “我去,老头,你还拽上了,我也会,武当山,自古仙境之地,皆因灵气汇聚,钟灵毓秀,令人心驰神往。余临此境,亦觉魂悸魄动,叹为观止。山势险峻,苍松翠竹,白云悠悠,清风徐来。” “唉,好生奇怪,这是我前几日刚写的,不过本稿被这流贼撕毁了,你从哪里看来的。” 宋毅骋能从哪里看来的,徐霞客游记,他爷爷爱看,小时候是棍棒伺候,让他背来着,那家伙,现在虽然背不全了,但些许顺嘴的还能念出来,这是棍棒下的肌肉记忆,根本不需要过大脑,关键是徐霞客写的是实景,他小时候都没去过武当山,没有身临其境过,硬背,那就别提多痛苦了,所以,他想着要是没有徐霞客该多好,他就不用背了,现在见到了真人,自然也没啥好话。 “千户,有新发现,前院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闵百户说应该是内斗被杀,死的这两个人应该也是流寇。” “走,去看看,好好照顾这个老头,别磕着了碰着了。”说完,宋毅骋转身刚要走就被后面的徐弘祖给叫住了,“等等,你是个千户啊,还未请教…” “请教个啥,我叫宋毅骋,还有事情没?” “奥,宋千户,是这样,他们应该的确是内讧来着,不过我不确定,因为前半夜还有个什么大当家的被绑在这儿,后来那个二当家的来了…” 这柴房自古都是绑人囚禁的好地方,宋毅骋听了徐弘祖的说法,脑子中一片混乱,他是真没想到,二当家的吕涛跟大当家的武大定还有这层关系,说是亲戚吧,吕涛没跟武小玲成亲,只能算是前男友,说不是吧,这武大定一句妹夫就把暴虐的吕涛给降伏了,这吕涛怕不是个精神病吧! “还有什么,再想想,还有遗漏没?” “没了,就这些。” “我感觉这吕涛是精神分裂了吧。”宋毅骋抱着胳膊,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下巴。 “老爷,我虽然不知道精神分裂是什么意思,但是老爷,我感觉此吕涛会不会不是彼吕涛,这不像一个人啊!” “老周,你说的对,我明白了,这吕涛他是个精神分裂双重人格。”宋毅骋一打响指,恍然大悟,“走吧,去那屋看看。” 吩咐人照看好徐弘祖,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宋毅骋这才跟着亲卫过去,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子腥臭味儿,“我擦,这他妈都吃的什么,臭死了!” 这俩人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了,肌肉早就没了用处,把门的都没了,肠子里的埋汰物自然都会流出来,隔着衣裳都渗了出来,恶心的臭味险些没给宋毅骋熏个跟头。 “这不戴防毒面具可真没法进!”一边说着,宋毅骋一边从腰包里拽出防毒面具开始戴上,这才从亲兵手里接过来一根棍子,小心翼翼的上前,没办法,两个人身上的血都流了一地,满地血都渗到了地上,黑乎乎的一片。 “我去,这人好面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宋毅骋拿着棍子拨拉着地上的男尸,“来啊,把他俩分开。” 自有家丁亲卫上前将面对面搂着的两具尸体给掰开,没办法,肌肉已经僵硬了,不使点劲,这造型还不好分开,等两具尸体头朝上放好之后,宋毅骋再次上前,拿着棍子在那男尸的脸上来回拨拉,“眼熟,眼熟,尤其这贼眉鼠眼的样子,到底在哪里见过呢?这怎么还睁着眼,死不瞑目啊?” 宋毅骋实在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无所谓了,谁会去刻意记些不入流的小人物呢,他想不起来,就说明这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起码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老周,看出点什么来没有?”宋毅骋抬头一看,老周居然坐到了屋里桌子边的椅子上,在那儿来回的比划着。 “老周,比划啥呢?” “老爷,我想我大概能复原一下当时的情况!” “哦?神探?你还有这技能?看出啥来没有?” “大概能看出来一些,老爷,你看,我坐的这地方是主位,根据地上的脚印来看,这个妇人应该是在陪主位上的这个人。” 第205章 两个地牢的女人们,宋毅骋的安置办法 “嗯,有道理,还有什么?” “老爷,然后他们应该发生了什么事,不知怎么的,这个女人走向了这个死者,这时主位上的这个人从背后出刀,来了一个糖葫芦,一刀穿过两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幸亏此时的地面大都是直接裸露的土地,虽然夯的实在,但也有不少浮土,这就很容易分辨他们的走位。 “嗯,这女的怎么回事?也是女流贼?这是真出内讧了?” “老爷,不好说啊,不过,从面相来看,不像贼人啊!” “我去,老周,你还会看相?” “倒是会那么一点点,做不得数的。” 宋毅骋不顾他们是怎么死的,他无心破案,正待吩咐一块收拾了,此时又有亲卫前来报告,说是在后殿发现了暗道,等宋毅骋顺着暗道来到地下的空间,看着眼前的场景,不得不感叹人性的丑陋。 “我去,这!这这!真是丧尽天良啊!” 从暗道下来,左右各有一条逼仄狭迫的甬道,宋毅骋顺着右侧这条走到了尽头,推开一扇门,看着眼前的景象,震惊的只能说一句卧槽来表达此时的情形。 这里称之为地牢也毫不为过,空气中充满了潮湿和冰冷的气息,带着泥土和铁锈的污浊味道,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无法言说的恶臭,唯一的光源就只有几盏昏暗的油灯,摇曳的火焰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使得原本就阴森的地牢显得更加的诡异。 这里关着几十个女人,衣服破旧而潮湿,上面沾满了难以名状的脏物,各个的长发都是乱糟糟地散落在肩膀上,有些甚至不知道是被什么恶心的白色东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她们的眼神空洞而迷茫,犹如一只被猎人捕获的野兽,不是死物胜似死物。 她们的手脚被粗大的铁链束缚,铁链穿过她们的手铐和脚镣,然后被固定在石壁的铁环上,在她们身边的是一些已经风干的馒头和一碗浑浊的水,这大概就是她的食物和水源,她们每天的生活就是在阴暗的地牢中等待着命运的审判,宋毅骋都不用问,这些女人肯定是流贼军中泄欲的工具,即便是美人,到了这里也已经是无法分辨美丑了,不过从面相上看,大都是些二十来岁的妇人。 “带上去吧,都是苦命人,给她们烧些水,让她们都洗洗,再找些干净的衣裳给她们。”宋毅骋眼角有些湿润,是同情,他有点受不了,实不忍心再看她们,“老周,交给你了,好好安抚她们,活着不容易,别再寻了短见。” 宋毅骋知道,如果她们一直被囚禁着,还好说,慢慢等死就是了,可如果突然被救,让人看到她们这副模样,内心的自尊将再次受到伤害,环境巨大的落差,很容易让早已心如死灰的人突然的萌生死意,“另一面情况一样吗?” “禀千户,不一样,那面的房间里的看上去都好些,应该没怎么受到过侵犯,条件也好很多。” “走,去看看。”如果一样的情况,宋毅骋就不打算去了,徒增一分伤感罢了。 顺着逼仄的甬道来到另一端,宋毅骋示意守在门口的亲卫打开大门,四下同样的阴暗,两侧石壁上甚至爬满了青苔,她们一样的被铁链锁着,但跟另一侧的女人们明显有所区别,这些人衣服尚算整洁,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侵犯或者虐待,她们的眼睛里并不空洞,只是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见到宋毅骋进来,她们大多面露慌张之色,抱着双腿纷纷往墙边靠了靠,显然是对宋毅骋这些人很是恐惧。 “各位小朋友,不要害怕,你们现在安全了。”宋毅骋尽量挤出来一丝丝笑容,“我们是官军,这里的流贼已经被我们剿灭,你们得救了。” 宋毅骋叫她们小朋友也不算什么错误,毕竟也要给被救人一点幽默轻松的气氛嘛,这里关着的女人从面相看明显岁数要小一些,也许只有十五六十七八岁。 等了半晌,宋毅骋也没等来欢呼声,这才低头一看,一众少女们仍然瞪着一双恐惧的眼睛不敢说话,甚至宋毅骋还看到几个少女又往里缩了缩,“请你们相信我,我们是朝廷的军队,我姓宋,是这里的最高长官,非常高兴见到你们,我知道你们这段时间经历了痛苦和不愉快。现在,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救你们,让你们回到亲人身边,回到温馨的家里去。现在,你们得救了,你们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和伤害,请相信我们,我们会全力保护你们的安全,让你们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宋毅骋必须去不停的强调她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是安全的,因为她们的心已经把自己锁了起来,任何不安全的因素,都可能会的导致一些意外突发的情况。 “我了解你们所经历的痛苦和受到的伤害,也明白你们现在的心情可能会非常的复杂,但是请放心,我会为你们提供所有的帮助,让你们重新恢复自信,所以我希望你们也要鼓起勇气。”宋毅骋环视着这些女孩子,她们不为所动,他知道这是她们还不信任自己的表现,“另外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未来是充满希望的,请勇敢地面对现实,不要被过去的阴影所束缚,请相信我,你们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的。” 一大堆的套话甩出去,宋毅骋也没看到起什么效果,只好改变思路。 “看到这个盒子了吗?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小零食,希望你们喜欢,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现在,坏人已经伏诛,我们会把你们从这个黑暗的地方救出去,让你们重新回到光明和自由的世界。”宋毅骋从包里拿出来的是些肉干、干果和糖豆,这些都是行军口粮,能量补充非常的管用,“你看,很香的,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我知道你们也一定饿了,来,先吃点东西,我们再慢慢聊。” 一边说着,宋毅骋一边把这些小零食分发给少女们,她们接过食物时,宋毅骋还笑着对她们轻声的安抚,“不要害怕,我会在这里保护你们的,没有人能再让你们受到伤害。” 这些被囚禁少女们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她们看着手中的食物,眼中隐约闪烁着泪花,轻轻的把食物送入口中。 “你真的是官军吗?” 一个细细的声音从宋毅骋一侧传来,宋毅骋回头一看,一个岁数不过十六七的女孩垂着头,抬眼偷偷的望着他。 “没错,我们是真正的官军,如假包换,此次奉命就是来剿灭流贼的。” “我信你。”女孩轻轻的点着头,语气很是坚定。 “那么好了,我让人进来给你们开锁,都不要再害怕了,我这就带你们出去。”宋毅骋挥手示意后面的家丁亲卫开始逐个的给这些女孩解锁,外面的看守早在第一波攻势的时候就被射杀了,亲卫们很轻易的就在他的尸体上搜到了钥匙。 少女们相互扶持着走出那扇阴暗的门时,还是禁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宋毅骋轻轻握住身边这个女孩略微颤抖的手,眼神温暖的望向她,女孩下意识的缩手,但又停了下来,她能从这个举动中感受到安全,而且她并没有从宋毅骋的动作中感到亵渎,这是一种来自精神的鼓励让少女感到一种温暖的力量,她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我叫袁宝儿。” 宋毅骋没有去问她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也没问她们的遭遇,只要看了里面的情况,是个人都能想明白怎么回事,有些事无需再问,也无需多问,再问一遍无非就是再揭她们的伤疤,再回忆一遍痛苦,宋毅骋不忍心。 “老周,情况怎么样?有多少逃脱的?”宋毅骋站在院中,面无表情的看着被家丁亲卫们搬过来的流贼尸体,成山的堆放在一起,失禁物混合着血液,臭味弥漫了整个院落。 “老爷,一共是两百一十七具,另外前院还关押着七十九名俘虏,大约跑脱了一百五六十人。” “我军可有伤亡?”相对于敌人,宋毅骋更关心自己的损失。 “禀老爷,暂时还没有出现大的伤亡,有些许的轻伤,不过问题不大。” “那就好,不过轻伤也要重视起来,做好消毒包扎,务必跟各旗的医务兵着重强调,现在不比在家,各方面条件都差,一定要重视,另外我们也不能停下来,还要继续深入。” “嗯,老爷,对了,刚刚我审问了几个俘虏,大概的情况基本上已经掌握了,那些女人都是他们那个二当家吕涛顺路掳掠的,平时就是奖赏给自己的亲信发泄的,不过…” “不过怎样?” “老爷,这个吕涛很有可能就是您说的双重变态人格,他把这些女人分成了两部分,就是我们看到那样,一部分的确是被他们糟蹋的,可另一部分不知道为什么,吕涛不许任何人碰她们。” “嗯!这是为什么?” “我问过了,这些俘虏也不知道,而且我也去问那些没有被侵犯过的女人了,她们也不知道,她们说这吕涛每天都会亲自送饭过去,只是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着她们,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恐怕只有吕涛自己清楚。” “唉,算了,变态之所以叫变态,就是不合常理,不能以常理度之,对了,被侵犯的那些女人怎么样了,还在寻死觅活吗?” “不太好,咱们都是些大老粗,也不好细说,六姨娘带着后来的那些女人去安慰她们了,毕竟都是女人,好说话些,而且,后面这些女人顶多是受到了些许的惊吓,现如今见到我们官军,也算是有了主心骨,精神头都还不错,这事交给她们去做比咱们的人强。” “也好,好不容易活了命,再去寻死,那咱们不是白救她们一命。” “老爷,不如我安排人把她们就近送到衙门去,让衙门给她们送回原籍寻亲去?” “不好,这样不好,你想想啊,她们都被掳掠至此的,那她们家十有八九也被毁了,回去不见得还有亲人,再一个,人心可畏,人言更可畏,在这土匪窝里这么多日子,就算是完璧,就算干干净净的回去了,别人也不一定在背后怎么说,一旦传到她们耳中,就是一种精神伤害,会对这些女人的心理造成长期的负面影响,甚至极大的可能导致她们自杀,这样吧,问问她们自己的想法,有想回去的,务必要想办法说服她们,我们尽量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理念,给她们找一个没人认识的新环境生活岂不是更好,我看我们台湾就不错嘛。”宋毅骋本着蚊子小也是肉的原则,反正只要是人口他都尽量往自己的治下多划拉。 “还是老爷思虑的周全,我这就去办。” “嗯,等等,刚才不是有个叫袁宝儿的姑娘嘛,我看她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你留意着点儿,侧面打听打听,没准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其他人也要留意,尽量都把家庭背景弄清楚了,万一有领导家里的,或者同僚家里的,我们再考虑是不是跟人家通报一声儿,卖个好,要个人情,应该不过分吧。” “老爷说的是,当然不过分了,不过老爷,这里的味儿越来越大了,不如移步到前院吧,此次战利品缴获不在少数,都是这些流贼劫掠而来的赃物,麦雷还在清点。” 流贼之所以叫流贼,就是因为他们流窜不定,居无定所,四处流窜作案,抢劫、盗窃、破坏就是他们的本质,不过现如今叫流寇更加合适些,毕竟贼搞的都是普通百姓,是针对单体的人,而寇则是搞的统治者,抢的是朝廷官府,而且,寇的内部更有系统性,更接近于军队,不过不管是什么,都是狗改不了吃屎,正是贼来如梳,寇来如篦,是一层比一层密,所过之地,无不被刮一层皮。 第206章 被抓的武大定,可疑的袁宝儿 大量的粮食被一麻袋一麻袋的堆放起来,不用细数,少说也有三四百袋几万斤重,看到宋毅骋过来,麦雷赶忙迎了过来,“老爷,这是登记簿,各色缴获都登记在册了。” “你拿着吧,都记录好,等回去了给兄弟们论功行赏。”宋毅骋并没有接,而是看向了一个大木箱子,“这是什么?” 不待麦雷答话,宋毅骋上前掀开盖子,只见里面金银珠宝首饰熠熠生辉,在火把的照耀下,耀眼夺目,然而暗红色的污迹已经是无声地揭示了一切,什么来源不言而喻,宋毅骋随手拿起一根金饰,用拇指蹭着上面早已干涸的血迹,“唉,劫掠,杀人,这里面的每一件恐怕都是一条人命吧,或许就有那些女子的家人。” 麦雷的心里也感到一阵痛,没遇到宋毅骋之前,他们的族人何尝不是如此,他看着宋毅骋的眼神,看到的是愤怒,“老爷,要她们来认认吗?” “不必了,睹物思人,只会徒增伤感,安排人清洗干净,重新熔炼了当军资吧。”这也许是最好的处理办法,总之宋毅骋是这么觉得的,他不是没想过让这些女人认领了,俗话说留个念想,可这除了让她们时刻记着那时的灰暗时刻意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倒不如直接炼了。 复真观很大,几十个人用了几个时辰才清理干净,角角落落都检查完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放亮。 “天亮了。”宋毅骋背负着双手,站在大殿顶上,望着山下的方向。 “是啊,天亮了。”老周接过宋毅骋手里的望远镜,盖上保护盖,“有老爷在,黑暗,终将过去,黎明终将到来。” “吆呵!老周你这境界就是高,我是说天亮了。”宋毅骋说的就是太阳升起,天光放亮,他可没想到老周想的那么多。 “啊,对啊,老爷,我也是这个意思,您在想什么?” “好吧。”宋毅骋刚刚说完,远处的天空一颗鲜艳的信号照明弹在天空绽放,隐约中似乎还能听到升空时所发出的尖利哨音。 “山下放穿云箭了,带上人,我们去看看情况。” 留下一个小旗看守缴获的物资,顺便保护住那几十个女人,剩下的人全部跟着宋毅骋往山下行去。 武当山并不只是一座山,同样,道观也不仅仅只有一个。这一路行来,宋毅骋已经看到了大大小小五六个道观,每个岔路口都有人把守,这些人显然已经搜查过这些地方,确保没有留下任何危险人物。 见到宋毅骋抵达,负责追捕任务的闵之辙和代因远远地便迎了上来。 “千户。”两人齐声行礼。 “嗯,战况如何,抓住那些个流贼了吗?”宋毅骋沉声问道。 “禀千户,已顺利抓获武大定和吕涛。”闵之辙回答道。 “好,走,带我去见识见识这个贼寇二当家吕涛。”宋毅骋说道。 一行人来到一片开阔地带,那里已经被一群士兵围了起来,百多个贼人皆被捆缚于地,看那神情萎顿的模样,显然打是没少挨的,前面还有一个人被绑在木桩上,衣衫褴褛,满身血污,显然经过一番激战,不过很明显了,能受到特殊对待的,必然就是个头头了。 宋毅骋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这个贼寇二当家,这人虽然面色黝黑,身材魁梧,但与一般的山贼不同,他的目光极为沉着,丝毫没有要低声下气的意思。 “你就是吕涛?”宋毅骋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人冷冷地回答道。 宋毅骋心中一凛,他看得出来,这个吕涛虽然被抓获,但他的心中却丝毫不惊慌恐惧,甚至有一种期待,这种表现,让他不由得对这个山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兴趣归兴趣,最终也少不了要拿他的头颅祭奠被害的士兵。 “千户,千户,搞错了。”边上的闵之辙赶忙拉过宋毅骋,指着旁边地上一团似乎是人形的物体,“这个才是贼人吕涛。” “我去,这是个人?” “本来是,不过,林天力林兄弟认为他不配为人,所以打断了他的五肢,然后…”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用细说,那这捆着的就是武大定了呗?” “是的,千户。” “你可知罪?”宋毅骋转身看向被捆在木头桩子上的武大定,声色俱厉那是不可能的,他现在怒火已经不攻心了,没必要装腔作势,给下马威,平缓直述就好,主要是折腾一夜了,累了,更何况在宋毅骋眼里,这些人都已经是死人了,他没必要跟死人较劲。 “罪?什么罪?我无罪!”武大定的语气很强硬,他抬头看向宋毅骋,“要说罪,你们这些贪官污吏,才是这个罪人!要知道官逼民反,我们也只是想活下去,你们这些贵族吃得满口肥油,却不关心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死活,我们不是要造反,只是要活下去!” “啪啪啪!”宋毅骋不介意给他奉上一阵掌声,“说的好说的妙,说的呱呱叫!那这么说你们这也算是为民请命的义士了。” “不错,我等皆义士,我们愿意为那些仍在受苦的百姓发声,为公正而战!” “义士?”宋毅骋哑然失笑,“你们这些人有几个是真的为民请命的?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已,我看称你们为暴徒都是好听的,你可别侮辱这义士二字。” “哼,你不过朝廷鹰犬罢了,懂得什么是大义之举吗?今日有死而已,不必多言。” “吆呵,还是个硬汉子,那我问你,被你们掳掠至此的那些良家妇女可有什么罪?你们手中那些带血的珠宝不要告诉我是你们捡来的。” “什么妇女,什么珠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傻充愣了,多说无益,不杀你们怎么对得起被你们屠戮裹挟的百姓,怎么对得起被你们糟蹋玷污的女人,怎么对得起被你们袭杀的弟兄!”宋毅骋声调忍不住变得高亢起来,他抽出马鞭指着地上的一群流贼,“你,你,你,还有你,告诉我,不杀了你们,怎么对得起我的兵!”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 四下众多将士举起来手中的兵刃,高声的应和着,宋毅骋伸手下压,慢慢把他们的情绪安抚下来,宋毅骋不再理会这些将死之人,“之辙,可有走脱的?” “标下无能,据审问,包括武大定在内,共贼寇578人,与复真观的尸体相加之后,连死带活共抓获497人,被逃走了约有80来人。” “不怪你,我下来的时候看了,这山中多有岔路,跑了些许小贼无足轻重。”宋毅骋早有预料,不可能全抓住的,总有幸运儿趁着夜色躲起来,或者找个缝钻进林中逃了,别说宋毅骋这三百来人,就是再来三百,也不大可能全歼,山太大地形太复杂了,漏网些许杂鱼无伤大雅。 “标下谢千户宽恕之恩。” “来啊,拉他们去祭奠被他们袭杀的弟兄,为首者给我活刮了,所有医护兵都过去,别让他们轻易死了,要是刮不够三天,记大过一次,刮够三天,记大功一次。”宋毅骋话音刚落,林天力就站了出来,林天力此时也算是大仇得报了,可他如果不能在自己夫人坟前手刃吕涛,这必将会是他一生的遗憾。 “宋千户,那个吕涛,能不能交给我?” ... “把他们通通滴给我押上复真观,明日一早行刑,祭奠我阵亡的将士。”折腾了一宿,天光早已大亮,宋毅骋也累的够呛,“老周,派人通知六夫人过来汇合。” “是,老爷,要不要给卢督师报功?” “嗯,些许小贼,不报也罢。”宋毅骋觉得又没有什么大鱼,报不报都无所谓,转念一想,赶忙改口,“不报是不是不合适?” “老爷,这多方将领职务皆在老爷之上,他们手下都是些骄兵悍将,对我们多有看不上,如有这等功劳,也能打响我们的名号,如不报上去,的确是与我军不利啊。” “老周此言有理,那就派人去报。” 自打这流寇入了武当山,道观里的道士也就跑了个精光,宋毅骋有心拜一拜真武大帝都没地方去,复真观里倒是也有,可那里现在杀的是血流成河,他实在不忍心亵渎了神仙,也只得作罢。 “将军,您回来啦?我做好了早餐,您来吃些吧。”袁宝儿站在复真观门口远远就看到宋毅骋等人从山下上来,等离的近了,小跑着就迎了上来。 宋毅骋抬头看看天,伸出胳膊来看看手表,已经是10点多了,“这个点吃早饭是不是有点晚了,这眼看就该吃中午饭了,太累了有点没胃口啊,要不中午一起吃得了。” “将军,就算你不饿,可将士们也都累了一夜了,我和姐妹们做了好多,够你们三百多人吃的。”袁宝儿跟在宋毅骋身侧,往观中走去。 “啥玩意?”宋毅骋吃惊的看着身后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你们什么情况?” 天亮之后,留在山上的几个亲卫家丁四下无事,坐在一起准备吃些干粮补充补充体力,正巧被起来的几个女子看见,三问两问之下,宋毅骋的基本情况也都大体了解了,袁宝儿跟几个女孩子说,救命之恩我们无法报答,就帮着给他们做些饭食吧,也能聊表心意,经过半夜的休息,这些个女孩子这时候也大都恢复了往日的活泼,被救的喜悦让她们全身心都轻松,就这么着叽叽喳喳的开始埋锅造饭,这道观原本就住着几百号的流贼,锅碗瓢盆那是不缺少的。 淘米的淘米,熬粥的熬粥,和面蒸馒头,咸菜青菜炖猪肉,总之缴获里面有什么,她们就用什么,就这么着忙活到了现在,馒头也都陆陆续续的出锅了,袁宝儿也是见饭菜差不多了,这才到山门口去等着宋毅骋的。 “老周,你说呢,饿不饿?”虽然是对老周说的,但目光却看向了袁宝儿身后的家丁亲卫,那是奉命留在道观的,见他们隐晦的点头,宋毅骋知道一切正常,不待老周答话,接着道:“算了,既然姑娘们都给做好了,咱们也不能浪费了人家的一片好心,老周吩咐下去,进去开饭。” “将军,你尝尝,这是我炸的肉丸子,可好吃了。”袁宝儿蹲在宋毅骋前面,指着宋毅骋菜碗里肉丸子说道。 “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这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还有这一手。”宋毅骋坐在门槛上端着菜碗就着馒头,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抬起眼来,注视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 那些没受过侵犯的姑娘,老周都问明白了,哪里人,叫什么,家里是干嘛的也都做了记录,但只有宋毅骋眼前这个袁宝儿,什么也不说,只说自己家里已经没人了,越是这样,宋毅骋就不得不越是关注她,很可疑啊,可别在是哪个流寇头目的闺女吧,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绎的,难道自己人关自己人?想想也不大可能吧。 “我哪儿是什么千金小姐呀,将军可别胡说了。” 宋毅骋并没有去纠正她将军的称呼,爱叫啥叫啥吧,“对了,你们今后有何打算啊?” “不知道。” “不知道?别人呢?” “我也不知道。” “唉,那我就当你们真的不知道了啊,我有两个去向,你可以听一听,一会回去跟其它的姑娘都说一下,这第一呢,就是给你们发一些盘缠,然后就近送到官府,让官府送你们回乡寻亲。” “回乡寻亲?将军别说笑了,我们都是在乡里被掳掠来的,早已是家破人亡,亲人不是当场死了,就是后来死了,家里没人了,再说就算还有人,我们这些弱女子被流寇掳走这么多日子,哪还有脸面回去,就算回去了,光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个人。” 第207章 老周的话术,携美同登天柱峰 “嗯,你倒是个伶俐人,的确是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宋毅骋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凡这些女子心思活泛些也能想到,这就是当下社会的现状,即便是在宋毅骋那个维度,网络暴力也依然能要了人的命,让人自杀,还不犯法,你说气人不气人。 “将军,那还有第二条呢,是什么?快说啊!”袁宝儿急切的想知道,倒不是为了她自己,她其实是无所谓的,被关在一起时间久了,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或者说同情。 “这第二条,我的夫人就在南阳府内乡县一带收拢饥民百姓,也可以把你们送过去,我夫人会把你们送到我的治下安置,换个新环境开始新生活,也是好的。”宋毅骋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她换地方,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将军已经成亲了吗?” “不然呢?” “奥,将军非凡人,自是应该的。”袁宝儿不知为何,小声答应一声,站起身来,“我去跟其她姐妹们说说,看看她们愿意选哪一条路。” 袁宝儿这些姑娘还好,主要是那些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妇人,目前精神状态都不太行,为了防止意外,必须要有人守着,没有心理医生,能不能挺过这道坎完全看她们自己,这些人,宋毅骋不打算征求意见,等六六过来了,全交给她,直接给刘淑英送过去。 宋毅骋见袁宝儿走了,自己饭也吃的差不多了,这才进屋坐到桌前倒杯水喝,刚端起茶碗,林天力便闪身进入屋内,开口问道:“千户,您忙不忙?” 宋毅骋抬起头,望了望林天力,笑道:“林兄弟,贼人已灭,现在并无什么可忙碌之处。来,坐下喝杯茶吧。” 林天力抱拳行礼谢过宋毅骋,落座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跟千户商量一件事。” 宋毅骋好奇地问道:“哦?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林天力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想请您让我带走贼酋吕涛,我要在亡妻的坟前宰了他,以祭奠我妻的亡魂。” 宋毅骋听后,并不意外,他本来对林天力也抱有感谢之情,因为此前林天力提供了宝贵的情报,才让他们昨夜能够顺利地进入贼寇老巢,从背后打了贼寇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然而,林天力的要求他实在不能同意。林天力帮助宋毅骋本来也就是为了给亡妻报仇,有这样的要求宋毅骋并不意外,即便把吕涛千刀万剐都不能泄愤,这个宋毅骋理解,这虽然也不过分,可是他却不能同意,他那一小旗的兵也在等着祭奠告慰,他不能寒了下面弟兄们的心,“天力,按理说我不应该不同意,可是…” “老爷!”还未等宋毅骋说完,便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的老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老周喘着粗气,道:“林兄弟,你不能带走吕涛!此人可是杀害我们千户一小旗弟兄的罪魁祸首!若是让你带走处置,恐怕他们不会答应啊!” 林天力却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带走!” 老周见状,赶紧圆场道:“林兄弟,你且莫急,听我说完,我倒是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快说啊,什么办法?”林天力催促道。 “哎呀,林兄弟,莫要催促,你看我这一脑门的汗,你让我喝口水,缓缓不行吗?”老周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喝了几口,等心气顺了,这才说道:“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林兄弟。” “周管家请问。” “嗯,不管怎么说,吕涛必然会被处死,林兄弟也算报了妻仇,只是以后,不知林兄弟作何打算?” “现在我满脑袋都是要为吾妻报仇,至于今后,着实还未曾想过。” “如今这天下流寇四起,不知有多少人有着林兄弟一样的遭遇,可他们却没有林兄弟这样的身手,更没有林兄弟这样的运气。”说着老周还叹了口气,仿佛为天下苍生忧心。 林天力没有说话,还在等着老周的下文。 “对了,林兄弟,我家老爷的弓箭可还好用?”老周突然问起,似乎不相关的话题。 “好用,不可多得的奇兵利器,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弓还可以是这样子的。” “那匕首可还锋利?” “嗯,堪称宝物,削铁如泥。” “那林兄弟想不想也拥有一套?” “如此旷世奇兵,在下不敢想,只是,还请周管家明言,两全其美的办法到底是什么?”林天力没心思细品老周的意思和目的,他现在只在意一件事,就是杀吕涛。 “嗯,林兄弟既然这么着急知道,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就是不如林兄弟投入我家老爷麾下,一切皆可迎刃而解。” “投入千户麾下?” “不错,投入我家老爷麾下,还有三点好处。” “三点好处?” “嗯,这一来,只要投入我家老爷麾下,那自然就是自家弟兄了,这流贼杀害兄弟的家人,现如今既然已经抓获元凶,即便到林夫人坟前杀之祭拜,想必其它弟兄也不会反对。” “不错,如此倒是一个好办法,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下令把将士们的遗体从遇害之地送到山上,到时候将吕涛杀之,这样阵亡的将士也能看到,你夫人也能看到,岂不两全其美。”宋毅骋明白了老周的意图。 “老爷说的不错,还有一个好处,既然林兄弟投入老爷麾下,那这弓箭利刃皆可配与林兄弟,俗话说宝剑配英雄,英雄爱神兵,若是此等神兵利器不能为林兄弟所用,岂不是人生一件憾事。”老周循循善诱,各种诱导着林天力。 “额,只要能在亡妻坟前手刃仇敌,其它的,我并不在意。”林天力当然也想要这弓,这刀,可他之前一直被报仇充斥着脑袋,从未想过以后要干什么,现在一提,他的确不知道该不该同意。 “林兄弟,还有这第三,流寇作恶多端,你想想这天下有多少人是没有报仇的本事的,正所谓本事越大,责任越大,难道林兄弟要荒废这一身的本事,从此终老山林?不,我不觉得林兄弟是这样自私的人,如今大义当先,天下的百姓需要你站出来,需要你用这一身的本事为了天下受流寇之苦的百姓尽一尽力。” 老周的话术总归是脱离不了几条,需求分析,利益诱惑,责任担当,不过基本上这一套下来,一般人也就会跟随着老周的思路想下去,林天力自然不可能例外。 …... 今天的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用过午饭不多时王六六也赶过来汇合了部队,左右无事,既然来到了这武当山,不登顶游览一番岂不是白费了这良辰美景,不上去看看,怎对得起这大好的河山。 老周带着人去建祭祀台了,林天力最终还是被老周的大义之词给说服了,当即单膝跪地,称愿为老爷行犬马之劳,宋毅骋的本意可不是要他当千户兵,而是进入家丁队,两面的身份可不太一样,所以才费了大量的唾沫。 “何千张,你可愿意?” “在下愿意。” “嗯,好,那老爷我就任命你为林天力的副手,你二人就负责组建侦察连,给你们一个总旗的编制,不过,这些人你们得自己去找。”宋毅骋起身扶起来单膝跪地的林天力和何千张,“一会我让六姨娘给你们俩人拨装备,从现在开始侦察连就正式的挂牌成立了,希望你二人不要让我失望。” “老爷,我们必不辜负您的期望,定会竭尽忠诚报效老爷的提携知遇之恩。” “天力,斯人已逝,大仇得报,望你节哀顺变。”宋毅骋拍拍林天力的肩膀,“去吧,你二人先随老周一起去安排祭奠之事吧。” 一切安排妥当,宋毅骋刚刚回到后堂,一具娇躯就抱了上来,双手一下就捧住宋毅骋的脸,左右端详,“老爷,你没有伤着吧。” “六六放心,些许毛贼,怎能伤到我。”宋毅骋低头看着王六六紧张自己的眼神,心中不由柔软了起来,他伸出双臂顺势环住王六六的后腰,慢慢低下头去,眼中的王六六缓缓的闭上了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来气喘着分开,唇边的拉丝好长好长,分别不过一日而已,但心里却似乎过去了好久,“左右无事,今天老爷我带你去登一登这天柱峰。” 天柱峰是武当山的最高峰,从复真观上去还有很长的距离,之所以流寇选择驻扎在复真观而不再往山上走,就是因为过了复真观可就真成了上山一条路了,容易被堵住,复真观算是个交通要道,既能下山,还能上山,更重要的是能入山,虽然山林中没有现成的路,崎岖难行,但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逃命还是不在话下的,这里可以说进可攻退可守,不过打死他们也没想到,宋毅骋居然直接从背后爬悬崖进来了。 峰顶,一名男子身穿青色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翠绿的玉佩,他面带微笑,神态十分亲切。腰间系着一把长剑,剑鞘华丽,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两名女子都穿着红色的长袍披风,头上插着各色簪子,她们都带着甜美的微笑,似乎对眼前的男子十分倾慕,两女样貌虽不同,但都一样的美,美的各不相同,皆是人间绝色。 站在峰顶,宋毅骋只觉心胸豁然开朗,俯瞰群山,连绵起伏,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于仙境,此时此刻,所有的疲惫和压力都随风而去,心情变得格外宽阔。 “登上此山,足以濯吾魂矣。”宋毅骋张开双臂,闭上眼睛,让整个身体去感受山中的微风,呼吸清凉的空气,“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 “老爷,快说来听听。”王六六伸手拉住宋毅骋的手来回撒娇摇晃着,因为她们都未曾见过宋毅骋写过什么诗词,自然是好奇。 “这里的大山不一般,有花有草我喜欢,有花有草我喜欢啊,这里的大山不一般。”宋毅骋眯着眼笑嘻嘻的看着远处的山川,山还是那座山,川还是那个川,个中情愫只有他自己知道。 “啊!樱桃,我没听错吧?老爷这是诗?”王六六看向另一侧的丫鬟樱桃,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六夫人,这,这,这婢子也不知道啊!”宋毅骋这诗一下子把两个女人给整不会了,樱桃可是在扬州受过多年顶级培训的,这诗词歌赋不说多么厉害,但她也知道宋毅骋这别说是正经诗词,就是打油诗也还得考虑考虑。 “逗你们玩儿的。”宋毅骋伸出食指在两人的下巴上一人刮了一下,登高望远,心情舒展,宋毅骋当然也不例外,看着儿女昂着头疑惑的看着自己,宋毅骋这才转身看向远处的白云深山,大声的把诗句念叨出来。 “峰巅凝望彩云间,携手佳人共览山。绿树环绕闻鸟语,碧天高远任心航。云外峰峦翠欲埋,诗情画意醉眼帘。志在远方求博大,唯愿此景常相伴。” “哇哇,老爷真棒!”王六六和她的丫鬟樱桃一边一个拉着宋毅骋的胳膊蹦跳着,虽然宋毅骋这诗的水平那是一般般,虽然远低于名人们的平均水平,但好歹他也是凑够了字数的。 “好啦好啦,胳膊都要摇晃掉了,只是这山里的道士都跑光了,要不咱们还能去上个香,卜个卦什么的。” “是啊,不过老爷,就算没有道士,我们也能去上香啊?要不婢子去上炷香吧,给老爷和夫人祈福。”樱桃挽住王六六的胳膊,两人跟在宋毅骋身后开始下山。 “道士都没在,我们给添点香油钱都留不下名儿,做好事得留名,所以啊,不去也罢,你在心里给老爷我祈福就行了,走吧,时辰不早了,晚上还要给将士们开庆功会。” 第208章 老周的安排,好东西 同时,英雄墓地也可以成为教育新人的场所,让治下之民了解英雄们的奋斗历程和事迹,了解他们非凡的勇气、牺牲精神和责任感,从而激励更多的人,不管是为国还是为民还是为宋毅骋所用。 宋毅骋是最后到达的现场的,白绫黑布也已经挂上了,几百个流寇捆扎了个结实,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只要是抓住的,全都在灵前跪着,死的就再杀一回,活着的仿佛是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一般,呜呜的叫唤着,他们的嘴巴全都给塞上了口球,撑着嘴巴张开着,就是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双眼也被黑布蒙着,为首的大小头目们都被绑在灵前的木桩上,宋毅骋给他们的优待就是给他们吃好吃的,好酒好肉的管着,营养得跟上,以防他们耐不住凌迟切片。 宋毅骋上了香鞠了躬,老周主持着各色仪式,最后拿出祭文,声音悲壮的大声诵读:“英勇之士,捐躯疆场,天地为之动容,日月为之无光。痛哉!吾军之勇士,沙场之上,挥剑决战,奋不顾身,斩妖除魔。敌军阵前,性烈如火,志坚如钢,自始至终,秉持忠勇。惜哉!命运无常,贼寇狡诈,血染沙场。今斩贼首,告慰亡魂,英魂永存。吾辈当牢记此等英勇之士,世代传颂其壮烈事迹,永志不忘。” 宋毅骋看着祭文随着纸钱一起燃烧,回头正准备命令行刑,灵堂前的侩子手早已准备就绪,就在此时,灵堂前被捆了个结实的吕涛不知道怎么着居然把绑在后脑勺的口球绳给挣断了,“都是我干的,不关大当家的事,放了大当家的,他不知情的。” 宋毅骋听着他歇斯底里的喊叫,挥挥手示意边上的刽子手先不要把嘴给他堵住,“是谁干得还重要吗?都是要死的。” “我知道高迎祥他们躲在哪里,你们这么追是不可能找到的。” “这么说你是想谈条件喽,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没想明白,不知二当家的可以为我解惑吗?” “只要你答应放大当家的一条生路,我知无不言。” “放了可不行,不过,倒是可以给他个痛快,就不切片处理了,我也只是好奇,如果你不说也无所谓,至于高迎祥躲在哪里,我可以慢慢找,下次再抓到人,他们也会说,所以你这个筹码不够啊。” “放大当家的一条生路吧,他是个好人,都是我做的。” “你跟我说好人,呵呵,给个痛快就是对好人最好的报答了,说说吧你们劫掠的女子,有一部分没有被糟蹋,只是关着,我想知道原因。” “没有原因,我在她们身上看到了玲儿的影子,她们像妹妹一样。” “什么玲儿?” “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武大定的亲妹妹,那一年…” 宋毅骋听完,这次真的确定了,这吕涛就是个双重性格,是被武小玲的死刺激的,以至于他会变得残暴不仁,那些妇女自然就是很好的发泄对象,然而当他看到那些姑娘时,那种青涩天真的模样,每次都能让他认为是武小玲回来了,他就像地牢的两个方向,一面残暴,一面温情。 “这个故事很伤感,虽然你们是可怜人,但被你们糟蹋的女人,又有哪个不可怜,被你们杀死的百姓,又有哪个不可怜,我无法替他们饶恕你们所犯下的罪恶。”宋毅骋顿了顿,接着说道:“高迎祥的藏身之地,说说吧,如果合理,我可以给武大定一个痛快,免的遭罪。” “被关在地牢里的姑娘中,有一个叫袁宝儿的,我曾经给过她一件皮裘,撕开之后,里面有一张羊皮,上面有详细的地图。” “是她?她知道吗?” “她不知道,我经常会给这些姑娘一些保暖之物,每个人都给过,这皮裘也不是最好的,我只是想将羊皮卷藏起来而已,不过…” “不过怎样?” “高迎祥的消息并不算太多,对于我而言,拓养坤才是我的仇人,才是我要杀的人,所以他的兵力部署,落脚点基本上记了个六七成,如果可以,等你抓住了拓养坤,能不能派人去玲儿的坟前烧个纸,让她也能安息。” “好,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不为别的,为了爱情,不管你们是好是坏,但爱情总是纯真的。”宋毅骋说完挥挥手,示意刽子手将吕涛的口球捆扎好,这才转过身来,振臂一呼:“诛杀恶贼,告慰亡魂。” “诛杀恶贼,告慰亡魂。” “诛杀恶贼,告慰亡魂。”… 灵前数百士兵纷纷高举手中的长矛,跟着宋毅骋高喊,此刻,军心如一,宋毅骋见差不多了,挥手下压,喊声瞬间停下,“行刑” 侩子手端起面前的酒碗一口喷向手中的大砍刀,这些大砍刀都是缴获的流贼的,宋毅骋的军队并没有配置,自己的刀杀死自己,也应了那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放我们进去” “求求你们了,让我们进去。” 一阵喧哗声,让挥起刀来的刽子手险些闪了腰,这行刑可是有讲究的,既然有观刑的,那焦点必须是刽子手,现在这一阵喧哗声,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刽子手自然也就停下了刀,看向宋毅骋。 “怎么回事?”还不等人报告,宋毅骋已经不用问了,是那些被侮辱糟蹋的妇人,她们本来是被安排在后面,因为后面有帷幔遮挡的棚子,目的就是让她们看看施暴者的下场,让她们心理能够好受些,毕竟凶手们已经判了死刑,往后的人生还长,不要成了心魔。 “让她们进来吧。”宋毅骋让维持秩序的士兵闪开一条路,那几十个妇人三步并作两步噗通一声跪在宋毅骋跟前,“将军,能否给我们一把刀?” “为何?” “我们想着亲自动手,杀了这些畜生,还望将军成全。”说着几十个妇人哐哐哐的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额头已然见血。 “好,好,好,别磕了,我应承了。” “老爷,这不好吧,妇道人家…”老周站在宋毅骋身后附耳上去小声的说道。 “无妨,她们的家人大多也都是这些流寇所害,亲手报仇,并不为过,不管怎么说让他们将心中的怨气、恨意都发泄出来,否则憋在心里,人是会发疯的,不见那个吕涛就是这种情况。”此时可没有心理医生开导她们,一旦落下病根,可真就成了精神病了。 这些妇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家丁手中接过来匕首,就到人群之中寻找,寻找那些刻在她们脑子里的脸,即便是死的,她们也不会忘记。 “铁柱,我的孩子,娘给你报仇了!” “孩儿他爹,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爹、娘,女儿为你们雪恨了,你们瞑目吧!” … 除了台前的武大定和吕涛这两个一二把手比较重要,剩下的小头目小喽喽都任由这些女人去杀,只是,她们哪里杀过人,在家恐怕连只鸡都没杀过,穷人家的舍不得,富人家的用不着她们,可一腔的愤恨,怒意早就让她们无所畏惧,她们一刀刀的乱捅,霎时间一片惨嚎,一刀接着一刀,也不知道流寇死了没有,到处的喷血,她们也不顾恶心,有的居然上了嘴,硬生生的撕开流寇的喉管,毕竟她们人数有限,流寇人多,听着四周的惨叫,哀嚎,血腥,臭气,还没死的人也被吓的失了禁,看的四周的士兵都是一阵恶寒,真如炼狱般的恐怖。 “我去,我去,太狠了,太狠了,老周,老周,你看那个,我去,真猛!”宋毅骋都快看不下去了,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他还是强忍着并没有制止,反而还拉着老周一起看着。 “不忍直视,不忍直视啊,老爷,不制止她们吗?” “再等等,让她们发泄发泄。”宋毅骋还在等,按照他的想法,或者说电视中的情节,应该一会儿会痛哭,哭出来之后,这一个坎就算她们过了,不会给以后的精神埋下隐患。 “孩儿他爹,山子,我来陪你们了,你们等等我。” 宋毅骋突然听到场中这一声大喊,顿觉不妙,只见一妇人连杀两人之后,面向东北,那是她的家乡,她的丈夫儿子都死在那个方向,喊完了这一声,那妇人一匕首就捅入自己的心脏。 “快,制止她们!”宋毅骋高声喊道,再不出声这些人都得自杀,也不知道是受到那自杀妇人的感染,还是都存了死志,纷纷要挥刀自尽,得亏宋毅骋喊的及时,家丁亲卫们救下了不少,可是,依然有数个妇人来不及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将刀插进胸膛,宋毅骋站在她们面前,喃喃道:“这又是何必呢!” “将,将军,下辈子,下辈子,报答您…” 宋毅骋蹲在这个妇人跟前,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家是哪里的,也不清楚她的遭遇,可是看着她脸带笑意的闭上双眼,只得悠悠叹息,“生逢乱世,人如草芥,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看着自杀身亡的六个妇人,宋毅骋叹口气,只得吩咐人挖坟,“老周,将她们葬在一起吧,立块碑,六烈妇之墓。” “是,老爷,还要给她们写墓志铭吗?” “又不知道叫什么,怎么写?” “老爷,有名单的,之前我都统计过了,哪里人,什么情况,我都记录了,而且也问了俘虏的口供,应该不会错。” “那就简单写一写,别太细。” “老爷,我晓得了。” 突然闹出这个插曲,场面虽然乱了些,但该进行的还要进行,该杀的还是要接着杀,趁着行刑场在收拾的空档,宋毅骋来到这些被控制起来的妇人面前,“你说你们这又是为了哪般?” 妇人们听后泪眼婆娑,纷纷低头,其中一人哽咽道:“将军我等家人皆遭毒手,身子又遭恶人侵害,如今既无亲眷可恋,名节又已全无,还有何颜面生于世间。” “冤屈已洗,恶人已杀,你们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吗?要知道纯洁的从来都是心灵,而不是这副皮囊,这命运既然让你们活着,就应该留着有用之身,而不是自寻短见,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你们好生思量。” 说罢宋毅骋站起身来,看向收拾好的刑场,再次举起手臂,高喊一声行刑。 “刀下留人!” “操”宋毅骋暗骂一声,今天这刀是砍不下去了吗?“又是何人!!!” “宋千户,杀降不详啊!”叫住行刑的是卢象升派来的传令官,卢象升的中军就在宋毅骋的后面,离这儿不算远,也就两三日的行程,宋毅骋在这武当山一耽误,卢象升的中军也就很近了,接到宋毅骋的捷报,立刻也就派来了传令官传令,对于武大定部,也是在卢象升那里挂了号的,不算是条大鱼,可也不小,他必须派人来核实一下,另外的目的就是接收俘虏,并且表彰宋毅骋部。 “迷信之言,如若不杀,怎对得起我们被害的弟兄!”宋毅骋可不会惯着他,就算是卢象升亲自来,都不一定会给他这个面子,相对于部下的忠心,其它的都不重要,之所以组织这个祭奠仪式,就是为了团结军心,如今三番五次的被打断,宋毅骋自然也是有火气的,声调不自然就加大了些。 “宋千户,接收俘虏我可是奉的督师之命,难道你要抗命不尊吗?” “抗命?别扯了,哥们,没听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将领在外打仗,皇帝的命令都可以不接受,更别说是督师了。” “你…” “你什么你,不服气吗?要是督师亲自来了,我可能还会给他一个面子,就你?一个小小的传令官,别以为督师给你传的令,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这是武当山,是我宋毅骋打下来的,这些流寇,是我宋毅骋的兵拿下的,不是你,识相的你就赶快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第209章 袁宝儿身上的地图,卢象升的传令官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宋毅骋可不觉得,他认为那说的是没开发过的野山,这武当山他们是顺着修凿的石阶上来的,那自然是下山更容易了,上山得爬楼梯,太累,下山就不一样,轻松多了。 等宋毅骋回到复真观的时候,天刚好擦了黑,道观里面也基本上都被打扫过了,流寇的尸体也都搬走了,现在应该已经放到祭台附近,就等着明天的祭奠仪式了,血债还要用血来偿,灵前斩首,告慰亡魂那自然是少不了的环节,即便是死了,也得在坟前砍下脑袋以告慰亡魂。 老周安排完诸事也已经返回了复真观,“老爷,时辰差不多了。” “嗯,庆功会宣布开始吧,弟兄们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今晚上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喝完了好好睡一觉,放心的休息,今晚上藤百带队给大伙值夜,让弟兄们不必担心。还有,老周,你代表我给兄弟们敬碗酒。”藤百的部队没有参与战斗,这守卫放哨的责任自然得交给他了。 “是,老爷。” “唉,老周,我转了一圈,怎么没看见林天力?” “老爷,天力他说想跟他夫人多说说话,留在了山上,没过来。”、 “嗯,林天力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以后你多关照着点。” “知道了,老爷,对了,我安排了何千张陪着他,也给他们准备了酒菜,以后他们要一起共事,我让何千张也给林天力的夫人磕个头上柱香,也好保佑他们弟兄以后都能平平安安。” “嗯,还是老周你安排的细致,以后他们就是生死弟兄了,先要建立信任感情,这很重要。” “那我这就去主持庆功会了,您也早些歇着。” 送走老周的宋毅骋反身回到屋内,正厅之中的大圆桌上已经摆上了酒菜,王六六和她的丫鬟樱桃已经在等着了,见到宋毅骋进来,二女慌忙起身迎接,王六六帮着宋毅骋解开大氅披风,樱桃则已经打了热水过来,“老爷,先净一净手吧。” “坐吧,都是自家人,也没外人,一起个吃饭,樱桃,你也坐吧。”收拾好的宋毅骋当先坐到主位。 樱桃听到自家老爷招呼自己,她知道宋毅骋素来是不喜欢人伺候太过的,虽然以前的时候,宋毅骋和夫人姨娘们同桌吃饭,她们都是侍立在后等着伺候的,但那是正式场合,规矩如此,她们可不敢上桌,不过大多时候,宋毅骋是会吩咐她们在旁边自己单开一桌的,但若是现在这种情况,宋毅骋还是喜欢随意一些,自然就不用另外伺候了,不过樱桃还是很规矩的坐在王六六下首,王六六给宋毅骋夹菜,她就给王六六夹菜。 入了夏有一样好处就是天黑的晚,用罢了饭,宋毅骋搂着王六六坐在房顶上看星星,听着四下里士兵们划拳喝酒的声音,吸口气都能嗅到空气中的酒菜味。 “老爷,那个是袁宝儿吧,我觉得她不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出身。” “嗯,确实,不过她自己不说,我们也没办法,反正明天就安排人把她们统一送到夫人处,到时候都送到台湾去。” “她们都同意去台湾吗?” “嗯,愿不愿意都不重要,重要得是我们需要,即便有不愿意去的,我想夫人也会说服她们的。” “嗯,总比送她们回乡的好,老爷,你困了吗?”王六六靠在宋毅骋的怀里,感受着二人间的温度。 “还好,你呢?” “六六也还好。”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靠坐着,看着院中樱桃和袁宝儿收拾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没营养的话,也许这就是生活,平静。 袁宝儿是吃了饭过来帮忙的,宋毅骋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自来熟,也许她本来就是个天真的热心肠吧。 “将军,我烧好了热水,您和六夫人下来吧。”袁宝儿站在院中抬着头望向房顶上的宋毅骋。 “奥,那就谢谢袁姑娘费心了。”宋毅骋低头看向整个头都躲在自己怀里的王六六:“我们下去吧,天色不早了。” 正房厅中已经摆上了大木桶,里面热气腾腾,水面上还飘着些许花瓣,散发着阵阵清香,宋毅骋伸手试了试,手感温度正好。 “六六,来,我们一起。” “不要,老爷,我真的要洗澡,好好洗澡,这些日子行军,很难用浴桶的。”王六六知道要是让宋毅骋进来,那可就没法洗了,再说了她自己身子也不方便,“让樱桃陪我一起洗就行了,等我们洗好了,再伺候老爷沐浴。” 宋毅骋被王六六赶了出来,正看到从柴房搬了几块木头来烧火的袁宝儿,“袁姑娘,真是辛苦你了。” “将军,不辛苦的,再说了,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还在那地牢里面担惊受怕,生怕哪一日就…” “都过去了,等明日斩了这些流寇,祭奠了亡魂,我就派人送你们去我夫人那里,到时候她会妥善安置你们的。” “将军,我能问您一个私事吗?”袁宝儿歪着脑袋看着宋毅骋。 “问吧,不过,我有权利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 “六夫人,是因为她前面还有五个夫人吗?”夫人按规矩可不是随便叫的,人家一二品的大员的老婆才叫夫人,三品的是叫淑人,四品是恭人,五品是宜人,六品是安人,七品以下是孺人,这就是朝廷的诰命夫人,正常大户家里的正房夫人可以叫大娘子,但姨娘就是姨娘,是妾室,这是两个系统,第一个姨娘就是大姨娘,这跟大夫人可不是一个意思,所以宋毅骋的大姨娘就是苏小小,六姨娘就是王六六,要是抬举些,就是大姨夫人、二姨夫人等等。 理是这么个理儿,不过当语境情况不同时,就如同现在,袁宝儿说六夫人意思就是六姨夫人或者六姨娘,这个是人情世故,在宋毅骋那个年代,当你单独和你的上级聊天时,你可以说二嫂怎么怎么样,但是当二嫂跟你上级在一起时,你就不能这么称呼了,你得说嫂子怎么怎么样,因为这处情景中只有你们三个人,所以嫂子就不是指得上级家里的原配夫人。 “嗯,这个可以回答你,六夫人是因为她的闺名叫王六六,并不是排行第六,不过你这么说也无不可,几个姨娘里她还真是排行第六的。” “将军一定很宠溺六姨夫人吧。” “何以见得?” “将军出来打仗都带在身边,一定是不舍得分离过久。” “你还真是个小八卦,不过这你可猜错了,六六是我夫人派来保护我的。” “保护你?” “对啊,她会武功,很厉害的那种哦,而且也熟读兵书。” “好厉害好羡慕啊!”袁宝儿眼里的艳羡之情挡都挡不住,“将军,我去给六姨夫人添些热水。”不等宋毅骋答话,扭头就走了,不多时屋内就传来叽叽喳喳的说笑声。 宋毅骋笑着叹口气,他倒成了孤家寡人没人理了,寻思着是不是到各处去转转,下下基层,说句吃好喝好,刚要打开院门,就听樱桃在后面叫他。 “老爷,我们洗好了,姐姐让我来叫您,我们侍候你沐浴。”丫鬟叫自家女主姐姐,自然也是应有之义,合理的很。 宋毅骋迈出去的腿又退回来,樱桃显然也洗过了,披肩的长发上还带着些许水珠,脸上满是泡澡之后的红润。 “将军,我先走了,您早些歇息。” 宋毅骋看着袁宝儿告辞而去,这才插好门闩,反身进屋,温水一泡,精神一放松,浑身疲乏的劲头瞬间就上来了,宋毅骋享受着王六六和樱桃极致的搓澡服务,怎么一个舒爽了得,宋毅骋头靠在浴桶边上,王六六不轻不重的按捏着宋毅骋的头皮,她这可不是瞎按,都是有穴位讲究的,一阵子的酥麻感让宋毅骋渐渐的合上了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宋毅骋耳边传来王六六轻声呼唤的声音,“老爷,老爷,醒一醒,到床上去睡吧。” “唉,六六的手艺又精进了,都给我按睡了。” “哪有,老爷,是你这几日太劳累了。” 宋毅骋擦干身子,一头就闷进了被窝里,不出两息就又睡了过去,他的确是太困了,澡一洗,再加上王六六给按摩一番,全身心的一放松,这睡意挡都挡不住,是倒下就睡。 “老爷,不要啊!”不知睡了多久,这一觉是既踏实又顶用,宋毅骋抬眼看看窗外,还是漆黑一片,他既然醒了,那手脚可就不老实起来,自然身边的王六六也不得安生,白天的战斗总是让人提心吊胆的,战争打仗精神高度紧张,需要放松,否则炸营的营啸不是不可能发生,家丁亲卫们就是大碗的喝酒,寻求一醉,来释放心中的戾气,而宋毅骋自然不用,他有另外的办法来将戾气清除掉。 “老爷,奴家不方便来着。” “哦,好吧。”宋毅骋看看手上新鲜的免战牌。 “浴血奋战,方显英雄本色。” “别扯了,老爷就知道哄骗我,我让樱桃来吧。”不等宋毅骋同意,王六六便起身,裹着一床薄被就跑向了另一侧,这大月国的正房,大多都是这样的三间通间,中间一间即是堂屋又是客厅,左右两侧不是卧室就是书房,樱桃就在书房的卧榻上睡觉。 这樱桃也是最近几日才逐渐熟络起来的,之前有几女在,根本轮不到她们,也没什么机会说上话,宋毅骋正要拒绝,身边就凑过来一人,“老爷,姐姐让我来代她,还请老爷多多心疼怜惜。” 瓜熟蒂落夜半时,浅唱低吟共一色,情深之处梅花开,诗情画意白映红。 有时候,有些事,不由人,不讨厌就是喜欢,喜欢就可以拥有,樱桃熟了,吃掉对于她来说其实是个非常不错的结局。 “饶了我,老爷!” 要是没猜错,樱桃也可以叫车厘子,不管叫什么吧,不是宋毅骋这么有钱,还吃不了。樱桃采摘园里都是自助的,可以随便吃,但是也有限制,要不然老板就赔本了,受不了。新鲜的果肉鲜嫩多汁,宋毅骋那是爱不释手,不过新鲜的樱桃不耐吃,没几口就吃没了,不太尽兴。 没办法,宋毅骋起身叫来了王六六,宋毅骋看着她邪魅的一笑,伸出手臂缓缓抚摸着王六六的头顶。 有些事是默契。 宋毅骋起的并不算早,刚刚洗漱完毕,回头就看见樱桃正在收拾被褥,一块染血白帕子被她小心翼翼的叠起来,郑重的收到一个小盒子里面,今天下山祭奠完之后就会直接就近扎营,不会再返回复真观,所以,所有的家伙式儿都要打包收拾了,直接带走。 “将军,来吃口早饭吧。”宋毅骋一出门就碰到了送早饭来的袁宝儿,她们早早就起来给全军做了早饭,米粥馒头小咸菜,外加昨晚剩下的一些肉食,简简单单。 “奥,又是你们帮着做的饭吗?” “嗯,将士们昨天都累坏了,所以,我们就早早起来做了,都是些力所能及的事,别的忙也帮不上你们,做些饭菜还是可以的。” 宋毅骋这次的确是饿了,毕竟作业交了不少,不管是不是正经渠道,反正是一点也不剩的交上去了。 “六六,你也来吃早饭啊?怎么光看着?” “有点恶心,我咽不下去,看到这大米白粥,就想起昨晚上的东西。” “切,懂什么!都是好东西。” 宋毅骋吃着早饭的功夫,老周已经开始整队出发了,从复真观回到当初碰到林天力的山坡还有一段不近的路,那里已经被布置成了一处祭祀灵堂,祭奠之后,会火化战死的士兵,尸首是带不回去了,但骨灰和身份牌要带回去在安葬到英雄墓地,以备后人祭祀。 这个思路也是宋毅骋抄袭的,总之好处多多,不管是什么情景下,建设一处纪念之地, 它既是一份荣耀,又是一份保障,让牺牲的人能够安息,能享受到后辈的四时祭祀。不管宋毅骋有没有私心,它都代表着对英雄们的敬意和纪念,也代表着对他们的感激之情。 第210章 吕涛之死,女保镖 宋毅骋的话让传令官一阵的恼火,他没料到宋毅骋会这么不给他面子,而且说的还振振有词。 “你…你敢抗命…督师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督师?哈哈,你以为我不了解督师,你可别拿了鸡毛当令箭了,督师怎么为了此等小事苛责于我?我看是你想在中间作梗吧?” “我这里也是为你好,你不要不知道好歹!” “我不知好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要放了他们...”宋毅骋一指地上的那些流寇,“你问问我的弟兄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 “血债血偿,报仇!” 宋毅骋的话让周围的士兵振臂高呼,高声的附和,家丁亲卫们自然是向着自己千户的,他们才不管你是谁,他们千户说啥就是啥。 “你…你们…”传令官被宋毅骋气的直哆嗦,从军这么久,他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要知道他可是代表的卢象升,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卢象升面子,“我一定在督师面前如实禀报,你们私杀俘虏!” “哦,好的,去吧。”宋毅骋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传令官感到那是对自己无比的蔑视。 “你!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向督师禀报此事!”宋毅骋无所谓的模样,让传令官咬牙切齿地,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宋毅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随便你,不过记住,下次再来传令的时候,好好的说话,要是不会说话,就少说,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传令官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和宋毅骋理论了。 “回去告诉督师,就说我已经解决了这里的事情,俘虏我已经妥善的处理了。”宋毅骋淡然地说道。 传令官深深地看了宋毅骋一眼,转身愤然离开了营地。 宋毅骋看着传令官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他知道自己的话一定会被加油添醋的传到督师那里,不过他并不担心。 “老爷,这样得罪卢督师手下人,他恐怕回去不会有好话啊!” “我知道,老周,最讨厌他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干什么都上纲上线的家伙了,我也是一时没忍住。” “是啊,不过我们还是要防备着些,要不我去一趟,面禀卢督师。” “也好,那你就辛苦一趟吧,不过督师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给点的,你随便拉几个活口送过去,就当是献俘了。” “老爷,我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说吧,这又有什么当不当的。” “老爷,依我之见,不如把贼首武大定交给卢督师处置,防止有小人从中作梗,再让督师对我们起了偏见。” “也罢,反正剐一个吕涛就足够了,剩下的小喽喽无足轻重,我看一同送给督师也无不可。” “可是,这样的话,老爷要如何跟弟兄们交代啊?” “嗯,我有办法。”宋毅骋转身看向四下的士兵,大声喊道:“小的们!继续祭奠仪式!,不过,刚才也都看见了,督师的面子咱们得给,所以,这些人咱们得给卢督师送过去,要不然刚才那个传令官在督师面前说咱们的坏话,咱们可吃不消,我们就再杀一个人,那就是害死咱们弟兄的始作俑者吕涛,行不行?” “弟兄们都听千户的。” “对,不能让千户受了诬陷,听千户的!” “听千户的!” …… 祭奠仪式继续进行,经历了这么多的插曲,其实每个人的杀意也都慢慢消散了,老周指挥着把还没死的喽啰们捆成一串,这些喽喽好些个都已经吓傻了,屎尿流了一裤裆,说到底他们一群也不是什么职业军人,本来都是些良民,最多是些泼皮无赖,面对屠宰场一样的地方,没有谁能泰然处之。 武当山上的气氛也重新变得庄重起来,一边是林天力老婆的坟,一边是牺牲的士兵,吕涛被捆在当中的一根木桩上,前面那些死了的喽啰还是要利用一下的,宋毅骋缓缓挥动胳膊,正要再次喊出行刑,又忍住了,他四下观察看看,别在出幺蛾子,要不然今天这事儿就成了笑话了,不要说起不到收买人心的效果,没准还得起反作用。 “行刑!”随着宋毅骋一声令下,刽子手一刀砍下脚下喽啰尸体的头颅。 啊!一声惨叫,吕涛也被割下来一块肉,林天力亲自操刀,作为猎人,分割猎物那也是拿手的。 在山的那面,卢象升的队伍也还在不断前进,传令官回到队伍中,将宋毅骋的所作所为以及当时的情况都告诉了卢象升,不过让宋毅骋没想到的是,这个传令官并没有太夸大事实,基本上是实话,不过也掺杂了不少私货,正是七分真三分假,他在卢象升洞悉一切的目光中,根本不敢乱说。 卢象升听后皱了皱眉眉头“这个宋毅骋……”,不过随即又呵呵的笑了起来,他已经洞悉了宋毅骋收买人心的把戏,这是为将者的入门课程,“不错,不错,是个人才。” “啊!”传令官实在无法理解,看着卢象升很是不解,这什么情况?不科学啊,就算不大怒,也不应该笑出来吧! “你去吧,准备接收俘虏就行了,宋千户随后定然会将俘虏给送来的。” “是,督师。”卢象升接到宋毅骋的报功之后,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这些俘虏,尤其是武大定,他有用,他要下一步暗棋。 林天力的刀功相当不错,每一片都薄如蝉翼,每一刀下去都有讲究,出血要少,要绕开大血管,还要不停的给上药止血。 “来啊,灌糖水。”林天力冲着后面喊道,他时刻注意着吕涛的状态,必须及时补水补糖补盐,防止没割完三千六百刀就噶掉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切片不能一直切,得让罪犯休息,要不然持续的割裂疼痛,非常容易猝死,临黑的时候,医务兵帮着上药止血,老周还贴心的给吕涛炖了鸡汤,纯正的野鸡,甚至宋毅骋还捐助了一小节人参,老母鸡人参汤,大补啊! “哪来的哭声?你们听见了吗?”吃完晚饭,樱桃伺候着茶水,宋毅骋眯着眼斜靠在王六六怀里享受着王六六的按摩,这野外扎营睡帐篷,条件自然差了些,没有椅子,帐篷里只有防潮的地垫,不过,对于宋毅骋来说还是不错的,跟野营没什么分别。 “好像是有,要不要叫老周去看看?”王六六没有停下按捏的手,轻声的说道。 “怕不是今天那些妇人又出什么幺蛾子吧?”樱桃向着帐篷口挪了挪,竖起耳朵来细细的听着。 “算了,我去吧,别再真出事了。” “老爷,我们跟你一起去。”王六六也跟着站起身来。 宋毅骋循声而去,夜幕下的刑场,还有狼烟余烬。 “老爷,你看!”王六六跟随而至,轻声说道。 宋毅骋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他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他嗅着空气中香烛的味道,过了片刻,才说道:“走吧,不要打扰她们。” 这些报了仇的女人,就在山坡上垒起来一座座坟茔,里面埋葬的只是他们家人的灵牌,即便如此,她们仍然郑重的给立了墓碑,写明了籍贯姓名,因何葬在此处,以寄托她们对家人深深的怀念,这些女人经历了极度的痛苦和悲伤、死亡,自杀过一次的人很难再鼓起勇气自杀,她们终究是听了劝。 吕涛很强壮,毕竟是头目,吃食不缺,而且多年的流窜,身体素质的确也很可观,但是当一个人心死的时候,也就是主观上不想再活着的时候,他的身体机能也会急剧下降,在被林天力切了一千八百多片的时候,终于还是在第二天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战死士兵的骨灰现在只能先用他们的金属饭盒装起来,别的也没条件,这个山坡上新坟不少,都是那些妇人立起来的,这样林天力的夫人安葬在这里以后也不算孤独。原本宋毅骋想着等回去的时候,可以把坟地迁到南汇或者台湾,方便以后烧纸,不过林天力意思自己夫人土生土长的山里人,就让她在这安息吧,不要再打扰她了,所以宋毅骋干脆吩咐把这里建成一个陵园,石碑不好找,但大石头不算难得,直接在原石上刻上碑文也就成了。 宋毅骋部作为前锋,必须要出发了,因为中军卢象升也快要追上来了,他们必须要保持好递次前进的队形,隔开三五日的路程。 “将军,我等虽为女子,可也愿以此残破之身报答将军的救赎之恩,我等不愿去台湾,愿自此投军,跟随将军,即便不能上阵杀贼,也能为大军做饭、洗衣,照顾伤员。”被宋毅骋救的那些妇人得知要将自己送走,前途茫茫,她们不知道台湾是哪里,她们不想去,可也更不愿意回乡受人白眼,思来想去,几十个幸存的妇人一商量,不如就给将军的夫人当护卫,哪怕是粗使的婆子都行,她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们可以不在意生死,但也不愿意让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跟着宋毅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你们毕竟是妇道人家,跟着大军,还是多有不便啊!”宋毅骋要把他们送到台湾的打算,没有瞒着她们,她们已经很可怜了,宋毅骋实在不忍心欺骗她们。 “将军,六六夫人也是女子,在军营也是多有不便,我等也愿鞍前马后伺候夫人,保护夫人,只要我等不死,绝不会让贼人伤到夫人一根毫毛,请将军相信我们,我们只愿跟随将军,不愿意去台湾。” 宋毅骋看着这些被糟蹋过的妇人,跟着自己倒也不是不行,但要组织起来,让六六教给她们武艺,成立一支女兵部队也行,以后专门保护各位夫人姨娘,总比男兵方便些,正在他思考可行性的时候,旁边又有一群人出来,跪到了这群妇人旁边。 “将军,我们也不愿离开,也愿意跟着夫人,虽然我们现在没有缚鸡之力,但我知道六六夫人武艺高强,我们愿意练,只要六六夫人愿意教,我们也愿意当兵,保护夫人。” 宋毅骋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有些神秘感的袁宝儿,她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姑娘们的带头人,姑娘们虽然身体上没经历流寇的迫害,但精神上却也是担惊受怕,饱受摧残,家里什么情况她们被掳掠来的时候都清楚,即便回去也是无依无靠,袁宝儿一说她的想法,姑娘们也都觉得就此能跟着宋毅骋也不失为最好的选择。 这大月国倒是有这样一条好处,女性不能说能顶半边天,但也是可以出来给朝廷做事的,还能当官,女将不说,皇帝殿前侍卫也有女兵,有将有兵有护卫,总有些特殊情况,比如说内宅护卫,女人总归方便些。 这总让宋毅骋想到终南海女保镖,眼神犀利,目光坚定,穿着白衬衣敞开脖子上的最后一颗扣子,外套宝蓝西装,一颗扣子也不扣,内藏兵器随时取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双手自然下垂,手指关节略微突出,走起路来双臂自然下垂,双臂摆动不大,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美貌与实力并存的女保镖宋毅骋还是很稀罕的。 所以她们这一跪,倒是让宋毅骋起了这片心思,“你们这一跪,倒是让我有些为难了啊。”宋毅骋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却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女人们抬起头来,双目炯炯地看着宋毅骋,她们在等着宋毅骋的决定,等待着自己的命运,她们虽然跪在地上,但宋毅骋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们细腻的心神。 “起来吧。”宋毅骋沉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和,与之前的严肃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们这样的想法,我自然应该支持。”宋毅骋缓缓说道,“只是,你们愿意为我效力吗?” 女人们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齐声答道:“我们愿意!” 第211章 女兵总旗帜成立,贺一龙的想法 对于袁宝儿宋毅骋不甚相信,毕竟,别人都查了个清楚,籍贯家世,但唯独袁宝儿不说,无法掌控的人,永远都可能是个隐患,所以宋毅骋并不想跟她有过多的交集,还是送走为好,正待要说,王六六从边上拉了拉他的衣袖:“老爷,我知道你的担心,放心吧,袁宝儿已经把她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她是个好人,不过,我答应她不透漏她的身份给别人,也包括老爷,所以…” “那你信她吗?” “她的身世也很坎坷,我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好,我信你。” “也罢,你们可都想好了?”宋毅骋转身看向这些个女人。 “将军,我们都想好了。” “那好,那我就为了你们成立一支女兵队,让你们都加入。” “哦,哦~” “谢将军恩典。” “将军大恩!”… 宋毅骋伸手下压,示意安静,“不过丑话儿说在前面,是兵就要听令而行,行的也可就是军法了,令行禁止,如若违反,到时候,你们可不要怪军法无情!” “将军,我等皆是将军所救,是生是死,全凭将军做主,我等绝无二话。” “那好,我宣布你们就是我宋家军女兵第一总旗了,这第一任总旗官就先任命袁宝儿暂代,各小旗官你们自己推举,你们可有异议?”幸存的女子合计一共还有43人,先给个总旗的编制试试再说。 “但听将军吩咐。” “既然都没意见,那好,你们目前就先直接归六六管辖,从现在起,我会让六六严加要求你们,训练你们,希望你们记住你们自己的话,苦与累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不希望看到逃兵。” “绝不后悔!” “好,你们既然是本将的士兵,也就是本将的兄弟姐妹,此次征伐流寇,我们不但要保护好自己,更要一起去解救良善的百姓,不让你们的悲剧重演,你们能做到吗?”宋毅骋部看着面前的众人,她们虽然都是女子,但她们的眼神里现在已经不是死寂,而是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能!能!能!”所有的女子都大声回答,她们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宋毅骋,她们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为了将军,没错,她们心里从来没有生出为了什么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她们只是为了报答宋毅骋的恩情。 宋毅骋看着这些勇敢的女子,心中满是感动和自豪,他知道她们一定能做到,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大声喊道:“那么,现在,全军出发!” 袁宝儿现在的女兵总旗没有甲胄武器,更没有战马可以代步,女子本弱,但是耐力却比男子更强,她们没有基础,现在只能通过高强度体能训练,先把身体练起来再说,即便想配发武器装备,宋毅骋也没有存货,男女身材不一样,好多东西也不能通用。 大巴秦岭两相望,云雾缭绕似仙乡,峰峦叠嶂山影重,溪流潺潺水声长,林深草密鸟声远,满山红叶映霞光,在郧阳府郧阳县以南四十里的地方,溪流纵横,土地肥沃,是一处极好的产粮区,最开始是用于军屯,不过慢慢的都成了地主富户的囊中之物,纷纷在这里建了庄子,慢慢的挖沟修堰灌溉良田,九倾坪堰、虎尾堰、白龙堰、尖山堰、黄龙堰、双龙堰、白浪堰、么堰、谭家堰、佃户堰,往来丛横了十条大堰,逐渐聚村成乡,是为十堰乡,不过此时,这里已经成了贼窝。 苗胙土刚刚替代宋祖舜成为郧阳抚治没几日,可以说是接手了一个烂摊子,没办法,前任宋祖舜不听卢象升的将令,导致流贼入了山,即便卢象升不背后捅刀子,朝廷也要拿出来一两个鸡来惩治剿匪不力,很显然,宋祖舜正合适,这苗胙土刚刚到任还没三天,手下虽有两千标兵,这标兵营还是当年卢象升身为郧阳抚治的时候组建的,但是此时的他一头烂额,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彼此不信任,各级官员还不熟悉,郧阳县城还得守卫,他根本不敢出城,抱着只要守住城池就是大功一件的心态,就猥琐在郧阳府的治所郧阳县城内,不敢出来,所以基本上除了城池,四下之地,是任由流寇活动,十堰乡地区虽然是除了郧阳县城,土地最肥沃的地方,但苗胙土根本无暇顾及,也不敢顾及,他现在谁也不敢相信,无论是佐官还是乡绅,无论是将还是兵,他是一概不敢信,生怕出了城池,再让流寇偷了县城,那他这条命甚至家人的命可就没了,他只要守住县城,他就无罪,朝廷上他也能交代的过去。 “将军,您可要为我等做主啊!呜呜~~”几个破衣喽嗖的喽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自己的遭遇,那动情恸哭呼天抢地的模样,还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这将军并不是别人,而是诨号自称革里眼的贺一龙,能做到一方领导者,自身多少还是有些实力的,手下这四千主力,就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虽然这多半年以来,他们各方将领都是败仗连连,但是至少他折损的几万人大多都是裹挟的普通百姓,自己这几千嫡系损失不大。 “奥,为何,尔等为何不去找蝎子块?” 流寇也在不停的吸取经验,改革内部,他们不断的裹挟吸收知识分子,粉饰自己,所以如今也都是按照大月国军制来的,不再如同之前一样,什么大当家的,大掌柜的叫了。 “将军,我们现在不知道拓养坤将军在哪里,所以原本是想潜入郧阳县城找隐藏的弟兄的,可如今郧阳盘查的严,我们根本没法进去,若不是我们几个机灵,怕不是又要在那边折了。”一喽啰哭诉道,然后将官军如何如何突袭了他们所在的复真观,他们又是如何如何逃出的命,他们是漫山遍野的爬,衣服刮破了,身上全是伤,这才逃出的生天。 贺一龙脸色逐渐阴沉起来,他慢慢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道:“这官军还真是不知好歹,我们已经退入山中,他们居然还急赤白脸的追了进来,简直不识抬举!” “偷袭你们的是谁的兵?” 革里眼贺一龙手下一书生模样的人出言问道。 “回禀刘将军,我们是夜里被偷袭的,混乱之中只听到他们叫那领头的人宋千户。” 这书生模样的人正是张献忠手下大将,同时也是张献忠众多干儿子之一的刘文秀,今年虽然才不过22的年纪,但在张献忠军中已是崭露头角,深受张献忠信任,“千户?这么说,有可能是卫所军了?” “刘将军,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他们有多少人,有没有后续接应?你还知道些什么?” “刘将军,偷袭我们的官军,大约有数百,不到千人,火铳极多,他们还有一种弩,但是却是竖着使的,威力极大,中者必死,对了,他们人人都着甲,想必可能是调来的京营精锐。” “嗯,我有个问题,很疑惑,这官军为何要对你们赶尽杀绝,不接受投降?这跟以往似乎有所不同啊!” “刘将军,这,这大抵是因为我们二当家的那日伏杀了他们一个斥候小队吧,估计是来寻仇的,还有啊,将军,这一队小旗就11个人,可是他们手里的家伙实在厉害,就是那种能连发的竖着用的弩,射的又远又准,为了抢他们的甲胄,我们去了两百来人,结果却死了几十个弟兄。”底层思维,还是脱离不了快意恩仇的思路,不过还真让他给说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宋毅骋就是去报仇的。 刘文秀又问了些问题,只是这逃过来的喽啰实在是所知甚少,问不出什么更有用的消息。 “好了!尔等先下去吧!以后就在我这里吃口饭,此事我自有安排。”贺一龙烦躁的摆摆手道。 众喽啰闻言,相互看了看,便退了出去。 待几人走后,贺一龙脸色瞬间阴冷了下来,“文秀,这件事你怎么看?” 刘文秀思虑片刻,“贺将军,虽然不知道这队精锐来自何方,之前我们纵横河南的时候也从未听说过,现在这种情况的话,我猜测八成应该是卢象升带人进山了,这队精锐估计也是他从朝廷调来的京营精锐。” “嗯,我也觉着是这么回事,武大定部就在武当山,离我这里不过百里,如此的话,恐怕!” “贺将军所虑不差,这里必然首当其冲,你现在扼住了从郧阳向南走陆路到襄阳的咽喉,如果卢象升进山,他一定回来攻打此地。” “那依文秀之见,我当如何?” “贺将军,现在无非是两条路,一是继续向山中撤退,避其锋芒,第二的话,将军可以联络其它各营,山中设伏,来一个瓮中捉鳖,到时候即便不能全歼官军,也能让他们元气大伤,退出山区。” “退,我们还能往哪里退,在往深山走,我这几千弟兄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了。”他们是流寇,打不过了就往山里躲没错,但也不是钻深山老林,也是找有人烟的地方,比如现在的这十堰地区,得有粮食可以供给,在差点,也得有地,哪怕是自己种也行,他们怎么说也是几千人的部队,不是几个人,要是没有粮食,他们几天就得崩溃。 “那贺将军是想干上一仗?” “不错,这些日子,我的人已经把周边的地形摸了一遍,顺着山路在往南走,有一个板桥山…” 这些流寇的发展,还是有迹可循的,到目前为止大体上是经历了三代头目,第一代是王二,之后第二代是王嘉胤,第三代是王自用,王自用死后,手下的几十个大小头目可以说是分崩离析,因为互不统属,谁也不愿意做小,其结果就是被官军压着打,哪里也呆不住,就是抢了就往山里跑,实际上还是流贼性质的作乱,不过在王自用手下大将高迎祥的努力之下,这才逐渐形成了以13个大头目为主的协商合作组织,以高迎祥为名义上的盟主,即便如此,高迎祥也能算是第四代盟主,毕竟实现了统一的指挥调度,这才在近两年的攻城略地劫掠朝野的行动中有了质的飞跃,能跟官军过过招了,这才在去年的时候后一举打到凤阳,掘了皇陵。 外号革里眼的贺一龙就是这十三个大头目之一,刘文秀则是另一大头目张献忠派来互通有无的联络官,面对武大定的残军,如果单单是武大定的话,他们可以不理会,但武大定的顶头上司是蝎子块拓养坤,他们这就不能不做表示,虽然蝎子块拓养坤不是十三大头目之一,但却是高迎祥信任的一部将领,一旦涉及到盟主,这面子必须要给。 从武当山出来,一直到十堰地区,虽然只有不足百里的路程,但是宋毅骋还是走了足足5天,他的工作量很大,要沿途搜索,两侧小山道都要安排人往里探索一番,只要还有百姓,就要打问一下过往的情况,有没有见过流寇主力,往哪个方向走了,随着离十堰地区越来越近,消息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十堰地区有流寇,人数数千,周围的百姓都跑了,乡绅地主都搬去了郧阳城,普通百姓只能携家带口的往深山里面逃。 “老爷,你看,有村子。”老周指着远处一处村落说道。 宋毅骋从胸前拿起望远镜看去,袅袅炊烟升起,显然村子里的百姓已经开始做饭,此时不过下午四点多钟,离这天黑还早着,对于习惯一天三四顿饭的宋毅骋来说,这个点还不到饭点,可对于普通人,一天两顿饭,这时候也差不多该做饭了。 村子不大,粗略数了一数,大概三四十户人家,按常理来说应该会有一百多口人,各家各户的房顶上都有烟冒出来。 “看到没,这就叫人烟。”这一路见惯了残垣断壁的萧条,现在终于碰到一个有人气的村子,虽然不大,但它的美丽和宁静却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不对!” 第212章 白浪村,酒西施 “不对,哪里不对?”宋毅骋眯起眼睛,疑惑地看着老周。 “老爷,你看这周围,这整个场景都显得异常安逸,静谧,好一派宁静的田园风光,像是画里的一样,但是我总感觉,是有些过度的和谐了,我说不上来到底为什么,但是这心里总是有一股子不安,诡异的别很。”老周皱着眉头,仿佛在自言自语。 “嗯,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如何,小心为上。”宋毅骋缓缓地说,他的目光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警觉。 “老爷,不如先派些人去探查一番再说。”老周提议道。 宋毅骋把望远镜拧到最大10倍的倍率,举起来,四下看着,“这十里之内没发现什么异常,老周,传令全军原地休息,你带一个小旗,跟我进村看看。”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决断。 “老爷,我跟你一起。”王六六一拉马缰就跟了上来。 “姐姐,等等我…”樱桃这一动,袁宝儿也带着女兵跟了上来。 宋毅骋一看,这女兵一拥而上去的人也太多了,没必要,“袁宝儿带一个小旗过来,其她人原地休息。” 在马蹄与泥泞地面接触的嚓嚓声中,宋毅骋一行人慢慢的向着村庄接近,村里几个村民不知道在谈笑着什么,笑声已经能清晰的传到宋毅骋的耳中了,这时候,村民也发现了宋毅骋一行人的接近。 宋毅骋正要举手示意打个招呼,只听众人发一声喊,瞬间消失在村子街道上。 “我擦,什么意思!” 没等宋毅骋惊讶许久,只见村中又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两个白胡子老头,和和善善,面露着春风般的微笑,而后跟着的则是几个壮小伙,看打扮,应该是本村的民壮,再后面是些胆大的看热闹的小媳妇儿领着自家的孩童。 “在下是白浪村的里正。” “小老儿是这里的乡老。”所谓乡老、里老、耆老都是一个意思。大月国是皇权不下县,县官已经是朝廷正式官职里面最小的存在了,这就是七品芝麻官的来历,所以县级单位以下,就是里正、耆老共治,当然也有些是族老、族长管理。 另外村庄为什么叫村庄,其实村和庄是两个概念,村子,是很多来自不同家庭或者家族的人聚集在一起居住的,周边的土地也属于不同的人家,或者说属于不同的家族,庄子则不同,一般周围的土地都是一家一户的,或者说都是一个家族的,庄子里的人也都是这一家的或者这一家族的。比如温家庄,土地肯定是属于温家的,住在温家庄的人也会有周武郑王的姓氏,但大都是些佃户或者长工,而主人家肯定是姓温的。 里正可以认为是村长也可以认为是乡长,因为在大月国是11户一甲,设一里甲,10甲是一里,设一里正,要说里正是乡长吧,感觉没那么多人,像个村长,要说是村长吧,感觉又比村长权力大。 并且需要在其中挑选相对富裕以及人丁兴旺的家门当这个里正,因为他得负责所有百姓的生存,谁家要饿死了,他们得给口饭吃,底层逻辑就是给你个不算官的官,但你要担负起社会责任来,另外就是组织劳役,税粮征收等等工作,总之国家有任务,你要保证任务得完成,还要自己治下百姓不能没办法生存,这个类似于宋毅骋那个维度六七十年代生产队长,对国家任务负责,对百姓生存负责,所以家里要是没点底子的,也没法干。 另一个村里的管理者就是所谓的耆老,所谓的耆老实际上是两种,一是叫耆宿,二是叫老人,但是作用差不多,慢慢的也就合称为一个意思了,就是见多识广有威望的老头。 大月国官府对耆老的选任标准是年纪在五十岁以上,品行、见识都要众所敬服,这些相当于是村镇书记,权利还是极大的,根据大月国的律法,民间户婚、田地、斗殴、相争等一切小事,均需要由本村耆老决断,只有出现人命的时候,才会需要上报县官,但是正所谓民不告官不究,只要耆老或者族长处理的公正,没人上访,基本上就连人命官司也不会打到县官那里。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啊?”尊老爱幼那是刻在宋毅骋骨子里的传统美德,见到俩老头出来,宋毅骋也是下得马来,上前搭话,他的目光在两个老人的身上来回移动。 “小老儿叫白亨祥,是这白浪村的里正,他叫白亨福是耆老。”那个自称里正的老头拱拱手,他的目光却透露出一丝警惕,“不知将军到此是?” “奥,是这样,我军是奉命前来剿寇的,不知里正可曾发现过流寇的踪迹?” “流寇?小老儿倒也听说过一些,不过我们这里地处偏远,并未有过流寇活动的迹象。”白亨祥回答道。 “那可就奇了怪了,我军一路追击流寇,已经打探到他们在此地出现,难道他们还能飞天遁地不成?”宋毅骋盯着里正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来。 “唉,这倒也是,那不知将军打算如何行动?”白亨祥问道。 “我打算在此地附近搜索一番,如果确有流寇藏匿,定要将其一网打尽。”宋毅骋坚定地说道。 “那小老儿愿为将军效劳,这一带村落不少,小老儿愿意帮助将军打听消息。”白亨祥拱拱手说道。 “既然是为了剿寇,那老朽也定当尽力协助将军。”白亨福这耆老也慷慨地应承着。 “那就有劳两位了。”宋毅骋看着面前的二人说道。 “将军,眼看这天色将晚,不如就在我们白浪村歇息一晚,我村虽然不富,但也有猪羊可以犒军。” 宋毅骋总感觉那里不妥,但又说不上来,回头看看老周,见他轻轻摇头,应该是表示没发现什么问题,“也好,那就叨扰里正了。” “将军不必客气,只是村中地方有限,还请让大军在村外驻扎。”说着里正一指不远处,那是一片空地,没有种着庄稼,就挨着村子,而村子北面都是水田。 宋毅骋跟着里正一行往村中行去,此时各村各寨祠堂那是少不了的,这里大概就相当于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的村委会了,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都是在这里计议。 “宋将军请用茶,这是咱们在山上采摘的野山茶,虽然比不了什么名茶,但也自有一番风味。” 宋毅骋微微一笑,接过茶杯,边上的王六六轻轻出声:“老爷,小心水烫。”说着就俯身过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勺子,轻轻的在茶杯里面搅动着,宋毅骋这才注意到,那勺子比咖啡勺还小,只不过材质是纯银打造,他才明白王六六的心思。 宋毅骋端起茶来轻轻吹着茶碗,假装太烫,只是看着白亨祥,白亨祥见状自然明白宋毅骋是什么意思,也不说什么,端起来茶杯一饮而尽,斯哈一声,“将军请。” 宋毅骋这才略抿了一口,只觉滋味醇厚,回味无穷,不由得赞叹道:“好茶!这野山茶不仅口感独特,还有一股清新之气,令人心旷神怡,白里正真是有心了。” 不是王六六和宋毅骋矫情,只是他看的电视剧太多了,此时常用的下毒手段就是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这东西,剧毒,而且无臭无味,不过也不用过于害怕,只是微量的话,对于一百多斤的人来说还是能抗住的,最起码来说就当是吃打虫药了,毕竟目前大月国可没有宝塔糖丸打蛔虫,基本上也是靠砒霜,所以不用谈毒色变,不过经常吃也不行,肝脏受不了,另外就是容易造成基因突变与至癌,王六六利用的就是砒霜见白银,白银会变黑的原理,既然没变化,基本上就能排除没有砒霜了,宋毅骋心理感叹着还是自己的小六六心思细腻。 里正白亨祥闻言,脸上露出些许得意之色,道:“宋将军谬赞了,其实这野山茶在咱们白浪村附近的山上有很多,每年春天村民们都会去采摘一些回来,自家用用或者招待客人,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好的茶,只能拿这个来招待宋将军了。” 宋毅骋点头笑道:“这已经非常好了,我久在军旅,很少有机会品尝到如此美味的茶水。今日白里正的款待真是让我感激不尽。” 白亨祥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环顾一周,此时大厅内已经准备好了酒菜,便请宋毅骋入座:“将军请上座,我在侧厅也给您的随从部下摆下了酒席。” “白里正考虑的周全,那本将可就要多多的叨扰了。”宋毅骋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上了主位,王六六自然是不会离身的,她也挨着宋毅骋坐了。 里正白亨祥和耆老白亨福等宋毅骋坐好,这才依次坐在了下首,这一主桌之上也就坐了四个人,大月国比前面的几朝好的地方就是女子自由度高,不过是在政治上,大月国的女人是可以当官的,当然了不管文官还是武官都可以,不过一般级别不会太高,能做到三四品就基本上是极限了,所以王六六一副女将的打扮,白亨祥也不好过问,只以为是宋毅骋的副将保镖,或者是打发行军途中夜晚的寂寞,不管是哪种,他们都不敢过问。 “沙场之事,我等老儿不明了,不过那也当是明日之事,今日将军既然到了我们白浪村,还请将军开怀畅饮,一醉方休。”耆老白亨福一摆手,一个妖娆的妇人端着一坛子酒走了过来,满面春风娇艳的笑容,眼眉弯弯像月牙,看面相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将军,这是我们村的酒西施,她这酿酒的手艺十里八乡那都是有名儿的,酒西施酿的酒绵柔香甜,不比咱这郧阳府里的名酒差。”里正白亨祥拉过酒西施的手不住的夸奖着,被拉住手的酒西施一怔,满眼的厌恶,端着酒坛子的手不免晃动了一下,险些没把酒坛子掉了,白亨祥见众人看过来这才松手,“酒西施,你怎么回事!端个酒都端不稳。” “对不住,脚下滑了一下,让将军见笑了。”酒西施脸上很快恢复了娇笑,只是宋毅骋在她的眼神里发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抗拒。 “哦?有如此能人?好好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等酒西施给众人都倒上了酒,王六六趁着说话的功夫早就拿着银针连酒带菜都悄悄试过了,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这才对宋毅骋悄悄递个眼色。 耆老白亨福举起酒碗:“将军这一路披云戴月风餐露宿,愿将军讨寇归来之时干戈寥落,请。” “那就借你的吉言了,请。” 宋毅骋一口饮下,口感不错,当然不是蒸馏酒,而是米酒,度数不高甜丝丝,“很不错。” 酒西施再次给宋毅骋倒上一碗,“奴家谢过将军,这酒的秘方可是我家里传了几代的,据说以前是出自宫中的御酒之法,这些也是奴家依着秘法亲手所酿,将军能够喜欢,奴家很开心。” 宋毅骋瞥了一眼酒西施,虽然面带娇艳恭维的笑容,但总感觉不是那么协调,到底是哪里不协调,他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哈哈哈,酒西施真是妙人儿!那本将今日定要多喝上几碗。” 白亨祥也陪着笑,“酒西施,既然将军喜欢,我看你就在将军边上给将军倒酒吧,将军讨贼为民,咱们白浪村可不能怠慢了。” 酒西施眼神微微一颤,不过还是扭过头笑着对宋毅骋说道:“奴家倒是乐意至极,只是将军自有美人在侧,怕是瞧不上奴家。”说着还看向了王六六。 “呵呵,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嘛,来,请酒西施入座。”宋毅骋倒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他总觉得这个酒西施不简单。 “既然将军说了,那你就入座位吧。”白亨祥听宋毅骋这么说了,赶紧让酒西施挨着宋毅骋就座。 第213章 林四娘,美人计 看着身边垂着臻首的酒西施,脸上似有红晕,一阵小风吹来,一股脂粉香气冲进宋毅骋的鼻子,宋毅骋忍不住又用力嗅了嗅,盯着酒西施的侧脸:“哦?这香味,还真是扑面而来,只不知是酒香呢,还是酒香呢,还是酒香呢?” 刚刚还大大方方的酒西施,居然让宋毅骋给盯的有些娇羞起来,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白亨福端起酒碗:“将军过誉了,酒西施这酒,那自然是香气扑鼻,也算是我们白浪村的一大特色而已。来,将军再请!” 宋毅骋哈哈一笑,端起面前的酒碗,豪爽地一饮而尽:“好酒!再来一碗!哈哈哈!” 品得美酒,如遇知音,几碗酒下肚,暖意升腾,也打开了心灵的窗户,让不善言辞的人也能讲出个一二三来,更别说白亨祥这八面玲珑的人刻意恭维着了,此时座位已乱,酒西施坐到王六六一侧,两女不知闲聊着什么,看样子是酒西施在不停的说着什么,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断过,而王六六只是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里正白亨祥凑近宋毅骋耳边:“将军,这酒西施的美酒可是一绝,万万不要错过啊!”说着还露出了一脸你懂的贱嗖嗖的笑意。 宋毅骋眼神迷离地看向酒西施,“哦?如此佳人美酒,我岂能辜负?哈哈哈,还要劳烦白里正安排妥当才是。” “那是自然,将军放心。”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看今日就到这儿吧。”几人又闲聊几句,宋毅骋看向里正白亨祥:“白里正,我多日行军,也乏了,不知能否在村中借宿一晚?” “当然,我这就去安排。”说着里正白亨祥转身看向酒西施:“酒西施,你和我一起去,再叫上几个人,就把你家西院收拾收拾给将军用吧。” 耆老白亨福对宋毅骋拱拱手解释道:“宋将军,我们村里最好的院子就是酒西施家的西院了,本来也是个园子,后来因为酿酒,挤占了不少地方,不过条件也是最好的。” “还真是费心了,能有个地方洗个澡睡一觉就行了,何用如此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的。” “那我们也别干等着了,一起过去看看?” 酒西施家的西园说白了就是个园子,不过是个菜园子,是后来盖起来的一处宅院,从新旧程度上一看就知道翻盖的时间不会太长。 五间正房,西侧还有两间厢房,东墙角有个月亮门,穿过去就是东院,宋毅骋带着王六六和樱桃两人,老周则带着几名亲卫提供安保,袁宝儿吃了饭就让她去村外的营地汇合,到目前为止,里正等人还算正常,但是宋毅骋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袁宝儿的女兵还没有什么战斗力,万一发生意外情况,只能添乱,所以让她们通通出了村。 “老爷,我感觉这个酒西施有问题,不像是普通百姓人家。” “嗯,六六,刚才席间白亨祥耍的鬼把戏,估计是想让酒西施晚上过来给我来一把美人计,只是不知道他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一会肯定会过来,我倒要看看她耍什么把戏,你带着樱桃住我旁边,多加小心。” “老爷,我看那酒西施,一举一动都透着古怪,她说话娇滴滴的,却总给人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还有她的眼神,看似纯真无邪,却暗藏机锋,老爷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到底是人是鬼。” 宋毅骋在王六六和樱桃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换了身清爽的衣服独自坐在桌前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夜已经深了,虫鸣蛙叫的声音成了主旋律,四下寂静无声。 当当当,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宋毅骋睁开眼睛,“门没插,进来吧。” “宋将军,奴家给您送些醒酒汤过来。”酒西施拎着一个茶壶,媚笑着进来,脚后跟一带,向后一退,后背就将门重新关上,手伸到背后,一声吱呀,将房门栓了起来。 “嗯。”宋毅骋答应一声就这么看着酒西施,“这月明星稀,良辰美景,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没曾想姑娘你也睡不着吗?” 酒西施扭着腰肢走到宋毅骋身边,将茶壶放下,玉手托住宋毅骋的下巴,媚眼如丝,“将军不是说过,想知道是酒香还是人香嘛?” “哦,那你说到底是什么香?”宋毅骋虚握了一下酒西施的腰,将她拉向自己。 酒西施娇嗔道:“将军尝尝不就知道了嘛!”话音刚落,宋毅骋就堵住了她的红唇,一霎那间酒西施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就那么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毅骋,伸手就要推开宋毅骋,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认命般的缓缓闭上了眼睛,由着宋毅骋施为。 宋毅骋舌如巧簧,灿如莲花,熟练的攻城撞门,不过他不敢攻入,只好引出敌人在城门外相濡以沫,他怕敌人突然关了千斤闸,压死他,宋毅骋握住酒西施的手按在背后的桌面上,感受着她的紧张,僵硬,羞涩,笨拙,暗道这特么怕不是个雏吧! 直到酒西施慢慢瘫软,宋毅骋这才起身审视着眼前这个美妇人,很好看,很媚,尤其是那双眼睛,是真的媚眼如丝,可无论他怎么看,也无法从酒西施的眼睛里看出浑浊来,倒像是少女般清澈。 “站过去!”宋毅骋指着桌子前面一点的位置,让酒西施过去,自己一屁股坐在桌子后面的罗圈椅上。 酒西施不明所以,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思维混乱,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自不然的就跟着宋毅骋的指挥走了过去。 “你叫什么?” “啊?”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酒西施啊!” “这是你的外号,不是你的名字,你叫什么或者说你本来应该叫什么?” “啊!” “怎么?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将军,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好久都没人问过我的名字了,我自己也都快忘记了,大家都叫我酒西施。” “人可以忘记吃饭,但自己的名字不会忘记,你说对吗?” “嗯,那将军叫我四娘吧。” “四娘?” “嗯。” “姓什么?” “奴家本性林。” “林四娘?” “嗯是的。” “那好,林四娘,现在说说你们是什么人?” “啊,我们是白浪村的人啊!” “不,我是说,最起码你不是,你虽然可以改变口音和说话的方式,但你不知道我是管人痴,各地口音我多少都了解一些,所以你不是本地人。” “官人痴?是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奴家是福建人,嫁到这里的,所以会有一点点福建口音啦。”说着林四娘就迈步向宋毅骋走过来。 “站住,站回去,我让你动了吗?”宋毅骋声色俱厉的用手指着林四娘。 “将军?奴家…” “头上戴的是什么?” “钗子。” “扔过来。” 林四娘看着面露凶狠的模样,不得不照做,随着钗子拔下来,挽着的头发也披散下来,宋毅骋看着长发披肩的林四娘,这样子居然显得她艳丽中还带着一点野性。 宋毅骋接过林四娘扔过来的三根钗子细细检查一番,“都是铁的?” “嗯。” “为什么?” “是亡夫送给奴家的,以前家里穷,买不起金银。” 宋毅骋不置可否,坐在桌后,看着站在屋中的林四娘,现在除了耳朵上带着的流苏耳坠,不对,宋毅骋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耳坠显然是金丝配银线,上面还镶着一颗珍珠,应当价值不菲,可钗子却是铁的,这不配套,也不协调,再看看林四娘的脸,描眉画眼,唇红齿白,打着腮红涂着胭脂,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个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出现不协调的装饰物? “你亡夫姓什么叫什么?” “额,姓蔡,名庆。” “哦,就是本村人吗?” “回将军,是的。” “胡说,本村之所以叫白浪村,那是因为边上有一条堰叫白浪堰,之所以叫白浪堰,那是因为出钱修堰的人叫白浪,这白浪村是白家的,全村都是白家后人,姓蔡?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丈夫他姓蔡?” “啊,额,将军,你吓到奴家了,奴家一时间紧张,说错了,是奴家母亲姓蔡。” “哼,狡辩,你丈夫送你的铁钗子,你都舍不得扔,居然能忘了他的姓氏,何其荒谬!” “将军,奴家,奴家真的是被你吓住了,才说错了的。” “好,那你说说你是来干什么的?”宋毅骋突然趴到桌子上,色眯眯的看着林四娘。 “将,军!”林四娘以为这是宋毅骋的什么癖好,也就恢复了那副娇滴滴的媚意,拉着长音发出的声音酥麻入骨,“将军不是要看看奴家香不香嘛,小女子哪敢不从,这不是就乖乖的送上门了嘛。” “奥,那现在就开始吧。”宋毅骋奸笑着:“站住,就站在那里,脱衣服。” “啊!”林四娘一下子红透了脸,“将军,好羞人啊,还是让奴家扶您上床上去吧。” “不行,别废话,脱。” 林四娘磨磨蹭蹭就是不动,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不过还是骄哼道:“将军,这样奴家会害臊的,要不把蜡吹了吧。”一边说还一边往桌前挪着步子。 “站住,我让你动了吗?”宋毅骋的语气又开始变的冷冽起来。 “将军,你怎么能这样羞辱奴家呢!” “羞辱,非也,我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我怕你上了床,一个不注意就把这几根钗子插进我的脖子。”宋毅骋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平淡的语气却露着冷意。 “将军,奴家一个弱女子怎么敢,奴家真的是来侍奉将军的,您要相信我。” “相信你?当然了,我这不是在跟你建立信任嘛,你脱了衣服,我看看还有没有暗藏的凶器。” 林四娘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最终也是一闪而逝,她脚步轻挪,没错,她就是来杀宋毅骋的,这是白亨祥的美人计,不过林四娘也是有底线的,她可不想真的和宋毅骋发生些什么,原本只是想着靠近宋毅骋,找个机会一根钗子结果了他,然后趁夜逃走,现在这情况,宋毅骋显然是早有了防备,他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近身的,那现在只能逃了。 本来他们想着在饭菜里面下毒,可是几次试探发现宋毅骋的身边人都很谨慎,每样东西都会先试毒,另外他们也想在送给村外军营的劳军物资里面下药,也是派人几次试探,军营里面更是谨慎小心,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这才决定实行第二计划,美人计,他们想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只要先做了宋毅骋,村外的兵马失去将领,就如无头的苍蝇,到时候他们的人从山里冲出来,只要指挥得当,全歼这股官军也不是不可能。没错,这白亨祥白亨福根本都是革里眼贺一龙的人,他们早就投了流寇,再带着几个贼人伪装成村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偷袭官军。 “说了多少次了,站住,站住不许动!”宋毅骋一直盯着林四娘,她脚下的小动作自然瞒不住,一看她想逃,立刻将桌子上的桌布拉了起来,在桌下,两根箭头寒光闪闪,斜指林四娘的胸前,“如果我没记错,你进来的时候把门拴上了,现在想逃,恐怕快不过我这两把弩。” 林四娘身体一僵,她快速地瞥了一眼宋毅骋,然后又低头看向桌子下方,两根箭头在烛光下冷冷地指向她,她的胸口快速的起伏着,显然是在考虑还要不要逃跑,要不要赌一把。 “现在想逃,恐怕来不及了。”宋毅骋的语气淡淡的,却充满了自信,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手里的哨子,轻轻放到唇边,“就算你能冲出这屋子,只要我的哨子一响,你也逃不出这院子。” 林四娘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知道宋毅骋说的是对的,她不可能逃得了,她抬起头来直视着向宋毅骋,眼中充满了无奈,“你赢了。” 第214章 林思凝,林本成 宋毅骋点点头,“这就对了,记住,输了就要认,挨打就要立正,现在按我说的做,脱了你的衣裳。” “将军…” “嗯!”宋毅骋眉毛一拧,瞪着林四娘。 林四娘默默地点点头,看着宋毅骋凶厉的眼神,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 宋毅骋不会什么审问技巧,但是有时候见惯了猪跑,看多了电视,也是能有点皮毛的,只要击溃她的心理,再审问就会简单些,虽然宋毅骋心理大概能猜到这些人为什么想杀他,现在想杀他还动这么大的阵仗的,无非就是流寇。 “我想你们都是流寇吧,你要知道,我是官你们是贼,我杀你们不需要证据,只需要名单,所以你要想清楚,无条件的配合,你才有活命的机会!” “将军,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也是被逼的。”林四娘带着哭腔哀求着宋毅骋:“将军您要相信我,奴家真的不是,求您不要侮辱奴家了。”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废话怎么那么多!” 林四娘抽噎着解开盘扣,衫袄滑落,锁骨细腻可以养鱼,裙带掉落,浑圆修长,紧张的并在一起,退下绣花的鞋子,就那么站在冰凉的地上,双手紧紧的搂着抹胸,低着头不敢看宋毅骋,羞红的脖颈泛到了耳根,她不是流寇,更不是刺客,她想着只要说清楚了,宋毅骋应该也许不会为难自己吧。 “咕咚”一声,林四娘身上的抹胸和小衣皆是丝绸,不能说一览无余,只能说纤毫毕现,这让宋毅骋见惯了娇躯酮体的人都忍不住的咽下了口水,白透露细长直加上若隐若现,还有此时林四娘娇弱低泣的委屈模样,恐怕任何人都免不了生出怜惜疼爱的心思,不过宋毅骋知道这个女人可能很危险,抛开乱七八糟的情绪,厉声说道:“继续!” “将军,奴家,奴家身上真的没有武器了!不要再羞辱奴家了。” “你可听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相信敌人就是自掘坟墓,你要知道,你可是来杀我的,没有彻底解除危险之前,我怎么能相信你?”宋毅骋平缓的说着,不带一丝情感,冰冷的可怕,见林四娘没有反应,突然提高声调,厉声喝道:“快点!” “呜呜呜…”林四娘被这一声吼彻底吓懵了,噗通一声就瘫坐在地恸哭出声,“求您了,相信我,饶了我吧。” “哼!”宋毅骋低头看着瘫坐在地的林四娘,搞懂了一个成语,什么叫做泪如泉涌,痛哭流涕,心中不忍,安慰道:“四娘,你看啊,也不是什么大姑娘了,有什么可害臊的,再说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怕什么,而且,你本来的目的不就是来让我睡的嘛,现在怎么惺惺作态起来?” “没有,没有,我没有。”林四娘疯狂的摇着头,披头散发,让宋毅骋都不忍直视。 “没有什么?赶紧吧,利利索索的脱完,要是没有藏着什么刀子叉子的,你再穿上不就好了,一个寡妇你矫情什么!”宋毅骋略显不耐烦的说道。 “呜呜呜…啊啊啊…”林四娘不知怎的,突然暴起,伸出双手就要来抓宋毅骋,“我不是,杀了你。” “我擦!” 一支弩箭带着啸声射向近在咫尺的林四娘,宋毅骋被她突然的暴起吓了一个激灵,手指一用力,弩箭就射了出去。 如此近的距离,宋毅骋的劲弩能射穿一切,啪的一声钉入门板,张开的四个翼片带着血丝去势不减,透门而出。 “老爷,老爷,你没事儿吧。”听到动静的王六六瞬间冲了出来,却推不开宋毅骋的门,因为刚刚已经被林四娘拴上了,“老爷,开门啊!” “我没事儿,不必惊慌,你们都下去歇息吧。” 王六六回身看看已经冲出房门的亲卫和老周,这才朝着屋中说道:“老爷,那好,没事就好。” “嗯,好,去吧。” 王六六听到宋毅骋的吩咐,这才回头朝众人点点头,示意无事,这里面其实有宋毅骋和王六六约定的暗号,他们每句对话都会减少一半字数,只要一个来回正确就表示无事,但凡字数不对,就表明危险,宋毅骋说的是四、四、八,王六六则回二、二、四,宋毅骋再回一、一、二,完全对的上暗号,王六六这才示意各人散去。 “这是伤口贴,所幸口子不深也不算长,也得亏我反应快,要不然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宋毅骋先用酒精给林四娘腰间伤口附近消消毒,再从医疗包里面拿出外伤止血药粉倒上去,最后巴掌大的快速伤口贴直接粘上。 林四娘双手扶着宋毅骋的肩膀,就这么怔怔的站着发呆,她是吓傻了,是真没想到宋毅骋会发箭,再回想是阵阵的后怕。 “其实我大概能猜测到你是被流寇逼迫的,但我想知道原因,是真没想到你会发疯,不过这也让我发现了你的端倪。”宋毅骋轻轻的将林四娘的双手拿下来放在眼前,林四娘很顺从,也不反抗。 “说实话,你的化妆技术很高超,我只在美颜滤镜上见过,现实中还从未看到过这种技艺,你的手腕手指都精心的画了,要是你不脱衣裳,还真发现不了,这手腕和胳膊的色差也太大了。”就在宋毅骋扣动扳机的霎那间,那一刻的紧张气氛也许是给了宋毅骋一个高压刺激,大脑突然就像是升级了cpu一样,林四娘全身都很白也很嫩,但她的手腕和手上却是劳动人民的健康色,包括脖子以上都是,这很符合她酒西施这个劳动者的身份,毕竟要干活,不可能很细腻,可是除了这些地方以外却无不在表明,她,不是一个底层劳动者,油水足,经常保养,身上的皮肤才会细腻白皙。 “你的脸和脖子也化妆了吧?”宋毅骋说着伸手就去搓林四娘的脸,想看看古今中外的化妆工艺是不是都一样,先打腻子再美缝,喷漆之后再抛光。 林四娘就这么看着宋毅骋,她的啼哭早被那一箭给吓得止住了,现在只是无声的落泪,宋毅骋伸手一刮,被泪水浸泡之后的妆容也就花了,“看来我猜对了,能聊聊了吗?开诚布公,不管你为什么被胁迫,你要清楚,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了,你滴?大大滴明白?” 林四娘慢慢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恨意,双手从宋毅骋手中挣脱,一下子就环住了宋毅骋的脖子,不待宋毅骋反应,嘴唇已经堵住了宋毅骋的嘴,生涩亲吻让宋毅骋有点给整的不会了,林四娘越来越疯狂,甚至还学着刚才的样子,伸出了舌头。 “啊!”宋毅骋使劲推开林四娘,“擦,你使多大劲儿,咬死我啊!” 林四娘只是看着宋毅骋,不说话,她慢慢把手伸过去,轻轻抚摸着宋毅骋的嘴唇,拂去被自己咬出来的血珠,“你可以叫奴思凝。” “啊?” “奴本名叫做林思凝,可能是奴口音的问题,他们以为奴叫林四娘。”宋毅骋任由林思凝抚摸自己的脸,没有说话,他知道林思凝也好林四娘也罢,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对他放下了戒备,开始说起来自己的经历。 “那日,爹带着奴家到南阳府去,结果碰上败退的流寇…”林思凝就这样默默的讲述着自己的遭遇,惨倒不至于,只能说点子很背,宋毅骋抚摸着林思凝的腰身,将她轻轻的抱起,让她坐到自己腿上,靠进自己的怀里,林思凝轻轻将头靠在宋毅骋的肩上,就这样搂着宋毅骋的脖子不紧不慢的轻轻的叙说着。 突然宋毅骋一惊,扶住林思凝的双肩:“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爹叫啥?” “啊?怎么了?奴的爹叫林本成啊?” “你们哪里人?” “福建啊!怎么了将军?” “我有个朋友,也叫林本成,福建人,在福建的海防游击将军郑芝龙麾下当差。” “奴家的父亲的确是郑将军麾下,不过是跟着公子郑森的,可奴家从来没听爹说过认识将军你啊?难道是重名?可奴家也没听说过啊?” “他不认识我,不过不重要。” “为什么?”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你先洗把脸吧,卸了妆,我们在秉烛夜谈。” 还好宋毅骋这个屋子的墙角有个水缸,脸盆什么的也都齐全,林思凝从宋毅骋身上下来,光着脚过去趿上鞋也不穿外裳就开始打水卸妆,“将军,奴家这是易容术,不是化妆。” “哦,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 “随便吧,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所说的化妆被称为亚洲四大邪术。” “亚洲是什么?”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四大邪术堪比易容术。” “哦,好吧。”一边闲谈着,林思凝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搓着搓着,手上脸上就直掉皮儿,不一会功夫就换了两盆清水。 等林思凝再回头时,又是听到一声咽口水的声音,雪肌滑肤,蛾眉明眸,晔兮如华,温乎如莹,既姽且婳,“你,你,你多大啦?” “额,回将军,奴家今年十九了。” 之前宋毅骋只觉得酒西施的眼睛很媚,眼里有钩子,不过长相只能说上中等,跟自己的夫人姨娘丫鬟们还差着一等,可现如今卸了装扮的林思凝,一举提高了十来分,即便放到自己的姨娘夫人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这那里还能忍,谁能忍?是可忍,他宋毅骋可忍不了。 “啊!不要!” “什么?” “吹灯啊!” “不要。” “啊,痛!” “别掐我啊!” “痛啊!” “不对啊,不应该啊?”宋毅骋很纳闷,按说即便林思凝不是寡妇,被流寇抓了这么久了,怎么反应跟樱桃一个样啊,难道她也碰到了一个吕涛那样的人?所以也跟袁宝儿一样没有被侵犯过?这不科学啊! 烛影重重,两人身形交错,融入到了这良辰美景之中。 半夜的促膝长谈,这可真是促膝,不但促膝,还促了一切,林思凝终于讲完了所有的故事,宋毅骋也基本确定了,她爹林本成就是林茉晶的爹,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不过林思凝并不知道这件事,宋毅骋也没提,因为,既然林思凝不知道林本成在台湾还有这么一个事儿,那林本成八成是瞒着家里的,或许当时就是贪图了帕奈.蓝牡的美色。 林本成本来是被郑森派往中原,到各地搜罗奇珍异宝的,因为他爹郑芝龙快过寿辰了,得找点好东西哄他爹高兴,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货洋货郑家是不缺的,你送我也送,没什么新意,左右不过那些样子,所以郑森才派了自己的心腹林本成往内陆走,今年的寿辰一定要送点跟别人不一样的。 既然是公费出差,在林家本来就受宠的千金小姐林思凝也是嚷嚷着要跟着出来见世面,林本成拧不过,就带上了她,结果好巧不巧,流寇战败,到处乱窜,他们不幸的被贺一龙的人给抓了,革里眼贺一龙跟武大定吕涛不一样,是有政治抱负的,他看到林思凝的第一眼也是被她的眼给吸引了,虽然出来的时候林思凝一直化着妆,就是易容成了之前叫酒西施的妇人模样,但仍然可以算的上一个美人,尤其是眼睛,因为一个人可以易容,甚至可以整形,但唯独眼睛整不了,眼睛里的神采更是改不了。 贺一龙没有上头,他想到的是当前的盟主高迎祥,送金送银送女人永远是沟通关系不二法宝,不管什么时代,什么人,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就行了,那必然是百试百灵的,要想进步,不但自己要努力,也要有个好大哥提携才行,对于贺一龙的地位来说,值得自己投入的无非就是盟主高迎祥了,也正因为如此,林本城才保住了性命。 “这么说,这村里的人大都是流寇假扮的了?” 第215章 白亨祥的谋算,袁宝儿的办法 “也不全是,也有好些个本来就是这白浪村的,不过是投靠了那个什么贺一龙而已。” “比如呢?” “白亨祥和白亨福,他们就是本村的,而且他们本来就是这个村的里正和耆老。” “奥,我看那白亨祥对你好像有点,有点,怎么说呢,你懂我的意思吧?” “嗯,流寇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很突然,所以好多村民都没跑得了,而白亨祥是第一个投靠的,还把家里的粮食都捐了,这里的地就他家最多,所以,流寇并没为难他,反而许诺了他不少好处。” “能想象的到,说说他们布局想杀我的事儿吧。”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是将军,他们根本不知道来的是谁,不过之前听溃逃的残兵说将军的兵很厉害,贺一龙想保存实力,所以撤走了,不过留下了一些人假扮村民,都归白亨祥管,本来贺一龙的意思是想让白亨祥把这里弄成一个暗地里收集消息的据点。” “哦,这么说,想暗害我的是白亨祥临时起意了?” “不错,他觉着只要能杀了将军,就能在贺一龙跟前立下大功。” “那你怎么回事?” “奴家的爹被白亨祥关着,但奴家不知道关在什么地方,他用奴家的爹的性命威胁奴家假扮酒西施助他,奴家没办法。” “这么说还真有酒西施这么个人了,既然叫西施,想必长的也不差,那为什么不让她本人来,那样的话我恐怕发现不了破绽。” “唉,死了。” “额!” “正是因为长得好,又是寡妇,所以…” “这流寇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是白亨祥做的,流寇没来之前他就把酒西施给,给玷污了,酒西施不从非要告官,争执之下把酒西施给掐死了,正巧流寇过来,这白亨祥才那么主动的投靠。” “还真是个老色皮啊,为老不尊,怕是见了你又起了色心吧!” “嗯,一开始他是不敢的,后来贺人龙走的时候,让他看好奴家和父亲,可没一天他就敢动手动脚了,直到将军过来。”林思凝轻轻抬头看向宋毅骋,焦急的说道:“奴家都是易了容的,手上都有妆,他也只抓过奴家的手。” 宋毅骋低头看见林思凝眼神里的委屈,轻声说道:“回头宰了他给你出气。” 林思凝见宋毅骋并没有在意,这才接着说:“他本来是想着下毒的,可是将军的那个女护卫太谨慎了,不管什么都会先试毒,他也就不敢了,然后他又想在给村外大军送的犒劳中下毒,可也没有得逞,于是又心生一计,让我,让我…” “让你使美人计,色诱我,勾引我,然后趁我意乱情迷之时找机会杀了我,到时候大军无主,他不怕我的兵先杀了他报仇吗?” “白亨祥说这村里有一条密道,但具体在哪里,能通到哪里,奴家就不知道了,他说到时候我们可以通过密道逃走。” “你还真是个傻白甜啊,你也不想想,就算你成功了,恐怕你也走不出这个院子,你一旦离开房门,我的人立刻就会进来,那时候一定对你喊打喊杀,如果没猜错,这处院子四周一定有人在听着动静,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会扔下你,你不过是个牺牲品。” “将军,你想错了,听奴家说,白亨祥虽然放弃了下毒,但是没有放弃下药,他给茶里面下了催情的药,药量不大,只为了放大将军的欲望,而且银针根本试不出来,另外奴家也是会些功夫的,刚刚只要让奴家靠近了将军,奴家能做的悄无声息,然后,这个窗户背后,有一口枯井,里面有地道,能通到东院,到时候奴家就能悄悄逃走。”林思凝躺在宋毅骋胳肢窝里,一根手指在宋毅骋胸前健壮的肌肉上无意识的划着圈圈,“只是没想到早就被将军识破了,奴家是真的被将军的阵仗给吓住了。” “照你这意思,我们两人现在坦诚相对的躺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将军,奴家很高兴,不怪你。”林思凝顿了顿才说:“可是奴家的父亲…” “放心吧,我既然要了你,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知道他们把你父亲关押在哪里吗?” “奴家不知!” “唉,这就稍微麻烦些了,不过既然贺一龙没有杀你父亲,想必这白亨祥还不敢抗命。”宋毅骋思考着该如何做,是将计就计,还是强攻,还是如何:“我们必须得有些反应,如果我们这院儿里一直平静如水的话,想必白亨祥必然能察觉到他的谋算失败,一定会立即逃跑的。” “将军,您说怎么做奴家就怎么做。” “嗯,穿衣裳起床,吹哨子叫人,看我给他来个内外夹攻,衔尾追击。”说着宋毅骋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开始往身上套内裤背心。 “啊!” “怎么了?” “痛!” “额!” “那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等我的好消息。” “不,将军,奴家要去,您是为了救奴家父亲才要涉险的,奴家愿生死相随。” 宋毅骋看着林思凝坚决的眼神,是个好女孩,不知道林茉晶的事情该不该跟她说,心道,算了,此时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时机也不对,“也好。” “将军,请过目。” 宋毅骋站在床前回过头来,看着已经穿上小衣,裹上抹胸的林思凝,双手捧着一方白布,示意宋毅骋查看,那是从白褥子上割下来的,他明白林思凝的意思,其实宋毅骋并不是太在乎这个,没有也无所谓,不过既然林思凝让检查了,他也不能不关心,“思凝,以后就跟着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嗯,奴家听老爷的。”林思凝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你这是怎么割下来的?” “用这个。”林思凝从枕边拿起一把不过两寸的小刀递给宋毅骋。 “这?你藏在什么地方,刚才怎么没发现?”宋毅骋很震惊,刚才可是脱了个精光,头发里面都细细查了的,就三根簪子,别的没有啊? “回老爷,是在鞋里。” “我去,你还真是…”宋毅骋暗道庆幸,幸亏这事儿是妾有意,否则,今儿个恐怕就是他的忌日了,“还真是个人才啊!” “老爷,奴家不是说了会一些个武艺的嘛!” “奥,好吧,女刺客,快快梳头穿戴起来吧,我这就要吹哨子喊兄弟了。” 寂静的夜晚,晴朗的夜空,月明而星星稀少,一声尖利的啸声划破夜空,随后一朵灿烂的红色烟花在天空绽放。 “各位兄弟,千户发令了,咱们按计划行事吧,各位多多保重。”村外的军营门口,闵之辙、张天立、黄斌盛、代因、麦雷、藤百六个百户互道保重,各带自己的人马左右分开,以钳型攻势向着村子包围过来。 宋毅骋几百号人,几百条枪,村子里才几个流寇,按林思凝说的,不过几十个,还连着老幼妇孺,宋毅骋自然是秉承着孙子兵法,十则围之,给这些流贼来一个全面包围,而他自己则带着小分队在村子里给他们来一个内部开花,争取一个也不放过。 “樱桃,你扶着点思凝,她不方便。”宋毅骋看着走路有些不自然的林思凝,赶忙吩咐樱桃帮衬着些,这才扭过头对老周带着的亲卫家丁说道:“刀枪出鞘,点燃火把,都搜仔细些,什么灶台,井口,猪圈,马棚,尤其是不起眼的地方,着重留意着,务必天亮之前找到地道入口。” “遵命!” “好,出发!” 随着宋毅骋的一发信号弹,不用猜,白亨祥也肯定是钻地道逃了,只是宋毅骋不知道地道通往何处,这才让大部队在外围包围游弋,看看能不能把人堵住,他在村里挨家挨户的翻,两面夹击应该能将这一小股流寇抓起来。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家丁们的心中也渐渐有了不祥的预感。他们开始担心自己是否真的能找到地道入口,因为尽管他们已经搜查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老爷,整个村子就这么些地方,都翻遍了。” “嗯,我们一定是漏掉了什么细节,都想一想,如果是你,你会把地道开在什么地方?”宋毅骋此时站在村委会门口,也就是白亨祥招待他们的地方,全村所有的建筑都翻了一遍,始终也没有发现地道入口。 “将军,会不会在白亨祥家里?要不我们再去搜一遍吧!”林思凝凝重的眼眸看着宋毅骋,她觉得别人没有这个实力去挖掘地道,也只有村里的首富有能力了,挖在自己家里也在情理之中。 “思凝,他们之中有多少人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 “将军,我觉着知道的人不少,那个耆老白亨福也是知道的,还有几个人也都知道。” “嗯,我们假设一下,如果是全村大部人都知道,或者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那么?” “将军,我知道了!” “哦,袁宝儿,说说看,你觉着会在哪里?”袁宝儿是信号弹发射之后,奉命带着女兵进来保护六六夫人的,毕竟外围也实在用不上她们。 “一定就在这祠堂里!” “为什么?” “将军,地道挖掘不易,不是几个人就能干的,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挖出来的,听林姑娘的说法,我觉着这地道一定是他们以前为了防备山贼或者其它危险而挖的,这一定动用了全村的人力,所以洞口也一定会开在村子中,方便各家各户在有突发情况的时候过来汇合,不过…” “分析的很有道理哦,不过怎样?” “不过,也许进入的洞口不止这一个,但这里一定会有洞口。” “没错,老爷,我同意袁姑娘的说法。”老周等人也附和道。 “嗯,好,所有人听着,就算掘地三尺,就算把房子拆了,也要找到洞口。”宋毅骋一挥手,亲卫们再次蜂拥而入,一寸一寸的搜,一拃一拃的摸。 等十几个亲卫家丁都再次进入院中,宋毅骋这才带着几女跨门而入,漫无目的瞎转。 “如果是我,洞口一定会设置的合情合理,就像躲猫猫的游戏,在一个地图上,一定是不显眼,不扎眼,合理,合情,而且让人看到就会略过,甚至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有任何怀疑,让你自己来否定这里会有地道口的想法。”宋毅骋手里拿着根棍子到处乱敲,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就是无意识的瞎敲。 “老爷说的对,只是,哪里是容易让我们忽略的呢?”王六六并肩站在宋毅骋身侧,四下扫视着能让她怀疑的地方。 “是啊,将军,我们知道地道就在我们脚下,可是就是找不到入口,还真是让人着急。”林思凝看着家丁们连门都卸下来检查,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将军,我倒是有个办法,只不过…” 宋毅骋听到有办法,急忙转身,看着袁宝儿,“不过怎样?” “不过是个笨办法,而且也不一定有效果。” “不管笨办法还是聪明的办法,只要是办法就行,总比这样盲目的乱找要好,先说来听听。” “不知将军的军中有没有懂得盗墓之术的?” “寻龙分金,摸金校尉?”宋毅骋不知想到了什么,顺口就来:“发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岭寻龙诀;人点烛,鬼吹灯,勘舆倒斗觅星峰!” “老爷说的是啥?”樱桃一副求知欲的模样,小声的问着王六六。 “好像是什么口诀吧!” “…” 宋毅骋理解了袁宝儿的思路,这时代,无论干什么,都讲究个风水,所以,挖地道这么一个大工程,一定是祭过天拜过地,中间请过老神仙,堪舆过风水的,所以,摸金校尉这一门最懂风水,在堪舆一遍,想必能找个八九不离十,“是个办法,不过,懂风水的恐怕是没有啊,算啦,老周,派人去问,有没有懂的。” “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第216章 地道入口,宋毅骋的大义气 宋毅骋皱起眉头:“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袁宝儿委屈的解释道:“我是说,用洛阳铲啊,懂盗墓的,只要看土层,就能分辨动过没动过,我想,围着村子挖几十几百个小洞,取出来土让他们看看。” “我去!我还以为什么好主意呢,你这还不如我呢,这工程量也太大了,不现实啊!” “不是啊,将军,我们就围绕着这祠堂挖就行了啊,看看哪里的土新,哪里的旧,肯定不一样啊!” “好吧,是个办法。”宋毅骋也不想打击袁宝儿的积极性,办法的确是笨了些,不过总归是个办法,“那就这样,老周,派人一块去问,有懂风水的和懂盗墓的,都一块叫过来,同时进行。” 还别说,宋毅骋这手下七八百号人,一大半都是少数民族,自然是没人懂的,剩下的人,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但凡是会盗墓,也不会过的穷苦,所以,一炷香之后,宋毅骋就得到了回报,没人会也没人懂。 “看来还得靠咱们自己啊!”宋毅骋环视着四周,突然看向院子中央的一方池塘,心中一动,他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池塘,池中有荷花,水中有锦鲤,中央还有一口大水缸,看着看着,宋毅骋突然指着明塘中的大水缸说道:“这里有问题。” “老爷!” “将军!” “这水缸有问题!” 老周上前看了看:“这叫太平水缸,寓意着锁住财气,肥水不流外人田。水缸置于天井中央,通过房檐的天沟将雨水归于一处,顺着门后贴墙而流,使水汇入天井下面的明塘,而这方池塘就是明塘。” “奥,还有这个说道?那一准没错了,这里有问题。” “老爷,你怎么确定?这池中全是水,如果洞口在此处,那这水岂不是全要漏下去?”王六六不可置信,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老爷为何会怀疑这水池,就算说是在喂马槽下面,也比这个更靠谱啊。 宋毅骋见众人疑惑的看着自己,他也没办法解释,“我也是猜的,不过,我有六成的把握,你们看。”宋毅骋指着池塘的水位线,“这水面之上的青苔水痕,明显是更靠上些,说明近期放过水。” 说着宋毅骋伸手去摸,“你们摸摸,这青苔还是滑腻湿润的,说明,还没有经过太阳晒。” “也就是说,这水是今天放的。”林四娘惊讶于宋毅骋的观察力,这么多人,包括她们在内,都围着祠堂转了不知道几圈了,谁也没发现这个问题。 “所以,这地道入口极大可能就在水缸处!”王六六可是正牌的姨娘夫人,她自然不想被林思凝比下去,对于林思凝和宋毅骋的关系,虽然她不说,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开心的,尤其现在,林思凝无名无份,她更不想输,不过她不会撒泼打滚的去搞破坏,这样会让宋毅骋恼她的,怎么与姐妹相处,她以前都有培训过的,她只要宋毅骋心里有她就好,成为姐妹,那自然是姐妹的相处之道,没名分,那自然是另有说道了。 宋毅骋点点头,没有否认,“老周,招呼人下水。” 亲卫们听到命令,纷纷下水摸索,不大点的地方,没多大一会就摸了个遍。 “千户,没有特别的地方啊!” “主要那口水缸,好好看看,转一转掰一拜。” “找到了!找到了!”亲卫们欢呼起来,“这水缸就是个机关!” 宋毅骋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噗通一声也跳进水池中,看着水缸之中的洞口,“这洞口的设计还真是巧夺天工啊,能挡住池中的一多半水,还真是不容易被发现。”这洞口是缸套着缸,不细心看,还真发现不了,一个没有底儿的水缸做成洞口,再用一口两层缸壁的异形水缸插到第一个水缸中,这样两口缸的接缝就会在水底下,如果水池中正常满水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两口缸在水下的接缝,同时两口缸里都塞满了麻绳用于防水,但当打开外层水缸的时候,水池的水位就会比内缸高,水就会流下去一部分,说白了就是个缸套缸的虹吸原理,只不过内部用麻绳给封死了,看穿了也就一文不值了。 “老爷,现在怎么办,要下去吗?”老周这时候也跟了过来。 “先扔个火把下去,看看有毒气没。”宋毅骋尽管已经很肯定这就是地道入口,但是刻在记忆里的常识却告诉他,越是靠近成功越要谨慎小心,失败往往来自成功前的松懈,而且,这种坑洞之中往往伴随着无氧环境,一旦下去,很可能缺氧昏迷,到时候救都没法救,所以万事还是要小心,扔个火把一是能检测一下氧气含量,防止出现意外,二也能照亮一下环境,防止被人伏击。 “老爷,火把不灭。”老周扶着洞口往里面观察,地上很黑,反光不好,可见地上应该是很潮湿的,但没有什么积水,也说明下面有斜坡,有排水系统。 “不管是谁,只要让你们感到威胁,不管什么人都格杀勿论!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说其他,都听明白没有?”宋毅骋面色严肃,给准备先下去的先锋队做最后的嘱咐。 “听明白了。”先锋队的一小旗家丁齐声答道。 他们点燃了火把,照亮了地道,一行人紧张而兴奋地向前探索,他们不知道将会遇到什么,但是他们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地道蜿蜒曲折,似乎永无尽头,每走一步,家丁们的心跳都加速一分,他们时刻保持警惕,握紧手中的火枪,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家丁队伍出发3分钟后,宋毅骋想要自己亲自去,他要作为第二梯队下去,“老周,我先带一小旗人进去,再过3分钟,你再带一小旗作为后队再下。” “老爷,不可,你就在上面等消息,村外的大军还需要你指挥,我带人下去就行了。”老周拦住了要带头下地道的宋毅骋。 “是啊,老爷,你还要坐镇中军,指挥各方,怎能轻易离开。”王六六也上来阻拦,焦急的拉住宋毅骋的手。 “将军,不可以身犯险!”林思凝现在虽然和宋毅骋有了实际关系,但毕竟还没对外公布,宋毅骋也没给她什么名分,所以出了屋门,她就一直称呼宋毅骋为将军。 “无妨,区区蟊贼,我还不放在眼里,闵之辙他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弟兄们能下得,我就能下得,这里没有谁比谁高贵,都是爹生娘养的,谁的命也是命,都金贵着呢!但我们是什么,我们是兵,除了性命还要加上使命,这才是我们的生命,什么是使命,目前我们的使命就是剿灭流寇,为了使命搭上性命又有何妨!”宋毅骋说的慷慨,一下子这境界就起的高了,当然也是为了拉拢人心,不过他知道,此行危险性并不大,偷袭,不讲武德,大部分就是没实力,在绝对实力面前没有什么以少胜多,没有诡计,只有碾压,所以宋毅骋并不担心安全的问题,这么好的收买忠诚的机会不用岂不可惜了。 王六六还想再说什么,被宋毅骋挥手制止了,就这么定了,都准备吧,其他人早就被宋毅骋的大义气给折服了,直叹自己遇到了明主,跟对了主人,而其她几女的眼睛也早就冒出红心心,泛起了水雾,也都不再二话。 地道之中不算狭窄,但是也不宽敞,个头低的能过,个高的得猫着腰,并排走个三两人问题不大,而且每过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宽敞得硐室,方便双向交通错车,同时也是具备休息、避难等作用,这地道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通风系统,宋毅骋走着都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细风,味道不好闻,但是却能提供足够多的氧气。 “千户,前面有火光!” “嗯,加快速度,过去看看。” 火光这种东西,传播的很远,只要地道里面够直,几里地外都能看到,但这条地道不可能挖的很直,一方面是挖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去照着直线挖,挖着挖着就自然的偏出去了,另外也是出于一定防卫的需要,这个道理跟挖战壕是一样的,七扭八歪才是正理儿,宋毅骋他们现在能看到光线传过来,说明距离已经极近了,恐怕不足百米。 “什么人?”前面传出厉喝。 “自己人。”前面的亲卫一听是之前下去的先锋队,赶忙表明身份。 “千户,前面有个门,我们正在破拆。”不管是千户所的兵还是家丁亲卫,大家都是习惯于叫宋毅骋千户,因为这才是宋毅骋的最高职务,当然了,诸如老周,麦雷等人,都是以家人仆人自居,当然大多时候是喊老爷和的。 宋毅骋上前一看,果然,地道到了此处有个拐弯,拐过去之后就是一扇大门挡住了去路,“怎么样了,好弄不?” “回千户,不太好办,这是铁包木,厚度估摸着起码两寸厚,里面应该有上中下三条门栓,我们没有趁手的家伙什儿,现在还没什么进展。” “嗯,的确很结实。”宋毅骋上去推了推,毫无动静,“不过,结不结实得看碰到什么人,要是换了别人,恐怕还真过不去。”说着宋毅骋转过身吩咐道:“上炸药包吧,别撬了,费劲,所有人后撤,带上防毒面具和耳朵塞,直接炸开。” 宋毅骋只知道自己以前看大佬美的步兵手册讲解,反正里面是遇到墙就贴c四,即便边上有路也不绕,虽然他不明白原理是为什么,但是他知道,这玩意肯定是经验所得,能炸就炸,绝不玩什么技巧,就是一路火力开道,本着不明白就是厉害的原则,宋毅骋也是有样学样。 “是。” 两队小旗跟着宋毅骋后撤百多米,宋毅骋找了个感觉还算可靠的硐室靠墙蹲着,家丁亲卫也有样学样的靠墙蹲好。 “千户,准备好了,点吗?” “等等,后面还有老周带着的一小旗弟兄,等他们来了,再点。” “是。” … 轰…的一声闷响,地道中的烟尘瞬间弥漫起来,头顶的细土哗哗的往下落,宋毅骋等着眼前的能见度稍好一些之后,伸手拍拍身前的亲卫,打出前进的手势,虽然都带了耳塞,但是爆炸的冲击波,仍然震的耳膜生疼,主要是隧道中就这一条路,他们虽然已经后撤的很远,但是爆炸的能量在地道中很难四散,大部分能量还是沿着地道传播。 “老爷,这炸药包的威力还真是不凡,这胳膊粗的门栓全都炸断了。”老周看着一地的碎木屑感叹着。 “啊!” “小心!” “怎么回事?”宋毅骋听到前方探路的家丁惊呼,赶忙站定脚步询问。 “将军,是陷坑!”前面的家丁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要不是后面的同伴及时拉住他,这时候他恐怕已经掉下去被坑里的尖刺扎个透心凉了。 宋毅骋心中一紧,快步向前走去,他来到陷阱处,只见一道深坑横在前方,坑中竖着尖锐的木桩铁刺,十分险恶。 “怎么这么恶毒?”宋毅骋愤怒地说道。 “老爷,看来这陷阱也是针对我们而来。”老周举着火把四处查看,“坑边上的土是新的,地刺也是新的,没有生锈,应当没多久。” “嗯,恐怕这白亨祥知道,一旦思凝这里失手,他们必将暴露,这地道迟早被我们找到。”宋毅骋眉头紧锁,他转头对众人说道:“所以,后面没准还有陷阱,都打起精神来,小心行事,不能再有任何差池,都绑上安全绳,轮流上前探路!”这安全绳就是后面一个人把自己的绳子捆住前面的人,依次下去,从前到后就相当于把所有人都绑在一条绳子上,前面的人出事,后面的人可以及时拉回来,这种绳子也就是团队安全绳。 “长矛探路,火枪掩护!”宋毅骋适当的调整了策略,让最前面的亲卫拿出长矛到处刺探,预防陷坑这种机关。 第217章 地道遇险,白亨祥的方向 “老周,再碰到硐室就休息一下。”宋毅骋看了下手表,此时已经走了有四十多分钟了,在这种压抑危险的环境中,人的精神异常紧绷,非常容易疲累,而且山洞中视野受到限制,心理压力也会变大,所以不能长时间行进,必须要适当的休息。 走在前面的老周终于看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硐室,“千户有令,进硐室,休整一下。” 然而,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时,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巨响。众人心知不妙,赶忙寻找掩体躲避,只是地道中哪有什么掩体。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硐室中的墙壁竟然开始崩塌,碎石、泥土纷纷落下,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视线。 “快跑!”宋毅骋大喊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被困在了崩塌的硐室之中。 地道之中瞬间变得一片混乱,烟尘遮蔽了视线,根本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况,即便是宋毅骋的亲卫家丁也依然做不到镇定自若,他们分散四周试图寻找出路。 “千户,地道塌了,我们被困在硐室了!” “留一个火把,其它的熄了!”宋毅骋大喊道,他的大脑飞速的思考,不,准确的说是回忆,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回忆着很早之前的电视电影和新闻报道,以期从之前看过的矿难内容中找到自救的办法,要坚持首先就是氧气,其次再说吃喝,所以赶紧熄灭火把才是正经,保留一个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观察有没有气流的流动,火焰无疑就是观察气流的好办法。 “老爷,听刚才的动静,爆炸并不太大,我觉得坍塌的地道应该不会太长,所以…” “所以也不会太密闭!”宋毅骋看着那唯一的一根火把,“你看,火焰在飘动,说明还有气流通过。” “不错,老爷,只要有您之前说的空气,就不会闷死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挖开通道。” “嗯,即便我们什么也不做,外面的人也会进来救,不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宋毅骋等硐室内的灰尘慢慢落下之后吩咐道:“所有人,上工兵铲,分两拨,前后一起挖。” …… “火药,我们也有,这下子,看你死不死。”白亨祥吐出嘴里带着泥土的唾沫,恨声说道。 这里是地道的终点白龙村,这里之所以叫白龙村,道理跟白浪村是一样的,是因为这里也有一条人工灌溉堰叫白龙堰。而开发这里的人也姓白,白浪白龙原是哥俩,所以才能修成一条长达七八里的地下通道连接两个村子,哥俩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两村的协防。 白亨祥等了半夜不见林思凝的消息,知道要坏事,急忙从地道逃了,不过他也猜到,地道入口一定会暴露,如果是小股的十来人,那他有信心地道不被发现,可这是几百人的军队,军队面前,一切都是虚妄,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白亨祥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不过他仗着对地道的熟悉,在中段设置了这火药阵,他的目的就在此处,炸塌地道,即便宋毅骋不死,他们也不会再有时间来追自己,自己可以从容的撤进山里,跟拓养坤汇合,到时候再表表功劳,就算进入拓养坤的核心班子也不是不可能,至于林思凝,天下女人多的是,从不缺美人儿,到时候再找就是了,这一点白亨祥并不担心,反正他带着林思凝的父亲,先给林本成灌输灌输林思凝被宋毅骋抢了去的思想,到时候在拓养坤面前,有林本城作证,自己想必也是无碍的。 前面的大门和陷坑就是为了麻痹宋毅骋,白亨祥知道,这种伎俩根本不可能阻挡大军前进的步伐,后面的炸药才是他的杀招。 “老爷,老爷…” “将军…将军…” 正在指挥着亲兵挖掘的宋毅骋,突然听到一群女人的喊声,他连忙回头仔细听去,“是六六和樱桃!” “老爷,没错,应该还有林思凝和袁宝儿的声音,应该是要挖通了。”老周这时候也凑了上来。 …… 王六六带着一众几十个娘子军在白浪村里等消息,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她知道这是黑火药爆炸引起的。 “老爷这是在炸什么?用这么多炸药包?”樱桃靠在王六六的肩膀上眺望着远处,虽然四周都是建筑,她不可能看到什么。 “刚刚也有爆炸声传来,只是这次怎么这么大的动静?我也不清楚。”王六六不知为何有些焦躁,站起身来四下走动着。 “六姨夫人,快看!” 袁宝儿自打当了这个女兵总旗,担负起宋毅骋内眷的保护之责,当然也要弄清楚内宅的构成,该怎么称呼,可不能乱了套,当然,袁宝儿也是个聪慧的,从樱桃嘴里知道了宋毅骋的秉性,能叫姨娘夫人就不会喊姨娘,这称呼谁听了也高兴不是。 王六六顺着袁宝儿手指的方向朝着天边看去,一股烟尘升腾而起,“搬梯子来,上房去看个清楚!” “姐姐,看不到人啊!兴许是离得太远了。”樱桃作为王六六的丫鬟,那喊声姐姐自是在理,当然要是规矩大或者关系不好,那可就不成了。 “嗯,宝儿,派人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王六六朝着袁宝儿吩咐道。 “是,六姨夫人。” 还不等袁宝儿的人出门,就见麦雷纵马而至,来到门前一勒马缰,纵身下马,紧走几步来到王六六跟前,抱拳行礼,“六姨夫人,千户呢?我有事禀告。” “老爷带人下地道了,什么事?跟我说吧。” “村外四五里处突然发生爆炸,地面坍塌,看情形,像是地道。” “什么!地道塌了?” “是的,六姨夫人。” “有多长?” “当有二三十丈。” “不好!”王六六惊呼一声。 “怎么了姐姐?”樱桃赶忙扶着脸色苍白的王六六。 “如果是老爷,定然不会用如此多的炸药,再说,他们也没带这么多,所以…” “所以这是贼人炸的!” “不错!” “那怎么办?姐姐,我们赶紧去救老爷啊!” 王六六深吸一口气,她告诉自己,不能乱,自己不能慌,稍作思考这才吩咐道:“麦百户,你速速带人去挖,我怕老爷遇到危险。” “是,我这就去!”麦雷说着转身急行,他也很着急,他们全族的命运可都寄在宋毅骋一人身上,另外不管怎么说,有麦豆豆这层关系,他也算是个大舅哥不是。 “等等!” “六姨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带人从入口进去找老爷汇合,你从另外一头挖,我们两头碰。” …… “老爷!” 宋毅骋还没反应过来,一具娇躯就撞了个满怀,王六六双手捧着宋毅骋的脸摩挲着,轻声的唤一声老爷,泪水就夺眶而出。 “好了,好了,让你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看你着一脸的灰,都成大花猫了。”宋毅骋轻轻拍着王六六的后背安慰着她。 “呜呜呜…一路寻过来都没碰到你,姐姐以为老爷…呜呜…” 宋毅骋伸出来一只胳膊,轻轻的把樱桃也搂了进来,“放心吧,小小阵仗,岂能奈何的了我,老爷我玩炸药的时候,白亨祥那龟孙儿还玩泥巴呢!在我面前耍大刀,他是活腻歪了。” “老爷!” “好了好了,不说了,看你们弄一身一头的土,回头可得好好洗洗。”宋毅骋故意说着不相干的话,就是怕她们过多的担心。 刚刚虽然的确是极其危险,要不是这个硐室够大,他们这三十几人非得被活埋了不可,另外就是白亨祥对黑火药不够了解,配方不够纯正,威力不够大,要不然这避难硐室也得塌了,不过现在这不是没事儿嘛,该吹就要吹,这样也能淡化个人的后怕情绪,尤其对于家丁亲卫来说,可不能留下心里阴影,这玩意儿会极度影响战斗力。 来时的路挖通了,众人见到六姨夫人亲自来救,自然知道他们暂时是安全了,起码没有了被困的那种压力,刚才虽说有气流有空气,但在这封闭的空间里,还是会让人产生焦虑,刚才在老周的指挥下,家丁亲卫是拼了命的挖,现在好了,突然一放松,连老周都觉得疲惫不堪,“老爷,要不我们先撤出去休整一下?” “也好,这里既然被炸塌了,我们去上面找找,应该很好发现地道的路径,到时候直接在上面挖开地道。”宋毅骋也不是犟种,自然从善如流,这次是幸运,也是怕后面还有,在给他来这么一下,他可受不了。 “呼!”重新返回地面的宋毅骋摘下防毒面具,深吸一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啊。” “老爷,去洗洗吧,看你这一脸的泥!”王六六嬉笑着看着摘下防毒面具宋毅骋,重见天日的喜悦不仅仅是王六六,后面跟上来的家丁亲卫也是一瞬间的放松,一溜的靠在墙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还好宋毅骋这些家丁亲卫都是标配的防毒面具,其实也算不上防毒,主要就是个过滤空气,里面填充了碳来吸附一些杂质,还有过滤棉过滤颗粒物,跟真正意义上的防毒面具差距还是极大的,不过在这满是灰尘的环境中,过滤效果还是不错的,最起码鼻子和嘴巴附近都是白白净净的。 “老周,这眼看都过了午时了,让弟兄们都好好收拾收拾,休整休整。” “老爷,那地道的事儿,要不要让闵百户他们继续?” “我看不用了,这一路上我也想明白了,我们何必跟着他们钻老鼠洞呢?就算地道再怎么长,能有多长,左右出不了十来里,而且,我们已经搞清楚了地道的走向,等明日我们直接顺着地道的方向追过去,他们两条腿的还能跑过咱们四条腿的?” “也好,那我派人去通知他们回来。” “嗯,去吧,昨夜恐怕也都没休息好,一直折腾到现在,正好趁着下午的空,到水堰里面打些水,让弟兄们都烧些热水好好泡泡,放松放松,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去找白亨祥那厮的麻烦。” “好的老爷,以他们的脚力,也跑不出去50里,那我就吩咐下去了。” “去吧。” 如果是在铺装道路,比如说平直的柏油路,塑胶跑道,这种路面,一小时当然可以走上个十里八里的,但是此时哪有什么像样的道儿,而且这是山区,忽高忽低,路面也不好,同样是一里地,那消耗的能量是倍数的增加,你可以用十二三秒跑个百米,但是如果把这百米的路加上个角度,就算是个二三十度的坡,二十秒都不见得跑上去。 而且,这还是没有负重的情况,但现在就算什么也不带,那也快不了,何况在这个时代,出门不带干粮就是找死,因为你不能确保在你体力耗尽之前能找到补给点。 …… “亨祥啊,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要不咱们歇息一会吧,你看,那宋毅骋的兵马都往白浪村去了,想必八成那宋毅骋被你给活埋了,估计都去挖土了,一时半会儿的肯定也不会出来追,他们估摸着也顾不上我们了。”耆老白亨福毕竟是岁数更大些,体力上还是差了不老少,从白龙村出来,他们一路往西南的山里钻,这是通往板桥山的唯一的一条路,贺一龙临走时告诉他们,如果有事可以到板桥山来,他会把大营设在这里,但白亨祥他们不知道的是,贺一龙其实在骗他们,这里并不是什么大营,而是预设的战场,瓮中捉鳖的围猎场,贺一龙跟刘文秀既定的策略,而且他们联络了左近的不少头目,上万的兵力,目的其实跟吕涛大体相似,宋毅骋的武器装备对他太有吸引力了,当然了,他们也充分考虑了宋毅骋这支官军的战斗力,以万级对千级,无论他们如何推演,都是胜券在握。 “老哥哥,不行啊!” 第218章 白龙村巷战,帮亲不帮理 白亨祥站在山坡上,眺望着远处的白浪村,虽然有着二十多里的距离,但是今天的天气晴好,远远的也能看到些许模糊的小黑点,那是一座座的房屋,“老哥哥啊,这个距离,以他们的马力,不出片刻就能追到,再坚持坚持,等进了山,天一黑,他们就算想追,也是不可能了,那时候我们才算安全。” “亨祥啊,你看这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也不见宋毅骋的兵马追来,当是不会追了,再说了,我们把村民都留在了白龙村,宋毅骋就算追,也是先到白龙村,等他们查清楚我们几个的去向,再想来追我们,也晚了。”白亨福生怕白亨祥不听,举起拐杖指着远处的白浪村:“你看,他们要是出动骑兵,我们在这里能看的一清二楚,他们要是出来,我们再往山里撤也不迟。” “唉,也罢,我们到那个山坡上休息吧。”白亨祥虽然害怕宋毅骋的骑兵追过来,但是也不否认白亨福说的没错,他们在这里占有视野,能时刻监视到白浪村。 白亨祥把大部分人都扔到了白龙村,那些都是他的族人,不过对于官军来说都是平民,想必不会过于为难,白亨祥去拓养坤的总部不可能带着一大帮家属,只他们几个村里的核心和几个民壮,至于其他族人,见了官军有对付官军的说辞,见了流寇有拓养坤这层关系,总之是两头不得罪,两头有话说,按理说谁也不会为难苛责这些个种地的妇孺老弱,毕竟这些人可以是白浪村的也可以是白龙村的,全在自己说,谁又分得清楚。 对于白亨祥这种小人物,宋毅骋不会太过重视,所以这天下午他责令全军休息沐浴,反正挨着水堰,用水方便,什么刀枪剑戟,战马盔甲,衣服鞋袜等等,该洗的全都洗了,以如今初夏的天气,半天也就干透了。 宋毅骋双脚泡在大木桶里,享受着六六和樱桃的足底按摩,一人一只脚,轻重缓急都一样,让他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今天的确惊心动魄,精神上非常的疲惫,所以宋毅骋选择了肉体上的放松。 “老爷,不可过于贪恋,我与樱桃都很知足了,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王六六轻轻的安抚着想打第二轮赛事的宋毅骋,别明天腿软上不去马可就丢人了,到时候将士们不会怪宋毅骋,只会怪罪她们二女,要是传到夫人耳中,也是不好的,她王六六可不想要这样的名声。 这一夜宋毅骋睡的格外的沉,一睁眼天已经微微亮了,伸手一摸,左右的六六和樱桃已经起床了。 “老爷,你醒了?”王六六刚好从屋外进来,看到宋毅骋睁开眼,“樱桃,伺候老爷更衣洗漱。” …… 早饭还是米粥馒头小咸菜,简简单单,宋毅骋撂下碗筷,看向对面的王六六,“女兵怎么样了,你感觉她们行不行?是不是当女兵的材料?” “老爷,我这些日子也一直观察着她们,平日的训练她们没有落下,虽然在身体素质上跟男兵没法比,但是她们的意志力很强大,我觉得没问题,而且我也已经传授了一些基本的招式供她们习练,不过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成的,只要坚持练下去,总会成军的。” “嗯,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只是我们现在条件有限,没有多余的装备分给她们。” “老爷,咱们在复真观缴获了二十多匹马,让千户兵们再匀出来几匹驮马,勉强也够她们两人一匹骑乘代步,至于盔甲,你忘啦,她们都是女人,缝缝补补自然都是拿得出手的,我们缴获的一些牛皮之类的,我让她们都先缝制了胸甲,先凑合着。” “这个倒是不错,全亏六六费心了。” 兵器这点宋毅骋没有问,他之前已经看到了,王六六给她们每人发了一根红缨枪,之所以用枪,就是因为好入门,虽然精通很难,但是枪兵可以说是所有兵种中最容易训练出来的,枪的上限很高,但门槛也低,总之,先把女兵武装起来再说,至于战斗力,以后会有的。 “老爷哪里话,为老爷分忧自是妾身的本分。”王六六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面也是甜丝丝的。 嘟嘟嘟…,老周吹响了集合号,宋毅骋立马阵前,经过半天一夜的休整,全军的精气神也都上来了,主要是甲胄战马洗刷的那是一个鲜亮,看着就威风。 “将士们,受朝廷的诏令,百姓的希冀,希望诸位时刻坚决的维护我军利益,打击流寇,剿灭反贼,我们今天的任务是铲除白亨祥一伙,解救无辜百姓林本成,将士们,有没有信心!” “有!” “出发!” 前锋开路,宋毅骋带着娘子军居中,向着昨日被炸的地段行进,不过几里的路程,瞬息可至。 “老周你看!”宋毅骋站在塌陷的地道一侧,面对着白浪村,伸手一指,“从村中到这里,按这路线走的趋势,出口应该再那个方位,” 老周转过身去,背对着白浪村,“老爷,前面五六里,应该是个村子。” “嗯,按道理来说,白浪村挖的地道,不可能挖到别人的地里去,所以…” “所以有两种可能,要么这里还是白浪村的地,那出口就在附近,如果这里已经不是白浪村的地,那这地道有可能是联通前面那个村子的。” “不错,不过,按照经验来说,村子应该会建在他们的土地中间,而不是边缘,很明显,我们现在离着前面那个村子比较近,我感觉这条地道应当是两村之间的。” “老爷,这两个村子,从这里观察的话,我感觉规模差距不是很大,所以,我也更倾向于地道是联通两个村子的。” “既然如此,老周,带两个小旗随我进村,其他人将村子给我围了,我要亲自去报这差点活埋之仇。” 三五里地就是跑过去也没多大一会,何况是骑马,不过进村就不能骑马了,不灵活,巷战之中最灵活的还是自己的双腿。 村口下马,这次王六六说什么也不肯让宋毅骋一个人进去冒险了,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屋里屋外,窗前床后,贴身保护,自然不能让宋毅骋老是自己跑。 没办法,宋毅骋只得也让袁宝儿点了一小旗女兵跟随,虽然对她们毫无信任,也没有什么信心,但是既然决定要用女兵,要训练女兵,适当的场面还是要让她们见见的。 宋毅骋、王六六当先而行,后面跟着老周等人,两个小旗的家丁亲卫火枪兵紧随其后,分成左右两列,各贴一侧的墙壁而行,这叫战术逛街,也是根据老鹰海军陆战队的巷战地形军事作战手册来的。 这是进村的主干道,对于当下的时代来说,已经算是宽阔了,两侧各有民房,质量还不错,最起码是正经的石木结构房子,有房有院,不是山里那种茅草屋,窑洞,地窝子之类可比的,可见这一片的产出还是很富饶的,能养活的住。 不过此时的村中异常的安静,诡异的安静,不但没有人声儿,就连鸟叫都没有,宋毅骋挥手示意所有人蹲下,“静的很可疑,都要注意了,不要被表象迷惑,这里面一定藏着不少的流寇,他们可能会伪装成平民百姓,不管老弱妇孺都很可能从背后要了你的命,不要手软,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说,明白了吗!” “明白!” “好,检查弹药,检查装备。”宋毅骋命令进村的三十多人做最后一次的武装检查,等都示意检查完毕之后,接着吩咐道:“双纵队交替掩护,前进!” 随着宋毅骋的命令,各小旗也变换了位置,一个小旗一分为二,五人为一组上前,另外五人为一组在后,宋毅骋和王六六居中,小旗官跟在他两个身后提供额外的护卫。 老周带领的那一小旗也是如出一辙。至于袁宝儿带领的一小旗女兵,也是分了两拨,小旗官带五名女兵跟在老周身后,算作第三队,而袁宝儿则带领5人跟在宋毅骋这一队的后面,她们的任务就是观战学习,另外就是携带一定量的补给,同时担任医护兵。 他们紧贴两侧墙壁,互相掩护支援,力求火枪射界能覆盖面前所有位置,队列中每个亲卫各自负责面前的一个区域警戒前进,而且挨着的两人所负责的区域是相互交叠的,总之,别看宋毅骋就这二十来把枪,但是已经能组成360度的环形警戒区。 走不几步就是第一家的大门洞,宋毅骋前面的这一队排头尖兵不用吩咐,立刻上前开始慢慢切角观察。 “破门!”尖兵挥动手势,示意后面带着炸药包的爆破兵上前,要不说这个村子富裕呢,第一家就是石头墙大木门,里面插着门栓,说明有人藏匿,但不确定是平民还是贼寇,不过宋毅骋给他的家丁亲卫培训的内容是,只要不确定,一律按贼寇处理,总之就是你证明不了你是好人,那你就是坏人,而且没有解除危险的时候,一律先定为敌人再说。 再说了,他们是军队,不是捕快,没有义务去侦察,他们就是暴力单位,代表的就是破坏,所以上前敲门喊话这种操作,在宋毅骋编写的亲卫队作战手册里面是没有的,直接就是遇墙炸墙遇门炸门,不存在保护百姓资产这一说,一切作战目的都是为了自身的安全。 “轰…” 大门又不是军事设施,一斤的药就给门栓带着大门给炸成了劈柴。 “进门!” 烟尘未落,尖兵举枪当先进入,二号位紧跟其后。 “叮叮当” “嗵嗵…” “啊!” 宋毅骋是真没想到,刚进村,第一个门,轰开就有流贼,院内两个流寇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这种没有盔甲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撑过两枪近距离的射击。 他们手中皆有弓,两箭打在家丁亲卫的盔甲上发出叮的一声,跳蛋了,就像谢尔曼面对虎王一般无奈,根本打不穿宋毅骋这些亲卫家丁的盔甲,最多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发白的划痕,其它,也并无其它。 “后撤,交换位置。” 宋毅骋配发的火枪毕竟也最多只是算单发,前面的5人小队开完枪之后,立即喊着跟后队交换位置,让子弹上膛随时可以击发的后队上前继续向屋内搜索,而他们在后撤换装子弹。 宋毅骋的枪声在小小的村庄上空回荡,一只狗子也许受到了惊吓,狂吠了起来,在这寂静的村中显得那么突兀。 “不怕,不怕,旺财别叫了。”一个小女孩抚摸着小黄狗的头,轻声的安抚着。 “孩儿他娘,我看你还是带着孩子们都藏起来吧,我们本都是良民,只要不反抗,配合官军,想必也是无碍的。” “他爹,你跟我们一起逃吧。” “逃,逃不了了,白亨祥那厮把我们卖了,现在我们是百口莫辩,他们白浪村投了流贼,可我们白龙村的人并没有,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谁让我们一时的心软,收留了他们。” “孩儿他爹,我们出去说清楚不就行了吗?” “妇人之见,你想的也太简单了,我们如何说的清楚,毕竟白亨祥是从我们这里跑的,我们也的确是接应了他。” “可是,那我们也是被他给骗了啊,官军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吧。” “你还真说对了,他们一定会拿我们当流贼请功的,杀良冒功,他们干的还少吗!” “唉,早知道会这样,我们就不该收留接应白亨祥他们。” “怎么说也是本家亲戚,昨天也不知道他们正被大军追击啊,就算是知道,也是要帮亲不帮理的,否则,以后这十里八乡的人怎么看我们白龙村。” “要不这样,我带着村里的孩子们找个地方藏起来,你们也别在地道里藏着了。” 第219章 cqb,也不知道道歉! “不躲着,还能怎么办?” “咱们的地道也就通着有限的几户人家,说难听了,跟地窖差不多,是个死地。” “我知道,可也没有其它办法,我们村已经被围起来了,至少上千的兵马,我们这几十人还有老幼孩童,能怎么办!” “我知道,他爹听我说完,通往村外的地道也只那一条,昨天还被炸了,现在躲地道迟早被找到,倒不如豁出去了,赌一把他们的良心。” “孩儿他娘,你是说?” “嗯,与其等死,倒不如主动出去投降,跟他们说清楚,也许还有一条生路。” “也好,就这么办吧,你带孩子们躲起来,我先带人去试试,如果,如果我们回不来,你一定要带着咱们村的孩子们藏好,务必活下去,别让咱们白家这一支断了血脉。” 说话的两人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是这白龙村的里正,他没有白亨祥那么疯狂,流贼贺一龙来的时候,他本打算带着村民回城躲避,但又舍不得地里的庄稼,说是村民,其实都是他们白家人,正犹豫之际,是他们白浪村的另一支白家,也就是白亨祥派人来说,让他不必走,说是白亨祥已经投了贺一龙,只要拿出些粮食来犒劳就可以,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的。 白龙村也正是承了白浪村这份情,这才帮着白亨祥逃跑,并且收留了白亨祥的大部分人。 正是如此才显得事情很复杂,白浪村是真的投了贼,他们白龙村并没有,他们可以出去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但白浪村的可不这么想,这也就造成了宋毅骋一进村就碰到反抗的,那是白浪村的,他们觉得左右是个死,还想着一命换一命,黄泉路上做个伴,可惜,想多了。 宋毅骋看着被当场击毙的两人,“干什么不好,非要投贼,唉,希望你们下辈子投个好胎,做个好人。” “都搜仔细些,尤其是留意地道,他们有这爱好。”宋毅骋指挥着小旗官对院中的全部房屋进行摸排。 危险源排除干净之后,宋毅骋各屋里转了转,“有生活的痕迹,有女人的用品,锅碗瓢盆也是一应齐全的。” “老爷,这是不是说明,这两个贼人并不是这家的主人,这家人可能在就离开了,这才让贼人住到了这里。”王六六跟在宋毅骋身后。 “有这种可能,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是跟白浪村一样藏地道了,或者这个村子被流寇洗劫过。” “这个不大可能啊老爷,如果是被洗劫的话,这屋里的东西恐怕就不会存在了,还这么齐全。” “也是,或许他们也都投靠了贼寇,也说不定。”宋毅骋说完转身向着小旗官吩咐道:“下次尽量留个活口问话,走吧,贴封条,下一家。” “老爷,为什么不让麦百户他们一起带兵进来,这样不就可以很快的搜查完了吗?”樱桃一直扶着王六六,倒不是别的原因,只因她的腿脚还不方便,一走路摩擦的就有些疼。 “樱桃啊,怕他们也有地道逃啊,人都进来,他们钻地道跑了,我们岂不是扑了个空。” “那也可以进来哪怕一小部分啊?”樱桃歪着脑袋靠在王六六的肩膀上。 “假设他们有地道,那咱们也不知道地道开在那个方向,开了有多远,人少了根本形成不了一个大的包围,要是他们的地道很长,不就一下子钻出我们的包围圈了吗?” “可是,他们钻出来的时候,亲卫在少也能看见吧?” “既然是逃命用的地道,肯定是开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不一定会发现,再说你想啊,就现在咱们的亲卫不过五六十个小旗在外面,一个小旗负责三、四百米的距离,全围起来,也只能围住一个两万多米的圈,到村里的直线距离也不过才六七里,很难说能不能把地道出口围住。” “才能围住这么点啊?” “对啊,之前六六不是应该教过你算圆圈的周长吗,半径六七里,乘以3.14,再加三个零不就是一圈的米数了嘛。再除以小旗的队数,最后不就是了。” “诶呀,婢子一下子忘却了,嘿嘿嘿…” 宋毅骋伸手弹了樱桃一下脑瓜,“走吧,去下一家。” 流程都一样,破门,院内cqb。 “饶命,我们投降!” 宋毅骋一进院子,就看到四个人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 “我去,怎么回事?” “回千户,进来就这样的。” “奥,说说吧,你们四个怎么个情况。” “将军,我们皆是本村的百姓,刚刚我们在房顶上看到您刚才进的那个院子的事。” “奥,原来是吓怕了?那说说看,有没有我感兴趣的,我或许会考虑饶恕你们。” “将军,我等本都是白浪村的村民,那一日…” 等他们讲完他们的故事,其实也不算什么故事,不过是被白亨祥裹挟罢了,如今面对宋毅骋的正规军,他们大部分都只想着活命而已。 “这么说,之前是白亨祥控制着你们的家眷,逼迫你们喽?” “将军明察!” “行吧,那说说看,这白龙村有多少人,有多少寇?” … “老周分头行动吧。”老周叫来门外提供外围环境警戒的老周。 “老爷,他们交代的可靠不可靠?” “应当没问题,现在的形势不容他们撒谎,没有意义。” “好,那我带人去清剿另一头的几个流寇。” 按照几个俘虏说的,白亨祥一共留下了也就六个真正意义上的流贼,其他人都是被裹挟的普通百姓,而且大多都是妇孺孩童。 除了刚才被击毙的两人,还有两人在村子的另外一头,这两个蟊贼构不成什么威胁,吩咐老周前去处置了即可。 剩下的两人说是在村中的“村委会大院”里,他们带着几个被要挟的本村村民当人质在里面守着。 宋毅骋上来就直接放枪,一下子让几个流寇都懵了,原本白亨祥告诉他们的是,只要宋毅骋进村,他们就跟着一快装作白龙村村民投降就行了,潜伏下来,打探消息,可没成想,宋毅骋不按套路出牌,既不喊话,也不叫门,上来直接打,被打死的两个人也是条件反射的想反抗,如果他们能稍作思考,直接跪地求饶,说不定宋毅骋还真会把他们当作村民给放了。 宋毅骋在村中的路口与老周分头行动,他带着人直接扑向村祠堂大院。 “喊话,让他们出来投降!”里面不都是流寇,宋毅骋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直接开干了,传出去名声却是不好,有人质,自然不能滥杀无辜。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出来投降,放下武器,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如果继续顽抗,只有死路一条!现在还有机会,赶紧出来投降!” 小旗官的声音在祠堂前回荡,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角落。那些被裹挟的村民纷纷从藏身之处走出来,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李哥!我们投降吧。”一名村民害怕的跟守着门口的一个流寇说道。 “你们可想清楚了,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他们同样会杀了你们的。”李哥脸上一道拃长的伤疤,回头恶狠狠的看着这个出声的村民。 其他略有躁动的人也被李哥那嗜血可怖的眼神吓得不敢出声,就连呼吸都刻意的放轻了。 李哥手里轻轻擦拭着一杆火铳,这是他以前的战利品,也是他的心爱之物,他知道这把火铳的威力,十步之内众生平等。 等了许久不见祠堂内有动静,宋毅骋挥挥手对小旗官吩咐道:“上吧,尽量留一命。” 小旗官点点头,带着爆破药往门口摸了过去,所有程序都一样,放药,点捻,炸断门栓。 一声轰响,大门应声向内飞出激起一片烟尘,小旗官刚刚挥动手势示意入内,院内就嗖嗖的飞出两只箭,亲卫急忙靠墙躲避,排头尖兵举起火枪正要闪身拉出射界,只听嗵的一声炸响,院内的屋门口一阵白烟闪过。 宋毅骋看着打到门前影壁墙上密密麻麻的小坑,“我去,鸟枪!先撤回来!” 强攻不是不可以,里面大概多少人,他们有底儿,但有什么武器刚才的几个俘虏并不清楚,为了避免自己人受伤,还是想一个合适的办法再说。毕竟现在他是穿鞋的,里面的流寇那是光脚的,宋毅骋不可能去跟他们换,这种规模的战斗,他有巨大的优势,没必要硬拼,另外考虑到面还有村民,不管他们到底如何,尽量保他们的命吧,所以也不太适合直接甩雷。 “你带人守住门口。”宋毅骋吩咐小旗官留守之后,转过身看向女兵组:“六六,带上袁宝儿,你们跟我绕后看看,有没有机会。” 别看宋毅骋只带了王六六、樱桃、袁宝儿还有5名女兵,全是女人,可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弱,他和王六六都是配有州长杠杆枪的,同时还有双动的左轮,都是有弹仓能速射击发的,火力持续性很强,另外几个女兵主要也是作为人肉带弹器帮宋毅骋带着手雷炸药包之类的攻坚武器。 “这白龙村的祠堂怎么这么大?比白浪村的能大一两倍了。”宋毅骋沿着墙根往前摸去。 “老爷,兴许白龙村的人多吧。” “也有可能。” “将军,前面有个门!”袁宝儿靠在墙边,伸手指着前方,这个门大概是后门吧,规模上要小的多。 “嗯,我爬墙上去看看,要是没人,我就下去给你们开门。”这里只有宋毅骋一个男人,这种粗活也只有他自己来干了。 四个女兵把手搭在一起,才把宋毅骋给支起来,宋毅骋踩着他们的手,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双手搭上墙檐儿正要探头观察一番。 “嗵~砰~”前门处突然传来爆炸声,宋毅骋本来心思都在这面的墙上,顿时被吓了一激灵,不光是他,底下的四个女兵也是吓得够呛,下意识的就去捂住耳朵。 “我擦-”宋毅骋只觉着脚下一空就坠了下去,眼看就要往后摔倒,后面的袁宝儿赶忙伸手去扶,不曾想宋毅骋这一下的惯性特别大,一下没扶住,直接撞进了袁宝儿的怀里。 袁宝儿哎呦一声痛呼,被宋毅骋撞的连退三四步这才停下来。 宋毅骋虽然隔着盔甲,但也感到后背似乎是撞到了什么软软的物体之上,有了弹性的缓冲,他自然是没事儿的。 顾不上多说什么,宋毅骋一挥手,“快,去看看。”说完当先就往回跑去。 袁宝儿在后面嘟着嘴巴,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被撞得生疼的胸口,小声的嘀咕:“也不知道道个歉,哼!” 等宋毅骋刚跑到前门,一个亲卫便迎了上来:“千户,他们要跑,我们小旗官已经带人追上去了。” “怎么让他们冲出来的?往哪儿跑了?” “不是的千户,他们从后门跑了!” “后门,我刚才就在后门啊?算了,不管了,快,带路。” 宋毅骋带着一众女兵紧跟而上,一路上不时的还能听到两声枪响和喊叫声,转过一栋房屋,宋毅骋这才发现,他们刚才在的地方并不是祠堂的后门,而是挨着祠堂的一处院子的门,这两处并不相通,在后门口宋毅骋也追上了小旗官。 “怎么样了?” “四个人,一把鸟铳,两把火绳枪。”说着往前一指,“往哪儿跑了。” “分头追击,两侧包抄。”说完宋毅骋一挥手就带着娘子军追了上去。 “六六,子弹上膛,跟紧我!”宋毅骋抽出杠杆枪一转,一发子弹已经上膛,只需扣动扳机就能击发。 “这谁家?宅院不小啊?”宋毅骋一路追到一处大宅子前面,“刚才是不是有人影跑进这个门了?没错吧?” “老爷,应该是。”王六六紧挨着宋毅骋,枪托抵肩拒枪瞄准了门口。 宋毅骋轻轻的往前靠了上去,伸手一推,大门没有上栓,想必是只顾着逃命忽略了。 第220章 误杀!宋毅骋受伤 “我一号位,六六开门。”宋毅骋记得cqb中,一号位的尖兵推门,二号位顺势就要进入,所以宋毅骋才让王六六推门,他第一个进,这种冒险的事儿还是自己这个大老爷们干的好。 王六六点点头,知道轻重,也不磨叽,伸出手去就要推门。 “等等,来这面,靠着门轴推门。”这一点很重要,之前宋毅骋没有系统的给她们讲过,具体为什么要靠着门轴一侧,宋毅骋也不知道,但这都是大漂亮陆战队cqb手册里面要求的,那么肯定有它的道理,他照做就是了,有些事情没必要刨根问底,都是经验之谈。 王六六背靠墙壁,反手慢慢往后拨开大门,宋毅骋趁机切角观察,在他的视野里没有可疑的危险之处,据枪就进了门洞,王六六见宋毅骋进去,再次架枪跟了上去,宋毅骋慢慢移动脚步,擦着墙角扩大切角视野,向着院中看去,空无一物,但他并没有着急往前走。 如果现在那几个流贼蹿出来,他一通急速射击就能搞定,毕竟他的枪是撞针击发,扣扳机就响,而反观流寇的,鸟枪也好,火铳也罢,都是火绳点药池,在击发速度上要慢上那么半秒钟,这点时间足够宋毅骋占据主动了。 流寇当然也不傻呼呼的冲出来玩什么排队枪毙,他们的目的是先逃命,不是先拼命,能逃命当然不会拼命了。 宋毅骋没有往里走还有一个原因,这处宅院也算是四合之院,东西南北都有房屋围着,在不确定哪个屋子有人的情况下,贸然进院就是四处受敌,你面对的方向不一定有人,而你的背后十有八九有埋伏。 “老爷,怎么办?”王六六也看出了问题。 “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战术逛街吗?”宋毅骋凝重的看着王六六。 “记得。” “好,我左你右,左右靠墙。”宋毅骋伸出双手向前环抱,冲着王六六点点头,“明白了吗?” “明白老爷,我看着你,你看着我,我们靠着墙根走。” “对,没错。”宋毅骋给了王六六一个拥抱鼓励,说着看向了樱桃,“保护好六六!” 樱桃抽出腰间的左轮,重重的点头,“婢子绝不让老爷失望。” “这是手铳?还有没有,也给我一把,我会用。”长枪袁宝儿不敢要,要把小手铳应该没问题吧,再说了,她以前确实是玩过,不过没有这般精巧罢了。 宋毅骋扭头看向袁宝儿,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哦,这可不是简单的手铳。”不过他也没有反驳,而是看向王六六,“六六,你的给她,让她跟着我走。” “老爷,还是让樱桃跟着你吧。”丫鬟们的武器配置是跟几个姨娘夫人一样的,而且都多有训练,虽然不强,但比普通人那是厉害老了去了。 “也好,那你给袁宝儿讲一下用法。”宋毅骋再次看向袁宝儿,“30秒后行动。” 这样也好,两两一组,警戒面积瞬间扩大不止一倍,基本上就没有了死角,这也是他同意樱桃跟着自己的原因,两个会开枪的,基本上能警戒王六六一侧的所有危险,这也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女人,但是王六六虽然听过讲,但是没见过真正的cqb,在理解上还是不如宋毅骋的,毕竟宋毅骋在他那个维度,是看惯了电影大片的,所以王六六自然更希望樱桃贴身保护宋毅骋。 宋毅骋带着樱桃猫着腰沿着南墙根往西走,瞄着沿着东墙根往北走的王六六和袁宝儿,替她们警戒着头上和前方,而王六六也瞄着他的前方和头上。 突然,宋毅骋感到背后的屋内有轻微的动静,赶忙伸出手打出手势,示意三女停止前进,警戒四周。 到了这时候,他不需要在冒险开门进屋了,毕竟他们是军队,不是警察,目的是击毙,不是解救。 “手雷。”宋毅骋伸手朝着身后的樱桃要来一颗木柄手榴弹,“樱桃一号位上前推门!” 樱桃学着王六六的样子,背靠墙壁,手心朝后,四根手指轻轻的拨动屋门的门轴处,这样他不会暴露,同时有危险的时候手也能迅速的撤回来,随着吱呀的响声,门慢慢被推了开来,居然里面没上门栓。 “fire the hole!”宋毅骋高喊一声,顺手一抡,手榴弹就扔进了屋内,这就是军队特战的做法,手雷开路,随着手榴弹扔出去,宋毅骋迅速切枪,一步跨出,朝着屋内晃了一眼情况,直接目瞪口呆。 宋毅骋感觉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让他发不出声音,身体就那么侧蹲在门口却无法动弹。 宋毅骋惊恐的发现,屋子里面全是孩子,好多孩子,一个女人伸着双臂护住身后的几个孩子,同样惊恐的望着门外。 手榴弹尾部冒着白烟滚到了一个孩子脚下,是个小女孩,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实际上除了宋毅骋的人,知道手榴弹的人大多都死了。 小女孩捡起脚下的手榴弹,双手握着木柄递向门外的宋毅骋,她想告诉宋毅骋你的东西掉了。 一瞬间仿佛也很长,宋毅骋呆滞在那里,嘴里只发出一声“不!”,紧接着火焰升腾,轰的一声,这是一颗高爆弹,剧烈的燃烧爆炸瞬间向四面八方发出强烈的冲击波。 宋毅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突然一股巨力迎面而来,带着呼啸的风和火,像一把重锤一样,一下子就将一百多斤的宋毅骋击翻在地,心脏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压的停止了跳动,耳中更是嗡鸣不停。 宋毅骋仰躺在地上,朝天上望着,眼神依然呆滞,他明明是看到流寇跑进来的,怎么会是一群孩子,樱桃趴在宋毅骋的胸前也没有了动静,这一切在王六六眼里发生,快的不容思考,她在斜对面看的清楚,宋毅骋扔完手雷闪身而出的那一刻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连她高喊的闪开啊都没有反应,而樱桃也发现了不对劲,在最后一刻疯了般的扑了上去。 宋毅骋只能看着王六六的嘴巴一张一合,但就是没有声音传过来,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王六六伸出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脸,眼泪滴答滴答的就滴在他的嘴巴里,咸咸的。 樱桃已经被袁宝儿翻了过来,她早被爆炸的冲击波震的晕厥了过去,袁宝儿探着樱桃的鼻息,还好,有气儿,只是樱桃带着的珍珠耳坠碎了一只,耳垂儿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袁宝儿知道她们身上都有急救包,赶忙从樱桃的包里往外翻找。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宋毅骋呢喃着,见到宋毅骋开口说话,王六六一下子扑倒在了宋毅骋怀里,不停的重复着:“老爷,你吓死我了,你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躲开!” 战斗打仗讲究的是啥,讲究的是么的感情,任何时候都不能让感情占据上风,有些时候,即便是看着战友死亡,你也不能去救,任何时候都要按照战术要领去做,否则,迎接你的可能就是团灭,这就是战斗的残酷。所以王六六她们都忘记了宋毅骋讲的课,也许,她们并不在意什么胜败,她们只在意同生共死。 嗵嗵嗵嗵…几声火铳的炸响,铅丸铁砂如同雨点般覆盖了地上的四个人。 “卧槽!”这一下子也把宋毅骋给打醒了。即便穿着甲,能防弹,但这种致命武器往他身上招呼,他也害怕啊。 “啊!” 宋毅骋一个骨碌爬了起来,顾不上看身后惨叫着抱住胳膊的袁宝儿,不用想八成中弹了,拿起身前的杠杆枪,就往北屋的门里面打去,他看见了,是流寇, 他没看错,流寇是进的这个院子,只不过那群孩子是躲在西屋里,而流寇则跑进了北房正屋,宋毅骋想到刚才炸死的孩子们,他就怒火上涌,虽然是他扔的雷,但要不是流寇跑进这个院子,他也不会扔雷,宋毅骋将这一切的缘由都扣到了流寇头上,也将一切的怒火发泄到了他们身上。 不过几个呼吸,宋毅骋就疯狂的将一管子10发弹全部倾泻而出,可是流寇早就躲回了屋内,根本没打中哪怕一发弹,宋毅骋大骂一声,拿起樱桃掉在地上的左轮手枪,顺手从袁宝儿身上又拽过一颗手榴弹就往北屋冲去。 愤怒依然充斥着宋毅骋的大脑,他根本不玩什么战术切角了,就这么直接奔着北屋门而去,先扔雷,在开枪,等他看清里面情况的时候,里面的4个人,也看到了他,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无法闪躲,里面三把火枪同时发射,还有一把弓也撒了箭,宋毅骋双手端稳手枪,连开六枪。 轰的一声,宋毅骋再次被冲击波给轰击的向后摔倒,一阵眩晕,宋毅骋也失去了意识。 静,屋内这次是彻底的静了,不过宋毅骋也被强烈的冲击波给炸晕了过去。 …… 爆炸声在村庄中回荡,老周在村子的另一端都能听到,他带着人反复搜查了多户人家,却并未发现任何流寇的蛛丝马迹,而且一个活人也没有碰到。此时,他听到手榴弹连续爆炸的声响,知道宋毅骋那边必然已取得了战果。老周所负责的这一侧民宅,经过他的仔细搜查,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正准备命令队伍去寻找宋毅骋会合,这时突然从斜对面的一处草房里,冒出几个人来。他们二话不说,立刻跪倒在地。 老周见状,立刻拦住持枪瞄准的亲卫,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 领头的村民满脸激动地回答道:“将军,我们都是本村的良民,在此等待将军已久。之前流寇侵扰本村,我们备受其害。如今将军神勇而来,流寇闻风而逃,我等才敢露面。” 老周微微皱眉,对这人的说辞并不完全相信,但见他们一副诚恳的样子,又不禁有些犹豫。 他道:“我并非将军,我家千户就在村内。若你们是本村村民,可知流寇的去向?” “略有知晓。”村民回答。 “那好,你们随我去见一见我家千户,把流寇的事情一并讲出来。对了,村中还剩多少村民?有多少流寇藏匿其中?”老周又问。 村民回答道:“回将军的话,真正的流寇只有六人,其他都是善良百姓。” 老周疑惑道:“奇怪了,我怎么没见到什么人呢?” “他们都藏起来了,怕…”村民欲言又止。 “怕什么?”老周追问。 “他们怕将军误将良民当作流寇,从而滥杀无辜。”村民小心翼翼地回答。 老周听后哼了一声,不屑道:“一派胡言!我家千户军纪严明,怎会做出此等之事!你们大可放心,待见过我家千户之后,只要你们协助把流寇揪出来,就算是为朝廷出力了。到时候,我家千户必定不会苛责于你们。” 众人闻言大喜,纷纷高呼将军圣明。老周这才带着一行人,领着几个村民前往宋毅骋所在之处行去,老周刚拐过一道巷子,就见一个亲卫跑了过来。 “七哥,七哥,千户受伤了,六姨夫人让我来寻你。” 七哥就是老周,他在军中没有正式的职务,但是在宋毅骋家中可是总管,在宋毅骋的这一套体系中,那也是位高权重的,岁数也大些,所以家丁亲卫们有不少熟识的都喊他七哥。 “怎么回事!严不严重?”老周撒开腿就往前跑。 “七哥,应该是手榴弹震晕过去了,其它还不知道!” “快,快,快,带我去看看。” 老周看着躺在院中还在昏迷当中的宋毅骋,再看王六六几女身上的盔甲也有不少坑,想必是被鸟枪打的,而且樱桃的脸颊有血,耳朵都破了,老周想着必然是困兽之斗。 “六姨夫人,老爷怎么样了?” “老周,我也不知道,都检查过了,没有伤口,只是不醒。” 老周看着已经被解开衣甲的宋毅骋,胸口起伏不停,他附身下去听一听宋毅骋的鼻息,也很正常,这才从王六六手里接过来宋毅骋的手臂,伸出二指开始把脉,虽然老周不是什么神医,医药理论可能也不精通,但一般的把脉看看症状还是会的。 “啊!我杀了你们!” 第221章 爆起的村民,报功呈文 老周一边把脉,一边听着王六六说着当时的情况,“问题不大,就是心里有坎,老爷他不愿意醒过来,不过没关系,休息休息,一会儿也就会自然醒转过来。” 话还没落下音的老周一下子被这声叫喊惊了过来,只见他刚刚带回来的几个村民,突然暴起,红着眼睛如同恶狼般扑了过来,刚才的注意力也都在宋毅骋一人的身上,疏忽了对这些人的防备,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摸出来的柴刀粪叉。 “砰砰…嗵嗵…” 亲卫们一通乱枪,老周带过来的四个村民就倒在血泊之中,身中一两发子弹的他们委顿在地,子弹打穿了他们的内脏,鲜血不停的从口中溢出,乱枪过后,亲卫们立刻揣出佩剑上前制服几人。 “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领头的那人嘴里冒着血泡,即便被亲卫抓着胳膊按在地上,可他依然猩红着双眼,不停的叫嚣。 王六六疑惑的看向老周,似乎在问这些是什么人? 老周连忙说道:“他们说是本村的村民,我看着并不是流寇,而且他们知道流寇的踪迹,我想着带回来跟老爷说说,着实是没想到他们会如此!” 王六六轻轻的把手从宋毅骋的脑袋后面撤出开,让樱桃接替了她,这才转身看着匍匐在地的几个汉子,“你们既然自称是奉公守法安分守己的良善百姓,为何想要我等性命?” “哈哈哈…”领头那人自嘲般的狂笑,随即被鲜血呛了嗓子,他也并没有回答王六六的问话,而是转过头恶狠狠的看向了老周:“你说过不会为难我们的,你说你们不会杀良冒功,残害百姓!咳咳,我也是猪油蒙了心,居然相信你。” “我没有骗你啊,你这到底是为何?”老周也是正懵着。 “你们连小孩子都杀!咳咳,那屋里的净是些什么也不懂的孩童,还有我婆娘,你们连妇孺幼儿都杀!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们,即便化作恶鬼也要诅咒你们通通不得好死!” “住口!” “啊!”那汉子被亲卫使劲一掰胳膊,痛的惨叫出声。 “唉,放开他们吧。”王六六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如果说这几个人是因为他们要袭击自己才被亲卫打死的,还能说的过去的话,那屋中的女人和几个孩子的确是受到了无妄之灾,是宋毅骋误杀的,可又能怎么办。 “你还有什么遗言或者未完成的心愿?都可以跟我说说,我尽力满足你们。”王六六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些什么,死去的人不可能有复活的手段,这几个将死的人她更是救不了。 “呸!” “唉!”王六六转身看向老周,“老爷追击流寇至此,听到屋中有动静,误以为是流寇躲在其中,可任谁也想不到是他们的妻儿躲在里面。” “六姨夫人宽心,伤及无辜固然是我等的疏忽,可他们之所以还在这儿,也定然跟流寇掺和不清,也逃脱不了干系,他们的后事我会妥善处理,如还有家眷也定然从优抚恤。” “老爷很内疚,以至于呆傻当场,要不是樱桃舍命护住…”王六六顿了顿,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又浮现出来,“也幸亏老爷做的这盔甲够结实,挡住了藏在北屋的四个流寇的射击。” 老周跟着王六六的目光看向了北屋,他明白了,流寇跑到了北屋,宋毅骋追击而来,结果听到西屋有动静,这悲剧也就发生了。 “为国剿寇,是老爷的责任,并没有错处,六姨夫人勿要感怀,还是要以国事为重,以老爷为重。” “我明白的,周管家,如今六名贼寇已然伏诛,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带着老爷到村外扎营,也省得老爷醒了看到了这处地方再自责。” “也好,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几个百户择地扎营。” “嗯,这些人务必厚葬,代老爷与我给他们上柱香。” “是,六姨夫人。” 王六六叫来几名亲卫组装一个担架,轻轻的抬着仍然昏迷的宋毅骋出门而去,这担架同样是出自宋毅骋的设计,很简单,一个结实的布套,一边穿一根组合矛的杆子,两人一抬,就是一个简易的战地担架,不占地方还不占编制。 老周送走王六六等人,这才折返回来,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几个村民,他慢慢的蹲了下来。 “战争没有对错,一方是为了国一方是为了活,然而平民却是最容易受到牵连的,我明白你们都很无辜,可是,老爷常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粒雪花是无辜的。你们也不要心存恨意,流寇作乱,有多少像你们一样的普通百姓被他们掳掠劫杀,那才叫惨,暴尸荒野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 老周顿了顿,看着呼吸渐渐微弱的汉子,“老爷是个奇人,是成大事的人,如今朝廷内忧外患,朝廷需要老爷这样的人,不是为了一家一姓,而是为了整个国家,为了所有的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夫人孩子我会好好安葬,但是我还要借你的名声一用,希望你也是支持的,老爷的名声不能有污点,尤其是滥杀无辜,所以,你同意吗?”老周看着地上的汉子,等待片刻不见动静,接着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汉,心存大义,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老周始终没等来他们正面的回答,老周这才起身,伸出手去一一探查地上几人的鼻息,触碰到他们的皮肤时,早已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老周呢喃道:“我知道这样对你们很不公平,你们是冤枉的,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都知道你是有多无辜,可是没办法。”说完猛地站起身来,高声道:“流寇狡诈,混入百姓之中偷袭千户,千户不备,遭流寇火枪乱射,幸得忠心侍女樱桃舍命相护,才得以活命,然,流寇凶残,偷袭不成,竟然引爆火药,炸死无辜妇孺孩童数人,千户亦被炸伤昏迷不醒,吾等当牢记此仇。” 四下家丁亲卫等老周说完,纷纷抽出佩剑振臂高呼:“报仇,报仇…”,剑锋在阳光的照映下反射着摄人的光芒。太阳渐渐的变红,变大,村外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宋毅骋独自站在那里,落日的余晖照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 “将军,我知道你很难过,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发生,我理解你的感受,内疚和自责也很正常,你肯定会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可以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 袁宝儿不知何时悄悄的走了上来,站在宋毅骋身后不远的地方,她已经来了一会儿,见宋毅骋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袁宝儿接着说道:“将军你感到内疚和自责是因为你觉得这是你的错吗?”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需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这种情况是难以预测和避免的。我们需要接受这种情况并从中吸取教训。” 宋毅骋静静的听着,其实他知道,什么都知道,可是就是过不了自己这道坎,那些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是他的自以为是,以为看到了流寇入内,自动脑补了场景,他如果能先喊一句你们被包围了,但凡屋内有回应,他也不会扔雷,那些无辜的人就不会死,甚至在他昏迷的时候那些汉子就不会暴起伤人,也不会死。 袁宝儿稍等一会,接着说:“这是很重要的一步,吸取这次的经验,以后避免出现这样的事故,所以你要尝试克服你的内疚感,你需要学会接受自己的错误并原谅自己。这并不意味着你是一个坏的人,而是意味着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这并不代表你没有价值或者不能被原谅。我听说你着一路上救助了很多像他们一样无家可归的孩童,这是大善。” “你可能会悲伤和痛苦,但你应该尽快忘记这件事,这不是你的错,佛说万事有因果,如果不是流寇作乱,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要说错,流寇才是罪魁祸首。不要让它影响你的情绪,更不要变得消极抑郁,因为你背后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他们需要你,将军,我,我们都需要你。” 袁宝儿之所以过来,是因为王六六来过了,樱桃来过了,林思凝来过了,甚至老周麦雷等人都来过,宋毅骋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她这才主动请缨过来常识劝说宋毅骋。 袁宝儿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心理的创伤除了旁人的劝解引导,更重要的是自我意识的肯定,袁宝儿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宋毅骋身后,等待着。 太阳变得更红更大,已经有半个沉入了远处的天际线,不过片刻,太阳下山,夜晚来临。 宋毅骋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袁宝儿:“你说的对,他们的死不是我的错误,一切的根源都是流寇作乱,不过却是我的失误,我也逃脱不了干系,我不应该消沉,化悲痛为力量,我懂得。” “将军!” “嗯,走吧,回去吧,让你们都担心了。”宋毅骋说完当先下山而去。 夜幕下的大营中灯火通明,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场胜利,适当的庆祝还是需要的,另外就是在宋毅骋昏迷的一段时间里,老周带着人把村子搜了个遍,解救出几十个被白亨祥裹挟过来的白浪村村民,还有几十个白龙村村民,他们大多都藏在地窖之中,不算难找。 他们他都是白姓本族,老周让他们辨认了那些大人孩子的尸体,证实了他们的身份,而且是白龙村里正一家,还有些亲戚家的孩子都在其中,老周告诉他们流寇丧心病狂引爆炸弹,乱杀无辜,不过几个流寇已经被自家千户带人打死了,也算是为他们报了仇。 “众位乡亲放心,我家千户秉公执法,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们里正跟白浪村里正白亨祥是沆瀣一气,意图袭杀朝廷命官,虽然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我家千户仁义,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忍心众位良善百姓受到牵连,所以对此既往不咎,就当没有发生过。” 几十个老百姓纷纷出言:“我等谢过千户大恩。”说着还纷纷跪下磕头。老周慌忙命人扶起,“乡亲们不必如此,不过我还有件事要提醒诸位,你们里正带头意图杀官,这要是传出去,我怕那郧阳府县有那为了仕途的贪官污吏会为难你们,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往外乱说,要不然到时候我家千户不在,可没人给你们做主。” “请将军放心,我等定然守口如瓶,绝不乱说,否则不得好死。”被新推举出来的代表赶紧表态,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们也知道这可真没准儿。 “好了,好了,我也是善意的提醒,反正与我等也没有多少关联,也是为你们好,毕竟流贼驻留过你们村儿,就怕有些官员揪住不放,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们。” 老周说完顿了顿,看着前面几个年长的带头人缓缓说道:“哦,差点忘了,我家千户说你们都是老实百姓,而且我们也没受什么损失,我们的报功呈文打算如此写:白龙村里正率村民数人以剿寇,然寇之火器犀利,身被数弹,因公而殉。寇狂悖引火,致村中儿郎数人无辜丧生。幸我军至,寇六人无路可逃,皆诛之。几位以为可否?” 几人听了知道这是给他们村脸上贴金,也算是帮他们撇清了跟流寇的关系,带头的几人自然是欢喜应允,“将军说的是,事情就是这样的,我等也会按此行文县衙。” “嗯,既如此,我看已故里正一家还有其它已死的百姓就入土为安吧,另外我家千户还拨下来一些抚恤给亲属,另外,已故里正一家既然是为国捐躯,应厚葬之,另外不可让后世子孙忘记已故里正一身为国为民的浩然正气。” “我等代全村族人叩谢千户大恩,我等定然为已故里正立碑,铭刻此事,令其得享后世子孙四时之祭祀。” 第222章 会见林本成,但听父亲做主 既然是聚族而居,自然是有家族墓地的,该怎么下葬自有他们中老成持重之人主持,他们在痛恨流寇的同时,也不忘大骂白亨祥不是个东西,要不是白亨祥他们何至于此,不过新任的里正怎么想就不知道了,他现在可是对宋毅骋那是千恩万谢,同时葬礼也是按着宋毅骋的心思,那也办的极其大,总之宋毅骋看了也挑不出毛病。 宋毅骋看着火盆中渐渐熄灭的纸钱,呢喃道:“孩子们,多拿些钱,别不舍得花,记得见了鬼差就送点,见了转轮王更要多给,一会儿我让人再给你们烧过去些,下辈子祝你们都投生到官宦人家,一辈子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这些村民中还有一个特殊的人,就是林思凝的父亲,林本成,不过宋毅骋这两天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也就没去见。 “老爷,还是去见见吧,怎么说也是林姐姐的父亲。”王六六当然知道林本成,更是知道林茉晶的事情,不过宋毅骋不点头,她可不敢去乱说。 “也罢,这情况,只是不知道林本成还记得茉晶她们母女吗?”宋毅骋自从知道了林思凝才是林本成家的千金,就对林本成不抱什么幻想了,也许早就忘了他在台湾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不管怎么样,老爷也算是完成了对林姐姐母女的承诺,不是吗?” “那倒也是,不过蓝牡被我打发去搞大航海了,恐怕再回来的时候,肚子都要被王大搞大了,她弄不好也早忘了这件事儿。” “可即便是那样,林姐姐这里也要有个交代啊!” “要是林本成还记得她们,但凡还有点父女情分在心,我们回去了就告诉茉晶,要是…” “要是不念情,不认林姐姐,那就不要告诉林姐姐了,免得她伤心。” “嗯,要是那样的话,就当没见过,这样她心里还能有份念想。” “可是…” “可是什么?” “这边这个林思凝姑娘,老爷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随缘吧。” “可是老爷,要是林思凝姑娘也要跟着咱们回家的话,那林姐姐那里岂不是迟早也要知道?”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还真是头大。”宋毅骋是懒得琢磨他们的关系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 “不过,老爷,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 “什么事?” “林思凝姑娘和林姐姐长得也不算那么像啊?要不然第一见也会好奇的。” “嗨,那就是都随母亲了呗,跟你不是一样啊,你外公他们第一看到你,还以为是他女儿呢。” “唉,可惜,我母亲死的早,要是她能看到我如今的幸福该有很多好。” “嗯,别多想了,还是说林思凝吧,要是细看的话,她和茉晶的眼睛倒是有点像。” “哦,这个我还真发现了,不过按老爷的意思,这眼睛可能都随父亲吧。” 王六六觉得袁宝儿说的有一定道理,多和宋毅骋拉家常,也有一定效果,总之不管宋毅骋说什么都好,就是千万不能不说话,那样只会胡思乱想。 宋毅骋坐在帅帐之中,很是尴尬,总觉得千言万语可就是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他和林本成的关系太复杂了,且不论认不认,人家两个女儿,都被他给霍霍了。 林本成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就和宋毅骋这么干巴巴的坐着喝茶。这刚放下茶杯,不经意间瞥见宋毅骋在偷瞄自己,弄得林本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心中有些不自在,转移了视线,说道:“宋千户,关于我的身份,想必我已经说清楚了,待我回到福建泉州,我家公子爷必有重谢。” 宋毅骋点点头,道:“好说好说。”他心里明白,这件事他实在说不出口,毕竟提亲这种事,还是得由别人去说。宋毅骋看向了下首悠哉悠哉喝茶的老周,示意老周去跟林本成说他女儿林思凝的事情。 老周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见到宋毅骋看向自己,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林兄,”老周轻唤一声,等林本成看过来时,接着道:“林兄,这有一件事我家千户不知该如何处置,如今甚是犹豫。” “哦,不知周管家是何事?” 宋毅骋暗道这老小子上道啊,上道,只听老周接着说道:“是这样,前几日,我大军剿寇途径白浪村,那里正白亨祥欲暗害我家千户,投毒不成,居然指使刺客趁夜刺杀,幸亏我等防卫严密,时运又在千户,也才没有让白亨祥那厮得逞,不过没想到他们借着地道逃走了。” “哦,那时我被他们压着从地道逃跑,只是不知道还有这等事,不过,周管家在为了什么犹豫呢?” “唉,当然是如何处置那刺客了。” “听这意思,刺客已经抓住了?” “也可以这么说,只是现在我家千户不知道该如何处置那刺客。” “我当是何事,如此大逆不道意图刺杀朝廷命官,那可是等同于造反,既然已经抓住,诛之即可,这有什么可犹豫的。” “嗨,林兄有所不知,这刺客多少跟你与我家千户都有些渊源,所以甚是棘手。” “奥,这么说的话,我也认识?” “不错。” “可我在这中原之地无亲无故,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那会是什么人呢?这我就不知道了。”林本成皱着眉头思虑再三,也不觉得他和宋毅骋之间会有什么共同认识的人。 老周这是话风一转:“难道贵千金没有跟你说吗?” “说什么?” 老周只是看着林本成,面露狐狸般的笑容,“那刺客还是个女刺客,还会易容之术,她说她爹叫林本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小女?小女断然不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林兄所言不错,可为救父命的话,屈身为贼也不是说不通。” “这!”林本成瞬时哑口无言,人家既然这么说了,那必然是有确凿的证据,可他女儿明明是自由的啊,也没有见被关起来,这是不是说,宋毅骋想通过自己跟郑家搭上线?毕竟海贸这上面他们郑家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除了这个林本成实在想不出其它理由。 老周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林本成,林本成扭头看看宋毅骋,宋毅骋居然老神在在的喝着茶,居然还斯哈有声。 “请恕在下愚钝,不知周管家,我当如何为小女赎罪?”林本成也不磨叽,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宋毅骋请自己来的意图,无非就是拿这个谈条件罢了,直接来个单刀直入。 “林兄,”老周拉着长音说道,“我家千户念在与郑家同为朝廷同僚的份上,当然了,令千金虽然要刺杀朝廷命官,可这不是没有得逞嘛!再说了,舍身救父也是迫不得已,本不欲追究,可是…” 林本成听着这是有正文,俗话说听话听音,得会领悟,比如说原则上不行,那就是可以干,再比如原则上是允许的,那就是领导不同意,“如何?还请周管家明示!” “只是这下面的弟兄们很有意见,若就此饶恕令千金,那岂不是给后来者做出了榜样,只要是情有可原的都不追究,那我家千户岂不没有了宁日?” “周管家所忧甚是在理,”林本成这次是真的确定了,宋毅骋这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让自己做,肯定不简单,但是他却无能为力,毕竟他不占一个理字,他也不用去找林思凝求证,人家不会在这上面胡说乱编,“还请周管家明言,但凡我林本成能做到,绝不推辞。” “这茶叶着实不错,”宋毅骋适时的插话,“林护卫,尝一尝,这白亨祥人不咋地,不过他搞的这个茶叶的确也算是一绝。”林本成是郑芝龙派给公子郑森的扈从护卫,是其中一个队长,他们的编制自然不在朝廷官员体系之中,不过郑家势力大,出门基本上也就代表了郑家,所以基本上也都会给些面子的,尤其是在本地。 “啊?” “请!” “奥。”林本成哪还有什么喝茶的兴致,他是迫切的想知道交换条件,不过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急躁,他明白他的优势,只是如今他处于下风,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林兄弟,听说令千金如今已经是双十年华?” “奥,周管家,的确已是桃李之年。” “若是治罪,这婆家恐也要跟着吃挂落啊,不知为何不在家相夫教子,却?” 林本成既然已经明了,那自然知道老周无非就是在说些严重的吓唬人,一会儿提出的交换条件恐怕也不简单,“周管家有所不知,小女尚未许亲。” “哦,这是为何?”老周是真的好奇,按说一般人家十四五就会许亲,一般最晚十八九也就过门了,他这可是够晚的,这么大了居然不曾许人,上位的宋毅骋也好奇的支棱了耳朵,他也想知道,虽然他早知道了,也感受过了第一次,但那会儿哪有那个心思去问为什么还是第一次。 “这说来也没什么,家中只有一女,夫人多有宠溺罢了,舍不得,是以…”林本成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可说的,顿了一顿接着道:“是以想招赘,只是小女眼光甚高,大都看不上眼,这才拖延至今。” “奥,原来如此,是不是…”宋毅骋本想说是不是你老婆比较善妒,无后这种事儿起码也要家里大老婆帮着张罗个妾室来繁衍后代啊,可转念一想,这怕就是这家伙出去偷腥的缘由吧,估计是见蓝牡也是生了个女娃,后来不一定又去哪儿播种了,就忘了人家娘俩吧,不管怎样,他都是瞎猜,这可不能当面说,赶紧打住。 “林兄弟,也不怪林姑娘眼光高,如此佳人岂是凡夫俗子能配得上的,只是缘分未到罢了,这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那就借周管家的吉言了。” “客气了客气了,林兄弟,我觉得林姑娘与我家千户倒是颇为相配,不如将林姑娘许与我家千户,林兄弟以为如何?” “这!”林本成瞠目结舌,搞了半天意在自己女儿身上,“可听说千户已然婚配,这怕不合适吧!”让自己的女儿做妾,即便他同意,恐怕他夫人也不会同意,而且还要找他的麻烦,谁让自己夫人家族在当地强势呢。 “奥,俗话说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林兄弟,不如把林姑娘请来,让她自己决断?” 林本成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谁让他闺女的把柄在人家手里呢,真要是走了官场程序,即便是郑家也护不住他们,再说,他们虽然自由,可也都在宋毅骋的控制之下,随时可以拿下他们,人家是出征的军队,按战时军法直接咔嚓了他们父女俩也是毫无问题。 不多时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的林思凝姗姗而来,见过礼之后,她就那么低着头站在厅中,等待着。 林本成委婉的把做妾的事情一说,他是真怕林思凝耍小性子,这时候可不大好得罪人,“你可愿给宋千户做妾室?” 林思凝抬起眼偷偷瞄了宋毅骋一眼,那一眼的春风媚意,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女儿但凭父亲吩咐。” 林本成暗道,你要是真的听我的,早几年就招上夫婿了,在家安分的相夫教子,哪儿还有今天这档子事儿!不过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这女儿再疼爱始终还是给别人养的,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林兄弟,你看?”老周笑眯眯的看着林本成,这回看你还有何话说。 “唉,既然小女愿意听我的,我这当爹的自然不能拂了宋千户的美意,我自然也是赞同的。” “如此,那就恭喜林兄弟了。” “唉!”林本成叹口气,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给人家做妾,以后是死是活,他们娘家可不好管,还有这回去了如何给家中夫人交代,他也是毫无头绪,也只能拱拱手:“同喜同喜。” 第223章 两银子,山谷遇袭 t 第224章 葫芦口大笑,宋毅骋三笑。 因为宋毅骋的部队武器犀利,基于这个原因,所以到了百户这个级别就已经是独立作战单位了,他自己这儿起码也相当于是个团部,虽然目前团部除了他自己就是三个女人还有派出去的林天力和何千张,但仍然不影响他主动出击,根本没有什么中军不动,将旗不倒这一说,没有上级命令,那就是各干各的活,可以这么说,这儿就算没有宋毅骋,各个百户也是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 宋毅骋的怒火被点燃了,他迅速地朝着射箭的方向冲去,他知道,如果不能迅速消灭这居高临下放箭的流寇,那么他的行军路线将会受到严重的威胁,根本无法安心的过去。 他的目标太明显了,而且本来就是流寇重点关注的对象,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谁都懂。 “老爷,cqb还行不行?”王六六靠在大树后面,端着枪不敢露头,山上的林子太密,根本不知道流寇的位置。 宋毅骋怀里藏着林思凝,没办法,之前说了让她猥琐点,她是真听话,“不管用了,我们换一个招数,33制还记得不?” “记得!” “樱桃!” “老爷,我也记得!” “那好,你俩轮流开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思凝掩护我,我往上面摸两步换个掩体,一会互相掩护,我们慢慢的往上摸。” “知道了,老爷。” 宋毅骋数个一二三,王六六和樱桃拿出最安全保险的射击姿势,黑叔叔信仰射击法,朝着山上箭矢飞来的方向就是一通速射。宋毅骋也是趁机猫着腰就往侧前方爬过去,这时林思凝也不甘落后,学着王六六的架势也来了一波信仰射击。 “六六姐姐,为什么要这么打,这肯定打不住人啊?”林思凝居然还有闲心冲着王六六喊话。 “老爷叫这信仰射击,最为保险,不求伤敌只求阻敌。” “哦,虽然不明白,但老爷说的一定是对的。” “没错,听老爷的就不会差。” 三女轮流换弹,轮流射击来吸引流寇的注意力,宋毅骋趁着这功夫已经摸上去足有四五十米,他蹲在一棵树后面,透过林间的空隙已经能看到一些流寇了,拿出他的弓来,正要拉开,只听前方传来一声呼唤。 “千户,千户,这里,在这里。” 宋毅骋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林天力和何千张就在前方不远处,他们此刻正抓装着箭,看样子也是准备偷袭。 “等我在往前摸两步。”说完宋毅骋猫着腰一连两个翻滚,换了一棵树后藏起来,“怎么样,什么情况。” “千户,我们俩也是刚上来,人数还不清楚,林子太密。” “算了,不管了,直接开干。” 宋毅骋带着林天力和何千张再往前摸了一段,各自靠在一棵树后,看着不过三四十米外的几个流寇正在不停的往山下射箭。 “我数到三,一起露头放箭,上面这几个人争取一波干倒。” “好。” 宋毅骋给他们两个交代了各自负责的区域,别到时候都按着一个人集火,没啥用。 “三、” “二、” “放完箭的撤了!”突然一声大喊,宋毅骋也是一愣,歪头往树后一瞥,“槽,特么的,跑啦!追上去。” 然而,这些流寇们非常狡猾,他们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迅速脱离了宋毅骋的追击。看着流寇逃进了山林深处,消失在了宋毅骋的视线中,宋毅骋知道,他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现在不能追了,穷寇勿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再说了,这也不是穷寇,根本没有正面交锋,人家就是偷袭一波,然后有组织有计划的撤退了,那他就更不能追了,以防有陷阱。 “下去吧,通知各百户,速速通过此山谷。” “是,千户,我这就去。”林天力答应一声带着何千张迅速往山下跑去。 宋毅骋接了三女也开始下山。“老爷,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深入吗?”王六六指向山谷深处。 宋毅骋仔细看了看,点点头道:“些许蟊贼,岂能阻挡我等大军,这些人是射完箭就溜了,他们应该也是匆忙之间的决定,而且人数应该不会太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扎营统计损失吗?”樱桃这时候也问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迅速通过这个危险的地段,这里太适合伏击了,没有那个时间,等出了这段山谷再说。”宋毅骋微微一笑。 各百户整队完毕,顾不上打扫一下战场,直接开拔,跟着宋毅骋继续往前走。行不多远,又是一个深谷,只见两侧山势险峻,如果此地从天上看的话,就会发现此谷形似一个葫芦,而宋毅骋所进来之处就是葫芦口。 “此乃何地?”宋毅骋扭头询问跟在后面的林天力。 本来宋毅骋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林天力还真知道,“以前打猎的时候,来过,此地叫做葫芦口。” “葫芦口?” “啊哈哈哈…” “老爷,为何又笑啊?”问话的还是王六六,不过林思凝赶紧劝道:“老爷,别笑了,刚刚你笑话人家流寇没文化,不知道设伏,结果就把人给引出来了,这次又笑,你不会又是笑话流寇没文化吧?” “不错,就是笑话他们虽然识得几个字,却是智商堪忧啊,若是他们在此地也埋伏一彪人马,到时候,把葫芦口一堵,在放之以火,辅之以弓弩,我等即便不是全军皆没,也肯定要死伤无算。”宋毅骋举着望远镜四下看着,“你们看,根本看不到一个鸟毛,哈哈哈哈…” 可宋毅骋话音未落,随着山林中传来一声喊杀,宋毅骋等人立马四下张望,只见山顶上人影绰绰,而来时的葫芦口上方更有滚木纷纷顺着山坡往下滚落。 “擦!” “唉!老爷,又让你说中了!我们快躲吧!”樱桃叹口气,真想说一句乌鸦嘴。 “不必,此处不比刚才那处峡谷,这里更宽阔,以他们的弓在山上怕是也射不了这么远,就算箭能飘过来,也根本破不了甲。”王六六四下看着地形,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千户,怎么办?他们果然在葫芦口放火了。”林天力看着后方葫芦口处的火苗已经升腾而起,看样子里面加了不少易燃引火之物。 “区区蟊贼,能奈我何!狭路相逢勇者胜,拿出你们的气势来,随我向前冲锋,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挡住我手中的火枪。”宋毅骋说完,一夹白马尼蔻的腹部,尼蔻嘶鸣一声,奋起四蹄向前奔去。 “杀啊!”各百户一看自家千户如此的勇,自然不甘落后,跟着就往前冲去。宋毅骋这一马鞭就冲出去足足二十来里地,可并没有什么伏兵拦路,也没有什么机关陷阱。 “我去?诡异啊!这流寇在搞什么?”宋毅骋放缓马速,看着王六六疑惑的说道,现在他手里全是战将了,连个军事参谋都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剩下王六六这个二把刀了。 “老爷,我也很疑惑啊!难道这是流寇的袭扰之策?”王六六觉得应该是流寇知道他们的火枪犀利,不敢轻易接战,但这干扰偷袭的作用似乎也没什么卵用啊。 “算了,不想了,派人探路看看再说。”宋毅骋叫来林天力,让他带人去四下探一探,侦察一番,正好让大军借此机会休整一下,这眼看已经过了午时,他们还没歇过脚呢,战马也该歇会儿了。 休整不多时,前去探路的林天力派人回报:“千户,前方十里之内未曾发现流寇踪迹,而且前方地形开阔,林总旗说并无异常,只是再往前走是一个岔路口,弟兄们没有过分深入,不过林总旗说其中一条是下山的路,可能是通往西面的堵水,而另一条路则是上山的,两条路都是行人过往的踪迹,不过,上山的路痕迹更甚,所以他判断前几天的流寇贺一龙部应当是往山上而去。” 宋毅骋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好,告诉林天力,就往山上去,让他在前方等着与大部队汇合。” “是,千户。” “去吧。” 让报信的亲卫返回之后,大军也开始上马,随着宋毅骋再次向着深山中行进。 “老爷,这次要是再有险要的地势,你可别笑了啊!”樱桃凝着眉委屈巴巴的说道,她可不想着再受惊吓了,这一会儿一出儿,一会儿一出儿,搞得她现在心还砰砰的跳个不停。 “好吧,老爷我尽量收敛着点。” “樱桃,这也不能怪老爷啊,能与老爷的想法一样,那说明这流寇之中也有能人啊。”林思凝才不管那么多,她觉得那天夜里宋毅骋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叫什么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虽然当时的场合不一样,但都是打仗嘛,都要耗费体力的,想着想着,林思凝不自觉双腿就夹紧了马背。 宋毅骋突然瞥了一眼林思凝,这林思凝怎么回事,怎么还红了脸,宋毅骋这一看不要紧,林思凝的双颊更红了,头也垂的更低,抿着双唇不再说话。 十几里的路程对于有战马代步的宋毅骋一行,自然不需要多长时间,虽然是山路,但四条腿的走起来也不慢。 “千户。”林天力等探路的人马早就在岔路上等着了。 “嗯,走吧,这一带你熟悉不?” “回千户,来倒是来过一两次,不过好些路也不曾走过,不算熟悉。” “唉,这要是有个德德地图就好了,什么都标的清清楚楚,也不至于什么也不知道。”宋毅骋感叹一声,想要绘制一份详细地图的话,不知道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去测绘,这个时代能实现的可能性还真不高,怪不得打仗到了哪里都要找一个向导呢,而且恐怕得一个向导团才行,一两个人恐怕不可能把一个地方的路都走遍了。 “老爷,德德地图是什么?”王六六跟宋毅骋并辔而行,声音再小,她也听的真切。 “哦,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叫德德的人画了一份地图,特别详实。” “对了,老爷,吕涛的羊皮地图,袁宝儿不是给你了嘛?为何不看看?” “之前不是看过了吗?屁用没有,连个距离都不标记,就画几个山头,而且大都是拓养坤的据点,对于咱们没什么卵用,等再去给督师报功的时候,一并送给他得了。” 宋毅骋可不会指望一个门外汉能测绘出什么精密的地图来,无非就是个示意图,而且估计除了他自己,其他人要看懂恐怕是有得要琢磨。 “六六,你说这流寇刚才两拨偷袭有何用意?第一次我军虽然略有慌乱,可也是乱中有序,也不曾受到什么损失,第二次更奇怪,就放了一把火,还放到了后面,这也阻挡不了我们前进啊?脑袋被门夹了吧,这有啥用?” “老爷,我也觉得奇怪,按说流寇占据了地利,的确是不应该啊!” “六六姐姐,别想了,等我们老爷抓几个舌头,一问不就知道了嘛!”林思凝的骑术有些堪忧,她的马缰一直挂在宋毅骋的鞍座上,虽然落后了半个马身,但也能听见前面两人的谈话。 “你倒是心宽,不过,说的不错,与其我们在这里瞎猜,还真不如抓几个舌头来问问。”宋毅骋一拉马缰,示意尼蔻提提速度。 临近半下午,又行出不知几十里地,这一路基本上的倒是没再碰到什么太过险要之地,不过那也要看是什么规模的军队,若是以万人为单位的,这可就是处处险峻了,对于他们这数百人的小股部队,除非流寇调集数万人,若是也只千百人,那地形就基本用不上,可要是真有数万人,也就不在意什么地形了,平地上一下子围起来,以多打少来个聚而歼之岂不是更好。 “啊哈哈哈…” “我!老爷,你!”樱桃瞬间感觉汗毛都立了起来,警惕的四处看去,“老爷,为何又笑啊?” 第225章 这叫中心开花,七部流寇大军 “我笑话这流寇再有文化,再有能人,也不过如此,依我看来,皆是无能之辈。” “啊!老爷,你又来!”樱桃吐吐小舌头,小声的嘀咕着。 “若是前两次骚扰的力度能更强一些,那我们如今行至此处,已经是人困马乏,尤其精神更是疲惫,而此处又甚为平坦,四周山势平缓,非常适合作为决战之地,若是我,那必然会在此地安排一师,以逸待劳,以优势兵力合围,再从山坡上四面出击冲击而下,即便我等火枪弓箭再怎么犀利,也要束手就擒,难逃败亡之命也,啊哈哈哈…” “老爷,你看!”樱桃冲着四处山坡上的密林之中一指,宋毅骋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只见林中影影绰绰到处是流寇的旗帜竖了起来。“我擦,我这乌鸦嘴!服了。” “老爷,快列阵准备迎敌吧!”王六六一拉宋毅骋的胳膊,让他赶紧干点正事儿吧。 宋毅骋一把拔出腰中的凤鸣剑,“全军听令,列六方六合阵,下马接敌!” 这一处小小平地虽然很大,但是仍然不适合骑兵冲锋游弋,这时候下马步战比骑在马上更加灵活,而且已经被包围了,更不知道敌人多寡,先站稳脚跟防守反击无疑才是上策。 防守最好的当然是结成圆阵,可挡四面八方之敌,圆形阵法防御性强,能够形成全向的战线,因此非常适合防御作战,但只挨打不是宋毅骋的性格,而这六方六合阵则是攻防结合,通过六个方向的配合,使得阵法在攻击和防御时都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同时此阵变化多端。可以根据不同的战斗情况随时进行变化,而宋毅骋正好带着六个百户,各自负责一个方向,正好。 在之前的几次小规模战斗中,宋毅骋也在不断总结完善兵种的配合,这叫多兵种协同作战,如果兵种过于单一纯粹反而不利,所以宋毅骋让家丁亲卫队的麦雷、代因、藤百跟千户队的闵之辙、张天立、黄斌盛各自交换一个总旗,这样每个百户下就会有一个总旗的火枪兵,一个总旗的弓箭兵,这叫混编旅,不,这叫混编百户队。 每个百户各自给宋毅骋留下一小旗火枪兵和一小旗弓箭兵之后,他们带着剩下的八十多人奔赴预定位置,赶紧开始列阵,六个方位圈起来正好是个正六边形,而宋毅骋带着12个小旗居中指挥并提供支援。 “我让他喵的这波流寇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六边形战士!”宋毅骋气得直骂娘,说归这么说,但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现在只能先做防守,还是那句话,没有摸清楚对手底细的时候,万万不可急着当场打脸,一定是谋定而后动,打脸才无风险。 “老爷,我们应该是被包围了,流寇没有冲锋妄动,应当是还没有完成合围,不如我们趁着他们立足未稳之时,迅速突围吧。”王六六举着望远镜四下看着,山坡上的树林中有的地方影影绰绰,有旗帜闪动,有的地方寂静无声,似乎还没有流寇就位。 “包围,no,no,no,这怎么能是包围呢?”宋毅骋手心朝上伸出拳头,看着王六六问道:“六六,你看这是什么?” 王六六看看宋毅骋握紧的拳头,再看看宋毅骋,露出一脸的迷茫之色。 “这叫中心开花!”宋毅骋说着缓缓张开握着的五根手指,一脸迷之微笑,说着拿起望远镜四下观察了起来,山上的情景除非被树木遮挡,否则一览无余,他能清晰的看见对面的一处山坡上,流寇们正忙着安扎寨墙,原木就地就能取材,一头砍尖了一烧,炭化一下更坚固,然后往山脚一栽,这哪里是进攻的架势,分明是防备的姿态。 其中一处简易的营房之中此时正坐着一个年轻的将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提出此计的刘文秀,“众位不必着急,此贼火器异常犀利,射速极快,我等还是不要轻慢,此乃绝地,如今那宋毅骋既入了此山,那就是瓮中之鳖,我们这十面埋伏还怕他跑了不成!” “不错,刘兄弟说的不错,就是耗也能耗死他们,我们当避其锋芒,稳妥为上。” 这局是贺一龙组的,这里自然他说的最有份量。 “也罢,不过也不能让他们安生了!”说话的是拓养坤,这件事的起因就是拓养坤的部下武大定被歼,这也算是给拓养坤报仇,自然是要请了他过来。 这三人都是各带了两千士兵参战,各负责一角,其他人还有千公鸡张二的一千人,一斗谷黄龙的一千人,这二人皆是高迎祥部下,合起来同样是两千人,另外还有闯塌天刘国能的两千人,张妙手张文耀两千人,四天王李养纯两千人,合计共7部一万四千人的兵力,替拓养坤报仇倒在其次,他们看重的是宋毅骋军队的武器甲胄,还有那一千多匹战马。 “就算那宋毅骋的火器犀利,我们这万把人一拥而上,岂不是干脆!” 李养纯扔开手中的酒碗,并不把宋毅骋那千把人放在眼里。 “我们连遭挫折,士气低落,另外,如四天王所说,那必然会死伤不少兄弟,如今我们可伤不起啊!还是按着刘兄弟的法子,慢慢先耗几天,等那宋毅骋疲惫,那时再出击,定可毕其功以一役。”贺一龙作为暂时的小联军盟主还是更倾向于刘文秀的稳妥之计。 “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让那宋毅骋安稳,我看不如我们轮番出击,昼夜不停的袭扰,疲其意志,等不几日,敌军必然崩溃,那时出击,岂不更好?” 张妙手张文耀手上只有手里这两千来人的嫡系了,他知道手里有多少兵就有多少话语权,他可不想有任何差池,能无伤而获那当然才是最好的。 “妙手此计可行,就如此办吧!”贺一龙一锤定音,算是定下了此次围剿宋毅骋部的策略。 “贺将军,只不知这个中缴获当如何分配啊?” 千公鸡张二虽然在他们一群人中,辈分上差了些,在所有头领中也不大能排上号,不过人家是如今盟主的部将,是代表了高迎祥来的,那就不同了,即便是仗还没打,张二就想着分赃了,让别人都有些看不上,但是他们能过来,不都是为了分一杯羹嘛,人家只是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罢了,所以众人虽然不说话,但也都看向了贺一龙,也想知道答案。 “现在谈这个是不是早了些,如今正是需要我们精诚合作全力以赴之时,不如等击败了官军,到时候再说?”刘文秀知道,这一但涉及到利益,很难不产生嫌隙,不如先避而不谈,先打了仗再说,到那时如何吵闹也不有会影响,现在如果分不公,到时候要是扯起来后腿,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将军,此言差矣,既然咱们都来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为了那战马盔甲而来,若是不提前言明,我们也没办法跟手底下的弟兄交代啊!” 一斗谷黄龙自然是要力挺张二的。 “文秀,我看黄龙兄弟说的也不差,手底下的弟兄刀口舔血,仗要打,自然要知道是为了什么打的,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 闯塌天刘国能作为十三家大集团之一,此时表态支持张二其他人也都投来不同的目光,张二和黄龙自然是对支持表示感谢,其他人则是在思考原因,按说能混到十三家大集团首脑的份上,不应该这么不顾全大局。 能混出头的,那没有傻子,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张二黄龙两人此来,那可是代表了盟主高迎祥的,那他们的态度自然就是高迎祥的态度了,高迎祥损失惨重,有这么一块肥肉,他自然不想少吃。 贺一龙知道这事儿是绕不开了,只好说道:“我的意思呢,是这样,按以往的例子办,不过呢!”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刘文秀,“我与文秀兄弟商量之后,觉得应当稍作改变,当然了,也是为了将士用命,前面各部袭扰的缴获全归各部,不过最终决战所得以千人分半成,这样还剩下三成,作为公出的奖励,分给功劳重大者以及勇猛者,诸位以为如何,公允否?” “如此甚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今天就由我先去探一探那宋毅骋的虚实。” 四天王李养纯觉的就那么点东西,肯定是先到先得,他就不信自己两倍的人马,一战灭不了宋毅骋那六七百人,对于刘文秀说的什么火器犀利,他是不信的,他又不是没见过,在犀利,射速再那摆着呢,一个冲锋过去,直接开始白刃混战,火枪也就失去了作用,顶多射上两轮他们就能冲进去,无非是多备些盾牌冲锋之用。 “杀鸡焉用牛刀,四天王还是再次安坐,还是让我张二带本部的千人去会一会那宋毅骋再说。” “哼,我看你是想着多抢缴获才是真的吧!” “四天王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好像你不是打的这个算盘一样。 ” 你一句他一句就这么吵了起来,贺一龙不得不站出来说道:“列为兄弟,不可为此等小事伤了和气,我看这样,各部先出500人马,张二兄弟和黄龙兄弟共出500,趁着天还亮,一同出兵,若是一战可定,那自然是好,若是真是块难啃的骨头,我们再从长计议,各位以为可否?” 这些人还在勾心斗角的琢磨谁先打、如何分赃的时候,宋毅骋已经在山坡下的平地上扎上了营地,挖上了壕沟,挖出来的土往前面一倒,拍实之后也就成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土墙,这样方便架枪射击,两侧的山坡被流寇占领了,他这个地方没有大树,做不了拒马,只能是这样子凑合了。 “千户,流寇下山了。”宋毅骋坐在中军帅帐之正喝着樱桃泡的茶,享受着王六六的穴道按摩,顺便和林思凝打着情骂着俏,他是丝毫不担心,即便他是人少,但是他坚信守住这一亩三分地还是没问题的,而且这个信念也是整个部队的想法,不是他们看不起这些流寇,而是他们知道手中的枪好使,再说了,按照宋毅骋的估计,卢象升的中军就在身后,不过三日的距离,他只要守住三日,到时候,有了一千生力军,有了拖底儿的,帮他守住大营,它就敢四处出击,现在出击就要分兵,毕竟大营里还有一千多匹马,还有马驮载的物资,作战的时候总不能带着辎重去打仗吧,总要留下一部分人看营的,即便他相信自己的队伍,但毕竟只有六七百人,再分兵,就很危险了。 “奥,从哪个方向下来的?” “四面八方,不过他们都在往闵之辙那一个方向集结。” “走,出去看看,干活了。”宋毅骋慢慢起身,三女也都乖巧的帮着整理甲胄装备,收拾停当,正待出门,扭头看向三女,突然有一个想法,“对了,你们仨,换身衣服,跟我一起上前线。” “是,老爷,可是思凝妹妹她还没有咱们的甲胄武器呢?太危险了,不如…”王六六看着宋毅骋,宋毅骋也明白她的意思,刀剑无眼,流矢无情,林思凝现在的皮甲不一定能防住,要是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王六六她们几个当时是一块举办的大礼,所以当时宋毅骋让她们按的年龄大小定的位子,现在又有了林思凝,很特殊,如果再论大小的话,宋毅骋也怕其它几女有意见,而且从聘金也就是彩礼上来看,的确也是比她们八个地位要稍微低那么一丢丢,当然啦,肯定是比樱桃她们几个要高的,毕竟怎么说也是姨娘,而樱桃几个只是丫鬟,所以宋毅骋也就另外立了一个体系,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心理都有数,毕竟彩礼就代表位子,所以虽然林思凝岁数比王六六大,但依然要喊姐姐。 “我是说,都换上绫罗绸缎,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啊!这是为何?” 第226章 广寒宫破阵曲,听懂掌声 宋毅骋带着三女来到阵前,看着数百米外集结的流寇,“有多少人?” “回千户,约有三千五百人左右。”搞清楚敌人的人数,这点并不难,闵之辙这种受过体系培训的,自然懂得,这个方向正是闵之辙所负责,这个方向同时也是出山谷的方向,算是前进的方向,所以也就算是正面。 “不过从情景来看,留在山上的至少还有五六千人,下来的不过三成,而且这也只是能看到的,估算而得,具体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没有埋伏,目前还不清楚。”闵之辙赶忙汇报着自己所知的情报。 “一万多人,嗯,还真是看得起我,不过,这送来的军功,咱要是不拿了,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的时光。”宋毅骋嘻嘻的微笑也感染着部下。 “千户,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带弟兄们冲一下?” “不着急,慢慢来,就是一万头猪,也不是好杀的,杀怕了,他们就跑了,让他们来进攻,我们就可以慢慢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给他们一种错觉,就是好像再使使劲,拼一把就能把我们拿下,等到他们回过味来要撤走的时候,我们再给他来一个衔尾追击。” “千户,我懂了,这就是赌徒心理。” “不错,要给他们希望,他们就会不停的来,我们只要守住这个营地,这里就会是一个磨,慢慢的把他们都磨没了,另外,卢督师的援军就在身后,到时候,这里就是流寇的坟场,所以,让弟兄们节省着点体力,到时候我们还要反攻追击的,明白吗?” “是,千户。” 宋毅骋端起望远镜看着一百多米外的大批流寇阵前,几个头领模样的将领骑在马上聚在一起,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这个距离不管是宋毅骋的弓箭还是火枪都能打的到,之所以没打,当然是怕一下子把他们给打怕了,到时候要全歼这一万多人可就不好办了,好事多磨,他不着急。 “他妈的,宋毅骋那厮还真是会享受,一会攻破了宋毅骋那厮的营寨,那三个女人归我了。” 说话的是四天王李养纯,他的眼神极好,自带望远的效果,他早就注意到了宋毅骋身边的三女,身着华服,相貌秀丽,是摇曳生姿。 抢钱抢粮抢女人作为他们的宗旨,四天王李养纯那是一直秉承着的,这就是他造反的理由。 不过这也正是宋毅骋要三女身着华服的原因,就是刺激流寇,多加点砝码,别跑了,当预期收益大过风险,或者说大过心理可承受风险的时候,就不会放弃,这就是宋毅骋要的效果,否则一接触,流寇知难而退了,岂不是可惜。 “思凝。” “老爷,怎么了?” “会敲鼓吗?” “当然会啊!老爷何故如此问?” “一会我命人在营中搭一个台子,大鼓咱们没有,小鼓咱们还是有的,你们姐妹三人一起上去,为将士们击鼓助威!” “好啊!” “六六,之前小小教给你的广寒宫破阵曲还记得吗?” “记得!” “去准备吧,放几个扩音的铁皮喇叭筒,该敲鼓敲鼓,该吹号吹号。” “遵命,那我们三个就先过去,老爷,你务必要小心。” “知道了,去吧。” 佳人擂鼓助威,除了能刺激敌人的兽性,让他们失去理智,当然更重要的给自己的士兵以不可战胜的心理暗示,主将的老婆们都出来亲自给你擂鼓助威了,你那无处释放的荷尔蒙还不得飙升,那战斗力起码飙升百分之五十,同时有节奏的鼓声,可以激发士兵们的情绪和感受,在战斗中,这种振动感和声音可以激励士气,使士兵们更加勇敢地冲锋陷阵,这就是一首bgm,宋毅骋看着前去准备的三女,淡淡的道:“在我的专属bgm里,我就是无敌的。” 没人把宋毅骋的这几百人放在眼里,所以流寇们都觉得这还不是一战可定,毕竟他们有着数倍的兵数,同时也认为贺一龙和刘文秀是故意夸大宋毅骋部的战斗力,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胆怯。 所以几人都是争着要当先锋队,先冲上去,大家最多算是友军,按资历也都差不多,所以贺一龙也没办法说指定一个先锋,定谁,其他人都不会服气。 刘文秀见这么争下去也没意义,而且一会太阳落山可就打不成了,“众位,众位,要不抽签好了。” “好,就听文秀兄弟的。”四天王李养纯也不矫情,第一个表示同意,其他人见状,也只好同意。 “这个法子干脆,一切就看天意。” 张妙手张文耀以前就是个游方的郎中,有几手偏方,不过治病的业务能力很是堪忧,可为人能说会道,这给自己起个妙手回春的外号往自己脸上贴金,正是越说什么,就越是缺什么。 “怎么个抽法?” 一斗谷黄龙以前并不叫黄龙,也是造了反之后自己给自己改的名字,像他这样的其实很多,好些个本身就是当地的地痞流氓,闯荡出名号之后改个好名字自然是必须的,这些人书没读多少,但是话本故事听的可不少,除了改个高大上的名字,还会给自己起个外号,灵感正是来自民间话本水浒传。 “既然众位弟兄都没意见,那这样,谁想第一个上,就报名,然后所有报名的抽长短签,除了这次,之前咱们定好的计策,轮番上阵,不停袭扰,所以这夜战夜袭的人选也都要定好,同样想上的也都长短签决定。” “文秀兄弟此法甚好,就这么定了。”贺一龙作为主办方,一锤定音,其他人也再无二话。 几千人的兵力从四处山坡下来,再列阵都需要时间,趁着这功夫几个流寇头领也定好人选,这先锋试探虚实的人,最终还真被四天王李养纯给抽到了,只见他拿着手里的短签:“哈哈哈,天意不可违,看来那三个仙女儿是我的了,哈哈哈!” 两军交战就跟擂台打架是一个道理,上来肯定是要先互相试探的,要先了解了敌方的兵力部署和虚实才会大举压上,所以一般没人上来就梭哈,不过李养纯包括其他几人看着宋毅骋那里的区区数百人,就好比泰森看着你一样,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不能一拳撂倒,之所以争着先上,无非是都认为宋毅骋不足为虑,肯定谁先上谁功劳大,谁抢的多少啊! 这夜战可以理解为夜班中的前夜,而夜袭则可理解为夜班中的后夜,当然了,区别是前者为大张旗鼓的约战,而后者则是偷摸的趁人不备搞偷袭,这两个项目则被千公鸡张二和一斗谷黄龙抽到,虽然他们只能算一部,但毕竟考虑到人家是两个人,所以该有的抽签权还是要给的,而且是高迎祥的人,面子得给到,既然他们俩都抽走了,那具体他们怎么打就是他俩人自行商议了,贺一龙就不管了,他只负责督战和协调各部。 四天王李养纯勒马上前,在自己的一方兵阵前面停住,他环顾四周,看着500名流寇,这些都是他的嫡系核心,装备自然不差,顿时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深知,今日的战斗将决定他们的命运,他们需要在这场战斗中发挥出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当他第一眼看到宋毅骋部的甲胄马匹时,心中自然少不了贪念,但谁都明白,要想分的多,得靠拳头,他不要多,只要能凑够200骑兵,那他在整个集团内得话语权就会再上一个台阶,虽然他是好女人这一口儿,但他也分的清楚孰轻孰重,不过好色也是他的一层保护色而已,宋毅骋阵中那三女面容因为离得远,看不太真,但从身姿就知道必是绝色,他是想抢过来耍一耍,但在200骑兵面前,他自然会选择后者,要真的只是好色,也混不到他如今的位子。 李养纯高声喊出口号:“勇往直前,无所畏惧!抢钱抢粮抢女人!”这个口号简单而直接,充满了鼓动性和煽动性。他让小弟们明白,他们的目标就是抢夺敌人的财富和资源,同时也要让敌人失去战斗力。这个口号让小弟们感到一股强烈的刺激,激发起他们内心的欲望和勇气。 李养纯继续煽动小弟:“我们是勇敢的战士,我们是无畏的勇士!我们不怕任何敌人,我们要把他们全部打败!我们要用我们的勇气和力量,碾碎眼前的一切!”他的怒吼充满了激情和感染力,如果不是生错了时代,必然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成功学大师,如果宋毅骋在这里肯定会想着告诉他,你应该学一个口头禅,那就是 “听懂没听懂,听懂掌声。” 在李养纯的成功学刺激下,500名流寇小弟高声呼喊着口号,他们士气高昂,充满信心,也不知道是哪个心腹小弟高喊一声:“抢了高台上敲鼓的那三个小妞儿,献给将军。” “抢小妞儿,献给将军…” “献给将军!” 一阵鸡血沸腾…… 四天王李养纯一看差不多了,手中的宝刀向前一挥,“进攻!” 都是李养纯的嫡系精锐,自然懂得不少战阵之术,他们没有如同一般流寇那般,像打群架一样一窝蜂的往前跑,这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就算是什么都不拿,光一路小跑过去就得累个气喘吁吁,还怎么打仗,真正的战阵厮杀,不是群架争锋,要的是法度纪律,不是一腔热血。 战鼓声响起,流寇的军队开始向前冲锋,说是冲锋,其实还是步行,前排举盾,后面跟着长矛手,再后则是弓箭手,残阳如血,洒在他们甲胄的铁片上,闪烁出耀眼的光芒,血红的夕阳映衬着他们脸颊都是通红,这红光如死神般凝视着这片战场。鼓声、号声和流寇们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不错,是一支精锐,只不知这能算多少军功?”宋毅骋看着开始冲阵的流寇戏谑的说道。 “千户,这不好说啊,还要上官们评判才行。”闵之辙接过宋毅骋递过来的望远镜也开始了观察。 “听说有四种功劳是最大的,先登、陷阵、斩将、夺旗,是有这么回事吧?” “是的,千户,这第一个登上城墙或者敌寨的人即为先登,而第一个攻入敌阵的人,则为陷阵,若能夺得中军大旗,扰乱指挥,同样也是大功一件,而最后则是阵斩敌将,那功劳更是要高出一等,若有哪个士兵有幸能办到一件那就是一步登天了,不过这都是针对个人的,但咱们这功劳大小不是这么讲的,若是卢督师亲自指挥的大会战,千户能办到一件自然是大功劳,可咱们现在这种情况就不好说了,估计要看最后的战果,对流寇的打击对朝廷的作用,才能评定功劳大小。” “也是,传令下去,一会放枪的放箭的都给老子悠着点,别给吓跑了,务必扽着他们的心,差不多了就放进来白刃战,手上不拿几条人命怎么能称得上猛,身上不留几条疤怎么能称的上悍,勇猛凶悍才能担的上劲旅精锐,懂了吗?” 闵之辙知道这是宋毅骋再提点他,要是手下没点本事,就进不来宋毅骋的核心,成不了心腹主力,“卑职明白,必不让千户失望!” “好,预备队我也交给你指挥了,两百对五百,你有没有信心!”宋毅骋说到最后声色变的严肃了起来,不能不严肃,他是要炼军,生死相关,不容有失。 “保证完成任务,若有差池,卑职当自刎谢罪!” “好,军中无戏言,这就准备吧,六姨娘亲自为你们擂鼓助威。” 说话的功夫,流寇的军阵已经到了七八十米外,他们也有弓箭手,一直没有开始放箭,本来军阵对战,到了两百米左右就会开始抛射,不过,那是什么军,那是朝廷的职业军,都是多少年训练出来的弓箭手才行的,而且都叫弓,流寇所用大多是自造,根本与朝廷监制的性能比不了,能射出去百米就不错了。 “百户,开枪吗?” 第227章 李养纯的被动,张二黄龙增援 “放箭!”四天王李养纯本来还想先看看宋毅骋部的强弓硬弩和火枪到底是个啥威力,让贺一龙和刘文秀如此忌惮,甚至听说拓养坤的一部精锐都被尽数歼灭,他一直在等对面开火,他是不太担心的,他有大盾在前,后面的也都配置了小圆盾可以护住要害,结果距离都这近了宋毅骋那面还是没动静,这让他疑惑不解。 对于在前指挥的闵之辙来说先手后手都无所谓,这个距离上他虽然不能保证百发百中,但他保证会把流寇都给吓死。 一阵箭雨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闵之辙高喊一声:“支盾!躲避!” “嗖嗖嘭嘭…” 轻箭本来就是求的射远而不是威力,所以,几百支箭射过来,那可怜的命中率毫无作用,而且闵之辙前面还有挖好的战壕,他们只要往下一蹲下别说什么轻箭了,就是炮弹都拿他们没办法,再说他们都还有臂盾能护住头顶。 等箭雨过去,火枪总旗蹲到闵之辙身边赶紧问要不要开枪。 “还有多远?” “大概五六十米吧!” “好。”说着闵之辙站了起来,抽出佩剑,斜着前方,高喊一声:“全军射击!” 一时间整个战阵之上,嗖啪之声不断… “我特么,你给我打慢点!”闵之辙一巴掌轻敲在旁边的火枪兵后脑勺上,“要是给老子吓跑了,我轻饶不了你!” 虽然闵之辙这面一百条枪一百张弓,但他早已下令,只让前面的少数人射击,还要悠着点打,瞄准了再打,而且一人也就几次机会,否则就这个距离,这么近,要是放开了打,还怎么完成宋毅骋交给的任务。 眼看只剩下敌军只剩下不到五十米的距离,闵之辙一声哨响,“停止射击,上矛。”各旗紧跟着把命令传下去。 李养纯这一路冲过来,一开始还有那么一点点紧张,可到了这会儿才发现,被贺一龙吹上天的宋毅骋军也不过如此,虽然这一路上死伤了有几十人,可这点伤亡放在战场冲锋的路上根本不算什么。 “全军冲锋,杀!”李养纯在阵后高喊一声,本来排列密集的纵队,立刻分散,开始了冲锋,三四十米,还不是一个呼吸就能杀进敌阵。 光看纸面数据,两百对五百,有火枪有弓箭,那还不是一人两下的事情就解决了嘛,其实不然,真这样想,那就是纸上谈兵了,且不说军阵前进不是排了一排,为什么叫阵列不叫阵排,就是因为一排宽度有限,但是会有很长的列,这原因也很简单,减少正面的迎箭面积,同时前排一般也会举盾抵挡直射火力,同时排列的队伍也很密集,尽量减少各个方位的受攻击面积,同时后面的士兵举起圆盾也能尽量的挨住,尽量的扩大头顶的防御面积,这才是军阵的有效用法,正面敌方人再多,直射弓箭也只能射前面的盾牌,当然了,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这也就是中原军队为什么配备的弓箭是轻弓追求射远,就是在两三百米的距离上就开始进行抛射,原理也简单,跟现代战争打坦克一样,正面有盾牌,装甲厚,那我就采用攻顶的方式,只不过这个时代攻顶的方式就是密集的抛射,精准度没有,那就直接覆盖,射到谁算谁。 所以并不是两百人一人两下就把人家五百人干掉了,那是游戏,算的是数据,这是现实,影响原因极多,比如,多人会不会射击了同一个目标,对阵宽度也影响射击面的宽度,还有就是没人会傻不拉几的只排一排,都是要有纵深的,所以宋毅骋的军中这种直射火力同时输出的就会比较少了。两把火枪面对五个人能一下子全歼,但两百人面对五百人,不能只做简单的乘法,否则不就是纸上谈兵嘛。 “准备接敌!”闵之辙站在阵前,手握制式长矛,他的剑已经组合好了棍,前矛后锤,这是战场最好的两种兵器。 长枪,百兵之王,其综合威力大,是四大名器之首。此外,长枪又是百兵之贼,其刚烈勇猛的进攻风格和一寸长一寸强所带来的远超其他武器的攻击距离,使其在成为王的同时,又被称为贼。 锤,百兵之勇,在战场上,一记重锤下去,往往能够将敌人的武器击落,甚至直接击破敌人的防御,战场之上,热血上涌,挨上个三五刀七八剑,只要不是伤及脏腑要害,壮小伙绝对没问题,但要是挨上一锤,表面无伤,实际内里早已骨断筋裂,只一下非死即残。 \"吡嘟\"一声尖啸的哨鸣,闵之辙下了变阵的命令。瞬间,原本紧密排列的小旗迅速散开,形成了一个更加宽广的战阵。这个阵型的目的在于诱敌深入,将敌人分割成小块,然后围而攻之。 四天王李养纯眼见对方变阵,非但不惧,反而狰狞地笑了起来,真他娘的蠢材。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喊道:“弟兄们,冲啊!杀光他们!” 双方的士兵犹如两股洪流般碰撞在一起,刀光剑影中,士兵们嘶吼着,热血沸腾。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冲撞,都充满了力量与决死之心。 闵之辙冷静地指挥着士兵,他时刻注意着战场的每一个变化。他看到李养纯的士兵虽然勇猛,但过于冲动,阵型已经开始散乱,他们太轻敌了,以为人多就能赢,所以他不着急,他要再等等,让敌人深入一些。 李养纯的士兵们如入无人之境般冲入闵之辙的战阵。他们疯狂地砍杀着,仿佛在发泄着内心的恐惧与狂躁。然而,当他们冲到阵中心时,却发现已经陷入了重重的包围。 每一个小旗为一体,就是一个作战单位,几十个小旗,转着圈的刺杀,就像是绞肉机中的刀片,不管刺中没刺中,一击即走,自有后面的人跟上补刀,当几十个刀片到处旋转的时候,夹在中间的敌人迟早被绞杀。 不过,闵之辙并没有忘记宋毅骋的交代,时刻掌控着主动,但又给对方一个错觉,好像再使把劲儿,就能突破,场面上虽然看上去是李养纯在围攻闵之辙,可是肉再多,放到搅拌机里那也是白送。 外人看场面,但身在其中的李养纯并不好受,往哪儿冲都是人, 怎么冲也过不去,他这面不时就有一个倒下的,可到现在他还没有斩杀过,甚至砍伤过任何一个人。 “真他妈憋屈,来啊,给我照直了冲,别管这些人,给我直冲他们的将台!”说完李养纯带上身边的几个心腹,往将台上的宋毅骋处冲了过去。 可他的异动早已被闵之辙洞悉,立时吹起来哨子,哨音传令就是这点好处,不用看旗号。 “这李养纯确实不怎么样,吹得天花乱坠,可在这种场面下明显处于下风,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无法突破敌军。”张二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嘀咕着,“贺将军,我看还是让我带人上吧。没必要再等什么夜战夜袭了,就趁现在这个机会,一鼓作气,直接将他们拿下。” “对啊,贺将军,四天王的五百人都能顶住,我们再上五百人,肯定能瞬间击败他们。”黄龙也在旁边附和,力挺让张二的人上。 贺一龙没有立即回应,他心中有些动摇。如果能一鼓作气拿下敌军,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文秀,你怎么看?” “我觉得可以试试。”李文秀回答道,“张二将军与黄龙将军的五百人皆是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也是很强的,再加上的四天王的五百人,按常理来说确实有可能一举突破敌军的防线。” 听到文秀的建议,贺一龙心中有了决断。“好,那就这么办!张二、黄龙,让你们的人做准备吧,等我的命令就立刻冲上去!” 张二是被宋毅骋给他们营造出来的局面给迷惑了,认为只要在加把力就能赢,这就是赌徒心理,宋毅骋玩的就是这一手,只要他一直保持这个态势,他就能不断的蚕食前来增援的流寇,这里就会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菜就这么多,谁都想先吃多吃,所以张二来了,可没来的未必不想吃,就比如刘文秀,他也很想吃,很想多吃,但不想惹一身骚,他不认为宋毅骋就这点本事,区区千人就能把宋毅骋拿下,否则面对万人的包围,宋毅骋应该早早突围才是,就地驻扎不是个好选择,他相信宋毅骋不是脑残,除非,不管怎样,小心为上,不见兔子不撒鹰,或者说在敌人没有亮明底牌的情况下,自己绝对不能先亮底牌,他知道作为将领不能有任何赌的心思,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看似如兄弟般的流寇,内在无非也是勾心斗角,利益面前永远是检验人性的最好方式,只不过有些人脸皮厚,使的出来,就如李养纯张二之流,我就是要先上,这玩意先到先得,谁抢了是谁的,也有人心思沉,比如贺一龙刘文秀,没有摸清情况的时候,绝不会胡乱下注。 宋毅骋是这么计划的,只有实力足够强大才能做到控场,否则就会适得其反,会受其反噬,宋毅骋这想的轻松,可酣战之中的闵之辙并不轻松,生死搏杀之中还要留手,不能杀的太快,同时还要时刻防备着,自己人别出现大的伤亡,这个任务很难,比拼死决战难得多了。 不过现在闵之辙能控住场面,让外人看起来像是焦灼住了,同时流寇方又处于下风,场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四六开,流寇四,可实际上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有多难受,纠其原因还在于武器装备的代数不同,同时流寇所用长矛长刀虽然也是不赖,但终究不是钢,一刀劈砍,即便砍中了人,也很难在重伤甲胄保护之下的官军,即便是用矛的,毕竟是铁制,刺穿能力甚至不足以破开官军的甲叶,不要说家丁亲卫的碳纤维复合甲,就连千户兵的常规钢片甲都不太能刺穿。 反观他们的皮甲或者铁片甲却很难抵御住宋毅骋部所用的精钢矛头的突刺,所以到目前位置,闵之辙的人不能说没损失,但都是轻伤,甚至轻微伤,而流寇不死也是重伤,倒地哀嚎的不在少数。 四天王李养纯看着地上哀嚎的弟兄,知道今天是看走眼托大了,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了,否则,他这点人就得都撂倒这里,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官军在拿他们当猴耍,撤!就一个字,但是他不敢喊,也不能喊,这是大忌。 “弟兄们,向我靠拢,跟着我杀到外围去!”李养纯也只能这么说了,同时吩咐保护在自己周围的几个心腹,让他们收拢四周的弟兄,向他靠拢,准备突围。 两百人围着五百人打,而如今这五百人居然要突围! “冲啊,杀光他们!”张二和黄龙大声喊叫着,带着部下以雷霆万钧之势冲了过来。 “弟兄们,我们的援军来接应了,杀啊!”李养纯一看有生力军加入,自然又来了信心,带头反身又往回杀去。 张二、黄龙的五百人加入了战斗之后,的确起到了效果,闵之辙明显在收缩防线。 “杀啊,不要怕,我们人多,就算十个打一个都绰绰有余!冲啊!”黄龙大声喊着,同时手中的长矛犹如一条毒蛇,不断地在闵之辙阵中制造混乱。 张二不管别人,他带着自己的人直扑向闵之辙的位置,别的他不懂,但擒贼擒王的道理他懂,斩首战术他也是知道的,他们的出现让闵之辙开始感到了压力,原本稳扎稳打的阵线开始出现动摇。 “千户,要增援吗?”林天力站在宋毅骋的身侧略显担忧。 “要不增援的话,是不是显得我们太镇定了,有点反常?” “啊!” “来啊,传令麦雷,派一小旗火枪兵去保护闵之辙部,不到要命的危急时刻不能开枪,保护好我们的人,同时也要继续让战斗处于一种焦灼之态,继续引诱流寇增兵。”宋毅骋发完号令,这才转身看向林天力:“天力,我有一项任务交给你!这个任务我找不到除了你之外第二个能完成的人。” 第228章 文秀,你怎么看?优势在我 麦雷派出去的一个小旗什么也不干,也不深入,就在混战双方的边缘地带游弋,但凡看到哪个流寇勇猛异常,自己这面儿有弟兄招架不住的时候,上去就是一枪撂倒,这就是他们的任务,偷摸的排除险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二黄龙两人的五百人也陷入了进去,反观宋毅骋这里,还是闵之辙带的两百人,但是场面又焦灼了起来。 “老黄!我感觉不对劲啊?”张二靠在黄龙背后说道:“对方不过两百来人,我们的兵力翻了一番,怎么还是感觉很被动?” “二哥,你说的不错,我也是感觉打的很难受!” “老黄,我到现在一个也没杀掉呢,不管怎么打,总感觉使不出来全力。” “二哥,我连个小兵的毛都没有刮到过,憋屈的很!” 不知什么时候,四天王李养纯也凑了过来,听到两位老兄弟的抱怨,李养纯也感同身受。他抬起头,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发现他们的人早已被两百多人牵制在中心位置,根本无法展开兵力,在每一处战场上,他们都是在一少打多,而大部分人根本无处可去,无事可做,挥舞着刀枪根本找不到对手,而且,对方的小兵们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毫不畏惧他们的攻击,更甚者他们居然在外围放冷枪,李养纯也不敢在外面多呆,慢慢的蹭到了张二黄龙跟前。 “我说,两位,我总感觉很诡异,总是有力使不出来的,还要处处提防被偷袭。” 听着阵中不时就会传来几声惨叫,他们身在其中也不知道谁杀了谁,三个人暂时找到一处安稳的地方,张二说到:“难道这宋毅骋派增援了?” “我们身处阵中,看不到啊,估计是吧,要不然你们过来,按说咱们兵力倍增,不至于打的如此被动。”李养纯很有资格这么说,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在,即便等到张二增援,也没有感到压力减少,就像跟本没有发生一样,感觉不到一丝的轻松。 “我们在坚持看看,贺一龙一定还会派增援的。” 黄龙说的没错,贺一龙不可能看着友军覆灭,“文秀,你怎么看。” “虽然不知道宋毅骋那厮摆的是什么阵,但能看的出来,此阵法凶猛异常,我们居高观察都不能明晰,想必四天王等人身处阵中恐怕更不知道如何破解了。” “嗯,这如何是好,我们不能只看着几位兄弟遇险而不救啊!” “我看,全上吧,即便不能击溃宋毅骋,我们靠着人多,也能把真什么劳什子阵法给淹了,在绝对人数面前,什么阵法都不好使。” 刘文秀看向说话的闯塌天刘国能,“刘将军说话理太偏,不可如此说,阵法一道,奥妙无比,常能以少打多,以少克多,不可小觑啊。” “这仗打的窝囊,我们身后还有万余兵马,若是把他们全都围起来,徐徐压缩包围,慢慢推进,不知文秀以为如何?” “刘将军,你看阵中,外围有十来个拿火枪的,我刚才一直在看,他们那个射速是我所见过的火铳所无法比拟的。” “这有什么相干?” “刘将军,你觉着他为何舍弃了火枪,却要与我军肉搏?” “这…” “刘将军,他们在隐藏实力!”贺一龙看着焦灼的战场,轻轻的说道。 “隐藏实力?” “不错。” “可是为什么?就算他们火枪多,射速快,可咱们的人多啊,若是四下八方一起上,也许我们会付出不小的伤亡代价,但他们也一定会被全歼。”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我们换做是他,应该怎么做,一定是突围,最不济也要寻一块险要之地据守,可他却当道扎营,除非他是蠢材,可他是蠢材吗?我们下去一千人了,根本探不明白那宋毅骋的深浅,所以我们才要试探,必须要先试出他的依仗到底是什么,才好决断下一步如何进兵。”刘文秀皱着眉头,感到深深的无力。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增兵?”刘国能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俊才,本家人刘文秀,是他们之中为数不多的有大学问的人。 众人商议之后,还是决定来一个全军突击,反正天也快黑了,估计不用半个时辰太阳就会落山,趁这个机会,他们一窝蜂冲击一次,如果能一举击溃宋毅骋,那自然是好,如果不能,他们也能救出陷入泥潭的四天王等人。 可惜,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宋毅骋一看,对方直接梭哈了,他也不敢托大,毕竟山上还有万人,他不能拿着弟兄们的性命开玩笑,这一波以一敌五已经打出了士气,打出了信心,检验了流寇的成色,宋毅骋的目的也基本上算是达到了,这时候就没必要跟他们再玩下去了。 “樱桃,信号弹。” “是,老爷。” 两发信号弹带着尖厉的哨声直冲天际,即便是白天,炸响的两朵红花依然清晰可见。 “六六、樱桃,速去着甲,上马,随我前去杀敌!”宋毅骋之所以叫上她俩人,是因为他们手里都有家伙,反正也不会深入,他们就是在外围捡漏,反正就是让自己的兵能看到自己也在陪他们一起干仗,自然也能激励斗志,这叫亲冒矢石。 “那我呢!”宋毅骋倒是差点忘记,还有林思凝这个没有制式装备的人。 “你上我的马,哥哥带你去兜风!” “好啊,好啊!”林思凝蹦跳着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里?” “我去换衣服啊!” “不用了,你就穿这一身,来上马,坐我前面。” “英雄美人,共乘一骑,驰骋沙场。” 林思凝欢快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宋毅骋的尼蔻。伸出青葱手指,宋毅骋一带,轻盈地跃上了马背,坐在宋毅骋的前面,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这让林思凝忍不住的回过身去,上去就是一个呜啊的奖励。 “拿着,手枪,左轮,已经会用了吧?” “老爷,会了。” 等王六六和樱桃换了战甲马匹再出来时,整个战场已经沸反盈天,闵之辙的两百人就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虽然看似时刻都会被吞噬,但就是屹立不倒。 看到宋毅骋信号的其它几个百户,留下部分人防备之后,各带一个总旗的人马向着流寇冲过来的大部队反冲而去,他们不再需要藏拙,是有火枪的使枪有弓箭的放箭,而且也根本不正面碰撞,他们有马,自然是要发挥骑兵的优势了,那就是在外围冷枪冷箭不停的放,就跟削皮一样,从外往里杀。 砰! “老爷,老爷,我打中了!”林思凝学着宋毅骋的样子竖起手枪的枪管,放到嘴边,吹着里面冒出来的白烟,嗅着枪管散发出来的火药味儿,居然让她也莫名的兴奋起来。 “驾!” 宋毅骋一夹马腹,往前接着冲去,王六六和樱桃也赶紧跟上,后面自有几个亲卫赶紧跟上。 “文秀,很被动啊,感觉有力使不出来。” 刘文秀看了一眼四周,“贺将军,撤吧,此战不利,再拖延下去,恐怕!” 几千人的战场, 绵延几里,不是说撤就能撤的,不过流寇们也不傻,看到头领们都开始往后跑,自然也是有样学样的开始跑路。 “老爷,流寇要开始逃跑了!”坐在宋毅骋身前的林思凝指着讲后背留给自己的一棒子流寇。 “那就放信号,全军衔尾掩杀!” 这一场大战,几百人追着几千人跑,后面是枪声大作,乱箭齐飞,跑在前面的流寇虽然不停的朝后放箭,奈何,根本不能阻挡住宋毅骋追击的脚步。 这一战血流成河,尸体遍地,直到上了山,宋毅骋才勒马停下追杀,而山上的林中,已经逃回来的流寇精神萎靡的靠在一起,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庆幸自己还活着。 而在林中的营帐中,几个头领唉声叹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场惨败,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惨败,跟本不同于以往的战斗,几个之前还叫嚣一战可灭的此时也都没了动静。 “唉!已经很是高估宋毅骋了,没想到还是看低了。”贺一龙环顾四周,个个都无精打采。 “各位将军不必如此,虽然我等伤亡很重,但,也没有伤筋动骨,而且此战也试出了宋毅骋的成色,只要我们小心围困,谨慎出战,还是之前说的,困也能困死他们。”刘文秀看着已经丧失信心的众人,赶紧鼓劲,要不然人心散了,队伍就更不好带了,必须让他们看到目标,并且是可实现的目标。 “刘将军说的对,早就应该听刘将军的,也不至于有如今之败!” 张文耀拍着大腿后悔不迭,“我那五百人,只回来不过百人,还都是人人带伤,唉!” “张妙手,好像谁的人回来的多一样,大家伙谁还不一样,多的回来二百,少的不足五十!谁损失也不比你小!” 蝎子块拓养坤没好气的盯着张妙手,抢东西的时候谁也不甘人后,有点损失就期期艾艾,怨声载道。 “悔不当初啊,早就应该听文秀兄弟的,文秀兄弟都说了,那宋毅骋的火器犀利,非人力可敌,非要不信邪,这下好了,唉!” 闯塌天刘国能看着张二几个,自是说他们几个要是早先不瞎起哄,就听刘文秀的,何尝会如此。 “哼!”四天王李养纯无话可说,他最早入场,损失最惨,除了十几个贴身的心腹保镖,没有一个能逃回来的。五百人可以说是全军覆没!毕竟逃跑也是要体力的,他的人最先入场作战,到了逃命的时候,体能上是吃了大亏的。 总之是我不需要跑的有多快,只要比李养纯的人跑的快就行,于是乎,众人心照不宣的就把李养纯的人当成了要断的尾,可惜,逃命这种事情就如同时考试,光看自己班级成绩可不行,你60分及格了,别人都没及格,你比别人多,但比的可是年级成绩,别的班都是七八九十分,这60分,不就要被别的班碾压嘛,所以,就算跑在前面的人,也不好过,被宋毅骋追着一路射杀。 “好了,好了,各位将军不可互相埋怨,心生芥蒂,我军新经此败,正是需要各位将军团结一致的时候,” 贺一龙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目光扫过每位将军的脸庞,沉声说道:“此战我军虽败,但并未伤到筋骨,我军仍然十数倍于敌,优势在我。我们不能因为一次的失利就否定我们的优势兵力,更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坏了我们的团结。我深知你们每一位都为了此战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牺牲,但现在,我要求大家把心中的不满和怒火暂时放下,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我们共同的敌人身上。” “贺将军所言不错,优势仍然在我,我们只要守住山头,困他个三五天,那时他们没吃没喝,等他们饿的头晕眼花之时,我们再一起出击,势要杀他个痛快,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 “文秀兄弟,说的不错,要怎么做,还请说明。” 刘国能拱拱手,几百人这点损失对于他来说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虽然心疼,但还不到伤筋动骨的情况,所以,他,更看重的还是获得,只要获得大于失去,今次来,就不亏本。 刘文秀站起身来,遥望着山下远处,那里是宋毅骋的营寨,远远就能看到有数处火光,他知道,如果不是天黑了,宋毅骋不会放弃追击,如果不是他们已经逃入山上,宋毅骋也不会放弃追击,他的枪箭太无解了,而他们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跟你正面刚,偷袭、骚扰、围困一样可以是制胜的兵法,刘文秀如此想着,伸手一指远方的几处火光,“贺将军,如果是我们取得如此大胜,今夜当会如何?” 第229章 这里风大,太挤了 “伤亡情况如何?” 战斗打完了,战场还顾不上清理,天已经黑了下来,没办法只能等明天了,外围六方阵各位置都有总旗带班值守,小旗轮流值班,六个百户此时齐聚宋毅骋的营帐之内。 闵之辙作为此战指挥官,听不到宋毅骋发问,赶忙抱拳行礼,“回千户,此战我军死亡二十七人,重伤三十五人,另外还能战斗的轻伤及轻微伤还有近百人。” “嗯,战死弟兄们的遗体都收殓了吗?” “回千户,战场虽然没有打扫,但弟兄们都收殓带回来了。” “嗯,伤亡不小啊!”宋毅骋感叹着,这一下连死带伤退出战斗行列的就有六十多人,差不多已经占了12分之一还要多,6个百户12个总旗,这已经损失了一个总旗了,在武器占优,甲胄占优的情况下,出现如此情况,很是不该啊,毕竟想当年,八里桥之战,以三万骑兵加两万步兵,对阵对五千英法联军,最后造成法军死亡3人,受伤17人,英军死亡2人,受伤29人的辉煌战绩。 而且这都是国家正规军的战斗,算是1比10的兵力,最后才死了5个,而且一多半还都是精锐骑兵,是僧格林沁和太平军作战打出来的精锐部队,那战斗力肯定比宋毅骋眼前的流寇要强得多。 反观自己,同样是以一敌十,结果却阵亡了二十七个人,实在是堪忧啊! 闵之辙慌忙起身,单膝跪地,“千户,是卑职指挥失当,造成弟兄们多有伤亡,请千户惩处。” 宋毅骋只是感叹一下,这都是他的宝贝疙瘩,有了伤亡当然要感怀一下了,闵之辙突然的请罪,把他搞懵了,“之辙,我并无怪罪之意,你已经指挥的很好了,我只是在发愁,这流寇还有万多人包围着我们,若是比照这个伤亡的话,我们恐怕若要全胜,代价也是极大的。” “千户勿要忧心,此战我们歼灭了敌人先头部队的大部,毙敌至少有两千五百人,已是大获全胜了,况且作战并没有完全依靠火枪优势,而是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近身肉搏白刃战,有所伤亡也是在所难免的。” 张天立没有参战,所以在后面看的清楚,流寇陆续增援,最后至少进来不下三四千人,以两百来人对抗十数倍之敌,在他心里已经是天方夜谭了,何况还胜利了,而且自身伤亡还不到十之一二,完全可以说是大胜。 “是啊,千户,卑职也认为,局势仍然可控,既可依仗火枪之利,扩大战果,减少伤亡,又可以近身接敌,锻炼士卒,不过不管如何选择,我军当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千户不必过分忧虑。”黄斌盛 “你们倒是挺有信心!”宋毅骋听到他们这么说,微微笑道:“有信心是好事,既如此,之辙,今夜你部就从阵线上下来吧,好好休整,让你的弟兄们都休息休息。” “卑职代手下的弟兄谢过千户,他们的确也是累了,砍人砍的胳膊都酸了。” “对了,还有,一会把阵亡的将士火化了吧,毕竟是两军阵前,万一有事别再遗失了。” “是,千户。” “嗯,都去吧,告诉弟兄们,等消灭了这伙流寇,我给他们好好的庆功。” 宋毅骋看着几个千户远去的身影,转身看向山上,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不过间或有一丛丛的火光闪出来光线,“不知道林天力怎么样了!” “老爷放心吧,林天力本就是猎户出身,一入这山林,自然是如鱼得水。”王六六拿着一件披风给宋毅骋披在肩上,这山中的夜风还是很凉的。 “只是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山中的情况复杂,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宋毅骋叹息道,林天力这一进山,就算是与世隔绝了,消息根本无法传送。 “老爷不必忧虑,林天力定然会带来好消息的,我们只要守好营寨,安心等候便是。”王六六安慰道。 “也只好如此了。”宋毅骋点头,转身看向山林,“林天力,希望你这侦察连长能给我带来点惊喜吧。” 夜已深,山中的鸟叫已渐渐停止,虫鸣逐渐兴起,宋毅骋与王六六二人并肩站着,望着那漆黑的夜空,静静无言,宋毅骋伸出手来,拦住王六六的腰肢,王六六顺势将头靠在宋毅骋的肩膀上。 “回去吧,这里风大。”宋毅骋道。 “嗯啊,老爷。”王六六应道,跟着宋毅骋向回走。 樱桃从营帐弯腰出来,正好看到宋毅骋回来,“老爷,要休息了吗?被褥我已经铺好了。” “嗯,你们先睡吧,我去四下转转。” “老爷,那我跟你一起。”林思凝听到宋毅骋说话,也从旁边的帐篷找中钻了出来。 “不必了,你们早些休息,我顺便去看看伤员,你们去不方便。” 三女无法,必究男女有别,大晚上的去兵营的确也不方便。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宋毅骋四处转转,所过之处都是一片打招呼声,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作为一军之长官,查查岗,鼓舞鼓舞士气,见到哪个衣甲没穿好的,宋毅骋就上去亲自给整理一下。 “注意仪容!” “是,千户。” 宋毅骋刚从伤兵营出来,这是专门隔离出来的一片营帐,专门安置重伤员的。 “千户,幸亏有二姨娘编写战场急救概要,还有教授了这么多的救护兵,这伤口都缝上了,消炎药也敷上了,要不然他们恐怕挺不过去。” 闵之辙也在伤兵营中,正巧碰上,他所说的二姨娘正是林茉晶,宋毅骋很早就让林茉晶做这方面的事情了,不过现在也都是些皮毛。 正说话间,突然听到远处一阵鼓声大作。 “怎么回事?快去看看。”闵之辙不等宋毅骋吩咐,立马指挥身边的人前去查看。 “走,我们也过去。”宋毅骋说完当先而走,闵之辙赶忙跟了上去。 走到半路,正碰上一名士兵来报:“报千户,流寇又来了约有三千人马,已经在寨前列起了阵式。” “哦,什么情况?” “禀千户,他们只是列阵擂鼓,并未进兵,黄百户说他们就是虚张声势,不敢来攻打,就是骚扰我们,不让我们安生。” 闵之辙今天一番大战,他的兵都下去休息了,今夜黄斌盛负责夜班把守营门,宋毅骋知道他手下这几个百户都是通宵兵法的,虽然不能说上马治军,下马治民,但文化水平也是不低的,不能说随便中个举人进士的,但也都是秀才之才。 宋毅骋想了一下,还是回去穿上了铠甲,拿出了长枪,骑上了尼蔻,这才前往营门,作为主官,他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肢体语言,任何行动都会影响到军心士气,尤其这大晚上的,远处一片漆黑,不知道有多少伏兵后手,不免会给士兵造成心理压力,所以他全副武装,披挂齐全,也就会给士兵传达一个清晰的信号,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这才能增长士兵们的信心。 凝视着寨门外的流寇,宋毅骋看向身侧的黄斌盛,“有什么发现没有?” “千户,你看他们的阵势,虽然人多,但露着胆怯,今天当是被我们给杀怕了,不过,他们还是仗着人多壮胆,只擂鼓不进兵,无非就是扰我军心,让我军时刻防备他们,不得安心休息,如过是一夜两夜还行,若是再长,休息不好,的确会有奇效。” “闵之辙、黄斌盛,张天立,代因、麦雷、藤百!”宋毅骋回头看向身边的六个百户都在,“你们要记住,我们是官军,我们的职责就是要剿灭他们,他们是老鼠,我们是猫,任何时候老鼠再多,猫也是不会怕的,流寇虽然人多势众,但我们有纪律,有士气,有正义。今日一战,我们已经让他们知道了我军的厉害,如今我们士气正盛,而他们则相反,谅他们也不敢夜战,区区几千人,不足挂齿。” “千户说的是。”众人同声应答。 “千户,要不要卑职带人出去击溃他们,这在门口聒噪的,难受啊!” 张天立抱拳请缨。 “我看啊,就不必费劲了,你一出去,他们必然逃走,等你回来,他们又来,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伎俩,便不必在乎,好生歇着,等时机到了,这些流寇一击可定。” “是,千户。” 不待张天立话音落下,从营外远远的传来声声大喊,“宋毅骋,你敢与我们一战吗?你们这些朝廷爪牙,官军走狗,百姓的敌人,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流寇头领张二和黄龙和李养纯三人并肩骑在马上,他们指挥着手下人齐声大喊。 “我擦,这给脸不要啊,一点默契都没有!”宋毅骋想着,打工人打工魂,你喊你的,我睡我的,玩个默契不就好了,你们回去能交差,我也没损失,多好。非要这么搞,让我很难做啊!不拿出点对策来,怕是在手下面前会丢面子啊! “千户,怎么办!” 宋毅骋点了点头,看向远处,沉声道:“他们想消耗我们的精力,我们也可以消耗他们。” 黄斌盛一愣,道:“千户的意思是?” 宋毅骋微微一笑,道:“他们不是想让我们不得安生吗?那我们也可以让他们不得安生。” 黄斌盛听了宋毅骋的话,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神色,道:“千户高明。” 宋毅骋微微颔首,道:“你去安排一下,让兄弟们分成两队,从后面偷偷出去,一队去他们的大营外敲锣打鼓,喊打喊杀,让他们不能安睡,另一队在后埋伏掩护。” 黄斌盛听后心中一阵激动,终于轮到他表现了,今天的风头全让闵之辙给抢了去。他深吸一口气,道:“属下明白了,请千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说说,都明白啥了?” “千户,您之前不是说过麻雀战,疲敌战,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反正就是不让他们睡觉,要是他们耍无赖硬要来追,那另一队的埋伏圈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不错,去吧。” “是。”说罢,黄斌盛便转身离开,安排人手去了。宋毅骋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点头,黄斌盛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将领,他不仅懂得如何指挥士兵作战,还善于运用各种战术来对付敌人。 这也是带他们出来的原因,实战考察干部,除了能力和特点,更重要的是心思。 其实宋毅骋知道,按照朝中来的小道消息,他宋毅骋只要在本次剿匪中有所建树,肯定会扶摇直上,但他也明白,不能做无根之木,所以这次剿匪活动也是锻炼队伍,考察干部的好机会。 “张天立!” “到!” “这里交给你了,注意防备,其他人回应休息。” “是,保证完成任务!” “哦,对了,配合点,人家那么卖力,你也安排人应应景,该惊慌就惊慌,该乱就乱,这么大一个舞台,让人家在外面唱独角戏多孤独。” “额?” “没明白?” “明,明白了些。” 宋毅骋不在管这些,看似危险实则无碍,他要回去睡大觉了,思凝还在等着他,也不知道今夜能不能三个一起一下,嘿嘿嘿。 “老爷,太挤了!” “挤挤更健康,没听过啊!” “可,可,我都躺不下去了啊!”樱桃跪坐在宋毅骋脚底下,望着满身汗水的宋毅骋撅着嘴巴嘟囔着。 “客气啥,你就往下躺,地方就像沙堆,躺着躺着不就有了嘛!” 行军帐篷本就不大,如今林思凝王六六已经如一滩烂泥般躺在宋毅骋两侧装死,实在是没有樱桃能往下躺的地方了,而且她俩是一句话也不想说,没那个力气。 “唉,我还是回我自己帐篷吧!”樱桃说着拽过一件衣裳,也不管是谁的,反正是借着月光摸着黑就往身上一披,光着两条大白色腿就往外爬去,刚撩开帐篷,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我擦,没完没了了。”宋毅骋估摸着时间大概凌晨两三点。 第230章 夜袭,科技树 突然间,营中一颗信号弹带着尖厉的哨声腾空而起,林思凝抬头望天,“老爷,一支穿云箭啊!” “我去,快穿甲,玩真的啦!”宋毅骋赶忙推开几女,顾不得泄露的春光,赶紧穿戴起来,这是受到袭击的信号,宋毅骋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的士兵们口哨声不断,“敌袭!” 随后就是枪声大作,枪管冒出的火光此起彼伏,不待宋毅骋穿好衣服甲胄,就有亲卫跑来报告,“千户,麦百户和代因百户的防区在后半夜突然遭到了偷袭。” “现在什么情况了?” “千户放心,已经挡住了,只是这半夜里,流寇也没有打着火把,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但少说一边也有一两千的兵力。” “轰~咚~”宋毅骋一激灵,怎么还扔上雷了,“带我去看看!” 宋毅骋拿上杠杆火枪,正要上马,已经穿戴整齐的三女从营帐中走了出来,各自都拿着火枪,手枪,林思凝没有杠杆火枪,不过王六六和樱桃把她们自己的左轮手枪都给了林思凝,此时的林思凝,在两条浑圆的大腿两侧各挂了一个牛皮手枪袋,要是换上牛仔裤,妥妥的西部牛仔。 “老爷我们跟你一起去!” “也罢,去牵马吧。” 王六六和樱桃对视一眼,就去了马棚,不过林思凝没有动,抬起头看向宋毅骋,“老爷,我没有马啊!” 宋毅骋看着林思凝那眼中带羞的模样,就知道她想什么,“唉,你个小妖精,上吧,坐我前面。” 林思凝一只脚踩住马镫,宋毅骋用力往上一托她的屁股,“真圆!” “老爷~” 马具都是单人的,两个人坐着肯定是不太舒服,马镫肯定只有一副,而且宋毅骋是要踩着的,他要控马,所以林思凝的全部重量都要靠马鞍支撑,她扭来扭去想寻找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 “你蛆啊,来回扭什么?” “老爷,不舒服啊,什么东西老硌我。” “老实坐着,一会就不硌了!” “哇,老爷,好厉害啊,我们姐妹三人刚刚都要脱力了。” “…”宋毅骋也是无语,这都什么尺度。 夜袭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但是要取得战果,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你预判了敌人的预判,唉,这袭击他就会出效果,可是如果敌人预判了你的预判,那夜袭可能就是自己闯进了埋伏圈,不过,还好,刘文秀的预判还算准确,宋毅骋这一方任谁也没想到,这流寇是真敢来搞夜袭,所以,突然倒是很突然。 “贺将军,撤吧,今夜怕是要无功而返了。”刘文秀借着火光看向阵前,今天白天被打怕了,各个头领有些怯是肯定的,所以之前什么五百人一千人的安排也都取消了,这夜袭他们是分了两拨,刘文秀和贺一龙领一军,刘国能拓养坤领一军,一波两千人,两面夹击,可如今看来,也就刚发起突袭的时候,宋毅骋的阵线有一定的慌乱,可这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就重新构建了防线,那连续不断的火枪炸响声,让冲进去的前锋部队没有一个能逃出来的,现在后续部队根本上不去,他们无法突破连续不断的火枪封锁地带,即便他们上盾牌都不行,小盾根本挡不住火枪弹丸的威力,大盾倒是能挡住,但不能人手一个吧,是,躲在盾后的人没事,那也只是离得远的时候,离的近了,那交叉火力,根本无处可藏。 “也罢,放哨箭吧,今夜又不知会死多少弟兄,不能再这么打了,我看还是依着文秀你最早说的办法,我们就围困住这一带,只要守住山头,等他们无粮饿的七荤八素的时候,再合力攻打。” “也只好如此了,不过贺将军,我看此地只有一条小溪流过,我们当派人去上游给它掘开,另寻河道,如此的话,那宋毅骋没了水源,不出三日,必溃!” “嗯,有道理!”贺一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兵卒,叹了口气,比下山时又少了一半,远远望向宋毅骋的营寨,那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别得意,迟早要了你们的命。” 啊切!“谁在念叨我。”宋毅骋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一股女儿香冲进了鼻子。 “老爷,回去烤烤火吧,别中了风寒。”林思凝往后靠了靠,替宋毅骋挡住胸前的小凉风。 “你们仨先回去吧,我得去看看情况,苦啊,觉都睡不成,唉。”说着宋毅骋从尼蔻背上跳了下来。 经此一战,眼看天也要亮了,谁还能睡的着,宋毅骋看着亲卫们已经开始埋锅造饭了。 宋毅骋撩开帅帐,六个百户已经再次等候了,这是例行的战后会议,“怎么样,战果战损如何?” “回千户,我这一侧,毙敌八百余,重伤三人,没有阵亡。”麦雷对这个战果很是骄傲,毕竟没想到,这袭击来的的确突然,不过好在平时训练得当,前有侦察哨,这也让他们能做出最快的反应,除了开始的慌乱,很快就稳住了阵脚,依靠强力的火枪和直射弓箭,清扫冲进来的流寇,再将战线推出去百米有余,从近身混战,到赶羊一样射杀流寇,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嗯,不错,代因,你呢?” “禀千户,我这面,毙敌也有八百多,不过有一人阵亡,没有重伤员。” “好,都不错。”宋毅骋点点头,“连番大战,夜里也不能好好休息,这样,今天的任务就是加固营地的防线,同时向外再扩大营地范围,壕沟前线再向前推进一点。” “是,千户,我们是要固守待援吗?”藤百有些疑惑。 “平时让你多读书,这怎么能叫固守待援呢,固守待援说的被动,现今我们占据这主动,我们就插在这里,流寇那叫如鲠在喉。”毕竟不是汉人,半路开始学习,白话能明白,但凡来点儿俗话说,某某道,他们少数民族是很难理解的,这就是文化底蕴,跟翻译一样,最怕的就是领导讲话老说成语之类的,那翻译难死了。 “第二项工作,就是打扫战场,多多砍树,把流寇尸体都烧了,要不然这夏天天热,容易生蚊虫,再闹了瘟疫。” “对了千户,他们身上的兵器战甲怎么处理,这至少四五千副,烧了怪可惜的。”打扫战场嘛,自然会缴获不少物资,那些流贼身上的所有物品都会被扒下来,同时也会补刀,所以这种背景下想靠装死躲过去,不大现实,包括衣服鞋袜,都是有用处的,一般都会拔下来,不过跟着宋毅骋太富裕了,张天立显然早对他们身上的衣服什么的不感兴趣了,但那些刀枪剑戟都算是军备物资,虽然他们用不上,但真扔了,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那就找个地方统一堆放,做好记录,等卢督师来了,一并送给他得了,我们是用不上。” “还有件事,千户,若是没有流寇的尸体作证,恐卢督师那里不会相信我们能取得如此战果啊!” “无妨,山上还有万把人,随便记点功劳就行了,功劳是立不完的,分给别人点,我们吃肉,也得让别人喝汤不是,要不然我们岂不是成了孤军?”宋毅骋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别看他打的欢,这真要如实上报战功,只会引来各方的嫉妒恨,就显出来你了是吧,你玩儿这么大,显得我们很无能啊,那埋坑下绊子,说坏话,造谣必然是铺天盖地而来,“所以,咱们能考100分,咱自己知道就行了,别人卷面50分,我们给个卷面55分就行了,这江湖啊,那是人情世故!” “卑职受教了。” “行,就这吧,你们去安排吧,记住我们的总体思路,让将士们都能轮流好好休养一两日,好吃的都拿出来,不要吝啬,一旦时机成熟,到时候可就要拼命了!” “遵命!” “对了,多烧热水,放些盐进去,让弟兄们都泡泡盐水澡,解乏,务必让他们保持好身体状态。” 宋毅骋走出帅帐,看着天边已经泛起来鱼肚白,天马上也就要亮了,不过夏天,亮的早,如今也不过五点来钟,宋毅骋打个哈欠,拍着嘴巴,“还能睡上五六个小时,困啊!” 连番大战,宋毅骋这里是有些疲惫,虽然伤亡不大,但精神上还是很疲惫的,不当值的士兵们什么也顾不上,就那么和衣而睡,赶紧补充睡眠。 反观流寇这里,连连折损兵马,虽然伤亡不小,但大部分人都能得到休息,可是连续折损这多人,作为头领也有些扛不住,实际上,刘文秀的计策方向是对的,如果他们在继续这样没日没夜的袭扰宋毅骋,谁最先扛不住还不好说,一方损耗的是兵力,一方损耗的是精力,谁先垮,谁就输了,显然,几大头领不愿意在往上填了。 “我看再去也是徒损兵力,干脆,我们就跟他耗着,没了水源,我看他们能坚持几天!”李养纯是恨得牙痒痒,这些人中,就属他损失大。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贺一龙也是叹口气,毫无没办法。 李文秀拧着眉望着山下,深深的忧虑,“我军人多势众居然不足以依仗,反观那宋毅骋,不足千人居然仗着火枪之利好占据了上风,主动,若是我等不能将其歼之,待来日,必成我等心腹大患。” “是啊,以前从未见过如此火器,不知是否是朝廷新造,若是如此,唉,以后会愈发艰难。”刘国能也是感慨,不需要太多,这样的火器只需万余,岂不是能横扫一切,他们还怎么玩! 这想法要是让宋毅骋知道了,一定会叹息,他也想,可是,各方面原因让他现在无法去做。 他的后装枪实际上在物理性上没什么高科技,无非是膛线加铜壳弹,虽然有难点,但是一旦泄露,那些火器匠人看看也能搞明白,难点在于加工工艺上,他们裹枪管的方法自然是行不通了,如果没有机械,钻孔和拉膛线他们也生产不了,这算是机械设备上的壁垒,虽然不能大规模生产,手搓自然也是难不倒此时的匠人的,但问题是效率和合格率,这枪管就是个消耗品,按如今的钢铁材质,打不了几百发膛线就得磨平了,所以,即便泄露了,也不怕,但话又说回来,能保密当然还是要保密的。 加工工艺这是一方面壁垒,在发射药上他也做了优化,配方实际上大同小异,黑火药不是什么秘密,区别只在于用途和管理,管理不好,那下面的人偷工减料,自然威力大减。 真正的秘密,不,是机密,那是宋毅骋的杠杆枪和左轮手枪,这两个通用弹药,都是撞针击发,这个要是有个万儿八千的,他能横扫寰宇,“看来是时候再点一点科技树了!” “老爷,你说啥?”王六六坐在帐篷里的防潮保温垫子上,这是一张纯粹由白色狐狸皮拼接而成大毯子,上面白白的狐狸毛非常柔软,同时也能直接隔绝地下的潮和凉,低着头轻轻的给枕着自己大腿根的宋毅骋揉捏着太阳穴,宋毅骋是一宿没睡,现在脑袋瓜子胀疼。 “奥,没什么,如果咱们亲卫的火枪都用咱们的杠杆连射枪的话,这区区万把的流寇,我们就不会放在眼里了。” “老爷,你现在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捧着宋毅骋一只手,帮他修指甲的樱桃头也不抬的揭穿了宋毅骋。 “樱桃啊,这你可说错了,老爷不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要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所以啊,任何时候都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对吧老爷。”林思凝拽着宋毅骋的另一只手,给他每个指头都拽一拽,拉一拉,还别说,怪舒服的。 “没错,你说的对极了。” “老爷,你不是说,咱们的杠杆枪是一个可以改变时代,改变战争形态的东西吗?要是一旦多起来,免不了会泄露出去的,到时候要是皇帝朝我们要怎么办?要知道怀璧其罪啊!” 第231章 流寇断水,俘虏刘文秀 “嗯,想想算了,子弹生产不容易,以现在的产量,是供应不起的,朝廷这里我倒是不怕,我怕的是让那些西洋人给得了去,算了不说了,把握不住我们就偷摸自己用。” 朝廷不改变,没有系统的学科培养人才机制的话,宋毅骋还是不大敢于放出这种杀器的,万一历史走向跟他所认知的一致的话,那后面必然是闭关锁国,他这化工技术一旦泄露,恐怕得利的会是西洋人,会让他们提前个百年就开始工业化,到时候只怕反过来砸自己的脚。 “老爷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吧。” “嗯嗯,六六不愧是武术世家,这按摩的手艺愈发的精进了。”宋毅骋也的确是累了,没几下,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的宋毅骋直觉神清气爽,浑身舒坦,看看四周,三女都不在,想必是在旁边的帐篷里面休息,伸个懒腰,啊呜~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儿太长了,脑袋居然有些缺氧眩晕的感觉。 “千户,千户醒了吗?卑职有事禀报。”门外传来闵之辙小声的呼唤。 “嗯,之辙啊,稍等啊,马上就好,等我一下。” “是,千户,那我先到帅帐之中等候。” 宋毅骋起来,简单的洗漱一番,这才到帅帐见闵之辙,“怎么了,之辙,出什么事情了吗?” “千户,营寨边上的那条溪流断流了。” “哦,怎么回事?” “千户,断流了,我们没水可用了。” 宋毅骋这才反应过来,“细细说来,怎么回事?” “我们今天早上就开始烧水,让弟兄们都泡泡盐水,可是溪流的水越来越少,最后居然断流了,之后我们派人顺流而上去看,结果,是那流寇在山上给强行掘了河道,已经转而流向西面的山谷之中了。” “那派人再改回来不就好了?” “千户,我们去了,可是那里有个十来丈的瀑布,流寇派了重兵守在上面,那里如断崖般,人力不可战胜,实无法攻上去。” “奥,那什么意思,四下没有水源了吗?” “千户,那倒不是,虽然溪流断了,但是水还在地上,下游坑洼之处还有些残留的水可用,但就是这点水,对我们大营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他们这么一改,我们短期内无法取水,这样一来,他们就完全掌握了主动。” 宋毅骋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之后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出去走走。” 闵之辙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宋毅骋独自坐在案前,想着对策。 虽然宋毅骋对流寇的计划有所猜测,但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流寇的智谋。如今大营的水源被断,虽然还有一些残留的水,但根本无法满足大营的需求。这样一来,他们就被动了。 宋毅骋深知水源对军队的重要性。在这个荒山野岭中,没有水源就意味着无法长时间驻扎。流寇显然是抓住了这个弱点,想以此逼退甚至击溃他们。 但宋毅骋不会轻易认输。走出帅帐,他看到一名士兵正在巡逻。 “兄弟,辛苦了。”宋毅骋走上前去道。 “千户好。”士兵赶忙立正行礼。 “怎么样,水壶里有水吗?”宋毅骋问道。 “回千户大人,满满的呢。”士兵从腰间拿起水壶晃了晃,憨笑着回答道。 宋毅骋点了点头,“嗯,不错,去吧。” 士兵应了一声就继续巡逻去了。 宋毅骋漫无目的的溜达,但凡碰到人就问问水壶里面有水没有,这是他的行军条例,无论何时候都要保证水壶是满的,就算在营地中,喝了水就要立刻补充,看来这个好习惯他的士兵们保持的不错,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水壶差不多能坚持一天,今天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明天呢? 他不知道卢象升现在到了哪里,后天能不能追上他,或者卢象升在十堰乡是否会向南转道,跟着他来,还是会继续向西挺进,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很不利,但也不能因此就放弃。 水在自然界还是很多的,而且存在的形式也很多,宋毅骋慢慢的回忆贝爷德爷这些大神仙的方法,慢慢的整理出来几条。 他不会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不会去向蹴鞠球一样,去祈祷谁谁只要不输给谁谁,自己就能出线,只要解决了水源的问题,他在这儿就是个坚固的堡垒,如果卢象升能来,他则上山扩大战果,如果不能来,他也可以静待时机突围离去,总之主动权还在他这里。 “老爷,喝口水吧,看你嘴唇都干了。” 宋毅骋抬头一看是王六六,接过来水壶就喝了几口,“流寇断了我们的水源,我正在想办法怎么收集点水,一时间太投入了。” “嗯,我就知道,什么都难不住老爷。”王六六轻轻跪坐到宋毅骋旁边,看着案几上的图纸,“老爷这是什么?” “这是科学。” “科学?” “没错!” 其实宋毅骋的办法也很简单,用他们的帐篷当作一个大袋子套到树上也好,灌木丛也好,然后下面的口扎紧,这样树叶蒸发出来的水分就会集聚在袋子里,天气越热,蒸发量越大,得到的水就越多,然后在袋子下方用绳子绑一石头就可以让这个大口袋下垂,同时也会引流,让凝结的水顺着这个口流下来,当然了,这也是得益于他们的帐篷材料,跟雨伞一样,不吸水,水珠凝结后,就会在重力的作用下慢慢汇聚。 “哇,老爷真是奇思妙想,不过老爷,我有个疑问,这都半后晌了,一会太阳就落山了,怕是收集不了多少水啊?” “没错,这一招儿就是白天用的,晚上还有别的招儿。” “晚上怎么办?” “晚上当然是收集露水了!”宋毅骋指着纸上的图说道:“你看,想要收集干净的露水,需要利用金属板,那将士的铁甲甚至是亲卫的插板不就是现成的嘛,将金属板斜着放置,等到了晚上,露水会自动在金属板表面凝结,待水珠凝结足够重的时候,就会顺着金属板流下来。” “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是老爷,将士们都把甲胄拿去收集露水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流寇再来袭营怎么办?” “嗯,六六考虑的细致,不过咱们不是有缴获嘛,里面有不少的铁甲,用那个不就行了,甚至用大石板都行。” 也就是宋毅骋没有塑料布,要不然在太阳底下挖个坑,塑料布一蒙,做个盆地,太阳一晒,土壤中的水分就会蒸发,水蒸气就会在塑料布上凝结,然后就会流到塑料布中间最低处,下面放个杯子,用不了一上午,就能收集一大杯。 “老爷,这么说的话,按道理讲,帐篷就行啊。” “也是哦,可以先去溪流河道里晒,里面含水量肯定多。” “嗯嗯,老爷说的是。” 当然了,宋毅骋还有更绝的,那就是贝爷生存大法,合理利用尿液,额呜,宋毅骋想到这儿就差点吐了,赶紧拿起水壶压压惊。 让人把几个百户都叫来,宋毅骋是面授机宜,水还不好办嘛,这又不是沙漠,况且又是夏天,到处郁郁葱葱,含水量那是大大滴多,随便一个办法就能够晒出来几壶水。 “看来昨天流寇的亏吃大了,今天是不敢再来了。” “全赖千户指挥得力!” “马屁少拍。” “嘿嘿嘿…” “玩笑归玩笑,可别不当回事儿,当然了,也别太把流寇当回事儿,岗哨值守万不可松懈。” “是千户。” 几个百户都去指挥自己人干活去了,溪流水道里面挖大坑,盖帐篷,要是顺利,利用这临黑之前的阳光也能收集不少的水,最起码吃喝用的是够了。 这一晃就是一天又过去了,两方像是进入了默契赛,平静的可怕,流寇的断水之计划已经被宋毅骋破解,不过流寇还不知道,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老爷,咱们什么时候反攻啊,我想洗洗澡。”林思凝仰躺在宋毅骋身侧,头发刘海儿上全是汗水,脸颊一片娇红,薄毯盖住躯干要害,下面露着半截白腿,上面露着香肩,柔美细长的锁骨是林思凝独特又妩媚的风情。 宋毅骋知道她的意思,夏天出了汗,确实会感到黏黏的不舒服,“麦雷不是送水了吗?你们三个的配额都是三大盆,士兵们才一壶,你可知足吧!” “老爷,还不是怪你,折腾个不停,水都要用完了,就剩下最后一盆了。” “那你先简单擦擦身子好了。” “那我明天早上梳洗怎么办啊!” “今个晚上收集了露水,明早不就又有了嘛,担心啥,去吧。” “哦,老爷你去六六姐姐的帐中吧,我收拾一下。” 这行军帐篷本就不大,宋毅骋伸一伸有些乏了的腰身,随便裹了一件衣裳就要出去。 “老爷,等等,我先给你擦擦汗,再去。” “也好。” 宋毅骋这一夜,是马不停蹄,战乱不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是苦了王六六三女,再难受,也是抿着嘴唇,闭紧了嘴巴,生怕羞耻的声音传出去,毕竟,野外空旷,帐篷还不隔音。 天刚微微发亮,各部的士兵都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并不是他们起的早,这其实还是生活习惯的问题,宋毅骋那个时代,大多是六七点起来,开始一天的工作,晚上十点来钟上床睡觉,而此时,没有电,所以都是要抢早上的时间的,一般都是四五点就开始起床,这时候干活,天是会越来越亮的,但是到了晚上,八点来钟就会入睡,所以三更造饭对于后世来说其实也就是四五点钟开始造饭,比如红白喜事大都是这样的,甚至各单位食堂也同样是这样,这个历来是没有改变的,只是宋毅骋那个时代是起床入睡都往后错后了2小时,习惯的问题。 王六六林思凝甚至还有樱桃,三人那是一早就起来了,甚至比值班做饭的士兵都早,不为别的,就为了早点用上水,昨夜出了一身的汗,汗一落,浑身黏黏的难受死了,睡都睡不好,这起个大早就是要烧水洗澡。 “六姨夫人,千户起来没?” 趁着烧水的空挡,王六六在院中舞起了枪,习武就要一个勤快与坚持,院子其实就是一圈帷幔围起来她们几个的帐篷前的空挡,毕竟是女人,总有不太方便的地方,能隔开的还是要尽量隔开的。 “唉?林天力?你回来啦,昨个老爷还念叨你呢!怎么样,有收获吗?” “这…” “哦,老爷这两天太累了,如果不着急的话,让他多睡一会吧。”王六六知道这等军中之事,宋毅骋不在,不好直接说给她。 “着急倒是不着急,昨夜我抓回来流寇一个头领,好像是叫刘文秀。” “嗯,好,等老爷醒了我转告他,你们没有伤到吧?” “回六姨夫人,我等无碍。” “嗯,那就好,你先去休息吧。” 送走林天力,王六六也不再练武,收拾收拾,等水烧热几女轮流洗澡,梳洗完就静静的坐在帐篷里看着依然熟睡的宋毅骋,三女小声的聊着宋毅骋的趣事,说到好笑处,林思凝还忍不住咯咯出声,干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斜眼看看宋毅骋,生怕打扰到宋毅骋的觉。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正巧此时宋毅骋也睁开了眼睛。 “哎呀,老爷,你偷听!” “没有啊,我刚醒,什么也没听到,就看到你这样子。” “哼,不理你了。”说罢,林思凝还真把脸别了过去。 “老爷,林天力回来了,说是抓了一个流寇的头领。”王六六把刚才林天力回来的消息讲了出来。 “嗯,不错,我就知道侦察连长林天力是有两把刷子的,抓了谁?” “说是叫什么刘文秀,对,刘文秀。” “刘文秀,谁啊,没听说过!”宋毅骋搜了半天记忆,可是没有印象,大抵是个小人物吧。 第232章 大势个der啊!刘文秀的妹妹! “姐姐,幸亏去年碰到了宋公子,给了我们那么多金子,要不然这个春天咱们的寨民肯定又要挨饿。”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身姿高挑,眉眼含春,而站在她身边的女子比她略长那么一两岁,不过身姿更高,起码高出说话女子半个多头,如果按照宋毅骋的测量标准,一米七五往上了,这女子鼻尖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更是给绝美的脸庞一丝点缀,她的手上无时无刻不拿着一柄装饰华丽的剑。 她二人所在的位置是泰山中的一处山峰,看着山腰上辛勤劳作的寨民,满脸的期望之色,虽然这里土地贫瘠,如果天好,播种与收获才刚刚能满足他们的基本吃饭需要,但,这些年来连续的歉收,实际上光靠地里面的收成根本不行,而且他们是在山中,山中哪有什么良田。不过即便如此,寨民们还是努力的去种地,去开垦新的土地,他们从未对生存失去希望。 “宋公子,宋公子,你天天的,没别的事儿了吗?”年长的女子训斥道。 “切,你还说我,你不是天天念叨,奥,只许你说,不许我说啊,姐姐你也太不讲理了吧。” “你既然这么想他,你去找他啊!” “哼,你以为我不敢啊,要不是怕你一个人孤单,我早去了。” “你真的敢去?”年长的女子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又不是没去过城里的,这次无非是远一些。”年轻的女子挺直了腰板,似乎在向着年长女子展示勇气。 “那好,你去吧。”年长的女子突然笑了出来。 “你真的让我去?”年轻的女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年长的女子淡淡地说道。 “可是……可是…”年轻的女子突然有些慌乱起来。 “怎么了,打退堂鼓了吗?”年长的女子微笑着看了看她,然后转身走开,留下年轻的女子独自站在那里。 年轻的女子握紧拳头,看着年长的女子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决心,她点着头,不片刻,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撒腿就追了过去,“姐姐,等等我。”她其实知道自家的姐姐的心思,她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姐姐嘛,她这次说什么也要拉着姐姐一起去,还是宋公子说的对,清茶门没有出路的,这什么劳什子圣女不当也罢,哪有姐姐的终身大事重要。 …… 宋毅骋的坐在营帐中的将位上,冷峻的目光直视着刘文秀,俯视着堂下被捆成粽子的流寇刘文秀,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在营帐之中。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刘文秀,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刘文秀被紧紧地捆着,动弹不得,但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顽固和傲慢,他瞪着宋毅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哼,我刘文秀行走江湖多年,朝廷鹰犬我见多了,就你?毛都没长齐的小贼,懂什么叫天下大势么,如今被俘,有死而已,何足道哉!” “吆喝,吆喝,好似你毛长齐了一样,还天下大势,怎么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啊,这个我比你懂,我玩三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老子我,十岁就耍红白机,十五就玩md世嘉,这是你能比的了的?” “!!!” “!!!”林天力一脸的茫然,不但是他,其他几个百户更是听不懂宋毅骋在说啥,一样的望向了宋毅骋。 可宋毅骋兴许是憋久了,在这个时代实在是找不到一个有共同话题的人,这一刻正好碰上这个骂人的机会,这情绪一下子就释放了出来,“还天下大势,大势个der啊!哪天老子给你写本穿越三国娶美女的小说话本让你瞧瞧,告诉你,五百万字起步,少了我都不乐意写。” “!!!” “!!!” “……” “千户,千户?”麦雷上前把住宋毅骋的胳膊,双手在他眼前使劲的晃着,心道这千户这是咋了?明明说的话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可怎么连起来就一句话也不懂了呢?可别得了啥失心疯,这妹妹可咋办啊? 许是骂的口渴了,也发泄够了,正好听到麦雷叫自己,这才一把把麦雷在眼前晃动的手推开,“我去,说多了,呼~”宋毅骋吐出一口浊气,“不过也舒坦多了。” “!!!” 宋毅骋看看堂下一群呆滞的人,“你们刚才没听懂,不怪你们,以后好好学习,迟早会懂的。” “千户教训的是。”几个百户莫名其妙。 “好了,继续审问,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哦,千户说李严50合战平黄忠,游戏中却只给李严武力值75,这个数值偏低,因为在正史上李严没有什么记载,所以附加分较低。”张天立抱拳回道。 “嗯,不错。”宋毅骋说的还是意犹未尽,“这谁打得过谁不能完全数据化,毕竟好多东西历史上没有留存下来,当然了,做游戏,总得要量化,嗯,好像除了依据留存的史料也没什么好办法了,不过这有个弊端,那肯定是官大的记录多,官位小的记录少,比如,黄忠,荆州黄家,大族,猛将,这从小能享受的资源就不一样,肯定是自小培养,不缺营养是不缺武艺老师的,而且因为官职高,所以资料多,还记载了如黄忠与刘磐守长沙,黄忠常常先登陷阵,先登陷阵这东西李严就没有,而且多次有黄忠勇毅冠三军的记载,这家伙至少加十分,再有…” “千户,千户,审犯人呢!”闵之辙不得不上前打断宋毅骋了,这家伙,眼看就要中午了,宋毅骋是自顾自的说了一上午。 “哦,抱歉了,扯远了。”宋毅骋一扭头,好似刚刚看到刘文秀一样,“这家伙是谁,怎么捆上了?” “奥,是流寇头领刘文秀。” “流寇?头领?” “没错,千户。” “那还等着干啥,留着过年啊?拉出去砍了,呈文报功!” “啊!” “额!” “千户,这可是林天力的斩首行动抓来的,危险万分啊!”闵之辙抱抱拳,不明白宋毅骋的意思。 “危险万分?可给我捆好了,还等着啥?拉出去砍了啊!” “不是,千户,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那是哪个意思?” “我是说,林总旗此行危险万分啊!” “嗯,对啊。” “那不审审,岂不是可惜了?”闵之辙似乎最后一窍给通了。 “不审了。”宋毅骋看着堂下的刘文秀微笑着缓缓说道,“一看堂下的就是个英雄人物,宁死不屈,审了也白审,你说是吧?” “哼,知道就好!”刘文秀知道自己的下场,不过并不害怕,有死而已,不足惧哉。 “你看,想审他也不配合,咱们就别费那劲儿了。” “千户英明。” “拖出去吧!” 听到命令的亲卫赶紧上来两人,架起来刘文秀就往外走,宋毅骋也站起来准备回去会接着休息,他也不是真的不打算审了,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先吓唬吓唬,给个下马威再说。 不过兴许是起床起的匆忙,宋毅骋刚起身,就从身上掉下一个物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呦呦,别摔坏了。”宋毅骋赶忙俯身去捡。 东西掉落的声音也引来众人的目光,刘文秀眼尖,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那物件是个玉佩,而且很是认识,急道:“等等!” “怎么?还有什么后事要交代?说说看,要死的人了,能满足的就满足你。”宋毅骋擦着手中玉佩上的灰,瞄了一眼刘文秀,从他脸上似乎发现了震惊之色。 “那玉佩?” “我的。” “我知道!只是…” “别想美事儿!临死了,怎么还想要点陪葬品啊!” “额!”刘文秀显然是认出来那玉佩的来历,“婷!” “停,停什么?” “玉佩上的字!” 宋毅骋吹了吹已经擦干净的玉佩,正要往腰上挂,“我去,你倒是眼尖的很,这么远都能看清楚?” “不是看到的,是我本来就知道。” “这倒是奇了,还本来就知道,别琢磨招儿了,你啊,断无生路。”宋毅骋以为刘文秀在拖延时间,不过心中也是一阵窃喜,人,一旦有了求生的意思,那,再审,就轻松多了,能说的都会说,不能说的也会说,而且一旦说了,就会彻底。 “刘婷。” “啊!” “刘婷是我妹妹。” “啊!啥玩意儿?” “她是我妹妹。” “我擦!” “千户,这!还杀不杀!”麦雷轻声的问道,这个事情他是知道的,听自己的妹妹,五姨娘麦豆豆说过。 “额,当然…” “千户,要不先关起来?”闵之辙带着询问的轻声建议道。 “也罢,看在她的面子上先不杀你,有啥想说的随时交代,不过我也不能徇私,陷阵斩将可都是大功劳,从敌营中把你抓过来,我这林总旗可是要记大功的,所以,你懂得,你不死,这功劳怎么记载啊。” 等押走了刘文秀,闵之辙赶忙凑了上来,“千户,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本来就是要先吓唬一下,能吓破胆最好,审起来不就简单了。” “千户,这个人恐怕没吓住啊。” “那是他没牵挂,要是有了牵绊不就怕了嘛。” “千户的意思是…” “没错,这不是有他妹妹嘛,嘿嘿,他要是不配合,他妹妹可就是流寇家眷了,那不也是个死?” “千户,这样威胁不好吧?” “怎么不好?” 闵之辙暗道,千户你这是要其妹而杀其哥,这,这还真是有你的。 宋毅骋看着几个百户异样的眼神,“唉,你死脑筋啊,咱们可以不那么做,但是可以拿出来说啊!” “卑职不敢。”闵之辙拱拱手,略微弯腰轻声的说道。 “啥?为什么?” “怕。” “怕什么?” “怕将来,将来刘婷姨娘给我穿小鞋儿!” “你妹啊!” 宋毅骋郁闷的回到了自己帐篷里,这都什么事儿啊,这刘婷是清茶门的圣女,那时候他见都没见过,当时只是为了少生事端,而且跟小萌子相处的不错,就送了些东西,这玉佩,还有他们这武艺也是清茶门的回礼,挺好的一块玉,带着还不赖,也就一直带着了,因为没见过面,除了好奇其实也并没有其它的想法,就算有,也早被身边的莺莺燕燕给磨没了。 “说起来,还挺想小萌子的,不知道她们寨子如今如何了。”王六六虽然没去过,但是宋毅骋回城的时候在济南府有过一天的相处,还一起逛街了呢,并且人家给的枪法剑法就属王六六练的最好了,这份情,她一直记着,毕竟,这个时代,任何技艺的传授那都是大事。 “姐姐,怎么回事,快说说。”林思凝一屁股坐在王六六身边,搂着王六六的胳膊就摇晃起来,这家伙,八卦之火直冲天际,就连樱桃也是挪了过来,竖着耳朵听着。 宋毅骋一看这架势,叹口气,这里不能待着了。 “这不大好吧!” 王六六看着宋毅骋的背影说道。 林思凝见宋毅骋已经走远,使劲的摇着王六六的胳膊,“姐姐,说说嘛!” “好了好了,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吧。”王六六实在受不了林思凝这个样子,忙开口道,“其实也没啥,就是当时在济南府的时候,老爷见她们寨子困顿,就给了些金银,还买了好多成衣给她们,她们感恩于怀,就把这家传的玉佩送给了老爷。” “就这样?”林思凝和樱桃异口同声地质疑。 “就这样啊。”王六六有些敷衍地回答道,“奥,她们其实是个门派,所以,我们这宋家枪法都是从里面提炼出来的。” “姐姐,就是你时常教我们练习的吗?”樱桃好奇地问道。 “对啊!”王六六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樱桃和林思凝。 “你这故事不合理啊,六六姐,六姨娘!” 林思凝摇晃着王六六的手臂,撒娇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233章 无巧不成书,你这是梭哈了啊! “千户,营外有两个女子求见!”闵之辙进到帅帐就看到宋毅骋下巴支在手上,抬头45度望着帐顶,不知道在想着啥。 “奥?是什么人?何事?这荒郊野外的,能有什么人求见。” “她们说是千户的故人,还拿着这个,说是只要千户一看就知道。” 宋毅骋回过神来,看着闵之辙递上来的物件,是一柄剑,各种珠宝装饰华丽,握住剑柄向外一拉,露出剑身上的祥云纹,只见上面刻着四个字,宁海.姹紫。 “宁海剑!”宋毅骋唰的一下把剑插回去,“唉,这人啊,就是不经念叨。” “千户?”闵之辙看着宋毅骋,不知道是何意思。 “请进来吧,如果没猜错,来的就是刘文秀的妹妹刘婷。” “啊!这么巧?” “无巧不成书嘛。” “那千户,我这就去请她们进来。”闵之辙转身就要去请,却被宋毅骋叫住。 “慢着,之辙,你稍微等等再让她们过来,我去换身衣服,顺便叫六六过来。”如果让六六一起来见面,这就是老朋友会面,不会显得尴尬,同时也表露一下他的意思,如果是叙旧那欢迎,如果他自己单独见,那就不是叙旧的意思了。 “是,千户。”闵之辙送走宋毅骋之后,这才慢悠悠的往应门外走去。 宋毅骋回到他的帐篷中更换了衣服,他脱下战袍,换上了一件素净的长袍,又拿起一顶帽子戴在头上。他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自己的形象没有问题后,“六六,换好衣服了吗?” 又等王六六换好衣裳之后,这才重新往帅帐而去。 营门外,两个女子正在等待着,两人都穿的素净,带着斗笠,一袭白纱遮住了面庞,不过即便如此,也能从身形看出是两个女人,两人身后都背着一个长条的包袱,不用问,那都是江湖儿女出门要带着的兵刃,而那个较矮的女子手里还拿着一把跟宁海.姹紫剑一样的剑,不过这把叫平海.嫣红。 看到闵之辙走了出来,两人同时行礼道:“闵百户,怎样?” 闵之辙笑了笑,说道:“两位姑娘不必多礼,这就随我进来吧,我家千户去叫六姨夫人了,他说你们也是旧识了。” “六姨夫人?”两女互相看看,并不太能确定是谁。 闵之辙看在眼里,微笑着解释道:“六姨夫人是我们千户的妾室,姓王,按理说你们应该认识的,千户想让她也一同来见你们,以免你们感到拘束。” 两个女子闻言,顿时明白了过来,其中较矮的一个女子开口道:“原来是王六六,我们确实认识的,多谢千户的体贴。” 闵之辙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跟随自己往帅帐走去,他心中暗自感叹。 “两位请进。” 进入帅帐,两个女子看到了已经换好衣服的宋毅骋和王六六,她二人同时行礼道:“见过宋千户,六姨夫人。” “堂下何人啊?”宋毅骋摇动折扇,明知故问。 “宋公子,我是小萌子啊!这是我家圣,哦,我家小姐刘婷。”小萌子立时有些着急,这宋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装作不认识了呢,还有王六六,也是淡然的看着她们二人,这让她原本有些激动的心一下冰冷到了谷底。 “哦?你二人纱巾遮面,我怎知真假!”宋毅骋佯怒道。 “奥,奥。”说着小萌子慌忙取下斗笠纱巾,露出那青春洋溢的面庞。 刘婷暗自叹口气,这只得摘下斗笠。 “我去!”宋毅骋险些看直了眼,鼻尖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嘴角含春,一双杏眼美目也正上下打量着他宋毅骋,还真是不蹬三轮可惜了。 “老爷!”王六六暗自拉了拉宋毅骋的袖子,你注意点形象啊,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一样。 宋毅骋看着这清茶门的圣女刘婷,是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这身姿,模特身材,一级棒,“想必你就是清茶门圣女刘婷了吧,我没见过你,可你应该对我不陌生。” “宋千户何出此言?”刘婷清澈的嗓音很是细腻,让人听着舒服。 “猜的,两位姑娘不必多礼,请坐吧。”宋毅骋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 这时候王六六才从宋毅骋身边起身走下去,她拉住小萌子的手,“小萌子,好久不见了,你又变漂亮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 “六六姐姐你才漂亮呢,我哪里比得上。” “小萌子,走吧,我带你去我那儿,我有好东西送你。”说着王六六就拉着小萌子的手往外走。 小萌子有些不知所措,向着圣女刘婷投向了求助的目光。 “别看了,你家圣女姐姐肯定有事要跟我家老爷说,我们就不要在这里碍事儿了。”王六六虽然手里拉着小萌子,但眼神却是看向圣女刘婷。 “小萌子,你去吧,好好叙叙旧,你们也有些日子不见了。” “小萌子闻言,“姐姐,我不放心你。” “无妨的,宋公子又不是什么猛兽,还能吃人不成,放心吧。”圣女刘婷注视着宋毅骋淡淡的说道。 “看你这话说的,我是好人,大大滴好人。”宋毅骋讪笑道。 小萌子这才随着王六六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而去,“小姐,那我去了啊!” 等到二人走远,帅帐中只剩下宋毅骋跟圣女刘婷,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该说什么开场,就这样静静的互相打量着,静谧的有些许的尴尬。 宋毅骋有点受不住这尴尬的气氛,看着坐在堂下的圣女刘婷咳咳两声,心中暗自琢磨着该如何开口。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刘姑娘,我们之前没有见过面吧?” 刘婷点点头,略显拘谨地回答道:“是的,宋公子,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算是?”宋毅骋笑了笑,试图缓解气氛,说道:“上次在你们山寨的时候,我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想必就是姑娘吧?” 刘婷闻言,双眼闪烁着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是我,毕竟我们有错在先,你又是官军,我应该小心些。”说着抬起头来,看着宋毅骋,“说来还要谢过公子的慷慨,不然今年春天,青黄不接,寨民们恐怕会很难熬。” 看着圣女刘婷眼中的真诚,那嘴角微微一笑不经意间就露出的妩媚,宋毅骋已经给她打上了90分,再加上那双比林茉晶还要长的无敌长腿,即便是放到自己的女人群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尤其嘴角的妩媚配上纯洁干净而真诚的眼神,绝对的梦中女神,初恋白月光,“都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你不是也回礼了吗,你那武功招式秘籍对我来说,比些财货重的多。” “宋公子,可财货能买粮,对我们来说才是救命的,什么武功秘籍都是身外之物,在我心里并比不了寨民的温饱。” 两人的对话似乎越来越僵硬,缺乏自然的流畅感,他们都在试图寻找话题,但总是找不到共同点。这种尴尬不断的让他们陷入沉默,而后又重新找话题,这奇葩的循环终于被宋毅骋打破,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刘姑娘,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如果你有什么想问我的,或者想聊的话题,都可以直接说出来,你说呢?” 宋毅骋其实知道她是为了刘文秀而来,可自己不能开这个口,自己是被求的,自己怎么能上赶着去说。 又是一阵沉默,圣女刘婷咬咬嘴唇,这才说道:“宋公子离开寨子的时候说缺一个武术教头,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不需要了?”说到这里,刘婷的眼神一阵黯然。 “何出此言啊?” “我和小萌子去过南汇了。” “嗯?” “那里很漂亮,百姓生活也富足,都在感念千户的恩情。” “谢过姑娘夸奖,为百姓谋福祉不是身为朝廷命官该做的吗?都是分内之事,值不当的感什么恩。” “可天下能有几个这么想的,算了不说这个了,后来我们又去了南京城。” “嗯?”宋毅骋不明所以,只是礼貌的示意她接着说。 “听说六姨夫人是扬州陆家人,武艺也是不俗的。” “确实是,不过,应该比不过你。” 刘婷没有客气,“确实,不过也已经算是相当厉害了,不过,陆家有一个人很厉害,应当能与我相当。” “奥,谁啊?” “宋公子,你难道不知道?就是六六姑娘的堂舅,陆虎。” “我去,这你都知道?” “你忘了,我去南汇了,你的事,不难打听。” “也是,你怎么知道你们旗鼓相当啊?” “三年前交过手,那时我还小,武艺也没有大成,如果这三年他没有进步的话,现在不会是我的对手,不过,应该不会,毕竟他是那人的后人。” “那人?是哪人,啥意思?” “他爹是个传奇,叫陆小凤,宋公子难道在考较我,你肯定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一些,不过你们这江湖我不大感兴趣啊。” 刘婷不再说这些,“所以,武术教头应该是路虎吧,应该不需要我了。”说完神色有些黯淡。 “此言差矣,家丁亲卫,百户队长当然可以教给陆虎传授,可我这内宅之中,他还是不方便的。”武林高手,谁不想要,宋毅骋当然想了,既然圣女刘婷透露了这个意思,那该递橄榄枝就要赶紧的。 “不是还有六六姑娘吗?” “你也说了,你更厉害。” 刘婷没有说行还是不行,场面一时间又沉默了下去。 “说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宋毅骋双手交叠,下巴支在上面看着刘婷。 “放我哥哥一条生路。” “我是官,他是贼。” “我也是贼。” “你不算,你还没有起兵,更没有袭击官府。” “可我教教义就是要造反。” “这不一样,在我这里,心里可以随便想,嘴里也可以随便说,只要没付诸行动,那就不算真的造反,逞一逞口舌之利无伤大雅。” “如何做,才能换我哥哥一命?” 宋毅骋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刘文秀被抓来的,刘婷也没有提,不过也不难猜,放了刘文秀倒是无所谓,不过,有时候,好多事,就是利益,利益就是砝码,能多榨取一些,谁也不想少要了,如果不为难别人,就显得这件事会不重要,就会显得你的作用不重要。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让朝廷知道我私放流寇,而且还是个比较重要的人物,我恐怕自身难保。” “听说宋公子的八房姨娘各个都有自己的本事。”刘婷并不在这上面纠缠,她知道在朝廷规矩法度上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那就跟道德制高点一样,这同样是法度的制高点,怎么说都是错。 “没错。” “苏小小,大家闺秀,能歌善舞,能写能画,背后有葛熊,有岛民;林茉晶,望闻问切,杏林高手,背后有美流福部;麦豆豆,畲瑶族女,背后有麦雷,有族兵;温柠儿,大族之女,喜庖厨,背后有地方大族,还有当朝首辅;凌清子,大族之女,善女红,背后有地方大族凌家;王六六,善武艺,背靠扬州陆家,武术世家;宋小睿,会算术,联络你宋家一族;王一萌,通数术,背后有你得力干将,王家兄弟,还有岛民。” “你倒是调查的细致,总结的精辟,连我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不过,你想表达什么?” 刘婷说完就站起身子,走到堂中,一撩裙摆就跪了下去。 “姑娘,你这是?” “泰山之中,我教仍有数百教众,皆是武艺强绝之辈,愿投公子帐下,但听公子吩咐。我,刘婷,武艺冠绝当世,愿嫁于公子为妾,护公子周全。” “这!”宋毅骋有些惊讶,“你这是梭哈了啊!” 正说话间,王六六和小萌子拉着手回来了,这时候不早了,宋毅骋和圣女刘婷不知不觉的就独处了快两个时辰了,天色也渐渐的开始沉,王六六觉得该说的事儿应该差不多了,打算来问问宋毅骋,晚饭怎么安排,怎么说也是来了两位客人,可刚进门就看到圣女刘婷跪在堂下,这不可置信的一幕。 第234章 圣女刘婷的心思,还制不服你们几个! 王六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她从小萌子口中得知了刘婷她们来的目的,也明白求人的艰辛,在这种情况下,膝盖是绝对不会硬起来的。 小萌子见状,赶忙跪在刘婷身边,以额触地,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宋公子,要是我家小姐哪里说错话了,我给你磕头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我家小姐的气。” 宋毅骋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间有些愣住。他并没有想到小萌子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小萌子,你起来吧,我没有生你家小姐的气,也没有必要磕头。” 刘婷看着小萌子,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她知道自己今天来这里并不容易,也明白小萌子这样做的用意。她轻轻地拉了拉小萌子的衣袖,示意她起来。 小萌子闻言,抬头看了看宋毅骋,确定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后,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她伸手去拉刘婷,可是刘婷很坚决,依然跪在那里,等候宋毅骋的答案,小萌子无奈,再次挨着刘婷跪了下去,就那么倔强的看着宋毅骋。 “老爷?”王六六不明白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疑惑的看向宋毅骋。 “唉,刘婷是刘文秀的妹妹,求我放了她哥哥,可…”宋毅骋说着摇摇头,又叹息一声。 王六六听完,转身看向跪在地上二女,她缓缓走过去,慢慢蹲在了二人前面,看着刘婷说道:“我与小萌子相谈甚欢,而且我们姐妹也都感念圣女赠送武艺的恩情,你比我略长两岁,按说,我该叫你一声姐姐,可是,这天大的事,要是老爷做了,将来一个不慎,株连九族全家斩首可不是假话。” 刘婷也能明白,宋毅骋和王六六说的并不假,可刘文秀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怎么能见死不救,她做不到,但这近乎是无解的难题,刚刚还倔强的她在听到王六六的温言细语之后,再也控制不住,两行泪水如泉涌般滑下。 看着刘婷泪流满面,王六六轻轻地伸出手,握住了刘婷的手,声音温柔地说道:“姐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哭就哭出来吧,老爷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这一下子刘婷再也抑制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人,即便再成熟,也还是年轻。 王六六伸手抱住刘婷,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小声的说道:“哭吧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换哥哥一命,为什么就是不答应呢!为什么?”刘婷枕在王六六的肩膀上,这一刻的她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圣女,她只是个小女孩。 小萌子也凑上来,拉住刘婷的手,带着哭腔说:“小姐,我去求求宋公子,他那么好的人,一定有办法的。”说着膝行几步来到宋毅骋跟前,“宋公子,小姐她就这一个哥哥了,一个亲人了,您想想办法啊,我求求您了。”说着又磕起头来。 宋毅骋无言的扶住小萌子,伸手给他抹去眼角的泪水。 “我愿意把教众交出来给他当兵,我也愿意给他做妾,我什么都不要,六姨夫人,求您帮帮我。”刘婷握住王六六的手,这是她最后的稻草了。 “唉,姐姐,我去跟老爷说说试试吧!”王六六看着刘婷哭的红肿的眼睛已经不再明亮,取而代之的是灰暗。 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想到宋毅骋身边的几个姨娘皆是美人,小萌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低头看看自己,兴许也值点钱:“宋公子,我也愿意给公子当个丫鬟,侍奉公子,求您了,帮帮我家小姐吧。” “老爷!”王六六站起身来轻轻呼唤一声,意思你看都到这儿了,怎么办啊?。 “唉!”宋毅骋叹息一声,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刘婷,小萌子,你们可想好了?” “宋公子,想好了,我以我之心,立誓相随。生死不渝,永不离弃。” “宋公子,我也愿以我的鲜血和生命起誓,谁要是敢伤害你,我跟他拼命。”小萌子握着自己的小拳头用力的挥舞。 “这件事干系重大,今天的事谁也不准往外说,就当没有发生过,剩下的听我安排,你们可明白?”宋毅骋看看刘婷和小萌子。 “宋公子放心,就算死我也不会说的。”小萌子赶忙说道,刘婷也是不住的点头。 “那就好,起来吧,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今天晚上我做东,请你俩人吃席。”宋毅骋说着伸手去扶起来刘婷。 刘婷还沉浸在这巨大的转折当中,从绝望到希望,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双手已经到了宋毅骋手中,就好像接电话的你,不管谁,递给你个东西,你都会下意识的接过来。 等到刘婷回过神来,赶忙缩手,可,宋毅骋抓的紧,站起来比宋毅骋低不了多少的刘婷,瞬间含羞带臊,红晕立刻爬上了脸颊,红透了耳根子。 西边的红云红透了半边天,营地中也处处升起了火,在宋毅骋的院子里有一个专门的帐篷,里面锅碗瓢盆是样样俱全。 作为一个资深吃货,做饭那是最基本的功夫,宋毅骋也是亲自下了厨,毕竟,开心的事情是掩饰不了的。 刘婷和小萌子在一旁看着,心中充满了感激,她们没有想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千户,竟然会亲自下厨为她们做饭,这种平易近人的举动,让她们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而且,最大的心事也解决了,虽然宋毅骋还没有放人,但她们相信宋毅骋不会食言。 火光下,宋毅骋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他熟练地翻炒着锅中的菜肴,还不时地回头和刘婷她们聊着天,刘婷看着他,心中莫名的涌起了一股奇特的情绪。 “思凝,午餐肉罐头切一些,一会跟毛肚,猪血做一个毛血旺,樱桃,火在烧的旺一些,爆炒爆炒,火一定要大,这桥头三嫩,就是一个麻辣咸鲜,嫩滑爽脆,火一定要大,二萌,猪肝、腰花、肚头都打上水芡粉,别太稀了啊!”宋毅骋是一个掌勺的,指挥着五个女人打下手。 “咱家老爷难道下一次厨,在家的时候,都是四姨夫人温柠儿在做,不过老爷的手艺不比柠儿差,今个你俩可有口福了,不过也亏得林天力猎了这头野猪,要不然可没有这么新鲜的肉食。” “林天力这身本事是真没得说,这么大一头羚牛,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宋毅骋听到在说林天力,他不免有些骄傲,这可是他发掘的人才。 一下午的时间,林天力就带着几个机灵的,在附近猎到了7头野猪,两头羚牛,野兔山鸡更是一大堆,没办法,野猪这玩意,只要发现一只,通常能找到一群,就宋毅骋这点人,每个人干掉一斤肉,还有不少剩余,这么多肉,连汤带水加点新鲜的野菜,都不用主食,都够他们干三顿的了,当然了,宋毅骋也下了令,放开了吃,好好养足精神头,各部百户也知道,看来宋毅骋有意决战了,如果顺利,算日子的话,最迟后天中午卢象升就能追过来。 酒菜上了桌,宋毅骋端起酒杯说道:“来,一起,欢迎圣女和二萌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恭喜,恭喜…” “宋公子,我既然已经决定,就不再是什么圣女了,公子直呼我刘婷就好,如果公子愿意,可以喊我一声婷儿。”刘婷低着头不敢看。 “姐姐,那你还喊公子?”二萌送上乌龙助攻。 刘婷听了,生怕宋毅骋生气,连忙说道:“老,老爷。” “都是一家人,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这儿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 “老爷,刘婷这里怎么安排?”王六六躺在宋毅骋的怀里,手指无意识的在宋毅骋的胸前划着圈圈。 “我觉着是这样,且不说她给我们的这武术秘籍,我们要承这个情,在一个,她武艺冠绝当世,还能保护你们,至于二萌,武艺也不差,而且她岁数比你们都长一些,所以我想让她当你们的大姐,有她照顾你们,碰到什么事,我也放心,不过你们八个都要往后错一错。”说着宋毅骋扭头看向王六六还有余韵的眉眼,“就怕你们不甘心。” “六六听老爷的,我才不在乎是六姨娘还是八姨娘呢,只要老爷心里有我就好。” “你能这么想,老爷我就没白疼你。” “要不要跟姐妹们都说一声啊?” “嗯,反正刘婷过门的事情也不着急,回去了再说。” “可是思凝她,岁数也不小啊,怎么办?” “思凝她跟刘婷不一样,她迟早要跟茉晶相认的。”宋毅骋没有往下细说,不过意思很明显,第一呢,是刘婷背后是有一定价值的,而林思凝的价值跟林茉晶是重复的,第二呢,林思凝毕竟是林茉晶的同父姐姐,自然没人会小看她,欺负她,可刘婷不一样,如果不抬举,宋毅骋怕她和二萌受欺负。 “可是老爷,婷姐姐的聘金也跟我们一样吗?那思凝会不会伤心?” “这个这样,刘婷呢,聘金就跟思凝一样,然后二萌这里再给上个八千八百八十八两。” “嗯,老爷,这样的话,既不伤了思凝的心,又抬举了婷姐和二萌,还是你办法多。” “嘿嘿嘿,那你吃错不?” “吃。” “额?” “老爷的姨娘、丫鬟越来越多,唉,我在老爷心里的地方越来越少了。”王六六叹着气的钻到宋毅骋的臂弯里。 “你们每个人都占据我整整一颗心,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老爷…” “嗯。” “我又想了。” “好啊,来我们继续练你家先祖的密宗功法,对了,你家这先祖叫啥来着?” “陆西星。” “奥,对对对,内丹派东派创始人,号潜虚子,他在内丹方面强调性命双修,讲天元兼及人元,下手功夫从筑基炼己、去欲见性入手,还真是让老爷我受益匪浅啊。”说着宋毅骋就是一个翻身而上,“谢谢六六,要是没你这陪嫁的功法,老爷我还制不服你们几个。” 春色满帐春如画,低吟浅唱慢如诗。花开满地香四溢,风轻拂面情自怡。夜色如水月如银,指尖轻捻歌婉转。 太阳初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各百户部是磨刀霍霍,为最后的决战做着准备。 “千户,弟兄们都准备好了,随时能战。” “嗯,阵亡的弟兄都收殓好了吗?” “回千户,都收殓了,就等千户主持火化仪式了。” “嗯,好,对了之辙,祭文你会写不?” “这,千户,请恕罪,卑职实在写不来啊!” “唉,也罢,我自己来吧。” …… “亲爱的战友们,在这个沉痛的时刻,我们聚集在一起,为我们的牺牲战友送行。他们是我们的兄弟,他们是我们的战友,他们是为朝廷、为百姓英勇献身的勇士。 他们曾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用鲜血和生命扞卫着朝廷的尊严和百姓的安全。他们的英勇事迹将永远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中,激励着我们一代又一代人。 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将他们的遗体进行火化。这一刻,我们深感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无助,但我们也明白,这是对他们最好的告别,让他们化作一缕青烟,升腾在天空之中,守护着我们。 战友们,你们在天堂里也要好好安息。请相信,你们的家人、你们的战友,将永远怀念你们、感激你们、铭记你们。我们会继续你们未竟的事业,为百姓而战。 在这个时刻,让我们共同誓言:不忘牺牲战友的英勇事迹,勇往直前,让我们的勇士安息吧!他们的英勇精神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最后,让我们向牺牲的战友们默哀一分钟,以表达我们最深的敬意和怀念之情。 安息吧,亲爱的战友们!我们会永远怀念你们! …… “你们几个也别闲着,赶紧赶工,今天务必要做出来。”宋毅骋看着地上的各色甲叶,牛皮,这些都是战死亲卫或者千户兵留下的,甚至还有缴获流寇的。 第235章 大决战 打扫战场,就是在战争结束后对战场进行清理和整理的过程。在这个冷兵器为主的时代,打扫战场显得尤为重要。由于战争往往伴随着大量的死亡和破坏,战场上会留下许多尸体、血迹和废弃物,如果你要在这里长期驻扎,那必须要处理。 第一要做的就是埋人。这是因为战场上的尸体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腐烂变质,引发瘟疫等疾病的传播。因此,掩埋死者成为打扫战场的重要任务之一。这既是对天地生命的敬畏,也是为了清理战场,防止瘟疫等疾病的发生。 同时,收集武器和装备也是打扫战场的重要任务之一。这些物品可以用于再次装备军队,提高军队的战斗力,或者作为战利品分配给士兵,激励他们的士气,同时又是向上级报功的重要物证,宋毅骋让几女从里面挑选干净完好的甲胄,东拼西凑,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虽然几女的女红水平不高,但是缝缝补补也是合格的。她们要帮助林思凝、刘婷和二萌也就是小萌子三女赶制合身的盔甲,确保她们在战斗中能够得到有效的保护。此外,还要拆卸战死亲卫的火枪、弓箭等武器,挑选完好的组件重新装配,以便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使用。 大战一触即发,时间紧迫。宋毅骋和几女们必须尽快完成这些任务,做好充分的准备。只有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保护好她们,虽然不说,但迎战十倍之敌人,还有歼灭,这压力还是巨大的,危险也是巨大的,宋毅骋不能保证不出任何意外,一旦进入决战,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身上的甲,手中的枪和坐下的马。 刘婷趁着这个时间又去看了被单独关押的刘文秀,她呆了很久,不知道兄妹二人说了些什么,只是间或能听到一些争吵声,随后而来的就是沉默。 刘文秀被抓走一天了,山上的流寇也不是npc,寻找,查探现场,找寻线索,最后还是得到了结论,虽然这个结论看似不靠谱,但却是事实。 此时几个头领聚集在一处大帐之中,面色沉重,“刘文秀我们必须要救,否则,我们怎么跟八大王交代,怎么跟手下的弟兄交代,要是以后我们别掳,又有谁还会救我们?”刘国能说道,他的眉头紧皱,显然对于刘文秀被抓走的事情感到非常担忧。 “可是,我们该怎么救他呢?”黄龙苦恼地说道,“宋毅骋的官军可不是好对付的,我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损兵折将,现在要是贸然行动,恐怕会适得其反,不但救不了刘文秀,反而把我们自己搭进去。”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拓养坤突然开口了,“文秀必然被严加看管,要救他,我觉得只有两个办法。” “说出来,大伙参详参详。”贺一龙揉捏着太阳穴,很是焦虑。 其他头领也都看向了拓养坤,等待着他的答案。 “第一,就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在我们这万军之中,悄无声息摸进来,杀了文秀的侍卫,又悄无声息的把文秀绑走,我们也可以照做。” “可是,能做到的那必然是武功高手,我们几个,恐怕做不到啊?” 张妙手张文耀叹口气,无奈的说道。 “你说的对,不过也不一定是武功高强之辈,如果是善于隐匿的猎户一样能做到,我猜那宋毅骋军中也并没有什么武林高手,那都是传说,没听过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吗?要是真有,我们几个,恐怕也早就被抓走了,亦或被悄悄杀了。” 刘国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拓养坤的想法,“那第二个办法呢?” “发动大军,全面围困,快速突击,决死一战!” “这!”千公鸡张二有些犹豫,“前几次我们死伤惨重,折损了那么多弟兄,不如还是围困吧,等那宋毅骋粮尽,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拓养坤打断了,“围困不是长久之计,那宋毅骋狡猾得很,而且这两天我也想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何?” “他在等援军!” “何以见得?”贺一龙看着拓养坤疑惑的问道。 “因为此地不适合骑兵驰骋,他要等援军来了,帮他守住大营,看好马匹辎重,他就可以进山,把我们各个击破,试问,我们谁能抵挡?”拓养坤环顾四周,见没人反对,接着道:“所以,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各个击破。” …… 又是一日过去,宋毅骋的营中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到处充满了肃杀之意,太阳初升,阳光已经洒向了整个谷地,四周各山山的动向看的一清二楚,流寇下山了。 “看来流寇识破了我的计划,他们要下来决战了。”宋毅骋骑在马上,平静的说着,身边六个百户齐聚,也都全副武装。 “千户。这样岂不是更好,我们不用上山,好歹还能骑马,也就不用等卢督师来帮忙压阵了。” “不错,林天力,回头给你记上一大功,把刘文秀抓了,是彻底的打破了平衡的局势,如果没有抓他,流寇的选择很多,可以在上山以逸待劳,到时候我们可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战局不利,他们也可以遁走,可现在他们下山了,看这架势,是要决一死战,他们放弃了优势,以己方之短迎战我方之长。”宋毅骋顿了顿,抽出腰中佩剑,向前一指,“那明年的今日,就是他们的忌日,传我命令,各部以总旗为单位,互相掩护,前后出击,务必全歼这一伙贼寇!” “卑职领命!” 一阵应和之声后,六个百户各自离去,宋毅骋这里的总部只剩下五个女人外加林天力何千张两个侦察连的光杆司令,外加六个百户留下的6个小旗的护卫兵力。 凡阵有十:有方阵,有圆阵,有疏阵,有数阵,有锥行之阵,有雁行之阵,有钩行之阵,有玄襄之阵,有火阵,有水阵,宋毅骋现在什么阵都不需要,他需要的是三维度中的高度,因为他的火力都是直射火力,一半火枪,一半弓箭,可惜人太少,不过还是能部署两排的,弓箭在前下马射箭,火枪在后上马开枪。 没有试探,没有骂阵,没有开场白,贺一龙几个头领静静的等候士兵集结列阵,战场之上一面安静,未曾开战,死亡的气息已经笼罩整个谷地,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要么生,要么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他们预设的战场,是要瓮中捉鳖的战场,可是,现在!不需要什么包围了,就是正面冲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贺一龙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慢慢抽出腰刀,刀刃滑过刀鞘的声音,清晰可闻,阵中安静的可怕,耳畔只有风声。 贺一龙挥刀向前一指,“杀!”。不需要动员,不需要激励,一切皆在不言中,身处肃杀肃穆的战场之中,每个人都明白,不拼命就会没命! “杀!”后面的流寇高举战旗,随着自家旗官开始冲锋,一时间喊杀声在整个山谷回荡,几千上万的人齐声呐喊,声势盛大。 宋毅骋在阵前,面色如水,眼眸中却闪烁着冷锐的光芒。他紧握着手中的剑柄,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凉,手指无意识的一个个的松开又握紧,不紧张,那是假的,他知道,这一战,将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包括他自己。 林天力双眉用力的挤到了一起,肌肉不停的挤压着眼珠,让视野更远,看的更清,“千户,可以抛射了。” 林天力猎户出身,对于弓箭的把控可以说在宋毅骋军中无出其右者,即便是麦雷、代因都不行。所以,林天力就是宋毅骋的火控雷达。 听到林天力的说法,宋毅骋凤鸣剑前指,“放箭!抛射!” 宋毅骋的弓是强,可用的是重箭,要是按抛射射程来说,那是大大的比不上此时大月国官军,尤其是边军所用的弓箭的,可对面的不是官军,而是流寇,流寇的制造水平,或者说掌握的资源,是不足以让他们制造出媲美朝廷的弓箭的,虽然他们也用的是轻箭。 在宋毅骋下令放箭的同一时间,其实也是双方互相基本达到射程的距离,不过因为流寇是冲锋状态,宋毅骋可以提前放箭打个提前量,但流寇不行,因为宋毅骋军是阵地,他没有动。 “弓箭手抛射!举盾!” 随着距离的拉近,流寇也是射出一阵箭雨,而射完箭的弓箭兵立刻躲到刀盾兵的身后,刀盾兵的圆盾也是高高举起,准备迎接即将落下的箭矢。 不是他们不想在射,而是,没有那个时间了,毕竟是后手放箭,吃亏,反观宋毅骋这里,占有先手的优势,同时又能连发,虽然人少,但是一波五连发出去,在密度上也不输给几千人的流寇弓箭手。 五支箭射完,宋毅骋高喊一声:“后撤,臂盾,防箭!” 千户兵的弓就是这个缺点,一匣子5支箭射完虽然快,但换箭就慢了,不如普通弓那样的单发快,而且这时候流寇射来的数千支箭也快要落下来了,向天空看去,一个个箭头泛着冰冷的光芒,千户奔跑着撤回火枪兵身后,开始重新装箭。 一步后撤车躲过致命杀招,咄咄之声不断,流寇射来箭大多斜插进火枪兵前面的空地上, 原本在那里的弓箭兵早已撤退,没有造成任何杀伤,虽然零星几支箭落进了火枪兵之中,不过,一方面人少,没那么密集,另一方面即便是射中了,也是发出叮当一声根本穿透不了亲卫兵的甲,这就是甲骑具装的威力,不是说说而已的,虽然马没有披着重甲,但亲卫也不是雕塑,一支半只的箭落下来,随便挪挪地方就躲过了。 相比于宋毅骋军的从容,流寇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必须要冲,而且面对重箭那下坠之势所造成的杀伤力,他们没有对应的护甲,而且人有那么密集,即便有小圆盾护住头顶,可惨叫之声仍然不断从阵中传出来。 贺一龙顾不上死伤惨叫的人,他们必须要第一时间冲上去,只有贴身才是最优解,三五个人不是对手,就十几个打一个,他就不信这个邪,“冲过去!” 光靠两只脚丫子跑,还要悠着劲儿的跑,要不然不等过去就没劲儿了,那不是找死啊,短短百米的距离冲过去谈何容易。 “火枪准备!射击!” 火枪就不能抛射了,必须进入适当的杀伤距离才能开枪, 宋毅骋话音刚落,骑在马上的亲卫兵们一阵砰啪乱响,阵前顿时升腾起一阵浓郁的白烟,只开了两轮枪,那火药燃烧后的白烟已经弥漫了战场。 “弓箭手,放箭!” 已经再次装完箭矢的千户兵站在火枪兵身后不远处,调整射角,再次快速拉动弓弦,射出一轮箭雨。 即便是人命铺路,流寇在火枪的阻击之下,也很难冲进四五十米的距离,虽然流寇的弓箭手也在不停的放箭,可那轻箭感人的杀伤力面对重甲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贺将军,弟兄们冲不上去了,让骑兵冲一下吧!” 流寇不是没有骑兵,只是,很少,各个都是头领们的心头肉疙瘩,宝贝的紧,不到危急关头绝对不会拿来冒险,说白了,就是逃命用的。 但仗打到这个程度,还是那样,总给他们一种感觉,就像赌博,只要再押注一次就能翻本。 “也罢,放信号吧,让背后埋伏的骑兵一起冲锋,前后夹攻。”贺一龙面无表情,他们几家一共也只凑出来六百骑兵,阵前只留了二百,而剩下的全都悄悄的埋伏到了宋毅骋大营的背后,只待一个关键的时机,作为奇兵,希冀起到决胜的关键。 不多时,流寇身后的山坡上燃起了大火,这就是约定的信号,没办法,没有电话对讲机,火和烟就是最好的通讯办法。 第236章 我的眼睛就是尺!婷儿是谁? 唏津津!昂~千户兵百户张天立勒住战马: “千户,千户,大营背后有动静!” 宋毅骋拿起望远镜回身望去,远远的就看见一群骑兵悄悄的在接近,恐怕只要到了数百米外的冲锋距离就会发起冲锋。幸亏发现的及时,要不然还真能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宋毅骋大概看了一下骑兵的规模,粗略的估算一下,约有数百,估算人数马数其实并不难,各人有个人的经验办法,而宋毅骋用的,就是面积密度法,这个原理跟他那个时代数钢镚是一个道理,只不过数钢镚是用的总重量除以单个重量,而这个则是用总面积除以单个战马所占的面积,这个具体能算的多么准确,完全看个人的眼力,就好似市场上那些卖货的大爷,手就是秤。 “400来骑,黄斌盛、麦雷,带你们的兵上去,全力,尽快剿灭!” “遵命”,两人领命而去,以一敌二,这对于他们二人来说那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这样的富裕仗他们这辈子都没打过,没见之前闵之辙以两百对两千啊,那才是叫正常。 “老爷,这乌泱泱一片,你怎么知道有400来骑啊?”二萌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迷茫的看着宋毅骋,就连边上的刘婷都竖起了耳朵。 “当然是量的?” “量的?不应该是数吗?” “人马太多,还在动,不好数,还是量靠谱,快的很。” “啊?那怎么量的啊?” “还能怎么量,当然是用尺子量的啊!” “尺子?老爷净逗我,哪来那么长的尺子啊?” “我的眼睛就是尺!” “……” 骑兵不像步兵那样好处理,毕竟速度太快了,而且好多的流寇居然还会镫里藏身,这就很难搞,毕竟马匹什么时候都是极为优质的战略物资,实在不忍心搞死了,要不然管他是人是马,全都给击毙了。 黄斌盛和麦雷都是跟着宋毅骋打老了仗的,他们知道如何对付骑兵。他们命令士兵们分散开来,形成一个宽大的扇形阵型,这样可以有效地扩大阻击面,同时也能防止无所谓的集火,毕竟肉体之躯,只要挨着一发子弹就会丧命。 这些骑兵都是流寇中的精锐,他们身穿铁甲,手握马刀,脸上涂着油彩,显得异常彪悍。 “千户,千户,看那面!” 宋毅骋随着张天立的手指看去,军阵侧面有又一帮子骑兵出现,宋毅骋抬起望远镜看了一会,这一波倒是不多,二百来骑,“张天立,带你的人上!” “遵命千户!” 这两拨骑兵显然是用来骚扰牵制的,当然了,若是有好的机会,他们会立刻变骚扰为进攻,但你明知道他们是骚扰,但又不得不花大精力去防备,因为他随时会进攻,这就是骑兵的主要作用。 你不进攻我进攻,谁打谁不是打,麦雷张天立等人才不管那么多,集合队伍就是冲锋, 但他们的冲锋不是要近战,而是到处游弋,围着流寇的骑兵转,远远的放枪,反正就是一条,你进我就立定射击,你退我就追上去再立定射击。 不过这一切在流寇眼里,那就是双方焦灼,混战到了一起,不管怎么说,也是牵制了宋毅骋一部分兵力,见此贺一龙立即命令挥旗,“全军冲锋,杀!” 流寇这是孤注一掷,不留余力,直接梭哈了,全军压上,也的确很有效果,毕竟宋毅骋抽调走三个百户队去对付那两股骑兵,流寇人数的优势还是极其可观的,眼看流寇的步兵离得越来越近,甚至脸上表情已经能看的清楚。 “千户!”闵之辙看着宋毅骋,他在等命令,“上马白刃吧!” 宋毅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什么计策,方式方面,一旦双方接触到了,就不会再有,剩下的就是血与火,如果流寇全是步兵,那还好说,可是有骑兵就必须要分出一部分,这让宋毅骋的人数劣势更加突出。 “命令!” 听到宋毅骋严肃的口吻,闵之辙,代因,藤百这三个百户,当即端正身姿。 “闵之辙!” “标下在。” “替回麦雷部分,让全体千户所将士卸弓,装矛,上马,尽快剿灭流寇之骑兵,然后回身支援。” “遵千户将令。” “代因、藤百,令全体亲卫队上马游击,风筝之。” “遵命!” 没办法,宋毅骋人少,但流寇的骑兵有一定的威胁,所以,他不得不让闵之辙等人的千户兵切换长矛,近战搏杀,尽快搞定流寇的骑兵部队,因为流寇也不傻,他们的骑兵就是来牵制宋毅骋的部分兵力的,不是来拼命冲锋的,目前从局势看来,流寇的骑兵的确起到了这个作用,而正面流寇步兵随着性命铺路,距离越来越近。 “驾!”宋毅骋一夹马腹,带着一群小娘子也开始向着外围突击,中心阵地是没法守住了,他们现在必须要转场,一时间双方似乎交换了角色,流寇成了守方,而宋毅骋成了进攻方。数百火枪骑兵在外围疯狂转圈开枪,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的消耗流寇。 “快,结圆阵!” “支盾!支盾!弓箭手放箭!” 贺一龙大声喊着,各级头目慌乱的拉着自己的弟兄匆忙变阵。 步兵永远不可能跟上骑兵的节奏,尤其野战,只能是被动防御,等待骑兵进攻,已经冲到外围的宋毅骋部现在是握着主动权。 “砰砰砰…”宋毅骋瞄都不瞄,照着敌群就是疯狂输出,清空弹药。 “老爷老爷,你慢点!”王六六跟在后面大声喊叫着,她的注意力只在宋毅骋身上,跟本都顾不上开枪,她觉得宋毅骋脑门太热血了,她一个人都有点护不住,“婷姐,跟我一起保护好老爷。” “好!”刘婷手握组合起来的长矛,一拍马屁股,赶紧跟上,挡在宋毅骋一边,如果流寇有箭矢飞来,她能第一时间拨开。 “六六,你怎么不开枪?”宋毅骋减缓马速,一边重新装填着弹药。 “老爷,你慢着点,你得看着点战场变化,增兵调兵都要靠你得,哪有领兵的将领自己上去打的?” “现在不用指挥了,几个百户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现在是猎杀时刻。” 正说着,闵之辙从后面赶了上来, “六姨夫人,千户说的对,流寇若是以包围之势而来,步步为营,那我们倒是要束手束脚了,现在局势逆转,他们居然结成阵势,那我们骑兵优势自然可以随意发挥,是进退自如。” 宋毅骋看着鲜血染红了甲胄马匹的闵之辙,“流寇的骑兵解决了?” “回千户,悉数斩杀。” “好,传令,千户所骑兵先到外围休整,给你们半个时辰。” “谢千户。” 宋毅骋没有问伤亡,此时不能让一切负面消息影响军心。 整个战场似乎陷入了某个奇葩的场景,三四百骑兵围着数千的流寇疯狂输出,转着圈的揍,可阵中的流寇却毫无还手之力。 “贺将军,贺将军…”一个衣衫褴褛的流寇,三步一个跤的连爬带滚。、 “拦住他,什么玩意?”几个头领看着这人型物体滚动而来,赶紧护住喊叫着手下的护卫保护自己。 “头领们,是我啊,我,刘文秀!” “文秀?” “什么?” 等这人跑到近前,几个头领这才看清,果然是刘文秀,这才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文秀?真的是文秀!” 几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当下被宋毅骋揍的毫无还手之力,还是真的是弟兄们感情伸手,纷纷落下泪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文秀,我们就是来救你的,如今,嗨!”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们中了那厮的奸计了,他就是要我们下得山来,要不然他区区几百骑兵毫无优势。” “我都知道,可,纵死,我,贺一龙,也不会丢下兄弟的。”贺一龙骑在马上,抹抹眼眶,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各位头领,宋毅骋那厮,手下有能人,那也居然摸上了山,把我掳了下来。” “啊!文秀兄弟,我们,我们还以为你已经被朝廷鹰犬给,给…” “文秀兄弟,你没事就好,唉,我听说你有个妹妹?” 李养纯没那么多心眼子,就把之前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刘文秀眼睛一直,就知道没好事,他已经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没错!四天王有什么疑惑,尽管问来,我刘文秀,八大王义子,问心无愧。” “文秀言重了,刚才听宋毅骋那厮喊话,说是,你妹妹当了他的妾室?我们哥几个还以为,你也得了朝廷的富贵呢!”如今这场面,这仗打的窝囊,谁有好心情,平日里左思右想的斟酌之词,这时候,谁还多想,那肯定是有啥说啥。 “屁话,如如此,我岂还会在此地?” “文秀兄弟勿恼,四天王也是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看现在,手下的兄弟们伤为了救你,伤亡过半,若是你投了敌,岂不是一片好心喂了狗?”拓养坤也是有气,没办法,任谁陷入这被动挨打的局面也没好气。 “不可如此,此时正是需要我等弟兄用命之时,不可胡乱猜忌!”贺一龙目不转睛的看着刘文秀的反应,赶紧让几个将领闭嘴,危急存亡之时,可不能自乱阵脚,不过,他是何意,刘文秀那时一清二楚。 “唉,几位头领,没错,我是被抓了,不过谁让你们在我的营帐中商讨呢,我们都大意了,他们就是奔着那处营帐而去的,若是在你四天王帐中议事,恐怕如今被抓的就是你了,宋毅骋那厮不知怎的拿了我妹妹,你们也知道,我妹妹乃是清茶门圣女,可怜她为了救我,唉,不得已,委身侍贼,幸亏几位当家的发兵及时,宋毅骋那厮不备,匆忙之间忽略了兄弟我,这才得以活命,如今兄弟相见,你们,你们竟然怀疑我?”刘文秀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他知道,这事儿说不清楚,传到义父八大王张献忠耳中,他也是个死。 几个匪首是你一句我一句,都觉得刘文秀所说没什么破绽之后,贺一龙慌忙下马,“文秀兄弟,受苦了,哥哥们这不是来了吗,就为了救你,你别介意,他们几个,没读过书,话都不会说。“ “唉,我个人生死倒是无所谓,可当下局势,各位头领,当如何啊!“刘文秀心里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刘婷跟他说的一清二楚,而且他清楚的记得,宋毅骋迎战之时,还来见了他,“文秀兄,是非曲直想必婷儿已经跟你说的明白,我就不废话了,按说我该叫你一声大舅哥,可,我是官,你是匪,如今大战在即,本该拿你祭旗,可如此做,势必伤了婷儿的心,废话我也不多说,给你两条路,具体怎么走,看你!” “婷儿呢?” “她很好,不必担心,而且我不想让她见你,人生一大痛苦,就是生离死别,能不能相见,以后如何相处,在你,看你选择哪条路?” “若我要走,你当如何?” “是走是留,随你,不过,你要想清楚,勿要反悔!” “你我心中皆有理想。” “不错,此去路远,那就祝愿文秀兄前程似锦了,至于婷儿…” “婷儿是谁?” “好,痛快,下次相见,绝不容情。” “我也一样!”刘文秀知道,这是兄妹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宋毅骋放过他的条件要么投降,要么就是两人从此再无关系,不过刘文秀心里也是高兴,不管自己如何,哪怕以后失败,妹妹刘婷也不会受到他的牵连,如若功成,那自然是荣华富贵,投降,那不是扯淡吗,绝无可能。 见几位头领你看我我看你,刘文秀也顾不得其它,焦急的说道:“宋毅骋那厮的火器众位将军已经见识了,虽然我等兵多,可全是步兵,若无数倍骑兵,此战绝无胜理!” “那依文秀兄之言,当如何?” 第237章 能叫暂停不?飞火流星! “想活命的都给我使劲冲,只要上了山,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 流寇的头头们夹杂在溃逃的流寇中,开始往来时的路猛跑,反正是你爱杀谁杀谁,我不还手了,我就跑,谁死算谁倒霉。 看着如今只剩下一小半不过几千的流寇,宋毅骋一勒马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一战算是稳了。” “老爷,我们赢了,我们打赢了!”林思凝险些没从马上给蹦下来,她的手到现在还在发抖,激动的。 “老爷,流寇溃散了,我们追不追?”王六六轻轻拉住林思凝的缰绳,别给真摔下马去。 “追不追?这还用说,吩咐下去,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宋毅骋目光如炬,凤鸣剑前指,一剑挥下,“全军追击!务必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随着命令的下达,各百户的哨音不断,迅速整理队形,数百精锐骑兵在宋毅骋的带领下,如同一股洪流涌出,向溃逃的流寇冲去。 刘婷和王六六紧紧跟在宋毅骋的身后两侧,她二人没有别的任务,只一条,护住宋毅骋,刘婷的脸上写满了紧张,紧张宋毅骋,更紧张的是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有没有逃出去。 攻坚战虽然已经取得了极大的胜利,满山谷的尸体混杂着鲜血的味道,还有硝烟的味道,无不刺激着人的神经。 “衔尾追击,交替掩杀,不能给流寇任何喘息的机会。” 留出逃命的通道,才能瓦解意志,宋毅骋懂得,流寇们一旦开始溃逃,根本不可能再组织起来什么抵抗,他们惊恐地尖叫着,亡命奔逃,能扔掉的全都扔了,不期望自己能跑第一,只要不是最后就好,因为跑的慢的都被后面的骑兵追上,一矛头一个的叉翻在地。 宋毅骋的数百骑兵在战场上疾驰如风,手中的矛头闪烁着寒光,不断收割着性命,他们嘴里不断呼喊着口号,吓唬着敌人,振奋着自己。 “等等,那是什么?”宋毅骋悠闲地跟在一群人的后面,杠杆枪早已打光了子弹给收了起来,到了这时候其实不管是亲卫的火枪弹还是千户兵的箭矢基本上都消耗光了,不过还好,流寇已经被杀伤大半,万多人的流寇,打到现在,还能撒腿逃命的不过两千多,即便是冷兵器对战,他们也没有胆量回头了。 几女顺着宋毅骋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似乎有一旗若隐若现,“看不清啊老爷!” “走,去看看。” “老爷,是骑兵。”刘婷眼尖,“看样子像是闯王的旗帜。” 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但曾经都是有共同理想的兄弟单位,刘婷对流寇的各部主要头目还是比较熟悉的。 “确定吗?”宋毅骋回身看着刘婷身高腿长模特身材,她脸上若有若无的紧张。 “嗯,我见过的,是闯王的亲卫队,也是骑兵。” “什么闯王?” “高迎祥。” “婷儿,你记住,从今往后,你就是良民,是官,官太太,务必注意言辞,万不可在外人面前露怯。”宋毅骋其实也不怕那些,就算刘婷的身份甚至跟刘文秀的关系传出去,他也有的是应对之策,玩舆论吗,他会玩儿,损招多的是,不过自己多注意一下,少点麻烦不是更好吗。 “老爷,我记住了。” “嗯,敌情不明,放穿云箭,收兵戒备吧!”宋毅骋不会因为自己特殊的来历,就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宇宙的中心,战场从来都是千变万化的,一点疏忽就可能全军覆没,他现在是穿鞋的,他不需要去赌,一切以安全稳妥为主。 两支绿色的大号礼花弹后面捆着一个哨子,点燃之后,火药燃烧喷射的绿色气流通过哨子发出尖厉的嘶鸣一路冲上天空,一道绿色的荧光即便是白天也清晰可见。 “千户有令,停止追击!” 各小旗总旗逐渐汇集成百户队,他们这时也看到了远处的骑兵援军,不做久留,迅速打马而回在宋毅骋身后整理队伍,列明阵型。 “他们怎么不冲过来啊?”宋毅骋远远的看着对面的骑兵,只是接应收拢溃逃的流寇,似乎并没有要出击的打算。 “老爷,流寇大败亏输,士气已泄,已经不利战,收拢残兵压住阵脚才是对的。”闵之辙手搭凉棚远远的望着流寇的动静。 “有道理。”宋毅骋四下看了看自己兵,满身的血污,满脸的疲惫,“这仗打了一上午,现在应该过了午时了吧?” “回千户,过了。” “嗯,传令下去,后撤五里扎营休息,先让弟兄们干饭。” “遵令。” 宋毅骋一拉缰绳,正待回转马身,扫了一眼远远的流寇骑兵,突然觉得那里不对劲儿。 “等等!” “怎么了老爷?”王六六探过头来赶忙问道。 “不知道,心不静,总感觉那里不太对。”说着拿起望远镜向着对面看了去,这一看不要紧,特么的,那大旗上的确写着一个高字,而且他们正在列阵,这怕不是要冲锋吧!“传令下去,列阵,准备接敌!” 流寇也不傻,一千骑兵的生力军,不趁此时宋毅骋那几百人马疲惫之机围杀过来,更待何时?宜将剩勇追穷寇他们虽然不知道,但是以逸待劳以少打多,趁你病要你命这点道道也是懂得。 “杀!”阵阵喊杀声从流寇骑兵阵中传出,流寇骑兵已经开始慢跑起来,这是冲锋的前奏,他们手中的刀枪闪烁着寒光,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嘴里高喊着口号,向着宋毅骋和他的亲卫们冲来。 看着已经冲来流寇骑兵,闵之辙赶忙问道:“千户,怎么办?” “不讲武德啊!我们能叫暂停不?” 宋毅骋皱了皱眉头。 “啊?”闵之辙一愣,“暂.暂停?千户要说的是休战吧,我觉着肯定不行啊!” “那还等啥,检查装备,准备反冲锋吧!” “是,千户。” 骑兵是啥,骑兵不就是马嘛,相走田是马走日,肯定是不能跟卒子一样直来直去的,对冲、碰撞、捉对互砍那都是扯淡,骑兵重要的就是速度,一旦降速那就里死不远了,所以骑兵不需要多,但一定要站住外围两肋,让自己一面迎敌,不能让自己左右两侧皆是敌人,更是绝不能往人群里冲,一旦冲进人群受到阻力,那基本上就出不来了,战术还是那个剥洋葱战术,慢慢旋儿。 “千户兵去左侧,亲卫兵跟我冲右侧!” “遵命!” “破敌斩将,扬名立万只在今朝!杀啊!”宋毅骋单手拿矛,向前一指,当先而出。 “扬名立万只在今朝!杀啊!”亲卫们跟在宋毅骋身后也高喊着口号。 两方骑兵如两股洪流,很快就碰撞到了一起,手中的长矛和刀剑也撞到了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不过双方不管是谁都是一击既走,不管结果,自然有后面的人去补刀,流寇所用战术居然如出一辙,都想着要站住外围,宋毅骋不得不带着队伍继续往右转,你转我也转,右转右转再右转,宋毅骋带着骑兵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起点,流寇也一样,这只是一次试探,互相试试成色。 “麦雷,感觉怎么样,有几成把握?” “千户,八成。” “好,”说着宋毅骋从腰间的布袋里摸出来一块牛肉干扔到嘴里,后面的亲卫们也是有样学样,干仗干了一上午,不饿也累的慌,幸亏他们有肉干肉脯随时能吃一口。而且还带着马匹的精料,趁着再次整队的机会,赶忙抓一把喂给座下马匹。 “杀!” 阵阵喊杀声再起,两股洪流很快又碰撞到一起,错镫、突刺,绞杀,宋家枪瞬间立功,流寇惨叫着去捂腰间的伤口,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去的亲卫,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我先砍中他的,为什么他没事儿!” 噗,一股热血从他的脖颈喷出,就这愣神的霎那间,后面跟着的亲卫矛头平放,锋利的剑刃瞬间砍下他的头颅,他只感到眼睛一片血红,怎么回事,天地倒转?啊?那是我的身体,我头呢?还不等他想明白,世界已经陷入一片黑暗。 “放箭!放箭!” 双方兵力相差一倍,大家都是高速冲击,流寇根本不可能做到二打一,而且大家都是冲,更像是两把刀的刀刃互划,即便你的刀长,那也是一对一,除非停下来,否则,面前的永远是一个人,就好像是高速公路上,你左侧车道有2辆车,都是往前开,不管怎样,你对着的只能是一辆,除非,你的右侧也被包上。 流寇中自然会有一部分插不上手,这一部分人无法靠近战斗核心地带,只好拉开弓箭,开始从远处射击。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官军们纷纷举盾抵挡,一时间亲卫们感到无比的恶心,箭矢威力不大,但也架不住太烦人了,不管吧,万一扎住马怎么办,管吧,就一双手,要么用臂盾,要么拿矛头拨开,这还怎么杀流寇!而且这可是生死搏杀,你不杀,他就杀,流寇可不会客气,一时间亲卫非常的被动。 “快,转回去!”宋毅骋带头往回跑去,再次哗啦了一个大圈,流寇也一样,只不过是向着左侧转去,各自回到冲锋的起始点,重新稳住阵脚,准备再次冲锋。 “玛德!要是老子还有子弹,非得让你们吃点花生米不可!” 宋毅骋一口老痰带着泥土吐到地上,气的直咬牙。 “千户,冲进去近身搏杀吧!”麦雷这时候也赶了过来,宋毅骋一回头,麦雷身上还挂着几根箭,晃晃悠悠的,再加上脸上带血的泥巴,更是显得麦雷彪悍无比。 宋毅骋看着麦雷身上的箭说道:“你没伤到吧?” “多谢千户挂心,我没事,流寇的弓没有劲儿,还不如我们的猎弓呢,根本就穿透不了甲叶。”说着麦雷一把抓住两根箭矢的杆子一拽,刺啦一声,箭头倒是把甲胄外面的装饰布给划开了。 “传令全军,这次咱们给他来个中央突破,杀透敌阵!”宋毅骋目光灼灼的看着也在重新结阵的流寇。 “冲锋陷阵、所向无敌!”几个百户高喊着口号再次发起了冲锋。 两股洪流很快对撞到了一起,不过流寇很快就发现上当了,他们还是左右分开,打算再左右转个圈回去再次结阵,他们以为宋毅骋军也是这样的,结果,宋毅骋带着全部兵力直冲中军,然后按住一边的流寇猛打,这一下子就相当于是在局部以多打少。 就在这时,一个流寇骑兵突然冲破了亲卫们的防线,向着宋毅骋冲来。他手中的马刀高高举起,狠狠地劈向宋毅骋。 宋毅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手中的长矛来不及抵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刀劈向自己。 “卧槽,偷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突然闪在宋毅骋的身前。是刘婷!她手持长矛,奋力挡下了流寇骑兵必杀的一击。 “老爷小心!”刘婷大喊一声,此时双马错镫,她手中的长矛一个回转,矛墩上的骨朵狠狠地砸向流寇的胸口,流寇惨叫一声,从马背上倒飞而出,还不待落地,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宋毅骋只扫了一眼就不再去看,骑兵阵中摔下马去,离死也就不远了。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突然向刘婷飞来。这支箭矢速度极快,角度刁钻,让宋毅骋一时间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他瞪大眼睛,看着箭矢越来越近,心中充满了绝望,他该怎么去救刘婷! 然而,就在箭矢即将射中刘婷的时候,只见刘婷一个回身望月,长矛向前一递。 “叮!”箭矢居然精准的撞在了矛头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刘婷怒哼一声,眼里射出凶厉的目光,她已经锁定了那偷袭之人。 宋毅骋只见刘婷拿长矛在地上一挑,就从地上就挑起来一柄马刀,马刀高高飞起,刘婷单手扶住马鞍,一个飞身横扫,正脚面来了一个凌空抽射,那马刀瞬间被抽飞而去! “我擦,飞火流星!”宋毅骋张着嘴巴不可置信。 第238章 卢象升赶到,助产钳 “老爷,你说啥?”刘婷看也不看那马刀的去向,她自信那放箭的流寇必死无疑。 “没啥,跟着我!” 骑兵对冲而过,留下一地的尸体和无主的战马,双方此时已经互换了位置,相距千米再次开始了整队。 战场上的喧嚣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战旗的声音。 “全军冲锋!驾!” 宋毅骋一声号令,战马再次开始加速,骑兵冲阵是最不好的一种战法,伤亡太大,然而双方都是骑兵,弹药用尽的宋毅骋没有其它的办法可用。 “老爷,你看!”王六六指着流寇的背后,那里一处高地,影影绰绰有旗帜隐约可见。 “有来援军!”宋毅骋下意识的就勒了一下缰绳降低了马速。 “老爷,那是我们来时的路,按说应该是卢督师到了。” 宋毅骋赶紧抓住望远镜看去,果然,那高举的旗帜是大月国的旗帜。 “传令下去,冲入敌阵,粘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我们援军到了。”宋毅骋高声喊到,“麦雷,放信号弹,让卢督师赶紧来增援。” 虽然宋毅骋没有跟卢象升约定什么信号,但这么醒目的信号升空,他相信卢象升会懂的,战场形势千变万化,他应该不会错失。 而此时卢象升的确是正在了望情况,身后的卢钟看着升空而起的硕大烟花,“老爷,是宋千户!” “看这战场尸体遍地,想必苦战已久。”卢象升当即吩咐道:“尤世威率部从右侧迂回,卢钟随我从左侧迂回,我们与恒展三面夹攻,争取吃下这拨流寇骑兵。” “遵命!” ……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更何况这也是宋毅骋这几天来的首次在兵力人数上占优势,已经渐渐疲累的流寇骑兵发一声喊,只得奋力突围。 骑兵就是有这点好处,想跑的时候,就算你也是骑兵,也是很难追上的。不过真正能在三面夹攻的情况下突围而出的,也不过二三百骑。 “此战可谓是大胜!”卢象升站在山上看着山谷中的士兵打扫战场,重新扎营,身后跟着卢钟、尤世威还有宋毅骋。 “恭贺宋千户立下首功。”卢钟和尤世威也是赶忙送上祝贺。 宋毅骋微微一笑,抱拳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大家的功劳,若不是卢督师及时赶到,今日我这小命怕不是要交代在此了,若说功劳,卢督师才是此战一锤定音的关键,另外今日能胜,也全赖朝廷远见,皇帝陛下运筹帷幄,卑职也不过是听令行事,微末之功罢了,卑职可不敢居首功。” 卢象升伸手点着宋毅骋,哈哈大笑:“恒展不必谦虚,此战你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必定如实上奏,本督岂是那嫉贤妒能之人!” 卢钟也道:“宋千户不必过谦,趁此大胜之机,督师也有意摆下庆功宴,正好让你部好好休整些时日,今晚说什么也好多喝几杯。” “承蒙督师看的起,卑职但听督师吩咐。” “啊哈哈,好说好说。”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一片金黄色,远处的山脉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和雄伟。四个人静静地站在山顶上,仿佛成为了这片天地的一部分。 卢象升打破了沉默,说道:“此战虽然大胜,但流寇并未全歼,诸部头领尚未抓住,尤其那闯贼高迎祥,我们仍需努力啊。”说着转头看向了宋毅骋,“对了恒展,你部伤亡情况如何?” “禀督师,卑职所部共六个百户队,如今伤亡过半,正想与督师商量,能否准许我部返回淅川内乡一带寻我夫人的大营,一方面,我部伤亡太多,当下已无力再战,需要补充兵力,另一方面我部所用火枪弹丸箭矢也已经用尽,需要补充。” “嗯,也好,不过恒展,你本来不是要去洪督师那里去的吗?” “是的。” “那这样,你自行择地休整,我给你一个手令,让地方府衙给你供给粮草,到时候去留自定,你部已经给了流寇以沉重打击,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多谢督师体恤。” “同为朝廷效命,不必多礼。” 本身宋毅骋就不属于卢象升管辖,算是客军,而且伤亡情况卢象升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不能强求人家休整好了再回来参战,再说,他毕竟低着洪承畴半级,也不能耽误人家宋毅骋去报到。 宋毅骋看着满天闪烁的星星,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夜晚的清凉和宁静,跟前一丛篝火,上面烤着林天力打来的猎物,几女也都静静的围着火堆,享受着此时的安宁。 他们已经离开两天了,没有了来时那种时刻紧张的情绪,如今身上每一根神经都是放松的。 “老爷,伤兵们现在情况都稳定了,没什么大碍了。”王六六捏着一撮细盐往野兔上面撒着。 “嗯,这一战,我们可谓是伤亡惨重啊。”宋毅骋叹口气,有枪有箭的时候还好,就是最后的骑兵对战,那才是最要命的,虽然装备好,可都是冷兵器谁挨到一刀一矛也是要命的事儿。 “老爷勿要太过忧心,将士们表现已经很好了。” “那倒没有,只是战死了二百多人,还有多半都带了伤,还是我太大意了,太过依赖火枪这种杀器了。” “老爷,要是没有这等利器,我们怎么能诛杀万余的流寇啊!” “六六说的是呢,还是咱带的弹药太少了,要是够多,别说万余,再多一倍,那也是轻轻松松。” “对了老爷,你前几天不是还念叨要升级什么科技树,到底啥意思啊?”林思凝往宋毅骋旁边挪了挪。 刘婷也凑了过来,好奇地问:“老爷,你说的科技树是什么意思?是能让我们变得更强的东西吗?” 宋毅骋点了点头,解释道:“可以这么说,科技树是一种可以让我们的火枪变得更强的方法。通过不断的改进,我们可以让火枪射程更远、精度更高、威力更大。” 二萌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真的吗?好神奇,老爷好厉害。” 宋毅骋看着二萌,“小萌子你明白了?” “没有啊!” “你这!” “反正老爷就是厉害。” “好吧。”宋毅骋笑了笑,“科技树其实是个概念,等我们回到南汇再说吧,到时候看看怎么搞一搞。” “是啊是啊,老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南汇啊,我们都还不知道黑珍珠什么样子呢,光听六六姐姐说了。”林思凝眼里冒着绿光,一片向往之意。 宋毅骋一直在犹豫火枪升级的事情,不过现在仍然是拿不定主意,不过有的是时间考虑,其实也不是后勤弹药供不上,而是他根本没带后勤,刘胖子都没带,哪儿来的后勤补给,在一个,战斗缴获也没用,这东西只有他自己有,必须自己带,所以他在左右为难,再升级,或者就是现在这样的装备,都会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走不远,一旦脱离补给中心,就没补充了,用一个是少一个,但杀伤力的确非凡,若是用当下军队的武器装备,那效果正好相反,但缺点也很明显,需要更多的人,更高的伤亡换取战力。 “人口啊,人口,重中之重啊!” “老爷,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说。”刘婷跟了宋毅骋没几天,虽然还没行过礼,但两人就感觉如同在一起很久的恋人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第一次见面就钟情中意了吧,谁知道呢。 “咱家没那么多规矩,没什么当说不当说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婷儿,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宋毅骋接过林思凝递过来的烤鸡腿,咬了一口,“有点淡,在放点儿盐。” “老爷,人口的问题,我懂得,我们清…不是,我在山里那些寨民,若是多一些,嗯扯远了,我是想着老爷不如在治下鼓励多生孩子,鼓励生三胎,这样人口不就越来越多,只要生孩子就给牛给粮,到时候兵员就充足了,就算损耗也不怕。” “啊?” “啊,婷姐姐,你这,是不是太,太那个,无情了!”林思凝张着小嘴,不可置信,人口怎么能是兵员的损耗呢。 “说的不错,我明白你的意思,鼓励多娶老婆多生孩子,我已经在做了,也一直在做,就算是养的外室生孩子,那孩子也一样享有权利,也能参与家产分割。”说着宋毅骋看向林思凝,“婷儿说虽然残酷,可事实就是如此。人类社会无论何时何人高坐龙椅,再怎么公平公正公开,阶级不会变,只不过是显性还是隐形,整个社会就是一个金字塔,塔顶上的人永远都是少数,而底层永远会被上层压制,说直白了,下层永远都是配件备件消耗品损耗品,如果真的人人公平,都是上层,那地谁种,苦力谁干,再有,粪坑谁去掏!” 宋毅骋见几女听的入神,他也来了兴致,接着说道:“我们可以穿金带银,见到掏粪的跟他说,都是为南汇城的发展做贡献,不分什么高低的,好好干。我们是既得利益者,我们制定规则,下层可以在规则里面玩,但永远不可能让他们上来参与制定规则,否则,就如流寇,他们要么在规则里面等死,要么干掉制定规则的人,所以本身他们并没有错,而且能有勇气造反的,我们还是要钦佩的,不过,泥腿子造反,永远不会成功,他们只是我们这等中底层人刷经验,爬阶层的踏脚石,这就叫一将功成万骨枯,为将者功成名就,后世蒙荫,制定规则,权利滔天,可那万骨,也只是一捧黄土,子孙后代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底层消耗品,是红利,红利是上层的,下层,那不过是矿罢了,可以无限开采,矿少了,就骗矿多生矿,矿多了,就拿钳子给她夹出来…” 宋毅骋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夹出来?对了夹出来。” “老爷老爷,怎么了!”林思凝抓着宋毅骋的手臂摇晃着,怎么还癔症了呢! 宋毅骋说到钳子突然就想到了一把利器,那就是助产钳,这玩意很简单的一个东西,既然叫钳子,那就是跟钳子的功能一样,矿多了浪费粮食,那就给她把六七个月的胎儿强行夹出来,这钳子可是尽早终止妊娠的重要手段,宋毅骋之所以知道这个东西,还要得益于他是个biubiubiu爱好者,偶然的机会,看到了阿卡系列最快单手换单匣的发明者,加拿大大使馆门前激战事件,在一搜,我去,怪不得,六七个月的胎儿说给你夹出来就夹出来,管你是总旗官还是小旗官,不过枯骨一堆。 可就么个好东西也是几百年后才发明的,如果在分娩过程中,出现了难产或其他紧急情况,就可以使用助产钳,它可以有效地缩短第二产程,尽快将胎儿分娩出来,从而避免长时间缺氧对新生儿的危害。这种及时的干预措施可以显着提高新生儿的存活率,医生可以用它将卡住的胎儿向外拉出,如果运用得当,这种技术能够解救母子双方的性命。 宋毅骋扭头看向林思凝:“别晃了,我是想到了一个好定西。” “什么好东西?”众女都是好奇。 “它的名字叫助产钳,你们都记着点,等我们一回到南汇就推而广之。” “助产钳?” “老爷,干什么用的。” …… 不管怎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最起码有了助产钳,好些时候就不用问保大还是保小了,生孩子在这个时代,那就是女人的鬼门关,都是要闯一闯的,这一方面是技术问题,当然了,另一方面就是普遍生产的年龄比较小,十六七,十七八,刚刚性成熟,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危险性可想而知。 “老爷…” 宋毅骋看着一圈,几女是各个脸如桃花般嫣红,尤其林思凝,媚意尽显,腻声腻气,搞得宋毅骋当场敬礼以示尊敬,“我特么就是讲了讲科学和生物,连个插图都没有,你们居然!” 第239章 回到光化,我是去买驴的 “夫人,大小船只已足三百艘,这些灾民可以登船了。”说话的赫然正是宋毅骋麾下头号亲卫保镖头子葛熊。 此地乃是襄阳府樊城东北的一处江边,这里三河汇聚向南,先流进汉水,再入长江,能让葛熊这么恭敬说话的,自然是宋毅骋的夫人刘淑英了。 她在河南之地兜兜转转的收拢了足有万余的灾民,目前基本上也是到了承受极限,同时,地方上可能就这么些人了,当然了是能拉走的就这么些了,一个县总共不过两三万人,周边这几个县总共不过十万来人口,她能拉走十分之一就不错了。这些都是实在是活不下去的,晚一步就得饿死的那种,要不然,背井离乡这个选择灾民也会考虑一下的。 这就不少了,而且真正的老人还是很少的,毕竟年岁大的要么早就扛不住饥荒,死了,天灾人祸就像是梳子,体弱的早就已经被刷下去了。能运气好碰到刘淑英的原本至少是都应该是青壮。 “嗯,今日准备吧,明日一早让船家开船。”刘淑英点头道,这些船家都是这些时日从附近几个县找来的,不找不行啊,一个地方很难凑出来这么多的船,大船小船都有,按人头算,运一个人多少钱,包干制,每艘船少说运个三四十人,只要运到南汇,就是纯挣几十两银子,这一趟顶他们两年的收入,要是心黑点,克扣点口粮,那还能多挣上几两。 “是,夫人。” 刘淑英看着葛熊前去饥民营安排,缓缓转过身,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河面,“也不知道夫君怎么样了现在。” “夫人,放心吧,千户厉害着呢,肯定不会有事儿的。”说话的是一个穿了一套特制甲胄还披了大红披风的女将军,腰间更是悬挂着一柄宝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宋毅骋救了的袁宝儿,在她身后还有十来名衣甲齐整的女兵,到了刘淑英这里,甲胄器械自是齐全,如今也是像模像样了。 “宝儿。” “嗯,夫人。” “等把这些百姓送走,我们也进山吧。” “夫人是要去找老爷吗?” “嗯,辎重器械都在我这里,我怕老爷不够,我们的弓箭火枪都太特殊了,若是老爷碰上硬仗,没有补充,恐不是好事,我很担心。” “好啊好啊,夫人,我知道路。” “那好,走吧,回营,明日送这些百姓上船之后,我们后日一早拔营。” “嗯。” “宝儿,你说老爷他现在会在哪里呢?”夫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袁宝儿跟在刘淑英身后,眼睛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夫人,我离开的时候老爷在武当山,若是按照日子算,最多也是刚出郧阳府,弄不好还没进陕西呢。” “你说得对,宝儿。我们必须尽快追上他,这些器械和物资对他很重要,若是没有这些补充,我怕他会吃亏。” 袁宝儿轻轻地拉住了刘淑英的手,“夫人,你要相信老爷,再说了,后面还有卢象升的大部队,肯定没事儿的。” 两人正往营中走着,就见宋小睿和王一萌向着她们小跑而来,“夫人,夫人,老爷的书信…” …… “老爷,过了午时咱们就能到汉水边。”林天力对这一带还是比较熟悉的,不过即便没有林天力,宋毅骋也知道差不多快到了, 他们实际上也没走多远,到光化县按路程也不过300里,又是人人骑马,就算信马由缰的慢慢走,十来天也就回来了。 汉水在这一带转而向南,东岸则是光化县,顺流而下几十里的西岸则是谷城县,宋毅骋给刘淑英去了书信,让她在光化县建营接应他,在这里休整之后,他还要带领军队北上,然后进入陕西,去找洪承畴报道。 卢象升这里宋毅骋觉得已经没什么事儿了,虽然一个知名头领也没抓到,但流寇损失一万多精锐部队也算是稍微缓解了这个方向的官军压力。 “老爷,你看!”胡思乱想的宋毅骋顺着樱桃手指的方向看去,乌泱泱的数十骑兵正迎上来。 “是夫人她们!” “驾!”宋毅骋一夹马腹向着刘淑英她们也迎了上去。 “老爷,老爷!” “老爷,老爷!” “老爷,老爷!” 宋毅骋一下马,就被一群莺莺燕燕给围了起来,宋毅骋伸出手去,抱抱这个抱抱那个,一人脸上亲一下。 “小小,你瘦了。” “老爷,没有呢,哪有?”苏小小红着脸颊轻轻推开宋毅骋左右作乱的大手,这么多姐妹看着呢! “这是你的丫鬟?”宋毅骋看着跟随在苏小小身后的姑娘,很漂亮,尤其是那上翘的嘴唇,很性感,这几个丫鬟他都很面熟,只是相处时间短,有的记不住名字,有的对不上号。 “嗯,老爷,你忘了吗?她叫衣然。” “哦,哦哦,对对对,想起来了,身高腿长是你衣然?”宋毅骋看着衣然,回头又看了看刘婷,对比了一下,衣然的身高居然不输给刘婷。 “老爷。”衣然赶忙屈身给宋毅骋见礼。 “茉晶,快来,老爷抱抱。” “老爷,你真的找到我父亲了吗?我还有个姐姐?” “嗯嗯。”宋毅骋回身向着林思凝招手,“思凝,茉晶,该说的我和夫人都给你们交代过了,有什么事你们姐妹俩去聊聊。” 两人相见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宋毅骋也就派人给刘淑英详细的说了其中的情况,让刘淑英提前做好林茉晶的工作。 “你是林茉晶的丫鬟?”宋毅骋看着面前娇小的姑娘,这个有印象,笑起来眼睛会眯起来,很漂亮,广东人,说话软软糯糯。 “老爷,是的,我叫林一” “哪个一?” “一二三四的一。” “难道你还有兄弟姐妹叫二三四?” “啊?是啊,老爷,不过不是亲的,是在扬州一个馆里的。” “这不好,你以后改个字,用依然的依,叫林依吧。” “谢老爷赐字。” 宋毅骋点点头,“去吧,照顾好茉晶。” 宋毅骋回头一看,林茉晶和林思凝正抱在一起掉眼泪呢。 “老爷。”宋毅骋搂过麦豆豆亲了一下,他不能厚此薄彼,每个人都给个爱的抱抱,一个也不漏,而且每个人带的丫鬟也都再次问问姓名,鼓励两句。 之后这才来到刘淑英身边,伸出双臂,“夫人” “老爷。”刘淑英一下子就扑到宋毅骋的怀里,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 宋毅骋环抱着刘淑英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刘淑英才逐渐平静下来,她撑起双臂,离开了宋毅骋的怀抱,昂着头看着宋毅骋,嘴角弯弯,微微笑着,“老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宋毅骋轻轻擦掉刘淑英的眼泪,握住了她软软的小手,温柔地看着她,“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看,我做到了。” 刘淑英点点头,眼中充满了爱意,“我知道老爷是最厉害的。但是,我还是很担心你。这次的仗打得怎么样?” 宋毅骋轻叹了一声,“很激烈,但是我们赢了。” 刘淑英轻轻踮起脚尖,捧着宋毅骋的脸,闭上了眼睛,许久,刘淑英才缓缓睁开眼睛, “我知道我的夫君是最厉害的,老爷,我们过河回营吧,热水都烧上了,先让妹妹们沐浴,接风宴刘胖子也在准备了。” 宋毅骋感激地看着刘淑英,“谢谢你,夫人。有你在身边,真好。” 说着,宋毅骋一把抱起刘淑英,让她坐到尼蔻的背上,宋毅骋这才翻身上马坐到刘淑英背后,刘淑英轻轻往后一靠,宽阔的胸膛让她感觉很安全。 “驾!”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悠扬的歌声,嘻嘻哈哈的笑闹声传来,全军似乎都被这欢快的气氛感染了,多日杀戮的阴霾似乎也随风而去。 只不过在队伍最后有一个全身着甲的女兵,似乎有些不高兴,手里拿着根野草无意识的抽打着路边的草丛,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什么。 “袁宝儿。” “别烦我!”袁宝儿头也不抬。 “袁宝儿!” 宋毅骋抬头一看,是宋毅骋,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叹口气,又垂下头去,手上抽打的野草不知觉的就加了力气,不两下,草就断了。 “袁宝儿,走,跟我去马市一趟。” “为什么要让我去!” “别人不行啊,主要是。” “为什么不行。” “唉,这说来就话长了,我是去买驴的。” “那又怎么样?” “当然是你这嘴唇能栓啊!” 袁宝儿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宋毅骋,嘴巴撅得更高了,宋毅骋一看,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哇、呜呜、哇…” 宋毅骋没想到袁宝儿这么不经逗,大声的哭了起来。宋毅骋一看这不行啊,赶忙跳下马来,“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别哭了。” “呜呜呜。” 没想到这袁宝儿听到宋毅骋说话,哭的更大声了。 宋毅骋看着袁宝儿哭泣的样子,心中满是无奈与慌乱,他伸出手去轻轻拭袁宝儿脸上的泪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逗你的,大家都回去了,我看你在后面自己生闷气,谁惹到你了,说说看,我给你出气。” “没有。” “说说嘛,跟我客气啥?” “哼!”袁宝儿白了宋毅骋一眼。 “我去,你这啥表情?” “哼!” “又来?难道是我惹你啦?”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袁宝儿甩着那半截的草叶子往宋毅骋身上乱抽。 “好好好,就算是我,可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啊?” “你,你…”袁宝儿也不知道想到了啥,脸上酡红一片,“你不理我!” “我不理你?我什么时候?” “哼,刚刚...” 宋毅骋稍稍思索,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了,所有的女人他都给了一个爱的抱抱,包括几个丫鬟,就是没给袁宝儿,不过这也不怪宋毅骋啊。 “咱这关系没到那一步啊!” “哼!” “好好好,到了到了,来给你补上。”宋毅骋跟哄小孩子一样,奈何袁宝儿跟个泥鳅一样,左右不了乱扭。 宋毅骋一看袁宝儿这架势,双手在身前都拧到一块了,低着头也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这脚下站着不动,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 宋毅骋立刻拿出霸总的姿态,双手一箍,就把袁宝儿搂在了怀里,宋毅骋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人,他一直的宗旨就是,但凡哪天被敌人抓住,那他一定能撑到敌人给他使美人计的环节。 “波~” 袁宝儿突然踮起脚尖,在宋毅骋的唇上碰了一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下挣开宋毅骋的环抱,往河边跑了,边跑还边喊:“我去找夫人,说你欺负我。” “我去!” 汉水边上已经准备了十几艘渡船,连人带马,足足往来运了一下午,才都过的河去,天已经渐渐黑了下去,营中各处都升起了篝火,烤肉的香味飘的满营都能闻到。 宋毅骋此时正泡在一个大木桶里,刘淑英在边上给他搓着泥卷,这帐篷中只有她们二人,都是懂事的孩子,把这机会让给了夫人。 “老爷,刘婷的事儿我都了解了,可是若让她为大,我怕其她八位妹妹心里会有芥蒂。” 宋毅骋伸手握住刘淑英的小手,“夫人,所以这事儿得交给你啊,我的后宅之主。” “啊!不要!” 扑通扑通,水声不断,一大桶水很快被冲击晃动的成了半桶。 “老,老爷,慢,慢着些。” 刘淑英双手扶着浴桶的边沿,天鹅般的脖颈高高的昂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安静了下来,整个营中除了到处巡逻的士兵,其他人也都进了帐篷之中,尤其是随着宋毅骋出战的此时身心放松,早早的酒足饭饱,此时早已是呼噜声起。 刘淑英躺在宋毅骋的肩窝里,小鼻子嗅着宋毅骋身上的男人味,一脸的红晕。 “对了,老爷,袁宝儿怎么办啊?” 第240章 姽婳将军,九大姨娘 “老爷,灾民中的青壮我都挑出来,整理成册,编练了预备兵,有数百人。” “夫人果然是我的好帮手,好看又能干。” 话是好话,可是从宋毅骋嘴里出来,加上某些重音,总是让刘淑英脸红。 “老爷,正经些,大白天的。” “大白天的怎么了,我们是夫妻!” “老爷,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刘淑英娇羞的眉眼能滴出水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打算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再编练一下队伍,这一战虽然可以说是大胜而回,但也暴露了不少弊端。” “老爷,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剿灭十倍之敌,已经是罕有了。” “可我们也失去了再战之力,伤亡近半,还是太大了。” “老爷…”刘淑英想着这二三百的伤亡换取流寇万多人,这还叫伤亡太大了? 不管怎么说把,宋毅骋的思路就是,在军事上完全要采用大老美的策略,必须要火力覆盖。人太金贵了,他玩不起。 “对了,袁宝儿带回来的女兵怎么样了?” “老爷,我又从各地收拢的灾民中挑选了些健妇充入其中,现在有一个百户的编制了。” “不错,不错,不过袁宝儿底细不明,不知道靠谱不靠谱。” “老爷放心,宝儿的身世我已经知道了,老爷大可放心。” “说来听听。” “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 “啥意思?” “这是前辽东督师太子太保写的诗。” “袁崇焕?”宋毅骋震惊的看着刘淑英,他是真没想到这一层,原来袁宝儿是他们家的人,“怪不得,怪不得,我说这袁宝儿必然是出自大家族,我早该想到的,要不然她怎么会用火枪。” “袁督师被杀之后,他的家人大多都被判了流放,可,唉,听说都在半路上不知所踪了。” “屁的不知所踪,十有八九被人杀了,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也许吧。” “就让袁宝儿以后跟着夫人你,对了还有林思凝,她二人就给你当丫鬟吧。” “啊!夫君!老爷,这不好吧,袁宝儿名门之后,太委屈了她了,还有,思凝毕竟是茉晶的姐姐,这怎么能行!” 行不行也就这样了,宋毅骋的思路就是他到哪儿,家就要到哪儿,要不然他没安全感,这个时代本就不安全,没准让谁给偷了家,他还要分兵保护,倒不如合兵一处,握紧拳头,这样他更放心些,台湾倒是安全,可年轻气盛的年纪,这分离之苦谁也受不了。 这几日事情不少,营地中是张灯结彩,不为别的,立功的要表彰,按宋毅骋的意思,刘胖子从襄阳府请来了几个戏班子,搭了戏台,让将士们都轻松轻松,有表彰会,就有庆功宴,那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汉水的淡水鱼那是少不了的。 兵员补充,器械整备,一项项的事情繁杂,而且宋毅骋这次缴获了不少马匹,可能称之为战马的属实不算多,不管怎样把,当不了战马就给刘胖子当挽马拉车,经过几日整编,亲兵队家千户队共计15个百户队,全都处于人员超编状态。 “女兵这里也有一百多人,百户由袁宝儿担任,夫人全权负责,林思凝给夫人当个副手协助夫人的日常管理。”宋毅骋环视一圈,几女纷纷点头,这是家庭会议,帐中没有别人,二十来个女子各有美貌,姿态万千。 宋毅骋将印信腰牌推到刘淑英身边,“剩下的由夫人安排。”说着便起身离开。 送走宋毅骋,刘淑英这才回到主位,“各位妹妹,老爷是成大事之人,我们绝不能拖老爷的后腿。” “但听夫人吩咐!”众女齐声答道。 “都是自家姐妹,没有外人,喊我一声姐姐就好。” …… 后宅的事情自然要刘淑英做主,她要根据每个人来亲戚的情况去排个值班表啊之类的,都要她说了算,不过今日显然不是干这个的,今天是研究女兵的分配。 按照宋毅骋的意思,女兵是11人一个小队,不再称旗,其中一人担任副队长负责日常训练管理,共有10个小队110人,除了百户袁宝儿,还要指定10个正队长。 “二萌。” “夫人。” “你武艺好,我让你当九队队长,保护好九姨娘王一萌妹妹。” “遵命夫人。” 其实这些都是提前都商量好的,现在不过是当众宣布一下,同时发下腰牌。刘婷武艺太好了,而且王一萌跟二萌这俩人也太聊的来了,天天一起睡,别人都睡下了,她俩人能嘟囔说话到半夜,年龄又相当,所以宋毅骋意思是让二萌去保护一萌,另外考虑的是现在跟着王一萌的丫鬟春晓,个头比较高,跟刘婷不相上下,算是强迫症患者的宋毅骋,让她去跟着刘婷,两人站到一起跟模特走秀似的,看着养眼,而且,宋毅骋每当看值班表的时候,都能嘿嘿嘿的笑出声儿。 “知夏,你为八队队长,照顾好八姨娘宋小睿妹妹。” “樱桃,你为七队队长,照顾好七姨娘王六六妹妹。” “荔枝,你为六队队长,照顾好六姨娘凌清子妹妹。” “欣崽,你为五队队长,照顾好五姨娘温柠儿妹妹。” “莉崽,你为四队队长,照顾好四姨娘麦豆豆妹妹。” “林依,你为三队队长,照顾好三姨娘林茉晶妹妹。” “衣然,你为二队队长,照顾好二姨娘麦豆豆妹妹。” “春晓,你为一队队长,照顾好大姨娘刘婷妹妹。” “林思凝,你为十队队长,跟着我。” “袁宝儿,你为百户官,也跟着我。” …… “婷儿妹妹。”刘淑英分发完腰牌,看向坐在下首第一位的刘婷。 “夫人。” “六六妹妹。” “夫人。” “咱们之中,你二人武艺最好,以后咱们这些人,还有女兵们的训练,可就靠给你们二人了,我们既然要跟着老爷征战,那就不能让老爷分心,我们自己保护好自己就是给老爷最大的支持。”刘淑英说着又拿起两张腰牌。 刘婷和王六六赶忙上前接过,腰牌正面篆刻着内卫二字,而背面则写着刘、王二字。 宋毅骋看看手里的值班表,今天应该去找刘淑英,可是不巧,她身子不方便,人太多,总有错不开的时候,作为管家的夫人,自然是要多付出些的,不过夫人不方便,跟着夫人的林思凝倒是方便的很。 此时刘淑英和林思凝的营帐中,林思凝正在试穿着特制的盔甲,有刘胖子的后勤队在,自然不会缺了她的甲。 “夫人,看我好看不好看。”说着林思凝还转着圈圈,她也终于混上了自己的甲胄,再也不羡慕王六六她们了。 “好看,这一套很适合你。”宋毅骋一进刘淑英的营帐就看到了,的确适合,女穿男装从来都会有一股美意。 “既姽且婳。” “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老爷说的是呢。”刘淑英也不禁赞美,这林思凝的确是媚的很,尤其穿上这甲胄,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老爷,夫人,看我像不像个大将军!”林思凝抽出腰间的佩剑,挥舞两下,嬉笑着说道。 “像。” “哦耶,老爷,以后我就是你的无敌大将军了。” “你可别!”宋毅骋听到这无敌大将军就会想到后面的字,炮。 “那叫个什么?” “思凝,老爷都说你既姽且婳了,我看就叫你姽婳将军吧,呵呵呵。” …… 宋毅骋这经过数日的整备,新入伍的也算是训练的有模有样,不管战斗能力如何,最起码拉出来,看上去也有个当兵的模样了,天天是大鱼大肉,也把这些人养了起来,要不然瘦的皮包骨头,也没个骄悍的样子那怎么行。 这一日,按照值班表轮到了大姨娘刘婷,可是她虽然有了名,但小小的仪式也不能缺,刘淑英又让刘胖子把戏班子给找了来,全军参加,整个营地的中是张灯结彩,流水席是昼夜不停。 夜幕降临,披着红盖头的刘婷端坐在自己营帐中放置的一张八部床上,面前的圆桌上摆着各色吃食,就等着在外敬酒的新郎官宋毅骋前来。 “婷儿。” 已经微醺的宋毅骋坐到刘婷对面,轻轻拉起刘婷的小手,冰冰的,凉凉的,还有些许的汗水,两人并排而坐,这个仪式被称为“坐帐”,也叫“坐福”。宋毅骋轻轻的将自己的左衣襟压在刘婷的右衣襟上,这表示男人应该压住女人。 “婷儿”宋毅骋轻唤一声,“我要揭盖头了哦。” “嗯。” 听到羞涩回应的宋毅骋慢慢拿起喜秤,也就是如意秤,轻轻的挑开刘婷头上的红盖头。 今日的刘婷被刘淑英打扮的美艳无比,红红的嘴唇,淡淡的眉线,头上插着各色的钗子流苏。 “真好看。” “老爷。”刘婷低眉垂眼,轻轻唤了一声。 “来,我们喝合卺酒。”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到了这个时候,都是温柔羞涩的。 芙蓉帐暖度春宵,鸳鸯交颈情意浓。呜咽声声低低泣,锦衾罗帐影重重。 “老爷,这陆家的功法果然是至高武学,我这刚刚一夜就感觉其精妙无比。”清晨醒来,刘婷枕着宋毅骋的胳膊,看着宋毅骋的侧脸,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一眨。 “的确精妙,要好好练。” “老爷,我之前给你的剑法和枪法其实只有招式,其心法步法等我整理出来教给你。” “奥,这个六六已经给配上了陆家的心法。” “老爷,我知道,可若是以陆家着双修之法,再加上我独门步法,那这剑法和枪法才能称之为完美。” “好,这就教给你和六六了,让大家都要练起来。” “老爷,老爷,说正事呢!”刘婷一只手伸下去,去抓宋毅骋不停作乱的大手。 “我这也是正事儿。” “天要亮了都,老爷,我要起来了,得给夫人敬茶请安去。” “晚点也无妨,来吧小宝贝。” “呜呜…” 本来宋毅骋在林茉晶身上就体验过身高腿长的乐趣了,可只比宋毅骋矮三指的刘婷,腿更长,而且长年练武的关系,身体柔韧性更佳,什么一字马,大劈叉那都是轻轻松松。刘婷的柔韧性和腿长优势让她在某些方面有着独特的魅力,她的身姿优美,动作轻盈,无论是坐卧躺,都能展现出自己的优雅体态。 这一日,日上三竿,宋毅骋才带着刘婷这个新媳妇儿去给夫人刘淑英磕头敬茶。同时苏小小等人也给刘婷敬茶,但是就不用磕头了,只是认个自家姐姐。 又过了几天,终于经过刘婷和王六六再次改良的阴阳绝命枪和二十八路无生剑法已经完成。 “老爷,我想再挑战一下陆虎。” 刘婷拉着宋毅骋的手眼神满是坚决。 “你们以前不是交过手吗?不分胜负?” “是,但是他占上风,这次我习练了陆家的密宗双修法,我觉得我能赢。” “唉,胜负欲不要那么强,胜又如何,输又如何?” “老~爷~” “我,去,这么腻,这么嗲,你跟谁学的!” “老~爷~” “真受不了你,好吧好吧。” “姆啊~”刘婷连脚尖都不用踮,“老爷真好,若是此功法套路天下无敌,将来咱们宋家…” “呜呜啊~”宋毅骋没等刘婷说完就盖了上去。 比武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不过是三天后,这三天要静养静修,让身体机能提升到最强状态。 这日一早起来,宋毅骋带着起床晚了的刘淑英出来遛弯,后面跟着一个黑眼圈的袁宝儿嘟着嘴巴。 “老爷老爷,你看我练的怎么样?” “耍的不赖,继续吧!” “可是,老爷,我累了!”王一萌嘟嘟着嘴唇,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自打宋毅骋回来,每天早上都要这十几个大小美人跟着刘婷和王六六练习武术,第一呢,这不仅能够锻炼身体,另外还能塑造体型姿态,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保命,他还记得战场之上要不是刘婷和王六六在他身边,帮他挡下了不少冷箭,那最后的骑兵之战他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第241章 卢象升溃败,鲤鱼焙面 军营中各处都是老兵带着新兵在训练,宋毅骋拉着刘淑英的小手四处溜达,还别说刘淑英的小手柔软的很,宋毅骋边走边揉捏,爱不释手。“夫人,袁宝儿怎么回事?怎么我感觉是对我有啥意见,老是对我横眉冷对的。” “呵呵,夫君,你这都看不出来吗?” “啊,我看出来啥?” “没事,等我说说她,刘淑英嬉笑着没有说明原因,其实但凡换一个人都能看出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过来也也一样啊,只是宋毅骋身边女人太多了,他神经都麻痹了,对袁宝儿这放电的小情绪是完全没有接收到信号,反应迟钝了,而且实在是太忙了,根本也顾不上,这种事就是三个阶段,低中高,低端就是含含蓄蓄,中级就是直来直去,高级就是看潜台词,大概这三个阶段放之四海而皆准,商场、情场抑或是官场都一样,小官小商办事都是吃吃喝喝含含蓄蓄推来托去,大官大商那就是喝杯茶直接说给多少钱办多少事,在往上,可就要听话听音了。 女人的事儿也一样,小女儿姿态就是含含蓄蓄猜来猜去,等到成了圣女去相亲那就是车子房子票子直来直去了,所以对于宋毅骋来说,他哪有这心力去开超大功率去接收袁宝儿那点电信号,他现在都第二节阶段了,有啥事直接说,没那个功夫去分析。 不过刘淑英倒是很欣赏袁宝儿,既然跟了她当护卫当丫鬟,那妾既然有意,她自然顺水推舟直接升级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她家老爷这内功心法实在是,实在是自己抵挡不住,而且就算拉上林思凝一起也是疲惫不堪,不让老爷尽兴自然就不是一个合格当家夫人,那再拉进来一个姐妹分担岂不是更好。 宋毅骋正在想着什么时候拔营向陕西进兵,负责外围侦察的林天力前来禀报,现在宋毅骋又没有贴身的参谋了,顾其言被刘淑英安排带领着万多灾民从水路去南汇了,到时候还要转运到台湾,这些都要顾其言去做,所以别说十天半月,三五个月都不见得能回得来。这么多人,基本上相当于半个甚至是一个县的总人口了,能管理好这么多人,那都是工作经验,做好了也就基本上是有了个县长的工作经历,为什么是县长而不是县令,那时因为超过一万户的县才可以称为县令,而少于一万户的就只能称为县长。可见人口在什么时候都很重要,同样是县官,人口少的县长拿的俸禄跟人口多的县令也不一样,只有一半。 “千户,出事了。”林天力面露焦急之色。 “出什么事儿了?”宋毅骋拉着刘淑英反身往帅帐走去,林天力跟在后面轻声说道:“卢督师他们溃败了,如今在谷城休整。” “啊!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原来宋毅骋撤出后,流寇不甘心,又纠集了数千的部队在山中埋伏,卢象升的中军与雷时声部交替前行,本来雷时声计划进入山中小道去抄敌军后路,这样能与卢象升进行前后夹击,但行军中被流寇的发现了行踪,于小山路被伏击,雷时声部不察,虽然此次入山的皆是军中精锐,但突然遭袭,又不占地利,全军几乎被全歼,500精锐可以说死亡殆尽,逃回去的不过几十人,雷时声更是身负数箭而死。 而流寇更是衔尾追击,本来要前后夹击流寇的局面瞬间逆转,变成了流寇前后夹击卢象升,此时官军还有卢象升部、尤世禄部加上徐来朝部,共计1500余人,不占地利更没有优势兵力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突围而回,虽然伤亡不小,但总送没有全军覆没。 这是北线战场,而位于南线战场的3000精锐同样是在复杂的山区中了埋伏,不能算是大败,但也没有得到便宜,双方都是死伤不少,没办法,秦翼明、杨世恩、罗岱、刘肇基、尤世威、张外嘉一商议,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们骑兵多,而且都不太善于这种山林作战,流寇大多都是藏匿于万山丛林中,大规模决战不跟你玩,就是小规模袭扰,游击战,官军是找又不好找,根本不知道流寇的落脚点在哪儿,可以说是踪迹难觅,但是又防不住,小股流寇跟苍蝇蚊子一样,不分昼夜的来恶心你,而且此时天气逐渐开始热了起来,官兵是水土不服,山气熏蒸,还有蚊虫叮咬,官军是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卫生条件差,好多都开始感染疾病,实在是没办法,只能上书督师卢象升,往谷城撤兵。 至此,宋毅骋这个大巴山攻势也算是彻底泡汤了,除了宋毅骋有不小的战果以外,其他各将也多少都有些战果,但是不大,而且宋毅骋的战果也没有抓住任何一个太值钱的贼首,不管是抓了又放的刘文秀,还是送给卢象升的武大定,在流寇都不算什么高层,所以宋毅骋虽然斩杀万多流寇,但放到朝廷中也不算什么大功劳,因为对流寇的震慑不足,对官军的鼓舞效果也不太大。 听了林天力带来的消息,宋毅骋赶紧吩咐下去,立刻起营,兵发长安,他要赶紧离开此地。 “相公,为什么这么急切?”刘淑英有些不解。 “打败仗了啊,我们还不赶紧跑,等啥啊。” “胜败乃兵家常事,就算败了,可也是给了流寇以痛击,他们应该会消停些日子,不会出来的。” “诶呀,夫人,赶紧打包行李咱们回高老庄,啊不,赶紧去陕西吧,这入山的主意是我出的,要是卢象升给我扣帽子,把战败责任划拉给我,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啊。” “老爷,卢督师不是那种人,官声很好,朝野风评也不错,当不会如此的。” “我们又不熟悉,可不能把小命寄托给别人的名声,先跑了再说。” “额…” 刘淑英看着宋毅骋的急切模样,心中五味杂陈,虽然成亲时间不长,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心思细腻,处事谨慎的人,但是这次他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默默地开始为他整理行装。虽然她不完全理解宋毅骋的决定,但她始终相信他的判断,夫唱妇随,她愿意和自己的相公一起经历风风雨雨,即使前方的道路充满未知,她也愿意跟随他,一起面对。 “老爷,我这就去吩咐下去。”刘淑英沉稳地说。 宋毅骋看着她,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他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说:“淑英,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无论我走到哪里,你都是我最大的支持。” 刘淑英微微一笑,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捧着宋毅骋的脸颊:“相公,我们是夫妻,本就是一体。” 说完向帐外走去,“老爷,我这就去查看准备的情况。” 宋毅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次离开可能会面临很多未知的挑战和困难,但他也明白,作为一群女人的主心骨,他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即便只是他自己的猜测,他也要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他怕万一,到时候他就是个最好的顶罪人。 他抬头看着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有的是信心。 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宋毅骋的部队迅速地做好了撤离的准备。他们打包好行李,整顿好装备,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整装出兵不是个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有几个时辰根本收拾不完,终于,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宋毅骋发出了出发的命令。他的部队在夜色中悄然离开了营地,向着陕西进发。 等到卢象升得到消息,也只能摇头无奈的笑笑。 “卢钟,磨墨。” “老爷,是要写奏折吗?” “不错,如今局势不明,流寇不能除尽,非一人之过,宋毅骋所立功劳也要上报。” 卢象升不愧是进士出身,一手字写的极好。 “楚贼阻山石木,我军长期逗留,徒劳无功,靡费粮饷,难以制胜……” 他笔下流转,字字句句皆显忧国之心。 “然宋毅骋之智勇,亦给我军以喘息,功不可没。今其引兵退去,亦是权宜之计,保全实力,待日后再战。” 卢象升停下笔,沉思片刻,又再次落笔。 “只是如今朝廷之中,纷争不息,恐有人以败战之事,加罪于恒展。故吾写此奏折,欲为恒展辩明,亦望朝廷明理,能容人才。” 一旁的卢钟看着老爷的字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深知老爷的爱才之心,更知道老爷对朝廷的忠诚。他静静地磨着墨,偶尔抬头看看老爷紧锁的眉头,心中也充满了忧虑。 “老爷,您这样写,朝廷会理解吗?”卢钟忍不住问。 卢象升淡淡一笑,“朝廷若明理,自会理解。若不明理,我亦不能强求。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国。” 他又低头继续写奏折,笔下如流水般流淌出对朝廷的忠诚和对当下局势的忧虑。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他深深的思虑。 写完后,卢象升轻轻放下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他知道这份奏折可能会引发朝廷的纷争,可能会有人攻击他庇护宋毅骋。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中,必须有人站出来为真理而战。他愿意做这个人,即使这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然而事实上还真是卢象升想多了,别看宋毅骋只是个小人物,但当下牵扯的朝廷能量可不小。 … 宋毅骋准备直接背上,经过潼关直入西安,宋毅骋的整个作战部队,包括刘胖子的后勤队都算是摩托化了,不,应该叫骡马化,要么是骑兵有马骑着,要么就是有大车可以坐着,所以在行进速度上还是不慢的。 “今天就在这儿扎营吧,明日安排人入关交接文书,将士们急行了几日也都疲惫了,明日休息一天,后日过关。”宋毅骋此处就在黄河南岸,离着潼关不过十几里地的路程,已经能远远看到潼关城墙了。 宋毅骋纵马上山,身后跟着二十来人,各个衣甲鲜亮,不是别人,正是九大姨夫人跟他们的随身丫鬟,当然了,宋毅骋身边的自然是夫人刘淑英了。 “登高望远,真想赋诗一首啊!” “老爷,老爷,你想着做什么诗啊,我记下来。”王六六之前跟着宋毅骋登过武当山是听过的。 “不会又是顺口溜吧?”樱桃小声的嘀咕。没想到被宋毅骋听到了,“啥顺口溜,考研啊?” “老爷,考研是什么意思?”要说求知欲,还得看小丫头王一萌,不过说是八卦更准确些。 “没啥意思。” “老爷你想到什么好句子,快说啊!”宋小睿拉着马缰往王一萌身边靠了靠,这俩人一直玩的最好了,这俩一天的生日,不是姐妹更是姐妹,好多夜里无聊的时候宋毅骋都叫她俩一起玩,跟双胞胎似的。 宋毅骋看着山下喷流的黄河水,“黄河啊,都是水!美人儿啊,都是腿!” “啊哈哈哈…” 一众妻妾丫鬟:~~~ “好了,不说了,柠儿,今晚上你可要好好表现啊,这黄河大鲤鱼可是好东西。” “老爷放心吧,我最拿手的就是做鱼了。” “嗯嗯,今儿晚上可都有口福了,想好做什么了菜式了吗?” “老爷想吃什么样的,红烧,清蒸还是糖醋?” “有没有麻辣的,我想吃。”突然一个小小的声音,宋毅骋一看,是凌清子的丫鬟荔枝。 “哇塞,小荔枝啊,你也喜欢麻辣的吗?” “是啊。” “那好,谁还想吃麻辣的,报名喽,让柠儿给咱们做,还有想吃什么的一起说哦。” 瞬间一帮莺莺燕燕开始围着温柠儿打转。 宋毅骋拉着刘淑英的手看着女孩子们嬉笑打闹,内心更是舒畅,“夫人想吃什么口味的黄河大鲤鱼?” “嗯,我记得小时候和我娘从京城回乡的时候,在开封呆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我娘经常做糖醋软溜鱼焙面给我们吃……” “奥,这个菜名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怎么个做法?”宋毅骋知道刘淑英这是想娘家了。 其实糖醋软溜鱼焙面就是鲤鱼焙面,开封的名菜,当然了,各地做法不一,比较有名的还有延津做法。 “老爷,我知道怎么做。”不知何时温柠儿等人都站到了宋毅骋身后听着刘淑英讲小时候的故事。 糖醋软溜鱼焙面是由糖醋熘鱼和焙面两道名菜配制而成。糖醋熘鱼历史悠久,据《东京梦华录》记载:北宋时期,东京市场上巳流行。它是以鲤鱼尤以黄河鲤鱼为上品原料,经过初步加工后,用坡刀把鱼的两面解成瓦垄花纹,入热油锅炸透。然后加适量白糖、香醋、姜末、料酒、食盐等调料,兑入开水,勾入流水芡,用旺火热油烘汁,至油和糖醋汁全部融合,放进炸鱼,泼上芡汁即成。其色泽枣红,软嫩鲜香。 焙面,以龙须面的细面条,先用水煮熟,再用毛巾捋干水分,放进热油锅中炸成蓬松酥脆的面丝。然后取出细面条,盛入盘中垫底,上面放糖醋熘鱼。食用时,以面蘸糖醋汁而食。 第242章 卢象升来信,闯王来了不纳粮 “你说啥?洪承畴被问责了?”宋毅骋正在帅帐之中听着林天力的禀报。 官文邸报的活儿本来是顾其言在干,但他带着收拢的人口去台湾了,所以这个活就让林天力去办了,主要就是到各府衙县衙去抄邸报,也没什么难度,想要了解朝廷动向,这邸报就是最大最好的消息来源。 洪承畴最近是剿匪不利,本来他给了朝廷或者说皇帝一个不算军令状的口头的承若,说什么几个月就剿灭他们,这正是大名鼎鼎的六月剿灭攻势,他本来是指望着能与卢象升东西夹剿迅速平定流寇,当时是给皇帝说了一个能在六个月内完局,可是从去年一直到今年春天,期限都过完了,还没有完全胜利,虽然整体上是痛击了流寇,把流寇赶出了平原地带,但他们又缩回山中,整体形势对于官军来说不容乐观,不管是哪个方面的官军都是疲于应付,山中是弯弯绕绕,流寇给你玩起了游击战,是以,皇帝朱由检三令五申三番四次的给洪承畴下诏书,在皇帝心理其实是对洪承畴有所不满的,这个从卢象升的官职上就能看出来,洪承畴是五省总督,而卢象升略低半筹是总理,但大家管辖的五省有所重叠,皇帝的一拉一压就是告诉他,老子不满意。 之前在三月份的时候,皇帝下旨晓上谕兵部,勒令洪承畴克期剿寇,暗示如果不能按期平寇,将难逃朝廷大法。这期间是一会发布加紧剿杀的诏令,一会发布招胁从的诏令,总之是,局面好就剿灭,局面不好就招抚,前一阵宋毅骋刚到河南时,顾其言就从邸报里看到过皇帝刚刚发布的大赦山陕胁从群盗。 宋毅骋看完林天力少些回来的近期朝廷邸报,不知道该说啥好,这皇帝,太急躁,什么都想立刻见效,他给的信任期限太短了,政策不能说是朝令夕改,也是过不了两月就变卦,有些事,尤其是基层的事,不是三五天,甚至不是三五个月能见效的,可他不管,他就要疗效,以至于堂官是天天换,可谓大月国立国以来,更换各部高官最勤快的一朝了。 “报~” “进来讲。” “报千户,卢督师遣人送来一封书信。” “拿来我看。” …… 宋毅骋本来计划早早进潼关的,不过却在这里一待就是十来天了,也没别的事儿,就是黄河大鲤鱼没吃够,更重要的是因为刘婷和陆虎都受伤了,伤的不重,但也需要静养个十天半月。 起因就是二人单挑,那一战可以说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打到最后谁也奈何不了谁,陆虎这个二愣子也不知道留手让着点,二人皆是全力以赴,最后两败俱伤。 不过刘婷很高兴,虽然卧床不能起,脸色苍白,但内心激动,她告诉宋毅骋,陆家的密宗双修法她练的时日尚短,若是再练个三两年,那时陆虎将不在是对手,陆家的密宗双修法加上她和王六六又完善之后的阴阳绝命枪法和二十八路无生剑法,已是当世最强。 不过这些宋毅骋并不是很在意,个人武勇在军队面前毫无作用,历史发展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这也就是在他那个时代,武术渐渐沦为表演而不在是为了杀伐的根本原因。 “相比于这些,我更担心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刀枪无眼,万一伤到了怎么办?”宋毅骋拉着刘婷的双手不停的摩挲。 刘婷心里美美的,“老爷,我听老爷的,不过,这门武艺真的是当世无敌,也算我为咱们宋家做的一点点贡献。” 刘婷的话让宋毅骋有些感动,他看着刘婷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婷儿,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不是你的武艺是否无敌,也不是能为后人留下什么秘籍,而是你,我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生活,而不是为了什么东西去冒险。你明白吗?”宋毅骋的声音充满了真挚。 刘婷看着宋毅骋,眼泪滑落下来,她知道宋毅骋是真心关心她。“老爷,我明白。” 说着她闭上眼睛,睫毛颤动,“婷儿要抱抱。”刘婷躺在床上伸出双臂,娇声说道。 宋毅骋微笑出声:“没想到咱们高高在上的圣女也会撒娇哦。”说着就覆了上去轻轻亲吻。 “我才不要当什么圣女,我只想当老爷的小婢女。” 宋毅骋没有说话,因为,他只会用行动表示。 “呜呜~” 不知过了多久,宋毅骋神清气爽的从大姨娘的营帐中出来,叫来林天力吩咐下去,全军就地休整,等陆虎的伤好些了在行军,正说话间就见陆虎一瘸一拐的过来。 “千户,我不碍事的,不会耽误行军的,不能因我的这点小伤而耽误你的大事。” “嗯~不能够,放心吧,再说你这也不是小事,好好养着,等好了再说。”宋毅骋看着两只熊猫眼的陆虎甚是好笑,脸上的肌肉实在是控制不住的抖动。 陆虎看着宋毅骋憋笑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大意了而已!” 宋毅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回去好好休息吧,等调整好了状态在走不迟。” 所以这一晃就是多少天过去了,宋毅骋看了看火漆上的印鉴完整,这才拆开书信,这不是公文,就是一封个人的私信。 内容不多,很快就看完了,重要的内容就一件,卢象升率大军准备重新进入秦地,也就是进入陕西,他此行的目的是要会同洪承畴共同围剿高迎祥,洪承畴目前在朝中的处境不佳,卢象升也害怕万一朝廷要追责甚至逮捕洪承畴,他们好不容易形成的西北到东南的围剿之态势也必将土崩瓦解,到时候困于山区的流寇势必又会再次肆虐,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卢象升的行军路线跟宋毅骋一样,也是经潼关入西安,不过他和洪承畴的信使那是不停来往,信使的目的没别的,就是来回送信鸽,而真正的通讯全由信鸽传书,快的很,双方虽然一个在关中一个在关外,但各方信息皆在他们的掌握之中,高迎祥的大部队也渐渐被侦察到了大概区域,崤山之中,如今眼下正是收小麦的季节,粮食,高迎祥需要,大城他不敢去,所以崤山山脉到华山山脉这一片广袤的山区,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闯王,咱们的粮食至少够吃个五六年了,为什么还要逐村逐户的收缴啊?咱们的大车都不够用了。” 如果宋毅骋在这里,绝对会认识这个人,正是之前差点抓住的那伙流寇头目之一一斗谷黄龙,当时虽然一个头目也没能留下,不过抓的俘虏倒是不少,战场之上,随便受点伤就很难逃出去,尤其是逃不过骑兵的追杀,有俘虏就有消息,严刑拷打之下,没人能逃得过去,所以谁是谁的兵,头目是谁,长得什么模样,多少人,清楚的很。 “哈哈哈,此言差矣!”闯王高迎祥看着一斗谷黄龙,笑道:“一斗谷,你记住,我们有粮就有兵,而他们…” 高迎祥骑在马上拿着马鞭向着远方的村庄一指,“他们没有了粮,也会成为我们的兵。” 一斗谷黄龙一愣,显然没有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闯王,高见!” 闯王最近心情还不错,这半年多来一直是败多胜少,折损过半,不过只要他入了山,就如同龙如大海,官军拿他们毫无办法,他这次的目的地是前往陕北地区,找他的侄子闯将李自成回合,洪承畴和卢象升两方的战略意图已经被高迎祥识破,既然这块山里不上待,他就换一个山,这些年他们一直是这样的过来的,他并不在意,朝廷哪年不剿他们,可朝廷乏力,基本上几个月就没后劲儿了,到时候他们在出山就是了,这次也一样,他高迎祥根本不怕。 “还有,他们没了粮食,我们不用管,可朝廷得管,到时候朝廷自然就没工夫管我们了,呵呵呵。” 一斗谷黄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闯王,您真是天纵奇才,长此下去,我等义军会逐步壮大,此消彼长,朝廷必然被我等拖垮。” “不错,不仅仅是这样,”闯王高迎祥继续说道,“富户,咱们抢了他们的粮,他们就会加倍的给泥腿子们要租子,到时候穷人泥腿子们活不下去,他们就成了给咱们卖命的兵。只有将他们手中的粮食夺过来,才能真正地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主宰。” 一斗谷黄龙听了闯王的话,略带疑惑,“可是闯王,那咱们为啥还要抢泥腿子的粮食,挺费劲,也没多少。” 闯王高迎祥笑着点了点头,“没兵了,这是最快的法子,他们没吃的,我们给他一口,直接裹挟了给我们卖命。当然了要不是迫不得已,最好是只抢富户,还要分给泥腿子些,最好带着他们一起抢,哈哈哈…” “嗯嗯,闯王来了不纳粮。” “不错,去吧,去吧,我们现在急需兵员,所以,你,明白?” “属下明白,不分穷富,不论多少,只要是粮食一律收缴,以助军资。” 不多时,山下各村庄中传出哭爹喊娘的惨叫声,股股黑烟直冲天际,村中的百姓只有两条路,跟着一起抢或者死,但老弱不杀也不要,直接驱赶,这些既没有粮食也没有什么劳动能力的人将成为朝廷的负担…… 看着山那面一股一股的黑烟,宋毅骋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不过,他可以断定,是流寇来了。 “八成就是高迎祥了。” “千户,出兵吧,我带人先冲一下看看他的成色如何。”副千户尤敬忠骑在马上冲着宋毅骋拱手请战。 “敬忠啊,我知你的心意,不过这次不用试探了,我们就在这等着,根据卢督师的线报,他们是要一路往北去陕北的,此地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们就在此地列好阵势,以逸待劳即可,只要守住这里,过不了三五日,等卢督师的大军从后方包围过来,那时,高迎祥将插翅难飞。” 宋毅骋知道,尤敬忠这也是急于想在自己面前立下些许战功的,可宋毅骋现在的战略思想已经不是什么442防守反击了,他现在是十零零阵容,他就在这当道上一拦,高迎祥就过不去,他就赢了,没必要去冒险。 “林天力!” “千户,卑职在。” “你的侦察总旗也都挑好满编了,这次给你个任务,把人撒出去,不要太远,就在咱们前面二三里横向的拉开,不要暴露,如果碰到流寇的探子斥候过来,要悄悄的干掉,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大部队,我要给高迎祥一个惊喜,等他翻过这座小山坡,嘿嘿嘿…” “遵命。” “驾!”宋毅骋一拨拉缰绳,“走吧,回营!” 宋毅骋出营之时没见到刘淑英的踪影,但那会儿碰到了温柠儿,听温柠儿的意思,刘淑英今天要给宋毅骋一个惊喜,她带着人亲自在准备晚宴,说是按黄历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宜家宴,宋毅骋拉过温柠儿要再问,温柠儿呜啊一口跑掉了,一边跑还回头嬉笑着说:“不能再说了,再说的话,夫人该怪我了。” 之后,他好像是被排斥在外一样,营中有那么一大圈总是有人阻拦他,不让他进去,他好奇心起,偷摸的硬是要闯,结果,他打不过刘婷。 “婷儿,婷儿,放开我,这样子我很没面子的!”宋毅骋被刘婷反剪着双臂给推了出来。 越是这样越是好奇,再换个方向换个时间,结果,“六六,六六,你这,叛变了啊!” 宋毅骋只得叹口气,女人太强,自己打不过,实在是没局了,这才带着人出的营,不过也正是如此,也发现了流寇的踪迹。 “千户,我们就这样回去吗?那些村中必有无辜百姓,我…”尤敬忠叹口气,“实不忍啊!” 第243章 太委屈,袁宝儿的身世 “敬忠,距离太远,就算我们现在回营召集骑兵前去,也得两个时辰了,该发生的也发生了,我们去了毫无意义不说,还会暴露自己。” “唉!”众人叹口气,也实在无法,只能是跟着宋毅骋往回行去。 回到营中他还是进不去女眷营,一直等到天色渐黑,温柠儿的丫鬟欣崽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找他,“老爷,夫人们请您过去呢!” 宋毅骋伸手捏捏欣崽的两个小脸蛋,欣崽笑起来两只眼睛会眯起来,弯弯的,跟小猫咪一样,个子不高岁数不大,可爱的很,“小欣崽,偷偷告诉老爷,你们在搞什么鬼?” 欣崽上手扶住宋毅骋的胳膊,笑着摇头,“不能说的,老爷,你去了就知道了。” 宋毅骋被欣崽拉着,来到了女眷营的帐篷前。他看到帐篷的门口挂着一盏明亮的灯笼,映照出一片温暖的黄光。他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感到有些好奇。 “老爷,快请进!”欣崽恭敬地说道。 宋毅骋点了点头,掀起帐篷的门帘走了进去,“我去,这不是浴室嘛!干嘛?”宋毅骋有些纳闷,帐篷里面摆放着一个大木桶,木桶中热气腾腾,上面还飘着些许花瓣,显然是洗澡用的。 而帐中还有两个女人,是凌清子的丫鬟荔枝还有麦豆豆的丫鬟莉崽,她们二人见到宋毅骋进来,赶紧见礼,“老爷,我们伺候你沐浴更衣。” 荔枝和莉崽个头也不算高,脸上都有些婴儿肥,都是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非常可爱。宋毅骋有些发愣,这到底在搞什么呢? 荔枝和莉崽看到宋毅骋的疑惑,相视一眼,笑着解释道:“老爷,这是夫人们特意准备的,今天你在外面忙碌了一天,身上一定很不舒服,所以让我们伺候你沐浴更衣,让你放松一下。” 宋毅骋有些无语,知道问了也白问,干脆,听从安排服从指挥吧,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的确是有些乏,而且夏季干燥,骑马一走,到处扬尘,的确得好好细细,尤其是头发,宋毅骋也不废话,走过去直接开始脱衣服,几个姨娘一个人是扛不住得,所以几个丫鬟都是收了房的,他也没什么避的,人生就是如此,该享受的时候就享受,欣崽帮着宋毅骋宽衣解带,把换下来衣服直接扔进边上的大木盆中,看样子是要洗的。 “老爷,水温可以吗?要不要再加些热水?”莉崽伸出那葱白的小手帮宋毅骋捏着头皮放松。 “还好,在泡一会吧再加热水。” “嗯嗯。” “老爷,力道行不行?”荔枝坐在浴盆一头,让宋毅骋的一只脚搭在自己的大腿上,给宋毅骋按着足底穴道。 这浴盆不是大圆桶,而是宋毅骋特制的长条形,跟他记忆中的浴缸差不多的形状,莉崽坐在一头,让宋毅骋靠在她的腿上,按摩头部穴道,荔枝则是坐在另一头,按摩足底。她们的小腿都泡在浴盆里,坐在浴缸边上放着的板凳上。 “小荔枝,几日不见,你这手法有精进了啊!”宋毅骋闭着眼睛感受着脚底传来的阵阵舒爽感。 “都是夫人们教导的好。”荔枝手下不停的按摩着,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得意笑容。 宋毅骋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松,不知不觉居然靠在莉崽的腿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轻轻的呼唤自己,睁开眼一看,是林茉晶的丫鬟林依,也是个笑起来眼睛会弯弯的小可爱。 “老爷,洗好了,可以更衣了。” 宋毅骋看看,浴盆中飘了一层的油花,一问才知道,原来自己按着按着,靠在莉崽的腿上睡着了,欣崽只好去吧林依给叫了过来帮忙,欣崽林依和荔枝三女这才给他搓了澡。 从浴盆中出来,四女帮着宋毅骋擦干身体头发,林依拿来干净的衣衫给宋毅骋穿上。这才在林依的带领下出去,而其她三女则收拾起来浴室。 林依带着宋毅骋进入另一侧大一点的帐篷,里面灯火辉煌,宋毅骋只见一群女人莺莺燕燕,她们各自都穿着华丽的衣裳,脸上化着淡妆,看上去都非常开心,咯咯的轻声笑着,不知道在聊着什么。 “老爷。”看到宋毅骋进来,一群女人赶忙起身行礼。 “今天什么日子,都这么开心?”宋毅骋在刘淑英的引领下在主位就坐。 刘淑英娇媚地一笑,然后说道:“今天是我们袁宝儿的生辰,所以姐妹们就想着一起来庆祝一下。” 宋毅骋一愣,他看了一圈并没发现袁宝儿在场,“袁宝儿呢?怎么没在啊?” “老爷莫急,这就请宝儿过来。”刘淑英说着冲门口的林思凝点点头,林思凝这才转身出去。 不多时,一位穿着红衣的女子走到帐中,向宋毅骋盈盈一礼,宋毅骋一看,今天的袁宝儿是精心打扮过的,袁宝儿身穿一身鲜红色的外裳,娇艳欲滴,宛如盛夏的荷花般耀眼。那红色仿佛是用最顶级的丝绸染制而成,既鲜艳又不失优雅,完美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袁宝儿的长发被精心地盘起,形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几缕发丝轻轻垂在额前,增添了几分妩媚。发髻上镶嵌着一颗璀璨的珍珠,与她的容颜交相辉映,让人移不开视线。 袁宝儿的脸上化着淡妆,粉嫩的腮红和淡雅的口红使得她的容颜更加娇艳动人。她的眼睛仿佛是最清澈的湖水,明亮而深邃,透露出一种迷人的气质。 她的颈部戴着一条精致的项链,与衣裳的红色相映成趣,更增添了几分高贵的气质。手腕上则是一只翠绿的手镯。 袁宝儿的身姿挺拔,步伐轻盈,仿佛每一步都在跳舞。当她盈盈一礼时,身姿优雅,如同一只展翅飞翔的仙鹤,美丽动人。 “老爷,宝儿准备了一段舞蹈,请老爷欣赏。”刘淑英说完冲着四下点点头,这时,苏小小起身坐到古筝跟前开始弹奏起一段曲子。 乐声响起,袁宝儿身形翩若惊鸿,舞姿优美,引人入胜。 …… 宋毅骋懵了,从头懵到尾,这都半夜了,他还没想明白,夫人刘淑英这是搞的什么套路,他回身看看躺在自己怀里的袁宝儿,这莫名其妙又多了一房女人。 刚刚,袁宝儿才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宋毅骋,宋毅骋太委屈,这么重要的事也是让他最后得到消息。 袁宝儿说自己是袁崇焕的女儿,那年他爹还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对手,结果还是那年就家破人亡,全家流放,可半路上押解的差役就要杀她们。 “到了那边不要怨恨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得罪了人。” 袁宝儿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杀她们,他爹都被朝廷斩了,全家不管男女老幼都流放了,居然都不肯放过她们这些妇孺,正在紧要关头,冲出来一群蒙面人,他们是袁崇焕的一队死士,不过可惜,押送的差役好像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救一样,差役们有埋伏,袁宝儿记不太清过程,她吓得不敢看,除了家人抱头痛哭别无它法,死士之所以叫死士就是不怕死,就是为了死,所以,差役有点打不过,差役知道若是袁崇焕一家被救,他们回去也是个死,所以为了自己不死,他们赶紧开始杀袁家人,鲜血迸溅,人头滚滚,袁宝儿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身边只有一个身穿黑衣的老者,他是这群死士的头领。 那一战,全都死了,家人,差役,死士,不过袁宝儿是幸运的,她被救了,忠心的死士老仆把她救了,带着她到处逃亡,不过老仆也是有目的地的,那就是河南归德府的睢州,这里也有一家姓袁的,叫袁可立,当袁可立看到袁崇焕的绝笔书信时,也是老泪纵横,袁可立历经大月国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帝,为四朝元老之臣,诰五世恩荣之赏,他为人正直,清正廉洁、刚正不阿,敢言直谏,虽然致仕在家,但在朝中的威望甚重,可谓门生弟子遍地,袁崇焕作为后生晚辈,在兵部任职的时候,袁可立就很看好他,如今见到如此情形,他仰天长啸,朝廷腐朽难治,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他不忍心忠臣绝后,自此收养了袁宝儿,认为干孙女,可惜没过三年,袁可立病死,袁宝儿在袁家的地位瞬间尴尬起来,之后就和老仆二人搬到城外的一处庄子上居住,这处庄子是袁可立在世的时候就送给她当嫁妆的。 又这么过了两年,也就是到了去年,流寇过境,烧杀抢掠,很不幸,庄子被攻破,老仆被杀,袁宝儿被掳。 袁宝儿被掳后,生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就在绝望之际,宋毅骋出现了,她得救了,之所以在宋毅骋调查她们身世的时候,她没有说,是因为,她身份敏感,不管她爹是好是坏,但朝廷定了罪,尘埃落定,不可更改,那她就是犯官之后,而且,她怕,她怕当年要对她们家赶尽杀绝的人得到消息,在害了宋毅骋,所以她不敢说,她只偷偷的告诉了王六六后来又告诉了夫人刘淑英,刘淑英告诉她是身在局中而已,如果你站到局外看,别说官员内宅,就是普通人家的婆娘,这茫茫人海,能被发现的概率无异于大海捞针,再说了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些年了,袁宝儿也长大了,谁还认得,只要她们谁也不说,谁会知道?谁也不会知道。 清晨醒来,宋毅骋睁开眼睛,“我去!吓我一跳。” “呵呵呵…” 袁宝儿就那么俯着身子,面带着满足的笑意看着宋毅骋。 “老爷,我服侍你起来吧,我还要去给夫人磕头敬茶呢!” 宋毅骋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子,一时间有些愣神。他从未想过,自己醒来时会看到袁宝儿这样的笑容,仿佛所有的忧愁都被一扫而空。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坐起身来,任由袁宝儿为他更衣。 “宝儿,你似乎心情很好?”宋毅骋一边整理着衣袍,一边好奇地问道。 “是的呢,老爷,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袁宝儿回答道,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宋毅骋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袁宝儿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如今能够有这样的心情,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他默默地享受着袁宝儿的服侍,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温馨。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宋毅骋站起身来,袁宝儿也随之起身,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走出了帐篷。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大自然的美好。宋毅骋和袁宝儿一同走在营地的小径上,享受着清晨的宁静和清新。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刘淑英的营帐前,林思凝已经在笑意盈盈的等着她了,宋毅骋自然是不用来的,他去巡营了。 “妹妹昨晚上过的可好? 只一句话就让袁宝儿泛起了红晕,“思凝姐姐勿要逗我了。” “快进去吧,宝儿妹妹。”说着林思凝撩开门帘让袁宝儿进去。 在宽敞的帐篷中,庄重而典雅的氛围弥漫其中。刘淑英,如月之恒,端坐于正堂,其气质之高贵,使人不敢逼视。她的两侧,九位姨娘夫人分列而坐,宛如众星捧月。每一位姨娘夫人身后,都站立着各自的丫鬟,她们静如处子,双手交叠在腹部。知夏,宋小睿的丫鬟,端庄秀丽,手捧茶具立于一旁,这是给袁宝儿准备的茶具香茗,她要亲自泡茶给刘淑英才行。 袁宝儿,羞涩如花蕾初绽,双手捧着茶碗,款款走到刘淑英面前,磕头敬茶,声音清甜如泉:“妾身见过夫人,愿夫人万福金安。” 刘淑英微笑如花盛开,接过茶碗,轻抿一口后点了点头。她的声音温和却充满力量:“宝儿,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我很喜欢,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起来吧。” 袁宝儿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恭敬地回答道:“谢谢夫人的夸奖,妾身愿夫人身体健康,福寿安康。” 刘淑英看着袁宝儿,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教诲:“宝儿,你要记住,我们女人的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夫君。夫君是我们的天,我们的地,也是我们一生的依靠。所以,你必须处处为夫君考虑,帮助夫君建功立业。” 袁宝儿又赶紧跪下,深深地磕了一个头,“是,夫人,宝儿会记住的,一切都以夫君为重。” 刘淑英满意地点点头:“还有在家中,我们姐妹之间要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不可争宠争斗,让夫君费神。” 袁宝儿再次恭敬地回答:“是,夫人。宝儿会记住的。” 第244章 高迎祥的目的地,两军接战 此处位于洛水的北岸、渭水的南岸以及华山的西方,高迎祥率领的部队正在此地进行一场肆无忌惮的扫荡,他们一路向北挺进。他们刚刚穿越了崤山山脉的深处,高迎祥原本的计划是沿着崤山山区一路向北,直达黄河的岸边。然后,他们将在潼关以东的地方渡过黄河,直接抵达山西的芮城。接下来,他们的目标是前往山西的河津,去寻找从韩城渡过黄河的李自成部队。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进入山西。 然而,就在这马上要到黄河边上的两天里,高迎祥却接收到了来自李自成的消息,情况似乎并不乐观。陕西巡抚吴甡的防守异常严密,同时,洪承畴也集结了两万的主力部队,不断地对李自成进行追击和围剿。因此,李自成部并未能如他们所愿地从韩城渡过黄河。在经过了数次的激战之后,李自成的主力部队几乎被全歼。 尽管如此,常言道,对于那些习惯了劫掠生活的人来说,即使被官军送回原籍,没有粮食可吃,他们也绝对不会安心于再去种地。所以,这些人跟随着李自成的脚步又一次的集结到了一起。 如今,李自成部又纠集了两万余人马,驻扎到了米脂、绥德一带的山区之中,这里是他们的老家,左邻右舍亲朋故旧们才不管你是好是坏,他们只知道以前的亲戚朋友自打跟了李自成,那就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于是,李自成的声势又大了起来。 对于高迎祥来说,他现在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那就是山西,还去不去。高迎祥召集众部下商议之后,觉得目前河南陕西形势严峻,不如先到米脂会合李自成,然后在途入晋。 经过深思熟虑后,高迎祥果断改变策略,挥军向西进发。他的新计划是从华州和华阴之间的地带渡过渭水,然后一路向北,首要任务是寻找一个安全的落脚点,以确保部队的稳定与休整,之后再图谋其他行动。 而在潼关外,宋毅骋已经密切关注高迎祥的动向数日。当他观察到高迎祥的营地开始拔营移动时,他并没有立即追击。宋毅骋之所以没有追击,是因为考虑到当前的地形环境。他们所处的山区地形复杂,就这黄河边上有些许适合决战的稍微能称之平原的地方,这也就是宋毅骋要在这里以逸待劳的原因,他是要寻求决战,一战而定。 而且即便能够追上高迎祥的部队,也很难在这样的地形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高迎祥的上万大军在山路中行进,采用一字长蛇阵,绵延十几二十里,这样的阵型使得宋毅骋即便在后面追上了,也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攻击,因为兵力在这样的地形中根本无法充分展开。因此,宋毅骋认为继续追击只会浪费时间和精力,不如保存实力,寻找更有利的战机或者说是更有利的战场。 于是,宋毅骋决定按兵不动,让高迎祥的部队安然离去。他知道高迎祥是必亡的,但他学的不是文科,以前的历史课,对宋毅骋来说正是进网吧的好时间。所以他并不着急,既然知道结果,那还着什么急,他只要继续密切的关注高迎祥的动向,寻找着最佳的战场与出击时机即可,就算他没打到,也无所谓,功劳,似乎他也不是太在意。 在华阴与华州的交界处,有一个名为敷乐镇的地方,它坐落于山北脚下,恰好位于一处山口的起点。这个山口是华山山脉中少数几个可以通行的山口之一,具有极高的战略价值。 如今,宋毅骋的大军已经在此地驻扎下来。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昼夜不停的地盯着山口的方向。宋毅骋深知,高迎祥的部队很可能会选择从这个山口出来,这是他们通往北方的必经之路。 但能不能等到高迎祥,宋毅骋并不确定,毕竟,情报,他没太多,而且大多信息都是落后的,不过根据从卢象升给他的消息来看,这里大概率能等到高迎祥,因为,卢象升一直跟在高迎祥后面。 “报,千户,山谷中已经发现了高迎祥的先头部队,预计还有2日的路程。”林天力这几日在山中布置了不少的哨探斥候,他们都在等,等着高迎祥。 “嗯,在探。” 宋毅骋深吸了一口气,双眼闪烁着光芒。这一刻,他终于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和决策,看来这抓获最大流寇头子的功劳还是要落在自己头上了。 然而与此同时,在山谷深处的高迎祥却对这些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身后有追兵,却并不知道具体的敌情和地形。他率领着疲惫不堪的部队,艰难地穿行在崎岖的山路上。 黄龙看着高迎祥的背影,内心充满了焦虑。他们一直被敌军缀着,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看向高迎祥,却发现高迎祥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态度,仿佛对身后的追兵并不在意。他不知道高迎祥到底怎么想的,但他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非常严峻。 “闯王,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黄龙忍不住开口,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我们必须想办法甩掉身后的追兵,否则我们可能会被他们拖垮。” 高迎祥拉了拉缰绳,转过身来看着黄龙。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已经看穿了黄龙的担忧。他微微一笑,说道:“黄龙,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但是,我相信我们的部队,相信我们的战士。追就让他们追,只要我们出了山,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前进了,对了,还有几天可以穿过山谷?” 黄龙听了高迎祥的话,稍微安心了一些。他回答道:“闯王,按照我们的速度,大概还有两天就可以穿出这片山区了。” 高迎祥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他再次转身,面对着前方崎岖的山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挺直腰板,扬起手中的长枪,大声喊道:“兄弟们,再坚持两天!两天后,我们就可以走出这片鬼地方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现在,大家跟我一起冲!” 随着高迎祥的喊声落下,疲惫不堪的士兵们仿佛又被注入了新的力量。他们跟着高迎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前方冲去。 两日后。 “报!”前方疾驰而来的一名骑兵是高迎祥所派的斥候,他急切地汇报道:“闯王,我军前方有部队驻扎,阻挡了我们的去路。” 高迎祥猛地一拉马缰,战马嘶鸣着停下。他眼神锐利地注视着斥候,沉声问道:“具体位置在哪里?” “就在谷口之外。”斥候回答。 “对方兵力如何?”高迎祥继续追问。 斥候稍微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和计算,然后回答道:“骑兵约有五六百之众,步卒则有一千左右。此外,他们还配备了数百辆大车和五百余人的辎重队。” 这个消息在高迎祥的部队中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士兵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然而,高迎祥却依旧保持着冷静和镇定。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远眺着前方的山谷口,仿佛在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不过,这似乎不是堵他的,因为人数太少了,大概率可能只是偶遇而已。 “有辎重,八成是运送什么物资的,两千来人,吃掉他!”高迎祥并不认为这点人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反而自己还能得来一批军马物资。 “传我命令,全军备战,吃掉这股官军!”高迎祥果断地下达了命令。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自信和威严。 士兵们听到高迎祥的命令,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迅速整顿队形,准备好武器和装备,等待着高迎祥的进一步指示。 高迎祥看着整装待发的士兵们,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部队虽然疲惫不堪,但士气依然高昂。只要他们能够保持这种斗志,就一定能够战胜眼前的敌人。 “出发!”高迎祥一挥手中的长枪,率先向着前方的山谷口冲去。士兵们紧随其后,如同一股洪流般涌出山口。 宋毅骋在山口外早已得到了消息。当他看到山谷中开始有流寇出现,他立即吹响了全军集合的哨声。他们驻扎的地方离山口还有七八里地,这足以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整军备战。 在这个晴朗的白天,只要有人从山口出来,望远镜就能轻易地捕捉到他们的身影。而流寇们一字长蛇阵的队形,从出来到整队再到接近最后冲锋接战,需要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为宋毅骋提供了充分的准备机会。 他的两千人马,数量适中,既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流寇们必然会等待他们出来的人足够多,或者认为自己能够吃下宋毅骋这两千人马的时候才会发动攻击。因此,宋毅骋看到流寇们再集合备战也不迟。 这次宋毅骋列阵,是让千户所的步兵居中在前,而亲卫骑兵则站住两翼。刘胖子的辎重营用大车围成一个圈,作为中军的位置。宋毅骋带着刘胖子站在阵中,带着女兵以及辎重兵全都躲在大车后面。大车上高高地竖起了一杆大旗,这就是将旗。只要将旗不倒,全军就不会退缩。 整个阵列看起来井然有序,士兵们士气高昂,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宋毅骋冷静地观察着前方的流寇,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高迎祥从山中出来,一样是要先列阵的,如果出来就上,就开始打,那就是给了宋毅骋以逸待劳,逐个歼灭的机会,高迎祥是流寇不是蠢货,如果真那么是蠢的出来就冲,那就成了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着一个的送人头了。 高迎祥本身是个善于利用地形和兵力优势的人,根据这些年的交手,高迎祥最喜欢采取快速机动和突然袭击的战术。他通常会在官军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发动攻击,以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说白了,高迎祥也是个会玩战略撤退,疲敌战术,集中优势兵力以多打少的高手,可宋毅骋往这里一蹲,来个以逸待劳,高迎祥面对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这一手他玩儿不了了,只能是硬碰硬。 此外,高迎祥还非常注重士兵的训练和装备。他的部队装备精良,士兵们经过长期的训练,具有较高的战斗素质。这使得他的部队在战斗中能够保持高昂的斗志和强大的战斗力,这一点上,宋毅骋还是很佩服高迎祥的,没点功力,兵不好带啊。 而在具体的战斗中,高迎祥还会根据兵力和地形等因素,灵活调整自己的战术。在朝廷的记载中,高迎祥用过分兵合击、迂回包抄、夜袭等战术,以打乱官军的部署,创造有利于自己的战斗条件。 这些都是卢象升总结提炼的经验之谈,他都送给了宋毅骋,目的,很简单,打掉高迎祥这个最大的流寇头子。对于卢象升的意见,宋毅骋自然是从善如流,他现在给高迎祥提供的战场条件中,对高迎祥有利的就两点,兵力优势和地形优势,地形上高迎祥是在下山,有一定的坡度,冲锋起来会更有利些。 “传令骑兵,两翼游弋,全力防止流寇左右分兵包抄我军身后。”宋毅骋一举令旗吩咐下去。 宋毅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利用骑兵尤其是骑兵手中的火枪,阻挡流寇从两翼绕行,把流寇的攻击方向全部限定在正面,因为宋毅骋根本没有在阵后布置防御。 目前的形势,只要不傻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高迎祥结阵之后果然采取了分兵合击的战术。 “传令,左军骑兵牵制官军右翼骑兵,右军骑兵牵制官军左翼骑兵,左、右军步分从左右绕后,前军前进正面接敌!”高迎祥站在高处观察之后也下了军令,前中左右后共计五军,高迎祥不认为对面的官军2000来人,能抗住他三军七八千人的夹攻,是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对面的就是干掉黄龙和张二两千来人马的宋毅骋,轻敌,在任何时候都可能是致命的,如果知道是宋毅骋部,高迎祥可能会做另外的选择,毕竟,火枪代差他也没办法。 第245章 决战,寒门难出贵子 战斗已然爆发,无疑地展现了高迎祥与宋毅骋之间的战术较量。高迎祥尝试分兵两路,利用骑兵进行牵制,以期分散宋毅骋的兵力。然而,这一策略在宋毅骋亲卫的火枪猛烈射击下显得苍白无力。骑兵在火枪的连续射击下根本无法靠近,他们的冲锋被彻底遏制。 更为糟糕的是,跟随在骑兵后面试图绕后攻击的步兵,在宋毅骋亲卫骑兵的火枪攒射下,处境更为艰难。他们如同一个个活靶子,在火枪的精准射击下,别说绕后攻击了,就连向前一步都变得异常困难。 “老爷,以后的火枪很可能会成为改变战场天平的砝码。”刘淑英与宋毅骋并排站在中军阵中临时搭起来的一处高梯之上,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火枪齐射的震撼场面,内心不免被火枪齐射的震撼深深触动。 “不错,火枪,在未来肯定是决定战局的重要因素。”这一点,宋毅骋毫不怀疑。 “可是,老爷,火枪也有其局限之处。比如射程、装填速度,甚至雨天防水性等等。”刘淑英提出了自己的担忧,“若是都跟老爷的杠杆枪一样,那就好了。” 宋毅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一直在考虑得失。 “老爷,我觉得这火枪在未来有可能成为决定战局的关键因素,会成为改变战场天平的砝码。”刘淑英与宋毅骋并肩站在中军阵中一处临时搭建的高梯上,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火枪排射的震撼场面,她的内心也被火枪齐射的场面深深触动。 “确实如此,火枪在未来无疑将成为影响战争走向的重要力量。”宋毅骋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然而,老爷,火枪也有其固有的局限性。”刘淑英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比如射程有限、装填速度较慢,以及在恶劣天气条件下的可靠性。若是能像老爷的杠杆枪那般完美,那便再好不过了。” 宋毅骋微微点头,他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一直在深思熟虑,权衡其中的利弊得失。 侧翼有火枪压阵,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火焰屏障,流寇根本冲不过来,而正面,强弓连发,重箭破甲,犹如雷霆之矢,轻易穿透敌人的护甲,流寇根本无法寸进。 在阵后看着这一切的高迎祥眉头紧蹙,“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高迎祥心中默念。他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否则自己的部队将在这场战斗中全军覆没。 “闯王,我看清楚了,那是宋毅骋的部队,他们手中的火枪我认得!”黄龙急切地说道,他的脸上满是紧张和焦虑,“闯王,我们必须赶快撤退。上次就是他,仅凭数百人就让我们损失了上万的弟兄。现在他的兵力有两千多人,我们根本没有胜算,能逃走就不错了。” 高迎祥闻言,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紧盯着远处的宋毅骋部队,那些火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是对他的嘲讽和挑衅。 “黄龙,你确定没有看错?”高迎祥沉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丝丝颤抖。 “闯王,我绝不会看错。”黄龙肯定地回答,“那确实是宋毅骋的部队,他们的火枪和战术我都见识过,绝对不会有错。” 高迎祥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他环顾四周,看着自己的部下们疲惫而慌乱的神情,心中明白黄龙所言非虚。这场战斗,他们已经没有胜算了,但撤退,又能往哪里撤,来时的路上可是还有卢象升的追兵在等着他。 “撤,往哪里撤!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只有击溃眼前之敌,我们才能打通北上的路,否则,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高迎祥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坚定和果决,“传我将令,全军准备,一炷香之后,全军冲锋,不要恋战,直接往北面冲。” 然而让高迎祥没有想到的是,黄龙和张二这两个自己最信任部下,趁着自己关注正面战场时,居然带着本部兵马偷偷从来路返回了山里,跑了。 “不是我等兄弟不讲义气,宋毅骋那火枪的威力你我都见识过了,白白送死罢了。”黄龙叹息一声。 张二附和道:“不错,我们得快着些,前面有岔路,只要我们赶在卢象升之前到达,我们就能逃出生天。” “张二兄弟,逃?还能逃到哪里,若是再碰上官军那种火枪,我们还是个死,依我看,我们不如就此去向卢象升请降,趁着我们手里还有兵,还有谈判的资格。”黄龙目光炯炯的看着张二,手中却紧握着刀柄。 张二上下看了看黄龙,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他不同意,恐怕黄龙的刀下一刻就会砍向自己,“黄龙兄弟所虑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一直不敢说罢了,既如此,那我们就派人前去给卢象升送信儿,看看他的意思,不过,该逃我们还是要逃,以防万一。” “嗯,对,万一卢象升不同意我们的请降,我们还有个退路。” 于此同时,高迎祥也发现了他的后军居然逃了,高迎祥紧握双拳,眼中闪烁着怒火,“这两个叛徒,居然敢背叛我!我平日待他们不薄,他们居然在我背后捅刀子!” “闯王,现在怎么办?”高迎祥的护卫焦急地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传令下去,全军撤退,往山里撤!”战场的局势不容乐观,此时的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撤退才能保存实力,而战场上看似高迎祥在进攻,其实不过是飞蛾扑火,过去多少死多少。 那山口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逃命谁不争先,你挤我也挤,出来容易,再想回去,可就不好说了。 而这一切,都被宋毅骋尽收眼底,他看着开始溃退的流寇,缓缓抽出腰间的凤鸣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传令!全军突击,生擒高迎祥!” 一时之间,鼓声大作,信号弹齐齐升空,一场杀戮围歼就此拉开序幕… “刘胖子!” “卑职在!” “回营,给将士们准备庆功宴。” 宋毅骋根本不担心,也根本没考虑会失败,唯一令他不确定的就是,带回来的是高迎祥的尸体还是大活人。 军营就在战场北侧二里地,此时天色已晚,夜幕降临,四处都是篝火,一群人围着一处篝火,树枝上插着各种肉食在火上烤,滋滋的肥油慢慢滴落,香味弥漫整个军营。 而在中军帐中,地上绑缚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是高迎祥,宋毅骋看着眼前的高迎祥,头发虽然散乱,但却难掩他的英俊潇洒,五官粗犷,眼神深邃,破烂的衣裳下隐约可见其线条分明的肌肉块。 “你就是高迎祥?闯王?”宋毅骋好奇的看着这个历史名人,一个失败的造反者。 “不错,你就是宋毅骋?”高迎祥一点也没有被捕的觉悟,没有求饶,没有投降,没有害怕,很坦然。 “吆呵?你知道我?” “听说过,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你比以往的官军强十倍。” “呵呵,多谢夸奖。” “我轻敌了。” “不错,你的确轻敌了。” “兵书上说十则围之,可没想到你的火枪如此犀利,我败的不冤,只听说京营中有神器营,从未见过,你就是吗?” “我不是,兵书说的不错,十则围之,但你忽略了一点。” “愿闻其详。” “火器的出现改变了战场的规则。” “火铳,我也有,可刚才我看了,我们的火铳根本无用,而你手中的却能伤我,能否请宋将军为我解惑?” “没问题,闲着也是闲着,跟你聊天的感觉还不错,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知无不答。”宋毅骋不知道为什么,对高迎祥很有兴趣,也许是名人,或者是想着显摆一下自己,不知道,总之,跟高迎祥聊天挺开心,“我的火枪跟你的大不相同,这么着吧,光说没啥用,拿一个让你看看。”说着就吩咐林天力取来一把亲卫的单发火枪,从拆卸保养,上弹,击发,甚至子弹原理都细细的讲给高迎祥听。 “唉,我败的不冤枉,有如此神器,怎能不败!”高迎祥叹口气,“听说你只是个千户?” “嗯,不错,金山卫的千户。” “卫所千户。”高迎祥慢慢重复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么说宋千户朝中有人吧?” “嗯?何以见得?” “你官职太小,按说不应该出现在此地,何况,如今朝廷卫所多已糜烂,我见过几百上千的卫所官,你是头一个不同的,你有兵,火器又如此犀利,朝廷无人,你做不到,而且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你是来捞功劳的,从此处的位置来说,你算是在后方,我们的相见恐怕只是意外吧?” “怎么说呢,的确,我在朝中有人,也确实是来捞功劳的,不过我们的相见不是意外,而是必然,我已经在此等候你多时了,本来我们会更早相见,在潼关外,我已经列好了阵式,就等你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转道了。” “唉,看来这大月国命数不该绝啊。” “不,你又说错了,以我来看,大月国已经病入膏肓,死,只是时间问题。” “啊!你是官!” “对啊。” “你这样说,就不怕传到朝廷中?” “这里都是我的人,不会说,而你,说了也没人信,我怕什么?” “说的是,不过,我劝你还是要小心些,我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黄龙和张二把我卖了。” “卖?说是也是,不过,即便他们不跑,结局也是一样。” 高迎祥沉默了一会,叹口气,“你跟别的官不一样。” “哦,为何?” “不虚伪,没有满嘴的忠君爱国。” “呵呵,这你可能看错了,我爱国,爱的是国民,可不是一家一姓的朝廷。” “受教了。” “不敢当。” “你不对我严刑拷打吗?” “我觉得没必要,输了就是必死,审问也没有什么意义,浪费精力罢了。” “哦,你这说法倒是稀奇。” “没什么可稀奇的,说说你为什么造反?为了吃饱饭?” “是。” “为了黎民百姓吃饱饭?” “是。” “不,你不是,可能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现在,你其实是为了京城里面那把龙椅。” “…” “你赢了,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对了,你输了,你做的这一切都是错的,你赢了,叫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你输了,这就叫造反。这就是本质,所以你和朝廷,注定要有一方倒下,这就是败者为寇。” 高迎祥沉迷了,突然哈哈大笑,“宋千户,所言不虚,正是如此,不过,当今朝廷昏聩无能,若是我能坐上那把龙椅…” “呵呵,别瞎想了,你要是能坐上去,除非你家祖坟冒烟了,冒烟都不行,得嘎嘎冒火星子。” “额!宋千户,这是何意?” “史书读过吗?” “自然通读过。” “那好,我问你,你是什么身份?” “啊,请恕在下愚钝,不明白宋千户是何意。” “行吧,今天跟你聊的开心,我就多说点,听说你是马贩子?” “起事之前是。” “好,那咱就从大势上说道说道,你读史书,可见过哪朝哪代是如你这般身份的人建立的?” “嗯,这大月国的初代皇帝朱元璋不就是和尚吗?” “哈哈,不错,可他起兵的时候是什么身份,郭子兴的女婿,是郭子兴给他打下的基础,他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了,你呢,如果非要比,你只能算是郭子兴,要是以后你们真能成功,也是别人站在你打下的基础上去完成你的梦想。” “宋千户所说有道理,那蒙元成吉思汗?” “他本就是一个部落的首领。” “嗯,那前宋?” “后周的将军。” “盛唐?” “杨广的亲姨表兄弟,关陇贵族。” “那,汉,刘邦。” “好歹人家也是个亭长,再说,他可是一路跟在项羽后面当小弟的,而项羽可是贵族,这个你比不了,人家刘邦有好大哥项羽带,你没有。所以,你就好比陈胜吴广,底层人,永远不可能成功,用一句不恰当的话说,寒门难出贵子,人家几代人的积累怎么可能输给你的十年寒窗。” 第246章 抓获高迎祥,卢象升要让功 宋毅骋跟高迎祥聊的很开心,高迎祥倒也是个健谈的人,不过他听了宋毅骋这么说,一时间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犹豫片刻才说道:“宋千户倒是看得清楚,比我强多了。” “这倒是不敢当,看的多了而已。” “不说这个了,我倒要在此恭喜宋千户了。” “哦,有什么可喜之处吗?” “抓住我大功一件啊,宋千户这次少说也得连升三级吧?不,不,你得连升六级,朝中有人嘛。” “呵呵呵,其实升什么官我自己倒是不在意。” “奥,升官发财,宋千户不在意?那宋千户在意的是什么?” “治下之民,平安喜乐,所在之国,繁荣昌盛,内无忧患,外无强敌。” 高迎祥听了,又是一阵沉默,他慢慢挣扎起身,“宋千户志向高远,吾不及也,可如今朝廷昏暗,官员贪腐,豪强不仁,百姓困顿,宋千户当如何?” “哎,说实话,老高啊!” “啊?老高?好吧,随意吧。” “老高啊,人都是自私的,你只看到了自己,你可曾看到这个国家面临着什么?” “愿闻其详。” “北面的蛮族年年犯边,以前的金国,现如今的庆国,已经把边境线快推进到山海关了,这些蛮夷屡次突破边防,冲进内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可曾看到?” “知道些,这还不是朝廷皆是尸位素餐之辈,文贪钱武怕死。” “非也,我问你,两国征战,为的是什么?” “地盘?” “不对,是人口。” “人口?” “不错,人口是一切的基础,人多,兵就多,人多,钱就多。” 宋毅骋看高迎祥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你知道什么样才能成为一个强国吗?” “兵强马壮!” “不错,但有个前提,强国,要有广袤的国土,所以说,别看辽东女真闹得欢,嗨,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宋毅骋顿了顿,接着说:“不管怎么说,我其实挺敬佩你的,如果换做往常,没有外患的话,我可能不会出现在这里,毕竟肉烂在锅里,但是现在不同,如果不解决内忧,何谈外患,当然了,其实还有一个好办法,你们之中大多数人只是为了高官厚禄封王封侯,如果是那样,倒不如把你们拉去打外敌,嗨,不说了,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说着宋毅骋叫来林天力,给高迎祥松绑,沐浴更衣,笔墨纸砚,好吃好喝,只要别逃了就行。 宋毅骋大营的庆功宴是天天开,他现在是一点事儿都没有,也不打算去找洪承畴报到了,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洪承畴应该是被列入了佞臣之列,不管是不是公正,肯定身上也是不少污点。 再一个原因,这次战役的目的达到了,抓获了最强流寇头脑高迎祥,也算是完成了既定目标,其它各营流寇也都纷纷潜入大山,蛰伏起来,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宋毅骋其实不知道,他的思想一直在被时事感染影响,尤其是刘淑英对他的影响尤其大,本来宋毅骋是个中立者,中立思想,可现在渐渐的,他自己好像发现自己开始变了,现在更愿意保护这个大汉民族的最后政权,也许这就是局,不入时局不知感受,上帝视角,只能是有失公允。 现在无事,宋毅骋背着双手就溜达到了刘淑英的帐中,后宅之中众女每天早上都会在刘婷和王六六的带领下习练武术,一方面是强身健体,一方面至少练的身体娇柔,起码做个站立一字马不在话下。 “老爷来啦。”刘淑英见宋毅骋进来,慌忙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行礼。 “坐,坐,夫人在忙什么?”说着宋毅骋上去从背后环抱住刘淑英的腰身,下巴放到刘淑英肩膀上,看着桌上的笔墨。 “哦,正在整理俘兵营的名单呢。” “为何不让几个姨娘帮你分担些?” “哦,老爷,已经分过了,俘虏营共建了十处,我和九位妹妹各负责一营。” 这次俘虏不在少数,足有六千之数,其中还有不少伤员,这一个个统计籍贯姓名,还有无亲属在世,住在哪里,再审问有无恶行等等,工作量可想而知,这一切最终都要汇总到刘淑英这里,然后由宋毅骋决断如何处置。 “辛苦夫人了,没有太大劣迹的,派人找到他们的亲属家人,一同迁往台湾,有劣迹者,看情况,较轻者也同样迁往台湾,不可谅者,整理出名册,交给卢督师处置。” “知道了,老爷。” “对了,让葛熊他们挑些无劣迹有家人的青壮,作为后备军卒先编练起来。” “嗯,那他们的家人呢?” “一样运往台湾安置开荒种地,待遇从优,他们暂时就作为预备役训练,待遇比正式兵降一等,如果被抽调就按正式军卒处理。” “老爷~”突然刘淑英一声娇呼,红晕瞬间爬满脸颊。 宋毅骋闭起眼来假装没听见,手上捏着一颗豆子来回的搓着。 “老爷,大白天的,不要啊,一会儿让人看见了!” “嘿嘿嘿~” 衣衫飞舞,半个多时辰之后… 宋毅骋看着刘淑英腹部的马甲线,没有丝毫多余的肉肉,这跟平坦的小腹并不一样,这里内含着能量,“对了,夫人,这些天没注意,你的马甲线都练出来了啊?” “呼!”刘淑英长长的吐一口气,被压的肺部都有些呼吸不畅了,“不止是我,姐妹们都有呢,最厉害的就属刘婷妹妹了。” “嗯,以后再增加些打靶的项目,火枪和弓箭,甚至手枪,都要练习,还有近距离作战,这个六六知道,所一些防身的技能不是坏事儿。” “嗯,这个我已经让六六和樱桃去做了,等她们摸透了之后,就会教给大家。” “行的,夫人,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宋毅骋轻轻地转身侧躺到刘淑英的身边,他的目光温暖地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看着它们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仿佛蝴蝶翅膀般的轻盈。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来传达他内心深处的歉意和疼惜。 “老爷,我不委屈的,能嫁给老爷倒是我的幸运呢!”刘淑英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淡淡的坚定。她并没有抱怨,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躺在宋毅骋的怀里,任由他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腰身。她愿意为了丈夫的幸福和利益而付出一切。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这日终于等到了卢象升的消息,他已经带着主力万人从山口出来,宋毅骋赶忙更衣,换上官服,准备面见上官。 卢象升面露微笑,作为督师自然也是穿的大红的官袍,他是不用穿甲的,这是大月国的传统,除非是冲锋陷阵的将领,帅,是需要穿官服的。 “恒展,此战又立下功,擒下着贼首高迎祥。” “全赖督师给的消息准确,卑职不过是微末之功罢了,要说功劳,还是督师指挥得当,运筹帷幄之功。”说罢,宋毅骋一抱拳,“督师,我已备下酒宴为督师接风洗尘。” “好,待我等先去沐浴更衣,再去赴宴。” 卢象升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宋毅骋的赞赏。这个年轻人不仅勇猛善战,还懂得谦逊和尊重。他心中对宋毅骋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恒展,你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卢象升拍了拍宋毅骋的肩膀,然后转身向营帐走去。 宋毅骋不仅仅为将官们准备了酒宴,同时也给士卒准备了吃食,山中别的不多,野猪山羊,野兔野鸡等等自是不少,刘胖子带人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大锅炖肉,除了调料没有一丝的青菜,现烙的大饼满满的装了几大车,除此之外,每人还能领到一碗米酒。 一溜的大锅,打饭点横着排出去有一里地,不管是宋毅骋的兵还是卢象升的兵都可以到此打饭,管饱不限量,想吃多少吃多少,就是米酒只限一碗。 酒宴过后,卢象升把宋毅骋单独叫到了他的营帐之中,卢钟给宋毅骋送上茶水后就退了出去,帐内只剩下卢象升和宋毅骋二人。 卢象升喝了两口茶水,这才缓缓的对宋毅骋说道:“洪督师如今受到朝廷责备,皇上已然下旨斥责,并且已经夺了洪督师五阶,若是不能克期剿贼,恐怕…” “恐怕如何?” “罪且不可测啊!” 宋毅骋不知道卢象升为什么跟他说这个,不过既然上官提到,他也只能听着。 “如今剿寇的局面刚刚好转,我与洪督师已经形成东西夹击之态势,洪督师于西北,本督于东南,两方钳制,将流寇压逼入山中,只要两方保持高压态势,慢慢清剿,一两年内,必然荡平这些流寇。” “督师所言极是。” “可若是洪督师被朝廷追责,免去官职,恐怕此局面会瞬息崩塌,到时候,流寇出山肆虐,苦的还是百姓。” “额,督师所言不错。”洪承畴被追责的事情宋毅骋也在朝廷邸报中了解过一二,主要是洪承畴吹的大,什么六月灭贼,吹的大倒是无所谓,结果,崇祯皇帝还真信了,现在就拿着这个说事儿。 “恒展啊,不过,如今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避免洪督师被追责。” “哦,那敢情好,这样岂不是就能够维持当前的剿寇局面,对国家和百姓都是大利。不知督师所言的办法是?”宋毅骋好奇地问道,他知道卢象升必然已经有了深思熟虑的计划,这才好奇一问。 卢象升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宋毅骋说道:“恒展,你可知皇上最在意的是什么?” 宋毅骋略微思索,回答道:“皇上最在意的自然是江山社稷,是朝廷的颜面和大月国的尊严。” “没错。”卢象升点了点头,“皇上如今对洪督师不满,主要是因为他夸下的海口没有实现。但如果我们能在这个时候给皇上一个台阶下,让皇上能够挽回颜面,或许能够减轻对洪督师的责罚。” “督师所言不错。” “那这么说恒展同意了?” “啥,啥玩意儿我就同意了。”宋毅骋蒙蔽树上蒙蔽果,那时一脸的问好,“还请督师明示。” “我是这样想的,若是亨九能立下大功,呈报陛下,那时再有我等忠义之臣上书力保,想必亨九必然无事。” “亨九?亨九是谁?” “怪我怪我,洪督师号亨九。” “哦,哦,哦,督师请继续。” “可眼下的大功,自是生擒高迎祥无疑了,所以,我想请恒展将此功让与亨九,以赎亨九之罪责。”说完卢象升殷切的看着宋毅骋,等着宋毅骋的表态。 宋毅骋这次听明白了,就是运作一下功劳的归属,到时候功过相抵,保住洪承畴的官职。虽然他对升官发财不大感兴趣,可别人从自己手里把功劳要走,他还是有些抵触的,“督师,卑职倒是无妨,只是…” “恒展有什么困难但说无妨。” “困难倒是没有,不过,虽然,是吧…” “恒展直说无妨。” “督师,那我就直说了,让功,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手下的将士拼死血战,伤亡极大,若是…” “恒展,你麾下皆是宿将,何忧尺寸之功?只要今日让功与亨九,朝廷不失一臂,更能免去天子西顾之忧,他日必将有忠义之报。” “督师,不是我不让,只是,这如何安抚我这手下两千多的将士啊,那些死伤捐躯者,我又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啊?” “恒展放心,只要保住亨九,我二人必然保举你之功劳,必不叫将士寒心。”说着卢象升站起身来,抱拳弯腰向着宋毅骋就行礼,宋毅骋不敢装叉,赶忙起身扶住卢象升,“督师,卑职但听督师吩咐,惟督师之命是从。” “好好好,我就知道恒展心系朝廷,既如此,我今夜就飞鸽传书给亨九。”卢象升高兴之色溢于言表。 “等等,督师,卑职也有一件事想着与督师商议。” 第247章 回南汇,升官游击将军 “恒展有什么事?只要本督能做到。”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是听说督师营中有两千多俘虏?” “正是,这一路行来,大小经数战,多有俘获,这正准备送交地方官府,遣送回乡。” “督师,卑职认为,遣送回乡并不妥当。” “为何?” “他们大多本就无地,或者地里根本没有收成,即便送回去,不几日又复反。” “那恒展有何良策?” “督师不如将他们交给我,我来审问,若是作恶多端者,交给督师或斩或流全凭督师做主,若本是良善百姓被裹挟而来的,我将他们迁到台湾供其吃喝,用其开荒,日后即便再反,台湾孤悬海外,他们也不能祸乱中原了。” 卢象升思考着,宋毅骋此法的确可行,而且,朝廷之中也在推行此政策,地方官府把流民送到南汇教给宋毅骋处置,还能换银子,所以就算他把这些俘兵遣返,十有八九地方官也会把他们送到南汇换钱,毕竟他们都是危险分子,地方官都不会想要的,说白了,这就是把穷人干掉,剩下的都是富人了,这不就共同富裕了嘛,好治理。 想到此处,卢象升点点头,“也好,那这件事就交给恒展了,我大军于此停留休整三日,三日后恒展将罪大恶极者交给我。” “好,督师,另外,高迎祥部我也俘虏了数千人,正在甄别,到时候一并交给督师处置。” 大事谈妥,宾主尽欢,各自得到各自想要的利益,这三天宋毅骋全军上下那时一个忙,宋毅骋不是光要这些俘虏,还要问清楚他们家人在何处,然后不断派人去接他们的家人,让他们都写了家信以及带上信物或者暗号之类的,以便让他们的家人信任。 三天后,宋毅骋带着甄别过的流寇俘虏开始返程,任务完成,他要回南汇了,甄别完之后,还有五千多人,这些人也有杀过人杀过官的,但本身都是被裹挟的良善百姓,当兵听令打仗杀人,这些不是他们的错,而且人品可信的,才能被挑出来,剩下的有主动作恶的,奸淫妇女的,有本就是青皮混混的,有人品不行的都被教给了卢象升,并且有花名册记录其罪行,想必以卢象升的脾性,这些人肯定是逃不过一刀了。 回去的路线,宋毅骋选择了北线,出潼关,到洛阳,过开封府归德府,经凤阳府从扬州府过江,然后直奔南汇,这一路两千八百里,按正常行军的话,得要两个月,但是以宋毅骋骡马化的速度,就只需二十来天即可到达。 不过宋毅骋还有数千的俘虏呢,终究是走不快,宋毅骋只好带领亲卫骑兵先行,千户所步兵坐大车随后而行,刘胖子则负责沿途购买车马同时押送数千俘虏,而派去寻找这些俘虏家人的士兵,他们都是带着银子去的,他们对待家属的办法也很简单,直接把名册交给地方官,让地方官府直接安排给送到南汇去,先付定金,人到付尾款,此时朝廷有这方面的政策,地方官自然是从善如流。 七月初,宋毅骋终于回到了南汇城,老周提前得了消息,自然是组织着乡绅百姓出城门迎接宋毅骋的凯旋。 此时宋毅骋又成了牵线木偶,在老周的带领下,什么焚香、祭祀等等,一系列的仪式过好,累个半死的宋毅骋才回到家里,城中的老房子是住不下了,这一去,不但打了仗,最主要的是娶了亲,纳了妾,不过好在老周提前回来了,城外的新城中有宋毅骋当时同纳八妾的别院,此时又扩大了一倍,按着当时的风格又新建了数座花房,用于安置众女。 宋毅骋回来的这几天也不是没别的事儿,拜访老上司老同僚,送钱送礼,还挺忙的,至于为什么,自然是回来没几天朝廷的奖励就下来了,他升官了。 宋毅骋从五品的卫所千户官升成了营官,从三品的游击将军,这个他不意外,什么官无所谓,只要南汇他还能管着就行,而且即便他不能直接管,下面都是他的人,他还是说了算的。 游击将军上面是参将总兵,这个就算是营兵系统了,跟卫所还不大一样,如今的形势是北边就镇总兵比较多,主要是与大庆国作战,而内地就少了,山东,贵州,四川有总兵,而现今的南直隶,或者说其实就是陪都南京战区没有总兵官,只有副总兵二人外加一个凤阳军门中军官一人,另外就是有一个机动部队也就是游击将军一个,还有两个算是军分区的参将,就是江北徐州有徐州参将,江南金山有金山参将,再就是各地守备部队,比如南京徐达家常年世袭的南京守备,这样的守备部队一共有六个,其下还有十三个大把总,也就是守备中队了。 而宋毅骋的官是另行新设立的,就跟刘备给赵云创造的官职差不多的意思,牙门将军和翊军将军这两个赵云经历的官职就是刘备独创,高了,刘备舍不得给,低了又觉得对不住赵云,干脆自创一个得了。 不过宋毅骋这个游击将军不是独创,而是新增,还不太一样,游击将军就相当于是机动师,一般是2500或者3000人,相当于是游击队,不太能算成是正兵,在总兵麾下最精锐的直属部队是标兵营,其次就是各路参将,比如东路参将,这些相当于是军区,而与军分区相当的就是游击将军,不过游击将军只能相当于是师级的游击队。 营官的部队大多也是抽调所属卫所组成,也算是抽调精锐组成的了,所以给宋毅骋新设一个位置按宋毅骋的分析,估计就是让他自行组建队伍,他这个游击将军的职责就是海防,主要负责就是松江府东面的海上,当然了,其它地方有军分区金山参将管。 按照宋毅骋的理解,总兵既司令,副总兵既副司令,参将既军长,游击将军既师长,这是职务上的高低,表明的是统领关系,但是这些职务所直属的可统领兵马数量,大家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个营,这个营和宋毅骋那个时代的营不一样,这里的营是营兵的营,一营大约3000人。 比如司令,也就是总兵,他的直属营兵叫标兵营,副总兵直属兵力叫奇兵营,参将的营兵叫援兵营,而游击将军的则叫游兵营,这个营跟京营的营,神机营的营是一个意思。 宋毅骋这游击将军是他的官职,简单说就是宋毅骋的职务,按后世的话说就是某某主任,但这个主任是不能表明品级和待遇的,只有科长、处长、厅长才是品级,所以后面还要加上一个署职,这就是行政级别,表明他的品级,比如宋毅骋的就是署都指挥佥事,到此宋毅骋这个官职名称就该是游击将军. 署都指挥佥事了。这就有级别了,都指挥佥事是正三品,所以宋毅骋就是正三品的官员了,就有权利去管理手下的四品五品的官员了,要不然他原来的千户只是个五品官,管不了人啊。 然后这些还不行,他还要领工资呢,所以工资是哪个级别的也要表明,所以在游击将军. 署都指挥佥事后面还要加上宋毅骋的工资级别,可惜,没有涨工资,还是千户所千户,毕竟朝廷穷的很,一般不给涨工资,所以就算混到总兵,有可能他的工资级别还是个百户,都有可能。 营兵的配置就跟卫所不一样了,所谓军伍就是上面是军,下面是伍,五人为一伍,含一伍长,十伍一队,设管队,也就是队长,5队设一把总,4个把总为一部,设千总,这一部就是千人,三个千总就构成了整个援兵营,其它奇兵营、标兵营都类似,但不是定例,比如卢象升,就一直在扩充标兵营的人数。 当然了这只是作战部队,还有后勤呢,文书往来等等的佐官,不过这些对于宋毅骋来说,直接全靠给了刘胖子。 虽然原则上宋毅骋可以从整个金山卫去抽调兵员,但是宋毅骋对他们不信任,所以就没有去打扰洪恩炳,整个队伍组建,全部都是自己原来千户所人员为班底。 宋毅骋之下设坐营官负责日常训练管理等等事务,这个工作宋毅骋交给了久经考验的尤敬忠,虽然他作战不用猛,但管理有一套,很适合。 之下三个千总,分别是此次剿匪中表现最为突出的三人,葛熊,闵之辙和黄斌盛,其中,骑兵部队由家丁队扩建而成,由葛熊负责,手下4个把总王二、麦雷、代因和藤百。 骡马化的步兵队由千户所原有兵力扩建而成,负责人是闵之辙,其下4个把总分别是张天立、刘胜儿、王松鹤和李延进,他们本都是百户,管着一百人,现在到把总,管着250人,也算是升职了。 而黄斌盛所负责的是一支宋毅骋思考良久的部队,那就是炮兵。其下四个把总分别是何千张,李延贤、董孟光和顾其申,之所以把何千张从林天力手下给调过来,是因为何千张算是宋毅骋的心腹之人,他需要何千张看着点炮兵部队,这可是大杀器,必须要忠诚,虽然黄斌盛等人也经过了考验,而且有庞资这个教导专家的日常洗脑,忠诚方面自不必多言,但加一道保险不是更好。 另外就是后勤司的刘胖子,司是在把总之上,千总之下,两个把总合称一司,虽然战兵编制中没有这个职务,但后勤需要,宋毅骋就给提出来了。 之后就是教导队的庞资,下属10个伍,实际上庞资就是管队,他们就是搞日常培训,搞思想教育的。 最后就是林天力的特战队,就是由总旗平移过来,还是50人,这是宋毅骋的特种兵,或者说是斥候兵,或者叫侦察兵,总之都是特战人员。 额外的就是附属的女兵营了,他们专职负责保卫后宅,目前仍然由刘淑英任总指挥,袁宝儿是主要负责人。 整个组织机构基本上被宋毅骋捋清楚之后,剩下的他就不管了,直接甩给尤敬忠去搞,坐营官嘛,就是干这个的。 “敬忠,这个事儿就交给你了,兵员尽量补满,实在不堪用的,全部交给顾其言带到台湾去安置。” “请将军放心,卑职必定全力以赴,不辜负将军所托。” “嗯,还有,加紧训练。” “是。” 宋毅骋吩咐完尤敬忠之后,转头看向跟着自己实习的顾其言,“其言,到台湾之后,好好跟着沈宝学习,等你再回来的时候,必然会有新的思路,到时候再去赶考,必中。” “请将军放心,其言定不辜负将军所望。” 整个组织的安排会议一直开了半天,宋毅骋才把各项事务安排下去。 不过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安排,宋毅骋思来想去,还得自己去办,那就是换装,能生产的地方都在黑珍珠上,教给别人他不放心,不是不放心安全,是不放心他们能不能把自己的需求完完全全的传达给王三,一旦丢包,传达错误或者遗漏,那结果,就悲催了。 宋毅骋升官了,那么南汇千户所的机构就要从新安排了,不过这不关宋毅骋的事儿了,本身千户所的千户副千户甚至百户总旗各个岗位都是超编的,不过现在宋毅骋不操心这个了,这都是他的老上司,金山卫指挥使洪恩炳该操心的事儿了,虽然宋毅骋这些人在职务上升了,但是,但在工资待遇或者说编制上其实还是千户所的,如果他们犯错被解除现在的职务,那他们就大概率会被退回地方卫所,地方卫所现在就相当于是个库,营兵就是从里面抽调,所以退回去,也是原路。 既然不是千户了,那宋毅骋也就不进城住了,更何况哪里也住不下了,他现在是携家带口的住到了新城的庄园里。 “老爷,我们现在就走吗?” 第248章 第三代火器,迫击炮 “不错,都去收拾收拾,今天晚上我们上黑珍珠上去。” 地面上都看过了,虽然几个新人还没稀罕够,但以后不是有的是时间嘛,黑珍珠的船上她们还没上去过呢,里面的房间也得给她们分分。 其实主要是,船上吃的好,热了有空调,比较舒爽,而且更重要的是船底仓有秘密,他需要拿出来一些来用掉,到目前为止也只有苏小小用过而已。 船就在南汇的外海抛着锚,站在海边远远的就能看见,海边早就建了个小码头,一般都是坐小船过去,黑珍珠号没事儿的时候也不会往码头开。码头没有特意去修建,也没挖,怕涨潮落潮搞不好给触底儿了。 王一萌拉着刘淑英的手当起了导游,二十来个女眷跟在后面,宋毅骋没跟着她们一起上去,他有重要的事,所以上船之后就跟着王三直奔设备舱。 “老爷,第三代的火枪已经按照您给我的图纸描述改造成功了,而且已经生产了5000支,新式弹药也都实验成功了。” “嗯,都测试过了吗?” “回老爷,都测试过了,新弹的药捻燃烧的更快了,而且不再需要额外倒火药就能直接被燧石点燃。” 宋毅骋从王三手中接过一支最新的遂发后装折柄枪,全枪是单发的,弹药装填跟之前用的基本一样,只是取消了外侧的火药池,之前的是药捻要放到这里,然后往药池里倒一点点火药,然后燧石引燃火药,再点燃药捻,药捻燃烧进子弹之后,爆炸燃烧,把弹丸击发出去,现在药捻改进了,不需要引药池了,结构也就更简单了。 枪管也改成了六方型的,拿在手里更有质感,单管折柄跟宋毅骋那个维度的猎枪类似。内部有崩簧,折开枪管,自动弹出弹壳,比之前的好用了一些。 没有变化的就是口径,至于射程,略有增加,因为弹壳加粗了一丢丢,装药量也多加了些,所以威力上会稍微大一点。 宋毅骋伸手从王三手中接过一发子弹,折柄上膛,走到后甲板上,海里漂浮着的一个大号木靶子,靶子距离大概六七十米,这是王三他们经常搞实验的地方,宋毅骋抬枪瞄准,冲着靶子就开了一枪,果然药捻燃速比原来快多了,虽然比不让撞击式子弹,但扣动扳机,略微延迟,子弹就被发射了出去,这个延迟比使用引药池的遂发枪快了不止一倍。 “4环。”王三拿着望远镜报出来环数。 宋毅骋感觉可以了,海里漂浮不定,加上射击延迟,能上靶就不错,宋毅骋折开枪管,镚的一声,弹壳弹出一拃多高,宋毅骋伸手接住,还有些烫手,赶紧扔到旁边的收集框里,再从王三手中拿过一发,上弹,瞄准,击发。 “3环。” 再打 “6环” 再来 “5环” 再试 “3环” … 宋毅骋连开十枪,基本上平均的话,能打到4-5环,没有脱靶的,“还不错,在岸上试过吗?什么情况?”宋毅骋将枪扔给王三,往舱内走去。 “回老爷,试过,基本上在100米的距离上平均能打到8环。” “行,还不错,击发枪呢,现在有多少?”打完高迎祥之后,其实宋毅骋就有了这个心思,当时摇摆不定,不过最后还是决定要出一些,这才给王三送来信。 “老爷,这个少一些,目前只有1200把。”说着王三就招呼手下的工匠拿来一把折柄击发枪。 这个外观样式上基本上一样,就是个单管猎枪,唯一的区别就是枪管略短,目的自然是为了适合骑兵使用,可以说是一把骑枪,不过就算再短,也是比宋毅骋那个维度的骑兵枪要长,本身就是黑火药推进,要是枪管太短了,推进力就不够了,射程就会大大的受到影响。 宋毅骋接过来单管折柄枪同样试射了十发子弹,这次因为从扣动扳机到击发的时间比遂发枪要短的多,所以这次上靶的情况略好一些,基本上能打到6-7环。 “射程怎么样?” “回老爷,步兵枪因为枪管长一些,所以按照您说的那个有效射程能打到200米,而骑兵枪虽然已经尽量增大了发射药的药量,但是因为枪管较短,所以有效射程只能打到165米。” 这个发射药的事儿宋毅骋也注意到了,刚才试射的时候,步兵枪的枪口焰很小,基本上看不到,也就是说,火药到了枪管的尽头就基本上燃烧完了,而骑兵枪则不然,枪口焰很大,至于有效射程,不是最远射程,是在这个距离上,瞄准之后能够上靶,如果再远的话,能不能打中就不一定了。 “骑兵枪适当的减少些发射药,枪口焰太大了,呛人,而且也不必非要追求射程,有效射程能到150米就行了,目前太远了也没必要。” “是,老爷。”王三赶紧示意身边的工匠记下来这个要求,“老爷,另外特制的还有50把双管骑兵枪。” 这些是给内宅使用的,就是双管猎枪,宋毅骋之前用的杠杆枪在用了一段时间后,弊端太多,就不想用了,最主要的就是子弹威力过小,因为用的是左轮枪的子弹,所以作为步枪的话,射程近,而且更重要的是弹簧不太合格,长期使用后,回弹力度就不够了,经常会上弹困难,是以宋毅骋打算把这个淘汰掉,直接换成双管猎枪。 另外左轮枪也进行了部分优化,士兵用单动6发左轮手枪,而更精细的双动6发左轮只配备给后宅作为自卫武器。 “恩,不错,做好枪号登记,另外回收旧枪也要做好记录。” “是,老爷。” “走吧,找个屋儿,边喝边聊,这次有个更重要的活儿要你干。” 这骑兵、步兵还有他们自己的武器都有了,只剩下炮兵的炮了,这个是他最近在想着要去做的,而且这个即便是提前传了信儿,王三他们也要研究好久,因为他们没见过,必然不会像改进火枪一样简单,这个是要宋毅骋亲自来搞的。 火炮,宋毅骋的想法很简单,礼花弹、没良心炮、迫击炮,三者合一,采取现今已有的技术来实现就行了, 这样的炮总体质量会轻,同时又不是直射火力,就可以攻击工事或者城墙后面的敌人,同时弹丸可以爆炸,就比现今的什么大将军炮,弗朗基炮打的实心弹威力大的多,而且比他们更易运输,不管是骆驼还是驮马,都能背着走,这也更符合宋毅骋骡马化的要求,毕竟有句话深入他的心,为快不破,移动速度快,也是快。 宋毅骋的草图基本上画好了,但是不全,这就需要他来讲,王三带着工匠们研究了,炮身很简单,就是类似礼花弹的炮筒,口径宋毅骋准备用100的,这个口径的弹药一个人单手能拿住,再粗了,不好拿,太小了自然威力会锐减,这可是黑火药,不是后世的炸药,所以装药量少了可不行。 炮弹,外形就根据迫击炮来,但是这个没有前头的引信,别说延迟引信,时间引信了,就是撞发引信都没有,宋毅骋的思路就是礼花弹,药捻燃尽即爆炸。 至于发射,跟礼花弹一个原理,先点火药捻,再往炮筒里面塞,整个发射药外置,裹在迫击炮弹的尾端,点药捻,塞进炮管滑下去,药捻燃尽,发射药爆燃,推进迫击炮弹飞出去,同时药捻在迫击炮弹安装尾翼的尾管里面继续燃烧,燃烧到炮弹内部时,爆炸。 “明白了吗?” “老爷,大概是明白了,可是似乎也不太明白。” “说说看,有什么疑问?” “老爷,这尾管里面的火药捻在推进药爆燃的时候不就一下烧到底儿了吗?那岂不是还没发射就直接引爆炮弹了吗?” “这还不简单,你给他用胶泥啊,炉渣啊,陶瓷啊之类的,把火药捻儿穿进去,螺旋着穿,不就行了,还有啊,这个火药捻儿的燃速要能控制,怎么控制呢,就是火药捻儿的长度能在发射前快速的调整,这个跟迫击炮的发射角度,还有发射药装填量都有关系,比如,角度固定,发射药量固定的情况下,火药捻儿燃烧10秒钟爆炸,还是15秒爆炸,这时候炮弹飞到了什么位置,是落地了,还是在空中?总之这几项你们要实验他们的对应关系,做出最合适的炮弹来。” “嗯嗯,我都记下了。” “还有,迫击炮炮身要有角度指示器,这个角度你们参考量角器,要能调节角度,同时什么角度对应什么射远,多少药量对应多少射远。” “嗯嗯。”王三不停的点头,手下的笔尖写的飞快,他现在不懂,但他时刻记着宋毅骋说的那句话,好记性不烂笔头。 “还有,不同天气环境下,比如温度,风速,风向还有下雨天等等,这些外在条件对射远的影响以及爆炸时间的影响,都要尽可能的去测试,长时间的测试,不停的改进。” 宋毅骋说完,指着自己画的的草图,“炮架要方便拆卸,便于搬运,拆卸完之后的每个部分单兵要能扛得动,不但能扛动,还要能扛着走。” “然后发射药要和炮弹分开,几发一箱,单兵也要能扛着走。”宋毅骋可扣水接着将其中的要点,“差不多就这样吧,你可以先组织测试一种药量,在不同发射角度下所能打到的距离和时间,一种研究明白了,再拓展。” “是,老爷。” 男人,认真工作起来,全身心的投入,既不饿也不累,宋毅骋跟王三几个就这么一说就说到了半夜,中间几个夫人派了几次人来看,宋毅骋都给打发走了,让她们先吃,不用等自己。 可是宋毅骋太投入了,忽略了这个时代,也小看了这个时代的女子,等宋毅骋终于搞完了这一切之后,才发觉肚子好饿,而且已经半夜了。 “王三,明天放你们半天假,你们今天自去吃喝一顿吧,都辛苦了。” “老爷,不用的。” “跟我客气啥,去吧,哪个厨房都行,你们自己置办些酒菜,好好解解乏,明天睡个懒觉,去吧。” “多谢老爷恩典。” 王三带着几个工匠这才弯腰行礼,谢过宋毅骋。 等宋毅骋爬到上层属于自己的房间时候,餐厅里灯火通明,走进来才发现,20来人的大餐桌围着一圈,众女都支棱着下巴等着自己。 “老爷来啦!”八姨娘宋小睿正对着门,宋毅骋一进来就看见了。她这一声惊呼,惹得众女纷纷偏过头来,起身迎接。 “都坐,都坐下。”所以称说着就走向给自己留着的主位,“你们怎么不睡觉,困不困。” “老爷,我们等你吃饭呢!” “你们都还没吃吗?”宋毅骋这才注意到桌上的饭菜都用碗盖子盖着。 刘淑英一边扶着宋毅骋坐下,一边说道:“老爷是一家之主,老爷不来,我们怎能自己先吃。” “嗨,以后不用等我,要是我再晚了的话,你们就自己吃就行了。”宋毅骋也是感叹,这时代这个叫规矩,他那个时代就叫仪式感。 说话间,众位丫鬟姨娘纷纷把碗盖儿拿走,她们一起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了,丫鬟上桌,不用站在背后伺候,这是宋毅骋要求的,毕竟,好赖都是通房的丫鬟,也都是自己的女人,再说了都是为宋毅骋服务,哪有什么高低贵贱,只是岗位不同罢了,我吃着你看着,宋毅骋觉得不像话。 “哇,这么丰盛,谁做的啊?”宋毅骋看着满桌子的菜品惊叹不已,宋毅骋粗粗一扫,上汤响螺,这是一道开胃汤,开胃消滞、清热明目、滋补养颜,看着没什么材料,可光这上汤两个字要做出来就要几个时辰。 “这是翡翠龙虾?这个头不小。”这龙虾可是没有那两只大钳子的,有钳子的不单是现在,就是在宋毅骋那个维度,也是低端的玩意。 “这啥?” “回老爷,这是开水白菜。”温柠儿回道。 第249章 换装,权利的味道 “开水白菜?”宋毅骋看着那开水,透亮,“这一碗开水还真是朴实无华啊。”虽然这么说,但宋毅骋知道没有上乘的制汤功夫是弄不来这碗开水的。 “老爷,这个是柠儿妹妹用老母鸡、老母鸭、火腿、蹄筋、排骨、干贝、干鲍,好多的食材熬煮了两个多时辰,再用鸡肉茸吸附杂质,如此四五次才得到的这透彻清冽,香味浓醇,不油不腻,沁人心脾的开水的,老爷快尝尝。”说着刘淑英示意坐在宋毅骋另一侧的温柠儿给宋毅骋盛些汤。 这一大圆桌人,谁坐哪里都是有讲究的,此时大月国是以坐为尊,所以,宋毅骋左侧是坐着刘淑英,然后是挨着刘淑英的则是跟着她的林思凝和袁宝儿,在宋毅骋的右侧则坐着温柠儿和她的丫鬟欣崽,这两个位置不是固定的,她们是按照值班表坐的,谁值班谁坐在这里。之后就是,左侧刘淑英之下是刘婷和春晓,温柠儿之下则是苏小小和衣然,如此类推。 “老爷,这是扬州狮子头,主要是猪肉,采用肥瘦相间的部位,非常适合用来制作狮子头,里面还加了蟹肉和虾仁。”说着温柠儿就夹了一块喂到宋毅骋嘴边,“老爷快尝尝。” “嗯,口感丰富,味道鲜美,不错不错。”宋毅骋看着桌上还有水晶肴肉,肉红皮白,光滑晶莹,卤冻透明,犹如水晶,这是用猪蹄为主料的凉菜,沾着醋蒜汁,好吃。 “兰花熊掌、五香飞龙、翠饺鹿茸、鸳鸯鱼翅,柠儿,你这都是功夫菜啊,这是做了多久?”宋毅骋看着这些个名菜,这要是放到宋毅骋那个维度,这不都得是五年起步,上不封顶啊,要是谁敢写到菜单上,那这菜单可就成了入狱指南了。 “老爷,喜欢吃就好,这都是各位姐妹一起帮忙做的,要是我一个人,怎么做的过来。”温柠儿扯下一绺熊掌温柔的送到宋毅骋的嘴里,那眼神看的宋毅骋一阵激灵,这,哎,也是,好几天才能轮一回,如今轮到了,那股子羞意都能从温柠儿的眼里流出来,在一看边上的欣崽,也是一脸的期许之色,宋毅骋暗道,今晚看来还要干大活儿啊。 “对了,清子,新的军服战袍都设计好了吗?”经过剿匪的数次战斗,宋毅骋也总结了一下之前甲胄的优缺点,优点太多主要是缺点也太突出,就是重量,现在既然全军进行了火器化,而且基本上也形成了一种战斗方式,那就是游斗,基本上用不到冲阵对砍,真到了那时是估计战局已经极其不利了,不能为了这个而让重量影响正常的行军作战。 所以宋毅骋要对全军去甲胄,去掉几十斤甲胄,就可以多带不少弹药,这不比穿几十斤的盔甲强多了。所以军服战袄要重新设计下,而且各部要进行区别。 “老爷,已经做好了,都做好了样品,只待老爷过目之后,我就安排下去大量缝制。”凌清子的手艺宋毅骋是非常相信的,毕竟是自己贴身的服装设计师,这点事儿自然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 吃罢了饭,全都移步到餐厅对面的客厅中,凌清子也拿来了样品。 这大月国的传统,或者说是规定,或者就是单纯的因为皇帝家姓朱,所以这战袄、战裙、战旗一律都是用的红色。 所以内里的白色短袄加上红色裤子,配上皮制长筒靴,外罩对襟的戎衣,这个长过膝盖,但是下摆开了叉,主要是为了骑马方便,要是跟锦衣卫的裙子似的,没办法骑马,而且锦衣卫的衣服穿着是对身体动作有很大约束的,如果动作不规范,或者说动作不帅,就感觉到勒的慌,那玩意就是耍帅的,打仗用不上,最后在穿一件罩甲,其实就是马甲,最后配上护腕和腰带即可,护腕是为了收袖口,显得利落,也的确是利索,这个腰带可不是绑裤子的,帮裤子的就在裤子上,在里面,这外露的也是为了利索,当然了这个也是功能性的,士兵们的各色武器装备都可以往上挂。 最后配上一顶外孔雀翎大檐帽,脸上带上口罩只露双眼,帅就完了。用于区分各部的装束就是这件罩甲的颜色和戎衣外露衣袖的颜色,骑兵黑袖子红马甲,步兵黑袖子蓝马甲,火炮兵蓝袖子红马甲,辎重兵蓝袖子黑马甲,教导队是灰白色的袖子蓝马甲,侦察兵白色袖子黑马甲,最后就是女兵了,她们则是红袖子蓝马甲。 另外的区别就是臂章和胸章了,这上面显示了职务和级别,再就是帽子上孔雀翎的数量和长度不一样来区分级别。 “老爷,来试试官服。”凌清子拿着量体裁衣的三品武官服帮着宋毅骋穿上,还别说,帅的很,头上再带上官帽,更帅。 “清子的女工真是没得说,合身得很。”宋毅骋转了一圈,伸出手指挑起凌清子的下巴,就是一个啊呜,“奖励你,呵呵。”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宋毅骋在温柠儿和欣崽的侍候下,好好的泡了个澡,其中乐趣还真是妙不可言… 如此过了几日,几千的军衣军服都缝制完了,人多力量大,而且船舱内有缝纫机,凌清子把每块布料都用木板做了样儿,而且分出了大小号,等尤敬忠拿着大小号样品,让各把总把手下士兵的号码和数量都报了上来之后,就可以铺开布料按着板儿样儿裁剪布料了,之后拿到缝纫机上直接开始缝制、锁边。 人多力量大,没几日,就干完了,剩下的就是尤敬忠去组织领取新军装,同时回收旧装备,发放新武器。 这去掉几十斤的盔甲重量,单兵能携带的东西可就多了去了,而且,步兵也放弃了复合弓,虽然能五连发,但箭太重了,要是换成子弹,能多带好多发,相对于火枪的直射火力,弓箭已经跟不上了,弓箭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抛射,攻击距离更远,火枪就不行了,不过现在宋毅骋组建了火炮部队,这远射火力自然比弓箭强多了,随意弓箭也就退出了装备行列。 千总葛熊的骑兵就是由家丁队扩建的,能进来的,除了要身体素质足够强,更重要的是要经过庞资这个教导队管队的严格考核。 他们的装备是最好的,阿拉伯战马一匹,组合矛一套,包括剑1把,组合杆3根,骨朵一柄,还有匕首、工兵铲、手套等等配件。最主要的就是单管折柄击发火枪一把,子弹200发,手雷两颗,最后还有三天的食物,包括战马的精饲料,草料是带不了的,走到哪吃到哪儿吧,还有生活物资,什么单兵帐篷睡袋等等,这帐篷其实就是个大口袋,用的时候把组合矛插到地里,然后帐篷往骨朵上一挂一蒙,睡袋往里一扔就行了。总之这战马的负重没怎么少,只不过是去掉了甲胄的重量换成了别的,基本上这就是全副武装了。 而闵之辙的步兵,准确的说是骑着马的步兵,他们配的马是驮马一匹,火枪换成了第三代单管折柄药捻遂发火枪,其它跟骑兵没有区别。 黄斌盛的炮兵是一队也就是50人伺候一门炮,配10辆两匹挽马拉着的大马车,一是拉炮弹,另外就是拉人,单兵武器则是组合矛一套,加上单兵自卫武器单动击发左轮手枪一把,随身携带子弹24发,这手枪就是近距离自卫防身用的,射程不过三十五六米,一般也用不上,所以子弹也没必要多带。不过现在还没有炮也没有弹,王三还带着人在黑珍珠上研究呢,宋毅骋估计至少也要几个月才行,而且弹药的完善至少要一年,在各种天气各种季节里面去测试数据。 改制之后,都自带了三天份的食物,所以刘胖子的后勤队压力就减轻了不少,他手下的500人,单兵配的也是组合矛,这一套冷兵器,经过王三他们的研究现在也是第二代了,主要方向也是减重,现在也是批量化生产,标准化图纸,光屯在宋毅骋在南汇别院库房的就有七千根之多。另外他们也配发了单管折柄药捻遂发火枪,必要时也是可以作为步兵第二梯队上战场的。辎重队总计200辆大车,一个伍长管着两辆双挽马拉的大车,可载运的后勤物资那时相当可观。如果不拉马匹的粗饲料,只要一百车就能拉全军近4000人4000匹马半月的吃食。 庞资的教导队,人数不多,但责任重大,思想建设时刻都不能放下,他们是驮马一匹,组合矛一套,单动击发左轮手枪一把。 林天力的斥候队或者说特战队责任比较多,还要额外给宋毅骋提供安保,而且要探路,这个在战场上是比较危险的,所以是配了阿拉伯战马两匹,组合矛一套,单动击发左轮一把用于自卫,他们没有配火枪,而是仍然装备着130磅复合弓,主要是弓箭可以摸哨,有些任务需要悄咪咪的进行,弓箭比火枪更合适,两匹马的逃命能力也更强。 至于女兵营,也没有配火枪,因为他们的任务主要是内宅安保,基本不用正面作战。考虑到女子力量弱的因素,配了一把80磅的复合弓,另外就是近距离自卫武器单动击发左轮手枪,马匹也是阿拉伯马一匹。 最后就是宋毅骋和各位夫人姨娘们,组合矛那肯定是王三特制的,质量更轻,装饰各有不同,而且更加华丽,这次也一并换了新的,这也是第三代技术了,各方面都比宋毅骋手里的第二代和刘婷手里的第一代强的多,虽然刘婷有些不舍得,但还是被宋毅骋日夜说shui,服了。 其次火枪是双管的折柄击发火枪,双动的击发左轮,还有复合弓一把,也是分130磅和80磅的,其次就是阿拉伯战马每人2匹外加一匹驮马用于驮载一些日常必须需要的物品,比如被褥。 宋毅骋是不需要穿制服的,他穿官服就可以了,乌纱帽黑皮靴,大红的官服绣着一只大老虎,大概是完达山一号吧,凶猛的很,镂花的金腰带也是豪气冲天。 宋毅骋低下头闻着这衣服上散发的新味儿,“嗯,不错不错,权利的味道。” “老爷,这几日该去总兵那里了,所需礼物我和小小妹妹都备好了。”刘淑英笑着递给宋毅骋一个礼单,这种活儿原来都是苏小小的,不过现在有了当家的夫人,那自然家里有什么,苏小小他们都要一一讲过看过的。 不过刘淑英并没有把这些权利都揽过来,尤其是账本库房等等,她很聪慧,只要总管就行,原来谁负责管着什么现在仍然是照旧,不过有事儿的话都要给她汇报的。 现在宋毅骋的上官可不是洪恩炳了,在级别上他的上级是有两个副总兵的,不过只要一天不是总兵,其实就对宋毅骋没有管辖权,你是军长,但我也是独立师的师长啊,都有自己的直属部队,升不到司令那就管不着他宋毅骋,不过这不是得提前投资嘛,尤其是苏松的总兵王之仁,就在苏州府,离得近,自然要上门拜访一下的,说穿了就是送礼送钱拜码头而已,意思是等人家万一升级成了总兵,那自己也好混不是,临时抱佛脚哪有提前投资得香。 “这个王之仁什么情况?”宋毅骋拉着刘淑英的手坐到沙发上,林思凝赶紧过来也坐到了他们对面,开始了冲泡茶水,林思凝不是丫鬟又是丫鬟,要是按职务来说,的确是刘淑英的丫鬟,但按身份来说,她也是妾室姨娘,地位要樱桃欣崽她们这八个丫鬟高,但又略微比她妹妹林茉晶等九个姨娘要低一丢丢,跟她一样的还有袁宝儿也是这个情况。 “老爷,王之仁这个人,怎么说呢,据林天力探来的消息,妾身感觉他脾性有些暴躁,而且残忍好杀,心思阴沉,善耍阴谋,不过却又心怀朝廷,讲的也是国之大义。”这些都是刘淑英派了林天力去打听来的这位副总兵的历史过往,除了自己分析,还有就是听别人说的,具体准不准对不对,这个不好说,宋毅骋也知道,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王之仁就是个陌生人。 “对了,老爷,还有件事!” 第250章 去苏州拜上官,再见温、陈 “什么事儿?” “老爷,这王之仁的堂哥叫王之心。” “嗯,王之心?没听过,什么来路?” “总督监军御马监掌印太监中军协理。” “哦?太监?” 总督监军御马监掌印太监中军协理在太监这个行业中职位可不低,像这个等级的,拢共也就那么十几二十个,可见其权势还是很重的。这也是要去拜访的原因了,人家有后台啊。 “对了,老爷,此去苏州府,还有一人要去谒见。” “谁啊?” “应天巡抚张国维。” “为啥啊,我也归他管?” “老爷,这副总兵也就是品级高些,又不是总兵,对咱们没有太多的管辖权,但是应天巡抚可是管着你的。” 宋毅骋细细问了刘淑英,这才知道,这应天巡抚全称是总理粮储提督军务兼巡抚应天等府,这一个等府就包括了应天、承天、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太平、池州、徽州、宁国、安庆和广德,如果松江府算作一个市的话,这应天巡抚妥妥的就是省长,比省长还大,因为在民政上还有个布政使,而这应天巡抚还有提督军务的职责,这是军事民政一把抓啊。就这江南这一片全大月国最富饶的地区,不管是民还是军,全归他管,可见权柄之重。而且人家提督军务,这里不管你是总兵还是副总兵还是游击甚至卫所都归人家管。 而副总兵其实和宋毅骋的游击将军只能算是独立的两个部门,都有自己的营兵,各管各的就行,这个只能说是就近拜访一下同事,而应天巡抚张国维这里才是顶头的上司,重点巴结的对象。 “行吧,这方面,夫人你比我懂得多,就听你的办。”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跟同事领导打好关系,不是要求能他们能提携帮助自己,而是要他们不要给自己下绊子扯后腿,关键时刻别卖了自己。这就跟宋毅骋那个维度的孩子们上补习班一样,大部分的目的不是要学的多厉害,而是保持住现在的地位,不让后面的人追上自己。 这日一早,老周就带着已经准备好的几辆大车出发了,车上拉着各种礼物,老周是提前宋毅骋两天先行的,毕竟马车走的太慢了,宋毅骋要晚上几天再出发,预计到达苏州的时间也就前后脚,老周先行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下拜帖,这时代跟宋毅骋那个维度其实差不多,到了这个层次的都要先联系,预约会面时间,在宋毅骋的维度,稍微个企业公司,要见面还要先叫秘书打电话预约呢,这是陌拜,陌生人拜访,自然提前要联系预约见面时间,都是必须的步骤。 宋毅骋给小丫头她们造的四轮大马车没有拉出来,新鲜一阵后,最近已经扔到库房里面吃灰了,至于为什么,很简单,路况太次了,即便是官道,其路况也是一言难尽,其它小路,更是难行,没有宋毅骋那个维度的水泥路甚至是沥青柏油路,即便有减震,坐车也是个受罪的事儿,也不是不能坐,是要看速度的,要是慢慢走,还是可以的,但那种速度也就跟快步走一样,一天走不了多少里,还不如直接骑马,当然了,这也是在外面跟着宋毅骋骑马习惯了,要是换做其他的官员富户人家,谁会允许后宅骑马出门招摇,这一点宋毅骋不在乎,在军中,有时候他还会让自己的姨娘登台给大家唱歌呢,所以自刘淑英以下要是出门,距离近的话可能会坐轿子,就相当于是骑自行车了,稍微远点就会骑马,就相当于开车了,几个月的时间,潜移默化的,夫人姨娘们也都习惯了。 林天力带着两伍的特种兵负责安保服务,宋毅骋的尼蔻已经被牵了出来,这次众女没有跟着,刘淑英只让三姨娘林茉晶带着丫鬟林依一路服侍宋毅骋的起居,之所以让林茉晶跟着,刘淑英说她是医生,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方便,出门在外她别的不担心,就担心宋毅骋的健康。 宋毅骋无所谓,带着谁都一样,不过,现在的游击将军府各种事情实在太多了,刘淑英还有八大姨娘都各有职事,忙的很,根本顾不上,按宋毅骋意思可以一起去,但刘淑英没有同意,因为按传统,夫人通常是不跟着夫君外出的,就算是到外地当官,那也是带着妾室去,夫人要看好家里,因为根儿在这,不能丢了,在一个原因就是这府里大事小情必须有个能拍板的,宋毅骋出门之后,刘淑英就要坐镇。 “苏州,我们来过。”宋毅骋骑在马上不紧不慢,此时天色刚刚亮,如今已是盛夏,中午太热了, 一般都是找地方休息避暑,也幸亏天亮得早,天黑得晚,所以都是趁早和晚赶路。 “嗯啊,老爷娶亲的时候我们路过过。”林茉晶和林依一左一右的跟在宋毅骋两侧。 “是啊,上次来还是上次来的时候。” “啊!老爷,我没去过苏州府,不过听说,苏州府好不繁华哦,比扬州府强多了。”林依遗憾的说,她的确是没来过,上次是宋毅骋娶亲路上路过的,林依的等宋毅骋到了南京才遇上的,而之前,林依想必一直在扬州府接受培训。 “林依啊,你老家是不是两广地区的啊?” “老爷为何如此说?” “听你口音有些像。” “我也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卖掉了。” “哦,那你还记得家人吗?” “老爷,很小的时候,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家里很穷,姐妹跟多,后来把我卖了,那会特被恨,可是后来就无所谓了。” “长大了,见多了,谁家里能过得下去会卖儿卖女,肯定是过不下去了。” “嗯,婢子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就无所谓了,不过现在还要感谢我的父母。” “哦,这是为什么?” “要是当时不卖我,婢子怎么能碰到老爷呢?” “哈哈…”宋毅骋扭头看向这个貌似是两广人的林依,个子不高,瘦瘦小小,尤其是那小脸,特别娇小,笑起来很治愈,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还会一点点两广的方言,说起来根本听不懂的那种,想到这里,宋毅骋问道:“对了,林依,上次让你学的歌儿学会了吗?” 因为宋毅骋一直带着她们住宿在黑珍珠号上,在船东房出来向着船尾方向,两侧各有10间公寓,每间都能至少住2个人,公寓式装修,各不相同的设计风格,中间是过道,过了这些房间之后,就是大浴池,在之后就是影音表演厅,这里k歌放电影设备一应俱全,那一日之后,宋毅骋教给林依一首粤语歌儿,这个歌儿女生唱的话,会听的欲罢不能,宋毅骋看来看去,就林依最适合唱了,每次唱,他都会有那种升起的感觉。 “当然学会啦,老爷要听吗?婢子现在唱给老爷听。”说着林依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就唱了起来。 “留神,三台共,待众开台拉面此莲蓉,有防工,大餐梦,外卖七地云里云里英雄…” 宋毅骋骑在马上差点硌住自己,赶紧站起来调整调整,林依唱完之后,宋毅骋啪啪啪的拍起了手掌。 “唱得好,有赏!” “老爷老爷,赏什么?” “赏你个火腿肠!” “哦?” “嗯。” “好吧。” 宋毅骋看着红透脸颊的林依,不再跟她撩骚,拿起马鞭一打马屁股,“尼蔻,冲啊!” 从南汇到苏州城不过两百六七十里,骑马而行,两三日也就到了,老周在城门口安排有接应的人,宋毅骋一到,就能看到。 老周在苏州城了安排妥当了住处,宋毅骋沐去风尘,重新换上一套宽袖交领的道服,头戴一顶四方巾,这就是大月国中上等家庭在家的日常穿着,文人士子也是这么穿,宋毅骋自然也不例外。 “老周,怎么样,拜帖送了吗?” “回老爷,送了,应天巡抚张国维约的是后日一早。” 巡抚到哪都是封疆大吏,忙的很,想见一面可不容易,能预约上就不错了,所以宋毅骋也不在乎等上两天,只是这两天干什么,宋毅骋就不知道了,逛街?似乎也没什么可逛的。正无聊的时候,林天力过来禀报,说是门口有一个叫陈贞慧的来访。 “哦,快请进来。” 陈贞慧在苏州城,宋毅骋并不意外,他老家就在苏州西面,隔着太湖遥遥相望,苏州作为江南乃至全国有名的富饶之地,这里有他家的产业,宋毅骋以前就听他说过。 等林天力引着陈贞慧进来,二人见礼,分宾主落座。 “林依,给陈兄上茶。” 说来宋毅骋还要感谢陈贞慧,这林依可是陈贞慧帮忙从扬州选的可人儿,品行样貌各方面都不差。 “我这刚进苏州,陈兄就知道啦?” “昨日偶遇了老周,这才知道贤弟今日也会到苏州,正好今日无事,就来找贤弟了。”宋毅骋娶亲的时候,陈贞慧和老周都在,自然认得。 “陈兄,怎会在这苏州城呢?” “不仅是我,温昰也在。” 原来他们搞完了南京的商铺,就来苏州复制项目了,如今双方跟宋毅骋的贸易合作,已经渐渐步入了正轨,因为他们的商品都是新鲜玩意儿,所以市场反馈不错,如今也是飞速发展阶段,那像苏州杭州这种富饶之地,自然不会放过开店面。温昰在的地方陈贞慧肯定在,或者说陈贞慧在的地方,温昰也必然到,他们既是合作关系,又是竞争关系,就如同开封菜和麦老头一样,既合作垄断市场,制定价格,又是竞争关系,争夺客户资源。 “为兄在这里恭喜贤弟高升了。” “谢过陈兄。” 二人闲聊一番,宋毅骋问了陈贞慧温昰的住所,既然见到了陈贞慧,那要是不叫温昰,情面上是过不去的,拿到地址之后,宋毅骋吩咐林天力去寻温昰。 温昰不认识林天力,但他一听陈贞慧也在,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事儿就赶了过来。 三人见面又是一阵寒暄,温昰这才说道:“宋兄高升,今日我做东,为宋兄庆祝一番,就在醉花楼吧。”说着就要拉着宋毅骋和陈贞慧二人出门。 “醉花楼?什么地方?”这名字,宋毅骋感觉是青楼,不过,也有可能是大饭店,心里不确定,是以问道。 “宋兄来的巧,不过也不巧。” “奥,何解?” “若是宋兄早来几日,那时乞巧节,着苏州正办着花魁赛,那胜景难得一见,是以不巧,来晚了。” 宋毅骋没见过花魁赛,这没看上,的确可惜,“奥,确实不巧,可惜了,那如何又巧了呢?” “这巧了,就是今日这醉花楼可是热闹的很,因为…” 原来是江南名妓柳如是昨日来到了醉花楼,今日是首演,之所以是名妓,那自然是和当下的名人有过一腿,听温昰的意思,这柳如是几年前是周延儒先发现的,那时周延儒在跟问题人的政斗中失利,首辅当不成,内阁也干不成,入不了阁,自然大学士也就不是了,没办法辞职了,回家了,不干了,不过,毕竟是当过首辅大臣的人,人脉资源还是有的,是以在家也是天天的受各方学子的吃请,有这么一次就碰到了柳如是,那时的柳如是还小,才不过十四五,各方面估计还没张开,身材娇小可人,这让前首辅,花甲老人周延儒心动不已,于是娶回了家,当了前首辅的小妾,本来这柳如是没什么名气,毕竟青楼里那个不是颜值在线,只不过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柳如是运气好,周延儒就好这一口,于是柳如是就有了些小名气,不过人家已经被纳了妾,所以,名气也只在周延儒相熟的圈子里。 后来,自然是柳如是被周延儒的其它妾室联合给搞了,这大宅门里的事儿,谁知道,周延儒天天带着柳如是,甚至出门做客都带着,一个花甲之人,能有多少精力,给了柳如是就没别的妾室的份额了,加上柳如是涉世不深,被整,迟早得事儿。 第251章 柳如是,融资 于是其它妾室们联合起来找正房大夫人告状,怪就怪柳如是年纪小不懂事儿,在正房夫人这里她也没多少好,是以,结果可以想见,周延儒迫于正房夫人的压力,只得把柳如是送了出去,本来是给了柳如是些许钱财的,可惜,他前脚儿给的,后脚儿就被其它妻妾给夺了去,柳如是无法,只得在入青楼。 柳如是被赶出周家的消息已经传出,这柳如是可就得了极大的名声,甭管你是士子官员,还是富商地主,谁不想见识见识首辅大臣的妾室,这其中就有复社领袖陈子龙等人,于是不但复社,还有什么几社等等各路名士纷至沓来,一时间,柳如是的名声无出其右者。 所以,既然柳如是来到了苏州,谁不想一亲芳泽,跟前首辅大臣做一做表兄弟。那一时间,就如同宋毅骋那个维度的大明星一样,文士圈里面但凡在苏州得了信儿的,都赶着来,虽然大多都有自知之明,能当入暮之宾,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但万一呢。 醉花楼,必然是在苏州城内南北运河的边上,占地极广,是苏州,甚至是整个苏松地区最大最豪华的青楼,在整个南直隶都能排得上号,这也是柳如是选择这里的原因,她在这里,算是客居,并不属于醉花楼,就好比是在这里办几天演唱会一样。 宋毅骋只带了陆虎一个保镖,这就是陆虎的任务,到哪儿都得跟着,他不想来都不行,主要是在陆家惹不起王六六,一开始陆家人都惹不起王六六的娘亲,现在,都惹不起王六六,要不然,陆老爷子会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陆家家法。 温昰和陈贞慧带着宋毅骋来到醉花楼的包间时,里面已经坐着三个公子哥了,这些人大都和宋毅骋有过一面之缘,前几个月娶亲路上,都见过。 “宋兄,快快请入座。” 跟温昰是表兄弟的沈重熙站起身来邀请道。而另外两人则是另一个沈家,苏州沈家的沈永令,还有跟苏州沈家世代联姻的叶家叶世傛。 宋毅骋跟三人一一见礼,这才跟温昰和陈贞慧找座位坐下,这包间的桌椅的摆放很有讲究,是弧形的一溜,两把椅子中间都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放着茶水,点心干果等等。 座次安排也很有讲究,一共只六个人,从左到右依次是沈永令、陈贞慧、宋毅骋、温昰、沈重熙、叶世傛。此局是温昰撺掇起来的,他和宋毅骋自然是居中而坐,不过大月国以左为尊,自然请了宋毅骋上座,陈贞慧坐在宋毅骋之左,所以按此局尊贵程度来说,是宋毅骋、温昰、陈贞慧。至于沈永令,他家跟陈贞慧都是复社积极分子,所以坐到一起,而沈重熙则是跟着温家混,所以坐在温昰下首。 他们面向的方向正好是楼下的戏台,而门儿,则在背后。整个设计就是为了观看戏台上的表演,他们包间的位置不错,在戏台正面的楼上一共就三个包间,正中间是天字壹号包间,这个更大更豪华,天字壹号左右两侧则是天字二号和三号包间,宋毅骋他们就是在三号包间,不过已经非常不错了。 人都到齐了,沈重熙起身吩咐下人上酒菜,每人座前都被搬来一个小桌,四个菜一壶酒,各人吃各人的,酒菜上齐,又鱼贯进来十几名丫鬟婢女,站到宋毅骋他们面前。 “宋兄,请。”温昰冲着宋毅骋伸出手做邀请之姿态。 “啥意思?” “挑两个美人儿,伺候着。” 宋毅骋一看,眼前的十几个人,皆是十七八岁年纪,风姿各个绰约,姿态各个柔美动人,“这意思,挑公主?” “啊?” “嗯?” “贤弟,这跟公主有何关系?贤弟不可胡言乱语,皇家公主岂能乱说!不可妄言。” “哦,多谢陈兄提醒,愚弟癔症了。”看着眼前的场景,宋毅骋似曾相识。“既如此,那愚弟就入乡随俗了。”说罢,宋毅骋就随便指了一个看着有眼缘的。 “宋兄,再请。” “啥?一个就够了吧?” “宋兄,要两个的,一会儿就知道了。”沈重熙显然也是精通此道之人。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宋毅骋又指了一人。等宋毅骋挑选完,其他人也是各自挑选,不过,等到了沈重熙的时候,他是第四个,沈重熙喊了一声换一批,等再次进来十几人之后,沈重熙、沈永令和叶世傛这才各自挑出两人。 这时候宋毅骋才知道为什么要两个人伺候了,其中一个向着宋毅骋施礼之后,轻声说道:“奴家青青。” “哦,好。” 这青青一口的吴乡软语,轻移莲步,走到宋毅骋背后,伸出青葱小手开始给宋毅骋做头部按摩。 另一女子也施礼之后,说叫红红,她则拿来一个蒲团,跪坐到宋毅骋面前一侧,开始给宋毅骋轻轻敲打双腿。 此时,只听温昰说道:“宋兄立下赫赫之功,高升参将,我等敬宋兄一杯,祝贺之。”温昰说完,其他人也是纷纷应和,纷纷举杯。 此时,跪坐在前的红红也把酒杯端到宋毅骋跟前,宋毅骋根本不需要俯身去自己拿,喝完之后,红红用小碟子装了些许小菜举了起来,这服务,到位。 三杯过后,宋毅骋这才看到,楼下戏台上已经有了艺术家表演,不过温昰说,现在只是热场,他们来的早,所以还不到柳如是登台的时间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和酒香,混合着楼下戏台上的丝竹之声,构成了一副独特的古代青楼画面,宋毅骋不是第一次来,上次还是上次的时候,那时候是跟温昰争夺王六六,不过他坐的楼下散座,并不知道这包间的服务这么地道。 就在宋毅骋沉醉于这种气氛之时,楼下的场面突然一变。原本的热场表演悄然结束,戏台上的灯光逐渐暗淡下来。紧接着,一束明亮的灯光打在戏台中央,映照出一个婀娜的身影。那便是柳如是,她一袭红衣,如烈焰般耀眼。 宋毅骋不知道这灯光是如何打的,但此时楼内是亮如白昼,柳如是的表演开始了。没有报幕,直接就开唱,楼内原本还有些嘈杂,随着柳如是的歌声传来,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她的歌声如黄莺出谷,清脆悠扬。她的舞姿翩翩,宛如仙子下凡。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魅力,令人为之倾倒。 宋毅骋也被柳如是的演唱所吸引,柳如是的美丽、才华和魅力深深地打动了他。 “不然不俗,绝对能称得上是个艺术大家。”说着宋毅骋不自觉的鼓起了掌。 许是宋毅骋这掌声来的不是时候,台上的柳如是不禁向传出掌声的包间看来,宋毅骋在她脸上似乎是看到了嗔怪。 一曲歌罢,柳如是向着台下盈盈一拜,这才说起了场面话,什么感谢这个感谢那个之类的,总之差不多就是催人尿虾的套路。 宋毅骋没什么兴趣去听,他欣赏的是艺术,就算在他那个维度,他也没追过星,他看的是作品,“着柳如是有点意思哦。” “宋兄,有所不知,这次柳如是过来,还是受了巡抚的邀请。” “哦,怎么个事儿?” “这南直隶之地,河道密如蛛网,巡抚张国维正在整饬河道,不过钱粮有限,是以请了柳如是四处表演,筹集银两。” “额,怎么个筹集方法?” “自然是这入场银子了。” “那这也没多少啊?” “不单单是这,这里所有的项目价格都翻了五倍,就比如这壶酒,平日里也就一两银子,可今天则要卖上五两银子一壶。” “我去,这是明码标价的抢啊!” “宋兄,这你情我愿的,何来抢字一说啊?” “就是比喻一下,那这一晚上可不少了,得几千两银子的流水吧,不过这点银子对于王国维来说够干嘛的啊。” “宋兄,有所不知,一会儿啊,还要拍卖一幅字画,那个才是大头,估计没个万两,恐怕是拿不下。” “奥,这么贵,古董?” “非也,宋兄不妨猜一下。“ “这哪儿猜去,当代的?” “不错。” “当代的我也不认识啊,谁的字画这么值钱?”宋毅骋看着温昰充满笑意的表情,似乎有所明悟,他冲着台上点点下巴,意思难道是台上那位的? “正如宋兄所想。” “我去,搞什么搞,她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子,能有多深的画功,凭什么卖这么多银子!”宋毅骋一脸的不可置信,就算是想博得美人一笑,也不至于这般吧,这价格抬得也太虚高了,就算宋毅骋不懂字画,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就不是个正常的价格。 这是另一边的陈贞慧说道:“贤弟,这柳如是可是诗画双绝,功力非常了的,非一般人可比。” “即便如此,我也难以理解。” “宋兄,这画自然不值这么多钱,不过,今日,谁能拍得这画,谁就是柳姑娘的入暮之宾,一亲芳泽的机会,可不好得。”宋毅骋看着温昰一脸的淫荡相儿,咂舌不已,“怎么,温昰有这个意思? “我可不行,没那么多银子。温昰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不可能啊,你的银子呢?”宋毅骋纳闷的看着温昰,不可能啊,别说一万,就是三万五万这温昰也能拿出来,怎么可能没这点儿银子,怕是有别的原因。 “宋兄,别说是我,就是陈兄也没银子,是以,今晚上一亲芳泽的机会怕只有宋兄有了。 宋毅骋又看看陈贞慧,“不对啊?别人说没银子,我还能信,你俩?”宋毅骋一撇嘴,摇摇头,“我不信。” “贤弟,是真的,这各地建商号,买店面,装修,培训,进货等等,那花银子如同流水一样,我们的银子都投进去了,是以,没闲银了。” “我去!你们!”宋毅骋摇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怪我,怪我,那会儿没跟你们说。” “啊,宋兄没说什么?” “哦,这样的,这开店铺货你们没必要用自己的银子啊!” “啊!” “啊” 宋毅骋说完,紧跟着就是几声啊。 “稍安,不用大惊小怪的,你看啊,你们两方呢,是我的总经销,总代理,而我呢?我是生产商,我不参与你们的经营销售的,我只管你们按照我的标准开店就行。” “对啊!那我们不用银子怎么开店啊?” “简单的说,就是用别人的银子开店,用别人的资源开店。” “那谁能乐意啊!” “你看,这就不懂了吧!这个怎么让别人愿意呢,有两种办法。” “宋兄,快说,哪两种?” “这第一呢,就是融资。” “融资?何为融资?”陈贞慧代表几人问了出来。 “融资,从广义上讲,融资也叫金融,就是货币资金的融通,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到金融市场上筹措借贷资金,这个有两种方式,分别是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这直接融资就是不经媒介,直接以借款人的身份向贷款人进行的融资。间接融资是通过一定的媒介,由借款人向贷款人进行的融资,比如向钱庄、富户等等有银子的人融资。”宋毅骋摇头晃脑闭着眼睛说道。 “…” “!!!” “???” 等了半天,没声音,宋毅骋一睁眼,十只瞪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目瞪口呆。 “你们?没听懂?” “啊。” “对。” “是” “好吧,算了,算了,我直接说方法吧,是这样,你们每到一地,比如说杭州吧,你们到了之后,就找钱庄、富户,甚至是官府,带上你们的产品,邀请他们来参观,开一场推介会,也就是介绍会,介绍你们的产品性能,前景如何如何的好,然后准备些小礼物,样品之类的赠送每一位来宾,最后找几个有实力并且有意向经销的,把他们请到你们已经开起来的样板店面参观,在最后,根据他们的实力情况定一两家作为杭州的代理经销商。”宋毅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刚想着喝口水。 第252章 拍卖开始,副总兵的子孙 “公子,请用茶。”跪坐在前的红红已经将茶盏递到了宋毅骋的眼前,宋毅骋暗道,这银子不白花,服务是真到位。 放下茶盏,宋毅骋接着道:“谁经销,谁就要按照我们的规矩来,你们只要经常派人偷偷去暗查即可,这样不就是谁开店,谁建设了么,这就是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儿,这个叫加盟制。” “此法甚妙。”陈贞慧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当然了,这是第一个办法,第二个呢,则是不加盟,直营,方法基本差不多,不过,店面是你们自己开,但银子要地方富户来出,他们只有权监督,然后分红利,不能参与和干涉店面的经营。” “宋兄,这办法倒是好,只不过,我等的买卖要是让别人分了红利,岂不是白扔了,甚是可惜,再说了,这个银子我等虽然要勒紧裤腰带,但也是能拿出来的。”温昰呐呐地说道。 “贤弟啊,此言差矣,生意是做不完的,银子也是挣不完的,你吃了肉,不让别人喝口汤,不是长久之计,再说了,过江龙再强,也扛不住地头蛇给你下绊子啊。为什么要考察他们实力,不但要有钱,在地方上也要有权,这样才能保证店面生意的安全,这个我想,你们比我懂得多。”宋毅骋刷的一下打开折扇,上面几个大字,穷得就剩下钱了,让身前身后的红红和青青诧异不已,小嘴儿都下意识的张了起来。 “宋贤弟所言,不无道理。”陈贞慧点着头,若有所思。不但是他,其他几人也都各自思索起来。 宋毅骋也不打扰,自顾自的在红红的伺候下自饮了起来,还别说,这5两银子的酒喝起来还真不错,陈味儿十足,是陈酿,这青青的手法不错,轻轻的按着宋毅骋的头顶穴道,不知不觉的居然给把宋毅骋按睡着了。 “贤弟、贤弟…” 迷糊之中的宋毅骋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慢慢睁开惺忪的眼睛,这才发现是陈贞慧在叫自己,“陈兄,抱歉抱歉,睡着了。” “无妨的,贤弟,刚刚柳姑娘一直在唱曲子,我们看你睡着了,估计你这几天赶路太累了,也没好叫醒你。” “嗯嗯,确实有些累,”宋毅骋刚伸出手,就有一盏茶递了过来,宋毅骋接过一口饮尽,“现在什么台上这是什么情况了。”宋毅骋看看了楼下戏台之上,几个人正在收拾着什么。 “柳姑娘下去休息一会,马上就要开始拍卖字画了。” “嗯嗯,为巡抚大人筹措治理河道的经费,我自然应该尽一份力,一会就拍了那字画,想必过个几百年应该能值些钱。” “宋兄大义,我等佩服。”温昰嬉笑着抱抱拳。 宋毅骋一看这架势,那是不信自己啊,“我真的对那字画不怎么在意,当然了,什么入暮之宾,一夜之情这些我更是无所谓的,不过,我身为朝廷命官,巡抚又是我的上官,为这巡演尽一份心是我的分内之事,你们可不要误会了啊!” “不误会,不误会。” “曹!”宋毅骋看着温昰等人边说不误会,还一边摆着手,只是他们眼角的笑意怎么都遮掩不住。干脆,宋毅骋干脆也不解释了,越描越黑。 他们这么一通笑闹,场中的价格已经被抬到了三千两银子,几人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拍卖场。 “三千五百两!” 此时从另一侧包间中传来一声叫价。 “四千两!” “四千三百两” 就在外面各个包间不断的竞价中,温昰说道:“如所料不差,那天字二号房中的是两位副总兵的家人。” “哦,细说下?”宋毅骋好奇的问道。 “据我所知,是李建捷和王禹翰,这李建捷是徐州副总兵李成栋的儿子,王禹翰则是苏松副总兵王之仁的孙子。” “嗯,这徐州副总兵的儿子,不在江北,跑江南来干什么了?” “李成栋是降将,得不到重用,而且据说他不太识字,粗鄙不堪,是以不受官场待见,这不是就派了他的儿子过来,一方面是巴结苏松副总兵王之仁,另一方面自然是冲着巡抚张国维来的。” “那王禹翰什么情况?” “这王之仁一直想着往上走一步,自然也想得到徐州副总兵李成栋的支持了,是以,两家儿孙们走的极近,若是王之仁能升任总兵一职,那李成栋这副总兵当的也就舒心了,南直隶一共就这两个副总兵,李成栋无意总兵之职,或者说没那个实力,所以他需要的是一棵大树靠山,一旦王之仁上位,李成栋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王之仁要上位,他不但需要李成栋的支持,更需要巡抚张国维这个上官的青睐,所以,王禹翰作为王之仁的孙儿,不但要拍下这画儿,还要抬高这价儿,这就是给张国维看的,所以这画儿,他王家怕是要是势在必得,” “懂了,开票嘛!”宋毅骋在手上一打,就合上了折扇。 “开票?贤弟,什么意思?”一旁的陈贞慧不明所以。 “奥,这个,说来话长,回头再说,那天字壹号房呢?是什么人?”宋毅骋也是好奇。 “嘿嘿。”温昰一笑,看向陈贞慧,“这天字壹号房中,陈兄必然是相熟的。” 陈贞慧一脸茫然,“我相熟?” “不错!这天字壹号房中皆是苏松有名的大才子。” “啊!” “比如呢?”宋毅骋看着陈贞慧,知道他是肯定不知道情况的,再看温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有陈子龙。” “什么来头?”宋毅骋对这些人不甚了解。 “松江华亭的大才子,跟陈兄同为复社才子。” “不错,我与子龙意气相投,多有交往。”陈贞慧对陈子龙的为人很是赞赏,宋毅骋又问了问,这才知道,原来,陈子龙是工部侍郎陈所闻之子,这爹地一辈儿同朝为官,还都是大官,自然有些交情,这官二代能混到一起,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宋毅骋看着温昰那猥琐的笑容,总感觉这陈子龙应该是有些什么龌龊事儿,这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前两年柳如是在松江混的,跟陈子龙等复社才子们意气相投,然后和陈子龙互相倾慕,再然后顺理成章的和陈子龙走到了一起,找了个地方同居去了,可惜,好景不长,怎么说呢,还是柳如是见识少,心思短,毕竟也是年轻,岁数小,居然拉着陈子龙天天厮混在一起,这哪能行,这不是迟早让当家夫人给发现嘛,然后,又一次被赶出去了,然后还自己给自己改字号,叫影怜,顾影自怜的意。 听完温昰讲述的柳如是的往事,宋毅骋也是感叹,不知道该不该同情柳如是,碰到一个,被当家夫人赶出去的,又碰见一个,又被赶出去,你这,小三命啊。 不过,这陈子龙对柳如是还是旧情难舍,难以忘怀,时常趁着外出游学访友之机,找柳如是,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不知他这一掷千金,是为了和佳人再续前缘,还是冲着巡抚张国维来的。 “依我看啊,都是冲着张国维来的,你们想啊,陈子龙要是想见柳如是,什么时候不能,而且还不花银子,哦,就为了这时候显摆来啦,是有银子没处使吗?”宋毅骋一语道破其中玄机,“就比如说我,要不是温贤弟说这是张国维揽财的手段,我都不会出价的,才不要当着冤大头呢。” “啊!不是,宋贤弟,贤弟…”陈贞慧慌忙拉住宋毅骋,“不是揽财,是义拍,所得银两要修城,挖塘,修堤坝的。” “哦,哦,哦,对不住了,一时说秃噜嘴了,甭管什么吧,今个能出价的,都是为了巡抚张国维而出的。” “愚弟我也认同宋兄的意思。”温昰点点头。 他们闲聊的时候大厅中的竞价一直在继续。 “一万两!”正说着,天字壹号房又出了新报价,此价一出,整个厅中都一下子静了下来。 “嗨,还真让贤弟你给说对了,破了万两了。”宋毅骋看着温昰那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稍微一等,没人出价了。 “天字一号房,出价一万两,还有没有高过一万两的?”台上的拍卖师一脸和煦的微笑,四下看着,再问了一遍,见无人应答,这才开始了最后的倒数,“一万两一次,一万两两次,一万两三…” “一万一千两!” 次还没喊出来,拍卖师循着声音看去,是天子三号房。 “天字三号房,出价一万一千两!”这拍卖师本就带着和煦微笑的脸上,笑的更加灿烂了。 “一万一千一百两” 这时已经哑火的天子贰号房又传来喊价的声音,然后只见一人走到窗边,冲着天子壹号和三号房拱拱手,说道:“在下徐州副总兵李成栋之子李建捷,在下的母亲甚是喜好这柳姑娘的字画,是以,还请各位给在下一个面子,让我也尽尽孝心。” 再李建捷身后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年轻人,正是苏松副总兵王之仁的孙子王禹翰,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手里拿着把折扇忽闪着微风,身前身后四个美貌的公主伺候着。 要是宋毅骋没让陆虎喊一万一的价儿,这李建捷也会往上加的,他和王禹翰也在等,他们是在等,看看除了壹号房的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对手。 “要是一个副总兵,兴许我家老爷还能给点面子,可你,不是副总兵,你只是他儿子,再我家老爷这儿可没什么面子。我家老爷说了,价高者得。” “擦,陆虎,谁让你自己给自己加戏码呢?”宋毅骋一阵无语,他只是让陆虎给会面会话,就一句话,价高者得,结果他喵的自己给自己加上台词了。 “老爷,我觉着这样说霸气些。” “我擦,你这不是霸气,你这是给我树敌啊。” “没事,老爷,我相信你能摆平。”陆虎一脸无所谓。 “我,你!!” “宋兄不必在意,些许小事罢了。” “小事儿个der啊,我是朝廷命官,他们呢?他们只是人家的孩子,我这不是有点欺负小孩子的嫌疑了嘛!” “奥,那加上我呢!” “你又是谁?”陆虎靠在窗边向着另一侧看去,什么也看不到,都一个平面上,怎么能看到,何况人家也没出来,就是在屋子里面喊的。 “在下,苏松副总兵王之仁的孙儿,王禹翰。” “我家老爷说了,不想欺负你们这些小辈儿,劝你们不要再争…” 陆虎话儿还没说完,就听中间的天字壹号房中传来一声,“一万一千五百两。” “两万两。”陆虎瞬间就接上了话。 宋毅骋瞪着吃惊的眼看向陆虎,“我说,大哥,还在问问我的意见啊!” “我不是你大哥,非要叫的话,你得跟着六六叫我一声小舅舅。” “我,你,哎…”宋毅骋无语,“随你高兴吧。” 这时候似乎在三个包房之间有一股不可见的电闪雷鸣,热血开始上头了,纷纷跟价儿。 ‘当陆虎再次喊出三万两的时候,先是一片沉默,之后, “他么的,三号房的,你们是成心跟我王家不对付是吧?”王禹翰很是恼火,自己都报了名号了,你也不说你啥来历,就一个劲儿的加价,他猜测八成是安排的抬价儿的托儿,这个他是不怕的,即便是张国维安排的托儿,他也不怕,托儿毕竟只是托儿。 “还有我李家!”李建捷赶紧跟上表忠心。 这次陆虎倒是没脑袋抽筋,没搭理他们,可之不搭理,比搭理还让人生气,这特么就是妥妥的藐视,看不起的意思,这哪儿还能忍。 王禹翰大骂一声,带着几个狗腿子就冲了出去,李建捷为先锋,带头当先,往着三号房走去。 “李哥,下手重点,先打一顿再说。”这王禹翰可不怕,标准的纨绔,而且他笃定,屋里不是官儿,官儿不可能来,最多跟他们一样,派自家子侄来,这半天不表明身份,想必就是身份不高。那打一顿根本无所谓,就算打错了,有他爷爷当靠山,甚至还有他那个当太监的堂爷爷给撑腰,根本不会有事儿。 第253章 结怨王、李,见柳如是 哐当一声,宋毅骋所在的天字三号房突然被人踹开了门,闯进来几个人,宋毅骋不认识。 “给我打!”当头的那人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熟人,也就是说没有他认识的官二代,伸手一指,后面的几个打手就往上冲。 砰砰~砰砰~砰砰! 几声枪响,宋毅骋可不管这个那个,从腰间拽出左轮就清空了弹巢,六发子弹,分分钟就打了出去,不过也都是冲着腿上打的,冲上前的四个打手装束的壮汉瞬间倒在地上,手中的钢刀哐啷哐啷掉了一地,纷纷捂着伤腿嚎叫了起来。 宋毅骋这叫紧急避险,下手自然不留情面,除了两枪打空的,几枪就撂倒了当头上前的四个打手。 “老爷,你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很是无用啊!”刚抽出来宝剑的陆虎很是无语。 “额,这地方小,打坏了人家的桌椅板凳还要赔钱的。”宋毅骋吹吹枪口的烟雾,顺手一甩,退弹装弹,看也不看门口站着的两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来找事儿的王禹翰和李建捷。 “你,你…是何人?”李建捷哆哆嗦嗦的看着宋毅骋手中的手铳。 “光天化日你竟敢伤人!”王禹翰发现这拿手铳的人,他不认识,但两个文人倒是知道,都是本地文人士子,所以胆气也大了些。 “我这叫紧急避险,先发制人,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宋毅骋这时也装好了子弹,枪口指了指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指使家奴蓄意伤人!” “我乃是总兵王之仁的孙儿,见你们出手阔绰,本想来结交一番,没想到你竟然不问青红皂白,打伤我的随从…” “总兵个der啊,副的!” “那也是总兵,你打伤我的随从,此事势不能善了…” “住嘴吧你!结交个几把!拿着刀冲进来结交啊!这话你说出来你自己会信吗?”宋毅骋见楼里的老鸨子带着人正往上来,不想跟他们墨叽,“不善了,你又能如何?我,海防游击,宋毅骋,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 “你,你,小小的游击罢了,此…” “陆虎,扔出去!” 陆虎听了宋毅骋的吩咐,一手拎着一个,扔出门外。 王禹翰觉着丢了面子,这醉风楼是呆不下去了,宋毅骋不吊他们,可醉风楼不行,老鸨子叫来大车,套上马,把人给送回去。 “贤弟,你冲动了啊,这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个副总兵。”陈贞慧有些担忧的看着宋毅骋。 “无妨,宋兄乃是官,他王禹翰连个功名都没有,以民犯官到哪儿都占不到理儿,无非是仗着他爷爷的势罢了。”温昰折扇一合,他并不担心宋毅骋,再说了就算那个王之仁再护短,但官对官,他真能拿出来的手段就不多了,论官职,宋毅骋虽然低了些,但权利差不多,都是管着一营营兵,论后台,王之仁不简单能占到便宜。 “温贤弟所言是极,陈兄勿忧。”宋毅骋也是这么认为的,一个官二代罢了,不足挂齿。 “只是,宋贤弟,这样一来怕是要得罪两位副总兵了。” “无妨,一个流寇降将,得罪就得罪了,另一个,虽然我不认识,不过,那人说是他孙子,想必岁数不小了,这么大岁数了,才混个副总兵,想必,也没什么能耐。”宋毅骋是真的无所谓,就算得罪了又如何,好像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一管不着他的工资,二在职务上也管不着他,他怕什么。 “贞慧兄”他们正说着,门口又进来一人。宋毅骋一看,不认识。不过陈贞慧赶忙上前,“子龙兄。” 说着陈贞慧拉住陈子龙的手就往屋里进来,“宋贤弟,这位就是华亭陈子龙。”又把宋毅骋介绍给陈子龙,宋毅骋跟陈子龙见了礼,陈子龙这才说出来意,无非也就是有意此次拍卖,想请宋毅骋让给他。 “柳姑娘的风采,在下也是听说过的,而且我也是只在苏州待几天,银子,我不缺,如今适逢其会,若是不趁此机会见一见柳姑娘,岂不可惜。”宋毅骋意思很明显,就是我有钱,我势在必得,若是让了,以后说不定见不到了,他没逛楼子的爱好,只是适逢其会,可定不能留下遗憾。 “宋贤弟,我与柳姑娘情投意合,也很珍惜,若是贤弟能相让,他日必有厚报。”陈子龙汞拱拱拳。 宋毅骋心道一声虚伪,明明是为了巡抚而来,非要说的自己好像是个情种一样,“既然子龙兄与柳姑娘情投意合,那自是熟悉的很,就算没有今天,他日想见,想必那柳姑娘自然也是愿意的,何必执着于此次呢,再说了,明明可以白嫖,啊,不是,明明可以不花银子就能办的事儿,又何必与我相争呢,兄弟我,可是第一次见,我倒是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子龙兄相让。” 说到底,都是为了巡抚的权势而来,陈子龙作为举人,已经是官僚阶级,现在结交各路官员,那自然也是为以后的仕途铺路了。而且,这巡抚张国维年不过四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如无意外至少还能当上二十年的官儿,那以后也是一个靠山助力,这才是重点,如果这张国维是个六七十的老头,就没必要给他捧场了,都快退休了,以后不大能用的上了,也就没必要了。 又相谈几句,都是和和气气,这文人士子就是跟武官不一样,那王禹翰急赤白脸的跟黑社会一样,谁见了也烦,就膈应,能好好说话也不想好好说了,这陈子龙就不一样,虽然各自都明白对方的想法,但面子上仍然是客客气气,更不会撂狠话,讲背景,因为这种事儿可以下去后在调查。 两人没谈拢,宋毅骋不让,陈子龙也没那么多银子,另一个竞争对手王禹翰已经被宋毅骋干跑了,所以,三万两银子就是成交价。 不多时,门外进来一个丫鬟,向着众人施礼之后,问道:“请问哪位是宋毅骋宋公子?”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儿?” “宋公子拍得我家小姐的字画,我家小姐让我来请公子到后堂一叙。” 宋毅骋也不废话,这部装纯,三万两银子都花了,不去享受一下劳动成果不是他的作风,他是个不爱浪费的人。 温昰几人一脸浪笑的看着宋毅骋,宋毅骋给了他们一个中指,转身跟着小丫鬟就往外走,“各位,咱们就回见吧。” 柳如是演出拍卖,这一系列流程过去,差不多就一个多时辰了,来了这么多富家公子,那中了标的的肯定只有一个,那大部分人也不是为了中标来的,就是来长见识,结交朋友来的,而且,既然来了,自然还有别的项目要玩耍,此时厅中更热闹了,柳如是在的时候,都拿着姿态,各个都是一副绅士的模样,柳如是一走,那就原形毕露放浪形骸了。 宋毅骋跟着小丫鬟来到后院一处小院的门口,推开门请宋毅骋自己进去,宋毅骋也矫情,迈步就进,刚刚进入,身后就传来关门的声音,宋毅骋四下看看,正厅之中燃着灯火,这才抬脚往屋中走去。 宋毅骋没有去敲门,更没有问里面的柳如是自己能不能进来,明明是花钱的又何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宋毅骋推开房门,一步跨入,厅中的柳如是一袭红裙薄纱,手里拿着一把绣花的团扇轻轻的摇着风,额前的碎发随风飘着,头上的发髻之上插着簪珠的钗子,钗尾上挂着长长的流苏。不算淡的妆容没有一丝一毫的俗气,倒是显得特别明艳照人,让宋毅骋不禁想到一个词儿,人比花娇。 “艳而不俗,媚而不妖,既端庄又有风情。”宋毅骋唰的打开折扇,这天儿,确实有些热。 “宋公子,请坐。”柳如是的大眼睛含着笑,也含着俏。说话间,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上翘,红唇微张。宋毅骋暗道,又媚又清纯,还真是矛盾,怪不得能引得诸多文人士子疯狂追逐。 “柳姑娘这泡茶的手艺不错,看着就赏心悦目。”宋毅骋看着柳如的一套泡茶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忍不住的夸奖。 “宋公子见笑了。”柳如是说着伸出青白的小手,示意宋毅骋喝茶。 宋毅骋拿起茶杯品了一口,温度正合适,咕咚一口喝了下去,“味道还不错,好茶,就是杯子太小,不解渴。” “嘻嘻。”柳如是目瞪口呆,捂着小嘴嘻嘻的笑出了声儿。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宋公子还真是,还真是…” “俗人一个。”宋毅骋替柳如是说了出来。 “啊!” “宋公子,我再给您冲一杯。”说完柳如是冲入热水,四十五度倾斜茶盏盖儿,围着茶杯旋转一圈,刮掉浮沫,“这是春风拂面。” “嗯,文雅。” 柳如是似是听出宋毅骋并不喜欢这一套,于是换了一套说法,只见柳如是三指捏住碗儿盖围着茶盏内腰线旋转,“这是搓茶,让茶叶的香气充分的释放。” 紧接着将盖子盖上,摇晃旋转茶盏,让四周多余的茶汤溢出,“此乃摇香。” 然后还拇指和中指捏住茶盏,食指压住盖子,将冲泡还的茶汤倒出,“此是入海。”随着柳如是的动作,后面还有蝶舞、展茗、落碟和归一。 宋毅骋再次一口饮尽面前的茶水,“在我看来这百般技巧实属附庸风雅,我更喜欢的是大杯泡茶,大杯喝水。” “宋公子此言差矣,泡茶功夫是一种修身养性的过程,可以让人放松心情、缓解压力,还可以平心静气。” “嗯,你说的不错,不过我始终认为,泡茶是为了喝,喝是为了解渴,若是不渴,就没必要喝,没必要喝就没必要泡。” “宋公子此言倒是新奇。” “这不叫新奇,这叫实用主义。” “哦,实用主义是一种哲学思想,关注的是实践和应用,强调的是行动和结果。” “宋公子,我还是不懂,能否请宋公子详说?” “奥,简单说就是我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绕来绕去。”宋毅骋盯着柳如是的眼睛说道,“我既然是花了大钱进来的,那就是来享受服务的,所以,我们还是单刀直入吧!” “啊!宋公子什么意思?”柳如是略显惊慌,眼神中露出一丝厌恶之色,往常不管是谁买下了她的高价画儿,能单独见她,也都是客客气气,她最多也就是,喝喝茶,唱唱曲儿,抒发一下情怀,生怕亵渎了她,可这宋毅骋,居然有那样的想法,什么单刀直入,她可不是莺花,不做那种事的。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懂得。”宋毅骋向前俯身,紧盯着柳如。 “宋公子如果想要人侍寝,我可以唤人来伺候公子。”柳如是稍稍往后错了错。 宋毅骋不为所动,摇了摇头。 “宋公子,难道想要我侍寝?奴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不是随随便便的。” “你想多了,我有洁癖,不喜欢二手的,更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柳如是一听,瞬间有些羞恼,柳眉一竖:“那宋公子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吧。”宋毅骋瞬间变脸,自顾自的开始冲泡茶叶,“我想知道这巡抚张国维找你合作,你们是如何分成的?” “啊?” 宋毅骋点点头,等着柳如是的回答,这张国维加柳如是,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是业界明星,合作可谓是强强联合,吸金能力自然是超强,吸了金,自然要分,宋毅骋是想知道这张国维到底是真为民修桥补路,还是借机敛财,不同的目的,自然要选择不同的结交思路。他既然是来拜访结交的,自然要在柳如是这拍卖会上表现一番,不管什么目的,反正他出价最高,表面上是最支持张国维的了,起码在银子上,他不差事儿,至于见柳如是,这不过是附带的,即便换个人,对于宋毅骋来说都一样,不过既然来了,自然要打探一番详情了。 “哦,你这儿有没有张抚台,啊,不,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古董字画,银子不是问题。” 第254章 云梦泽商号,张国维的方法 宋毅骋之所以这么问,都是来自他那个维度的经验,手中有权有大权的,那个亲戚不开个茶叶店,开个古董店,有事儿就来这里买东西就行了,能买到,那就能办到,什么三十万的茶饼,六十万的瓷器。 不过柳如是显然不懂,不过她还是告诉了宋毅骋一些信息,他们只是合作,各挣各儿的银子,剩下的溢价部分那都是张抚台筹集的经费。 “对了,柳姑娘,后日张抚台约了我见面,你要是明天见到张抚台,可以先跟他打个招呼,我有意赞助他一些银子。” 柳如是见宋毅骋恢复了正常,不再那么可恶的咄咄逼人,她也慢慢平息了心境,接过茶盏重新给宋毅骋冲泡起了茶汤,“哦,不知,宋公子打算捐多少呢?” “足够张抚台用的。” “嗯,行的,我定会把信儿带到。” “你不问问我有没有什么条件吗?” “此等大事,不是我一个小女子该问的,宋公子应该跟抚台亲自谈。” “不,你可以先带个话,给张抚台一点考虑的时间,我是个急性子,不想等。” “也好。” “我的条件是,河道的整治,尤其是运河,我自筹银两,规划路线,设计码头,承包施工,但是整治完成后,河道的经营权必须归我所有,我要经营河道三十年,三十年后,我无偿将河道归还给朝廷。” 柳如是听后,微微皱眉,“宋公子,这条件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河道乃是朝廷的命脉,怎能私人经营?我想张抚台恐怕不会答应。” 宋毅骋微微一笑,“柳姑娘,你误会了。我并非要垄断河道的全部经营,我只是想在河道上设立一些收费的关卡,朝廷的船只依然可以自由通行,但过往的船只要收取一定的费用。这样,我可以用这些费用来维护和改善河道,保证河道的畅通无阻。同时,我也可以从中获得一些利润,这也是我赞助张抚台的重要原因。” 柳如是听后,默然无语。宋毅骋的条件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但她也明白,没有利润的事情,商人是不会做的。而且,看宋毅骋的态度,他似乎对整治河道有着极大的决心和信心。 “好吧,我会把你的条件告诉张抚台的。”柳如是最后说道。 “那就多谢柳姑娘了。”宋毅骋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宋公子,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问吧,能说的,定然不会隐瞒。” “宋公子,据我所知,你不是刚荣升的参将吗?为何要做这商贾之事?” “柳姑娘,你有所不知。我虽为参将,但朝廷并没有给我军费,我是自筹军费,虽然我有些余材,但做吃山空可不行,也只有通过商业经营,才可以装备我的军队,才可以更好地保护百姓,才可以为国征战,所以,我并不认为商贾之事与我的身份有何冲突。” 柳如是听后,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虽然刚刚的宋毅骋是那么的讨厌,“宋公子果然非同凡响,既有军事之才,又有商业之智,真是难得。” 宋毅骋淡淡一笑,“柳姑娘过奖了。我也只是想为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尽一份力而已。” “那宋公子可有想过,如果张抚台不答应你的条件,你会如何应对?” “那就是他的损失,是朝廷的损失,而且,这是赔本的买卖,别说三十年,就是五十年也不一定能收回成本,修缮河道,我不仅仅是要修缮,还要扩建,这里面的耗费不可估量。”宋毅骋的真实目的,并不是建什么收费站,而是沿河的开发,这才是他挣钱的路子,这运河不是只有一条,是很多条,四通八达,他要做的是运河经济带,依托运河的便利,促进商业的发展,反正他知道有句话叫要想富先修路,这苏松常一带,湖多河多,资源多,尤其是资源,他在台湾的基地势力是比不上的。这里将是他的一大加工基地。即便他拿不下这个工程,他也会想其他办法来达到目的。而收费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如果他没有目的,就会让别人猜疑,猜疑不透,就不会同意,他要垄断这个开发权。而放出收费站,就是烟雾弹,意思就是告诉张国维,你看啊,我出钱出力,我要收费,合理吧,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任谁一看,都是宋毅骋巴结张国维的,因为投资大收益小。所以如果张国维同意,那么,他就会把宋毅骋看作自己人,这对后续的索要政策很有帮助。而收费,就是封外人的口,你们看啊,我们这是公平交易的合作,没有别的。可张国维给他带来的后续便利那都是隐形。 只要有了巡抚的支持,宋毅骋就可以征收搬迁沿河的人口,不同意就强拆,手里有兵,上面有官儿,那还不是所向披靡,这里就是个白纸,他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宋公子,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这运河之上,是有钞关的。” 这钞关其实就是收费站,是户部监管的,而运河的管理是属于河道总督管辖,这收费站,差不多一年能收个一二百万两银子,不过能最后落到朝廷账本上的,也不过四五十万两,剩下的,不知道落到哪儿了,不过也只有皇帝不知道而已。 听了柳如是的解释,宋毅骋也基本上能明白了,“没关系,我说的也不包括运河,是其他的河道和湖泊。”这苏松常地区就是不缺河不缺湖,尤其苏州边上的阳澄湖,大闸蟹就如同82年的拉菲一样,就算是洗澡的你也不知道。 即便没有运河也无所谓,宋毅骋要的是沿河资源,还有河道运输,他运输的方向是海上,所以几段运河而已,不要也罢。如果运河是国道,那他宋毅骋就要承包省道,省道也一样能建收费站。 另外,宋毅骋考虑的是这里的渔业资源,到时候成立一个云梦泽商号,往河里随便扔俩鱼苗,到时候,但凡是跟这河相通的,那都是自己的,自己这鱼苗长大了,繁殖了,那这可都是自己的。 有河就有动力源,有动力源,就能建设机械化的工厂,有鱼,就有鱼产品,有产品就能外销,同时机械化纺织也能提上日程。到时候就可以大量向着海外倾销。 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大基础上,那就是和平的环境,所以宋毅骋游击营就要能保证这个和平,同时在苏松地区要有话语权,这就要有上到主管苏松两府的应天巡抚,下到各县衙门的关系网。下面的基础对接,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可以了,但应天巡抚,这个关系,一定要自己跑一下,怎么跑,关系怎么才能牢固,无非是利益绑定,宋毅骋出钱,帮助张国维补路修桥,这就是帮助张国维建立政绩,不管从权钱的角度来说,还是从职场上下级的关系来说,在宋毅骋看来,两方得利的事情,达成合作应该不难。 跟柳如是聊到深夜,宋毅骋才施施然离开,是真的聊,将自己的大体想法都告诉柳如是,实际上就是将一份开发规划书经过柳如是告诉张国维。 其它的事情,宋毅骋是发于情,止于礼,什么都没做,也没要求做,毕竟入暮之宾就是单独会面,一亲芳泽就是近距离聊天,可没有别的服务项目。另一方面宋毅骋是真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他喜欢新的。虽然柳如是也只经过两个男人,而且都不长,但,那又怎么样,99新在宋毅骋这儿也不怎么香。 一晃两天过去,也到了拜谒张国维的时候,应天巡抚府衙就在苏州城内,前面办公,后面则是住处,大月国大多的府衙都是这种结构,外地当官儿,自然要解决住宿问题。 宋毅骋依约前往府巡抚衙门,门口已然有小斯在等候,接了宋毅骋直奔后院书房,张抚台正在书房中处理公务,见宋毅骋到来,忙放下手中的笔,热情地迎了上来,宋毅骋慌忙见礼。 “宋游击,你可来了,快请坐。”张国维招呼宋毅骋坐下,又命小斯上茶。 宋毅骋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张抚台,昨日想必柳姑娘已经把我的想法带过来了吧。” 张国维点点头,微笑道:“是的,柳姑娘已经把你的提议详细地转告我了。宋游击的胆识和远见,让本抚深感佩服。你的计划我已经反复思考过,本抚认为这是一个对朝廷和百姓都极为有利的方案。” 宋毅骋听后,心中一松,看来张国维并没有直接拒绝他的提议,这让他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他沉稳地说:“张抚台过奖了,我也只是尽我所能,为百姓出一份力,为抚台出一份力。”宋毅骋这是明确的告诉张国维,我这么做,一方面跟你一样,因为是为了百姓,另一方面,是冲着你的面子来的。 张国维沉吟片刻,道:“你的提议非常具有创新性,但实施起来难度不小。整治河道,确实是我们当前的重要任务。你有所不知,这河道整治的事情,我已经头疼了许久了。朝廷拨款有限,根本不足以完成全部的整治工作。虽然有富户也有些捐银,但也是杯水车薪,是以这才想到借助柳姑娘来筹集一部分银两。若是宋游击愿意出资赞助,那自然是好事一桩。只是……这经营权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啊!确实有些棘手。”说着张国维满含深意的看向了宋毅骋。 “抚台,我明白你的顾虑。不过,我自筹银两,设计施工,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投入。而且,只是设立一些收费的关卡,即便如此,也是个赔本的买卖,不过,为了百姓与抚台,即便赔本,在下也愿意赚一赚吆喝。”宋毅骋再次明确自己的目的。 张国维听后,陷入了沉思。他明白宋毅骋的意思,我帮你,帮你的政绩,你帮我,帮我的仕途,如此而已。 “宋游击,这经营权干系重大,非朝廷不可决断,而且一旦留下手尾,后患无穷,是以,本抚有一个折衷之法。” 宋毅骋听到此处,立刻精神一振,他明白张国维并没有完全拒绝他的提议,而是在寻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他恭敬地说:“张抚台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这个不急,我听说宋游击原是南汇千户所千户?” “正是。” “因为剿寇有功而升任的游击?” “不错。” “按说你只是个千户,朝廷就算不从我手下抽调营兵,也不该越过金山卫指挥使洪恩炳直接调你们千户所的兵去啊?宋游击可否为本抚解惑?” 宋毅骋一听,这不是就是问自己的后台嘛,毕竟巡抚管着营兵,也就是两个副总兵和几个参将,要从南直隶抽调兵马,那是越不过巡抚张国维的,而如今的卫所,朝廷基本不会直接从各卫调兵,更别说下级的千户所了。 “回抚台,在下名下有些产业,嗯,怎么说呢,与温首辅还有钱阁老都有些掺联,而且在下的夫人,还是钱阁老保的媒。” 张国维听了,也是一愣,暗道怪不的,这升迁堪比坐火箭,微微一笑,道:“那好,宋游击,既然你出资修河道,那你经营,你维护,你收费,本抚是支持的,不过,你要每年要向衙门缴纳一部分税银,至于缴纳多少,我们再行商议,如此,本抚也可上书朝廷奏请此事,想必不难。” 宋毅骋听后,心中大喜。“张抚台此法甚妙,既顾全了大局,又让百姓也能从中受益,而且朝廷也可以得到应有的收益。在下佩服之至。” 张国维听后哈哈一笑,“宋游击过誉了。既然我们都是为了朝廷和百姓好,就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那就这么定了,本抚会尽快上奏朝廷,争取早日得到批复。” 宋毅骋听后站起身来,深深一揖,“张抚台高义,在下感激不尽。若有朝一日在下能有所成就,定不忘张抚台今日之恩。” 张国维忙扶起宋毅骋,“宋游击言重了。你我同朝为官,自当互相扶持。何况你的计划也是为了朝廷和百姓好,本抚岂有不支持之理。” 第255章 再见沈华鬘,勤王的消息 跟张国维的见面,对于宋毅骋来说,可谓是收获很大,其实双方收获都很大,又闲谈几句之后,宋毅骋也就告辞而去。 宋毅骋看着手里的信笺,这是一个邀请函,是张国维给他的,柳如是三天后,将在阳澄湖举办诗会,据张国维说,邀请的都是在这苏州的各地士子,大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不是举人就是秀才,既是以诗文会友,又是广交人脉的好时机。 宋毅骋本想推辞,因为他不是这个圈的,去干嘛,好像也没必要去,这结交的都是未来的人脉,他宋毅骋好像用不到。 不过,张国维却笑着说,这是柳如是特意邀请的他,不要辜负美人一片心意,宋毅骋也不好拂了张国维的面子,至于,柳如是,只一面之缘,好像在他这里没什么面子,不过去去也无妨,就接了。 阳澄湖,宋毅骋不陌生,上次娶亲的时候路过过,那时候也有个什么诗会,陈贞慧还参加了,宋毅骋远远的看过。 不过,这次的规模似乎更加巨大,而且也不在湖中,而是在湖边,在阳澄湖畔,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遮阳的篷子一个挨着一个,湖面之上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和远处的青山,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湖畔,柳树依依,轻风拂过,柳枝轻轻摇曳,仿佛在欢迎前来参加诗会的文人们。 士子们或坐或立,聚集在湖边一处开阔的草地上。他们穿着飘逸的长衫,手持折扇,神态悠然。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彼此间交流着对诗词的见解以及当下朝政时事,正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草地上摆放着几张案几,上面铺着宣纸和笔墨。文人们时而挥毫泼墨,时而凝思苦想,周围的环境中,琴瑟和鸣,品茗论诗。清幽的乐曲声伴随着茶香和墨香在空气中流淌。 “这气氛,高雅,简直高雅的很啊,老周你说是不是。”宋毅骋今天就带着老周一个人来,怎么说老周也算是混过文人圈的,来这地方肯定是比带陆虎强,他怕陆虎给他拉仇恨。他就是悄悄的来看看,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所以陆虎就带着护卫们远远的在外围找个地方乘凉去了。 老周闻言,微微一怔,他是觉得他们两个似乎跟这高雅不沾边,总之,他感觉她俩人很突兀,如果这是一幅画,那把他俩人去掉,绝对是一副传世画作,不过,既然宋毅骋说高雅,那他也只能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此处之风雅,非比一般。看这湖畔景色,听这丝竹之声,品这香茶之韵,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忘却世间纷争。” 宋毅骋轻摇折扇,望向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映照着天空的云彩,心中感慨万分,“虽然咱们是个俗人,但不影响咱们享受着风雅不是,在这片刻的宁静中,仿佛可以让人忘却世间的烦恼。也罢,既然来了,咱们就要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走吧,找个清净的地方喝会儿茶。” 这一片都被包下来了,自有各色仆役穿梭其中,只要是手持请柬而来的,都会受到招待,宋毅骋并没有惊扰别人,虽然他已经看到不少熟识之人,不过他并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人人都有自己的圈子,没必要你的朋友我都要知道,各有各的交际。 宋毅骋和老周在角落的遮阳棚下找了个桌子,跟仆役要了开水茶具,自顾自的泡了茶喝,“老周,一直没顾上问你,这次去泉州怎么样?” 老周跟着林思凝也就是林茉晶的爹林本成去了一趟泉州,这回来还没细说其中的故事,正好这回得了空,正好聊一聊。 林本成家里说到底,不是什么大贵人之家,即便大夫人如何不乐意,可架不住闺女愿意,而且,还有从贼刺杀这么个事儿悬在头上,再怎么强势,也得同意,何况,宋毅骋给的银子太多了。 老周知道,这事儿都是小事儿,宋毅骋让他去的目的是泉州的郑芝龙家里,什么情况,这个才重要,毕竟他们卡在台湾海峡,一旦结仇,到时候宋毅骋南下的船队势必受到影响,宋毅骋的意思是,咱们在发展,能不动手,尽量忍让,哪怕吃点亏也无所谓,等自己发展起来,在解决不迟。 好在宋毅骋船队规模不大,而且,也没有影响郑芝龙的利益,是以,还算和平。 “宋公子?”突然宋毅骋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唤声,甜美悦耳,回头一看,认识。 “沈姑娘,是你啊?来来来,坐下喝茶。”宋毅骋招招手招呼道,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沈华鬘。 “宋公子,真的是你啊,我刚才看背影还怕认错了呢。” “这可不就是我嘛,你一个人?” “不是啊,我跟姐姐姐夫来的。” “姐姐姐夫?” “对啊。我姐姐沈宪英,你忘啦,你见过的。” 奥,对对对,你姐夫是哪个啊?“” “叶家的叶世傛。” “啥?” “叶家叶世傛啊,怎么了宋公子?” “没事,前两天刚刚见过,他也来了吗?”宋毅骋暗道,还真是有缘分,这前两天刚刚一起逛过楼子。 “对啊,那不是在哪里嘛!”沈华鬘伸出手指着远处一群人。宋毅骋一看,果然,不但叶世傛,陈贞慧也在,应该是在品评诗词画作,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因为宋毅骋看到,人群之中,有一花枝招展的美人,柳如是。 “宋公子一个人来的吗?没带着几个姐姐吗?” “哎,老周我看来是个多余的,老爷,你们聊,我去散散心。”明明老周就坐在宋毅骋对面,居然被沈华鬘无视了,站起来拱拱手,向外走去,这地方不能呆着了,要不然,他感觉自己快能发光了。 “嗯,她们都有事情要做,忙的很,不像我,闲人一个。倒是你,他们都在品评诗词,你怎么不看看?” “宋公子不是也没去看吗,你又为什么不去。“ “我啊,大老粗一个,看不懂喽。“ “呵呵,瞎说,怎么可能呢,对了宋公子,恭喜你哦。“ “恭喜我?恭喜我啥啊,有什么好恭喜的?” “上次见的时候还是千户,现在都是游击将军了,那必然此行是立功的了,那当然是恭喜你升迁了。” “那就谢谢你喽,不过,说实话,我宁愿不要这升迁。” “为什么啊?” “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弟兄再也回不来了。” “宋公子...”她的声音变得柔软,带着一丝安慰的意味,一时间两人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然之间,传来悠扬的乐声,沈华鬘毕竟还是个女孩子,这乐声似乎也赶走了二人之间的沉闷气氛。 “哇偶,宋公子,柳姑娘要唱曲子了。” 宋毅骋也跟着回头望去,果然,别的不说,这从楼子里出来的,就没有差的,柳如是更是其中翘楚,歌声细腻悠扬。 一曲歌罢,四周掌声一片,赞誉声四起。 “宋公子,你觉着柳姑娘唱的怎么样?” “挺好。” “可我觉着不好。” “为何?” “那宋公子先说你为什么觉着好?” “啊?” “你先说!”沈华鬘一嘟嘴,她才不要先说呢。 “好吧,我先说。”宋毅骋看着沈华鬘那嘟起的嘴巴,无奈地笑了笑,“我之所以说柳姑娘唱得好,是因为她的声音甜美,技巧娴熟,能引人入胜。”宋毅骋才不会去得罪人,自然捡着好的说了,别管对不对了。 “哼,那又如何?在我看来,她唱的只是靡靡之音,让人沉醉其中,却无实质性的内涵。这样的歌声虽然悦耳,但过于浮华,缺乏深度和真挚的情感。”沈华鬘说罢,还故意瞟了一眼远处的柳如是。 宋毅骋听后默然片刻,然后道:“沈姑娘所言也有道理。但每个人的审美和追求不同,也许柳姑娘的歌正是为了迎合某种需求而生。” “什么需求? “嫖客!” 扑哧一声,沈华鬘忍不住嗤笑出声。 “笑什么?难道不是?” “宋公子说的是呢,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玩耍后庭花?” “啥!” “啊,哦,不不不,说错了,隔江犹唱,犹唱犹唱。”宋毅骋一脸尴尬,说秃噜嘴了,“不过沈姑娘你为何有此一言啊?” “宋公子不知道?” “什么事儿?我应该知道吗?” “那当然了,连我都知道了。” “哦,你说说看,什么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听说关外的大庆国又入关了。” “啊?啥时候的事儿?” “前一阵,不过消息应该也是刚传过来,听说,北面的建州鞑子又入关了,难道宋公子真的不知道吗?” “这事儿啊,我还真不知道,没人跟我说啊。” “嘿嘿嘿,其实我也是刚刚听说的。”沈华鬘眨眨眼,狡黠的样子让宋毅骋不禁多看了一眼,如果她再伸出手来比画个剪刀手,宋毅骋觉得这画面,自己能记一辈子,是初恋的感觉。 不过沈华鬘说的这个事情,宋毅骋记下了,回头去衙门口看看朝廷邸报就行了,宋毅骋并不觉得没人通知他有什么丢面子的,毕竟他说实话,别说朝廷,就在这苏松,他都是边缘人物,别看升了游击,没人在乎的,不是什么权利中心的人,消息闭塞实属正常。 这件事儿也给宋毅骋提了个醒儿,信息系统,也就是情报网络,必须建立了,要不然他这后知后觉的,可耽误事儿,至于怎么搞,回去再研究研究。 “刚刚听说的?” “对啊,不过,听他们说这个消息也是今天早上才传到苏州来的。”沈华鬘说着一指柳如是那面的一群人。都是二代们,能第一时间得到这消息,宋毅骋并不意外,怪不的,要不然,不管是温昰还是陈贞慧应该会知会他一声才是啊。 “宋公子,我听说你也甚懂音律?” “谣言,纯属谣言,你从哪听说的。” “那你别管了,你能给我唱一个曲子么?”沈华鬘一脸期待的样子。 宋毅骋看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实不忍拒绝,“行吧,甭管你从哪儿听的谣言,今儿个我就满足你。” “嗯呢” “不过,丑话说前头,我可唱的不好。” “没关系。” “不过,这词儿绝对是一绝。” 沈华鬘点着头,眼里都是光。 “这首歌叫做‘报国’,歌词中写到‘埋骨他乡,无须马革裹尸还’,表达了我等身为朝廷台官员以及朝廷的军队对国家的忠诚和无私奉献。这样的曲儿,虽然可能没有柳姑娘的歌声那么甜美,但却充满了真挚的情感和力量。” 沈华鬘听后默然片刻,然后轻声道:“宋公子,唱给我听好吗?” 宋毅骋微微一笑,“我试试看。” 于是,在这湖边的草地上,宋毅骋开始低声吟唱“报国”这首印象中的歌曲,他的声音根本没有柳如是那样的甜美,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力量,虽然不是出口就是战场,但也还算可以,50分肯定是有了,至于及格,应该也差不多,总之,没有落了这歌儿的威名。 一曲歌罢,四周一片寂静。沈华鬘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她轻声道:“宋公子,你唱得真好。这样的词儿,才是真正的男儿。” “没错,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宋毅骋不知哪根儿神经搭错了,伸出手指去擦沈华鬘眼角的泪痕。 沈华鬘突然间如同被施加了定身法,轻轻的合上眼眸,一脸的酥红,“宋公子唱的真好。” 宋毅骋笑了笑,发现自己失态了,赶忙缩回手来,“沈姑娘过奖了。” 沈华鬘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到,慢慢睁开眼睛,见宋毅骋正端着茶杯喝水,暗道难道是自己眼花了?赶忙伸手去擦脸来遮掩自己的尴尬。 “沈家妹妹,你在这儿啊?”突然一声呼唤,打破了沈华鬘的涟漪。 第256章 大舅哥刘轩,沈华鬘的心思 沈华鬘嫌弃的怂怂琼鼻不满地嘟囔着:“真讨厌!”她嫌弃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宋毅骋则自顾自地喝着茶,瞥了一眼来人,不认识,年纪大概二十来岁,穿着士子的服饰,相貌不算出众,但也算周正。 那人走到宋毅骋的桌前,随便拉过一把凳子就坐在了沈华鬘的身边。沈华鬘显然很讨厌这个人,她立刻把凳子往宋毅骋那边挪了挪。 宋毅骋放下茶杯,看着来人问道:“这位公子,有事吗?”他并不认识这个人,而且从沈华鬘的表情看,她也不喜欢这个人。所以他不能光顾着看热闹,得给美女出头。 “哦,没事,就是看到华鬘妹妹在这里,过来打个招呼。”那人笑着说道,但宋毅骋注意到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轻浮和玩世不恭。 “请叫我沈姑娘,我不是什么华鬘妹妹,我们没那么熟。”沈华鬘微微皱眉,她对这个人是讨厌的很。 “在下叫刘轩,不知这位兄台可否让个位置?”那人看着宋毅骋自我介绍道。 “噗~”宋毅骋一听叫刘轩,忍不住的一口茶水喷出。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个人他知道。虽然没见过,但他是刘淑英的一个本家哥哥。他去娶亲的时候,刘轩在外游学,时间不够赶回去,所以没有到场。因此双方没有见过面。 结果好巧不巧的是,这口茶水喷到了沈华鬘的身上。 “啊!”沈华鬘惊呼一声。 “咳咳,不好意思,失礼了。”宋毅骋赶忙道歉,拿起边上的丝巾往沈华鬘身上擦去。只是好巧不巧的是,沈华鬘身上湿的地方在胸前。 宋毅骋没意识到这一点,沈华鬘似乎也没在意,就任由宋毅骋在自己胸前擦拭。只是她羞红的脸颊出卖了她内心的羞涩。 刘轩看到宋毅骋的举动后十分嫉妒和不悦:“兄台这是何意?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开华鬘妹妹!” “哦...哦...”宋毅骋没有理会刘轩的话,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当,于是赶忙把丝巾递给了沈华鬘:“抱歉啊,沈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哼!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沈华鬘傲娇地哼了一声。 “冤枉啊!”宋毅骋无奈地说道。 “清子姐姐在吗?”沈华鬘突然问道。 “啊?”宋毅骋一时没反应过来。 “让清子姐姐给我换身衣服。”沈华鬘歪着头看着宋毅骋说道。 “好好好,不过这次她没来。等我回去了让她专门给你做两套衣服,就算我的赔礼了好不好?”宋毅骋笑着说道。他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沈华鬘还记得上次掉泥坑的事儿呢。这次又喷了一身茶水,凌清子的手艺让这丫头一直记着呢,也难怪凌清子做的衣服就跟名牌似的,很有设计感,穿在身上显身材,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拒绝的。 刘轩一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自己完全插不上话,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这位兄台我与华鬘有些事情要单独谈,还请行个方便。”他试图打破这个局面。 宋毅骋本想站起来给他们腾地方,毕竟这没见过面的大舅哥似乎在追求沈华鬘。但沈华鬘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不要,我跟他根本不熟。”说完她转过头看向刘轩冷漠地说道:“行了,我很讨厌你,请你离开,不要再骚扰我了。” 刘轩听到这话,脸色一变:“沈姑娘,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过来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并没有别的意思。你怎么能这么无礼呢?”他试图为自己辩解。 “我无礼?我看你才是无礼吧!我们之间根本就不熟,你凭什么叫我华鬘妹妹?还有你凭什么让这位公子给你让位置?你以为你是谁啊?”沈华鬘反驳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 被沈华鬘一顿抢白后,刘轩脸色涨红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能“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这一幕的宋毅骋赶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两位都别生气了。刘公子既然你和沈姑娘不太熟悉那就不要勉强了。”他试图缓解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避免冲突进一步升级。 然而刘轩却瞪了宋毅骋一眼仿佛在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插嘴?”但宋毅骋并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喝着茶,一副“你们继续我就看看”的样子。他的冷静和从容让场面稍微有些降温的迹象。 深吸一口气后刘轩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沈华鬘道:“沈姑娘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解释清楚。”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恳求,希望能够得到沈华鬘的理解和接纳。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然而沈华鬘却冷漠地拒绝了他的请求,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刘轩一眼。她的态度十分坚决,没有给刘轩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面对这样的局面刘轩心中一阵恼怒,但他还是强行压下怒火继续说道:“沈姑娘,我承认我之前的行为可能有些唐突,但我是真心喜欢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他试图用真诚的表白打动沈华鬘的心,但结果却并不如他所愿。 “谢谢你的喜欢,但我并不打算接受。”沈华鬘依然冷淡地拒绝了他的表白,她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动摇。 这让刘轩感到十分恼火,“如不出意外,我们的婚事很快就会定下来,你不接受也得接受,父母之命你岂能不从!你迟早是我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宋毅骋突然开口了:“刘公子请注意你的言辞。沈姑娘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不是属于任何人的。如果你再这样说话,别怪我不客气。”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刘轩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言行举止。 被宋毅骋的气势所慑,刘轩一时间有些语塞,但他还是不肯就这样罢休:“你,你是谁?敢来管我的闲事?”他试图用质问的方式找回一些面子,但这样的举动显然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慌乱和无助。 面对刘轩的质问宋毅骋淡淡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会知道我是谁,而且我也不会允许你这样侮辱沈姑娘。”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听到这样的话刘轩被气得七窍生烟,他指着宋毅骋的鼻子骂道:“好好好!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说着就挥拳向宋毅骋打去,试图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然而他一个书生,怎么可能是宋毅骋的对手,宋毅骋身形只一闪就轻松地躲开了他的攻击。紧接着宋毅骋一把抓住刘轩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让刘轩痛得大叫起来。 “啊!你放手!放手!”刘轩大声喊道,但这样的求饶并没有让他摆脱困境反而让他更加狼狈不堪。 “道歉!”宋毅骋冷冷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让刘轩不得不屈服于他的威严之下。 “对不起!我错了!请你们原谅!”在疼痛和压力的双重打击下刘轩终于忍不住道歉了,尽管这样的道歉对于他来说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屈辱。 “记住你的话,不要再找沈姑娘的麻烦。否则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松了。”宋毅骋松开手让刘轩站了起来,然后用警告的语气对他说道,这样的警告让刘轩不得不认真对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捂着疼痛的手腕和膝盖刘轩恶狠狠地瞪了宋毅骋和沈华鬘一眼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的离去让场面终于恢复了平静,而沈华鬘也松了一口气,看着宋毅骋说道:“谢谢你宋公子。”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仿佛在这一刻她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不用谢以后这种人就不用跟他客气。”宋毅骋微微一笑说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轻松和自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说完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喝起来,他对自己这个大舅哥不了解,看来这件事儿回去之后要跟刘淑英说说。 “嗯我知道了。” 刚拿起茶杯的宋毅骋不免抬头看了一眼沈华鬘,我去,刚才他喷茶水的地方,如今已经湿透了,夏季本身穿着就少,这下子,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峰峦,“好大。” “什么?”沈华鬘不明所以,看向宋毅骋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惊呼一声,赶忙捂住,“讨厌。”这声音宋毅骋怎么听的这么腻呢,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 沈华鬘脸蛋红红的样子,让宋毅骋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你不去换身衣服吗?” “没带。” “额,没事,天热,一会就干了。” “嗯。” 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为刚才的事情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沈华鬘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沈华鬘开口道:“那个……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上次?什么事情?”听到沈华鬘的话后宋毅骋有些疑惑地问道。 “就是上次在泥坑里,你拉了我一把,还有之后你让人送来的衣服,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沈华鬘解释道,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仿佛在回忆着那次的情景。 “哦,那件事啊,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听到她的话后宋毅骋笑着说道,他的心中却想起了凌清子,那丫头确实是个天才,做出来的衣服总是能让人满意。 “对你来说可能是小事一桩,不过我会记着的。”沈华鬘认真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执着,仿佛在表达着自己的决心和信念。 “哈哈沈姑娘不必在意,都是小事,再说了,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踩进去。”听到她的话后,宋毅骋笑着说道,宋毅骋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别管怎么说,是他伸手才导致沈华鬘一个不慎,身体不稳当,才踩进泥坑的。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然而沈华鬘却坚持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 “好了好了,别再谢来谢去了,我们都不是外人。”看到她的样子后宋毅骋摆摆手说道。 “嗯。”听到他的话后沈华鬘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宋公子,凌清子姐姐她们都还好吗?” “都好,我替她们谢谢你的挂念。” “那就好。”沈华鬘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向宋毅骋,“宋公子你……上次去娶亲,是刘家的姑娘吗?我听说是当朝的阁老给你定下的并嫡妻,她好看吗?” 宋毅骋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他没想到沈华鬘会突然问这个,顺嘴就说,“好看,跟你一样好看。” 沈华鬘听到这个答案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窃喜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哦。” 宋毅骋闻言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之中。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宋毅骋主动换了个话题:“对了,这刘轩什么情况?” “哎,说来话长,家里正在跟我说亲,这刘轩是一个备选的,不过还没定下来,所以他就一直骚扰我。” “你不喜欢,可以拒绝,还有啊,我听说你们沈家不是常年和叶家联姻吗?你为什么会例外。” “哎,这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对啊,你不是娶了安福刘家的女儿吗?然后…” 听了沈华鬘的说法,宋毅骋才知道,还真是因为他,其实是因为温昰,不是,应该说是温体仁,简单说就是,钱谦益给宋毅骋定了一门平妻,这温体仁作为对手,自然不能落后,乌程沈家没合适的女子,那就吴县沈家,可上头把话传下来,就传茬劈了,结果本来是要给宋毅骋也定一门平妻的,结果不知道谁传话,说的含蓄,领悟错了温体仁的意思,成了跟宋毅骋拉关系了,这不,吴县沈家在乌程沈家的撺掇下,开始寻找合适的人联姻,宋毅骋没有亲属,所以,只能在宋毅骋的夫人家里挑了,正好,刘家的刘轩就在苏州游学,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备选,还有其它的,只是,刘轩本就在士子圈里面混迹,跟沈家青年才俊都有交际,关系不错,时常一起玩儿,所以,自然也就得到消息,他见过沈华鬘,以前没往这方面想,有了这个事儿,再一看,貌若天仙,他就上了心,也就展开了追求。虽然婚姻之事,他们说了不算,但能搞定沈华鬘,自然在她父母面前也就占了先机。 “所以,宋公子,你愿意娶我吗?”说完这句话,沈华鬘羞的脸都要垂到地上了,低着头不敢看宋毅骋。 “啊!”宋毅骋是真没想到,没想到这沈华鬘还真是胆子大。 第257章 京城局势,王之仁给的小坑 在整个热闹的诗会上,宋毅骋犹如一个透明的旁观者。他并未挥毫泼墨,以诗词引人注目,也未有名妓围绕其旁引发他人嫉妒的怒火,更未与众人进行激烈的舌战,没有装叉打脸,他只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与相识的人偶尔寒暄。尽管这群士子们的思想和品行各异,但他们大多都怀有雄心壮志。无论宋毅骋是否认同他们,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的象征。然而,宋毅骋,却并非如此,他代表不了这个时代。 沈华鬘的直率让宋毅骋一时语塞,正当他不知如何回应时,远处传来的呼唤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氛围。 “宋游击,宋游击。”来人的呼唤声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 “你是?”宋毅骋并不认识来人,但从他的穿着来看,应该是哪位大人物的随从。 “小的是张抚台的随从,张抚台有急事要召见您,还请宋游击速速去一趟巡抚衙门。”来人焦急地说道。 宋毅骋从来人的表情中看出,肯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否则,张国维不可能这么着急地召他回去。这诗会的请柬还是张国维给他的呢,如果没有紧急的事情,怎么可能半路把他召回去。 正愁不知道怎么应付沈华鬘的宋毅骋,赶忙说道:“好,头前带路,我这就过去。” 刚要随着来人离开的宋毅骋,却被沈华鬘一把拉住了胳膊,“你还没回答我呢!” 此刻的宋毅骋心中五味杂陈,他回头看了沈华鬘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挣脱了沈华鬘的手,“巡抚如此急召,必有大事,这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好,我等你。”沈华鬘神色坚定的说道。 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宋毅骋本就在外围,他叫来老周,一同跟随着张国维的随从急匆匆地往回赶。。 苏州城内的巡抚衙门,张国维端坐在大堂之上,神态威严,目光锐利如鹰。下首则坐着两位副总兵,一位是李成栋,另一位是王之仁。 在仆人的引领下,宋毅骋进门依照礼数行了行了礼。张国维一挥手,示意他坐下。 此时,宋毅骋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了一下在座的众人。王之仁年约五十有余,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阴戾之光,仿佛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这点让宋毅骋感到有些不自在。而李成栋则是一脸戏谑的笑意,这让宋毅骋心中暗忖,看来两家小的已经告状了。 就在宋毅骋揣测张国维召见他的原因时,张国维终于开口了。 “年初的时候后金大汗皇太极自称皇帝,国号大庆国,自去年以来,漠南蒙古大部分部落也都被皇太极征服,他们归顺后,皇太极又将原属于满洲八旗之外的原有蒙古牛录再加上新来的内外喀喇沁蒙古合编成蒙古八旗,其气焰日益嚣张。” “哎!”听到张国维的这番讲述,众人皆是唉声叹气。他们虽然早已知晓这些消息,但每次提及仍感到心痛和无奈。大堂内的气氛也变得沉重而压抑。 张国维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继续说道:“皇太极称帝后,大肆封赏,努尔哈赤的第十二子,多尔衮的胞兄阿济格被封为多罗武英郡王。七月初,他们偕同饶余贝勒阿巴泰及扬古利进犯我朝,从雕鹗堡进入长安岭,逼近延庆。他们越过保定,直逼安州,如今已接连攻克昌平、定兴、安肃、宝坻、东安、雄县、顺义、容城、文安等地,如今更是进犯京城。我朝几十战未有一胜,如今天子危及,国家命运堪忧啊!” 他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上。众人听到这个消息,无不面色凝重,他们深知这意味着什么——朝廷的安危、百姓的生死,都悬于一线。大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国维的话音落下,一时间无人敢出声。他们都在思考着如何应对当前的局势,但宋毅骋知道,他们也许考虑的并不是如何挽救这个濒临灭亡的国家,而是在考虑自己的利益,尤其是这个李成栋,别人他不知道,这个人,可是上了教科书的,他能反叛李自成,就能反叛大月国,能反叛大月国,就能再反大庆国,这个人就是个职业反贼,这也就是为什么历朝历代降将大多都会防着的原因,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反了,而且是越到重大关键时刻就越会反叛。 等了好久,没人说话,宋毅骋自然也不会去当这个出头的,他官位最低,轮不到他,再说,他也知道,大庆国此次也就是抢劫来了,京城,不是那几万兵就能攻克的。 张国维叹口气,他也知道,这江南之地,武功废弛,能在这儿当将官的,基本上就是废物,“朝廷危急,天子危急,我等身为臣子,自当为国尽忠,驱除建奴,我打算出兵北上勤王。”说着看了几人, 王之仁和李成栋都没说话,宋毅骋自然更不会说什么了,他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去勤王,那就是去找死,历史上不知道多少勤王的军队都被消灭了,这个时候去,那就是炮灰,而且输了无功,赢了,那让边镇诸将,甚至是北直隶各部巡抚总兵的脸面往哪儿搁,到时候别说勤王之功,朝堂之上不给你下绊子就不错了,奥,就显出你来了,我们这京城周边,甚至是京营的将官兵马都是蠢货,因为,张国维这是主动去勤王,而不是收到诏令,这就是个两头得罪人的活,宋毅骋根本不想掺和。 张国维见几人都不说话,心中也是暗叹,这些人都是首鼠两端之辈,指望他们为国尽忠是不可能了,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又不能强迫几人去,毕竟他也是需要人手来防守这江南之地的。 “王副总兵。”张国维突然点名。 “末将在。”王之仁赶忙站起身,虽然他不想北上勤王,但这个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张国维要是以此为借口杀了他,那他就冤枉了,不过杀倒是不至于,以后穿小鞋儿那是必然的了。 “你怎么说?” “末将听抚台的。”王之仁能说什么,他可不会去得罪巡抚,不过他也有他的办法,他扫了李成栋一眼,而李成栋也隐晦的点点头。 张国维见李成栋一副我有话说的样子,转而看向李成栋,“李副总兵,你有什么好主意?” “回抚台的话,末将以为,如是我大军前去,整理粮草,点名抽兵,势必耗费时日,如今京城情势危急,时不我待,是以,末将认为当此之时,应当速速派遣一股骑兵先行。” “抚台,我以为李副总兵所言不错,我听说宋游击麾下皆是骑兵,可一路急行,我等其他各营,再安排留守,抽调精锐之师,整理器械,准备粮草,随后再行出征不迟。” 张国维看向宋毅骋,“宋游击,两位副总兵所言不虚,朝中危机,正是我辈为国效命之时,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宋毅骋能说什么,内心纵然有万般不愿,但又不能公然违抗,他得听命啊,王之仁和李成栋说的都是大义,已经站到了道理之上,他就算不想去,也不能说什么了,再找理由那都不行,让他无法反驳。他知道,即使自己再想找理由推脱,也是无济于事,他们这是直接二车挫,将军将死了。 “末将愿往。”宋毅骋起身抱拳,余光一扫,王之仁和李成栋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宋毅骋就知道,什么整备器械抽调兵马,纯属理由,他们整上个三五个月,黄花菜都凉了,都知道这无诏勤王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怎么可能会真的去执行,他们能去才怪。 时间紧,任务重,张国维让王之仁和李成栋速速回营,尽快整顿兵马,送走二人,张国维单独留下了宋毅骋,因为宋毅骋此行,还需要张国维给开介绍信,要不然,过关穿府的,人家还以为你造反了呢,还有就是补给粮草,没有介绍信谁给你。 “宋游击,我料王之仁和李成栋必然会拖延不进,是以,此行就全靠你自己了。”张国维拍拍宋毅骋的肩膀,他不是不知道这二人的情况,他是知道宋毅骋的一营兵马的,堪称强军,他能当上这最富庶之地的封疆大吏,那自然是有他自己的人脉的,其中就有同科进士兼好友的卢象升,他们都是天启二年的二甲进士,卢象升是第二十五名,而张国维更厉害,是第十二名,卢象升对宋毅骋印象很好,所以他跟张国维的来往通信中自然有所提及。张国维又交代了一些杂事儿,宋毅骋也就告别离开。 宋毅骋回到租住的小院,叫来老周让他派人回去调兵,既然要去勤王,宋毅骋就不会支应公事随意应付,要不然让夫人刘淑英知道了,肯定会说他的。 “黄斌盛的炮兵就留守吧,他们的火炮都没有,这次就没必要跟着去了。”宋毅骋思考着兵员调配。 “是,老爷。”老周记下了。 “还有,刘胖子的后勤营,也不必去了,这次我们要的是速度,而且,有张国维的手令,粮草补给我们可以从地方官府调配,最主要的,据说大庆国多骑兵,我们兵少,若是带着后勤,势必影响我们的速度。” “嗯,老爷说的是,这大庆国也是不带粮草的,他们入了关,就是到处抢,如果我们带辎重,势必会有所拖累。”老周顿了顿,又说道:“可是,老爷,我军皆是火枪,若是子弹用完,无处可以补充啊?” “不错,这次,我们就跟他们学,打不过就加入,我们也来一个以战养战,想吃饭,就抢他们的,另外,我再写封家信,交给夫人,让她看时机让王三直接把黑珍珠号开到天津卫附近海域,到时候,我们自然就有子弹补充了。” 调兵的事情计议已定,宋毅骋这次准备带着的部队,就是两个千总麦雷和闵之辙的兵力,他们一个是真骑兵,一个是骑着马的步兵,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有驮马可用的,虽然在速度上比不上麦雷的阿拉伯马,但总归也是马不是,跑起来也是不慢的,再就是林天力的斥候队了,这个必须要去的,情报或者说战场态势,尤其是周边态势,谁掌握的多,谁就有主动权,任何时代都是这样,打仗不能靠猜测,任何决策势必都是建立在多方情报的支撑之下的,不过这个时代,战场情报就要全靠斥候队人力侦察了。 家里有刘淑英坐镇,他就不太担心家眷了,这时候的心境就跟之前没有成亲的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他要带着几个姨娘,是因为,他出事了,这些姨娘估计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要放在身边,但成了亲就不一样,不管他怎么样,这家就不会散了,就算他出事了,社会也会认同刘淑英的地位,因为她有继承权,而且是百分百的继承权,她能拢住家业,就算无后,起码众女往后也不会难过,这就是夫人与妾室的不同。 “老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姐姐让我来请老爷去沐浴。” 宋毅骋抬头看看,是林依,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最近他在用功读书,当然不是为了考科举,那玩意,他不会,不是不会去考,而是,学不会,别人几十年如一日的学,都不一定能考上举人,甚至,有些人耗其一生都考不上秀才,到死都还只是个童生,他宋毅骋可不认为自己能行。他看的是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尤其孙子兵法,他觉得自己肯定比强哥学的好,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而且他觉得他现在的层次,已经不是启强哥能比的了,他现在可以学着瑞龙哥哥说:“在整个苏松地区绝不允许比他牛闭的人物存在。” 第258章 心经练到第几层了,大庆国的情况 幸亏浴桶足够大,要不然还盛不下三个人一起洗,宋毅骋趴在浴桶边上,任由林茉晶和林依帮他搓着后背。 “对了茉晶,思凝是吧,这个是吧,嗯,是吧,额,对吧,就是,这个,…”宋毅骋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爷,我知道,夫人都告诉我们了,她是我姐姐,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林本成就是我爹,对吗?” “啊!嗯。”宋毅骋回头看看林茉晶,见她脸上并没异样之色,“既然你知道了,有什么打算没有?” “不知道,原来不知道父亲消息的时候,很想找到他,可是知道了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而且,好像这样就挺好的,至于相不相认,好像也没什么所谓了。” “这样也好,顺其自然吧,你母亲其实也是一时之气,不过我估计要是她和王老大回来,肯定也就忘记了。“宋毅骋心道,蓝牡和王老大这一去,少说一两年,回来说不定就出人命了,带回来一个吃奶的娃娃,谁还记得前任是谁,就这样,各过各的,各自安好,也挺好的。 “嗯,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和思凝毕竟是有血缘的亲姐妹,以后相处…” “老爷放心吧,思凝姐姐对我也很好,我也很喜欢她。“ “那就好。”听到林茉晶的回答,一直悬在宋毅骋心中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他原本还担心林茉晶会产生什么过激的反应,现在看来,她的心态比自己想象的要成熟得多。 “茉晶,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吗?”宋毅骋突然问道。 林茉晶摇摇头,“不知道,老爷。” “其实,我是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受到伤害。毕竟,你的母亲和父亲之间的事情,说起来也有些复杂。但是,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得多。我很欣慰。”宋毅骋说着转过身来,握住林茉晶的小手。 “谢谢老爷。”林茉晶微微一笑,她知道宋毅骋是真心关心自己。 “对了,你二人的心经练到第几层了?”宋毅骋又看看旁边的林依,林依正抓着他的一只胳膊擦洗。 林茉晶和林依一听宋毅骋说到心经,脸颊一下子就红了,“老爷,奴婢不要在浴桶里面练!”林依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前两日,也是在这里,她是死去活来,记忆犹新。 练功不辍的宋毅骋,次日一早起来,神清气爽,看着左右的林茉晶和林依还在熟睡,他不忍打扰,毕竟昨夜她二人是出了大力气的,就让她们多睡会儿吧。 直到临近中午,老周从外面叫的外卖,啊不是,从酒楼订的饭菜送到了,二女才起床梳洗,温柠儿不在,林茉晶和林依二人又在熟睡,所以没人做饭了,剩下的都是大老爷们,做饭是能做,但是做的糙,只好让老周从酒楼直接定饭菜,出门在外,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随便搞个水陆八珍就好。 沈华鬘的事儿,宋毅骋是顾不上了,沈华鬘也知道了宋毅骋这几日就要北上勤王,所以很懂事的没来打扰,就算没有勤王这回事儿,她也不好意思了,大姑娘家的,当面那样问已经很大胆了。 至于刘轩的问题,宋毅骋在给刘淑英的信中写过了,刘轩的为人宋毅骋不知道,是好是坏,都交给刘淑英来处理就可以了,再说了,也轮不到宋毅骋,毕竟他姓宋,人家姓刘,即便为人不行,也应该刘淑英去劝说,甚至,也不一定能轮得着刘淑英,除非,宋毅骋足够强势,就是官位够大。 三日过后,葛熊、闵之辙等人已经到了苏州城北,宋毅骋拜别巡抚张国维,准备启程北上,这几日宋毅骋也没闲着,带着林茉晶和林依游了太湖,登了西山,同时也让张国维给准备了大军所需的一部分粮草,主要是干粮肉干还精饲料,草料就不需要了,没法带,而且正值夏季,路上新鲜的草多的是,马匹走到哪儿都能直接吃上新鲜的,在辅上精饲料就够了。 本来宋毅骋不打算带着林茉晶和林依的,原来想着让她两人回南汇去,这次北上,不比剿匪,大庆国骑兵更不是流寇能比拟的,所以此去,定然是风餐露宿,而且他既然是骑兵,肯定是要发挥速度优势,大范围转场,大范围机动,不管是偷袭,还是局部优势围歼也罢,不管怎样的战术,定然是不能大大咧咧的扎营的,所以,女子,还是不方便,而且太苦了,宋毅骋就不想让她们去。 可没想到,刘淑英居然派了刘婷来,这个宋毅骋能理解,毕竟武艺最强,贴身保护宋毅骋,这个很合理。但是跟刘婷一起来的还有刘婷的丫鬟春晓,还有麦豆豆和丫鬟莉崽,温柠儿和丫鬟欣崽。 宋毅骋从刘婷手中接过刘淑英的信,看了之后,才明白刘淑英的意思,她们不能坐绣花的枕头,既然跟了宋毅骋,那就要与夫君同甘共苦,再说了,她们所有人,包括刘淑英在内,都是每天坚持跟着刘婷练功夫的,如今不能说高手,但寻常一两个大汉不是她们的对手,要是上了兵刃,对战三五个普通人不在话下。他们老宋家的二十八路无生剑法和阴阳绝命枪法众女是每日都要练的,而且,火枪弓箭也都有进步,她们不但是宋毅骋的内助,侍候宋毅骋的起居,贴身的安全她们自然不愿意交给别人。 宋毅骋看着来信摇摇头,刘淑英这安排,出门在外衣食住行是都安排妥当了,有医护组林茉晶和林依,有厨房组温柠儿和欣崽,有护卫组刘婷和春晓,还有勤务组麦豆豆和莉崽。 宋毅骋想想也罢,都是一片好心,宋毅骋不能拂了刘淑英的心意,从善如流好了。 此去动静不大,军队都在城外,宋毅骋在城门外告别了送行的温昰陈贞慧等人,一夹马腹向北奔去。 宋毅骋带着大军急行数日,如今已经马上就要出山东境了,这里是德州,再往前就要入河间府了,一路上路过各府衙,都要派人去打探大庆军队的消息。越是接近京城,消息越多,也越来越详细。 一路上老周也在给宋毅骋普及大庆国的军政制度,在大庆国,旗人,也就是女真人,是最上等人,而汉人是最下等人,中间的是诸如蒙古人之类的。 女真人的军事政治制度,是由努尔哈赤创造的四旗制度发展而来的八旗制度,八旗制度是大庆国统治者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而建立的一种社会、军事和政治的组织体系。八旗分为正黄、正白、正红、正蓝、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八旗,每旗为一军事单位,旗下设有各级官员和士兵。 在八旗制度中,旗主就是这一旗的主人,基本上都是努尔哈赤的几个儿子,比如正黄旗和镶黄旗这两个旗的旗主就是大庆国的皇帝皇台极,旗主大概就是周朝时期的诸侯王的意思吧,负责统辖旗下的一切事务,奴隶生死等等,说白了旗主就是土皇帝,在努尔哈赤家族中旗主就是一个旗的主人的意思,所以,也不知道这八旗制是不是历史的倒退。 旗主之下就是负责日常管理的固山额真和梅勒额真,如果说旗主是这一个旗的主人的话,那固山额真和梅勒额真就是这一个旗的管家,是给主人家干活的。是旗下的主要领导者,主要就是协助旗主管理旗下事务,可以说是常务副手,因为旗主哪有那个空闲去管那个,主人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听说皇台极的爹刚死,还在服丧期间的时候,只有老八皇台极和老二代善在家素服守孝,其他儿女,诸如前后两任现在已经死了的正蓝旗旗主老五莽古尔泰,老十德格类,还有才刚刚被皇台极赐死的努尔哈赤的三女儿莽古济,在当时那是吃喝玩乐吹拉弹唱,丝毫不在意自己老爹刚死,这些贵族主人们都在忙着扩大自己的特权,掠夺不义之财,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跟女真人的奴隶制度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习惯了贵族和奴隶的努尔哈赤制定的游戏规则就是八王议政,就是各王都有自己的人马,地盘,就算皇台极当了皇帝,建了国号,很大程度上也管不着他们,他们就像两千年前的周朝一样,皇帝是皇帝,诸侯是诸侯,各管各的旗,就好比周天子他也管不了诸侯家的事儿,一个样。 不过宋毅骋知道,这只是当下的情景,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即便大月国在怎么内乱,大庆国在怎么野蛮勇猛,他们也入主不了中原,也就是隔三岔五到家里来抢点东西,这是政治制度的先进性决定的,野蛮只会让文明受伤,但文明最终会让野蛮消失,宋毅骋知道李自成会成事儿,如果继续发展,新的中原王朝会进入一个新的强盛期,会有新的汉武帝,到时候,大庆国会一把输光,彻底消亡,这就好比赌场,赌徒可以天天来赢钱,但赌徒输不起一次,迟早被赌场给赢光所有。 可惜,出了汉奸,汉奸让野蛮的女真人皇帝皇台极学会了文明,他用文明的办法逐步干掉了诸侯王,启用了大量汉奸,复刻了大月国的政治制度,这就坏了,在汉人共同的文明体系下,谁当皇帝就无所谓了,所以,皇台极成功了。 宋毅骋想着,若是没有汉奸,那怎可能!这社会,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汉奸。 在梅勒额真之下就是甲喇额真,甲喇额真之下是牛录额真,在之下就是协助牛录额真的各种校尉了,听了半天,宋毅骋头都大了,“老周,不是,他们还有什么额真之类的,都是啥玩意?完全不懂啊?” “额真这些都是满语,是这样的…” 听了老周的解释,宋毅骋才逐渐搞明白,旗主就是一旗的最高领导人,是主人,是皇室成员或重要的贵族的私有地盘,他们拥有对自己旗下人员的绝对生杀的控制权。 固山额真大概就是都统,意思就是都归我统治,这是旗中的最高官职,负责统领一旗的所有事务。 梅勒额真大概就是副都统,副都统是都统的副手,一般会有两个,他们是协助都统处理旗内事务的,同时在都统不在的时候代行其职权。 甲喇额真就是参领,意思是参与领导,是旗中的中级军官,负责管理一定数量的兵丁,并协助都统和副都统处理旗内事务。 牛录额真就是佐领,意思是辅佐领导,是旗中的基层军官,负责管理一个牛录,牛录在满语中意为“箭”,它是基层编制单位。女真人进行狩猎和对外作战时,通常按家族村寨每10人选一首领,称为“牛录额真”,就是箭主的意思,射箭嘛,他说了算。后来,牛录就成为了基本的户口和军事编制单位,每300人为一牛录,设统领官一人,就称为牛录额真。 在之后就是一些校官,比如骁骑校就是佐领的助手,负责协助佐领管理牛录中的兵丁和马匹。 “老周,那这旗主叫什么额真啊?” “老爷,这旗主并不是通过额真来称呼的,而是直接被称为旗主。” “奥,懂了,旗主就是旗下所有兵马臣民、奴隶的最高主人,拥有绝对指挥权。而额真则只是八旗中的官职名称,担任不同级别的管理和统领职责,是这意思不?“ “没错。” “那这额真到底啥意思啊?” “回老爷,额真,就是主子,主人的意思。” “奥,明白了,对了,老周,他们这一旗有多少人?” “老爷说的是人口还是兵马?” “都说说吧。” “人口的话,不太好说,因为他们一直在抢,抢蒙古人,抢汉人,抢朝鲜人,不管什么人,抢走了就是他们的奴隶,所以各旗抢的多少不一样,人口也不一样,另外就是本身的女真人数量,这个也没有什么情报消息,具体有多少,确实不清楚。” “额,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觉得可以把大庆国的人分为三种?” 第259章 咱们缺人口啊!河间府 “老爷,怎么分?” “你看啊,主子,奴才,这是旗人吧,再就是其他来源的奴隶,是这意思吧,然后,皇帝就是主子们共同推举出来的总主子,这么看的话,他们的体制结构很简单嘛!就是主子奴才和奴隶。” “老爷要是这么说,也没错。” 一路上宋毅骋也是基本搞懂了大庆国的基本制度。 “对了,老周,他们有多少兵?” “老爷,他们是一个牛录额真是300人,一个甲喇额真是五个牛录,一个固山额真是五个牛录,一共七千五百的兵力。” “也就是说一个旗是七千五百兵?” “不错。” “那要这么说的话,八旗也就是六万的兵力了。” “正是如此。” “那也就是说,每十人出一个兵的话,那女真人就是有60万的人口了,也不过咱们一个府的人口罢了。” “要这么估算的话,应该也大差不差。” 在德州得到的消息来看,大庆国的军队基本上都是围绕着京城附近转悠,而且此次入关也不过只有两个旗的兵力而已,这也就是京城之中的大佬们没有着急的原因之一,说到底,都是双方的默契,进来抢一波就拉到了,不是各镇不想防,不想打,是人少了打不过,人多了,那调兵手续繁琐,等你组织好了兵力,人家早没影子了,而且来说,真正的上层人,大多都在府城中,府城就相当于是后世的失去,区别就是此时的大月国府城,成高墙厚,不是一两万人就能攻破的,在一个,任谁都能想明白,这大庆国是来攻城略地的嘛,显然不是,一万多骑兵,怎么攻城,而且,后面也没有大军跟进,是个人都能想明白,这就是抢劫,或者说叫打草谷,是以,作为各地方的官员最好的办法就是,严守城池即可, 为什么,大户,有权势的都在城内,只有底层的屁民才在城外,在他们眼中,死活其实无所谓了。 宋毅骋也是感叹,实际上,在这个背景下,大体分三种人,上,中,下,上面,也就是皇帝甚至高层官员,他们是想打,想歼灭这些入关劫掠的建州兵的,无关其他,主要是没面子。而中,则是地方官员,他们不想打,大多是想着,抢劫,你算便,反正也进不来城, 大户无伤,我这乌纱就不掉,至于城外的屁民,跟我有什么关系。至于下,则是最悲惨的,无门无路,想打,没兵,想逃,没马,最惨的就是这些普通人了。 “老爷。据我们在德州得到的消息,大庆国的军队这次入关只有两个旗的兵力。这也是为什么京城的大佬们并不太着急的原因。他们知道这是一场默契的抢劫,而不是真正的攻城略地。”他进一步分析了当前的战局。 宋毅骋感叹不已,“这个世界真是分崩离析啊。上层人只关心自己的权力和利益,中层人只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和家产,而下层人则只能任人宰割。”他对这个社会的阶层分化感到无奈和愤怒。 他们一路行来,途中遇到了不少逃难的人群。这些人拖家带口,面色憔悴,显然已经经历了不少苦难。宋毅骋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有责任去保护这些人,但他也清楚自己的力量有限。 几天后,他们来到了河间府的青州。青州城门紧闭,城外一片萧条。宋毅骋没有选择入城,而是在城外的运河边扎下了营寨。他知道这里距离战区已经很近了随时可能与大庆国的军队发生冲突。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来应对接下来的挑战。同时他也要思考如何在这个乱世中立足并保护那些无辜的百姓。 “地图!”帅帐之中,宋毅骋招呼老周拿来这北直隶的地图。 老周从竹桶中抽出来一卷地图,缓缓的铺到桌子上,又拿出来一堆的大头针。 宋毅骋和老周配合着在地图上开始插针,所插之处皆是大庆国骑兵攻略的县城。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宋毅骋的关注点也不在这里。 “这么说来,大庆国这次入关劫掠也算是已经接近尾声了?” “老爷,怕是如此。” “如此说来…” “不错,老爷,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必然是掳掠的大量的人口,还有浮财,这样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就相当于是主客易位,他们要保护战利品,要受到拖累,而我们,则可青壮上阵,不管是偷袭,还是正面,我们无所拖累,他们则不舍得扔掉战利品,我们必然处于优势地位。” “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那老爷的意思是?” “咱们台湾还是缺人啊!” “啊!” “嗯” “老爷的意思是…” “不错,我们把他们抢掠的人口再抢回来,然后运回台湾去。” “老爷,不是我泄咱们的气啊,这些人,大庆国抢走就抢走了,各方官员不会说什么,他们可能会流下几滴眼泪,然后痛心疾首的给朝廷上奏折,但是如果我们解救回来不还给他们,他们恐怕也会痛心疾首的上书朝廷,告老爷你的状子啊!” “放心吧,老周,我们就算解救了这些俘虏人口,他们大部分也不会想着随我们去台湾的,我们只要筛选出来一部分就行,不要多,能有个两万人口运走就行,这也是我们能短期运输的极限了,两万人,已经是一个下等县的总人口了,不少了,我也不贪,所以,大部分人咱们给他们交还回去,不求这些官员感激,当然了,也不怕他们告状,他们自己无能,护不住百姓,还有何脸面告我的状。” “老爷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所以,老爷,这次我们作战的目的就是?” “没错,就是为了人口,就好比,你家遭了贼,我从贼人手里抢了来,按理说,我又没抢你的,再说了,我还把大部分归还给了你,你不感激涕零就罢了,还记恨我,是不是就过分了?” “这么说也没错,不过,人心难测啊!” “这不怕,你忘了,咱,也是有后台的。” 整个战略也就这么被宋毅骋随意的定下来了,就是为了人口,计议已定,宋毅骋这才细细的看起来这北直隶的地图,北直隶基本上就是宋毅骋那个时代的京津冀地区。 不过再地形地貌上是有很大区别的,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个时代,河多,水多,不像宋毅骋那会,好多河,只是名义上的,根本没有实际意义。 就拿着河间府来说,境内就有大小河流几十条,而且,各个水流充沛,宋毅骋从德州到青县这一路,基本上是沿着运河走的,另外还有滹沱河在青县汇聚入运河,最后运河是到静海然后到天津三卫,也就是直沽汇入海河,转而向东流入渤海,入海口则是有名的大沽口。 天津三卫,就是卫所,从这里往西有数个淀,什么是淀,就是比较浅的湖,天津卫西就有一个面积极大的淀,叫做三角淀,再往西是得胜淀,这得胜淀,更应该说是湿地,水更浅,再往西从北到南有三个县城,分别是保定县,文安县,和大城县,得胜淀再往西,过了文安县就是五官淀,五官淀上有白沟河,下有玉带河等数条河汇聚其中,再往西则是一个最最着名的地方,之所以着名,是因为,宋毅骋上小学的时候,天天看这个地方的电视电影,这个地方就叫白洋淀,什么小兵嘎子之类的,这白洋淀更是数条河水汇聚,什么猪龙河,什么鲍河,总之,在天津卫一直到保定府这中间,基本上是除了淀,就是河,算是一个天然的屏障,当然了,这屏障不是天险,不过也能起到一部分拒敌的作用,所以,到目前为止,大庆国的两个旗还没有过这个屏障,目前基本上是在这一条屏障之北活动。 “老周,你看到了吧,他们也怕,为什么不敢往南深入,就他们这不到两万人,说实话,一旦朝廷认真起来,旦夕可灭。” “老爷,还是你想的周全,要这么说,我们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他们是骑兵,我们也是骑兵,他们要看守劫掠的人口财货,我们不需要,我们就抢,抢了我们还不要,直接扔给地方官府,只要我们一直保持轻兵游走,他们大庆国就奈何不了我们。” “不错,除非他们是不想要这些战利品了,否则,他们就时刻处于被动状态。” “对了,老周,立刻给夫人送信,让他们准备船只,到大沽口,还有,让刘胖子过来,多带大车,到时候,直接运人上船,直接从海上送到台湾,顾其言在台湾实习,再给他送点人,加上本来的人口,怎么也能凑够一个上等县城的人口规模了,他能管好这一个上等县,对他以后有好处。” “遵命,老爷, 我这就去安排。” “对了,老周,这河间府有多少人口?” “回老爷,现在不确定,不过,从各县衙听来数儿,十几年前应该有三十万口上下。” “这么说的话,实际上应该会有三十五万左右,我加上五万的黑户应该差不多吧?” “差不多的,不过,老爷,如今恐怕没这么多了。” “嗯,天灾,战乱,这我懂的,不过怎么着也不会低于三十万吧。” “这就不好说了。” “老周,还有个事情,京城里也派人去一趟,送个信儿。” “老爷,送什么信?” “让温体仁和钱谦益帮我运作一个河间府的官儿,最好是一把手。” “啊?为什么啊老爷,这河间府,说实话老爷,这地方太差了,尤其是运河以东,盐碱地极多,也就是,运河以西到河间府城这一带还行,而且人口不多,比不上苏松一带,为什么要在这里当主官儿?” 这就是见识,见识不是贬义词,也不是褒义词,而是宋毅骋见过,知道,但老周,甚至这个大月国任何人都不知道,河间府虽然差,盐碱地多,但几处地方,那可是苏松比都比不了的。 第一,这里有两个港口,一个是天津港口,一个黄骅港口。想到这里宋毅骋,有仔细的看来看地图,有看看老周,“老周,这地图上怎么没有黄骅?” “黄骅?” “没听过啊?” “在这一带,怎么没标注?”宋毅骋指着地图上一处位置,疑惑的说道,按说,这地方怎么着也是个县啊,这地图里,都有一些重要的镇甚至村子都有基础标记了,一个县级单位,不应该不标注啊! “啊!老爷,据我所知,这一带,大多都是盐碱地,所以,很少有村镇的!” “不对,不对,你速速去找个本地的人,去问清楚,这一带,”宋毅骋在地图上一划拉,划了个范围,“有没有一个村子,或者镇子,或者什么的,哪怕是个堡都行,有没有叫黄骅的地方。” “是,老爷,我这就安排人去。” “不,你亲自去找人问。” “是,老爷。”老周看着宋毅骋凝重的神情,知道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赶忙转身往外走去。 “等等,顺便把林天力叫来。” 不多时,林天力进来帅帐,“老爷,您找我。” “不错,天力,你来,”等林天力来到地图跟前,宋毅骋指着地图上的一片区域,凝重的说道:“你带人去把这一带的情况抹一遍,最重要的是,问问这一带有没有一个叫黄骅的地方,不管是村还是堡,都要打听清楚了。” “遵命。” 等到,老周和林天力都出了营,宋毅骋这才坐下来,看着桌上的地图,陷入了沉思,不应该啊,不应该,怎么可能会没有呢,要是没有黄骅,哪来的黄骅港呢? “算了,等等消息再说吧,反正也想不明白。”宋毅骋呼出一口气,往后一靠,闭起了眼睛,这几天有些累,倒不是身体上,而是心里累。 第260章 战术反向抢劫,城里有人! “这时代还没有黄骅这个地方!!!”宋毅骋听完老周和林天力带回来的消息,诧异不已,也罢,没有就没有吧,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能开发个港口,这才是宋毅骋看重的。 黄骅是没有,不过往南有个盐山,据说这盐山的名字来源是因为,在其位于的无棣山附近,有出产食盐的明月沽,因此得名为盐山。而且,盐山的物产丰富,特别是海盐的产量丰饶,所以这一带都是朝廷的盐业公司。 另外宋毅骋看中这里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在河间府的北面,也就是任丘境内,有大量的石油,这都不用探,宋毅骋就知道,这里是油田。 原本宋毅骋是想着研究研究烧煤的蒸汽机的,不过,煤炭的开采他是托付给了晋商,但矿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容易被卡脖子。 宋毅骋一手是船,需要的是港口和大海,一手就需要能源,这河间府无疑都能满足,所以,这也就是他想运作到这里当官的底层逻辑。 “这个事儿先放一放,对了,老周,有没有庆军的消息?” “老爷,这青县已经有好多逃难的百姓了,据说,大庆军已经打到了文安县。”说着老周在地图上给宋毅骋指了出来。 在青县王西北方,就是大城县、文安县、再就是保定县和霸州。各县相距都不过50里地。当然了,此保定是县城,并非保定府的保定。 在此时,保定县和保定府是两个不同的行政单位。保定县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的时期更早,反正在元代就已经存在,当时是大都路的辖县。到了大月国,保定县的地理位置使其备受重视,因为它位于北京城的正南方,紧邻大清河,是水陆交通的要冲。然而,尽管保定县因其地理位置而显得更重要,但其行政级别一直为县级,比保定府要低一级。 而保定府则位于京师的西南方向,距离东面的保定县有100来里地,中间正好还隔着白洋淀。在大月国却是一个府级行政单位。这在大月国洪武年间,把元朝的保定路改为保定府,后来由于保定府毗邻京师也就是北直隶,因此被视为京府,其地位高于一般的非京府。 而北直隶就是北面的,直接隶属于京师的意思,相对应的就是南直隶,南面的直接隶属于京师,直隶直隶就是直接隶属的意思。 而在民间,由于保定县的级别一直低于保定府,而且保定县得名保定的时间比保定府早241年,因此保定县被称为小保定,而保定府则被称为大保定。不过到了宋毅骋那个时代,保定县已经成为了历史。 “文安。”宋毅骋在地图上轻轻的点着,“老周,你说大庆军已经打到了文安,那他们的下一步动向会是哪里?”宋毅骋沉思着问道。他知道,了解敌军的动向对于他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 老周摇了摇头,“老爷,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根据听来的消息,他们兵力有限,至今没有攻打过坚城,只打了十来个小县城,而且这几个县城也极其分散,想必他们也是顺手为之,即便是打下来,抢掠一番也会离去,既然是抢,肯定是要带走的,如今已经肆虐月余,想必,抢的已经是盆满钵满,如果是我,”老周抬头看了看宋毅骋,接着说道:“如果是我,这时候该回去了。”。 宋毅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老周说的是对的。如果换做是他,既然目的就是劫掠,那么抢够了,自然是要回去的。按照他们以两万人的运力来说,抢一个月怎么也够他们运的了。 “老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老周看着宋毅骋,等待他的指示。 宋毅骋沉思了片刻,“老周,我同意你的判断,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给他来个反向抢劫,衔尾追击。” “老爷的意思是,迎头痛击?” “没错,直接上去干他们。” “老爷,大庆国骑兵不是流寇可比的,我们兵力上?我担心…” “无妨,哪有几万人挤在一起抢的,肯定是分散各地,分头行动,正好我们趁着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来搞他们,他们也没见识过咱们的枪子儿,这给了咱们一个出其不意各个击破的先决条件。所以…我打算…” “老爷打算如何?” “我打算分兵出击,既然咱是游击将军,咱就来个游击战。” “老爷,怎么说?” “你不是说他们一个牛录是300人吗?我猜他们定然也是以此为作战单位,四处去劫掠的,300人的骑兵,在村镇县城中已经是一股极大的力量,一般县城的守备,甚至保安队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他们都是骑兵,所以我大月国只能处于防守,而如今,我们并不需要防守,我们也是骑兵,我们也分成小队,四处出击,就以把总为单位,分成八组,寻敌决战。” “老爷,这办法好是好,不过咱们这点人,分开岂不是力量更弱了?若是撞上了大股敌人该如何是好?”老周有些担忧地说道。 宋毅骋笑了笑,“老周,你忘了我们的优势是什么?我们有的是火器,是枪,是手榴弹,是射程和威力都远超弓箭的火枪,即便是一个把总的250人,对上300骑兵,甚至是600,我们都是不虚的。而且,我们的目标不是与他们正面硬拼,而是利用我们的机动性和火力优势,我们不需要战利品,他们则不同,他们不会舍得抢到手的战利品。所以,这就善财难舍,他们就被动了,我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我们能够迅速击溃他们,就可以立即转移阵地,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这样一来,我们不仅可以消耗他们的力量,还可以挫败他们的士气。” 老周听了宋毅骋的话,眼睛一亮,“老爷说的是啊!我们的火器确实是我们的致胜法宝!只要我们能够充分发挥出火器的威力,就一定能够给那些大庆国的骑兵一个狠狠的教训!” 宋毅骋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不过有一点要记住。” “老爷,哪一点?” “少杀人,多打伤!” “这又是为何?” “打死了,他们扔下尸体就跑了,但,打伤了,他们就要至少安排一个人去照顾伤员,也就是说,你打死一个,只是少了一个战斗力,但打伤一个,那就会至少少了两个战斗力。” “原来如此,老爷,我明白了。” 老周,你立刻去传令吧,让各把总去做准备吧,随时准备出击。另外,让林天力把斥候全部撒出去,让他们辛苦些。我要让大庆国的这些贼人知道知道,他们来到大月国的地盘上撒野,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爷,不留下一队人马吗?” “不留,千总、把总还有林天力都派出去,我要他们有来无回!” “可是,老爷,你的安全?” “放心,有几个姨娘在,还有他们的几十个女兵,几十把枪,这就够了,我的安全不用担心。” “是!老爷!”老周应了一声,也不再劝,转身离去。他知道宋毅骋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他相信在宋毅骋的带领下他们一定能够打败那些大庆国的骑兵。 宋毅骋是想要人口,但,现在刘胖子还没到,没办法收拢,也只能无奈叹气了。 宋毅骋总体的进军方向就是向北,各队相隔个三五十里地铺开,8队人马,相隔三五十里地,能从天津卫拉到保定府,面宽的很。 就像扫帚一样往前扫荡,逐村逐乡的扫过去,大庆国贼兵是无处可藏的,因为他们脑门后面的一小撮毛太明显了,而且宋毅骋占着人和这一点,村里的老百姓将都是他们的眼线,所以在宋毅骋眼里,大庆军就跟明牌了一样,虽然牌面的张数多,但,大牌都在宋毅骋手里。 随着老周的离去宋毅骋也开始忙碌起来,他把姨娘和女兵们全部叫来,也要开始整装,兵都派出去之后,他手里就剩下着50来人的团部了,还是要小心些的,别给阴沟里翻船,让人家突袭了,给他来个斩首行动,他哪儿说理去。 “姑娘们!目标文安县城,出发!” 随着宋毅骋的一声令下,宋毅骋的指挥中心的干部们也都随着他上马前行。宋毅骋特意在大军出发之后的第二日才走,虽然宋毅骋自信,但不能自负,还是稍微错后一点,安全。 再说了,女兵们手里没有长枪,只有手枪,长枪只有他和几个姨娘有双管枪,女兵是没有的,女兵的本来任务也就是护卫,所以不到万一,就不会上去短兵相接。 从青县出发,一路北行,不到半日,已经碰上了多股逃难的百姓,这些百姓拖家带口,面色憔悴,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逃难。他们看到宋毅骋一行人骑马而来,纷纷躲到路边,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宋毅骋见状,心中不禁一沉。他知道,这些百姓之所以如此惊恐,是因为他们已经被大庆国的骑兵吓破了胆。他们不仅失去了家园和财产,甚至失去了不多的亲人,更是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和希望。 对于这些,宋毅骋也毫无办法,他没有收拢救济百姓的能力,这次跟上次剿匪不一样,他不能分兵去收拢救助百姓,否则,他就失去了对敌的优势。 而且,上次剿匪时,不收拢百姓,那些百姓很可能就会变成流寇,加入流寇,而现在不同,他们不会加入大庆国。 “老爷,前面就是文安县城了。”老周指着远处的一座城墙说道。 城内不知道什么在燃烧,一股股的浓烟,隔着十来里地都能看见。 “走,过去看看,今晚就在城中休息一晚。” 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因为,在他们前头,葛熊带着麦雷的兵提前过去了,宋毅骋相信,他们已经将附近都清理过了。 文安城是一个小县,人口不多,地域不广,但却地处交通要道,所以其城墙还是很可观的,四周一圈就有7里多地,是个长方形,城墙高度两丈半,其厚度更是大于高度,可以说稳固如山,这些城墙这么建造完全是围绕着防御的战略体系而建的,正因为宽度大,所以城上是可以跑车和操练的。 但,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城墙,这里地处内地,尤其还在京畿之地,几百年无战事,兵备松弛,所以,大庆国能攻破此城,也毫无意外,再说了,县级单位,自古至今,都是望风而降的单位,相比于府城的守备力量,县级单位,基本上扛不住打。 倒塌的城门已经烧的差不多了,黑炭一般,还在冒着青烟。 顺着城门洞往里望去,城中街道上是干干净净,一个人影子都没有,不过墙上,地上的褐色印记表明,这里,前几天发生过惨剧,因为,那是人血。 宋毅骋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骑马进入城中,他们的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的房屋门窗早已破烂,有的房屋还在燃烧,倒塌的房屋埋住了门窗,但废墟中仍有未曾熄灭的炭火发出噼啪的声音,整个城中寂静无声,仿佛整个城市都已经被死亡笼罩。 “老爷,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老周环顾四周,皱眉说道。 宋毅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座城市已经被大庆国的骑兵洗劫一空,百姓们或者被杀,或者被掳走,剩下的也早就已经逃离了这里。 “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继续向北。”宋毅骋沉声说道。他知道,必须尽快把大庆国的骑兵彻底消灭,否则,他们出了关,在想杀,可就难了。 一行人下马开始在城中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虽然城中已经空无一人,但是还有一些房屋没有被烧毁,他们可以在里面暂时安顿下来。 夜幕降临,文安县城中一片寂静。宋毅骋躺在破旧的床上,闭上眼睛却无法入睡。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庆国所造成的。他们不仅杀害了无辜的百姓,还抢掠了他们的财物,这种行为简直丧尽天良。 “老爷,我们一定要为这些百姓报仇!”刘婷抱着宋毅骋轻声的说道,满目的疮痍让她们的心情奇差,连温存都提不起精神来。 第二日起来,宋毅骋带着人正要出城而去,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天空,那里有一群麻雀飞了起来,“城里有人!” 第261章 幸存者,投井人 听到宋毅骋这么说,众人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去,在城北的一处地方,天上正有一群小麻雀刚刚起飞,不敢落下,。 “老爷?”刘婷看向宋毅骋。 “走,过去看看。”说着宋毅骋一拉尼蔻的缰绳,向着那个方向而去。 这是一处破落的宅院,从四处的杂草就能知道,这里应该很久没人住过了,而且,宋毅骋猜测,也正是如此,庆军才没有来这儿肆虐,毕竟,大家都是来发财的,这地方一看就没油水,谁会来。 宋毅骋抽出左轮手枪,轻轻靠在门扉上,冲着刘婷等人点点头,几女也赶紧跟在宋毅骋身后靠在墙边。 宋毅骋轻轻拨开破烂的一扇门,“吱呀~” 院内很安静,“有人吗?有人在吗?”宋毅骋冲着院子里喊了两嗓子。 等了许久,空旷的院中都没有任何回应。 宋毅骋微微皱眉,探头看去,院内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吹过,带起些许尘土。他小心翼翼地踏入这个破旧的院子,目光四处扫视。身后的刘婷等人也紧跟其后,保持着警惕。 宋毅骋招招手,老周指挥着几个女兵,逐屋检查了一遍。 “老爷,是不是搞错了,里面没人。” “也许吧。”说着宋毅骋转身就要出门,突然,刚转过身的宋毅骋注意到院子的一角有个微微隆起的土堆,上面覆盖着些许杂草。他心中一动,轻轻走了过去。 “新土!”老周也发现了,土壤中的水分还没有完全蒸发,潮湿的感觉,一看就是刚刚盖上的。 “嗯,不错,此处应当是有地道,或者地窖,喊话试试。”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朝廷官军,建州鞑子已经被赶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老周朝着朝着土堆喊话,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回音儿。 “这!”老周连着喊了几遍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老爷,怕是地道,挖开吧!” “也好。” 几个女兵听到宋毅骋的吩咐,纷纷抽出工兵铲,装上两根根组合矛的柄,瞬间就变成了铲子。随着他土壤被慢慢铲走,土堆下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骚动声。 宋毅骋立刻示意女兵等人停下挖掘,他慢慢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揭开土堆上的杂草。这时,他惊讶地发现土堆下隐藏着一个地窖的入口,而那阵骚动声正是从地窖里传出来的。 “下面有人!”宋毅骋低声说道。 刘婷等人闻声也靠了过来,只见宋毅骋轻轻拨开地窖入口的木板,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内传来阵阵微弱的哭泣声和窃窃私语声,似乎是一群孩子躲在里面。 宋毅骋心中一紧,他迅速掏出火折子,顺手将四下的杂草捆在树枝上,就着火绒点燃,向地窖内一探。随着光线的射入,只见地窖内蜷缩着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孩子,他们互相抱在一起,惊恐地看着洞口的光线和陌生人。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宋毅骋温柔地说道他转身对刘婷等人说:“快,把他们拉上来。” 宋毅骋看着这些孩子,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怜悯之情。他深知战争的残酷,这些孩子无疑是战争中最无辜的受害者。他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温和:“小朋友们,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现在外面已经安全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听到宋毅骋的话,孩子们似乎稍微安定了一些。其中一个稍大一些的男孩壮着胆子问道:“你们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我们不会被抓走吗?”他的声音颤抖而微弱,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宋毅骋微微一笑,“当然是真的,我们是大月国的官军,专门来打败那些坏人、保护百姓的。你们现在安全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们。” 男孩听后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小伙伴们,然后鼓起勇气伸出了一只瘦弱的小手,抓住女兵递下来的绳索,女兵轻轻地把他从地窖中拉了出来。其他孩子见状也纷纷伸出小手,在众人的帮助下一个个爬出了地窖。 大部分站在阳光下的孩子们显得有些迷茫和不安他们长时间躲在地窖中早已习惯了黑暗和寒冷此时突然暴露在阳光下让他们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带头的几个大一点的孩子适应的很快,可见他们几个之前出来过,也正是如此,才惊飞了院中的麻雀,这才让宋毅骋注意到这里。 “老周,帮他们搜集一些衣物,还有,多搜集一些粮食留给他们,今天看来是走不成了。” 这环境,根本不用问,就知道,整个县城肯定是都被扫荡空了,不能说付之一炬,也基本上如蝗虫过境。 “是,老爷。” “还有,老周,顺便四处看看,还有没有藏着的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宋毅骋让老周带着几十个女兵去搜寻可用的物资,当然还有刚救出来的几个大小孩童当向导,毕竟这城中,谁家富谁家穷,他们是本地人,多少能了解一些。 安排完这些,宋毅骋带着刘婷、林茉晶、麦豆豆还有温柠儿,以及四个丫鬟春晓、林依、莉崽和欣崽再次返回他们临时的住所,就是县衙。 “这县衙倒是干净,好像没经过兵灾一样。”丫鬟春晓挽着刘婷的胳膊,看着县衙跟附近的房舍做着对比。 宋毅骋回头看看,这春晓,单说这长腿,跟刘婷不相上下,每次跟刘婷一起的时候,那四条腿,简直了,哈喇子,“这还用说,县官们怕是早就弃城而逃了,换做是我们,也不会去县衙搜刮的,肯定啥玩意也没有。”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管谁攻打进来,县衙肯定也会作为临时指挥所的,是以这里也就没被破坏。 几人把马牵到县衙的马棚中,宋毅骋环顾四周,后面还有不少的草料,还好,不用他们再出去找了,他转身对刘婷几女说道:“你们几个去把屋子收拾一下,今天就在这儿继续将就将就吧。等老周他们搜集完物资,安顿好那些孩童们,我们再走。” 刘婷点点头,“也好,老爷,那我们去多打些水来烧,等老周他们回来,让那些孩子们都洗个澡,换身衣服。” 林茉晶也说道:“那我去城里的药铺看看,找些药来,这些孩子担惊受怕,万一再病了,也好提早预防。” 麦豆豆也附和着说:“嗯呢,那我去看看,能找些衣物被褥什么的吗,正好有空,浆洗出来,分给孩子们。” 温柠儿则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宋毅骋注意到了她的情绪,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柠儿,有什么心事吗?” “几个姐姐都能帮上老爷,可我只会做饭。”温柠儿委屈巴拉的说道。” 宋毅骋看着温柠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的样子,心疼的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柠儿,要是没有你给做饭,姐姐们不都要饿死了,再说了,现在正是要你发挥的时候,去吧,带几个人去城中富户或者酒楼找找,看看能找到什么食物,然后,你忘啦,出城往东二里地,就是得胜淀,那里面可是有鱼有泥鳅的,你多带些人去,晚上给孩子们做点肉食。” 大平原的,比不上山里,还能打打野,这里最多就是到水里去抓些鱼,但文安城附近只有一个得胜淀,虽然水不深,但也是一片的塘,鱼肯定是不缺的,不过想找点其他的动物,恐怕就不可能了,别说猪牛羊这些大牲畜,就是鸡鸭也没有,跟鬼子进村一样,只要是活的,全让庆军给卷走了,所以想要这些受难的孩童补充补充营养,也只有鱼了,不过也好,总归鱼肉也是肉不是。 听到宋毅骋的安慰,温柠儿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她点点头:“嗯,老爷你真好。” “去吧,出城注意安全,多带人去。” “知道了老爷。” 众女分了四组,都跟着四大姨娘行动起来。这时老周也带着女兵们回来了。他们搜集了一些衣物和粮食,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看到他们回来,宋毅骋迎上前去:“怎么样了?老周。” 老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老爷,我们搜集了一些东西回来。应该足够那些孩子们用一段时间了。” 宋毅骋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城中可还碰到其他幸存的人?” “老爷,倒是又找到几个孩童。” “走吧,去看看。” 说着宋毅骋就让老周带路,这里是衙门口对面的一处宅院,已经被女兵们清理了出来,作为难民临时的安置点。孩子们看到宋毅骋等人过来都显得有些紧张,但当他们看到女兵们手中的衣物和粮食时,眼中都露出了欣喜的渴望神色。 宋毅骋微笑着对他们说:“孩子们别害怕,我们是来给你们送东西的。你们看这些衣物和粮食都是给你们的。”说着他示意女兵们把东西分发给孩子们。 孩子们接过衣物和粮食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们纷纷跪地向宋毅骋等人磕头道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宋毅骋摆摆手表示不用谢,然后对他们说:“你们先在这里安心住下,等局势稳定了,我们会帮你们找到家人或者送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生活。” 听到宋毅骋的话孩子们都露出了期待的眼神。他们知道自己得救了未来也有了希望。 “老周,婷儿去打水烧水了,一会儿你找些木桶,让他们都洗洗澡,然后让茉晶给他们瞧瞧,有伤的有病的,你安排人给他们处理一下。” “是,老爷。” 一切安排妥当,宋毅骋这才往回走去,刚出院门,就听城中一声尖叫,身后的两个女兵慌忙抽出腰间的手枪戒备。 宋毅骋细细听了,“怎么觉着这叫声~很熟悉,似乎经常听到,是谁呢?”。来不及多想,赶忙往尖叫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县衙后面!”一个女兵说道。 “快,过去看看。” 跑了几步,远远的就看到了,是刘婷和春晓,春晓此时搂抱着刘婷,后背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刘婷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似乎在安慰着她。 宋毅骋一看,没出什么事儿,就放缓了脚步,这是县衙的后面,这里有一处水井,水井口建造在一处八角亭中,这是公共的水井,四方居民都可以来打水,这个时代,自然没有自来水,吃水用水大都是靠水井,大户人家可能自家有单独的水井,但大部分人家还是用公共的水井,这时候,没有机械设备,挖井全靠人力,但挖井是个很危险的活,不是经验丰富的,或者选的地方不对,很容易挖塌了把人埋进去。所以在大月国挖一口井的代价和宋毅骋那个时代打一口井的价格都差不多,甚至更高,也有就造成了一般人家,自家是舍不得花那个钱的,通常也都是附近几家甚至由村里共同出资,共同挖几口井,不过这时代也有个好处,就是地下水位很高,基本上挖个十来米,甚至五六七八米就有水。 “怎么了?怎么了?”宋毅骋问道。 “老爷~”春晓回头一看是宋毅骋,哭着就扑到了宋毅骋怀里。 宋毅骋伸手环抱住春晓,也学着刘婷的样子轻轻拍打着春晓,“不哭,不哭,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老爷给你做主。” 抬头看看刘婷,投去询问的目光。 “哎,老爷,这口井算是废了。”刘婷叹口气,冲着边上努努嘴。 “怎么了?”宋毅骋顺着刘婷的目光看去,水井边上躺着的似乎是一个人。 “我去,谁掉下去了?” “不是我们的人。” 宋毅骋仔细一看,果然,一副不一样,从穿着来看,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从体型上看,估计是个女子,“怎么回事?” 第262章 葛熊带来的消息,宋毅骋的计划 “老爷,”刘婷颤声说道,“刚刚春晓打水时,觉得水里有股难闻的臭味。她好奇地往井里张望,却惊恐地发现里面漂浮着一具尸体。那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宋毅骋眉头紧锁,感到有些不解:“可是,我们今天在城里已经见过许多尸体了。虽然每家的情况都不尽相同,但无论是老者、妇女还是青壮年,甚至婴儿,他们的死状都无比凄惨。然而,尽管如此,我们的人似乎并没有被吓到这种程度。” 刘婷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这具尸体不一样,她的脸是朝上的。从尸体的状况来看,她应该已经在井里泡了好几天了。” 宋毅骋听完刘婷的描述,再看了看那具被打捞上来的女尸,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经过几天的水中浸泡,这具尸体的皮肤已经变得苍白肿胀,脸上布满了皱褶。而且,由于水中微生物的作用,尸体正在加速腐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他长叹一声:“哎,这真是造孽啊!看这女人的情况,她很可能是无法忍受庆国那些鞑子的凌辱和暴行,才选择了投井自尽。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屈服于那些鞑子的淫威之下。这坚贞的精神实在是令人敬佩。找个地方好好安葬她,虽然我们不知道她的名字和身世,但也祝愿她下辈子能够投生到一个好人家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吧,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 这口曾经清澈的水井,如今泡过了尸体,恐怕要废弃不能用了,至少最近一段时间里是不能再打水饮用了。宋毅骋用一只胳膊环抱住受到惊吓的小丫鬟春晓轻声安慰着她,同时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刘婷的手往回走去。 宋毅骋刚刚回到县衙,林茉晶也回来了。 “老爷,可用的药材我都捡回来一些,不过,老爷,我在城中转了一下,城中的尸体我们要清理一下,要不然,这天气炎热,恐怕要生瘟疫的。” 宋毅骋点点头,深知林茉晶所言非虚。他沉思片刻,然后开口说道:“你说得没错,茉晶。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必须尽快处理这些尸体,这样,你再辛苦一趟,多带些人,挨家挨户的搜一遍,一是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人,第二个就是把尸体都搬出来,然后集中火化了吧。” 宋毅骋别的不知道,但不管什么瘟疫,也逃不过一把大火,高温之下,没有什么病毒能逃得过。 就这么有耽误了一天,安顿好幸存者,留下大量的搜集来的粮食,够他们吃一阵的了,他们只要在这儿等,总有官府接收,也或者能等到刘胖子,为了确保这些孩子们的安全和照顾,宋毅骋特意挑选了几个年纪稍大、已经懂事的孩子来担任孩子头。他们将负责照顾更小的孩子。同时宋毅骋还给他们留下了一封信作为凭证:“如果你们碰到了刘胖子寻找,这封信就拿出来给他看,他会把你们带到一个安全富足的地方生活。” 城中各项事务已逐一安排妥善,宋毅骋这才放下心来,准备踏上前往保定县城的征途。他翻身上马,率领着一众娘子军,向着文安县北方30里外的保定县城策马疾驰而去。 保定县城坐落在大清河南岸,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坚城。这座城池历经风雨沧桑,却依旧屹立不倒,见证了无数英雄豪杰的辉煌与荣耀。如今,保定县城再次面临严峻的考验,但县令及城中百姓都展现出了顽强的抵抗精神。 据探来的消息,保定县令在得知鞑子入侵的消息后,迅速组织了民装守城。他深知城外百姓的安危关乎整个城池的存亡,因此在鞑子到达之前,果断地将城外的大部分百姓迁入城中。这一举措不仅保障了百姓的生命安全,也为城中的防御力量注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 在县令的带领下,保定县城的百姓们团结一心,共同抵御外敌的入侵。他们自发组织起各种防御力量,有的负责修筑城墙、加固城防,有的负责巡逻守夜、防范敌袭。 鞑子骑兵面对保定县城这座坚城也是束手无策。他们曾试图发起猛烈的攻势,但在城中百姓的顽强抵抗下,始终未能攻破城池。是以,既然不能一鼓而下,鞑子也就放弃了,毕竟他们的作战目的,并不是攻城拔寨,而是,抢钱抢粮抢人口,这才绕过保定城,闪击了文安县城。 正行间,前方一队骑兵迎面而来,宋毅骋拿起望远镜看了看,他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是自己人——葛熊和麦雷率领的兵马。 “将军。”一见面,葛熊和麦雷就慌忙行礼。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宋毅骋纳闷的问道。 “老爷,我们在大清河北岸,雄县和霸州之间遇到一股鞑子,…” 听了葛熊的汇报,宋毅骋才搞明白,原来,葛熊一行也发现了文安县城被破,而且从痕迹来说,应该是刚走不久,他们就遁迹而追,终于在追到大清河的时候,发现了这一伙鞑子,不过,他们刚刚渡过了大清河,鞑子也发现了追击而来的葛熊。葛熊二话不说赶紧搜罗船只渡河。 这一伙鞑子是一个牛录的骑兵,虽然人数上稍微比麦雷的把总多50人,但他们却押送着三千来人的大月国百姓,这是他们击破文安县的战果,除了金银钱财,他们更需要奴隶,这也是他们劫掠的主要目的,大庆国人口少,贵族多,谁都需要大量的奴隶帮他们干活,所以他们主要目标也是大月国的青壮。 这些百姓,都被绳子捆着,像穿蚂蚱一样, 一条绳子串着一串的人。除此之外,还有几十辆的马车,拉着粮食、布匹、财货。 这些都成了鞑子的拖累,他们不想轻易扔掉,但葛熊没有这个鼓励,他不需要管这些百姓,只要击杀掉鞑子,这些百姓自然会自行回家,但鞑子不行,他们需要分出人来看管,而且鞑子的牛录额真根本看不起大月国的兵,虽然来的跟他们一样是骑兵,但他相信他手中的大梢弓。 不过葛熊也不傻,他们这次装备更新,已经取消了甲胄,增强了火枪,要的就是远程消耗,鞑子摆出阵势,见葛熊并不敢冲击,他们气势更胜,直接派出二百骑冲锋骑射,葛熊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要不然鞑子混在百姓中,他还不好打,怕误伤。 葛熊见鞑子冲过来,也不废话,拨马便走,不是不开枪,而是,他们身后就是百姓,枪弹虽然有有效射程,但,最远射程却很远,弹头飞到人群中,没准会误伤百姓。 等拉开差不多的距离之后,葛熊这才招呼麦雷开枪,而且以50人的队为单位,分成五组,以半月阵反包围,反冲锋,这一战基本全歼这股鞑子,剩下的百多鞑子,见事不妙,上马就跑,可惜,他们跑不过宋毅骋的阿拉伯马,尤其是短途冲锋,跑不过10里,这一牛录的鞑子基本被全歼,虽然仍然有少数几个逃走,但葛熊也没去追,几个杂碎而已,跑了就跑了,下次在杀之即可。 至于战利品,葛熊秉承着宋毅骋的战略意图,只打包了鞑子搜刮来的金银细软,当然还有鞑子的战马那时必须要留下的。其它的粮食、布匹、还有牛羊等家畜让他一概分给了这三千来人的百姓,让他们自行返家去。 逃走的几个鞑子,一口气又狂奔20多里,去雄县报信了,在雄县有一个甲喇额真,雄县霸州这一带是分给他的任务区域,他手下的5个牛录跟头轮流去搜刮劫掠,如今他已经抢劫了人口牲畜足足有5万多,至于人有多少,牛羊有多少,他们并没有细分,在鞑子眼里,人和牛羊是一样的,所以统计起来也是一块数的,全都圈juan在一起,至于金银,什么带手指的戒指,带头皮的金钗等等,这些浮财自然都已经装满了口袋,这个甲喇额真准备着这几日就往回走了,不是想走,而是,实在带不了更多了,抢够了。 甲喇额真听了这个消息,一口吐出嘴里的肥鸡腿,一把推开怀中的两个娇俏的大月国女孩儿,大怒,一脚踢翻面前的案几,上面的酒肉哗啦啦摔了一地,两个十三四的小姑娘,脸色发白,浑身都在哆嗦,是吓的。 “是何人?敢杀我的人!” 说罢,点齐了三个牛录,出了雄县,直奔葛熊而去,他誓要将这伙明军全部杀死,入塞以来,还没碰到过像样的抵抗,突遭如此损失,他怒不可遏。 葛熊得知之后,迅速做出计划,他准备给这个甲喇额真来一个360度大回环,直接偷家,他的计划是围着雄县东南的五官淀绕一圈,先收复了雄县县城,把留守的一个牛录干掉,再回过头来搞这个甲喇额真。 宋毅骋听了很是赞许,葛熊这个计划很不错。 “对了,老爷,标下抓住了几个鞑子审问,鞑子入关之后,阿济格在昌平州扎营,守住居庸关,命扬古利与阿巴泰兵分两路,一路自昌平向东南,席卷顺天府的顺义、宝坻继而转向西南,连克东安县和永清县,另一路自昌平向西南,过石景山,直抵保定府,连破定兴、安素、安州、容城和雄县…” “老周,地图!” 宋毅骋看着老周展开的北直隶地图,直接在图让圈起来被攻破的诸县城,稍微描绘,就大体绘出了鞑子的行军路线。 “从你这一战来说,鞑子已经抢满了,看来之所以没有再南下进入河间府,不是他们不想进,而是已经没了运力。” “怕就是如此!”葛熊点点头。 “那,这么说的话,他们应该是要想着回家了,那咱们…”宋毅骋抬起头来,看着远方,眼睛渐渐的眯起来,似乎要穿透云雾,直接看穿昌平州。 “葛熊,派人去联络各位把总,目标昌平,赶在这伙鞑子到昌平之前,我要让他们通通有来无回。” 宋毅骋的声音坚定而果断回荡在空气中。 “不过,眼下…”宋毅骋看看天色,“全速进军,赶在天黑之前务必到达雄县南侧的大清河,我们今夜过河,趁夜拿下雄县。” “老爷的意思是夜战?”老周疑惑的问道,之前宋毅骋不是一直在避免夜战吗? “不错,不但要夜战,还要巷战,区区三百来个鞑子,我们一人一枪,一个不留。”当然了,不可能一人一枪的,对面也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会跑会躲会反击,但巷战,宋毅骋的火枪太占优势了。 大月国的雄县城并不在后世的位置上,而是在白沟河和大清河交汇处的东北方,县城外三里就是河道,宋毅骋就在大清河南岸外五里处的一个低洼地带隐藏,他左右两侧就是两个大淀,东侧是五官淀,西侧是白洋淀,两个淀相距不远,宋毅骋就隐藏在两淀之间的这一带,为了防治被城墙上的鞑子看见,宋毅骋也不敢太过靠近。 一路上宋毅骋让葛熊和麦雷分兵东西两侧,沿着五官淀和白洋淀收拢船只,准备夜袭过河之用。 宋毅骋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背后的追兵应该还离得远,据斥候回报,追兵在背后十五里外扎下营寨。 “老爷,背后的尾巴?”老周有些担忧,此地可以说是个绝地,前有大清河,左右有水淀,只有背后一条路,但此时已经被追兵堵住,若是出现一丝丝意外,他们可就被动了。 “放心,鞑子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肯定也以为我们无处可走了,今夜应当不会有什么行动,不过,就算有,也无妨,那时我们已经过河了。”宋毅骋顿了顿,“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没准儿,我们已经拿下了雄县城。” “也是。”老周点点头正待要出去,就见到葛熊闯了进来。 “怎么了,葛熊?这么着急?”宋毅骋抬头一脸疑惑。 第263章 作战,没有意外 葛熊满脸焦急地闯入营帐,甚至顾不上规矩地向宋毅骋行礼。他急切地说道:“老爷,出事儿了!” 宋毅骋眉头一皱,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专注地看向葛熊,沉声问道:“什么事儿?慢慢说,别急。” 葛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快速说道:“探子刚刚回报,说背后的鞑子营中有异常的动静。他们似乎在给战马摘掉铃铛,并且上马鞍。” 宋毅骋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心中暗忖:这大晚上的,不让战马吃夜草休息,反而拆掉铃铛、上马鞍,这显然是准备进行夜间行动的节奏啊。 “难道他们要趁夜袭营?”宋毅骋喃喃自语道。 葛熊点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老爷,我也是这么想的。根据探子的描述和鞑子一贯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们很可能是想利用夜色作为掩护来偷袭我们。” 宋毅骋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他知道此时此刻容不得半点犹豫和拖延必须立即做出应对措施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葛熊的话像一块重石压在宋毅骋的心头。他清楚地知道,如果鞑子真的选择趁夜偷袭,那么他们之前的计划可能就要泡汤了,他不能给鞑子留下半渡而击的机会。 “葛熊,你立刻去通知各队,到阵前挖陷马坑,构建工事,既然偷不了城,那就把背后的苍蝇先打死再说。”宋毅骋果断地命令道,“同时,加强斥候的侦察力度,时刻回报鞑子的动静。” “是,老爷!”葛熊应了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去。 然而宋毅骋却突然叫住了他:“等等!还有一件事要注意,让去挖陷马坑的弟兄不要点火把照亮,不要暴露。” 葛熊点点头表示明白:“放心吧老爷!我这就去办!” 他知道时间紧迫、任务艰巨,说完转身大步走出了营帐。 整个预设战场的正面,被士兵们挖的坑是大大小小,遍布正面上百米的距离,就这些坑,就让马不敢跑,别说是马,就是两条腿的人,一个不注意就会一脚踩到坑里,一旦踩坑,必然是摔个狗吃屎,甚至把腿别断了,当然,时间紧,并没有那么密密麻麻,要是换做白天,小心些,还是没事儿的,但,这是夜里,另外,头顶上到时候嗖嗖的飞子弹,随时毙命,谁还能分心看脚下。 子夜,不出所料的,鞑子大部发起了突袭,正摸黑往前走的他们,突然看到,眼前 三十丈外,前路的两侧有两个用木头垒起来大大的柴禾堆,突然燃烧了起来。 “烧的这么快,上面泼了多少油脂,这是?”鞑子的甲喇额真一下子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转瞬间就一激灵,“我们被发现了!大庆的勇士们,准备冲锋吧!” 眼看偷袭是不行了,那就直接开干,他们从没把大月国的骑兵放在眼里。 接着油脂急速烧起来的两个火堆,如同两个巨大的火把,照亮了数百米的战场,鞑子的甲喇额真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战,他将葬送所以有,他知道大月国的这股骑兵有火枪,人数不过二百多,而他自己,却带了三个牛录900骑,根本无惧,就眼前这五六十丈的距离,瞬息可到,根本也就不需要什么战法,直接一窝蜂,一起上,一通乱箭,在冲上去,一通乱砍,必然杀的大月国骑兵片甲不留。 “砰砰~” 没有任何意外,脚下有坑,头上有弹,鞑子根本冲不过来,不过盏茶功夫,长达数百米宽的战线前,就到处都是无主之马乱窜。 宋毅骋手下只有两百多人,还分了排,前排是挖的战壕,后排则是垒起来的土墙,前后两排火枪高低错落,每个人都相距数米距离,疏散的占位也有利于防箭,他们只露个头儿,弓箭直射基本没戏,抛射,呵呵,全在运气。 战阵就是如此,有时候需要收缩回来,人挨着人,有时候要分散开来,并不是用火枪就要排出三段击的多排枪毙阵,这要看对面,如果对面列阵分散,正面宽到几百米,分散的狠,再排这个密集的枪毙阵,那瞬间就会被人家包围,从而四面受敌。 另一个,如果是滑膛圆形弹,的确从精准度来说,比较差,但不分青红皂白就用密集枪毙阵就是傻蛋儿,这是建立在双方都是火枪,都是枪毙阵,都挨着,从而达到面杀伤的效果,反正子弹打出去,就大概飞到那一块儿了,谁倒霉就打到谁。 所以,面对这样的密集阵容,很简单,就算自己是冷兵器,用弓箭,那也可以通过稀释自己在单位距离上的密度来解决,直接十来米二十米的一个人,拉长战线,甚至是直接包围起来四面冲锋,你要是瞄前面一块,这一块的人可能都会被击中,甚至达成马蜂窝,但其它方位的可就冲上来近战了,如果你也分散射击,那命中率还能不能打中人,就不好说了。 就好比,一个大圆桌,桌子中间扔一本书,这本书就好比是排队枪毙阵,那我只需围着圆桌的把兵力分散起来,一起向中间压缩,一起冲锋,越是稀疏,命中率越低,一百米的距离,30秒的装填时间,根本不够你放第二枪的。 再说三段式,说白了,就是三个人站一个枪位,也就是把30秒的装填时间变成了10秒。 如果是千人对战,密集阵的火枪队,可以第一秒打1000发,当然了,也可以每隔10秒打一发,也就是0秒、10秒、20秒的时候,三段式的三个人将第一枪打出去,然后第30秒的时候就续上了,所以,就是相当于用兵力换射速,1000人30秒或者300人10秒。 那么冷兵器弓箭方一千人,只要分散包围就很大几率进身,假设密集阵是300人一排,一人占一米,围起来一圈,那么就是周长约314米,除以3.14就是直径,那么这个圆圈大概的直径就是100米,往外延伸100米,再围起来一个圈,那么这个大圈的直径就是300米,这个圈周长就是再乘以3.14,就是约有1000米,如果冷兵器方也分三组,一组300来人冲阵,显然,火枪密集阵只有开一枪的机会,无论是一起开枪,还是间隔开枪,即便这300人的第一队全部击中,那装弹的时间也根本来不及抵挡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何况300枪对300人,一人瞄一个,按命中率来说,大部分人都能冲过去。 当然了,这也只是宋毅骋理论的分析,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更不是数据,所以这分析也只是分析,冰冷的数据不代表实际情况,但宋毅骋明白的是,三段式排队枪毙阵不是无敌的,而是要看对手的情况的,很多人认为它无敌,那是因为在西方对战,双方都是这个阵,就好比马其顿方阵等等,它们都有各自的适用环境,不是拿来就好用,就无敌的,真要打,马其顿它真的能抗住秦军的强弓硬弩吗? 三段密集的枪毙阵不是什么必胜法宝,宋毅骋排两排是为了上下错层,都有射击角度,再一个,他这枪可是有膛线的,不是滑膛可比。 没有意外的,还是没有意外,鞑子撂下数百尸体之后开始溃逃,宋毅骋安能让他们就此逃走,“上马,追击,一个不留!” 葛熊领命,带着麦雷就追了出去,等都上了,宋毅骋才领着一众女兵开始打扫战场,宋毅骋也抽出腰间的左轮手枪,开始挨个补枪。 补枪补刀就是战胜方首要去做的事儿,之后才能安心的捡战利品,所以,要靠装死活命的,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小心!” 宋毅骋还没听清是谁出的声儿,就被一旁的刘婷给扑倒在地,一个翻滚,刘婷举枪就射,砰砰砰~一连六枪,清空了6发的弹巢。 来不及多想,宋毅骋爬起来一看,面前几米处一个鞑子已经被打成了血葫芦,死的不能再死了。 附近的女兵很快就赶了过来,拿着长矛将这个鞑子手中的弓箭给拨拉开,以防这家伙没死透,再伤人。 宋毅骋看了看,这家伙应该是被打中了腿,没死,趴在这里等救援,结果,大部队跑了,他也不敢起来,目标太明显了,他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看到宋毅骋等人过来打扫战场,知道,这次算是要栽到这儿了,心里默默祝福了家人,有求了长生天保佑,这才偷摸的把弓放好,躺在尸体堆里,偷偷的搭上箭矢,这个姿势,他不能保证精度,所以他一直在等,等着宋毅骋靠近,因为,他看了一圈,这宋毅骋应该是大官,一命换一命,他觉得值了。 大庆国旗人的原始信仰是萨满教,而萨满教中的最高神只就是长生天。所以这家伙求长生天保佑自是情理之中。 可惜,在大月国的天下,长生天似乎管不到,箭还没放,就被刘婷发现了,一个把枪怒射,清空弹巢的标准流程,就送他去见长生天了。 “好险!”宋毅骋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刘婷的机警和迅捷,他此刻可能已经成为这个鞑子手下的亡魂。他感激地看了刘婷一眼,说道:“婷儿,谢谢你!” 刘婷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她知道,这是刘淑英给她的职责和任务,保护宋毅骋的安全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而且,就算没有刘淑英的吩咐,她,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宋毅骋。 这时,其他几个姨娘也纷纷围了上来,关切地询问宋毅骋是否有受伤。宋毅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他看了看战场上的情况,他不知道还有没有装死的鞑子,“都小心些,挨个远距离补枪!” 打扫战场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危险时刻隐藏其中,听了宋毅骋的话,女兵们簇拥着各自保护的姨娘,拉网补枪,交替射击,交替换弹。 突然,战场上爬起来数十个鞑子,这些大部分都是有伤的,也有一些没伤的,单纯就是跌下马的,总之装死的人可不少,战场寂静,刚才宋毅骋的吩咐他们听的一清二楚,刚才那个想袭杀宋毅骋的家伙死状凄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这时候再看女兵手中的火铳,早就没有了勇气,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可是,他们想多了。 “一个不留!”宋毅骋一挥手,女兵们有条不紊的上箭拉弓,她们没有长枪,80磅的弓就是远程武器,这个力道不小,不过经过训练的女兵,还是能轻松拉开的,再加上复合弓天生的准确度。 逃跑的鞑子背后中箭,扑倒在地,只要中这一箭,基本上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这是重箭,一箭透体,杀伤力不是手枪弹能比的。 “他们要上马!快快快,开枪开枪!”宋毅骋从背后抽出双管枪,刘婷、林茉晶、麦豆豆、温柠儿见状,也赶紧举枪瞄准。 砰砰砰~ 一个倒霉的鞑子,背后连中四枪,栽倒在地。 “我去!别集火打一个,打别的。”宋毅骋也是无奈,没想到她们和他这么有默契,都打一个人。 不过几枪,全部撂倒之后,女兵们也行动起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她们将战死的鞑子的尸体拨拉开,要是还有有气儿的,就上去一矛头,捡弓捡箭捡刀剑,收拢战马,有些战马也受了枪伤,即便能活,腿也断了,只好蒙起它们的双眼,给它们一个痛快。 整个打扫战场的过程进行得有序而高效。女兵们的动作迅速而敏捷,没有出现任何混乱和失误。宋毅骋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她们的素质和能力,更是对袁宝儿赞叹不已,不愧是名将之后,训兵练兵自有一套。 “老周,河对岸有动静不?” “老爷,有斥候在河边观望,不过,谅他们也不敢过来。” “哎,这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费了半宿的劲儿,做的战斗计划,这下子,全没用上。” “报!”宋毅骋和老周正闲聊着,一骑狂奔而来。 第264章 葛熊的战果,细说河间府 来人是林天力手下的斥候侦察兵,他是来送消息的,这几天林天力把人都撒出去,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一人双马,跑的又快,装备又好,虽然斥候兵跟女兵一样,只是装备了近距离自卫武器左轮手枪和摸哨用的弓箭,但斥候兵的弓箭却是130磅的强弓,威力巨大。 斥候是去侦察敌军动向的,又不是去卧底的,所以并不怕暴露,被鞑子发现了,无非就是打马就跑,两匹快马,又追不上。 宋毅骋展开地图,按照斥候所说,这南下保定府的一路是3个甲喇额真,也就是说在顺天府的还用另外3个甲喇额真,而阿齐格则自领4个甲喇额真守在昌平、嘉峪关一线,顺便威胁京师保住退路。 “老爷,你看,按斥候所说,安肃、安州、雄县目前各有一个甲喇额真。”老周说着就在这三个地方画上了圈。 “雄县这个基本被我们打残了,就是不知道葛熊他们战果如何,如果能全歼面前之敌,那么就只剩下雄县城中的那一个牛录300人了,不足为惧。” 二人正说间,远处一阵马鸣声,“是葛熊回来了。”老周向远处看去,此时已经差不多凌晨四点了,天色也已经开始渐渐发亮。 等葛熊下马过来,宋毅骋问道:“怎么样?” “将军,标下无能,让他们跑了几百人。” “怎么回事?按说不应该啊?”老周赶忙问道。 “我们一路追杀过去…” 葛熊将整个追击过程说来,宋毅骋才知道,他们这里到安州城并不远,此时的安州到了宋毅骋那个时代并不出名,因为经过几百年的变迁,慢慢的从县级单位降级到了乡镇级别,不过这个地方位置不错,在白洋淀的西侧,大清河南岸,正西50里就是保定府城,西北方则是安肃县,安肃县城是在鲍河南岸,徐水河北岸,安肃县本来是没有县城的,没有这个行政单位,但在几百年前,这里地处当时辽宋边境地带,是安肃军的驻扎之地,慢慢的人口多了,就需要行政管理,也因此得名安肃县,但是到了后世,因为名称和西部的安肃道重名,又因为安肃贤县大部分辖区是徐水河附近,因此安肃县被改称为徐水县。 葛熊后面一路追杀,鞑子在前面一路逃命,鞑子也不是傻子,自然往自己人怀里跑了,他们沿着白洋淀一路西蹿,目的地就是白洋淀西侧的安州,打下安州县城的的鞑子并没有驻扎在县城中,而是早已向着白洋淀西南方向开始了搜刮,所以他们正好在半路会面,葛熊毕竟人少,又是黑夜,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葛熊又见对方营寨稳固,是以也没有强攻,随便放了两枪,这才沿来路返回,一路四下收拢鞑子遗失的战马,等到回来,已是天亮。 “不过,将军,此战,我部大概杀敌约有300余人,能逃回去的,不过两百多骑,另外,收拢了战马约有七八十匹,其余皆四散而去,天色太黑,未曾寻到。”葛熊将追击的战果说出。 战马不是第一时间去收拢的,就是回程的时候再去找,那无主的战马早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吃草休息了,能笼回来七八十匹就不错了,好在宋毅骋在阵前也收拢了一百多匹,不过也是跑了一部分,天黑没法找,再就是被打死了不少。 加上他们阵前击毙的将近三百来鞑子,前前后后葛熊、麦雷这一部已经干掉了近千的鞑子了,雄县这一中队鞑子算是基本上残废了,满打满算还有两个牛录的兵力。 “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要立刻转移,让兄弟们都坚持一下,通知下去,全军立刻整装,一刻钟后出发!”宋毅骋思考良久,立刻吩咐下去。 本来的计划是偷袭雄县县城,结果暴露了,那就没法偷袭了,攻城,他是不会攻的,另外一个,此地背面又河阻挡东西两侧有淀,他这里算是个绝地,像一个口袋,他现在就在口袋了里,不管如何,赶紧出去再说。 “老爷,我们去哪里?”葛熊问道。 “往南30里就是任丘县城,就直接到任丘县城外扎营。” 葛熊领命而去,此时的任丘县也是风声鹤唳,如果鞑子再多一点儿,或者鞑子抢的再少一点儿,差不多下一步可能就是任丘县了,安州往南40里是高阳,往西南60里就是任丘,都到了安州了,没道理不打高阳和任丘,只不过他们是吃饱抢满了,这才止步于安州。 葛熊是赶了一天路,又打了一夜的仗,等跟着宋毅骋到达任丘县城下的时候,已经是人困马乏,宋毅骋赶忙下令在任丘县东二里外扎营休息。 任丘县城是建在南北走向的滹沱河东岸,引滹沱河水绕城而走,为护城河。滹沱河是在真定府的藁城东部一分为二,分为两线,这北线滹沱河是经肃宁、河间府到达任丘,最终汇入五官淀。 任丘县城东10里还有一条纵贯南北的河,是玉带河,本来这条河很小,流量也小,但是被官府拓宽开凿成了一段运河,直接联通南线的滹沱河,从献县县城南侧的南线滹沱河直接联通到五官淀。 “老爷,在看什么?”麦豆豆端着食案进到帅帐之中,就看到宋毅骋在出神的注视着桌子上的地图。 宋毅骋抬头一看是麦豆豆,笑着说道:“豆豆带了什么来?”说着便将桌子收拾出来一角让麦豆豆放下食案,这食案就是一个木制的托盘,上了朱漆,就跟宋毅骋那个时代快餐店取餐的塑料托盘一样。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炖煮的马肉,还有时令的小菜儿。”麦豆豆一样样儿的介绍着,一碟儿马肉,一碟儿马肠儿,一碟儿青菜,一碗粥,两个火烧,这就是宋毅骋今天的晚餐,简简单单。 战场上打死打伤的马太多了,这正值夏季,不能久放,全都煮熟了,练肉带汤让士兵们可劲儿的造一顿,然后直接加了重盐卤制,然后再拿出来烤干水分,制成肉干儿,既方便携带,又耐存储。 这驴肉火烧可是河间府一绝,但哪有那么多驴可吃,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多以马肉充斥市场,不过也容易分辨,吃起来跟猪肉一样细腻的就是真驴肉,而且瘦肉的红色较重,如果吃起来跟牛肉一样,肉丝粗,容易呲牙,那就是马肉充之,而且马肉的瘦肉颜色较浅。 捞了这么多马,不搞点火烧吃,实在说不过去,是以,全营都弥漫着煮肉的香味儿。 “来,豆豆,坐下一起吃。” “老爷,我们都吃过了,就剩下您了。” “行吧,那我开吃了啊!” “嗯老爷,我伺候您用饭。”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老爷,刚刚我来过几次了,看您一直盯着地图看?是在看什么呢?” 宋毅骋笑笑,放下手中的驴火,不,马火,说道:“我在看这河间府。” “河间府怎么了?难道老爷是说真的?真想来这河间府当官?” “对啊!” “那咱们南汇城怎么办?” “看情况吧,不过我估计,朝廷会收回去,不过能得到河间府的话,其它也无所谓了。” “啊!太可惜了,老爷,这一路走来,河间府多是穷困之地,不比咱们苏松之地富饶,老爷为何想来此地啊?”卖豆豆疑惑的凝着眉,宋毅骋看着眼前的秀色,不禁多吃了两块肉。 正说话间,宋毅骋喝下最后一口粥,丫鬟莉崽端着水进来,宋毅骋接过来漱漱口,这才接着说道:“你们看啊,这整个河间府,所有的县城都是建在河边…” 这大月国的河间府辖地还是很广的,共有16个县,两个州,但归河间府直辖的县有十个,另外六个分别属于两个州管。 河间府直辖的十个县分别是:河间县、献县、阜城县、肃宁县、任丘县、交河县、青县、兴济县、静海县、宁津县,直辖的州是景州和沧州, 其中景州辖吴桥县、东光县、和故城县共三县,而沧州则领庆云、南皮、盐山三县。 正常来说在大月国的行政单位就是府和县,州实际上类似于后世的直辖市,不过在大月国直辖市的州,分两类,一类是直接南、北两京直接管辖,这类州的地位跟府相当,另一种就是府下的州,这个就相当于后世的地级市了,地位低于府,但高于县,不管是那种州,一般都会有几个辖县的,只不过没有府辖的县多而已,这景州和沧州就是这种情况。 总体来说,河间府的府治河间县位于西,沧州位于东,景州位于南,三者在整个河间府呈现三角形,可以说在地理上是互为犄角的意思。 景州及所辖三县都在南北大运河附近,故城是在河间府最南端,运河从这里入境,运河再往北,就是运河东岸的吴桥,和运河西岸的景州,再往北就是东光县。 运河再往北的东岸就是南皮,再往北,就是东岸的沧州,再往北的东岸是兴济县,再往北是青县,青县县南,南线滹沱河与此地与运河相汇北流,经过静海县西直达天津卫。 可以说一条运河承载了一半的河间府,不管是经济还是人口还是农业。 滹沱河自青县往西南,在沧州正西30里,这里是是洚河与南线滹沱河交汇的地方,洚河位于南线滹沱河与运河中间,于此交汇处往上游走,洚河上只有两个县,一个是入境处的阜城县,在洚河的南岸,景州的北偏西20度的40里外。交河县则在洚河之北,阜城县北偏东20度的40里外。 洚河北面的南线滹沱河上只有两个县,一个是青县,另一个,就是入境处的献县。位于滹沱河北岸。 这几个州县都在三条大河道沿岸,不管是东西流向还是南北流向,总之,都在青县之前汇聚一处。这些就是运河体系,总体是自河间府西南向着东北。 而河间府府治坐在的河间县,则在任丘县正南的60里外,北线滹沱河南岸,北线的滹沱河也在河间县北转道向西,流经入境处的肃宁县,此三县是北线滹沱河一路。而且汇入五官淀的玉带河经过河间县时,直接向南挖出运河,直通献县,与南线滹沱河相连。 剩余的宁津、庆云、盐山三个县就稍微尴尬了些,没有在这两条河流体系之中,这三县都是在河间府的东南方向,大运河以东,不过,这难不倒当政者,难不倒百姓,因为此时大运河水流充沛,而且再往北到了青县又有胡滹沱河的水流汇入,在天津卫还有海河流过,为了减轻天津卫一带的防汛压力,运河在德州段有一个开口,分支形成一条小河,名叫鬲津河,宁津和庆云两县就在鬲津河两岸。而流经盐山的浮河也同样如此,不过是在东光县南开的运河口。 河间府的河流网络虽然比不上苏松常地区,但也可以说一句河流纵横了,而且不管哪条河口,最终都是相互通畅的,这就给河运带来极大的便利。 “你们看,河间府北方有一溜的河淀沼泽,可大力发展养鱼养鸭。诸河环抱之地皆是好地,可以耕种。所有城池皆靠河边,当然就可以有护城河环绕,水路通畅,河运便利。东面毗邻大海,又有港口,方便我们的船队靠岸停泊。虽然运河以东多是盐碱地,就算不能发展盐业,但也可以多建工厂,就不用占用耕地了。”宋毅骋越说,越觉着此地是个好地方,此时已经眉飞色舞,“还有,你们看,河间府还有卫所,沈阳中屯卫和大同中屯卫,虽然只是屯田的,但也可以加以改革,另外还有天津的三个卫所,若是能改革军制,抽调精兵,随随便便就能拉起来数千人马。” “老爷,喝水。”麦豆豆从莉崽手中拿过茶杯递给宋毅骋,宋毅骋说的忘我,这时也口渴了,接过来就喝,喝完两口接着说道,“而且,这都不是重点。” “老爷,那这里的重点是什么?”麦豆豆接过茶杯,递给莉崽再续上一杯。 第265章 石油资源,作战思路 “重点是什么,重点就是这任丘县!”宋毅骋兴奋的一手指头点在地图上。 “为什么啊?”麦豆豆和莉崽不解的看着宋毅骋。 “这里有油田,而且是大油田,就算竭尽我的一生,都开采不完的石油。” “啊!老爷,油田是啥?石油又是啥?” 宋毅骋不得不给二女解释一番,在大月国以前,实际上朝廷甚至百姓就已经对石油有了一定的认知和利用。 “猫咪沈梦溪,啊不是,是沈括,就在其着作的《梦溪笔谈》中首次提出了“石油”这一名称,而且也描述了石油的性质和用途。他提到石油是生于水际砂石,与泉水相杂,惘惘而出,燃之如麻,但烟甚浓,所沾幄幕皆黑,说的就是这个东西。” “还有啊,在唐代,段成式的《酉阳杂俎》一书中也提到了高奴县石脂水,水腻浮水上,如漆,采以膏车及燃灯,极明,这也是说的石油。” “哦…哦…哦…” 宋毅骋看着二女不住点头,“还有啊,正德年间,嘉州开采盐井时,偶然也发现过石油。” 这个事情在曹学佺的《蜀中广记》中是有提到的,在正德末年,嘉州也就是后世的乐山,开采盐井时,偶然发现了油水,这种油水可以照亮夜晚,其光亮比普通的油灯要强很多。当用水去浇这种油水时,其火焰反而更加旺盛,而如果用灰去扑灭火焰,则火焰会熄灭并产生类似雄黄的气味。 “老爷,那照这么说,石油多在数百丈的地底下,这怎么采上来啊?” “这办法多的是,你想啊,那川中的盐井都能挖三百丈深,何况老爷我有更好的办法呢。” 莉崽见宋毅骋说的差不多了,而且夜也深了,就问道:“老爷、姐姐,夜深了,饿不饿?要不要吃夜宵,我下面给你们吃,可好?” 宋毅骋:“…” 麦豆豆:“也好,给老爷下一碗阳春面吧,记着加两颗蛋。” 宋毅骋:“哦,多下点面,你们俩也吃点。” “嗯,知道了,老爷。”说着莉崽就往外走去。 “对了,莉崽,你和豆豆的可以再加一根肠儿。” “嗯,嗯,我吃不下那么多啊。” “我和莉崽一起吃两颗蛋一根肠儿就行了。” 吃完了夜宵,二女伺候着宋毅骋洗漱,宋毅骋看着娇羞的二女,“以下环节请充值vip中p解锁观看。” …… 一早醒来,宋毅骋浑身舒爽。 “老爷,六六妹妹家祖传的功法就是厉害,您又精进了不少呢。”麦豆豆酡红着脸颊,躺在睡袋中,这都日上三杆了,麦豆豆和莉崽还没起来,因为,早上宋毅骋特别有劲儿,是真的日上三杆了。 全军好好的睡上了一夜,精神头也就回来了,此时因为宋毅骋没起床,大军又休息了半日,老周来请示了几次了,后面要如何行军,见宋毅骋营帐没有动静,也没敢靠近,直到临近中午了,宋毅骋才撩开门帘出来。 “老周,吩咐下去,让弟兄们再好好休息一天,另外,多注意周围情况,我想林天力这一两天应该会回来,等看看他手里有什么新消息,我们在做决定。” 宋毅骋会说他起晚了吗,会说都中午了吗,当然不会,所以,等等林天力也无妨嘛,打仗哪有个头,劳逸结合啊要。 果然不出宋毅骋所料,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林天力的斥候侦察兵陆续找了过来,寻踪觅迹是他们吃饭的本事,要是找不到宋毅骋所在,那这斥候就别干了。 他们一回来,宋毅骋也基本上搞清楚了目前鞑子的兵力分布,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鞑子抢了多少东西。 哐啷~ 宋毅骋愤怒地砸碎了水杯,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根据斥候带回的消息,这些鞑子简直猪狗不如,甚至比他记忆中的鬼子进村都可恨,鬼子进村,村民只要不反抗,没有收留反抗武装,也能当个顺民良民,还有可能保住性命,可这鞑子,完全就是野蛮人,所犯之罪,罄竹难书。 宋毅骋将斥候带来的全部消息汇总,这鞑子劫掠的人口足足有十万之众,牛羊牲畜总数也有七八万头,而且鞑子肆虐之地,可以说使十室九空,被杀的老少妇人更是不少于十万之数。 宋毅骋这么一算,单单人口损失就高达二十万,虽然保定府和顺天府皆是平原,各个县也都是中、上的大县,人口众多,但再多,全县也就是四五万人,基本上鞑子打过的县都是损失过半,甚至全损,除了偏远的村子不去,简直就是蝗虫过境,啃了个干净。 “我觉得我们得改变一下战略思想,不能这么小打小闹了。” 在深思熟虑之后,宋毅骋决定改变战略思想。 “那老爷是怎么想的?” “关门打狗!” “老爷,怎么个打法?” “所谓关门打狗,就是把狗放进自家院子,然后把门关上,慢慢搞死他们!” “老爷,我懂了,可是还是有一事不明啊,这狗不是咱们放进来的,他们也不是普通的狗,而是鬣狗。” “我知道,不管什么狗,一棍子撂倒。” “可这,门儿?”老周突然眼睛一亮,“老爷,我懂了,老爷的意思是…” “没错,我们直接去昌平、嘉峪关一带,这些鬣狗要回老窝,就要出这个门儿,我们就在门口等他们自投罗网。” “老爷,不错,不管这鬣狗叼了多少肉,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出不了门,还要把命留在这儿。” “嗯嗯,而且,我们把兵都收回来,两千人,两千杆枪,一路上那还不是见谁灭谁!到时候我们就不是二三百人打他们一两千人了。” “就是我们两千人打他们几百人。” “不错,不过也不能多打,打的痛了,他们不等我们到门口就跑了。” “逃跑?”宋毅骋冷笑一声,“他们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只要他们还在大月国的土地上,我就有办法找到他们,消灭他们!” 宋毅骋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深邃,他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保定府和顺天府,更关乎大月国的未来,不过这些他都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几十万的平民百姓,是人性。 林天力刚回来没多久,收拢了斥候,紧接着又被宋毅骋给派了出去,去把其他几个把总都叫回来。 不过宋毅骋也不会在任丘等着集结,他将集结之地定在了顺天府的霸州,之所以叫州,自然是州级单位,之前被攻破的文安县正是其治下之县。 宋毅骋从任丘出发,向着北而行,此去霸州一百多里,不过两日就能到。这是正常的行军速度,不是竞技,全副武装的行军,不会太快。 古代骑兵的行军速度因多种因素而异,包括马匹的品种、骑兵的装备、地形、天气以及骑兵的战术需求等。虽然骑兵的行军速度要比步兵快得多,但具体速度也有是有诸多限制的,远远不可能达到什么日行千里,别说千里,就是百里,都很难。 骑兵大军行进在常规情况下,一天的行军速度正常也只有70里左右,这个速度主要是为了保持马匹的体力和战斗力,避免过度消耗,就跟步兵行军一样,不可能拿出马拉松的劲头去跑,顶多是快步走,否则一旦出现突发事件,不管是人还是马都没有劲儿应对了。 当然了,在紧急情况下,如军情紧急或需要迅速追击敌人时,骑兵的行军速度也可以大大的提高。据说岳飞在支援淮西时,其骑兵就可以日行90-160里。如果不计马力、不需要临战的情况下,骑兵的速度是可以达到一天200里的,但是,这个速度,也只适合一天的急行,到了地方一般是有工事可以提供足够的休息,否则就是送菜。 比如着名的虎豹骑,在长坂坡之战中,一昼夜行军300里,但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演绎中为了追击刘备,而是要先于刘备占领江陵城,占住要塞城池才是他们的作战目标,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追上了刘备,让张飞喊退了,不是张飞厉害,而是,虎豹骑跑了300里,早就没力气了,但凡有劲儿,早就冲上去了。像这种高强度的行军对马匹和骑兵的体力消耗极大,也只能用于短时间的追击或先敌入城,占住重要地点。 所以,没有紧急的情况,宋毅骋自然不会去压榨马力,两天赶到霸州就可以了,而且,他还要等他的部下来汇合,也不能太快。 “老爷老爷,我们去钓鱼吧!这些天一直吃马肉,都想吐了。” 宋毅骋伸出手指,捏着莉崽的脸蛋儿,“今天也没什么事儿,那就去吧,怎么能委屈了小莉崽呢!”说着就转身出去。 “老爷~” 莉崽娇呼一声,吐吐小舌头,揉揉被宋毅骋捏红的脸蛋儿,慌忙跟了出去。 不多时,宋毅骋就组建了鱼友大军,足足上百人,除了刘婷、春晓、林茉晶、林依、麦豆豆、莉崽、温柠儿、欣崽这八个内眷之外,还有几个护卫的女兵,林天力自然也带着些斥候护卫在侧。 营中之事全都交给了老周处理,老周听说宋毅骋去钓鱼,他这几天吃马肉也要吐了,是以,老周赶紧安排麦雷带着人去宋毅骋钓鱼之地的下游,不为别的,直接拉网捞鱼,到时候鱼汤炖起来,也给士兵们改善改善伙食,换换口味。 霸州城东就是河,是卢沟河的直线,向南汇入大清河,向北直达石景山区。这卢沟河古称?水,隋代称桑干河,金代称卢沟,也因为河水较浑浊,民间也俗称其为浑河,至于永定河这个名字是到后来才改的,这也就是卢沟桥叫卢沟桥而不是叫永定桥的原因,卢沟河是海河流域七大水系之一,也是京津冀最大的河流,水流自然充沛,而且鱼类也是相当丰富的。什么鲤鱼、鲫鱼、白条、花点、嘎鱼、泥鳅极其之多。 “老爷,听说这卢沟河里面最有名的就是大鲤鱼了,听霸州城的人说,这大鲤鱼在京城中,可是八大饭庄的招牌,席间上品。”温柠儿盯着河里的鱼漂,快一个时辰了,她还没钓上来一条大鲤鱼。 “奥,这你都打听清楚了?” “老爷,当然啦,柠儿妹妹都打听清楚了,说京城之中的八大饭庄各有特色,比如惠丰堂是以经营正宗的山东风味菜点而着称,以扒、烩、爆菜闻名,说是扒菜不勾芡,汤汁自来黏,还有那福寿堂则以淮扬菜点着称,还有还有,聚贤堂则以制作福建风味菜点而脍炙人口…”麦豆豆不大不小,也是个吃货。 “哈哈,等有机会,老爷我带你们去八大饭庄吃个遍。”说着宋毅骋就看到鱼漂浮沉不定,“上鱼了,上鱼了!”宋毅骋向着边上一使劲,打算先遛遛鱼。可这一拉,哗啦一声,钩子上来了, 鱼,没见着! 宋毅骋看向不远处的林天力,他正好钓起来一条大鲤鱼,足有二尺来长,少说也得二三十斤重。宋毅骋一下子没了意思,钓鱼是为了吃,他可不是为了乐趣,老钓不上来,自然没了意思。 “天力,钓了多少了?”说着宋毅骋就去提林天力泡在水中的鱼篓,这一提,居然没提起来。 “老爷,小鱼我都没要,只留了大鲤鱼,有个十来条吧。” 宋毅骋一听,我去,这不起码二三百斤,怪不的提不动。 “五姨娘今儿个给做铁锅炖鱼,一会你帮着处理处理,对了,在安排人进一趟霸州城,去卖点豆腐来,这炖鱼怎么能不放豆腐呢?” “老爷,周管家已经派人采买了,他也打算给弟兄们做炖鱼块,喝鱼头豆腐汤。” 宋毅骋在这儿都是钓鱼,而下游的老周直接拉起了绝户网,管你大的小的,一个不留的捞上两网,这要是放到后世,那就得遭网暴,可这大月国不同,人口不足那时得二十分之一,自然资源那时敞开了用,别说老周捞两网了,就是捞两天,也根本影响不了生态平衡。 第266章 发现敌踪 在霸州城的两日驻扎里,宋毅骋已经集结了一半的军队。其余几队虽然还在路上,但离此已不远,预计再过一两日便可全员到齐。此刻的他,站在临时的指挥营前,目光落在了堆积如山的战利品上,眉头紧锁。 他手下的那些把总们,与宋毅骋的策略并不完全同步。他们也各自经历了大小几次战斗,自然也捕获了不少战马。这些马匹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宝贵的,甚至有人提议每人分配两匹,以增强机动性。但问题并不止于此,战马多了自然是好事儿,而让宋毅骋感到头疼的是,他们还带来了数百头的牛羊,甚至还有数千被解救的百姓。 看着那些无辜的百姓和四处走动的牛羊,宋毅骋知道,他不能就这样带着他们前行。他果断下令,让老周去联络霸州城内的官员前来接收这些百姓,同时将被缴获的牛羊和大车粮食等等全部分给他们。这样的安排既能确保百姓得到妥善安置,也能减轻军队的负担。 他转身对林天力说:“天力,你立刻派人去通知那些还没到的把总,让他们按照这个办法处理战利品。同时,告诉他们加快行军速度,尽快与我们汇合。我们的目标是直接北上,到固安进行补给,然后一路向北,直取京城之北的昌平州。” 林天力郑重地点了点头,迅速转身去执行宋毅骋的命令。 从霸州城出发,骑兵们策马扬鞭,仅需一日的时间即可抵达固安,这一路行来,所过的村庄镇子基本被坚壁清野了,百姓能躲进城里的全都躲了进去,没躲进去的,差不多都被鞑子抓了奴隶,用千里无鸡鸣来形容毫不为过。 路上碰到鞑子的斥候,宋毅骋根本不用跟他们客气,直接让林天力的斥候上去抓活口,还别说,这鞑子斥候还挺敬业,而且单兵素质极强,手拿鞑子的大梢弓射的很准,林天力不敢过于靠近,因为他们没有盔甲,是以远远放枪威胁吓唬,鞑子根本不怕,只是一个劲儿的打马狂奔,无奈,林天力只能下令射杀了事。 不过,林天力手下的侦察兵也不是吃素的,抓不住活的,就自己去看,不过半日,他们就带回了消息,就在固安西南五十里外,也就是涿州以南20里的地方,一堆鞑子骑兵正押送着数万百姓,浩浩荡荡的往北行进,看意思是抢的心满意足了,这是要回家了。 “有多少鞑子?” “回老爷,是一个甲喇,押送百姓两万人,牛羊牲畜各色大车一万余。” 宋毅骋听了林天力的回报,眉头一皱,“这京师之地,难道一点兵马也没有吗?就任由这鞑子自由来去?”宋毅骋实在是无力吐槽了。 老周叹息一声,说道:“老爷兵自然有,不过多是步兵,只能守城罢了。” 宋毅骋也知道,如今大月国的卫所糜烂不不堪用,可怎么说这京师之地也有几十个卫所,不说别的,兵力少说十几万啊! “老爷,说是这么说,可你看我们金山卫就知道了,可战之兵还有几个!天下卫所,不是都跟老爷一样的。” 这卫所说起来遍布全国,可卫所也不全是战兵,这从名称上就能知道,卫所从设计之初,就分为屯田的,守御的,护卫的,军民的,群牧的,守陵的等等,屯田守御的等等多种类型,比如屯田的,主要只能就是种地,就好比宋毅骋那个维度的开发兵团,有战力吗,有,但绝对不是专业兵,主要就是种地,这些屯卫、屯田千户所相对而言都是偏向于名字里的那个屯字,也就是说,设立屯卫最初的意愿并不是让他们承担军事作战任务,而是军屯任务,这也是为什么在边地尤其是北边的重镇会出现大量的屯卫,就是种地供应粮草的,就比如之前的河间府,边上就有两个屯田的卫,一个叫沈阳中屯卫,一个叫大同中屯卫,这类型的卫所兵,能打仗吗,也能,比如帮忙守城搬运个物资之类的,要说不能吧,他们跟普通百姓没有任何区别,真到了逆风的情况,不跑,就算对得起朝廷了。 还有一种就是护卫,这在开国之初,各王都有三个卫的护卫兵力,但到了靖难之役之后,则是能削弱就削弱,能改制就改制,老爹是人走茶凉,兄弟之间可没这么放心,所以诸王的护卫基本都被改成了屯卫,皇帝有意的削弱你,这些屯田的卫所还能有什么战斗力,这么多年过去,比老百姓都不如了,还指望打仗?这不是扯淡吗? 还有一种类型的卫,既不像锦衣卫这种属于皇帝亲卫,又不归五军都督府管辖,这种有工部管辖的,主要都是些工匠手艺人,还有看坟地的,就是给皇帝家看陵的,还有太常寺下面专门管祭祀的。这些人数不少,可跟屯田的一样,不能说是兵,要拿宋毅骋那个维度来理解的话,就是兵工厂的职工、文工团的职工、陵园的员工等等,都是普通人,让他们打仗拼命,实在是强人所难。 所以别看全国三百多个卫所,去掉这些本来就不是为了战斗打仗的卫所,对了,还有一种卫所,就比如,皇帝的亲军,锦衣卫还有属于仪仗队的旗手卫,锦衣卫听着名气大,可他们往大了说,也就是类似国安、反贪、纪委这个类型的,跟军队挂不上钩,还以旗手卫就是升旗的,帅了点,他们可不是打仗用的。 去掉这些卫之后,剩下的才是打仗用的,本来呢,打仗的时候,安排个司令,调几个卫就去打了,打完仗各回各家。 不过到了这时候,卫所,能打仗吗?能,但不多了,所以才有了专业的营兵,营兵就是职业兵,很多一部分也是来自从卫所抽调,卫所就相当于培训基地了。 就算如此糜烂,但凡有卫所兵入城守卫的县城,也不是区区几千鞑子能攻下的,这就是为什么涿州没有被攻克了,这里有卫。 第267章 琉璃河刘家庄码头 “老周啊,不是说京师有几十个卫所的亲卫吗?就没有能出城打仗的?” “老爷,不是没有,自然也有,不过,重兵都在边镇,另外就是守京城,恐怕真正能机动的并不多,而且,还要骑兵,如果少了,反受其害。” “那就多派点不就行了?” “老爷有所不知,要想着把各镇骑兵调回来,这恐怕不是短时间就行的…” 这话说京城几十个卫所,说是十几万兵马,但抽来调去,真正能作战的,有两万就不错,能守住京城,等待边镇来救一直是大月国的套路,从最早的瓦剌,只要入了关,基本都是一路推进直接包围京城,京城都是守住城墙,等待救援。 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没有哪个国家,天天把大军集结在一起的,都是各地驻防,包括宋毅骋的时代也一样,所以敌人有备而来,大月国朝廷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组织兵力。 就好比二战德国闪击波兰一样,没有给你抽调组织对等兵力的时间,这也就是为什么阿济格打下嘉峪关和昌平州之后,要重兵守住的原因,这是来路,也是退路,他们虽然是骑兵,来去如风,但也怕被关起门来,他们不守住这个大门,那等西面的宣府东面的蓟州,两个重镇抽调了兵力过来,鞑子就会真的沦为院子里面的野狗了。 阿济格带了一万多骑兵进来,朝廷至少也要调上两万骑兵过来围剿,然后步兵守住城池要塞,再加上坚壁清野,没了饭吃,逼着鞑子骑兵下马攻城,才有可能剿灭鞑子。 可一时间,朝廷去哪里调兵,没有三个月,根本不可能,所以,也并不是朝廷放任不管,而是,调兵需要时间。 大月国九边重镇总计60万兵马,各镇虽然都有个六七万兵,但这些兵不是天天都聚在一块的,他们是分布在各个关隘要地的,朝廷要从东面的蓟州、山海关,西面的大同、宣府调兵的话,各镇也要从各个防区去抽调,还不能都抽调了,还要守关,巡逻,防备,不是手里有六万兵,就全派出去,那家不要了啊?所以,一级一级往下调兵,等兵到了,两三个月就过去了,这一点,阿济格也知道,鞑子们都知道,所以,他们进来劫掠了月余,现在,这是押着战利品开始跑路了要。 “想跑,没那么容易,若是不知道则还罢了liao,现如今,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轻易放过这伙儿鞑子。” “老爷,我们要如何做?” 宋毅骋凝望远方,“老周,地图。” “这是什么地方?” 老周看着宋毅骋手指的地方,这地图上画的实在简单,不过这线条,老周还是知道的,“老爷,这是一条河。” 宋毅骋顺着线条往上下游看去,果然,写着三个字,琉璃河。 “老周,传令,改道西北,我们去涿州北面的琉璃河边上,等他们!”说着宋毅骋问道:“老周,这琉璃河到涿州有多远?” 老周从地图上看来看去,也没找到标记,“老爷,图上没有写,这就不好说了,不过,看位置,应该有个三十来里地吧!” “应该?”宋毅骋也是郁闷,这时代的制图,实在是,一言难尽啊,没有比例尺,如果不写上字儿,根本看不出距离。 “算了,到了再说吧,林天力,上前探路,全军加速前进,日落之前,必须到达琉璃河。” 虽然没有好地图,但到琉璃河的实际距离也并不远,六十里地的距离,战马全速不过半日也就到了。 这琉璃河的下游是汇入到白沟河的,最终也会汇入到大清河,经过天津卫入海。此时的琉璃河也被称为刘李河或圣水。之所以叫刘李河,那是这一地区有刘、李两大姓氏的家族分在南北两岸居住,南刘北李,家族势力极大,不过因为这里的河水清澈透明,如同琉璃一般,因此才口口相传中,刘李河的名称也就逐渐演变为琉璃河,而相对于刘李河,琉璃河显然更有意境,所以朝廷的记载也是琉璃河。 这里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的,成为连通京城,直达津、保的水陆并用,船泊货物的漕运码头,是以南北两岸的本是刘、李两家的庄子,如今已是河道重镇。 不过现在,已经是人去楼空,整个南岸刘家的码头,没有一个人影,别管是哪儿,能跑的都跑了,在强的家族,也抵挡不住鞑子的铁骑。 “老周,安排人收拾一下,今儿个就在刘家庄休息。”宋毅骋带着几女在镇子里面转了一圈,萧条了些,不过,看得出,人走的及时,没有发现鞑子屠杀的痕迹,不过各家各户的大门都是大开着的,显然,鞑子也是洗劫一遍财货的。 不过还好,些许浮财能抢走,最起码,床铺、锅灶他们搬不走,随便收拾收拾,就能用上。 “林天力!” “标下在!” “把你的人都撒出去,密切监视那一波鞑子,随时回报他们的位置。” 几十里地的距离,他们打马就到,可鞑子不行,他们还押送着人口牛羊呢,那都是步行,一天能走二三十里就不错了,鞑子虽然凶残,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们要的是活着的奴隶,所以,所以,抓的也大都是青壮和大孩子,只要老老实实的听话,也不会打的太过,要不然,费了半天劲,死半路了,那不是白忙活了。 宋毅骋估计,这一甲喇的鞑子赶到刘家庄的码头至少还需要两日,而且,压着几万人走,那是一条线,不是一个点,这一线少说能拉出去十来里地去,宋毅骋有些头疼,怎么个战术,怎么把鞑子歼灭了,救下这几万的百姓。 “老周,你说说,这个情况,咱们怎么搞?”宋毅骋揉着太阳穴,他自从换装之后,现在装备思路根本不适合白刃近战,因为,沉重的甲胄都取消了。 “老爷,有两处问题,需要注意!” “哦,什么问题?” 第268章 鞑子很自信 “老爷,其一、我军无有甲胄,是以不能近战,其二、需防鞑子绑我百姓为盾。” “说的不错。” 宋毅骋也知道,他提高了火枪的射速,让火枪能真正成为可以单独作战的部队,而不是如朝廷神机营般,只能作为辅攻部队。但也相对的去掉了沉重的甲胄,这么就是有利有弊,利于机动,利于游击,利于袭扰风筝,但就是不利于近战,尤其是要小心鞑子的强弓重箭。 这天一早,林天力来报,鞑子已达拒马河,正在渡河。拒马河有两条,这涿州之北的就是北拒马河,南面的自然叫南拒马河,两河最终都会汇入白沟河,最后也同样汇入大清河转到天津卫去入海。 之所以叫拒马河,自然是阻挡过骑兵,这条河水流较为湍急,常年不冻,所以是个天然阻挡骑兵的屏障。鞑子几万人要过河,不是一天半天的,搜罗船只等等都要时间。所以宋毅骋也不着急,只是吩咐手下做好隐蔽工作,以防止被鞑子的斥候侦知。 “老爷,此战很棘手啊。” 时间过得很快,宋毅骋各部已经集结完毕,同时都经过了一两台你的休整,这日刚过午时,据林天力侦察来的情报,鞑子从今早已经开始组织渡河,渡河的人群在河岸铺开数里,但受限于舟船数量,过河速度并不快,本来这一段是有桥的,但,在鞑子入侵之时,已经被官军毁掉,虽然作用不大,但在当时,也能给城外的百姓争取到足够的时间逃入城中。 葛熊听了宋毅骋的作战要求之后,无奈摊手,的确是难办。 “棘手也要打,有困难就克服困难。”宋毅骋必须要坚定手下人的信念,不能因为难,就退缩。 “此战,首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我们都是火枪手,身无重甲,尽量不要冲击到鞑子强弓的射程之内,鞑子的大梢弓和重箭对我们的威胁还是很大的。” “老爷,这个不难,只要我们快速移动,游走于外,他们拿我们就毫无办法。”老周点头应和。 “嗯,到时候一旦开枪,火药燃烧的烟雾也能起到遮蔽的作用,今日无风,烟雾也不会轻易散去。”葛熊也补充道。 宋毅骋点点头,接着说道:“注意观察鞑子的头领,要集中一部分火力,优先击杀鞑子的关键人物,从而削弱其指挥和战斗力。” “老爷,就怕他们躲在人群中,到时候,若是距离太远,不好射击。”闵之辙皱着眉头想着战场中可能碰到的情况。 “嗯,必要时,组织敢死队。”宋毅骋就是怕这一点,这么多的普通百姓,要是让鞑子拉过来当肉盾,他这火枪又不是狙,很难精准命中,要是离近了,又要冒着鞑子弓箭的威胁,“但尽量不要组织敢死队,还是要优先保护我们自己不伤亡,再说斩首行动,若是不能取得全歼的战果,就不要上。” “还有,一旦上来战场,你们务必不要死脑筋,一定要灵活,不管是在鞑子溃散时迅速追击,还是鞑子集中时采取定点清除之策,都要以无伤亡为前提,宁可没有战绩战果,我们也不能冒险受伤。” 宋毅骋面对着手里有数万百姓做人质的鞑子,也没有好的办法,如果是以前,他的兵身披重甲,可以尝试直接冲入敌阵,肉搏接战,但现在,火枪化以后,就很难。 天空晴朗,大地无风,两千骑兵已经列阵完毕,而此时犹在渡河的鞑子还不知道他们的命运,鞑子也有斥候,不过,他们的斥候还有发现宋毅骋集结的兵力,在他们的意识里,并不认为这个时间大月国能组织起反扑力量。而且,鞑子搜刮了这么多的人口牲畜,要全部过河,至少要一整天,所以,渡过河的鞑子的首要任务就是指挥着这些抓来的奴隶干活,修建营帐,四处割草喂马,他们要等全部人过河之后才能继续前进。 “主子,主子,不好啦!” “慌张什么!” 大白天的,又是平原,宋毅骋的行踪不可能隐秘的住,刚出发走不几里,就被鞑子的斥候发现,宋毅骋并没有让林天力去干掉这些鞑子斥候,你追上去,人家跑了,没什么用,而且两军相距也不到20里,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费那个劲儿干嘛。 行不多时,宋毅骋放下望远镜, “看来这鞑子很自信啊!” “老爷何出此言。” “他们居然列阵而来,怕是还不知道咱们手里的家伙式儿,不过这再好不过了。”宋毅骋转头看向葛熊和闵之辙,“你二人各出500人,速战速决,闵之辙正面接战,葛熊,你带人直接绕后,务必切断鞑子冲向百姓的归路。” 宋毅骋本以为鞑子会以百姓为要挟,躲在人群中,没想到,这么大胆,不过几百人就敢出来正面较量,这倒是宋毅骋想的多了,这伙鞑子还没受过宋毅骋的毒打,也没有收到之前在大清河那伙儿鞑子的消息,所以,在他们的心里,区区两千大月国骑兵,虽然装束鲜艳,可那管屁用,甲胄都没有一副,怕毛,绝对不是他们满洲猛士的对手,虽然他们过了河的不过才一千来人,但全歼大月国这两千官军不在话下。 当战斗的号角吹响,双方骑兵如猛虎下山,没有通名,没有报姓,没有阵前的叫阵,更没有武将单挑,有的,就是号角声。 宋毅骋举着望远镜,还别说,这伙鞑子各个强壮如牛,那弓拉的张张圆如满月,想必那弓弦之中蕴藏着无可匹敌的能量,可惜,就在双方距离拉近,即将到达弓箭射程的时候,枪声四起,闵之辙也不管打死几个,放了一枪,立刻带着人左右分开,拔马便走。 火枪的轰鸣声响彻云霄,密集的弹雨瞬间撕裂了鞑子的阵型,许多鞑子骑兵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被火枪击中倒下马去。 见了血的鞑子更是疯狂,不管不顾,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弓箭,嚎叫着继续冲锋,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第269章 婷姐救我 可不等他们跑上去几步,闵之辙的两个把总已经重新上了弹药,回身又是一阵枪响,不过这次的命中率可就低多了。 鞑子又撂下是几十具尸体,还要死脑筋的追击,不过他们的将官发现了绕后的葛熊部,急忙喝止不下,不过显然,已经晚了。 闵之辙,葛熊带着4个把总,已经就位,将着几百鞑子围在了中间,开始了转圈绞杀,总之,你往东,我这圈就转着往东,你往西,我就转着往西,反正是把你套在圈中,让你的弓箭够不到。 鞑子也不蠢笨,他们就照着来路往回冲,指望着冲出葛熊的防线,跑到百姓中,让他们当挡箭牌,可惜,这就是宋毅骋让葛熊绕后的原因,他们的枪是激发枪,射速更快,见鞑子不要命的冲来,也懒的玩儿什么游走了,直接拉住马缰,立定射击。 “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没想到,咱们还有兵力占优的时候。”宋毅骋挥动马鞭,往岸边走去。 此时,渡过河的一切都被宋毅骋掌握了,不知深浅的鞑子,被宋毅骋击杀殆尽,而没来得及过河的鞑子,除了在北拒马河南岸杀些无辜的百姓泄愤,毫无办法。 “是啊,老爷,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老周摇摇头,笑道:“是我们高看了鞑子,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放弃人质,直接冲出来跟我们决战。” “哈哈,这不是更好,要不然我们也灭不了他们。” “老爷说的是,不过,经过此战,加上之前的一战,恐怕日后,鞑子会防备起来,再想有此等战果,恐怕不好办了。” “是啊,他们也不蠢,又在一再二,应当不会又第三次了。” “这两次是他们轻敌了,下次应该不会再这么大大咧咧的跟我们正面刚枪了。” “行了,有这拒马河阻挡,他们也过不来,我们也过不去。”宋毅骋看着眼前的湍急的河水,“老周,不管怎么说,咱们又救了不少百姓,还是按之前的办法,分一分物资,就近找官府接收吧。” “老爷,这次恐怕不太好办,涿州在咱们南面,我们能过去,百姓们要是靠两只脚走过去,恐怕得要我们护送,想必官府也不会派人来接应。” “那就送固安县去,两天怎么也能走到了,而且咱们就是这么来的,附近应当没有鞑子。” “也好,老爷,我这就去办,不过老爷,这么多人逃难,怕固安县不愿意接受啊?” “老周,放心吧,这不还有这么多牛羊粮草,不会不接受的,就算看在这些财产的面上,区区几千人口,还能安置不了?再说了,这固安城没丢,保民又有方,等赶跑了鞑子,朝廷赏罚下来,这也是地方官儿的功劳,没理由不要的,放心的去办吧。” “好的老爷,对了,老爷,这鞑子身上的甲胄兵器怎么处理啊?” “战马留下,我们要了,剩下的就连同鞑子的尸首一并送给固安县,就当是礼物了,这功劳,我们不需要,可他们需要,没几个鞑子首级,怎么给朝廷报功?” “对了,先让林天力派人快马加鞭去送个信儿过去,顺便侦察一下这一路上有没有危险。” 宋毅骋这些操作,老周都知道步骤,上一次也是这么干的,只不过那次是都给了任丘,要不然地方官怎么对宋毅骋那么热情,还组织了乡绅去宋毅骋军中犒军,相对于宋毅骋给的几百个鞑子头颅的功劳,那点犒军之资才哪儿到哪儿。 这鞑子的尸首是给了丢城的官儿,那是能保命的,给了没丢城的,那是能升官的,这,谁不喜欢。 不过,知道归知道,但该怎么办,老周还是要请示一下宋毅骋的,不能因为你知道领导要怎么办,你就私自去办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不是找死啊。 等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是日暮降临。 除了必要的守卫以及巡逻值班的士兵,宋毅骋营中都在搞庆祝,仗打了,论功行赏谈不上,但适当的奖励放松是要搞一搞的,劳逸结合嘛。 营寨外的难民也是以百人为单位,各自聚集一圈,有粮食,还有鱼,守着河,要是还打不上来,那就饿死算球儿,月余的压抑也在这一刻释放出来,一个哭声就能带动一片哭声。 不过宋毅骋并没有去管,一个两个就算了,几千人,管不了,最多是派了把总手下各个队长去安福一番。 拒马河北岸,一边是宋毅骋军营的嘻嘻笑闹声,一边是百姓营的哭声,这已经是奇葩了,可对于南岸来说,他们已经是幸福无比了,性命无忧,手里有馒头,碗里还有肉,而南岸现在已是地狱了。 死了一大半部下的甲喇额真心中窝着气儿,可对于没过河的百姓来说,就遭了难,这一夜,不知新增了多少冤魂。 “老爷,下一步,我们怎么走?”趴在宋毅骋身上的麦豆豆散乱着头发,发梢上还有未干的汗渍,酡红的脸蛋娇艳如花。 “按原计划走。” 宋毅骋的计划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按着怎么走过,净出意外情况了,要不现在早就到了京城脚下了。 “老爷,我今天问了老周,此去京城有一百五十里之距,如果顺利,有桥可以走的话,两天就可以到了。 ” 宋毅骋看着靠在自己胸膛上,抬着长长睫毛看着自己的麦豆豆,刚静默下去的热血,似乎又想要开始收费环节了。 “嗯,不错,对了,全军现在的补给情况如何?” 宋毅骋没有带刘胖子的后勤队,这些是事儿自然都是要麦豆豆费心管着的,这也是刘淑英让她随军的原因,作为宋毅骋的物资管理员,虽然物资都是分摊到每个兵携带的,但麦豆豆这里有账本儿,不但记录了消耗,更重要的是记录缴获,记录功劳,甚至往来文书,印信管理都是她。 “老爷,等等!听我说,啊!”麦豆豆用力推出了宋毅骋作恶的手指头,娇呼一声:“婷姐救我!” 第270章 谁家还没个反骨仔 又得到一批马肉,宋毅骋的补给是不愁的,不能说没枪没炮敌人给我造吧,但没粮没草鞑子给我送,倒是真的。 鞑子是要把万余的奴隶还有牲畜活着运出关的,所以粮草自是不缺,而且几次接战,宋毅骋光缴获来的,还能用的战马都有数百匹,顺便把鞑子运输物资拉大车的驮马、挽马也都笼了一批,基本上现在都是一人双马了,甭管跑的快不快,起码能驮上不少物资补给。 麦豆豆无精打采的坐在马上,缰绳挂在尼蔻的马鞍上,昨夜要不是刘婷来救,再加上莉崽和春晓的帮忙,她今天势必是起不来的。 “姐姐,你别睡着了啊!”眼看着麦豆豆摇摇晃晃,莉崽赶忙打马靠在麦豆豆边上,真怕她就这么睡着了掉下马去。 “放心,我就是有些困倦,眯一会就好了,不会真的睡着的。” 到了午时,宋毅骋下令就地休息,主要是喂喂马,避避暑,人倒是无所谓,骑在马上,吃些肉干、干粮就好了,行军途中,没什么可讲究的,但战马可要好好伺候的,这可是宝贝儿嘎达,比人金贵,也幸好此时是夏季,地里的草多的是,割些鲜草,再喂些豆饼骨粉之类的精饲料就可以了。 “老爷,照着现在的速度,天黑之前一定能到良乡县。” “老周,良乡没被鞑子攻破吧?” “老爷,没有,良乡县有卫所的,好像是兴州中屯卫。” “哦,别管啥卫所,只要是有卫所兵,就算是屯田的,这天子脚下,还是有点战力的,拉进城守卫,鞑子就不敢攻,你看边上的房山县,就被洗劫了,城也破了。” 宋毅骋看过地图,此时良乡是良乡,房山是房山,良乡县比房山县地位还要略高些,因为良乡县直属顺天府,而房山县则是顺天府下的涿州这个州的治下之县。 “是啊,鞑子,不过如此,也是欺软怕硬,不就是打了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嘛,有卫所的地方,再怎么糜烂不堪战,鞑子也是不敢去的,就比如我们来时的涿州,有三个卫,涿州卫、涿州中卫还有涿州左卫,鞑子就只能绕路过去。” “不可轻敌啊,老周,鞑子要真是菜叉,也就进不来关,更打不下居庸关。” “老爷说的是,他们从开平卫的独石堡这一路到昌平州,要过数百里,那么多关那么多卫,我是一直想不明白,是怎么一路通畅的过来的。” 开平卫的独石堡到居庸关,这一路大月国的关隘多如牛毛,别的不说,但凡后世当过好汉的,就是爬过长城的,那八达岭长城加居庸关是怎么被突破的,宋毅骋也是真想不明白。 “老周,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二五仔汉奸带路?” “啊?” “比如跟咱们合作生意的范永斗,他家不就在宣府做生意吗?” “这不好说啊,老爷,不过,小道消息,他家确实在张家隘口的边市有产业,时常接触关外蒙满,也有可能提供些消息。” 宋毅骋那个时代的张家口在当今的大月国,只是个边市,这张家口也被称为张家口堡,或者称之为武城。最早只是个军事堡垒,张家口堡是为防御北元残余势力的侵扰而建设的一个军堡,由于其武装防御的主要功能,因此被称为“武城”。另外,这张家口一带属于宣府镇的辖区,宣府镇西境边墙经过之地有一处天然的水口,其旁有一户张姓人家居住,因此就被命名为了张家隘口,后来就简称为张家口。 到了后来,张家口就被开辟为蒙汉互市的场所,也就成了非常红火的茶马互市,到现在已经是连接中、蒙、俄的最大的商道,是张库商道的起点,张库商道是从张家口互市到蒙古腹地库伦的,并一直延伸到俄罗斯恰克图的贸易运销线,库伦也就是后世的外蒙首都乌兰巴托。 这一听,感觉极其远,觉着是塞外苦寒之地,其实寒倒是寒,不过也是冬天的时候冷,其距离也不过一千八百里,也就是从北直隶的顺天府到南直隶的应天府这点儿距离,还没到广州府呢,其实是很近的。而且,茫茫大草原,只要没坑儿,你就可以两点一线抄近路。所以,真要走起来,比从京城到南京城还快。 就算到了俄罗斯的恰克图,全长也才不到3000里, 3000里地也没多远,这儿还有个湖,苏武在这放过羊,就是贝尔加湖,还没京城到广州远呢。可这条商路却是有着北方丝绸之路之称的商道。 “不是有可能,是特么的必定如此,要不然各关隘的虚实鞑子怎么知道的,还能做到避实就虚?” “哎,老爷,这也没办法,谁家还没个反骨仔。” “是啊,日防夜防,是家贼最难防。” 宋毅骋带着大军一路悠哉游哉的北上,不过入目处的村庄皆是被毁,落满鸟雀的村口,没有鸡鸣狗吠,这里已然是空村一个。 “报!” 正行间,有斥候来报,说是在西北十里外碰到了鞑子的斥候。 “老周,地图!” 老周赶忙从背后的卷筒中抽出地图展开。 “我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斥候慌忙上前指出,“将军,我们此时大概在这个位置。” 宋毅骋看着斥候指出来的地方,往西北不远就是房山县城,往东北不远就是良乡县城。 “房山被鞑子攻破,这一带有鞑子斥候活动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那,老爷,我们怎么办,是继续往良乡,还是?”老周抬头等着宋毅骋的决定。 “你们什么意见?”宋毅骋看着已经赶来的葛熊和闵之辙问道。 “将军,既然碰到了,适逢其会,不如去看看,若能再救下一批百姓,也是好的。”闵之辙眼里有期望之色。 “葛熊,你怎么说?”宋毅骋看向葛熊问道。 “此地离着房山城不过十六七里地,全速急行,也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不如去看看,若能趁机夺了…”葛熊也是满含期望的看着宋毅骋。 “依我看…”老周顿了顿。 第271章 房山县 “依我看,不必全军压上,葛熊所部骑兵的马快,就让葛熊全速而去,我们则尾随在后,若是能趁鞑子不备,直接冲入城中,到时候,我们全军入城。” 老周说完,宋毅骋也觉着有道理,若是能直接入城,直接开始巷战,那就能直接削弱鞑子弓箭的威力,这也是宋毅骋唯一担心的了,只要进入巷战,房屋树木墙体就算是篱笆都能作为掩体,从而抵挡弓箭,但他的火枪却能如鱼得水,尤其是巷战的接战距离可能只有三十米二十米的,可能就是隔着一条巷子,火枪兵可以靠在墙后躲避,但却可以把火枪探出去射击,鞑子的弓箭就不行,他们整个人得露出来。 一旦进入巷战,火器对冷兵器,完全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宋毅骋一直避免的是平原上的50米到80这个距离的接战,这个距离,鞑子的强弓对他的无甲胄火枪兵威胁太大了。 所以对他最好的战斗形态就是两种,一种是中远距离风筝,依靠马力,保持在弓箭射程之外的中远距离射击。 另外一种,就是巷战,即便只隔着一道土墙,一个院内一个院外,他可以扔雷,所以这个形态的战斗也是对他有利的。 这顺风仗打多了,手下将领各个都是一副求战之态,宋毅骋也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略微思考一下,说道:“人太多,铺展不开,这样,你们让手下的8个把总,一个把总抽出一个队,留守在此,然后以把总为单位,抛下一切辎重,只带战斗装备,分为4组,各负责一个城门,骑兵在前,骑步兵在后,争取能在鞑子反应过来前,冲入城中,全歼此城之敌,不管有多少人,四门齐攻,一个不留。” 按照老周的想法,城中鞑子不会太多。毕竟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这里也不过是被鞑子当作了中转站而已,撑死了一个牛录300兵马。不过因为没有派斥候侦察,并不确定,但凡不确定的事儿,宋毅骋都会往大了去预计,不会往少了去想,要不然,容易吃亏。 所以,宋毅骋也是摆出了狮子搏兔的姿态,直接来个全军出击。 哨声响起,全军冲锋,马蹄声起,等四路兵马都出击之后,宋毅骋这才带着几女在林天力的护卫下打马出发,不过盏茶功夫,就看到了房山县的城墙。 “咿?” “怎么了,婷儿?” “老爷,你看!” 宋毅骋挥手示意他这团部的兵马停下,手搭凉棚向西看去,想像中的破城而入,枪声四起并没有发生,“欸?怪了?” 城下,葛熊亲自带着两个把总的兵力在城下来回游弋,看样子是没有攻入城中。 宋毅骋举起望远镜往城墙上看去,影影绰绰,有鞑子守城。 “老周,看来,计划失败了啊!” 不多时,负责四门的各部都派了人来,宋毅骋才知道,他们一路冲过来的时候,城门都是关着的。 “老周,传令吧,撤了,回去继续赶路。” 眼见城门关着也冲不进城去,那就放弃了,攻城,鞑子都知道骑兵没法攻城,宋毅骋自然不会去干这种蠢事。 等到葛熊和闵之辙回来,宋毅骋问道:“怎么个情况?” “回将军,标下一路快马加鞭,冲来的时候,这东城门正在关闭,随便放了几枪,没能趁着城门还没有关上之时冲进去。”葛熊遗憾之色溢于言表。 “将军,标下赶到西门之时,城门已经关上了。”闵之辙同样无奈。 “那就算了,看来这城中没多少鞑子守着,估计之前的斥候也发现了我们,是以关闭了城门。” 宋毅骋虽然没见,但所说倒是这样,而且还有一点宋毅骋等人并不知道,之前数战,他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是以,鞑子各部都已经知晓了这一支火枪兵,所以也有了防备。 “还真是,乘兴而来,扫兴而回啊,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宋毅骋摇晃着折扇,扇着风,天太热了。 “是啊,老爷,白出了一身的汗,今儿晚上我要好好洗洗,浑身都是黏黏的。”麦豆豆这时候也是精神了不少,忽闪着手中的团扇,宋毅骋回头看看,麦豆豆脸都是红红的,阳光的照映下,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两鬓的头发裹着汗液贴在脸上。 “林天力!” “到,老爷,什么事儿?” “良乡城左近有河水没有?” “回老爷的话,城下没有,不过往东10里有一条往南的河,叫小清河。” “那好,走吧,全军全速前进,直奔良乡城东的河边,今夜就在河边休息。” 从房山到良乡本就很近,三十里地,骑马也是很快,即便如此,等他们到达小清河边上的时候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不过还好,夏天黑的晚,刘婷选了一块好地,指挥着女兵开始拉帷幔,把这一块圈起来作为后宅用地。 老周见状,赶紧吩咐各队,全都往下游一字排开扎营,各队都是按着行军手册操作,挖坑,修厕所,平整地面搭帐篷,收集树枝木头准备埋锅造饭。 小清河的边上,有三个人分散坐着,每个人手里都是一根鱼竿,各自默默的钓着自己的鱼,只不过,只有一人的鱼篓里满满的都是鱼,另一个岁数稍大的人鱼篓里也有几条,只有一个贵公子打扮的人,他面前的鱼篓了,不说大鱼,小鱼都没有一条,这人,正是宋毅骋。 大夏天的,热了一身的汗,女眷还有女兵拉起来帷幔,都在里面洗澡,宋毅骋自然的,就被赶了出来,无处可去的宋毅骋,去找葛熊,葛熊正指挥着人下河捞鱼,没空,又去找闵之辙,闵之辙带着人去左近砍树拾掇柴禾去了,也没空,再去找麦雷,麦雷正带人挖厕所,没空,围着营地转了一圈,只有他自己没个屁事干。 实在无聊,只好拉着老周和林天力来钓鱼,林天力手下的斥候分了班儿的在外游弋,也只有他们几个没什么事儿了。 “上啦,上啦,我终于上鱼啦!” 第272章 皇帝的无奈 \"昨晚吃到的鱼怎么比以往的更美味了呢?柠儿,你的烹饪技艺又更上一层楼了。\" “老爷,怕不是柠儿妹妹手艺好了,倒是你钓鱼的技术高了呢!”刘婷掩嘴轻笑。 宋毅骋昨天是终于钓上来一条鱼,还不小,有个五六斤重,只不过,一直到天黑,也就上来这么一条。 一路无话,太阳西斜的时候,宋毅骋军也到了京城之外。 “老周,传令全军,西直门外5里沿河下寨。” 之所以在这里下寨,没别的原因,他们是要去昌平的,天没黑就往北走,到这里差不多了,正好这儿有一条河,叫玉河,此乃一条人工河,还是几百年前辽国开凿的,一直通往积水潭,由德胜门的水门进去。 “老爷,我们下一步怎么做?要不要派人进城?”老周有些忧虑。 “我们刚不是在城外沿着城墙走的嘛,城墙上能看到,进不进都无所谓了,这里环境不错,正好在这里等上两天。” 这无诏入京,尤其是带兵入京,可不是个好活儿,不过,这也分人,要是藩王,那自然是取死之道。若是臣子,就好多了,要是这臣子背后还有关系,那就更好了,比如,宋毅骋,不但有关系,还绝对的硬。 下属啊,得有眼力劲儿,活儿啊,它不能埋头瞎干,得让领导看见,所以宋毅骋也并不急于去攻打昌平甚至是居庸关,他的速度比鞑子快多了,没个十天半月的,还在保定府运输奴隶财货的鞑子根本不可能赶到昌平汇合,除非他们不要了,直接开启骑兵逃命模式,可,到手的钱财,谁舍得扔,扔了不是白跑这一趟嘛,所以,宋毅骋不着急,他在等着召唤。 然而此时在皇宫深邃而庄严的大殿之中,气氛却异常沉重。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和绝望。太监王承恩恭敬地站在一旁,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忧虑。 崇祯皇帝沉重地叹了口气:“大伴?阿济格还在昌平吗?” 王承恩低着头,弯腰回禀:“皇爷,是的,阿济格派出的两路鞑子,势如破竹,席卷了顺天府和保定府十余县,如今昌平和居庸关尚在阿济格手中。” 崇祯皇帝疲惫的闭上眼睛,双手不自觉的紧握在一起,指尖因为过于用力,都已经发了白,“朕这江山,大月国的社稷,朕的黎民百姓,难道真的要毁于一旦吗?” 王承恩赶紧轻声安慰道:“皇爷勿忧。虽然昌平失守,但我们还有京城的坚固防线。城中的京营尚有万余可战之兵,京城当是无恙,皇上当振作精神,只要边镇回援,阿济格之日可灭。” 崇祯面露苦笑,“击退敌军?谈何容易!” 王承恩沉默片刻,这才说道:“皇爷,宋毅骋…” “宋毅骋到了?”,正在王承恩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崇祯双眼立刻有了些许色彩,一下子从里龙椅上坐起。 “正是,据说来了两千骑兵,已经在西直门外驻扎。” 一听这个消息,崇祯又重重的坐了下去,“哎,两千,两千人马,杯水车薪,杯水车薪啊!” 王承恩也是无言以对,的确,两千人对于现在的处境来说,还真是杯水车薪,“皇爷,是奴婢想得太天真了。” 崇祯皇帝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他已经疲惫的做不出任何表情了,意识死机般走到窗前喃喃自语:“大月国家的江山,传承了数百年,朕,对不起列祖列宗。” 王承恩跟在崇祯身后,弯着腰安慰崇祯:“皇爷,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还是要尽快想出对策,应对当前的危机才是,万万不能让阿济格肆意掳掠。” “对策?朕已经无计可施了,朕的文臣武将,各个贪腐,都把朕的京营给蛀完了,十几万的大军,如今可占之兵不过万余,他们只知道保全自己,哪里还顾得上国家的安危?” “皇爷,京营之事,要不,起复李邦华?”王承恩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邦华在崇祯刚登基的时候,被崇祯赋予重任,先任兵部右侍郎,后调任兵部尚书,专管整顿糜烂的京营,当时兵政十分乱,京营占役、虚冒更是及其严重,所谓占役就是士兵为诸将服劳役,就是拿着国家的工资,干自己的私活儿,并且还有卖闲、包操等等,是多不胜数。 而虚冒,就是部队没有这么个人,各级将领及勋戚、宦官、豪强让自己家的仆人冒充为军队中的一员,每个月从中支取一份厚饷,也就是吃空饷,挂个名字只领工资但不上班,这就是让自己的员工干自己的活,但工资是国家发,自己就不用发了。 三大营按说兵力是有十多万人,毕竟三大营可是历代皇帝的直属部队,是野战队,是强中之强,可到如今,一多半都是老弱之人,而这些老弱之人大都是通过领导安排来领工资吃空饷养老的。 崇祯很信任李邦华,当然了,李邦华也是个有本事的,他大胆的革新,不顾后患,最终,京营被他整出来足足两万可战之兵,可惜,好景不长,正是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那些被他得罪的勋贵将军们,联起手来各种诋毁,挖坑,最终,李邦华不得不辞职回家。 怪也怪崇祯年前,想有一番作为,可惜,既得利益者势大,轻易难以撼动,跟李邦华的命运一样的人,有很多,比如,王六六的父亲,王来聘,再比如,袁宝儿的父亲,袁崇焕,既得利益者的反噬之力足以要了他们的命,唯一不同的是,李邦华是东林党人,是文人,他们不敢太过,这也是李邦华还能活着的原因。 “哎!”崇祯叹口气,“两万可用之兵,不足10年,居然只剩下一半,是朕愧对邦华,可起复,谈何容易啊!” 朝中之事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就算的,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皇帝,大多时候更像是个吉祥物,说了并不算,就比如大名鼎鼎的木匠皇帝,求道皇帝。 第273章 皇帝的想法 “皇爷,那还要不要召见这宋毅骋了?” “见,不过,这次,朕不说,朕等别人提。” “皇爷的意思是明日朝会?” “不错,朕能得到消息,想必朕的大臣也能知道,朕要看看他们怎么说,到时候…” “顺水推舟。” “不错。”崇祯皇帝看着窗外的天色,晴朗的夜空,星星闪耀,他隔着窗户望向西直门外,那里此时一片欢腾,一处营帐之中,正在上演一出浴桶嬉戏。 帐中不时传来一片歌声,“我与美人共浴,互为一天地…” “老爷,别闹了,我给你洗洗头。”丫鬟欣崽站在浴桶之中,伸手擦去脸上的水渍。 “奥,奥,奥,”说着宋毅骋又是一捧水泼到欣崽的脸上,那水渍顺着薄纱留下,里面真空,一切透亮,隐隐约约。 正嬉闹间,莉崽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进来,“老爷,都让你给闹腾凉了,添点热水吧。” 这一个澡,洗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不但宋毅骋,就连欣崽和莉崽都给泡的皱巴了,再不出来不行了,温柠儿都催促好几遍了,饭菜都上桌了,就等他们三个了。 “老爷,你怎么确定明日肯定有人来找你?”饭桌上,林茉晶轻声的问道。 “那是自然啊,王国维派咱们来勤王,他能不上书嘛,肯定上了啊,所以朝廷中肯定知道这回事儿,没有半路让咱回去,就是可以来,今天咱们特意沿着城墙走,就是要告诉城里人,咱们来了。” “可是,老爷,那为什么咱们不直接进城啊?” “咱们进城找谁啊?没有对接人啊?所以啊,咱们只能等着朝廷召唤,等着朝廷安排。” “那咱们不打昌平城了吗?” “打啊,但是,也不着急啊。” “还没谈条件呢啊,怎么打?” “啊!” “老爷,救国为民,为什么要谈条件?”刘婷有些惊讶。 “为什么这么问?” “我替夫人问的。” “奥,没想到我的婷儿,这么快就倒戈到夫人的怀抱了。”宋毅骋伸手就去抓刘婷的痒痒肉。 “别闹,老爷!” “咱们的兵不适合攻城,再说了,老爷我不是看上河间府了嘛,正所谓升官发财,老爷我可不会让咱们的兵无所谓的去死。” 这一夜,恐怕也只有宋毅骋最轻松了,整个北京城内的达官贵人,因为他的到来,顾不得夜里的宵禁,四处串联,宋毅骋也没想到,他这颗小石子,居然让朝野都起了这么大的涟漪。 天还未亮,北京城的皇宫内已然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大月国的朝会大体上有这个三种,这第一种就是大朝会,就好比是公司周年庆典,是最为隆重的朝会,一般于元旦,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春节,并不是指西洋历的洋人历的洋历所说的一月一号,而是大汉民族的正月一日,是一日,不是一号。再就是比如冬至,甚至万寿圣节也就是皇帝的生日时举行的朝会,这种朝会参加的官员职务范围广泛,从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侍郎等高级官员,到低级官员如给事中、御史等,都有资格参加。此外,还有一些被特别邀请的地方官员和外国使节,这种朝会是庆典型,通常会后还会赐宴。 再就是常朝,就好比公司的早会,事儿不多,基本就是正常工作安排等等,或者昨日遗留问题的处理,这就是日常处理政务的形式。这个朝会参加的官员主要是京官,包括六部堂官、都察院副都御史以上、大理寺少卿以上、翰林院、詹事府等衙门官员,他们按品级排班,行一跪三叩礼,山呼万岁,然后分班侍立。 再就是御门听政,这个就厉害了,这是决定朝廷大事的,就好比公司董事会,或者老板们开会,都是出决策的。这个现在是在太和门开会,是最高的国务会议,御门听政参加的官员范围较小,主要是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等高级官员。这就是常说的,大事儿小会定,大会不定事儿。 今日虽然是常朝,但气氛却凝重,不只是今日,凝重好些天了,鞑子在院子里闹腾呢,虽然进不了屋子,但任谁心情也不会好。 崇祯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凝重,眼神深邃,内阁大臣温体仁等人,穿着官服,佩着玉带,恭敬地站在大殿之中。气氛异常沉重,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和不安。 崇祯皇帝扫视了群臣一眼,沉声开口道:“诸位爱卿,今日朝会为何到的如此之全?倒是少见的很啊!” 崇祯往下看去,七个大学士一个不少,中极殿大学士温体仁、文渊阁大学士钱士升、张至发、孔贞运、贺逢圣、东阁大学士林钎、黄士俊。 这些就是内阁成员,七个人合体就是丞相的意思,入阁就要给大学士的名头,不过大学士也是有区别的,一共有6个大学士名头,比如最厉害的就是中极殿大学士和建极殿大学士,这两个职位在内阁中地位最高,通常由内阁中资历最深、威望最高的大臣担任,他们负责的事务通常也最为重要,具有相当大的决策权,一旦担任,基本上也就是内阁首辅,比如此时的温体仁,就是内阁首辅。 第二档次,就是文华殿大学士和武英殿大学士,这两个职位在内阁中地位中等,但不是一般人能当上的,一般都是皇帝自己信任的大臣才有可能。从名称上就能看出来,文、武这两个字,就知道他们负责的事务范围,文华殿的文,就是文化、教育等等,武英殿的武就是军事打仗等等,这一文一武,左膀右臂,换了谁也要给自己信任的人当。 第三档次,就是文渊阁大学士和东阁大学士,这两个职位在内阁中地位相对较低,但也只是相对的,一般新入阁的都会先给个东阁大学士,然后再升级到文渊阁大学士,他们通常负责的一般都是处理日常事务,比如起草诏令、批阅奏章等等。 第274章 朝堂之上 几个大学士之后,则是六部堂官,也就是六部的尚书,如吏部尚书谢陞,户部尚书侯恂,礼部尚书姜逢元,兵部尚书张凤翼,刑部尚书冯英,工部尚书刘遵宪,当然还有两个部门的一把手,督察院的左都御史唐世济,还有总仓场的程注。 这总仓场就是总督仓场户部侍郎,主要负责管理全国粮仓和监督漕运等事务,但是职务却是挂的户部侍郎,他直接向皇帝负责,这官职可是保障朝廷粮食安全和漕运畅通的重要官位,权利和地位那也是相当的高。 之下则是各部侍郎,如吏部左侍郎贺逢圣,右侍郎孔贞运,户部左侍郎程注,右侍郎朱大典,礼部左侍郎钱谦益,右侍郎雷跃龙,兵部左侍郎王业诰,右侍郎张福臻,刑部左侍郎朱大启,右侍郎张至发 ,工部左侍郎蔡国用,右侍郎刘宗周,还有督察院的右都御史王志道。 当然有文就有武,就比如京营总理朱纯臣和协理陆完学。 最后的则是品级虽低但权利不小的科道言官,比如吏科给事中颜继祖,户科给事中瞿式耜,礼科给事中薛国观,兵科给事中凌义渠,刑科给事中陈赞化,工科给事中何楷。 为什么说各科给事中官小权利大呢,他们除了稽查六部事务外,还有封驳权,就是可以直接对皇帝的批复和圣旨进行驳回,另外他们还能参与政事,包括军国大事、官员选拔、重大刑事裁决等,跟纪委似的,你办事儿,他监督你。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大理寺卿,翰林院侍讲等等,崇祯看着堂下的众臣,暗道,今天大概是没有人请假了,平日里,总有那么些人不是有事儿请假,就是生病不来,反正这常朝没什么大事儿决定,好些个就直接不来了。 没让崇祯失望,温体仁率先出班发言:“启禀皇上,阿济格贼子猖獗,已连克我数县,劫掠我百姓十数万,如今更是驻扎在昌平至居庸关一线,虎视眈眈,当务之急,还请皇上速令京营整肃军马,尽快出城,寻敌决战,拯救黎民与水火” 朱纯臣一愣,没想到温体仁居然自己上场了,按这家伙的习性,不该是怂恿手下的给事中说出来吗,这京营什么情况他温体仁不知道吗?不过也不敢怠慢,赶忙出列,“皇上,温首辅此言差矣!” “哦,说来听听!”崇祯皇帝稳坐在龙椅之上,挥手示意朱纯臣继续。 “禀皇上,正是因为阿济格于昌平虎视眈眈,京营更不能动,京城城墙绵延六七十里,如此兵力已经是捉襟见肘,若是贸然出城,胜了还好,若是鞑子趁京城空虚袭城,京城危矣。” “体仁,纯臣所言也有道理,你以为如何?”崇祯混了这么多年朝堂了,跟着众位大臣也学会了推拉扯皮。 “皇上,朱纯臣所言误国啊,难道,我等就在此看着城外百姓受难,无动于衷吗?” “温首辅,朝廷诏书已发往边镇,按日子来说,最多一个月,各镇兵马就会到达京城,那时,朝廷之危自解,此时不如静观其变。” 兵部尚书张凤翼出班说道,作为兵部尚书,对京营自然知晓,能守住偌大的京城就不错,还主动出击,那不是送死!到时候京城空虚,闹不好真就被鞑子给打进来,这倒是小事儿,要是京营不堪用被抖搂出去,那可就没有威慑力了,虽然现在也没有,不过只要不打仗,谁也不敢轻视京营。 还未等温体仁说话,户科给事中瞿式耜出班说到:“启禀皇上,若等边镇诸将回援,不知将有多少百姓惨遭罹难,昨日臣听说巡抚张国维遣游击将军宋毅骋入京勤王之师已然到达京城,如今之计,不如召见宋游击,共商退敌之策。” “奥,还有这等事?朕怎么不记得下过要巡抚勤王的诏书?”崇祯装做完全不知道,也是,区区不到两万的鞑子,形势还没到危急的要诏令各地勤王,有边镇几十万兵马回援足矣。不过这事儿他是知道的,各地都有上书要来勤王的,有的不等朝廷下令就自行出发了,不过大都是走一半被朝廷赶了回去,还没到那时候,不要面子的啊,朝廷也是要面子的,这点小事儿,就大呼小叫的呼叫勤王,丢份儿啊。 不过,唯一一路放进来的,就是张国维宋毅骋这一路,不过宋毅骋也没有得到朝廷说许可入京的文书,但也没人来赶他回去。 这有没有进京许可证,可是不一样的,有进京许可证的,就可以拿着证书沿途找地方官府要粮食吃饭,没有进京许可证的,你就不能进京,否则谁知道你是进京干什么的,万一是谋反的呢,尤其是宗室,就比如河南南阳的唐王朱聿键,带着自己的王府卫队一千多人就要北上勤王,半路就收到崇祯呵斥的诏书了,结果京城没去成,不过在河南倒是跟流寇交上了战,打了几仗。 而宋毅骋这个情况,就比较特殊了,没有说允许也没有说不让,反正宋毅骋手里有应天巡抚张国维的介绍信,起码在南直隶范围都能吃上补给,出了南直隶到了山东,地方上也一样给他粮草,他就不知道为什么了,不过他也不白吃人家的,多少是给钱的,在说了,他可不要一般的粮草,不给银子说不过去。 其实沿途的地方官府,早就被京城里的人打点好了,就是要宋毅骋进京的,反正就是多方都想让他入京,所以他也就稀里糊涂的来了。 崇祯这么问,也就是问问,随便一个理由就过去了,他就是假装不知道而已,皇帝也是想见一见宋毅骋的,他早就感兴趣了,不过,这次,他吸取了以往的经验,他不着急了。 等户科给事中瞿式耜说完情况,兵部右侍郎张福臻出班说道:“即便如此,宋毅骋也只领兵两千,兵力悬殊,恐怕也不定什么和用处。” 第275章 知了 “福臻此言差矣!据我所知,张抚台手下的这个宋毅骋,手里的2000人,皆是骑兵,而且据说还是一人双马,而且,其火器非常的犀利,之前就有卢象升的奏报,说是其兵卒矫健,可以一当十。” 兵部尚书张凤翼赶紧出来, 心道自己的属下可别捣乱了,现在甭管是谁,能有兵来就不错,他是知道,早就有言官参奏他坐视昌平沦陷不救,而且恇怯不敢出战,以至于丢失十数县,他倒是想战,也不能去单挑吧,兵都拿不出来一把,怎么打,所以,参奏他的就更多,不管怎么说,他是看着鞑子肆虐月余的,他这兵部尚书是真没拿出什么办法对策来,所以,他也怕,怕崇祯回头给他清算,虽然他也委屈,朝廷没兵,关他何事。 接着又有大臣出来说一些宋毅骋的事情,包括这几日地方官上的奏报,有提到宋毅骋的,都讲了出来,尤其是任丘、霸州等跟宋毅骋做了人头交易的地方官,更是将宋毅骋夸大了一番。 总之一句话的意思,就是觉着宋毅骋虽然兵少,但战斗力强,而且,与鞑子交过手,知道最近的情况,所以,朝廷应该召见宋毅骋,最起码能问一些现场的问题,他们这群坐办公室的才好做决策。 “哦,不管人多人少,既然来了,也是一股生力军,既然众位臣工都是这么个意见,那就明日召他来吧。”崇祯皇帝拍了板儿。 发生在朝堂上的事情宋毅骋是一概不知道,他此时还在睡,不但他在睡觉,整个兵营中也没几个起来的人,倒不是不起,而是天色实在尚早,要是按点说,此时尚且不过7点钟,而且昨日宋毅骋也下了令,让好好休息几日,并且晚上营中也举办了聚餐活动,搞得很晚。 宋毅骋更是活动到很晚才睡,毕竟澡都洗了,不能白洗不是,而且即便是夜晚,天还是很热,洗完了活动一下,又是一身汗,还要再洗,都恨不得直接泡到凉水里面降温。 等到半晌午宋毅骋终于是睁开了眼,实在睡不着了,太阳晒的,倒不是热,而是亮,即便在帐篷里面,也遮不住光。 宋毅骋一睁眼,就看到莉崽坐在他身侧,居然是坐着睡着了,宋毅骋看看他手里的扇子,怕是给自己扇了一夜的扇子吧。 他刚一动,躺在另一面的欣崽就醒了,瞪着惺忪的眼睛,“老爷,你醒了啊。” 说着赶忙起身,就去要推醒莉崽。 宋毅骋赶忙拦住,“让她多睡一会,你也是,要是困就接着睡。” 宋毅骋轻轻的把莉崽放好,拿来薄单子轻轻盖住胸口和肚子,“你俩接着睡吧,别着凉了。” 欣崽哦哦两声,一合眼,又睡了过去。 帐篷空间有限,所以,活动完之后的麦豆豆和温柠儿就去各自的帐篷睡觉了,单留下两个丫鬟给宋毅骋摇扇子。 没想到天儿太热,一没了风,宋毅骋就没法入睡,就醒了,没办法,欣崽和莉崽只能两个人轮流着帮他扇风,可以说俩人是一夜没睡,安顿好二女,宋毅骋才悄悄的出了营帐。 出门就看见麦豆豆和温柠儿在洗漱,她们俩也是刚刚起来。 “老爷,你起来啦,我也刚起来,还没做饭。”温柠儿有些不好意思,贪睡了,昨夜有些累人,一觉就这么晚了。 “没事儿,刚起来也不太饿。”说着,从麦豆豆手里接过水盆开始洗脸。 “老爷,四姨娘,五姨娘,我姐姐做好了早餐,让我来叫你们。” 过来的是林茉晶的丫鬟林依。 等几人用过早饭,林茉晶在大树之下支起来一个小桌子,给众人泡起了茶。宋毅骋一边和众女调笑一边品着茶。 “这知了叫的人好心烦啊,这知了吵得我头都大了。”麦豆豆打着哈欠。 宋毅骋笑了笑,摇头说道:“这我可没辙,知了叫是它们的天性,咱们总不能去堵了它们的嘴吧。” 麦豆豆做了个鬼脸,“要是能的话,我早就去了。哎,茉晶姐,你的茶真好喝,是怎么泡的啊?” 林茉晶正在给众人续茶,闻言轻笑道:“这泡茶啊,可是个技术活。水温、时间、茶叶的用量,都得恰到好处才行。你要是想学,我下次教你。” 麦豆豆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一直都想学泡茶呢。” “姐姐,我也要学。哈~”温柠儿打着哈欠附和道。 “学不学的,我看以后再说,你俩人倒不如回去睡个回笼觉,看你俩都哈欠连天了。”刘婷嘴角挂着轻轻的笑容,放下手中的茶杯,让林茉晶再添上。 听刘婷这么说,麦豆豆和温柠儿更困了,打声招呼也就回去补觉了。 “茉晶,对了, 问你个事儿。” “老爷,什么事儿?” “我记得这个知了,好像是不是什么药材?” “啊,对啊,这知了,也叫蝉,不过在药材中它不叫蝉,也不叫知了。” “那叫什么?” “叫做蝉蜕,不过不是用的整个知了,而只是要知了退下的壳。” “哦,这样啊。” “对啊,这蝉蜕主的是肺经,能够清除体内热邪,可疏散风热,可以改善头晕、头痛、咳嗽、咳痰等症。” “那这个可是好东西,回头让收集点,让将士们都带点,对了你们也带点,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吃一点。” “老爷,不能瞎吃的,知了性寒,因此脾胃虚寒、阳虚的人,是不能乱用的。” “哦,哦,哦。”宋毅骋疯狂点头,不过这个知了退下的壳到不失为一个好东西,“回头记得告诉刘胖子,让他收集。对了,茉晶,你在配上一副药,治感冒风寒发烧的,要求就是,能直接吃,不用熬药,需要什么材料,让刘胖子找,以后给咱们的将士都配发上,出门在外,偶感个风寒,也好快速处理。” 带兵打仗,最怕的就是非战斗减员,人吃五谷杂粮,不可能不生病的,非战退出,这个就很拖累全军。 第276章 京城来信 假设一个人一年只生病一次,一次就打上三天吧。如果有120人,那么平均到每天,那就是天天有生病的人。宋毅骋全军上下将近4千人,那就是平均每天都要有四十来个人生病。而且又是集体住宿,稍微不注意,一个传染,后果不堪设想啊。 正好今天说道这个事儿,就好好让林茉晶研究研究,搞一众治感冒退烧的口服药,要是传统熬药,大军行进恐怕是不方便,如果能成功,那士兵就能随身携带了,不要求跟宋毅骋哪个维度那样包装华丽,但,一定要那种2块钱一小瓶,一瓶一百粒的那种,便宜有效的,而不是金玉其外只为涨价的药。 “对了,茉晶,我要的是治病救人的好药,可不是一吃就好,一停就犯的好商品。”宋毅骋记得他看过一个采访,一个极大的医药集团,有保险库,里面全都是从各地,包括院校,研究机构等等地方收购过来的各种行之有效的药方,锁起来不用,他们的理念就是好药不是好商品,那什么是好商品呢,就是那种一吃就好,一不吃就坏的才是好商品。 “当然了,老爷,肯定有效的。” “嗯,医者一定要牢记,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世上无疾苦。” “是,老爷,妾身记下了。” 宋毅骋想想他那个时代的药房,谁还挂这个,都是挂满58送10颗鸡蛋,满188送58代金券。他那个时代,药,已经不是救人的了,而是商品,是可以促销的,大家的目光都在包装,精心的包装,换包装,换高档的包装,药效,切,谁在乎,安全无效利润高就是理念。 想到这里,宋毅骋也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救命药,“对了,茉晶,有一种药丸,叫安宫牛黄丸,听过没有?” “啊?不是吧,这么牛叉的药?”宋毅骋手指搓着下巴,“难道还没出现,还没人发明,心梗脑梗中风,这个可是一粒见效,而且无病的话,一年吃上一两颗,这一年都是精精神神的。” “啊,老爷,你在说啥?” “回头有机会你好好研究研究,我只记着有牛黄、犀角、麝香、珍珠、朱砂、雄黄和冰片,别的都不记得了,这个药,能治瘟疫。”宋毅骋之所以记着这几个药,也很简单,贵和可刑,天然牛黄是真贵,真的犀角更是可刑,至于麝香、珍珠、朱砂、雄黄都是比较奇特的,跟道士炼丹一样,所以印象比较深,而冰片是因为在速效救心丸中也有,心梗也能救命。 又说了几句,林茉晶问宋毅骋这个药的药理,宋毅骋是一窍不通,他能知道啥,就知道个配料表。 “哎,等回去,我自己研究吧。”林茉晶双手托着下巴,思考着宋毅骋说的到底是个什么药。 “老爷,你懂的好多。”刘婷在一旁听的云山雾罩的,要是说几手功夫,她可就在行了。 “对了,婷儿,这知了你们可知道还有一个用处?” “充饥。”宋毅骋看着刘婷的眼眸里似有哀伤,惊讶的问道:“你吃过?”,说实话,这东西,大部分人很难下口的,刚从土里爬出来时,不能说面目狰狞,但也绝对说不上顺眼,一般人还真不敢抓,吃的人还是很少的。 “我见人吃过,不过退了壳就不能吃了。” 宋毅骋一想就明白了,不吃,可能只是对于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底层挣扎的人,为了活命什么没吃过,他记得他那个维度,老一辈的人,勒紧裤腰带还债,三年自然灾害大饥荒,别说正经粮食了,能吃一口红薯叶子就算应季蔬菜了,大多是红薯收了之后,剩下的藤曼晒干了磨成粉吃,因为地是集体的,产出的红薯都交上去了,再加上当时人浮于事,萝卜能长5万斤,所以,你都这么丰收了,多交点粮食不过分吧,要是谁家能抓住个老鼠,那就是改善了。 “婷儿你说的对,要晚上抓,刚爬到树上,半人高的时候抓,我叫那个知了猴,洗净了,拿盐水泡,然后油煎了吃,特别香。”宋毅骋流着哈喇子,回忆着,小时候就爱沿着公路,在两侧的树上找,拿两个罐头瓶,来回一圈就能抓两瓶儿,只是没想到,后来这玩意居然成了奢侈品,从最开始的不值钱,到后来一毛钱一个,涨到一块钱三个,再后来,居然涨到了3块钱一个,不过那些个都不好吃,都是活的直接放牛师傅矿泉水瓶里,然后冻住,吃的时候,解冻在加盐,很难入味儿,不如现抓活的直接腌制的香。 “没想到老爷也吃过。”刘婷心疼的看着宋毅骋,刘婷作为门派首领,自然沦落不到吃虫子的地步,她觉得只有活不下去的时候才会迫不得已,什么都乱吃。 宋毅骋一看,就知道她们误会了,不过也没说啥,“嗨,美味得很,今晚上安排人去抓来,好久没吃过了,等柠儿醒了告诉她,晚上煎上一盘儿下酒。” 几人正聊得欢,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宋毅骋扭头一看,只见老周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老爷,城里派人送了信过来。” 宋毅骋闻言问道:“奥,谁的?” “钱谦益的。” 宋毅骋接过信封,直接拆开,果不出他所料,信中的内容跟他猜测一样。不等他看完来信,林天力又来报,不过这次送信的是温体仁,内容如出一辙,都是说朝廷所发生的事情,让他做好准备,并且两个人都让他抽空去见自己。 果然,不多时,朝廷就派了人来宣他入城,明日要他参加早朝,不过今天要先跟着礼部去学习,学习一下上朝的规矩,注意事项等等。 宋毅骋简单收拾一下,就要跟着来人入城。 “老爷,我陪你一起去。”刘婷腰悬宝剑,暗藏手枪,这是要去当保镖的。 “不用,你们就在营中等着就行,让林天力和老周陪我去就行了,这又不是去龙潭虎穴。” 第277章 再见钱谦益 宋毅骋一行直接就被带到了大明门东边的礼部,这大明门之南是正阳门,之北是承天门,这一条南北的大路就是京城轴线,大明门东侧,是文臣,西侧是武臣,东侧是吏户礼兵工六部,西侧是前后左右中的五军都督府。 礼部之下有五司一局,五司各有五品的郎中和从五品的员外司,不过其中有一个司的主官是九品的奉銮,这就是教坊司,在大月国礼部,虽然不管官也不管兵,但历来都似乎是一个清高的衙门,大部分状元榜眼探花这些学习好的,都是先入翰林院,再调礼部,等到了礼部侍郎这个位置,就可以入阁了。 比如当下的内阁的东阁大学士黄士俊,就是状元及第,先入翰林,再入礼部,当到了右侍郎,后面不管去哪个部门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这两步,才能入阁。 再有文渊阁大学士钱士升,同样是状元,同样是先入翰林,只不过他去的是南京礼部,也是先升的右侍郎,再调到京城的礼部任尚书,再入阁。 所以,当下的礼部左侍郎,高考第三名的钱谦益也是可以入阁的,他也在一直琢磨这个事儿。 再说,能被皇帝钦点的前三名,不说学问,最起码样貌都要周正,而且,只有最帅的才会给探花,就算你考的好,能点状元或者榜眼的,但要是长得过于帅,那就必然会点你个探花郎,而且到了礼部,又是直接管教坊司的,所以,这条线上非常容易出才子配佳人的戏码,比如探花李寻欢。 当然了,也不一定非要前三名,当下首辅温体仁就不是前三,但走的也是这条路,先翰林再礼部。 宋毅骋进入礼部的时候,正好看到钱谦益也在,二人寒暄几句,都是说些不相关的,重要的事儿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去说的。 “恒展啊,你先去跟着学一学朝堂礼仪,中午过来一起用饭。” 所谓朝堂礼仪,包括朝见皇帝的礼节、朝堂上的站立坐卧规矩、如何进退应答等等。这些礼仪不仅繁琐复杂,而且要求严格,所有上朝的都要经过培训的。 而宋毅骋要重点学习的则是常朝礼。这些就是明日在朝堂上需要遵守的礼节,比如如何向皇帝奏事、如何与其他官员交流等,繁琐的很。 如果无法理解,可以看看顶级,最顶级权利中心会议的那些女服务员,怎么加水,纸张怎么放,铅笔怎么放,互相多少距离,位置在哪儿,都是有规定的,对宋毅骋的培训跟这个差不多,毕竟皇权在上的家国时代,他们官职在高也都是服务员。 “是,学生这就先过去了。”宋毅骋行了礼,跟着礼部的主事往后走去。 “在朝堂上站立时,必须保持身体笔直,双脚并拢,双手自然下垂,奏事时,要先行跪拜礼,然后双手呈上奏章,口中清晰地陈述事由,与其他官员交流时,则要注意措辞得体,态度要谦和…” 巴拉巴拉巴拉…… 宋毅骋听的头都大了,连穿什么衣服,洗澡沐浴,事无巨细,是烦不胜烦,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总算是下课了。 主事官这才把他送到钱谦益用饭的地方,钱谦益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上班嘛,肯定是有工作餐的,当然啦,除了部门领导外,一般的官员是有自己的餐厅,小兵有吏厨,小官儿有佐史厨等等,但是部门领导,比如钱谦益,那就有小灶了。 “恒展,来来来,坐坐坐。”钱谦益邀请道。 宋毅骋也不客气,施施然坐到钱谦益对面。 “刘家的女儿可还满意?”钱谦益笑呵呵看着宋毅骋。 “多谢钱阁老保媒,这次进京,贱内还让我带来了谢礼。”宋毅骋对刘淑英自然满意,不但美丽,还有漂亮,不但漂亮还很大方,是真的上得了厅堂下的了厨房,而且要文化有文化,要颜值有颜值,所以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挺感谢钱谦益的,要不然,也轮不到自己娶,所以这谢媒礼,他准备的还是很足的。 宋毅骋说的贱内自然是指夫人了,内,也只有夫人能当得,而对应的就是外,外子就是说自己丈夫了,但这贱内的贱和内可跟贱人的贱和人不一样,贱人的贱是形容词,贱内的贱是代词,指的是自己,可不是说的自己夫人,意思就是我的夫人,贱是对自己的谦称,可不是对夫人的。 “哈哈哈…这次满意了?” “满意,满意。”宋毅骋能说啥,不住的点头。 “满意就好,但以后在外人面前可不要称老夫阁老啊,让人听了去,不好。” “这不迟早的事儿么。” “嗯~,可不能乱说。”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有抑制不住的笑意在钱谦益的脸上浮现,“听说,淑英半路还和你去打流寇了?怎么没去洪承畴帐下?” “夫人随我走到河南之时,已然是碰到流寇肆虐,灾民遍地了,夫人不忍,是以…”宋毅骋将他们是怎么碰到孩童的,怎么救助收拢的百姓,大概讲了一遍,“又听说附近有卢督师在,学生想着,在哪儿都是为朝廷效命,是以也就并未往陕西去。” “嗯,也好,象升也是不可多得之才,你的事儿,他都上书给朝廷了,皇上甚是满意,所以,明日召你入朝,就是要考较你。”钱谦益没说的是,卢象升是他的人,也不能说是他的人,而是东林党的人,至于洪承畴,并不是,所以,最早的时候,他是想让宋毅骋去卢象升麾下听令的,奈何朝中还是温体仁势力大,而温体仁又跟东林党互相看不顺眼,所以,温体仁绝对不会让宋毅骋去卢象升麾下的,这才有了诏令,让宋毅骋去洪承畴麾下,可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宋毅骋走半路不走了,也算达到了钱谦益最开始的目的,挣到了这份举荐之功劳。 “啊!”宋毅骋有些惊讶,“不是打鞑子的事儿吗?” 第278章 钱谦益的心思 “那都是小事,些许鞑子,边镇之兵回援之后,旦夕可灭,不足惧哉。” “哦?可...” “百姓?” “嗯。” “能心系百姓,心系朝廷就好,这就是皇帝要考你的,考的是你的心。还有啊,昌平城城高池厚,又有数千鞑子守城,而且与居庸关更是互为犄角,你只两千人,如何攻打?所以皇帝也并不指望靠你自己就能击退阿济格。再说了,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现在京城无兵可用,只你的两千人,恐怕朝廷也不会让你去,输了,则鞑子气焰更炽。” 这都什么时候了,朝廷还在考虑面子,不过宋毅骋没说,更没去解释什么降维压制,战斗力这种东西,没办法解释,不过他也明白了,现在朝廷上就是干等着边镇回援的大军,京城没有牌可打,就算有,也不敢打,怕,怕万一没打赢,这不就让鞑子知道了虚实,要是不打,还能有点声势,别人还不知道你的虚实,一打,全露馅儿,可这个策略,根本就没把百姓当回事儿,也更没考虑过百姓,毕竟底层的百姓永远不在当权者的考虑范围,自古都是如此,不管是皇帝还是官员,他们口中的百姓,口中的民,指的从来都是地主,是富户,而真正底层的人,在他们心中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百姓,不能称之为民。 宋毅骋叹息一声,满朝朱紫禽兽甚至比不上自己的夫人刘淑英。刘淑英才是真正忧国忧民的人,她对底层挣扎求生百姓所怀的悲悯之情,更是深沉如海。在她身上,宋毅骋才真正看到了什么是仁爱和大义。 想到此处,宋毅骋开口道:“钱阁老,学生虽只有两千兵马,但各个都是精诚报国之士,驱除鞑虏我辈义不容辞,但我皆是骑兵,若朝廷能派数千精锐步卒与我,小小阿济格,学生并不放在眼里。” “奥,这我就好奇了,说说你的想法。”钱谦益笑呵呵的看着宋毅骋。 “这一路上,学生大小数战,杀了上千的鞑子,救了上万的百姓,数次交手皆是以少打多,而且,我军未伤一人,不过都是野战,如今阿济格守住城池,攻城不是我军所擅,不过,若是朝廷拨给我数千精锐步兵,我以火枪掩护,步兵直达城门,只要破开城门,我军骑兵突骑而入,别说收复城池,就是全歼阿济格部,都不在话下!”宋毅骋越说越激动,甚至已经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他目光炯炯的看向钱谦益。 “恒展,实不相瞒,京城之中恐怕没有你想要的能攻城拔寨的精锐之兵。”钱谦益摇摇头说道。 “啊?那传说中的二十万京营呢?” “呵呵,二十万,也只是虚数罢了,如今朝廷重点是在九边。” “不能啊,阁老,我这入京来的路上,还看到有鹰扬、龙骧、虎贲等营房呢?兵呢?” “这个说来话长,先不说这个,恒展,不知你要如何破开城门?” “火药。” 宋毅骋的想法很简单,火枪压制城头,城门放炸药包,直接炸开城门,然后根本不用骑兵冲进去,城里不适合骑兵,但,更适合巷战,一部分火枪兵火力压制掩护,一部分入城,一旦进去,基本就能决定了战局。但在这个过程中需要辅助兵,他们只需要帮忙清理路障,解救百姓,抓捕鞑子就可以了,只要入了城,攻坚战不用他们。 钱谦益自然不懂得军战之事,不过还是详细的问些细节,思考良久之后,才说道:“如此的话…”往下他没说,如果宋毅骋能胜,那他就有可能借助这次机会入阁,而且几率很大,如果换做往常可能不行,但,现在,鞑子入寇,肆虐京畿,必须有一批人站出来负责,不管是内阁还是兵部,事后绝对会有调整,有的人要下,而他,则可借着宋毅骋的东风,扶摇而上,直入内阁,想及此处,钱谦益身子不自觉的往前探出。 “恒展,若按你说的,你有几成把握?” 宋毅骋看着钱谦益散射着精光的眼睛,以为他想着百姓,站起来铿锵有力的说道:“若如此,学生十拿九稳。” 其实宋毅骋即便不用朝廷增兵, 就靠着他的两千人也能打,不过,那样的话,辅助工作就要他自己的人来做,至少会拉扯他一半的兵力,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自己人伤亡,因为一旦攻入城中,四处皆敌,他不想分神,他要自己人的全部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鞑子身上,都放在打仗身上,心无旁骛的去打仗杀鞑子,才能避免疏忽而造成自身伤亡。 城中不但有鞑子,还有鞑子抓的很多奴隶,这些都是大月国的百姓,一旦有事儿,他们一定会被用作肉盾,到时候这些人的处理就需要很多人手。 他的人,到时候,口罩一戴,一言不发,眼中只有敌人,其他一概不管,这才能避免不必要的无所谓的伤亡,至于其他,都让给辅助兵去干。 “如此,明日只要恒展在朝堂提出此事,我一定全力支持,本打算今晚请恒展去听曲儿喝酒,看来是不行了。” 宋毅骋一听就知道,钱谦益下了班要与自己人沟通这事儿,明日朝堂上才好有话说。又闲聊几句,宋毅骋也就告辞出来,本来下午还有课程,他是不想去了,趁着没人发现,他装傻充愣的就逃出了大明门。 老周和林天力见宋毅骋出来,赶忙有迎了上去,“老爷,学完了了吗?” “不学了,太烦了,赶紧走了。” “那,老爷,我们去哪儿,回营吗?” “早朝很早,恐怕明早上赶不过来,去寻找一家店住宿吧。” 宋毅骋从老周手里接过马缰,正欲上马,忽听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哟呵,温昰,你怎么在这?” “宋兄,我这不是听说你进城了,就来此寻你么。” 宋毅骋知道,必然是温体仁授意的,只是奇怪温昰为何来的如此早。“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出来。” 第279章 温昰来请 “嘿嘿,以我对宋兄的了解,你是必然听不下去教授的,能老老实实待上半个上午就不错。” “行吧,怎么着,随我出城,到我军中去,这次可巧了,我五姨娘在,想吃什么,你点。”宋毅骋说着作势就要上马。 “哎哎哎,这怎么说的,既然来了京城,自然是我请,不过,现在还有正事儿,我爷爷在家等着呢,他不是给你送信儿了吗?” “哦,对哦,差点忘了,就想着你了。”宋毅骋一拍脑门,他自然不会忘,也能猜到温昰必然是受了温体仁的指派,来寻自己的。 温体仁家这是宋毅骋第二次来了,他家就在皇城西南角下的小时雍坊,可以说就在皇城根下,是上班也近,入朝也不远。 不过他这处房产,几十年间换了几次主人了,不是高官根本买不起,主要是太贵,等退休致仕之后一般也就会卖掉,基本上不会亏,而且按成本来说还要稍微挣点,毕竟房价也一直在涨,除了家庭确实穷的清流官,都会选择买卖,如果租房,即便是离着皇城很远的地方,每年也得要房价的十分之一,租十年就能买了,所以当官的很少去租的,不过还好,朝廷是有宿舍的,不过也都是给佐官吏员准备的,要不然那些俸禄不高,没有油水的部门,还真没法干,总不能让人家上班,不但不挣钱,还要家里来贴钱吧。 温家这地方,不但位置好,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离着孔家近,还能沾上点圣人气息,边上就是孔家衍圣公家,但是这里只是一个分店,孔子老家曲阜才叫府,这里是第,是皇帝赐的,当年太保于谦救回英宗后,英宗复辟,孔家的孔宏绪道贺,然后据史载,帝甚悦,然后说宅子小,然后皇帝在太仆寺街赐予了一所大宅子,史载为“第漱隘,以大第易之”,这第就是宅子的意思。还有诗为证:赐第西华近,崇儒礼更加。墙高瞻数仞,知是鲁东家。 说白了,这就是驻京办事处,宋毅骋看着不远处的第,幽幽的说道:“那处宅子不错。” 宋毅骋可是记得他那个维度的史载,1644年,李自成攻破北京城,远在千里之外的孔家家主已有所闻,他也深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高级哲学。如今要改朝换代了,他的智慧足以洞察时局,于是全家选择静观其变,听之任之,因为此时还有两方在角力,一个是李自成,一个是顺治,此时第六十五代家主降表已然写好,交给谁,还在犹豫。 家主在花园里踌躇不已,叹息生生,满清,鞑虏之辈,未经开化,寡廉鲜耻,国家落入他们手中,会不会重蹈蒙元覆辙,要知道崖山之后,儒者地位比娼妓还要低,而且人家信奉的是长生天,可不是儒家。 倒是李自成,好歹也是门内弟子,此时京城的弟与曲阜的府之间的探报一日数次,都在密切的关注局势的发展,李自成能不能打败被吴三桂领进山海关的满清鞑子,如果能胜,这就完美了。 焦虑之间,忽然一日,京城来报,爱新觉罗福临登基,李自成战败溃逃,满清宣布继承大统,宣他们进京朝贺,此时府上一片欢腾,田地、佃户、特权优渥如故,家主这才放下顾虑,呈上贺表,据历史所记载: 伏以泰运初享,万国仰维新之治,乾纲中正,九重弘更始之仁。率土归诚,普天称庆。恭惟皇帝陛下,承天御极,以德绥民。协瑞图而首出,六宇共戴神君;应名世而肇兴,八荒咸歌圣帝。山河与日月交辉,国祚同乾坤并永。臣等阙里竖儒,章缝微未,曩承列代殊恩,今庆新朝盛治,瞻圣学之崇隆,趋跄恐后,仰皇猷之赫濯,景慕弥深。伏愿玉质发祥,懋膺天心之笃祜,金瓯巩固,式庆社稷之灵长。臣等无任瞻仰忻舞屏营之至。谨奉表上。 这篇庆祝新朝皇帝即位的颂词写的极有文采,堪称文曲星下凡之作,后来顺治帝发布了那个震惊全国的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剃发令,令到之时,全府上下在府门前陈设香案,沐浴焚香,聆听圣意,然后集体剃头,据说参加的有曲阜世职的知县孔胤淳,世袭的翰林院五经博士孔胤钰、颜绍绪、曾闻达、仲于陛,四氏学教授王世禄,学录孔闻然,尼山书院学录孔兴荣,洙泗书院学录孔尚澄等名人智士。 虽然这与那些拒不削发,引得鞑子屠城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但这才是大智慧,正是他们这些仁人志士的付出,才让文明得以延续,在他们的感召之下,野蛮被文明感化,最终被同化,原来我们不仅仅可以像岳爷爷一样精忠报国,或者像文天祥一样马革裹尸,还可以用跪地求饶来曲线救国。 而且到了宋毅骋那个维度,谁家里的孩子受宠,也是要留辫子的,当然是男孩儿了,虽然留辫子,但不剃头了,这不就是进步嘛。 “宋兄不必羡慕,我爷爷命我在附近给宋兄寻摸了一处宅院,虽然不大,可也不小。” “奥?” “而且离着此处也不远。”温昰说着往前一指,“往前走从胡同里面穿过去,就在南面的李阁老胡同,那处宅子以前就是李东阳李阁老的。” “哦,李阁老胡同的李阁老宅?” “不错,虽然没有孔第这么大,但也不小。” “这多不好意思,又让温贤弟破费了,”宋毅骋搓着手,嬉笑着说道。 “宋兄,休要与我客气。” “有多大,够不够我的姨娘夫人住的?” “额…”温昰汗颜,“你倒是客气两句啊,我这词儿都准备好了。” “跟你客气,那不是看不起你么,为兄哪能干这种事儿。” “好吧,好吧,那里也是四进的院子,不过就是少了小园子而已。” “我去,这孔第是四进的大豪宅啊,有多大?比你家如何?”宋毅骋是一脸的好奇。 第280章 参观新宅 听完温昰的细致讲解,宋毅骋对自己新宅子的规模有了大致的了解,至于孔第占地多大,他并不太关心。他自己的宅子占地约两亩地,说实话,并不算特别宽敞。若是以他家乡的标准来衡量,通常一亩地就能容纳两户人家,是两处宅基地,那么他这里也就相当于四户人家的宅基地总和,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然是不小,但对于宋毅骋来说,他的人口比较多也就不见得多大了,不过,此时的房屋进深入小,一般也就个四五米甚至三米出头,不像他那个维度村里的房屋随便进深都十米上下。 还是上次的厅中,温体仁还是在那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水,“恒展来啦,快坐。” “谢阁老赐座。” 寒暄过后,宾主坐落。温体仁笑眯眯地说道:“恒展啊,恭喜你升迁之喜啊。” 宋毅骋闻言赶忙站起身来,再次行礼道:“全赖阁老提携。” 温体仁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坐坐坐,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他的话语里透着一股亲切与随和。“恒展,你和温昰的生意,最近怎么样,还顺利吗?” “回阁老的话,一切顺遂。”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难处,随时来找我。” “嗯,学生记下了。” “恒展啊,这次叫你过来呢,是想听听你对当下的局势,可有什么看法,可有良策?” 宋毅骋听温体仁如此问,又将跟钱谦益的说辞再说了一番。 “可有把握?” “只要朝廷支持,绝无问题。” “嗯,不错,皇上对你还是很满意的,明日必然也会问这些,你就如此说,朝中有些人也该腾一腾地方了。” 相谈许久,渐渐也没了什么营养话,温体仁又说困乏了,让温昰代为招待,这正合了宋毅骋的意,与温体仁在一块,感觉很温和,相处起来也如沐春风,像长辈一样关怀,但宋毅骋可一点儿也不敢大意,这类领导最可怕,他能让你怀着一颗感激的心去死。 “宋兄,走,先带你去看看你的新宅子。”说着温昰就拉着宋毅骋往外走。 温昰送给宋毅骋的宅子的确离的不远,不过一里地,穿过一条狗尾巴胡同,拐个弯儿直接就到了。 “这就是了,怎么样?”温昰站到宅院的门前指着大门问道。 宋毅骋看着大门,左右是一对抱鼓石,这就是所谓的门当,抱鼓石是功名标志,只有考取功名的官员才能在家门前放置抱鼓石,无功名的人家门前是不允许放的,宋毅骋看着那个头不小的抱鼓石,“看样子,之前的主人来头也不小啊。“ “嗨,宋兄,别管之前的主人是何人,现在这宅子是你的了。“温昰侧头一看宋毅骋的目光在看门当,又说道:“回头我让人给宋兄送两尊狮子换掉。” 自古都是文人放鼓,武人放狮,这宅子温家买了许久,也没什么用处,正好,就赠给了宋毅骋,不过,各色装饰都没换,虽然也能拎包入住,但各处也要符合身份才好。 门头之上则是六根六边形的方木柱子,这个东西就是家里有个喜庆事儿,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挂灯笼用的,文官家是六边形方柱,武馆则是圆形的,大官家是六根,小官儿家是四根,其他人就只能是两根了。 门当的大小,户对的多寡,就是这家人的社会地位的高低。不过到了宋毅骋那个年代就增加了新的意思,除了指男女双方的社会地位,更重要的是指的家庭财富是否相当。 京城的四合院大门都要靠着东南角开,除非是皇帝家里,否则就不能把大门开到正中间。宋毅骋迈步上去,门洞很深,大门缩进的很多,这也表明,上一任主人的官职也不低,除了门当户对表明官职大小外,这门洞深浅也一样能,官职越大,门洞越深。 门楣之上已经挂上来宋宅二字的牌匾,当然啦,也可以挂另一种,比如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第、大理寺卿第等,表明自身官职的牌匾。 “知道宋兄你肯定不想在京城招摇,所以..”温昰见宋毅骋抬头看着门楣上的牌匾,解释道。 “京城之中卧虎藏龙,低调,低调,甚合我意。”说着就随温昰往院内而去。 “这上一任主人对这处宅子重新修缮翻盖了不少地方。” 不用温昰多解释,宋毅骋也能看出来,里面加入了很多苏徽建筑的风格。 “这墙砖都是两面三刀,后来翻修的。” 宋毅骋知道温昰说的意思,就是整个的青砖墙甚是规整,两面就是说垒墙的时候,抹灰的两个面,一个平面,一个垂直面,三刀就是放灰的时候是放了三瓦刀的灰,说明请的瓦匠也是老手了。 “宋兄,你看,这墙角,皆都是抹了角的。” “是啊,这江南建筑和北方的确有不同之处,这拐弯抹角很不错。” 北方建筑尤其这京城之地,讲究的是中正大气,方方正正,以中为轴,而江南则不同,就说这拐弯处要抹掉尖角,亦或是干脆就在拐弯处直接修成弧形。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殿,但应该是主人家喜欢,所以飞檐翘角是一个不少,只是小型化了,宋毅骋抬头看着那复杂的榫卯结构,就像是搭起来的积木,一根勾着一根,嘀咕道:“这就是建筑之美么?” “宋兄说啥?” “哦,我说那根探出来的这根木头是怎么别进去的,怎么掉不下来呢?” 温昰也跟着宋毅骋的目光看去,“这哪看的懂,不过这斗角都是勾着心的。” “嗯,斗角勾心,不错不错。” 二进院还算是正常的北方四合之院,但到了三进院就不同了,这里完全的南方风格,房檐很大,形成天井,中间一方水潭,内放一口大缸。 “宋兄,此处也有讲究,这叫四水归堂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个宋毅骋还是知道的,下雨啥的,水就顺着瓦片往院子里面流,汇集道中间的小水坑里。 第281章 宋毅骋的想法 整个四进院占地宽敞,东西面宽度超过二十米,南北进深更是达到了四十多米,总体占地面积足有两亩之多。能够在这样的空间内建起一座四进院,确实得益于当时房屋设计的巧妙。每座房屋的进深相对较小,大约只有三四米,而一进和四进的院子也设计得较为狭窄,这样才为二进和三进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使得整个四进院在布局上显得既宽敞又和谐。 宋毅骋环顾四周,心中涌动着新的想法。无论钱谦益是出于入阁的野心,还是温体仁想要掌控朝政的意图,那些都是高层权力斗争,距离他太过遥远。相比之下,眼前这座温昰赠送的宅院却是实实在在握在手中的。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和想法来改造这座宅院,将其打造成一个符合自己心意的居所。 “温贤弟。”宋毅骋突然问道,“你在京城里有开店吗?” “目前还没有。”温昰回答道,“我现在的精力主要都集中在江南那些富饶的地方。” 宋毅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温贤弟,你可要抓紧了。除了江南之外,还有一些地方和一些人也是不能忽视的。” “宋兄指的是?”温昰疑惑地问道。 “就比如这京城里。”宋毅骋解释道,“皇亲国戚、贵族豪门都是富得流油的主儿。还有各地的诸侯王爷们,当地即便没有条件开店,也要想办法让他们知道,想办法引导他们派人去你开的店里参观选购,这些王爷们积累了数世的财富,银子对他们来说是不缺的。只要你的商品能够打动他们的心,就不愁没有生意可做。” 温昰闻言眼睛一亮,心中暗赞宋毅骋的见识和眼光。他连忙答应道:“嗯,宋兄所言极是。我明天就命人去办这件事。” 说完生意之后,温昰又转回了宅院的话题:“不说这个了,宋兄你对这座宅子可还满意?” “温贤弟所赠之物自然是极好的。”宋毅骋笑着说道,“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之中能够拥有如此地段和面积的宅院实属难得。想必这座宅院的价格也不菲吧!” “些许银子罢了。”温昰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说道,“你我兄弟之间何必提这些呢?只要宋兄你喜欢就好。” 宋毅骋不再多言,站到门口看着左邻右舍的房子,眼中闪烁着商机的光芒,他指着这片临街的地方说:“我想把这里改造一下,温贤弟,你回头帮我问问左右的邻居,看他们愿不愿意出售这片地方。如果他们同意,我可以出双倍的价格买下来。” 温昰听后大为惊讶,不解地问:“宋兄,这是为何?你有何打算?” 宋毅骋微笑着解释:“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饭店。” “开饭店?”温昰更加疑惑了,“宋兄,这开饭店虽然不算大事,但好厨师可遇不可求啊!你从哪里找来合适的厨师呢?” 宋毅骋摆了摆手,表示不必担心:“这个我有办法。而且,除了饭店之外,我还打算在旁边开一家旗舰展销店。” “旗舰展销店?”温昰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宋兄莫非也想卖你台湾的特产?” “哈哈,温贤弟误会了。”宋毅骋笑着解释道,“我这店并不卖东西,只供人参观。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样板店或者展厅。在这里,我会展示各种产品,但只展示不卖。如果有人想买,我会引导他们去你和陈贞慧的店里购买。” “展厅?那是何物?”温昰对这个新名词感到好奇。 宋毅骋耐心地解释:“展厅就是用来展示产品形象的一个重要场所。在这里,我们进行产品的展示和参观活动,但不进行销售。展厅的主要目的是提升产品形象和知名度,从而间接促进销售。此外,我还会配备一些专业的讲解员为客人提供详细的讲解服务。” 温昰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宋兄你这店如何盈利呢?” 宋毅骋微微一笑:“展厅本身并不直接盈利,它的主要作用是促进产品的销售和推广。不过别担心,我会在展厅旁边开上几家饭店。当客人参观累了时,可以邀请他们到饭店用餐。这样既能满足客人的需求又能带来一定的收益。” “哦?那饭店也不收银子吗?”温昰更加困惑了。 宋毅骋摇了摇头:“当然不收。这些都是为了吸引客人、提升品牌知名度的策略。通过提供免费的参观和用餐体验,我们可以吸引更多的潜在客户关注我们的产品。长远来看,这对我们的生意是非常有利的。” “虽然我还是不太完全明白,但既然你有这个打算,我可以帮忙联系左右的邻居,看能否买下他们的宅子。”温昰诚恳地说道。 “不是看,是尽量。”宋毅骋强调道。 “好吧,尽量。” “哦,对了,买下来之后,我打算在临街的地方开家店铺。至于里面的宅子,我准备进行一番翻修重建,就像南京城的那处宅子一样,全部使用台湾产的产品来建造。这样一来也能起到宣传我们台湾产品的作用。还有,我这身份如果住进四进大宅,恐怕会遭人非议。” 不管温昰明不明白宋毅骋的目的,反正是答应了下来,宋毅骋的想法是把四进改三进,再加上东西跨院儿,到时候就算人多也能住下。 展厅,到时候配上美女制服小姐姐作接待讲解员,不愁引诱不来大客户,至于从哪儿找讲解员,那自然是要让钱谦益这个管着教坊司的礼部侍郎来帮忙了,教坊司里有文化的小姐姐多的是,到时候买下来,培训培训,换上制服,就能上岗。 到时候给来参观的提供工作餐,如果不想吃,也可以自己花钱点菜,他准备的饭店开上这么几种,一种呢,就是铜火锅,这个不是难点,难点是辣椒,另一个就是冬天的蔬菜,好在这些,宋毅骋能解决,其二呢,就是海鲜类,这个宋毅骋也能解决,回头在和温柠儿研究一下类别,就能开很多不同风格的饭庄。 第282章 初上早朝 对于饭店的构想,宋毅骋已经有了颇为详尽的设想。他深知,要想真正吸引食客,单靠美味佳肴是远远不够的。独特的氛围、别出心裁的主题,以及那些穿着统一制服、训练有素的服务员,都是构成一家成功饭店不可或缺的元素。不过,这些规划都还是后话,目前他还有更为紧迫的事务需要处理。 宋毅骋吩咐林天力前往城外传递消息,告知家人他今晚将留宿城中,不回去了。随后,他开始为次日的早朝做准备。 次日清晨,天色未亮,宋毅骋便已起身梳洗,穿戴得整整齐齐。他带着老周,提早出发前往朝堂。对于班前大会,这个他还是要保持一点儿敬畏之心的,可不能有丝毫怠慢。 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宋毅骋的心中涌动着万千思绪。自从意外穿越到这个时代,他一直在努力适应这里的生活,融入这个新的社会。如今,他不仅在这个时代站稳了脚跟,还拥有了多位妻妾,生活也算得上是美满幸福。而他的内心世界,也在与刘淑英的交往中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刘淑英的聪慧与才情,让宋毅骋深感敬佩,一句巾帼不让须眉毫不过分。他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如果换做是刘淑英,她将会如何为朝廷献言献策,如何解决这次鞑子入寇?应该是不遗余力吧,想到这里,宋毅骋觉得,民族大义这一点他必须向刘淑英学习,但他不能无条件的付出,他也要回报,更要借此机会在朝堂上结交更多的同僚,以备自己实力发展的需要。 三品的武官已经属于较高级别的官员,理论上讲,宋毅骋是有可能参加早朝的,不过他的品级虽然够了,但他的职务并不属于京官儿,所以,他还是要在殿外听宣。 好在没让宋毅骋等多久,毕竟今天早朝就是冲着他来的,昨天学的礼仪他没怎么记住,反正就是三跪九叩山呼万岁,入乡随俗,宋毅骋可不会在这上面标新立异,什么这不跪哪不跪,然后引起上位者的兴趣,巴拉巴拉,这扯呢吗,要真那样,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平身吧。”一道在宋毅骋听来有些沉稳但却似乎有些欣喜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臣宋毅骋,谢过陛下。”宋毅骋不敢抬头,低着头站起来,是眼观鼻,鼻观心。 这陛下就如同您一样,一般都是奏章,文书,等等正式场合所用,以示尊敬,当然,等混熟了,也可一用万岁爷这种口语化的称呼,显着亲切。 “西南剿寇,抓获贼首高迎祥之战中,卢象升和洪承畴都上书称赞你功勋卓着。朕对此感到十分欣慰。”崇祯缓缓开口,听不出喜怒。 “为朝廷效力,我辈之幸,为民剿贼,我辈之责,微臣不敢居功,都是仰赖陛下洪福,还有两位督师的英明。” 宋毅骋谦卑地回应,这套路他再熟悉不过了,领导要是夸奖你,千万别默认,赶紧说,都是领导运筹帷幄,指导有方的原因,要不然,后面必有小鞋。 “嗯,说得好。”崇祯皇帝似乎对宋毅骋的回答颇为满意,“那你可知朕今日召你入朝,所为何事?” “微臣知道。”宋毅骋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已经做好了陈述观点的准备。 “好,这满朝文武都以为,如今鞑子势大,应坚守京城,避其锋芒,等待边镇精锐救援,毅骋,你,以为如何?” 虽然崇祯的语气平缓,似乎是在陈述一件小事,但宋毅骋仍然从中听出了不寻常,这一结果,不是崇祯想要的,想来也对,贼人在谁家抢东西,主人能爽了,“微臣以为,众位大臣所言极是。” “…” 突然的安静,措手不及,崇祯一愣,尼玛,这么大阵仗就是让你来说不同观点的,你来一句,他们说的对! “不过…” “不过怎样!”崇祯追问。 “众位大臣皆是老成稳妥之言,自然无错,但微臣有些许补充。” “哦,说来听听。” “那微臣就斗胆了,若是说的不对,还望陛下众位大臣勿要怪罪。” “有什么想的,直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那微臣就直说了。” “好。” “微臣以为,若是有贼人到臣家里偷盗抢劫,那微臣除了锁好房门,等待左邻右舍的帮忙以外,微臣还会组织家中余丁择机抢回大门,等四方邻居都来了之后,一起关门打狗。” “呵呵,你这比喻倒是恰当,细细说说。” “此次,鞑子入寇皆是骑兵,显然不是为了攻城略地,而微臣自南一路北上,遇到数股鞑子,并且配合地方官府剿灭杀伤了过千人,还救下了数万的无辜百姓,显然,他们这次来,就是来偷盗抢劫咱们家里的人口财产的。” “嗯,不错。” “另外,微臣昨日入城,观这京城城防固若金汤,密不透风,别说区区一万鞑子骑兵,就是再多上十倍,也不可能攻破,虽然,微臣不知城防是哪位大臣再负责,但我观其兵皆是精锐之师,想必定然是朝中夙将能臣。所以,既然如此,那京城城防自然无恙,此时,若是能调拨数千精锐与我出城,配合我部数千骑兵,直攻昌平、居庸关,一旦复城,到那时,就是关门打狗之势,全歼入境之贼,指日可待。”宋毅骋知道,不管同事干的好不好,领导让你提建议的时候,一定要说好,哪怕是漏洞百出,你要要捧,要不然,得罪人,何况这些人职务比你还高,权柄比你还大,然后有些数据该夸大就夸大,要想上头同意,你得给上头信心,什么是信心,数据好就是信心。 崇祯听了自然是到了心坎里了,鞑子都进自家院子了,他也听烦了众臣的守城之言,他想出去打,毕竟活捉高迎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信心,他觉得,自己还行,自己的军队还行,放任鞑子劫掠太窝囊了,但,朝政,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臣以为宋游击所言甚是,但京营精锐皆有守卫京师之责,责任重大,不可轻视,是以,臣以为,京营绝不可随意调出。” 第283章 朝堂争论 正要同意宋毅骋之言的崇祯一愣,出班奏报的是京营的负责人朱纯臣,朱纯臣是世袭的成国公,他的祖上是靖难中的名将朱能,这可是妥妥的世袭贵族。 朱纯臣话音刚落,兵部尚书张风翼出列,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权威。他看向崇祯皇帝,又瞥了一眼宋毅骋,然后缓缓开口:“臣以为宋游击所言虽然不错,主动出击,确实能够打破敌军的嚣张气焰,彰显我朝军威。然而,京营精锐皆有守卫京师之责,责任重大,不可轻视。京城乃是国家的心脏,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臣以为,京营绝不可随意调出。” 张风翼的话音刚落,朝堂之上便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许多大臣都点头表示赞同,他们深知京城的安危关乎国家的命运,绝不能有丝毫大意。 崇祯皇帝听了朱纯臣和张风翼的话,眉头微微皱起。他当然明白京营的重要性,但他也清楚,京营现在恐怕并不是宋毅骋说的那样,自从李邦华之后,他就知道,而这些年过去了,恐怕当年李邦华整顿的几万京营,也早已糜烂不堪吧。 崇祯不敢再去轻易触碰京营,其反噬之力,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慎重,他需要权衡各方面的利弊,当年的李邦华,崇祯知道是自己太年轻,太想当然了。 “皇上,臣有话说。”站出来的正是礼部钱谦益,他的声音平和却充满智慧,朝堂上的嘈杂声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皇上,臣以为,在讨论是否抽调京营之前,我们是不是首先需要明确当前的敌情和我军的实际情况。”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宋游击提出的策略固然勇猛,张尚书所担忧的京城安危也极为重要。然而,臣以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是以,臣以为,当务之急,其一应当先多派侦骑,探明敌军虚实,其二皇上应当对我京营的战斗力进行一次全面的评估,若事有可为,再行定夺不迟。” 宋毅骋一听,这啥啊,怎么跟昨天跟他说的不一样呢,实际上倒是宋毅骋误会了,这种高端会议,有时候,得顺着话说,即便知道有错,也不能操之过急, 就当下的情况,即便都同意抽调京营,那也抽不出来兵,那时,要问罪的可就是朱纯臣等人了,所以这京一营的一系列官员绝对要百般阻挠,与其在朝堂上来回扯皮,倒不如给朱纯臣这些人一个台阶,即便最后要抽调,也要给人家一个准备的时间不是。 钱谦益话音未落,温体仁就站了出来奏道:“皇上,臣以为,钱侍郎所言大缪,若是按此去办,延绵日久,到时候,鞑子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哦,那温学士以为当如何?” 这朝堂,就跟说相声差不多,有逗哏的,就要有捧哏的,什么时候捧,可要看是不是符合自己的利益了,就比如现在,显然符合崇祯的利益,是以温体仁话音未落,崇祯就接住了话茬儿,不让这个话题掉地上。 “臣以为,既然宋游击能有此计,必然有应对之法,不如我们听听宋游击怎么说。” 崇祯皇帝微微点头,目光转向了宋毅骋,“宋游击,你可有应对之法?” 宋毅骋出列,心中明白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也是为自己之前的话圆场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陛下,各位大臣所言皆是在理,不过鞑子入侵,如火燎原,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因此,微臣认为若是京营抽调太过繁琐,不如重建一军,于城中广募敢死勇士,微臣只需两千人,收复昌平则之日可待。” “皇上,臣以为不然。”出列的是兵部左侍郎王业诰,说来这人与宋毅骋还有七扭八拐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说出来都不敢信,这人是宋毅骋的夫人,刘淑英的祖上的老师王阳明的弟弟王守文的玄孙。“皇上,据臣所知,此次入京,宋游击只带了两千骑兵,就算再给他两千步兵劲卒,也只区区四千人,如何能攻的下昌平,要知道,阿济格在昌平可是部署了重兵的,而且,昌平到居庸关不过小半日路程,更何况鞑子皆是骑兵,不过半个时辰就能赶到,若是趁其攻城正酣之时,居庸关自背后袭来,到时候,城内城外两面夹击,当若何。” 说着兵部左侍郎王业诰跪拜于地,叩曰:“皇上,宋毅骋死不足惜,可这几千将士何孤,若是大败亏输,岂不是更长鞑子之威风。” 崇祯皇帝听了王业诰的话,眉头紧锁,沉思片刻之后,缓缓开口:“宋毅骋,你可有把握攻下昌平?” 宋毅骋挺直了腰杆,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陛下,若依微臣之法行事,昌平必定手到擒来。微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若不能克城,甘愿受军法处置。” 他的话音刚落,朝堂上再次响起了窃窃私语。有人认为可行,但也有人持保留意见,毕竟战争的变数太多,谁也无法预料最终的结果,但不管是支持的还是反对的,首先都会考虑自身集团的利益,比如说兵部张凤翼,他反对,是因为他是兵部尚书,若是时局继续烂一些,比如,边军回援,到时候也吃几个大亏,那他这官位或可保住,反之,他必然会被清算追究责任,一个兵部尚书,让敌人都打到眼巴前儿了,免职都是轻的。还有京营总理朱纯臣,甚至协理陆完学这些人也都是反对的,无关其他,他们在京营中的利益太大了,绝对不会允许外人插手,皇帝真要是从京营调兵,他这一摊子很有可能会被掀开盖子,到时候吃挂落儿的可就是他了。 崇祯皇帝微微点头,忽然瞥见王业诰似乎还有话要说,便抢先开口道:“那若是不胜呢?” 第284章 书房议事 宋毅骋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愿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克城,军法从事,绝无二话。” 话语铿锵有力,仿佛一颗定心丸,让崇祯听了也是为之一振。 崇祯看着宋毅骋坚定的目光,甚是欣慰,“众卿还有什么话说?” “皇上,臣有话说。”宋毅骋抬眼一看,是户部尚书侯恂,“臣不通兵事,但依照宋游击的话,要新建一军,不知要花费几何?如今连年灾荒,户部调拨钱粮已是捉襟见肘,更何况河南、陕西又有贼寇作乱,洪督师和卢督师所建之军,又支十数万两,还有边镇,更是连年拖欠兵饷。”侯恂顿了顿,无奈的道:“如今还不到立秋,户部的库里已经在跑老鼠了,实在是没有银子供宋游击重新招募新军了。” 听闻户部尚书侯恂之言崇祯皇帝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清楚地知道如今的大月国确实面临着严重的财政危机。连年灾荒和战乱,使得国库空虚,百姓困苦。而宋毅骋要募集一敢死军,势必需要更多的银子,这还不包括战后的抚恤,若是没有高额的抚恤和饷银,崇祯也知道,不可能招募到两千敢死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他崇祯是知道的。 一说到钱,这下可热闹了,你一言我一语,侯恂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层层涟漪。朝堂上议论纷纷,众臣子各抒己见,挥斥方遒。宋毅骋见状,默默地退到一边,他知道这个时候多说无益。 朝堂上的争论愈发激烈,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要不动京营,那朱纯臣等人便不会多说什么,只要不涉及钱财的问题,那户部自然也无话可说,反正就是只要不动我的利益,那我就没有意见,每个大臣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争论,各有各的帮派团伙,互相助阵帮腔。朝堂之上简直如同早晨的集市一般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够了!” 突然的一声呵斥,这才让朝堂安静下来,众臣慌忙整理朝服,冲着发火的崇祯皇帝抱拳弯腰,“陛下恕罪。” 崇祯皇帝满脸怒容地扫视了一圈朝堂上的臣子们,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朝廷之上,尔等如此喧哗,成何体统!朕要的是解决方法,不是要听你们互相推诿、争执不休!” 侯恂见状,连忙出列,躬身道:“皇上息怒,臣等也是为国分忧,只是如今国库空虚,实在难以筹集足够的银两来支持宋游击的募兵计划。” 朱纯臣此时也躬身奏道:“皇上恕罪,京营精兵有限,京营乃京师重地之屏障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请皇上明察。”他的话虽然委婉但意思却很明确,京营的精兵不能动。 崇祯听着众位大臣的话心中越发烦躁,他知道大月国正面临着严重的财政危机和军事压力,但他也清楚这些大臣们心中的小九九,他是个聪明人,登上皇位快十年了,他也成长了,不再是那个十八九的小年轻了,该懂的都学会了,就算他贵为皇帝,也做不到随心所欲,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缓开口道:“温首辅。” “臣在。” “此事你们下去再议一议,拿出个章程来,今日就到这儿吧。”说着崇祯皇帝就起身往外走去。 没有任何决策的朝会散朝了,宋毅骋也早就悄咪咪退后,让高品级的大臣先走,让领导先走这都是传统。 等都走的差不多了,宋毅骋才跟在后面往外行,没走几步,就见钱谦益在等他。 “钱侍郎。”公共场合,人多嘴杂,可就不能瞎叫了,啥官职就叫啥。 “昨日未曾嘱咐你,万不可动京营,牵连甚广。” 钱谦益的语气有些严肃,仿佛在提醒宋毅骋不要轻举妄动。 “学生明白,还请钱侍郎放心。学生自有办法。”宋毅骋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已经成竹在胸。 “嗯,下了朝,你写个折子递上去,到时候,皇上定然会拿出来商议,到时候我会支持。” 钱谦益说着拍了拍宋毅骋的肩膀,仿佛在鼓励他放心大胆地去做。 “嗯,学生回去就写。” “对了,那温老贼你也见了吧。” 钱谦益突然转移话题道。 “是的。” “今天朝会的情形你也见到了,兵源和钱粮,恐怕都要你自己想办法,不过,只要不过分,有我的支持,还有温老贼,恒展放心,三日之内必有结果。” 躬身送走钱谦益,宋毅骋站在殿前的甬道上又等了一会,果然不出他所料,崇祯派了个小太监来召他觐见。 其实崇祯会不会召见他,也只是猜测,不过他觉得大概率会,所以这才故意落后,就是在等。 崇祯召见宋毅骋的地方是一间书房,是崇祯平日里读书看报,啊不,看奏折的地方,行礼过后,宋毅骋躬身站到一侧。 崇祯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向宋毅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宋游击,今日朝会所议之事,你也看到了,形势不容乐观。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扭转乾坤?” 宋毅骋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皇帝这是在考验他。他躬身回答道:“陛下,办法微臣自然有。” “哦?宋游击有何良策?快说来听听。” “陛下,要攻下昌平和居庸关形成关门打狗之势,我还是需要两千步卒协助,不过,看今日朝中情景,恐怕很难数天之内就实现。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微臣可以用自己的办法募集敢死猛士,一不需要抽调京营守城的精锐,二不需要户部的拨款。” “哦,如此,甚好。”崇祯一脸的欣喜,如果真如宋毅骋说的一样,全歼阿济格,势必给建州鞑子以沉重打击,而且内部又抓住了贼寇高迎祥,他甚至都想去祠堂给列祖列宗捎个信了。 “不过…” “不过怎样?爱卿之说无妨。” 宋毅骋心道,这就爱卿了啊,爱卿就爱卿吧,能抓老鼠的猫就是好猫。 第285章 想从朕这里买什么官? “皇上,无非就两条,一是兵从哪里招,二是钱从哪里来。” “不错。爱卿打算怎么做?” “皇上,这第一,兵从全城招,不管是什么人,都可以,三教九流都不限,只要通过微臣的考核,即可入伍。” “爱卿,这不经训练,如何能称为猛士?难道?”不由得崇祯不怀疑,你这是去打仗?这还真是敢死队啊,是真去送死的。 “皇上误会了,微臣招这些人,是作为辅助兵来用的,但也要勇敢不怕死,毕竟时间紧迫,来不及多做训练,若是临阵贪生,到时候,乱的就是自己的阵脚了。”说着宋毅骋又将攻城战法策略细细讲解一遍,崇祯听的也是津津有味,不住点头。 “朕早就听闻宋游击手下有一支火枪队,甚是骁勇善战,卢象升上书说你以数百之兵对阵过万的流寇不落下风,数次交战,阵前歼敌过万,此事,可是真的?” “回皇上,千真万确,若不是弹药用尽,微臣绝不会让流寇的几个头领逃了出去。” “嗯,如此的话,朕准了,准你全城募兵。” “谢陛下。” “不过,你募兵的钱粮从哪里来。” “陛下,微臣颇有家资,愿拿出来捐给陛下以助为军资。” 听到宋毅骋这么说,崇祯也是微微动容,放眼满朝文武,除了他这个皇帝以外,哪个大臣还愿意拿钱给朝廷,“宋爱卿,你可知,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微臣自然知道,不过陛下也知道,微臣家里做的是海上的生意,虽比不上泉州郑家,但也不差,微臣虽小,但也知国破则家亡,区区浮财,怎比得上朝廷安危。” “好,朕,没看错你。” “陛下,国难之时,匹夫有责,更何况微臣还是朝廷的三品游击将军,守土之责,义不容辞。” 崇祯听了,又是一阵感叹,直叹君臣相见恨晚。 “陛下,微臣此次进京,除了奉巡抚王国维的命令勤王灭寇外,还有一件事。” “哦,何事?”崇祯一瞬间就想起来一件事儿,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不可言的微笑。 “如今我朝内有流寇霍乱,外有鞑子寇边,到处烽烟,各地都要将士用命,微臣听闻,国库空虚,内帑无银,因此,微臣愿再捐给陛下30万两白银以助陛下平寇剿贼。” 崇祯还以为宋毅骋要说公主的事儿呢,他之前就派锦衣卫打听了,这宋毅骋可是一再宣扬要娶公主的,即便不是这个事儿,也应该是什么劳什子台湾总督的事儿,没想到宋毅骋居然是要捐赠, 30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卢象升用了不过几万两就拉起来 一支几千人的劲旅,这30万,能做很多大事了。 宋毅骋等了许久,不见崇祯说话,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去看,只见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崇祯皇帝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正看着自己。 “爱卿,你有这份衷心,朕心甚慰,不过,”崇祯顿了顿,玩味的说道:“朕听说,你的千户官可花了不少银子啊!” “啊!”宋毅骋一听,赶忙撩开官袍往地上一跪,“陛下恕罪,微臣一心为国,实在是不得已,若无银钱开路,如今恐怕还是白身一个。” “起来吧,朕知你心,说说吧,30万两银子,想从朕这里买什么官?” 宋毅骋是真捐款,可不是为了换什么,正所谓拿人手短,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宋毅骋本就是为了联络感情的,不过一听崇祯这么说,脑筋一转,瞬间改变了思路,“陛下,微臣想要台湾总督,替陛下教化方外之民。” “30万两银子就想从朕这里买个总督?” “陛下,微臣并非是为了买官,而是真心想要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台湾之地,孤悬海外,乃是我朝东南之屏障。若能得此地,不仅可以开疆拓土,更能对东南沿海的商贸往来产生极大的促进作用。微臣愿前往台湾,替陛下教化方外之民,守护东南海疆。”宋毅骋郑重地说道,但宋毅骋并没有注意到崇祯皇帝戏谑的表情。 “此事容朕考虑考虑,不过,你要知道,这与祖宗规矩不符,原则之上是不行的,所以,你也别抱什么希望。” 宋毅骋吃惊的抬起头,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当真了啊,于是急忙加些筹码,“皇上,台湾之地,北面被弗朗基人占着,南面又是红毛番筑城,不过微臣已经在中间站稳脚跟,如今已经迁移十数万灾民入台,而且当地土着不善耕种,大片的土地都荒废着,只要继续迁徙难民灾民入台,如此,不用一两年,到时候就又是一片不亚于苏杭的富庶之地,而且,辅以微臣的海上贸易,但是税收,就足以匹敌苏杭。”说到这里,宋毅骋顿了顿,看看崇祯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接着说,“若是陛下准许微臣总督台湾,那微臣愿意再拿30万两银子出来,而且,微臣保证,从明年开始,每年上缴的税赋不低于50万两。” 哐当~ 崇祯拿在手里把玩的镇纸掉在桌子上,张着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一时间被宋毅骋的话给震惊了。 要知道,就算是一个上等府,十几个县,人口百万,税收也不过如此,区区十来万人,一无所有的台湾,宋毅骋居然放言要缴税50万,要知道当今大月国,两京十三省全年总税收也不过2000余万两,而且,大多都要给大臣们开工资,还要养着成群的皇亲国戚,军费更是要占到近三分之一,光辽东一地,历年的军费都不低于400万两,这还没算其他地方,这几个大头一去,能剩下能到户部的可以说就少的可怜了。 就算每个省有十来个府,每个府有十来个州县,如此的话,一个穷省一年也就几十上百万两的税收,若是平均的话,每个府一年也就十几万的税收,宋毅骋当下在台湾,不管是人口还是土地,也就一个上等县的水平,十几万人,一下子缴这么多的税,不得不让崇祯惊讶。 “宋,宋爱卿,你说的可是真的?”刚说完,崇祯就后悔不迭,自己可是天子,怎么搞的一副没见过钱的模样,赶紧伸手擦了一下嘴角并不存在的哈喇子。 第286章 长公主的病 崇祯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往回找补,“朕听说你还有一个愿望?” “啊?”宋毅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弯儿转的这么快吗? “朕的长公主坤仪公主?” “奥,奥,奥。”宋毅骋这才想起来这回事,他看着崇祯一脸奇怪笑意的样子,心里直打鼓。 坤仪公主是崇祯的第一个孩子,大婚之后次年就出生了,是真的长公主,这个宋毅骋自然知晓。 “回陛下,微臣的确仰慕公主已久。”宋毅骋能怎么说,当初放出风去了,如果他还只是个屁民,随便说说,没人会在意,那倒是没事,可现在,他这个地位,不行了,否则就是欺君,有辱皇家尊严,事情可就大了。 “呵呵…朕这长公主如今才不过10岁,朕还不舍得,而且,哎!”说到这里,崇祯也是叹了口气,“媺嫋她自幼体弱,如今,哎!” 毕竟是崇祯的长女,又体弱多病,自然是觉得亏欠女儿的,每次说起来就唉声叹气,他也知道,恐怕这个女儿活不长,能活到如今,也算是幸运了。 “美鸟?好名字。” 宋毅骋一听就知道这美鸟是坤仪公主的名字了,老朱家就这点好,取名净是生僻不常用的字儿,生怕将来要老百姓们改名避讳,还别说,这名字取的,挺好。 崇祯似乎看出了宋毅骋的窘样儿,拿来纸笔,沾上墨,就写上朱媺嫋三个字,“宋爱卿,来看。” 媺,就是美了,嫋, 声音婉转,体态轻柔,看来这长公主已经尽显美女底底子了,要不然也不会给她取这个字,而且另一层意思似乎是说女子本弱,可见这是打骨子里娇弱了。 “好字,好字,陛下这字,优雅有力,不输笔墨大家。”宋毅骋是真心的赞叹,他是很少见到比自己写的差劲儿的。 “少拍马屁,”崇祯瞪了宋毅骋一眼,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意,“朕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朕的长公主年纪尚幼,而且,身子骨弱,太医说她活不过今年。” “啊!”宋毅骋有些吃惊,倒不是吃惊太医的话,这个时代,小孩子夭折的太多也太正常 了,一方面是结婚过载,十五六就生育,自身都还没发育好呢,势必影响孩子的健康,打娘胎里带出病根儿来,很难治,而是吃惊崇祯的态度,听她这意思,若是长公主健健康康,搞不好还真许给他了。 “皇上,微臣有一妾室,对医道颇有研究,要不?要不让她看看?”宋毅骋试探的问道。 “听说了,是叫林茉晶的吧,还是算了吧,太医院都看遍了,多少老太医都无能为力,她一个不过二十的丫头,就别费劲儿了,你要真有心,帮媺嫋寻个小兽作伴儿吧。” “公主她,想要什么?” “朕听说你的姨娘有三只小豹子,像猫儿一样?从台湾带来的?” 宋毅骋并不意外崇祯知道这个,又不是什么秘密,锦衣卫也不仅仅是只会吃干饭,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回皇上,是的,公主也想养一只?” “那日朕与皇后闲聊,说起你的事儿,不曾想让媺嫋听了去,一直吵着也想要,她这一辈子都没出过宫门,所以,朕不想让她带着遗憾离开。” “皇上,这倒是小事儿,不过微臣家的长得有些大了,这小豹子还是从小养着的更好些,不过皇上放心,我回去后立刻派人加急去抓,保证两个月内送到。” “嗯,好,让宋爱卿费心了。” “皇上,这都是小事儿,微臣还是希望皇上让臣带着茉晶去给公主瞧瞧,兴许有什么偏方能治呢?但凡有一丝的希望,皇上也不能放弃啊!” “也罢,朕这就派人去召你的姨娘入宫。”说着也让宋毅骋写了一封手书,一并让小太监带去传召了。 “走吧,随朕去看看媺嫋。”说着崇祯就起身往外走去。 看到宋毅骋还愣在哪,跟着崇祯皇帝的太监王承恩站住脚步,“宋游击,别愣着了,走吧。” 这皇宫就是一方小世界,有的人一辈子都没出过这高墙,要说这皇城就是皇帝家的院子,那这宫城可就是皇帝家的客厅卧室了,院子里都是各种监和局,比如司礼监、御马监,针工局,浣衣局等等,都是为皇家服务的部门,这屋里头可就是皇帝家眷的住所了。 宫城里面也是一个一个的合院儿,无非就是多一些,大一些,轴线上就是皇帝的,左右一样都是跨院,另一个区别就是,皇帝家的是五进院。 宋毅骋跟着崇祯一路就走到一处小院儿,门口的宫女一见是皇帝来了,赶忙行礼。 “媺嫋今日怎么样?”崇祯看向一个中年的宫女,要是送一场没猜错,这个应该是公主的奶妈子。 “回皇爷,长公主今日精神尚可。” 崇祯点点头往里走去,宋毅骋赶紧跟上,一进正屋,就听一声:“父皇。” “皇儿,快坐着,今天,没有出去走走吗?” 跟着进屋儿的宋毅骋一下就看到了长公主朱媺嫋,十岁的年纪,长的却像是七八岁,按说女孩儿到了这个年纪都该发育长个头了,长的快,可眼前这个小女孩,显然,发育不良,不能说皮包骨头,可也没什么肉可言,眼睛大大的,尽管如此,也已显出美人坯子相。 父女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闲聊着,宋毅骋完全成了空气,他只好跟着王承恩并排的站在一旁,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朱媺嫋身上,心中暗自感叹,这公主若是能健康长大,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而且,应该是祸国殃民那种的,上天给了她尊贵的身份,给了她无上的美貌,但却关上了生命的窗户,也许,这就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或者是天妒红颜,让她生在这帝王家,本该无忧无虑,却又给了她这样一副病弱的身子,也许是管投胎的家伙出了工作疏忽,不然如何解释这么急于收走这小美人公主。 但是对于宋毅骋来说,这,无妨,他有。 第287章 如何治病 他有bug,他就要跟阎王爷对着干,怎么着也得把长公主留下来。因为宋毅骋看她一直在安慰崇祯不要在意自己的病,像个小大人儿一样嘱咐崇祯不要太操劳。 她很乐观,这么小的年纪,懂事儿,孝顺,乐观积极,就好像一个白血病小孩,躺在病床上,忍受着疼痛折磨,却无时无刻不安慰自己的妈妈,任谁看了,都要泪目。 宋毅骋看着朱媺嫋那发黄的头发丝,心中不禁涌动出强烈的保护欲,他深深地看了朱媺嫋一眼,然后默默地站在一旁,无论如何,他要让这个可爱的小公主能够健康地活下去,无关其它,就是单纯的心疼。 聊了好一会儿,崇祯才想起宋毅骋还在屋里站着,“媺嫋,这就是父皇跟你提起的宋毅骋。” “啊?”朱媺嫋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人,她抬起头,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宋毅骋,然后微微一笑,“宋千户好。” “嗯~”崇祯微笑着纠正,“现在是宋游击了。” “哦,宋游击好,恭喜升迁了哦。”朱媺嫋甜甜一笑,病中娇弱的一笑,任谁看了都要心痛可怜。 “谢公主。”宋毅骋赶忙躬身行礼。 朱媺嫋看着宋毅骋,忽然想到之前听父皇提起的他的事,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宋游击,我听父皇说,你家里有三只海外的小豹子,是真的吗?” “是的,公主。” “它们长得什么样子,凶猛不凶猛,我听说它们会抓野兔,是么?” “是的,公主,它们不凶猛,就是一只大个头的猫儿,也是个爱嘤嘤嘤撒娇的小可爱。” “呵呵呵呵…宋游击说的好奇怪,嘤嘤嘤是什么?” “哦,这嘤嘤嘤是微臣模仿的它们的叫声。” “我也好想看看它们的样子啊,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嗯。”朱媺嫋歪着头双眼往上看,一副思量的娇俏表情。 “公主,微臣已经安排人去抓了,不要多久,最多两个月,一定给公主也送来一只。” “好啊,好啊!“朱媺嫋拍着小手,忽然神色黯然了下来,低下小脑袋说道:“还是算了,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它长大。” 一时间气氛凝重了起来,这个话题很沉重。 “公主,放心,我的三姨娘最善医道,已经派人去召了,等她来了一定能治好公主的病。” “谢谢宋游击了,不过,太医院的老太医都没有办法,哎,我就是有点舍不得父皇和母后。”说着便落下泪来。 “不哭不哭,媺嫋,不哭,父皇一定能找到能治你这病的神医的,到时候你就没事儿起了。” 宋毅骋正要说话,想想还是算了,他的山楂薄荷丸儿太过bug,这玩意可不能往外说,还是等林茉晶到了再说吧。 眼看屋中的气氛愈发压抑,一个小太监来报,说是林茉晶已经到了。 “快让她进来啊?”宋毅骋冲着小太监说道。 小太监抬头冲他勉强一笑,跟便秘似的,又低下头去,显然意思是,这事儿吧,得皇帝说了才算。 “快宣她进来。”崇祯皇帝挥了挥手,小太监赶忙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她身材苗条,面容清秀,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挽了个发髻,插着一支精致的发簪,华丽又不俗,别有一番清雅韵味。这正是宋毅骋的三姨娘,林茉晶。 林茉晶进屋后,看了宋毅骋一眼,宋毅骋微微点了点头,林茉晶这才赶忙先给崇祯皇帝行礼,然后转向朱媺嫋,微微一笑,“茉晶见过公主。” “免礼,免礼,快来看看媺嫋。”还不等林茉晶跪拜,崇祯皇帝就急切的打断了她。 林茉晶看向宋毅骋一脸迷茫,宋毅骋赶忙出来说道:“皇上,容微臣先跟茉晶说一下情况,再诊病不迟。” 见崇祯点头同意,宋毅骋这才拉着林茉晶缓缓退出房门,到院子中交代一番。 再次进屋儿,林茉晶直接走到朱媺嫋的身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搭在她的手腕上,开始为她诊脉。她的手指如同抚过琴弦一般,轻柔而敏捷,在朱媺嫋的手腕上滑过,仿佛在寻找着生命的旋律。 过了好一会儿,林茉晶才收回手,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怎么样?媺嫋她?”崇祯急切地问道,他不知道林茉晶的医术如何,但也知道有些病即便是神医也束手无策,不过,正如宋毅骋说的,万一呢? “回皇上,公主的病,确实有些棘手。”林茉晶缓缓地说道,“不过,也并非无药可救。” “哦?怎么说?”崇祯皇帝眼前一亮,赶紧问道。 “公主这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寻常医石无解,但若是给我一些时间,必能治好,而且去根儿。” “好,只只要能够治愈媺嫋,无论所需何物,只管提。”崇祯激动的说道,这是他这十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就连朱媺嫋都挑起了眉毛,支棱着耳朵等着答案。 林茉晶微微颔首,继续说道:“皇上,位于台湾之地,藏有一处神秘水潭。这水潭中央矗立着一座圆形小岛,巧妙地将水潭一分为二。其中一半形如骄阳,潭水呈现赤红之色,另一半则弯如新月,潭水碧绿如玉。这座小岛被当地人称作珠仔岛,岛上涌动着一处温泉。若能长时间浸泡其中,便可吸收其蕴含的阴阳之气,为身体带来滋养。若公主能得此机缘,那么她的病症或许就有了一线生机。不过,这只是其一。” “其二呢?”一听有希望,无论是谁,不管做不做的到,势必要先问个清楚再说。 “皇上,这其二,就是辅以我家祖传的独门秘药,不过其药材产地不是我朝国土,而是自台湾岛一直往东,经过万里海域,那里也有一片陆地,其面积之广,是我大月国的数倍,在那里有一片广袤的森林,还有,自台湾往东南五千里,那里也有一岛,其之大,同样不亚于我朝国土,这两地各有数种配药所需之物。” 崇祯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还有没有?” “有,这其三嘛,就是…” 第288章 朕都依你 “这其三,就是公主的日常饮食,不能吃普通菜肴,要以药膳为主。” “不知这药膳都有何种药材,如何做法?”崇祯听完,看来只有这个最简单了。 “所用药材倒是寻常,不过其中需要两种食材很是难找,就是深海的蓝鳍金枪鱼的鱼眼和黄鳍金枪鱼的鱼鳍。” “……”崇祯脸都要绿了。 “父皇,这都是女儿的命,父皇不要为难。”朱媺嫋见崇祯遭了难,轻声的安慰道。 崇祯沉默一会,叹口气,“宋游击,既然你的三姨娘知道如何医治,不知…” “皇上,茉晶所说,微臣倒是能办到,只是…”宋毅骋略显为难。 “哎,也是,不说别的,那万里海域,一来一往,再加上寻药,怕不要一两年,倒是我多想了。” “皇上,非也,这三条,微臣都能办到,但是,需要陛下配合才行。” 崇祯听了一喜,连忙问道:“只要能治好媺嫋,朕都依你。” “皇上,这第一条,那潭水目前在红毛番的控制区,若是能拿下台湾的控制权,那温泉水自是随时可以取用。” “好,朕明日就召内阁商议,许你台湾总督,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快说这第二条如何解决?” “皇上,这第二条,茉晶家的秘药我这里还有几颗,足够公主用上一两年,但是后续要用的话,就必须再去寻找药材了,不过,还好,微臣倒是有可以远洋的海船,只要皇上给微臣一份交际各国的诏书,如此,名正言顺,也好到海外诸国去寻药。” “这诏书,朕可以给你,可当年三宝他们这下西洋耗费颇多,如今,国库困难,如何之应得起来?” “皇上,这个微臣也有解决之道,皇上可以再给微臣一道旨意,许我代表朝廷进行海上贸易,微臣自负盈亏,一边做贸易,一边找药材,用贸易赚来的钱财支应一切耗费。” “嗯,这个朕也可以答应你。” “这第三条,其实到简单了,微臣可以用海贸赚来的银子去派人专门进行海捕,想必自有所得,另外,微臣曾经捕到过几条金枪鱼都腌成了咸鱼,是有一些现成儿可用的。” “好好好,爱卿,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听到宋毅骋都能解决,喜的崇祯在屋里来回踱步,一手握拳不停的与另一只手掌碰撞。 等到崇祯的情绪稳定下来,宋毅骋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而林茉晶则被带着去了太医院,找药材,都是些滋补类的,什么人参鹿茸党参,黄芪麦冬当归红枣枸杞等等,全部研磨成粉,当然了,小太监给太医们传旨了,这是秘方,所有人都给赶了出去,要不然就露馅了,林茉晶顺便把宋毅骋偷偷给他的瓷瓶拿出来,从里面倒出来几颗山楂薄荷丸碾碎,然后混合到一起,在加入蜂蜜等物经过配置,搓成了30颗蜜丸。 等到临近天黑,林茉晶才拿着成品回来,“一共30粒,7天服一粒即可,这些足够半年之用,务必注意避光保存,要不然这药效就散出去了,另外这药最多也就能保存七八个月,再长了,就没有效果了,等快用完之时,我再为公主制药。” 崇祯接过蜜丸,赶忙吩咐人伺候朱媺嫋先服下一颗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朱媺嫋脸上就变得红润,有了血色,就连气息都变的长了些,都不用医生去看,崇祯都能发现女儿的变化,这药果然有效,只吃了一次,眼见着就比以往好多了。 这山楂薄荷丸的真实效果,也就只有苏小小知道,其她人,宋毅骋谁也没告诉,不是不信任,而是,为了安全,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东西,一旦让外人知道了,那他宋毅骋可能就没有安宁日子了,只能带着家眷开船逃命去了,而且到现在也没几个人真正吃过,不到十九二十岁的桃李年华宋毅骋是不给她们吃的,。 一年一丸永葆青春,碾碎了分而服之,能驱百病,关键时刻还能救命,所以这等要命的东西万不能外传,一旦泄露,宋毅骋可就成了众矢之的,那日子就不好过了,除了逃命,他想不到任何出路。 看着欣喜的皇帝和公主,宋毅骋暗叹一声,权利再大地位在高,说到底还是个人类,也脱离不了人类的情感,跟王承恩告罪一声,宋毅骋没有打扰父女二人,带着林茉晶默默的退了出来,自有王承恩安排的小太监送他们出宫。 宋毅骋带着林茉晶在宫门口接了丫鬟林依直奔温昰送的宅子而去,此时天色已晚,是来不及出城了。 “哇,老爷,这宅子好大哦。”刚进家门的丫头林依就惊叹道,“不过,还是比不上咱们家。”说完一想不对,这里好像也是他老爷的家了,赶紧又说道:“我是说比不上咱们南汇的家。” “其实也算不上大,主要是这家里没人,显得空。” “是哦,老爷,今晚就我们在这儿住吗?” “啊,对啊,不然呢。” “哦,好耶。”也不知道林依想到了什么,眼神看着宋毅骋,能滴出水来。 宋毅骋被林依看得有些发毛,“你这丫头,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林依脸色微红,低下了头。 一旁的林茉晶看出了些端倪,掩嘴轻笑,“老爷,我看依儿是想着今晚能跟您一起睡呢。” “啊?”宋毅骋看着林依那羞红的脸颊,搓着手淫笑道,“这感情好,今晚上你俩一起上,让你们尝尝我的二指禅神功。” “老爷~” “老爷,您就别逗依儿了。”林茉晶拉过林依,“依儿,你今晚跟我睡,让老爷自己睡去吧。” “哦,好。”林依低声应了一句,偷偷抬眼看了宋毅骋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宋毅骋被这两个丫头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你们啊,就会拿我寻开心。” “哪有,老爷最好了。”林茉晶拉着林依的手,“走,咱们去看看房间。” 宋毅骋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说归说闹归闹,这一夜,深沉亢奋的叫声充斥了二进院落。 第289章 二指禅神功 次日起来,宋毅骋并没有上朝,他这属于编外人员,没有诏令,就没必要去了,国家大事自有皇帝主持,内阁商议,他在家等消息就好了。 叫来林天力,让他出城一趟,去把姨娘们都接过进城里来,尤其是几女还惦记这京城的大饭店呢,这正好有机会,好好尝一尝。 宋毅骋在家翻找出来一个竹木的躺椅,找了一处阴凉,悠闲的躺在上面闭目养神,林茉晶和林依还没起床,昨夜的二指禅神功不是盖的,噗噗有声,喷溅的到处都是,没有八九个时辰她们休想起的来。 宋毅骋闲情逸致的泡了一壶茶,睡个回笼觉,可此时朝中确是交锋激烈,友好讨论,不过这都不是宋毅骋关心的了,轮不到他参与,他等结果就好了。 到了半下午的时候,家里来了小太监传旨,旨意内容很丰富,第一个事儿,就是任命了宋毅骋为台湾巡抚,毕竟在朝廷看来,台湾岛还是过于小了,虽然崇祯甚至包括大臣们根本都没去过,但一听说是岛,那谁都不会重视,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岛屿能有多大,另一个,据户部记录的釜底抽薪之计的成果,这几个月来,一共往台湾送了也没多少人,而且宋毅骋也说了,十几万人,就打上二十万人口,勉强能称之为府,因此朝廷商议过后就新增加了一个台湾府,而宋毅骋就是第一任巡抚,称之为总理粮储,提督军务,兼巡抚台湾。 至于归属,因为宋毅骋给崇祯承诺过税收的事儿,每年不少于50万两,所以这个台湾府就直接归属京师直接管辖,也算是直隶,而且昨日宋毅骋跟崇祯说的,除了给国库交税以外,每年还会给崇祯的内帑20万两银子,这内帑就是皇帝的工资,是他的私房钱。 不过这台湾谁愿意去哪儿当官儿,朝廷的意思是让他自行安排,到时候提供个目录清单就行,另外还有他的一营兵都是他宋抚台的标兵营,但是军费自理,也就是这台湾,除了每年交税以外,他就是土皇帝了,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当然了,朝廷也同时收回了他的游击将军,这样一来,南汇可就不是他的驻地了,不过幸亏宋毅骋早就有安排,到时候把将士家眷全转移道台湾去,因为自从组军之时就有规矩,家人要能迁徙到台湾,在台湾重新分地分房,不愿意的,都不会录用,除了士兵,军官也是一样,看来南汇甚至松江的一些建设项目现在就要撤资了,至于与张国维的合作恐怕也要被迫中止了,这个不太好,他损失不小,原计划,他是想在王国维的支持下把苏松建设成他的生产基地的,看来是不行了,不过想想也就罢了,苏松一带是水浅王八多,净特么官员家族,整起来很困难,都是特权阶级,不好收拾啊。 不在苏松就不在吧,宋毅骋要再琢磨着怎么跟崇祯要一块地方,之前路过的河间府就很好,他很眼馋,能源,港口,河道一应俱全,非常不错,他想要。 不管怎么说吧,这也算是升官了,从二品,看来官服也要换一换了,胸前的补子要从猛兽换成飞禽了,不过,宋毅骋也知道,能这么顺利,完全是朝廷跟看个笑话一样,台湾府巡抚,呵呵呵呵,谁会在乎,不过将来他们会后悔的,这台湾巡抚权利太大了,这巡抚完全就是无冕之王,在台湾他就是土皇帝了,朝廷连个流官儿都不派,那还不都是自己人当了,到时候知府知县指挥使都是自己定,想定几个定几个,想给谁就给谁,这权力,香。 这第二件事儿,就是准了之前他说的事儿,不过有两条京营不出兵,是户部不出钱,想要兵,他自己征,想要钱,他自己出,反正一切都要全靠他自己办。 给了传旨小太监五两银子的跑路费打发走了之后,这才叫来老周,趁着天还明,赶紧出城,去截住林天力,让他把斥候队都带进城来,准备开始招兵。 虽然这时候整个京城都戒严了,城门日常都是关着的,但宋毅骋可是有朝廷的令,皇帝的旨,进出还是不成问题的。 等到了晚上,姨娘夫人丫鬟们也都来了,兵将也都来了,人数可不少,马匹更是多,好在温昰赠的宅子也够大,倒是能住上。 一路上早就说过要尝一尝这京城大饭店的菜,这也算是做一番市场调查了,所以宋毅骋就让离着不远的聚贤堂大饭店给送餐,说是不远,从宋毅骋家到位于箔子胡同的聚贤堂也有六里多地,要是靠两条腿走,也要将近半个时辰,所以也是加了银子,让车马给送来,也幸好是夏天,食盒里一放也不能够凉了。 这聚贤堂,听温昰说可是京城八大堂之一,听说它的楼阁建筑格局独特,三面都有楼,中间还搭建个戏台,是非常标准的堂字号饭庄,要是去堂食,还能看戏台的表演,小曲儿一听,小酒儿一和,想想就美。 聚贤堂主要经营的也是鲁菜,其招牌菜有炸响铃双汁儿和烧猪,也就是烤乳猪,都是一绝。 这大月国此时能称为菜系的,从北到南有鲁菜、淮扬菜、浙菜、粤菜,尤其这时候的淮扬菜,那可是沾着龙气儿呢,因为开国的皇帝老家凤阳,就属于是淮扬。 “老周、天力,你们自去跟弟兄们吃喝吧,今日就不用值班了,京城重地,也不会有事儿,这些日子都辛苦了,今夜就好好放松放松。” “谢老爷,那我二人就先过去了。” “去吧,去吧。” 送走老周和林天力,这屋里就剩下宋毅骋和几位姨娘和她们的丫鬟了。 刘婷、春晓、林茉晶、林依、麦豆豆、莉崽、温柠儿、欣崽八个人围了一桌儿,摆了个一字长蛇阵,是首尾相接,宋毅骋往中间一坐,左手边刘婷,右手边欣崽。 “我说个事儿啊!”宋毅骋清清嗓子。 第290章 升职加薪准备干仗 清晨醒来,宋毅骋一看,直呼好家伙,刘婷和春晓二女身高差不多,就那么相拥而眠,暗叹一声,吸溜,“也不怕着凉了!”。 是兔兔对着兔兔,头头对着头头,宋毅骋直接喷血!差点就要直接翻身上马再启战端,不过他有些不忍心弄醒她们,轻轻的拿过被单给她们盖住肚子,这才出门。 随便吃了些早点,就让林天力和老周带上斥候队出门去招募新兵了。既然要招兵,那有几条是要准备好的,大字报,每过一个坊都要在合适的地方贴上一张。 斥侯们也是穿戴的齐整,威武不凡,一边走还一边敲锣打鼓的,要不然怎么吸引人来围观,怎么把招兵政策宣传出去。 宋毅骋的招兵条件很是优厚,首先是饷银方面,历来都是二两银子起步,一年二十四两银子的工资,这次已然如此,但这可不是一直如此,如果不合格,那就会被淘汰下来,送到二级部队,或者转职到辅助兵种中,薪资自然会下降,若是表现好,那自然会上涨,所以二两银子,也只是宋毅骋手下精锐部队的入门薪资,还会根据服役的年限增长,至于增长多少,是要结合宋毅骋资产的增长率来定的,简单说就是通货膨胀率,或者说按gdp增长,比如gdp增长了8个点,那薪资也会增长8个点,另外来说,就是通胀率,如果通胀的快,比如,银子贬值了20个点,那薪资就会增长20个点,换句话说,本来二两银子可以买两石米,现在只能买一石了,那薪资就增长到4两,让士兵们的薪资还能买得起二石米。 这个兵饷一出,的确起到了作用,不少人围着打听,不过却是纯粹的打听,就是好奇,不知道的角落里,也是有人在议论,这么高的饷银,不会是买命的吧,当炮灰的? 也不怪人们议论,据万历年间,也就是三十多年前,有一本书叫经略复国要编,是由朝鲜经略大臣宋应昌所汇辑,里面详细记载了大月国当时的战略决策、备战和作战情况,以及与倭、朝两国错综复杂的外交关系,这里面就记载了大月国最精锐的野战军关宁铁骑的一个步兵的收入,每个月1两4的白银,外加半石大米,都换成银子的话就是1.9两左右。骑兵每个月的饷银是1两6的白银,也是外加半石大米。 但宋毅骋给的可是2两白银,其他都另算,相当于别人工资1500,他给开2000。 除了薪水,当然还有吃饭,宋毅骋军是管饭的,不用自己花钱,而且伙食好到一般小地主都羡慕的地步,这个不好展示,所以,老周就把军队日常的食品类目写到了大字报上,这个当然也是按照人头的。这叫伙食标准。 比如米饭4两,这大于过一斤足有接近600克,所以这四两也就相当于宋毅骋那个维度的3两,或者是馒头这是主食,不过这是在驻地或者带后勤的情况下,如果是战时,主食就会改成饼干,或者易于携带和速食的其他米面制品。当然还有大量的辅食,比如,肉罐头、水果蔬菜罐头、肉干等。如果是在驻地,那鲜肉禽蛋新鲜蔬菜更是丰富。 再就是装备了,这个有斥候兵的亲身展示,也都能看到。不过老周还是写到了大字报上进行宣传,因为宋毅骋的意思是,现在的情况,可能要恢复一下带甲步兵的编制了,比如当下昌平的情况,光靠他的火枪骑兵,这些情况下他就不舍得用,而且他也算是由武转文升官了,而且朝廷也没说允许他下面组建多少的部队,那他就多招些。 各种优待好条件都摆了出来,自然也有要求,那第一条就是要求参军的要把家眷全部转移到台湾,作为补偿,会分房子分地给耕牛,往台湾划拉人口才是宋毅骋的目的,可不是专门为了这几千兵,要知道一个兵身后可能会带出来七大姑八大姨,左邻右舍叔叔伯伯一大堆人,怎么着也得一带10吧。 宋毅骋在家是满心欢喜的等待着一日爆仓,人头攒动,踊跃参军的消息,可到了半下午老周回来时候,让宋毅骋瞠目结舌。 “怎么了,老周,无精打采?太累了?”宋毅骋看着进门的老周问道。 “老爷,一个兵也没招到。”老周垂头丧气,叹息一声,“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没人呢?” 宋毅骋眉头紧锁,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本以为凭借如此优厚的待遇,招募新兵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却没想到会落得如此下场。他沉思片刻,对老周说:“老周,别灰心,这只是暂时的。我们得找出问题所在,才能对症下药。” 老周点点头,表示赞同。他思索着说:“老爷,我觉得问题可能出在几个方面。首先,我们的招兵条件虽然优厚,但可能过于突然,老百姓可能会有疑虑,需要时间来消化和接受。其次,现在京城的情况虽然有些动荡,但总体来说还算稳定,老百姓可能不太愿意背井离乡去台湾。最后,就是信任问题了,突然冒出来一个台湾巡抚征兵,老百姓没听过,应该也是对我们不够了解,难免会如此。” 宋毅骋听后,深以为然。他思考片刻后说:“老周,你说得对。不过我们没时间慢慢搞了,3天之内必须征满至少两千人,再简单训练两天,我们必须出击了,要不然,狗鞑子就跑了。” “老爷,那怎么办?对了老爷,我们的甲胄武器都还没有着落呢!” “这样,今天天色晚了,明天我入宫一趟,靠我们自己不行,我们就借鸡生蛋!” “老爷,怎么个借法?” “我明天去找…”宋毅骋正要说出自己的办法,就被进门的林天力打断了,说是朝里来人了。 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来给宋毅骋宋印鉴文书官服补子等物的,宋毅骋打开任命书看了看,还给他的巡抚加了一个兵部侍郎的头衔,也只是个头衔,不用去上班,之前的巡抚是职务,这侍郎才是品级,但加了侍郎头衔以后,就会升半级,从二品变成正二品,这也意味着要重用的意思,重用,就是要你为朝廷解忧了,就是要去卖命了,要打仗了。 “这兵部侍郎,有意思了。”宋毅骋嘀咕着,看着手中的诰命文书,也就是官员任命书,简单说就是圣旨,这是圣旨做工精细,显然是工部出品,是工部下属企业,神帛制敕局制造的,这个局也被称之为南京织染局,其卷轴颜色有黄、青、赤、黑、苍五种颜色。品级不同所用不同,颜色不同,花纹不同,二品官用的轴是犀牛角制成,背面绣有狮子花纹,除了给宋毅骋的任命之外,同时下来的还有给刘淑英的诰命文书,不过要低一等,虽然也是夫人,但朝廷可能考虑的是平嫡妻,所以用的是三品的抹金轴,绣的是荷花。卷轴背面都绣着奉天诰命四个大字,正文用的是玉箸篆写成,这是文官专用的字体,如果是武官,字体就会用柳叶篆。 在这大月国,给官员的圣旨就是诰命,诰指的是以上告下的意思,也就是皇帝对臣子的命令或封赠,也就是任命书,所以既然宋毅骋被任命了从二品的巡抚,那他的夫人就是从二品的诰命夫人,简单理解就是你当了局长,你老婆就是局长夫人,当了县长,就是县长夫人,诰命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了,不是所有当官的夫人都是诰命夫人,这个也是有品级的,之所以诰命夫人在人心中印象深刻,那时因为夫人这两个字,就像封侯拜相一样难得,大部分情况都是个理想,很难实现,因为只有一品、二品的大员,他们的结发老婆,也就是第一个老婆才行,如果这个老婆去世了,再续弦另娶一个,那也不是结发之妻,只有这个结发妻才能被封为同等级的夫人,如果续弦的,基本上会降下来一个等级。 至于说三品官,他的结发之妻,也有诰命,只不过叫淑人,而四品官员的是恭人,五品为宜人,六品为安人,七品以下则为孺人,所以能成为诰命夫人,就是大多人的理想了,就拿着大月国来说,能到达二品官以上的才有多少人,不会超过百人。比如名誉加官的三公,太师、太傅、太保,三孤的少师、少傅、少保,还有太子太师、太傅、太保,太子少师、少傅、少保,一共12个,然后六部尚书是正二品,超过了,但作为副手的左右侍郎才是正三品,再就是督察院的左、右都御史,这个没定数,可多可少,好多出门干仗的总督都会加个左、右都御史的头衔,所以不一定有多少个,再加上管着皇家事务的宗正府有几个,中央也就这么些二品以上的官儿了,地方上,十三个省级单位的省长,左、右布政使,还有省级军官都指挥使和指挥同知,大概就这么多吧。 第291章 升职加薪准备干仗1 有了坤仪公主这条线儿,宋毅骋也算跟皇权拉上了关系,所以得好好维护起来,什么叫维护,那就是要天天见面,熟了之后自然关系好。 维护二字绝非轻描淡写。它意味着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和心血,去经营、去呵护、要实现这一目标,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保持频繁的见面和交流,其次就是排忧解难送礼送钱等等。 “林茉晶你明天带着林依,你们两个,继续去给公主瞧瞧病。” “老爷,公主的病,吃药就好了,不用再看了啊?”她们虽然不知道山楂丸的真实效果,但是知道吃了能驱百病,所以并不认为公主会有什事儿,肯定会好的。 在她们看来,既然山楂丸能够治愈百病,那么公主的病自然也会好的。然而,宋毅骋却摇了摇头,微笑道:“除了治病,你们也可以陪着公主闲聊,你看啊,公主自小多病,宫都没出过,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她都没见过,多可怜,是不是,你们多陪她讲讲话,她心情高兴了,那好的不就更快了嘛。” “嗯,好吧老爷。 ”林茉晶和林依两个都点头。 宋毅骋有看向另一侧,“柠儿,你和欣崽,你们也去,既然跟皇上说了要做药膳,怎么着也得装装样子,想必公主打小儿就没吃过什么好吃的,肯定很多忌口的,这次好了,以前不能吃的,都可以尝尝。” 吃罢了晚饭,几女把桌面都收拾了,轻巧地收拾着桌面,将残羹剩饭一一整理妥当,泽恒盘子碗明日自会有饭庄的伙计过来收走,刷不刷都无所谓,买的就是这个服务,可是几女都是爱干净的,剩饭剩菜这夏天里放上半夜就馊了,会搞得家里有异味儿,是以都帮着给刷洗干净,大小归类,都放好了等着来人取走。 随后又换上清新的茶水,暖黄的烛光在房间里跳跃,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温馨。 “这大饭店的饭菜感觉也就这样啊,还不见得比柠儿做的好呢。” “嗯啊,老爷,我还是喜欢吃柠儿妹妹的。” 宋毅骋一愣,看向说话的刘婷,“我也是,要不今晚一起吃。” “啊!” “e!” “老爷,我是说的菜。” “婷儿,我说的也是菜。” “你再这样不理你了啊。” “哈哈哈…等会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老爷我的武术,二指禅神功。” “那是什么?”春晓瞪着一双大眼疑惑的看了过来,只是没看到林茉晶和林依那羞红的脸颊。 “老爷,我先去睡了,今天有些累。”林茉晶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去,林依自然也跟了出去。按顺序,今天应该轮到刘婷和春晓值班了,麦豆豆等女这时也纷纷起身告退。 一转眼,屋子里就剩下了刘婷和春晓,“老爷,我们也收拾收拾安歇吧。” “那是是什么?”春晓瞪着一双大眼疑惑的看了过来,只是没看到林茉晶和林依那羞红的脸颊。 第292章 万买了四个差事 宋毅骋招募兵马遇到了困难,无奈之下,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妙计。这一日清晨,他便携带着医护组的林茉晶和林依,以及厨房组的温柠儿和欣崽,一同踏入了皇宫。由于他们有着为朱媺嫋诊病的正当理由,因此他们的出入并未受到任何阻碍。 然而,宋毅骋的真正意图却并不仅仅在于此。他耐心地等待了许久,直到朝会结束,崇祯皇帝果然如他所料地前来探望朱媺嫋。宋毅骋趁机向皇帝谢了恩,毕竟升职加薪了,自然需要回宫谢恩,这一切都如他所计划的那样顺利。 崇祯皇帝心中也明白,宋毅骋此次前来必然是有事,昨日招兵的事儿,他已经听说了,虽然如此,毕竟朝廷中好不容易注入了新鲜血液,他也希望能够与宋毅骋多交流一番。于是,宋毅骋便跟随着崇祯皇帝一路走到了书房。 “宋爱卿,”崇祯皇帝开口说道,“朕有一件事情,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陛下,请讲,”宋毅骋恭敬地回答道。 “朕打算给坤仪她修建公主府,你觉着如何?” 宋毅骋听闻此言,心中微微一动。他明白,崇祯皇帝提及为朱媺嫋修建公主府,并非单纯询问他的意见,而且这事儿也轮不到问他,皇家有宗正,朝中有户部,有工部,怕不是有什么坑等着他吧,难道是什么试探?可试探什么呢?宋毅骋一时间想不明白,他迅速在脑海中权衡利弊,斟酌着言辞,这种花钱铺张浪费的事儿,自古都有一套标准回答, “陛下,”宋毅骋恭敬地开口,“为公主修建府邸,自然是彰显皇家威仪、体恤臣子之举。此举不仅能体现陛下对公主的深厚宠爱,也能让朝臣们感受到皇家的恩泽。然而,修建公主府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臣以为,在当下国家财政状况下,需审慎考虑。” 崇祯皇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朝臣们说的太多了,而且说的比宋毅骋还要高尚,“那依你之见,当如何!” 宋毅骋偷瞄了一眼崇祯的反应,发现情况不对,赶紧挽救, “陛下,微臣以为,公主殿下久病缠身,如今开始见好,皇上疼惜公主自然是人之常情,不过,修建公主府,微臣当然是支持的,正是父爱如山,自不为过。” 崇祯面色这才稍好,示意宋毅骋继续。 “不过,陛下,修公主府无非两件事。” “哦,说来听听。” “这一呢,就是银子,想必户部不会痛快,不过没关系,皇上,微臣愿意出全资,也算是为公主身体无恙的贺礼。” “呵呵,恩,你有这份心,再好不过了,可要知道修一处宅子所花费的可不是个小数目。” “微臣知晓,不过,微臣自有办法。” “恩,好,那朕就代媺嫋谢过你了。” “为陛下解忧是微臣的分内之事,当不得谢。” “好,那这第二呢?” “回皇上,这第二呢,就是地,这个微臣就办不到了,不过微臣在城中有一处宅子,愿意献给公主,不过可惜太小,不太适合,若是皇上能协调左邻右舍搬离,那微臣愿意出银子买下,保证价格公道,不,皇上,微臣愿意在市价的基础上再溢出一成银子购买。” “那倒不必,总不能让爱卿太亏了。” “皇上,微臣以为还是溢价购买为好,对外就说是公主体恤百姓,让搬走的人家也能感念公主的恩德。” 按宋毅骋的估计,在皇城脚下建个公主府顶天了花个几万两,想想那些王爷,十万八万的就能在各地建造一个十几万平米,也就长宽各数百米的王宫,这京城可没那么大地方,撑死了能有10亩地,大几千平的地方就不错了,主要是这公主在大月国皇族之中,确实不太行,肯定是比不上前几个朝代,比如唐朝,那公主都是有政治权利的。 当然,也不会那么不堪,像关监狱一样,住在公主集中营里,由老妈子看管着,驸马想见一面都难,不能由于一两个个例就扩大到整个公主群体,就算有一两个皇帝重男轻女,但不能每一代都这样吧。 毕竟是皇家公主,就算再怎么差,也比大部分人强的多,幼年的公主一般也都随各自的生母居住,通常住在生母宫殿的西殿。这个跟老百姓家一样,东厢房住儿子,皇家就是住儿子,东宫太子,就是这个意思,西厢房住女儿,大家都一样。 等公主们长大一些后,为了避讳,一般会让她们移居到其他宫殿,这个移居的宫殿自然是会根据公主的受宠程度来决定,比如是集体宿舍,还是独门独院,这一看谁生的,二看受宠不受宠,比如坤仪公主,这可是皇帝第一个老婆,也就是皇后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疼爱的,而且,自小又有病,更是会让家长觉得亏欠良多,那更是什么好的都想着她了。 当然了,公主与驸马在婚后通常也不在一起住,这是老朱为了防止公主和驸马过分亲近,是防止外戚干政的,说实话,这怕不是老朱当年看唐朝公主野史看多了吧,眼太浅了。 不过公主想要与驸马共度一夜,的确是需要向内务府申请的,而且这样的申请会被记录下来,这种制度之下,的确是给公主和驸马的相处带来了很多不便,有时公主甚至难以见到自己的丈夫,不过也分人,任何时候都有两面性。 老朱制定了这个规矩,那公主的政治意义就大减了,所以驸马这个职务也就很少会有豪门家想当了,你想啊,一没啥权利,二还不能纳妾,三还不能天天住一起,这谁乐意,就算一个七品芝麻官的的知县,都不会愿意让自己孩子去求娶公主的。 所以驸马的家庭背景是越来越低,然后一边是皇家,地位高,你个没啥身份的,两边不对等,这就是门不当户不对,那别说管公主的老妈子了,就是门卫老大爷恐怕都不会正眼瞧你一眼,不为难你就怪了,这个跟小说中的或者宋毅骋那个维度的上门女婿,就是赘婿,没啥区别,在家没地位,是个人都能骂你两句。不管是小老百姓,还是皇族,人,都一样,捧高踩低,人之常情。 但在大月国历史上,比较厉害的驸马也是不少,比如以长寿和纳娶上百名小妾而闻名的初代驸马赵辉,他是太祖朱元璋最小的女儿宝庆公主的丈夫,这家伙长寿到历经了建文、永乐、洪熙、宣德、正统、景泰、天顺、成化8朝,加上开国皇帝老朱,赵辉见过9个皇帝,他就和公主天天在一起,为什么,第一,这家伙虽然官职不高,但老爹是战死的,他袭的职,千户官,但也在军中有不少弟兄,上下级,等等关系也不差,第二就是宝庆公主,老朱最小的女儿,受三个皇帝宠爱,从老朱,到建文,再到永乐,那家伙,宝庆公主出嫁时的嫁妆都是其他公主的好几倍还要多,而且宝庆公主出嫁还是由当时的皇太子朱高炽亲自陪送的,这实力,别说小小老妈子,就是宗人府,都不敢乱来。 再就是王昺,当年的南城兵马指挥司副指挥王鼎铉的儿子,万历十五年,按宋毅骋的说法就是洋历1587年,娶的隆庆皇帝的六女儿延庆公主朱尧姬。这家伙官都当到了太子太师,同时还在宗人府管事儿,这样的驸马谁敢为难他。 所以,还是那句话,在社会上,看的是你的实力和地位,朋友之间,渐行渐远,只有这个才是根本原因,社会地位差距越来越大,掌握的金钱差距也愈来愈越大,你们终归成为不相干的人。 崇祯皇帝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觉得宋毅骋所言考虑的确是周全,“宋爱卿,”崇祯皇帝赞许地说道,“行吧,就依你,朕打算再给你个差事,希望你能够尽心尽力。” “愿为皇上分忧。” “等我与众位臣工商议之后,朕就把这公主府的督造就交给你了。” “额!” “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微臣,微臣没有意见。” “恩,那就好,记得尽快把这90万两银子运进京来,这户部挺着急的。” “啊?皇上,怎么这才隔了一天,就涨价了?” “呵呵呵呵,爱卿啊,你看啊,前面有60万两,你这不是当上了台湾府的巡抚了嘛。对了,今年就给你们台湾府免税了,明年记着准时缴费啊,这修公主府,也是为了你自己嘛,30万,不多不多。” 还能这么操作,他以为这钱是修府用的,没想到只是拿了个许可证儿,要干活还得另搭钱,宋毅骋张着嘴,是目瞪口呆,“皇上!” “就这么定了,你的事儿,我跟皇后商议了,你能治好媺嫋的病,也算你俩的缘分,等京城太平了,你去见见皇后。” 宋毅骋这哪还听不出来,意思是,90万,崇祯应承了他两件事儿,一个公主,一个台湾,宋毅骋也算是达成了目的,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今日来,可不是为了这两个事儿的,而且,这也太贵了点,还没怎么着呢,就加了30万,这谁定的,30,30的往上涨价。 “皇上,微臣…” “怎么?爱卿难道?”崇祯脸色一凝,“有意见?” “微臣没有意见,微臣是有事儿啊!” “哦,这么说,爱卿还能再加30万两?”崇祯笑眯眯的看着宋毅骋,他是发现了,宋毅骋是真有钱,他是真缺钱,“什么事儿,爱卿说吧,想必没有30万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30万。” “额!”感情皇帝是找他来薅羊毛来了,而且还是他主动送上来的。 “皇上,微臣招兵不顺,微臣想着,皇上既然要给坤仪公主修造公主府,那将来没有亲兵卫队怎么行,不如借着此次机会,直接招募一支卫队吧。” “啊!这!”崇祯这次有些为难了,“这没有祖宗成法啊!” “微臣愿再为朝廷贡献一份力量,那就再加30,一共120万。”宋毅骋咬着后槽牙说道,“若是陛下同意,微臣这就派人快马加鞭回去筹集,保证一个月内送到京城。” “爱卿啊,你这样,让朕很难办啊!” “陛下!” “也罢,谁让朕这么疼惜媺嫋呢。” “谢陛下!” “不用急着谢。”崇祯摆摆手,“求公主的事儿,朕是没意见的,不过皇后哪里可不好说,而且,宗人府哪里也不好说,该有的流程,你可不能缺了。” 宋毅骋一听,直接结出了懵逼果儿,尼玛,还得花钱。 “是,陛下。” 这大月国求尚公主,步骤繁杂,肯定不是皇帝的一言堂,第一步先是要礼部初选,这个倒好说,有钱谦益在,似乎问题不大,即便有竞争者,也无所谓。 第二步还要由司礼监再选,这个似乎也没问题,王承恩还能为难他吗? 最后就是皇帝钦定,当然了,皇后的意见也很重要,宋毅骋这么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困难的。 定好了之后,就是遵循民间风俗办理,由宗人府、礼部等按照礼仪来筹备,流程还是由采纳、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等,这一过程要持续一两年,所以现在也不着急,毕竟公主还小,过个四五年在开始流程也没问题。 等带着几女出了宫到了家,宋毅骋才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崇祯的坑儿,120万,是纯给的,他拿到的差事,第一,台湾巡抚,交税另算。第二,招兵,费用自理。第三,督造公主府,还是要自己另外掏钱,好在是皇帝让他在边上给自己也建个驸马府,也就是说他可以建成一府两门,反正从设计到用工再到材料,都是他再掏银子,因为,工部可以出人,但工资他得发。第四,就是娶公主也八九不离十了。但攻打昌平,关门打狗,就纯属附赠服务了。 宋毅骋这么一总结,我去,120万两银子,自己给自己找了一堆的事儿干。还好,他最看重的台湾,倒是落实了,这算是个最好的消息,不过他想要河间府的事儿,还不知道怎么个提法,怎么让朝廷同意,让皇帝同意,这个恐怕就不银子能解决的了,毕竟上面的四件事都不影响别人的利益,这个河间府可就不好说了。 第293章 赖着不走也没事儿 有皇家的名头就好使多了,第二天朝中就出了决策,为啥,崇祯有钱了,不用花朝廷一分钱,而且户部还有赚头,钱,就是根本矛盾,至于其它,倒是显得在其次了,而且,关于公主和台湾的事儿,温体仁是知道的,有首辅支持,那朝廷中的阻力就不会太大。 买别人宅子的事儿,自然需要朝廷六部出面去办,因为宋毅骋的左邻右舍,大多都是些京城官员或者他们的亲戚家属,要是让宋毅骋去办,几年都不一定能办好,这有朝廷出面,宋毅骋出钱,自然会顺利许多,即便如此也不是一俩月就能完成的,一方面这也不是急迫的事儿,另一方面,也得给人家搬家的时间不是。 “老周,派来人回趟南汇,把京城的事儿给夫人说说,再让王三跑一趟,把黑珍珠号开到天津卫去,带上银子,还有,给夫人的诰命也一并带回去。” 120万两银子可不轻,足足近45吨重,要是靠着马车拉,还得不少人护送,所以宋毅骋直接走海路算了,安全可靠速度快。 另外,台湾既然是府了,那这职称就要定下来,虽然台湾府是直辖,但仍然是地级市的范畴。 之前老朱把天下的府为三等,粮二十万石以上为上府,知府秩从三品,二十万石以下为中府,知府正四品,十万以下为下府,知府从四品。不过到了后来,知府一律都定为了正四品。 所以台湾府也一样,宋毅骋可以设的市长也就是知府一人,正四品。 副市长也就是同知正五品,这个可以有多个。根据情况同知分掌地方的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还有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等具体事务,就类似于宋毅骋那个时代的各局局长,他们就是副市长,但主要管理的事务不同。 再就是通判,正六品,相当于是纪委检察院,负责司法和监察,但也有民事部分的工作,那就是主管粮运及农田水利等事务,这个也没有具体人数,根据情况也可以有多个。 正七品推官一人,这个就是法院院长兼审判长,负责审理案件以及司法事务。 正八品经历司经历一人,相当于市长办公室主任,主要负责处理府衙内部和外部的各种文书,包括公文的收发、登记、传递、归档等工作。这些文书涉及府衙的日常事务、行政事务、人事任免、财务管理等方面。 正九品知事一人,协助知府处理各项事务,相当于市长秘书。 从九品照磨所照磨一人,照磨就是照刷磨勘文卷的意思,职责就是审计收支、核对文件,简单说,就是审计局局长兼法规处处长。 还有一个未入流的检校,这个就有些特殊了,简单说就是打探和奏报衙门官员有无违法乱纪的情况,说白了,就是特务人员,主要负责侦察取证,然后就交给相当于特务行动处的锦衣卫抓人。 未入流的司狱一人,就是监狱狱长。当然了,这只是主要人员,还有很多的吏员,相当于后世的公务办事员,都是不入流的官或者吏。 至于在往下的县,有正七品的知县,正八品的县丞,正九品的主簿 还有未入流的典史各负其责。其下还有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对应朝廷六部,外加架阁库就是档案室,和承发房就是办公室、秘书处,这些都是由吏员和书算主事负责具体事务,就是干活的职工,再就是各种衙役,有皂班、有快班、有捕班、有壮班,捕班是从快班分出来的,这两个班就是常说的捕快,所以这站班皂隶、捕班快手和壮班民壮就是所谓的三班衙役,至于他们的职责,简单说就是站班皂隶管的的护卫、开道,堂上喊威武的就是,捕班快手就是警察,抓罪犯坏人的,壮班民壮就是武警,干仗守城平叛剿匪的。除此之外还有监狱,有门子守卫,有轿夫鼓夫马夫还有仵作等等。 还有各类杂职官,如仓大使,库大使等等,所谓仓库仓库其实在这大月国是两个东西,仓,存放的是粮食,库,存放的是金银,是不同的两个部门。 另外还要安排巡检司的弓兵协防,县学安排教育,水马驿负责ems和县招待所。 这些事儿自有老周去安排,最重要的是通知到台湾的沈宝,另外就是去织造馆领取统一的官服,没办法试,只能尽量领大一号的,到时候他们自己在改吧。 当然了,领官服之前你得有任命书啊,但这台湾府相距甚远,让人自己来领似乎不大现实,所以朝中也是特事特办,反正谁也没有在意台湾府。 宋毅骋直接是让老周去吏部办任命,有温体仁的条子和崇祯的招呼儿,基本上也没人去苛责,不过宋毅骋还是秉承着那句话,阎王好过,小鬼儿难缠,所以让老周到了哪个部门,都一样的是银子开路。 大月国4品以上是红官服,5、6、7是蓝色,8、9是绿色,官服、印信、任命书,老周是领了一大车,因为宋毅骋一次性先要了一个府外加10个县的编制。这还只是地方文官系统,至于武官儿,就要跑一趟五军都督府中的后军都督府,既然编制上,台湾属于北直隶直辖,北直隶属于后军,那自然台湾府也属于后军都督府管理了。 军队方面,给了宋毅骋3个编制,一个就是他的巡抚标兵营,还是游击将军挂衔,另一个就是给了一个台湾卫的编制负责地方防卫,再就是给了一个海巡游击的海军编制,毕竟四面皆海,肯定要有点东西的。 至此,宋毅骋的属下们,尤其是初代岛民的身份问题也算是解决了,其实早就解决了,良民,都是大大滴良民,但现在有拿下来一批的官职,还有吏员位置,只要是有本事的,都能混上,再不济,看在小丫头王一萌的面子上,也是优先安置原始岛民,最起码给个仓大使不过分吧,不喜欢文的,那就在卫所里安排个小旗官也可以。 总之,到了今天,宋毅骋也完成了当初对他们的承诺,洗白身份,衣锦还乡,只是,不管沈宝还是王一萌,都不在身边,让宋毅骋想显摆一下的条件都没有。 “老周,还有,我写封家信给夫人,让夫人开始搬家吧,都让王三一并用黑珍珠号给拉过来。” 没办法,南汇基地得放弃了,现在宋毅骋要在京城混了,南汇太远了,鞭长莫及,之前的各种规划计划,尤其是开发苏松河道的事情都得扔掉了,但人情儿要留下。 “还有,洪恩炳那里,还有张国维那里,还有咱们的各色朋友,都派人去送一份礼,这离得虽然远了,但心可不能远了。” “是,老爷。”老周,周七周宗彝自然称是。 “还有,去找些工匠,趁着夫人她们还没来,这个月我们先把这四进宅院装修粉刷一遍。” “老爷,那家具之类也要采买一些吗?” “不错,不过,夫人和八个姨娘的就不用了,她们有自己的,想必也会一起搬过来。” 宋毅骋成亲纳妾时,刘淑英还有八大姨娘是有嫁妆的,床柜等物是一应俱全,而且都是上好的木材打造,贵的很,在这大月国都是固定资产,自然不会扔掉。 既然未来可能要在京城住了,本来也是想让温昰帮忙把他家这一片买下来,临街开店的,但现在不行了,公主府要在这儿,那就不能搞店铺了,有损朝廷威严,不过没关系,再找其它地方就好了。有钱还能买不到临街店面啊,都是小事儿。 温昰送的这处宅子本身也不小,稍微改造改造,住下他家现在的二十一个内宅夫人姨娘丫鬟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整个宅子坐北朝南,东南角开的门,大门东侧过了月亮门是个十平的小院子,南侧有一间房,这里可以当私塾,不过宋毅骋现在不需要,所以这里宋毅骋打算搞成锅炉房,冬天烧暖气用,毕竟冬天的京城还是很冷的,而且京城能买到煤炭,更何况他还跟山西的商人有合作,弄上十来吨煤那都是小事一桩,除了冬天烧暖气,平时做饭也可以改用煤炭。 大门往西是一排倒座房,第一间是门房,挨着门房的是一间会客厅,访客可以先在这儿等,二门后宅不好直接进,但也不能让客人在大门口等吧,有客人来就在这儿先喝口茶。 之后几间是宿舍,主要是给老周、林天力、陆虎还有现在还在南京监工的常虎子等人留的。 再往西过一个月亮门,又是一个小院儿,这里的倒座房先是一间库房,最西南角是茅房,与茅房对门的,还有一间房,可以存放煤炭。 入了二进院需要进垂花门,这道门是第二重正门,又称仪门,是内宅与外宅的分界线和唯一通道。垂花门通常有两道门,第一道是白天开启夜间关闭,在往里一道是在内檐柱位置上的平门,相当于是影壁墙,一般关闭不开,只有在重大仪式时,比如娶媳妇嫁闺女等等,才会开启。垂花门的檐柱不落地,垂吊在屋檐下,而且大多都是有彩绘或雕刻的花瓣、莲叶,因此得名垂花门。 整个二院有一圈的游廊连接,东南角是两间房的大厨房,西南角因为被一进院占了一间存煤,所以这里是一间内院茅房。 东、西对称这东西厢房,是三间房,门开在中间,所以宋毅骋打算让姨娘住,两人同住,一人住北面,一人住南面,中间是共用的客厅,这样的话,二进院的东西厢房就能住上4个姨娘。 而二进院的正房,则是宋毅骋自己的,有卧室客厅,还有大家一起吃饭的餐厅。 正房东侧的耳房,可以作为书房,耳房东侧就是二进院进出三进院的通道和游廊,说实话,这游廊宋毅骋觉得就是防下雨天的,毕竟各个功能区都是分散的,不像后世,都是在室内,比如上厕所,如果没有游廊,下雨就得淋雨去了。 西侧的耳房,因为没有进出三进院儿的通道,所以也是比较大的,这里可以安置一个姨娘。 进入三进院,正房自然归属夫人刘淑英和他的两个丫鬟,实际上只能算半个丫鬟,另一半也算是姨娘,那就是林思凝和袁宝儿。 东西厢房跟二进院一样,同样可以安排4个姨娘。 正房的西耳房,同样是个厨房,是内院小厨房,东耳房则是归属刘淑英的内院库房。 三进院的西南角同样有茅房一间。东南角就没功能房了,因为这里是通道。 三进院进出四进院儿的的通道跟二进院一样,也是在东耳房东侧。 四进院儿跟一进院儿一样,基本对称,院子比较窄,一排的房间,这里可以让9个丫鬟住宿,每人一间不成问题。而且在西北角的一间房同样被月亮门隔开,里面也是茅房。 因为宅子比较大,2亩地多,又有前后院儿,所以,一进和四进院儿都有一口水井,还是很方便的。 只不过没地方养马了,虽然开不成临街店面,但是还是能让温昰帮着买下邻居的房产的,到时候作为东跨院或者西跨院,一方面可以安置护卫和女兵,另一方面也能安置马匹,至于大部队,就不能在城里,他要在城外寻觅一处好地方,然后上凑请求建立他台湾巡抚的标兵营营地,要不然还没地方安置,总不能发配回台湾吧,这不符合宋毅骋的利益,而且他是个爱国的人,有兵马在,他还能为国效力,为保卫京师出一份力。 在当前的大月国,外地的巡抚一般是不能在京城驻防的。而且外地巡抚是地方上的政府,主要负责地方的政务和军务,其职责范围也是限于所辖地区内,是不可以到京城的。 但是,在特定情况下,外地巡抚也是可以被朝廷调派到京城参与事务的,比如平定叛乱等。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同意,宋毅骋就可以临时驻扎在京城附近,至于驻扎多久,那就要看宋毅骋的公关工作能力了,只要关系好,赖着不走也没事儿。 第294章 你姐夫是? 给公主招募卫队,这就打上了皇家的旗号,这意思可就不一样了。不过宋毅骋也不准备去大街上敲锣打鼓靠自愿了,这你问一句我问一句,太麻烦。 宋毅骋的第一站,他想到了一种地方,那就是监狱,这里面关押的不一定就是罪大恶极,而在外面的也不一定是好人,这谁又说的清楚呢。 既然要找监狱,京城之中锦衣卫有诏狱,东厂也都有自己的监狱,不过宋毅骋不打算去这里,这里关押的都是犯官或者谋反等比较严重的罪犯,不过刑部和督察院的监狱倒是也可以一去,这里面也有重大刑事案件,比如江洋大盗,杀人犯什么的。也可以挑一挑。 但宋毅骋的主要目标是在一府两县,那就是顺天府衙,大兴县衙和宛平县衙,这三个地方的监狱才是他的主要目标,这里关的都是些小儿科,比如打架斗殴什么的,是能挑出些虽然犯罪但情有可原的,比如高利贷催债,有旁人看不过去,把催债的打了的。这样的人本身是富有正义感的,虽然违法了,但是为了正义,而且这样的人一般也都是比较强壮的,不怕事儿,简单来说就是勇猛且富有道德正义。 还有一种,类似黄世仁强抢喜儿,旁边有个看不过去的年轻人失手把黄世仁打伤了,甚至失手杀了,这样的人,能说他是坏人吗,不见得。不过宋毅骋需要的就是这样的。 “老爷,咱们先去哪里?”老周收拾好马匹,将马缰递给宋毅骋。 宋毅骋略一思索,“恩,先去刑部大牢吧。” 刑部大牢离着宋毅骋所在的小时雍坊不远,出门往西不到3里地就是,实际上这里还有两个部门,那就是督察院和大理寺,这三个部门合称也叫三法司。 有皇帝打的招呼,有刑部给的条子,进监狱还是没问题的。 宋毅骋先是在牢头的带领下在整个监狱里转悠了一圈,他主要是像着看看这些人的精神状态,状态不好的,或者说一看就像是精神病的,或者那种眼神之中满是怨毒的,这一类是绝对不能要的,他先逛一逛也是先有个初步印象,看看比例高不高。 逛完一圈后,宋毅骋心中有了个大概。他知道,在这些人中挑选卫队成员,就如同在沙砾中寻找金粒,需要耐心和细心。他不能急于求成,否则可能会选错人,给公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回到牢头身边,低声交代了几句。牢头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然后转身去准备。宋毅骋则回到了大牢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一会儿,牢头带着一群囚犯走了过来。这些人都是经过初步筛选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眼神也比较清澈。宋毅骋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进行更细致的考察。 宋毅骋看着当先的一人,身材还算孔武有力,“叫什么?” “张扣。”牢头说完赶忙命人取来张扣的卷宗,宋毅骋接过来,随手翻了翻,内容太多了,哪有哪个功夫去细看,顺手就扔给了身边的老周。 “说说吧,他是个什么情况?” “回宋抚台的话,他在去年元旦的时候,杀害了本村里正王家的兄弟三人,如今已判了秋后问斩。” 宋毅骋听了暗道是个狠人,“什么原因?” “说是十年前,其母与这王家人因邻里琐事,被王家的哥儿仨殴打致死,那时候的张扣岁数尚小,不过十岁,亲眼所见,但后来,因为王家势大,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曾想,这十年来,小张扣始终未曾忘却杀母之仇。” “恩,是个孝子。”说完宋毅骋扭头看向张扣,问道:“可曾后悔?”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从未后悔过。” “是个好汉,不过你应该知道,一旦官府将你缉拿,你,只有死路一条,绝无生理,既然都开了杀戒了,为何没有屠其满门?” “冤有头,债有主,杀我母亲的是他们三人,其家人是无辜的。” “恩,有道理,报仇的时候还能收住手,算你是条江湖好汉,只杀仇人,不祸及家人,不伤无辜老幼。想必你母亲在下面也能安息了。”宋毅骋话风一紧,“不过,你是要死了,毕竟触犯了朝廷律法,你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还有老父亲与一个妹妹。” “哎,怎么说呢,你对你母亲是尽孝了,可让你的老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又实属不孝。” 张扣微微垂下脑袋,的确,他知自己必死,最遗憾的就是不能见到自己的妹妹出嫁,不能给老父亲养老送终。 “现在本官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可愿意?” “为非作歹的事儿,杀了我,也不会去做的。” “你看看,戒备心太强了,本官还没说什么事儿呢。”宋毅骋说完让老周把公主卫队的事儿说了一遍。 张扣听了眼里也露出了喜色,那是生的希望,自然没有个不答应的,更何况,他干过几年的民壮,也是有些底子的,再去当兵自然没问题,也算是专业对口了,而且,宋毅骋也说了,会把他的家人接到台湾府去,还会分给土地耕牛,这对于穷困又无地的张家来说,更是一条好消息。 这是宋毅骋挑的第一个兵,花费了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之后让狱卒带出去等候。 宋毅骋再看想第二个人,“你叫什么?” “胡海。” “你是个什么情况?刚才你也听见了,若是我觉得你罪不至死,你也可以活命。” 听了胡海的说法,宋毅骋更是惊讶,这个比刚才的张扣更狠,简直就是贪官杀手,情况也很简单,里正乡老贪没欺压乡里,他是举告无门,愤而杀之,一夜之间是怒杀贪官污吏一十三人。 “愿意跟着我当兵卖命吗?” “小人愿意。” 再让狱卒将张海带出去,看向下一个,“你愿不愿意?” “小人也愿意。” “那好,说说你的情况。” 这个人倒不是杀官了,杀的是颠倒黑白的讼棍,他本来是与城里的一家叫永大的商号有经济上的纠纷,而且明明有理,但在大堂上却输掉了官司,原因是对方请了一个讼师,这讼师到处下套儿,是口舌称雄,让有理的一方输掉了官司,还要赔钱,这人是有理说不出,愤怒的当街一锤子将那讼棍锤死。 “行,你过关了。”宋毅骋吩咐一声,自有狱卒将这位锤子哥带出去。 这事儿啊,只要开了头,就快多了,基本上是三言两语,问清缘由,那些虽然触犯了朝廷法度,但情有可原,更有道德底线的,甚至是他们做了老百姓心中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的人,基本上都被挑选了,而且这里面,不乏有揭竿造反的,只要不是重要人物,都能提走。不过宋毅骋也是刻意尽量去挑选那些有家人有牵挂的。 不知不觉就快中午了,这从早上到现在,也才挑出来百十来人。 “老爷,午时了,不如先去用饭,后晌再挑?”老周看宋毅骋有些累,而且人家狱卒也要交班吃饭的。 “恩,有多少人了?”宋毅骋管着挑人,老周则管着记录,姓甚名谁,祖籍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等等。 “回老爷,一共二十有九了。” “29个?那好,那就再挑一个,怎么着也得凑够三十人啊。” 牢头听了宋毅骋这么说,赶忙又叫来一人。 宋毅骋一看,这人长得,还行,个子也高,身体也壮,是个当兵打仗的好材料,“说说吧,你什么情况。” “小人…” 宋毅骋越听眉头越皱,不等那人介绍完自己的罪状,宋毅骋大吼一声,“住嘴!来人,给本官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在给我扔回牢里去。” 原来,这人叫鲍达,说来他犯的事儿也是杀人,不过他特么跟别人的情况不同,这鲍达是勾引了人家有夫之妇,结果让人家知道了,说来那家男人也是窝囊,居然忍了下来,选择了原谅,可这却让鲍达以为是软弱可欺。 这妇人或许是也觉着不能在跟鲍达来往,应该回归家庭,这一来可能刺激到了这鲍达,不管他当时怎么想吧,总之,他认为这妇人不跟自己通奸偷情了,肯定是那男人的原因,于是,惨剧发生了,鲍达趁夜跳入这家人屋儿里,乱刀把那男人砍死了。 “呸,什么玩意儿。”宋毅骋一口老痰送给了鲍达,扭头对牢头说:“这一类的玩意儿就不要带过来了,本官怕忍不住提前送他们上路。” 还好,就差一个人了,再叫几个也就挑出来了。 “老周,一会儿去把咱们的人都叫过来,两人一组,就按我的标准挑,今天就在这刑部大牢里面挑,明天去把府县的监牢过一遍,按咱俩人的效率,这两天挑选出来500人应该问题不大。” 因为这刑部大牢都是重刑犯,难挑一些,到了府县里面,大多都是打架斗殴,过失伤人,欠债不还,小偷小摸,拐卖妇女儿童,逼良为娼,这些罪不至于死刑的,都是判了三年五年,一年半载的这种,所以在心理上肯定是会轻松一些的,只要不是纯种的坏人,想提前出来的,甚至想拿一笔安家银子的,想给家人一个好生活的,都可以。宋毅骋的目标就是能整出来500人,也就是两个把总的兵力。 至于剩下的,他还是会到京城中各个卫的驻地去招,总会有家里过不下去的,想换个工作环境的人,甚至也会有仕途不顺的将官加入也说不定。但所谓的京营精锐他是不会去触碰的。 比如他家附近的就有好几个卫所营地,什么武功左卫,武功中卫,彭城卫,济州卫等等,当然了,这些卫的名头大都是二十六亲军卫,不过,每个卫里还能用的都在朝中勋贵掌控之下,比如朱纯臣,而绝大多数,都不算是亲军了,不过即便如此,宋毅骋也打算在朱纯臣挑剩下的这些人里面再过一遍筛子。 更好的待遇,更公平的待遇,更好的晋升空间,应当也会筛出来一些,不求多,能有个一千来人,宋毅骋就知足了。 而剩下的差额,不管是对京城社会直接招募,或者从逃入京城的难民中招募都好,怎么着也能凑够2000兵,外搭家属1万人。 宋毅骋起身往牢外走去,这时已经是到了中午,之间一个狱卒提着食盒而来,路过宋毅骋身边的时候,宋毅骋甚至问道了里面烧鸡的香味儿,甚至,应该还有酒味儿。 “牢头?那是给谁的伙食?断头饭?”宋毅骋的印象里面,只有要处斩的囚犯才会给上一顿酒肉,不过也不是什么好酒好肉,仪式胜过实际意义,那酒菜可以说喂狗,狗都不吃,更别说人了,更何况,明知道要砍自己的头了,谁还能吃的下,可能本来这一餐饭是好的,可狱卒们见没人吃,白白浪费不是,估计也就慢慢的流于形式了。 而这个饭菜,明显不是普通支应公事儿的普通货色。 “回宋抚台,按说不该说,不过,要是跟您说,那自然是无妨的。” “奥,为何跟本官说,就没事儿?” “嘿嘿,宋抚台您如今在朝中可是圣眷正隆呢。” “啊?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宋毅骋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他来京城才几天,就算是圣眷正隆,这东西也不能一天两天就传到这小小牢头耳朵里。 “瞧您说的,宋抚台,这四九城中可都传遍了,皇上想把长公主嫁给您,这可是我朝立国以来的头一遭儿啊,别的驸马都是尚公主,那说好听了是尚,说难听了,不就是赘婿,上门女婿嘛,您这可不一样,听说,皇上是要您娶公主,还要给您在皇城根儿子下腾出一块地儿来修建宅子。” “你这搁哪儿听来的?怎么就传遍了?”宋毅骋眉头一拧,这事儿不对劲,这消息不是昨天的事儿嘛,怎么,过了一晚上就传遍了?这是有自媒体? 牢头见宋毅骋表情不对,赶忙解释,能干上这刑部大牢的牢头,察言观色的能力那不能说满值,起码得80分以上,否则,不定哪天他就得下台,“嘿嘿,也不是传遍了,小的我吹牛吹惯了,宋抚台勿怪勿怪,其实小的姐夫家里跟您是邻居来着,我听我姐夫说的。” “哦,你姐夫是?” 第295章 再见高迎祥 原来这老头的姐夫是六科之中的吏科给事中颜继祖,实际上说姐夫也不准确,因为牢头的姐姐是颜继祖的一房妾室,而且比较的受宠,而且这牢头是真会来事儿,得了空儿就去,关系处的的确是不错。 正好昨天牢头又带着酒菜去找颜继祖了,宋毅骋这些消息自然在席面上就知道了。 “奥,还有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宋毅骋往后一挥手,老周就递过来一个二两的银锭子,“给兄弟们个茶水钱。” 牢头眼睛一亮,袖口不知道怎么一转,银子就消失了,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小的谢宋抚台的赏,小的定然知无不言。”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除了之前说的,其实我姐夫最近也在琢磨着卖宅子,只是一时间还没有合适的买主,这不赶巧了,而且听我姐夫的意思,宋抚台还会出高价。” “哦,为何要卖?” “这不我姐夫可能要…”牢头手往上抬了抬。 “高升了?” “说是定下了。” “就算升迁了,也没必要换宅子啊,是嫌宅子小了?” “那倒不是,是外放了山东的巡抚。” “哦,那就恭喜了。” 还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刚好赶到这个点,还是宋毅骋的邻家,正好宋毅骋先买下来给林天力的斥候亲卫还有女兵改建成宿舍。 “对了,差点忘了,宋抚台,刚哪个酒菜是送给朝廷重犯高迎祥的,就是那个在陕西造反的那个。”说着还摇摇头,甚是可惜的样子,“你说这做什么营生不行,非要干这杀头的买卖。” 宋毅骋一听,吆喝,还没杀呢,本来想走,这下有点不想了,虽然说高迎祥是造反的,但上次抓住他的时候,跟他聊天,感觉还挺好的,也不是什么见到历史名人那种激动,他皇帝都见了,也没多少可激动的,就是单纯的对高迎祥感兴趣而已。 说着宋毅骋又让老周拿出一锭10两的银子,“牢头,劳烦你派弟兄再给置办一桌席面,我很好奇这个高迎祥,跟他聊聊,不知牢头可行个方便?” “这!宋抚台,这,小的可不敢啊,他可是朝廷重犯,要是,要是…” 宋毅骋又一挥手,老周再次掏出来一锭银子塞到牢头的袖口里面,“行个方便,我家爷跟高迎祥打过仗,想着多了解些他们,不会有事儿的。” 这还能说啥,来个高官,仰望的高官,塞你手里三五年的工资,虽然不是你的主管上司,但,你怎么好意思拒绝。 牢头专门让人清理出来一间会客房,这才让人押出了高迎祥。 一见是宋毅骋,高迎祥先是一愣,“看来我说错了,你不只是升官六级这么简单。” “呵呵,托你的福。“宋毅骋端坐主位,轻轻微笑,他不知道为什么,跟高迎祥说话很是轻松。 “来,给他把枷去了吧。” 重犯用重枷,这一副可不轻,大月国的枷号一般小罪犯可用不上,只有重大的罪行才配,这玩意,除了有手铐脚镣的作用外,还有一层意思,折磨羞辱的意思在里面。 枷号在大月国初年的时候就由太祖朱元璋统一规定,其尺寸、重量以及使用对象都有明确的规定。例如,死刑犯人戴的枷重三十五斤,徒罪、流罪犯人戴的枷重二十斤,杖罪犯人戴的枷重十五斤。而且,枷的长短轻重数据都刻在枷上,以便识别和执行。此外,这枷号刑具必须由指定的地方制作,都是统一的,可不是随便来的,是不能随意制造的。 在执行枷号时,囚犯会被套上一块长方形的木头,有时会同时套住头和双手,然后被带到衙门口或其他公共场所示众。根据罪行的轻重,枷号的刑期也各不相同,有的甚至是永久性的。囚犯在枷号期间,生活极为痛苦,不仅要忍受身体的痛苦,还要承受来自周围人的嘲笑和羞辱,不过这点羞辱,对于将死之人来说,谁会在乎。 值得一提的是,大月国的枷号制度在实施过程中也存在一些问题。例如,有些囚犯在枷号期间因受不了痛苦而死亡,或者因天气炎热而生病。针对这些问题,衙门也采取了一些措施,如在天气炎热时暂免枷号等。 而且这重量,可不是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的重量,这大月过的一斤可是将近有600克,比宋毅骋那个时代足足多出了百分之20。想想扛着一个40斤的东西,那简直就是一个受罪。 在宋毅骋的时代虽然没有了这种枷,但有脚镣,那玩意最重的也有40斤,不过唯一的好处是,脚镣不影响坐卧,只要不走动,其实也没啥事儿,但这枷锁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坐着还是卧着,你都得扛在肩膀上,别说扛一天了,就是俩小时一般人都受不了。 宋毅骋看着高迎祥被重枷压得微微佝偻的背影,他挥手示意狱卒前去解开高迎祥的枷锁,待狱卒退下后,他才缓缓开口:“不知为何,见到你,就想跟你聊聊天。” 宋毅骋并没有顺着高迎祥的话去说自己升了几级的官,但高迎祥似乎不想就此罢休,“宋千户,不,现在应该叫你什么?” “我现在是巡抚。”宋毅骋还是说了,没什么机密要事,都无所谓。 “看来朝廷很看重你,居然从武官一下子改文官了,你这还真是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啊,没想到我高迎祥如此值钱。” “不是我打击你啊,抓住你的功劳我让出去了,朝廷并不知晓。” “什么!”高迎祥一脸不可置信,“谁这么大胆,敢在这上面做文章,朝廷再怎么腐朽,这也抓住了也是死罪吧。” “洪承畴,知道吧。” “知道,交过手。” “恩,让给他了。”宋毅骋把当时的局势情形与卢象升的分析简单讲了一下。 “说实话,这朝廷之中能让高某佩服的人,没几个,你算一个,卢象升算一个。” 这时牢头在外面订的外卖也到了,自有狱卒布菜,斟酒,等忙完之后,宋毅骋挥手让他们都出去了。 “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谢谢你的佩服。” 高迎祥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还别说,牢头置办的这一桌子菜价格不菲,“没毒吧?” “有毒。” “有毒我也吃,早晚是个死,毒死了倒是痛快。”夹了一口菜就了一口酒,高迎祥这才继续说,“好酒,说实话,我是真希望这里面有毒。” “为什么?” “我都不用打听,我这活剐是逃不过了,与其受那个罪,倒不如毒死了痛快。” “那倒是。” “你在哪当巡抚,不会是陕西河南这一块吧,我那些老弟兄恐怕要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那倒是没有。” “奥,那在哪?找了个好地方享福去了?看来你这后台不是一般的硬度啊。” “台湾府。”宋毅骋没有过多的去解释,直接告诉了他。 “台湾府?”高迎祥歪着脑门缓缓重复,似乎是在回忆,“没听说哪里有个台湾府啊,在哪?” “在台湾。” “这不废话嘛!” 宋毅骋现在似乎是明白了,他为什么想跟高迎祥聊天了,没有拘束,这家伙没把他当成什么官,说话随意的很,这可能就是让宋毅骋感觉到轻松的原因吧。 “台湾你不知道,那琉球你总该知道吧。” “这倒是知道,我去,孤悬海外,你这是得罪人了?”高迎祥撂下酒杯,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宋毅骋。 “是我主动要求的。” “这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会想着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记着我跟你说过你为什么会失败被抓。” 高迎祥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抬头看向宋毅骋,“我高迎祥虽是一介草莽,自然知晓,不过到了我这个地步,只是可怜了我那些跟随我的兄弟们。” “放心吧,你那些弟兄们好的很,目前鞑子扣边,卢象升被调去边镇了。” “哈哈哈…”高迎祥突然放肆的分大笑起来,“看来这是老天的旨意,这大月国气数已然到了尽头。” “哦,为何?”宋毅骋其实是明知故问,他知识再浅薄也知道没了卢象升,这流寇没人能治的住了,就算是洪承畴,也不行,其实来收,洪承畴的能力比不上卢象升,否则,就没有卢象升让宋毅骋让功劳一说了,这就是大局观,看的是整个棋盘。 “调走卢象升,如自断一臂,若是卢象升在,或许胜负还在五五之数,若是让你接替,也许我会考虑写上一封劝降信给你,让我兄弟们就此褪下戎装,归隐山林,或者亡命天涯。” 高迎祥吸溜一杯酒,也许是酒精的缘故,让他也很健谈,“可惜,你被发配到了什么劳什子台湾府,怎么?玩儿功成身退?” “并不是,台湾府你不知道,我把你们裹挟的百姓,受灾的没饭吃的百姓,还有最近从鞑子手里救下的百姓,通通的都送到了台湾府,在那里,我自掏腰包,分房子分地分耕牛,如今,台湾府已经有近二十万的人口了,而且台湾府养活个上千万的人不成问题。” “然后呢?” “然后?我很早之前就在朝中推行了一个计策,就是针对你们的。” “哦,是什么?” “我叫它釜底抽薪之计,我出钱,让各地官府把当地的灾民、难民、还有你们裹挟的百姓,甚至包括你们被抓的士兵,总之一切都是针对你们的兵源,我让他们把这些人都押送给我,我掏银子买了,然后会送到台湾,长而久之,你想想看。” 空气中静谧的可怕,很久很久,“哎!”高迎祥叹口气,“我已经很高看你了,没想到,还是我眼界太低了,长此以往,我们就没有了生存的土壤,若是朝廷真的按你说的做,想必不出10年,我们必亡。” 高迎祥苦笑一声,“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我高迎祥还指望着弟兄们能成事儿,给我翻案呢。” “青史留名。” “你不是也一样,谁不想!” “确实,不过,你肯定能留下名字的,自古有史以来,你这造反活动做的是最大的,对当朝的破坏也是最大的,史官肯定会给你留下名号的,这个我倒是敢肯定。” “我一直在琢磨你说的那句话,还真让你说对了,打败你的不一定是同行,也可能是跨界,我这个算吗?” “你这不算,这是见识的碾压,其实,不单单是你,朝廷中也没有人能认识到台湾的重要性。” “我还有个问题。” “你问吧。” “你的银子从哪儿来。” “很简单,从洋人手里挣。” “奥,我不懂。” “你确实不懂,而且朝廷中也没人懂得。如今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大月国也只是其中一个国家,外国也不是什么没有教化的国家了,我们已经不是什么天下之中心了,茫茫大海上,早就有数万的商船货船交通往来,而我朝还在搞什么海禁。” “所以,你在做海上贸易” “不错!” “很挣钱?” “很挣钱。” “你的马?” “入海西行万里,有个国家,我叫它阿拉伯,盛产。” “你们的火铳?” “我叫它火枪,入海西行两万里,那里有几个国家,法兰西,英格兰,还有所谓的红毛番,弗朗基,他们国家之间的战争,早就不是什么弓箭攒射了,我是再他们的火枪上改进的,更厉害了而已。” “哎,都是命数。” “说实话,我到不觉着你们有错。” “你不怕别人听了去?你这话传出去可是大逆不道之言。” “不怕。” “那我愿洗耳恭听。” “天下是谁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若是不能让天下之人都吃饱饭,换个皇帝也不是不可以。” “还真是大逆不道之言,你可是官啊!” “我首先是个民,其次在是官。” “你还真是个心怀天下的人,我不如你,我先是为了吃上饭,后来是为了做上官,后来,眼里只有那皇位了。” 第296章 颜继祖的请帖 “你确实不如我,你心中只有天下,却没有天下的人。” “奥,此是何意思?虽然我的确是想坐一坐那紫禁城的龙椅,可最终还不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现在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连狗都不如。” “我之前听过一句话,分享给你。” “什么话?” “如果你觉着自己的国家不好,请不要去抱怨,真正的有志之士你应该去建设它,去改变它。” 高迎祥正要说什么,宋毅骋打断了他,“抱怨与指责无法给任何人带来真正的益处,更无法改变现状。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但你的行动,你的决策,真的都围绕他们了吗?或者,你只是在追求那个龙椅,追求那个至高无上的权力?” “也许吧。” “还有,你注定不会成功,或者说你们注定不会成功。” “为什么?” “因为你们眼界太窄。” “这又是何意?” “辽东鞑子,你知道多少。” “癣疥之疾罢了,只不过当今朝廷昏庸无能,若是…” “非也,你恐怕没有派人去了解过吧,其实我本来并不反对你们造反,或者说,你们造反与我无关,我其实本来是不想管的。” “这又是为何?” “都是汉人,谁当皇帝不都是当,又有什么分别?” “你这想法倒是稀奇。” “这叫好肉烂在锅里,都是汉人的,往上追个千年,谁和谁还不是个亲戚。” “奥,愿闻其详。” “若是我没记错,姜子牙的8世孙姜赤的次子受封于高邑,所以称公子高,这就是你们高姓的来历,往上是姜氏,炎帝生于姜水,因以水命姓为姜。” “没错。” “而宋姓,出自宋国,乃是子姓,子姓是辅佐大禹治水的契,因功被舜帝赐姓子氏,契是帝喾之子,帝喾又是黄帝的曾孙。” “你倒是有研究。” “据记载,少典,氏娶于有蟜氏,生黄帝、炎帝。还有,黄帝的曾孙帝喾娶炎帝后人姜嫄,所以说,你我几千年前的祖先可都是亲戚,你的祖先是炎帝,我的祖先是皇帝,这俩人儿还是哥俩。” “你这,倒是新奇,不过,这就是你说的好肉烂在锅里?” “不错,我们汉人拥有共同的祖先,都是兄弟,谁坐那龙椅,对于我来说,根本无所谓,其实我看待你们,就好像是看待兄弟打架一样,不管什么原因,不管谁赢了,最终不都一样,不是黄帝的后代就是炎帝的后代,这江山总归是还在我们炎黄之后的手中。” “受教了。” “不过你们现在打架,打的自己人都很虚弱,这就让关外的鞑子看到了机会,一旦实际成熟,他们就不会再满足于抢劫点财货人口,而是会入主中原,到那时,也许我们汉人会过的更好,但,更大的概率是过的不好,这个从被掳掠到关外的汉人就能感受出来,那时简直不当汉人是人,也许,在鞑子心里,我们,跟猪狗牛羊,没什么区别。” 高迎祥思虑良久,站起来躬身给宋毅骋行了一礼,“先生,请受我一礼,听君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 宋毅骋没有躲,安心受了,他当的起,高迎祥再次入座,又聊了许久,从国家大事,聊到天文地理,人文情怀,直到高迎祥醉倒了,宋毅骋才离开。 宋毅骋并没有忘记他的主要业务,那就是招兵,思路打开了,方法有了,目标客户也有了,剩下的就好说了。 一天半的时间,监狱就招募了近五百人,这些人大都是罪过不大的,甚至说是情有可原令人同情的。而能从阶下囚当上公主卫队,从此以后吃了皇粮,对于这些人来说,更是天降之喜,自然感念公主的恩德。 不过大部分还是到各卫招募的,失意的旗官,被排挤的百户,穷困潦倒的卫所兵,比比皆是,好的待遇,大的名头,朝廷的支持,也还算顺利,与其一辈子当个带比佃户都不如的卫所军户,倒不如搏一搏,参了公主的卫队,没准光宗耀祖,单车变摩托呢。 再就是普通百姓市民了,一方面是冲着高工资,一方面也是冲着公主卫队,这说出去多有面儿,虽然全家移居是大多数人不想的,可是,在底层挣命,基本活不下去的更是不少,还有从城外逃进来躲避兵灾,靠着官府和富户搭的粥棚施舍才能活下去的人也很多。 市场一旦打开,那就顺利了,区区两千人,很快也就招够了,不多还是打上了2成的富余,实际上招录的人数快到2500了,这是防止报到的时候有不去的,还有训练两三日受不了退出的,等等原因。 所有被选上的卫队兵,没人发给一个手条儿,到时候凭借条子到西直门集合,点名之后,同意出城,宋毅骋的计划是全都拉到他在城外的营地中,统一训练7日,7日之后发兵昌平。 这7日是不可能练出来兵的,宋毅骋的想法儿就是,加营养,体格子怎么着也得养壮实了,其次就是队列训练,站军姿,这些基本的,主要就是强化士兵听命令的潜在意识。 有了兵,就要有装备,朝廷不乐意给,宋毅骋就花钱买,那工部自然就没话说了,不同意没办法,皇帝同意,再说了,宋毅骋还给钱,要是在不同意,回头皇帝硬来,他们工部还得出这些装备,现在好了,顺了天子意,还挣了外快,老周去库房拉盔甲刀剑的时候,是见人就给钱,就算是个库房管理员,也是二两银子奉上,当然了,这些大点的银子都不算在装备银钱里。 宋毅骋这么敞亮,那下面的人谁还会使绊子,就算知道朝廷有斗争,也不关他们什么事儿,都是朝堂诸公的事儿,都是大事儿,所以,老周这一趟还算顺利。 当下的大月国,军械的制造和管理主要由工部负责,工部下设的虞衡清吏司管辖的军器局是具体负责军器制造的主要机构,同时内府管辖的兵杖局也参与军械的制造。此外,军器制造的仓库,如戊字库和广积库,也是由工部管辖的。其中,戊字库主要储藏弓箭、盔甲等军械,而广积库则主要储藏硫磺、硝石等军械制造所需的原料,所以老周去一趟戊字库基本上就能齐活儿。 可惜,没有意外的就是出了意外,老周在这库里足足挑选了一整天,才挑选出来合心意的,才凑了一千两百多套,至于为什么了,很简单,上下亏空,弄虚作假,以次充好,尤其是布面棉甲,要是按照原始的制造标准要求,十之八九都是不合格的,太次,用料太少,就比如上面的贴片,要求1毫米的,现在只有不到半个毫米,这想都不用想,跟朝廷要了1毫米的钱,贪腐了一半多。 能凑出来这么多,可是军器局把压箱子底儿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这是应付上头检查用来展示的,不过看在宋毅骋出银子的份儿上,也就不藏私了。 至于剩下的,只能中内监管着的兵杖局采购了,情况还是那个情况,大同小异,反正是你贪我也贪,你搂我也搂。 宋毅骋没说什么,他要是往外说,他就是傻蛋,就算告诉皇帝,皇帝也无能为力,在这饭桌上吃饭的都烂到根子里面了,没有大魄力,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除非皇帝愿意直接掀桌子,从头再来,要是想着一点一点的靠着改革去扭转局面,基本,没那个可能。 不管顺不顺利,意不意外,两千多人反正是人人都分到了装备,统一的大月国装备一套,长矛一根。 这日一早,林天力的斥候兵们在西直门拿着花名册点过名之后,才各自带着人出城而去。这两千多人,每50人一组,分成50组,每组由一个斥候兵带领训练。 刚送走新招之兵的宋毅骋回到自己家还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老周说林天力又回来了。 “老爷,刘胖子的后勤队到了。” “天力,刘胖子到哪儿了?” “已经到了咱们西直门外的大营,我带兵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 “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见我?”宋毅骋有些纳闷,按说,刘胖子到了应该第一时间找自己汇报情况的。 “老爷,刘胖子正安置百姓呢,脱不开身,是以,托我来问老爷,对他的下一步指示。” 原来者刘胖子一路上跟在宋毅骋后面,毕竟拉着大车,不像宋毅骋他们的骑兵行进的快,而且,宋毅骋一路上没有收拢那些救助的百姓难民,但刘胖子可舍不得,他是秉承着没捡到钱就是赔了的宗旨,一路走是一路收,一直从河间府收到了西直门,他不但收人,还买车买骡子,要不然早几天就到了,就是因为这些事儿耽搁了。 来的时候刘胖子带了五百来人,而现在到了京城已经有五千多人了,暴涨了十倍之多,当然了,这些可不是兵,而是难民,灾民,是愿意听安排的,那些心思还要等兵灾过去再回家的人,刘胖子是一个不要。 所以这回,刘胖子是真顾不上进城面见宋毅骋,这么多难民,可得照顾好了,让他们体会到家人的关怀,要不然回头跑路了,他这一路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行吧,告诉刘胖子,咱们京城里面,还有一万多家属等着他运呢,让他辛苦点,明天直接往天津卫拉吧,直接到大沽口去扎营,等咱们的运输船来了,连人带马一块给运到台湾府去。” 这几日宋毅骋可以说是忙的很,天天有宴,是顿顿有酒,不是钱谦益叫去,就是温体仁喊过去,白天还要带着几女入宫去陪着坤仪公主,要是崇祯心情好,还会叫他过去问话。 这一忙就过的快,一直说见见自己的邻居颜继祖,谈谈买房子的事情呢,这白天人家上班,他有空,到了晚上,人家下班了,他被领导叫去喝酒了,所以是一错位再错位,一直没见着。 “老周,趁着今日没事,赶紧的,咱们去见见这素未谋面的好邻居,聊聊去。” “老爷,这个点儿?人家还没下班呢吧!” 宋毅骋抬头一看,还没中午呢,“哎,都忙糊涂了,行吧,老周,到点了叫我,我去睡会儿,这几天没怎么睡好。” 没睡好倒不是什么别的原因,主要是夜夜喝酒,回来也是和众女夜夜笙歌,还要早起上班招兵,是睡眠不足的过。 老周到了半下午就去门口坐着了,在这儿能看到邻居颜继祖家的大门口,一旦看到了人家下班儿,他就回去叫老爷出来。 等了许久,老周并没有等来颜继祖回家,却等来了一个小斯,是颜继祖的随从,他送来了请帖,说是他家老爷今晚在环香楼要宴请宋毅骋。 宋毅骋这一觉直接睡麻了,醒来半天了,脑袋里还是一片的浆糊,晕晕乎乎的,听老周说了半天,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老周也是无奈,只好请来四姨娘麦豆豆的丫鬟莉崽过来沏茶给宋毅骋,先回回神儿再说。 等了许久,喝了一壶茶,宋毅骋脑子这才慢慢清楚过来,“老周,你说他这是何意啊?为何要宴请我,我们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不熟啊!” “哎,老爷,会不会是卖宅子的事儿?” “要是这事儿,直接来家里不就好了,没必要设宴啊,再说了,这事儿应该是我们比较着急才对吧?” “颜继祖是吏科的言官,难道跟这个有关?” “不能吧?” “听说他是福建漳州龙溪县的人,要按派系来说,是闽浙派的,也不能是朝堂的事儿吧。”老周也不知道颜继祖此举是何种目的,“老爷,你看啊,一般求人的事儿,请托的事儿才会宴请,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老爷?” “算了,想不清楚就不想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到了自然知晓。” 第297章 耿小星的消息 环香楼,宋毅骋来过一次,那时第一见到了王六六,宋毅骋站在环香楼的门口,抬头看去,当日的情形犹在眼前,不过,那会儿他是坐的散座,而这第二次来,确实楼上包房,是不是当时温昰在的那个包房就记不清楚了,总之这处包房在二楼,还正对着楼下的戏台。 早有小斯在门口候着,见宋毅骋到来,赶忙上前招呼,把宋毅骋引到颜继祖的包房里面去。 宋毅骋一进来,当先一人,四十五六岁的模样,想必就是颜继祖了,只见他连忙起身,此时屋中还坐着不少人,大家久仰久仰,幸会幸会的客气一番,这才再次如座,颜继祖微笑着开启了话题:“宋抚台,感谢赏光。” 宋毅骋回应着颜继祖的微笑,并环顾了一下包房内的人,这些人似乎都面善的很,只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心中暗自揣测颜继祖的目的,“颜公过奖了,您能邀请我,实在是我的荣幸。”宋毅骋客气地回应。 颜继祖挥手示意小厮上菜,同时继续说道:“宋抚台,您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平时都忙于各自的政务,难得有机会像这样聚在一起。今日借您的光,大家能够共饮几杯,实在是一大快事啊。” 宋毅骋闻言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知道颜继祖这番话只是场面上的客套,真正的目的还在后头。 果然,酒过三巡之后,颜继祖开始切入正题:“宋抚台,朝中盛传,皇上有意给长公主修建公主府。” “这我倒是不知,你们知道的,我也不上朝,而且这几日正忙着招兵的事儿呢。” 颜继祖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宋抚台日理万机,自然无暇顾及这些琐事。不过,此事在朝中已传得沸沸扬扬,想必不是空穴来风。皇上对长公主宠爱有加,修建公主府也是迟早的事。” 宋毅骋眉头微皱,这件事儿应该没这么快扩散开来,皇帝应该刚跟几个重臣商议,在高层还没有达成共识的情况下,颜继祖只是个科道言官,应该不会得到消息才对,颜继祖突然提及此事,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看来这朝廷中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没什么秘密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不算什么需要涉密的,再说了,谁还没个交好的靠山,颜继祖外放巡抚的事儿都能提前知道,可见六部甚至几个阁老中也有他的靠山,而且很硬。既然颜继祖此时提起此事,宋毅骋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否则就显着自己不会做人了。 “颜公提及此事?是有用得着宋某的地方?”宋毅骋试探着问道。 颜继祖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宋抚台果然聪明过人。实不相瞒,我等已然知晓,皇帝有意将这督造公主府的差事交给你,而这公主府就是你,还有我等的宅子这一块地。” 这时候颜继祖才依次介绍了其它几人,都是宋毅骋的邻居,也大都在朝廷为官,不过官职都不算太高,什么各部各司的郎中等等,都有。这些人的宅子都不太大,大都是些二进的院子,不过都是紧挨着宋毅骋左右的。 “前几天面见皇上,的确是说了这么一嘴,不过没要朝廷诏令,都做不得数的。” “宋抚台,安心,此事几天之内必有分晓。” 颜继祖神秘的一笑。 “奥,这是为何?” “宋贤弟,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不是?几十万两银子,那户部的侯恂可乐坏了。” 宋毅骋一听,得了,什么都知道。 颜继祖见宋毅骋没说话,又附耳过来,“不瞒贤弟,我等都在这儿住惯了的,左邻右舍也都相熟的了,若是搬走,实是不舍。” 宋毅骋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今儿个温阁老让他孙儿都给我等带话了,温阁老的面子我等可不能抹,即便不舍得,也愿意让与贤弟,只是这急迫之间,很难找到合适的新宅,可能要贤弟多等上一等了。” 宋毅骋闻言心中一动,他明白颜继祖的意图了,你妹夫都说你要升迁卖房子了,这会儿又舍不得,显然颜继祖是想借此机会将手中的宅子高价卖出,而且看来这些人也都形成了抬价儿联盟,而且他的确是跟温昰说过,要双倍价格来买的,想必这消息也瞒不住眼前的这些人,这会儿又搞这一出戏码,恐怕是不满足朝廷的溢价一成。 不过宋毅骋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哦?颜公,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们,本来我是托了温昰帮忙买个跨院的,只不过适逢其会,皇上想以我家为基础,扩建成公主府,我也应承了,这一应花费都是我出,各位的宅子,我愿溢价一成收购,不知各位可愿割爱?” “宋抚台,宋贤弟,这说的哪里话,什么割爱不割爱的,”颜继祖哈哈一笑,打了个哈哈,然后正色道:“宋抚台快人快语,那咱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等可以这几天就搬离,不过,这价格?。” 颜继祖手势往上抬了抬,“我等都是受温公子的游说而来的。” 宋毅骋微微一笑,他自然听得出颜继祖话中的意思,他给皇帝说的是溢价1成,这当然是要借助权势为了少花钱,要不然人家不愿意搬走,皇帝也不好硬来,毕竟都是官员阶级,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要溢价,但是颜继祖既然是温家打了招呼的,那当时宋毅骋可是跟温昰说的愿意出双倍的价格,是以,这些人既然知道肯定要给公主腾地方,那双倍,还是1成,谁也不傻,想及此处,宋毅骋当下便淡淡地说道:“好,那就市价的两倍,颜公,您看如何?。” 颜继祖等人闻言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没想到宋毅骋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了,本来他们还想着用搬不走,不舍得等理由耗着呢,不过见宋毅骋如此爽快,倒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了,今天来的目的就在于此,趁着朝廷没出面,赶紧以双倍价卖了。 本来已经酒过三巡了,此时正事儿说完,宋毅骋带着也没啥意思,起身也就告辞了。 剩下的事情自有老周来处理就行了,刘胖子都来了,些许银子宋毅骋也就不会缺少,一百二十万的大头他是没有,可三五万买宅子的钱刘胖子还是支应的起的。 如此又过去了几天,宋毅骋大致规划了一下地皮,早前宋毅骋去看望公主的时候,崇祯找他对答的时候,听那意思,皇帝想给的大概是有个大几千上万平的地方,所以宋毅骋干脆,直接一次买够了,虽然修建公主府的事情不着急,而且朝里还没有定论,但他先干着,谁的钱也不花,也碍不着谁,总会通过的。 这些都要推到了重建,现在地方大了,自然怎么建是自己说了算,不过,皇家也是有要求的,这个要跟朝中各部门商议,但总体来说,自己还是能掌控的。 宋毅骋的打算,还是准备使用他自己的材料,跟南京那个河房一样,要有玻璃暖房温室,这个方便冬天种菜吃,要有锅炉暖气,另外他想搞一套风扇系统,这里没有河流,不像南京,能借用上水利,这就要想其它办法了,显然,烧开水就不错,离着山西近,煤炭运过来也方便,冬天能取暖,夏天能提供动力,看来锅炉烧开水驱动蒸汽机这个事情是需要做了,另外,也算是开始慢慢验证,等个方面都成熟之后,就可以搞到船上试试,到时候河运就快捷多了,不过距离船用还差的远,一个是大型化,一个是燃料供应的问题。 不过这一切还需要一个东西,那就是橡胶,希望王老大和蓝牡回来的时候,能带回来吧。 这一忙活就是几天,这公主府自然是有宫有殿的,这都有制式要求,所以宋毅骋也不能凭空想像,地,他买好了,尺寸也交上去了,剩下的就是皇帝的事情了,他会下旨让工部去干活的,宋毅骋只要等着设计图就行,等设计图出来,他再适当的修改就好,然后给钱,干活,这都不是一朝一夕的,要有耐心。 这天宋毅骋好不容易清闲了些,正说要出城去看看新兵的训练,就见到林天力进来。 “怎么了,天力,有什么事儿?” “老爷,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耿小星的人?” “耿小星?谁啊?”宋毅骋歪着脑袋想了许久,似乎在哪儿听过,不过实在想不起来。 正要谁不认识的时候,正巧麦豆豆过来给宋毅骋换茶,听到林天力这么说,赶忙提醒宋毅骋,“老爷,去年咱们来京城的时候,那个帮闲,你忘记了?”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耿帮闲嘛。老是耿帮闲耿帮闲的叫,都忘记他叫什么名儿了。”说着宋毅骋扭头看向林天力,“认识,怎么了,你碰上这个人了?” “不是,老爷,是这么回事儿…” 听了林天力的叙述,宋毅骋才得知,原来就前一阵子,因为鞑子在城外作乱,城外好多人都逃进了京城里,城里一下子涌进来那么多人,治安肯定就要乱套,吃喝拉撒的,尤其是,城外还有过江龙,这些个黑色会们,肯定要和城内的起冲突,尤其是外城,更乱。 城外势力进城之后与城内的势力产生冲突,这让本已混乱的京城局势更加复杂。耿小星原本只是城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帮派,靠着一些小聪明和机灵劲儿在城里混日子。然而,这次城外势力的涌入,却让他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壮大的机会。 耿小星纠集了一伙人,大力吸纳涌进来的难民,这让耿小星的势力一下子是翻了倍的增加,但是地盘有限,所能收取的保护费基本又都是有数儿的,原本就是处在各大黑额势力夹缝之中的耿小星,现在人数多了,自然支出也就多了,银子也就捉襟见肘了,银子还在其次,他的势力倍增,让大哥们不安了,你想干什么,篡权啊,原来你只是个小蚂蚁,现在成了大象了,原来的周边大哥们自然是看不惯,原来能对你呼来喝去,现在你的人手比我还多,声势还大,这摩擦就不可避免。 他们之间的冲突也就是一早一晚,迟早得事儿,先是下面得小弟互相殴斗,而理由更是什么都有,但大多都是你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耿小星得势力跟老牌大哥们的势力不断摩擦,很快就爆发了大规模冲突。 起初,耿小星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人数的优势,还能够占据上风。然而,老牌大哥不可能是吃素的,他们很快就联合了左近不少同盟,对耿小星发起了围攻。 那段时间,双方在外城展开了激烈的争斗,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无辜的百姓们被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整个外城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不过正应了那句话,一代新人换旧人,耿小星最后还真赢了,不过他之前的好大哥可并没有完蛋,因为,你能打,你有能力,不行,人家还有官府的后台,没有白道大哥撑腰,怎么能混好,耿小星吃亏就吃到这儿了,没两天耿小星一伙人就被兵马司给一窝端了,全都先打一顿,扔进了牢狱里。 新加入的小弟也反了水,最后落到监狱的还是耿小星和他的几十个老弟兄,因为此时的时局紧张,哪有空好好审问,反正是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行,而且耿小星原来的好大哥还特地的给官府使了银子,送了茶水孝敬,所以,都沾着人命的耿小星一伙人,一个不落的都给定了个秋后问斩。 不过也赶巧,宋毅骋到各部监狱去招兵,好些个都是耿小星的老弟兄,也算是逃过了一刀的命。 “可不对啊,既然如此,有这活命的机会,耿小星怎么没参军?”宋毅骋有些疑惑,虽然之后的招兵活动他没去,但按说,能招上耿小星的小弟,就能招上耿小星,奇怪的很。 “老爷,听他们说,这耿小星受到了特殊的照顾。” “怎么个照顾法?” “一天三顿打。” “额,还活着没?” “说是还没死,不过在这么下去,用不了三五天,估计就不好说了。” “也是,黑帮争斗,不死不休,对了, 天力,你还没说什么事儿呢?” 第298章 对耿小星的安排 其实事情不大,不过是看对谁,起码以目前来说,宋毅骋觉着不大,之所以没招到耿小星,是因为这家伙被打的已经起不来了,所以宋毅骋的斥候队去招募的时候,牢里头根本没让他出来,当然了,是不是有别人活动过,故意藏起来的,也不好说。 耿小星的这十几个核心小弟也是义气,出来之后一听招募自己的是宋毅骋,这家伙,赶紧找机会跟带自己的斥候说了原委,之说是宋毅骋的故人,求宋毅骋搭救。 宋毅骋对一向对自己的兵都很护短,既然要人家卖命,就要给人家出头,不过这倒是其次,宋毅骋正好需要一个这样的人,耿小星年岁稍大了些,当兵是不行的,不过,宋毅骋正好缺个掌柜的,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个掌柜的主要负责他南北两京的生意,南京那面他是打算开个高端会所的,京城这面他也是打算开一溜饭店,如果合适的话,也会挨着开一个会所,打造一个吃喝玩乐一条街。 不过这一切都还在规划中,所以宋毅骋也一直没找掌柜的,不过这会儿,想想耿小星也挺合适,他时常与下九流打交道,里面的门道都懂,在一个,这家伙也挺狠,如果不是背后没人,也不会蹲大牢。 南京的会所,宋毅骋本打算拉着南京的勋贵魏国公家合作,中间有温昰帮着拉线,主要是宋毅骋想用人家的大花园,可惜,这么久过去了,温昰也没有撮合成,具体什么原因宋毅骋也不知道,本来温昰说再想办法的,是拍着胸脯说一定想办法说服国公爷,不过让宋毅骋推了,一开始他是不知道,后来知道了,这处花园可不一般,皇帝南巡去钓过鱼,名人士子去的更是不胜枚举,万历年间的文坛领袖王世贞都对这东园有其壮丽遂为诸园甲的描述,而且在往前一些年,吴承恩还在这儿谢过西游记,可以说徐家的这处园子,不仅仅是个园子,更多的是象征意义,既然如此,人家不愿意也再情理之中,换谁也不会将这种地方改成青楼妓院商务会所。 这样的话,宋毅骋考虑的是,将那处钱谦益送的河房给改成会所,正好常虎子再监工建设,稍微改改就是了,一圈的小别墅就是包房,中间的就是大厅,本来这处地方就是宋毅骋用来使用自产的瓷砖水泥玻璃等等来建造的,原始目的就是吸引南京城的达官贵人们效仿的,就是样板间,正好,展览完了,就直接改成商务高端会所。 反正宋毅骋也没打算去住,要是以在苏松发展的话,那还有可能去住,现在这一下子,他没了南汇的根据地,这就没法去了,太远了些。 不过倒是可惜了那处江心岛,温昰帮着办好了地契,不过现在也还不知道干什么用,先留着再说吧。 不是宋毅骋非要开商务高端会所,奈何这玩意它挣钱啊,是真的暴利,既然要干,那肯定要找个懂行的人了,同时也要可靠,所以眼前最适合的人选这不就来了嘛。 耿小星被老周带着人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他浑身是血,衣衫褴褛,脸上布满了淤青和伤痕,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残酷的折磨。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 宋毅骋看着耿小星的惨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可怜之情。他虽然也算是个军人,毕竟千户出身,这一年来数次征战,也是见惯了生死和血腥的,但看到被虐待如此的耿小星,还是让他感到十分恐怖。 “快!快去找大夫!”宋毅骋大声吩咐道,同时让人将耿小星抬进府中。 经过一番紧急救治,耿小星终于缓过了一口气。他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宋毅骋坐在床边,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酸楚。 耿小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是宋毅骋救了自己一命,来龙去脉老周都跟他说过了,虽然他现在无法说话,但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之情。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如果不是再次遇到宋毅骋,他恐怕定然会就此死在牢里。 过了好一会儿,耿小星才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宋毅骋坐在床边,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宋抚台……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耿小星挣扎着说道,声音微弱而颤抖。 宋毅骋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耿小星,你是个有血性的人,我很欣赏你。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回去当你的帮派头子,二是留在我这里,帮我做事。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耿小星闻言一愣,随即痛哭流涕地说道:“宋抚台,您这是抬举小人啊!小人何德何能,能在您手下做事?我愿意!一万个愿意!只要您不嫌弃,小人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毅骋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有干劲的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一向赏罚分明。你干得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但如果你敢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来,我也绝对不会轻饶你!” “是!是!是!”耿小星连连点头称是,“小人一定尽心尽力为抚台办事!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宋毅骋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详细谈谈。” 接下来的日子里,耿小星在宋毅骋的府中养伤。他原本就是个泼皮无赖出身,身体素质极好,加上宋毅骋又请来了最好的大夫为他诊治,所以他的伤势很快就痊愈了。 伤愈之后,耿小星立刻向宋毅骋报到。宋毅骋将他叫到书房中,详细询问了他的身世和经历。耿小星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耿小星本是个小混混出身,后来靠着聪明机灵和一股狠劲逐渐混出了点名堂。他手下有一帮小弟跟着他混饭吃,平时靠收保护费,帮闲平事儿为生。虽然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算是逍遥自在。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前段时间他因为扩张太快,碰到了别人的蛋糕,结果在牢里他是受尽了折磨和屈辱,差点就没命了。幸好遇到了宋毅骋的斥候队招募人手,他的小弟有幸被选走,也正是如此,他也才得以逃出生天。 听完耿小星的叙述后,宋毅骋沉思片刻说道:“耿小星,你的过去我不想多问。但从现在开始,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手下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我给你个机会在我这里混饭吃,但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耿小星闻言激动地说道:“多谢大人给小人这个机会!小人一定好好表现绝不辜负抚台的期望!” 宋毅骋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现在南北两京都有生意要照顾,打算在南京开个高端会所,京城这边也开一溜饭店外加会所,我正好缺个掌柜的来帮我打理生意,你有没有兴趣?” 耿小星闻言大喜过望,这不是专业对口嘛,连忙说道:“有兴趣!有兴趣!小人愿意为抚台效力!”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如果能够在宋毅骋手下做事,那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宋毅骋笑着说道:“好!那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等过一阵,你休养好了,你就先去南京那边找常虎子,常虎子你应该认识,当初你们是见过的,你去了先跟着他一段时间,等你理清了头绪,我就把虎子撤回来,南北两京的生意都交给你来做,记住!一定要做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不能给我丢脸!” “是!是!是!”耿小星连连点头应是,“小人一定不辜负抚台的期望!” 这转眼之间就过了好几天,如今新兵的基本训练也算是结束了,这天宋毅骋知道自己该上朝了,因为,他一切准备就绪,今天就是去参加个朝会,拿了命令,然后他就得去昌平,实施他的关门打狗之计了。 朝堂之上,气氛庄重而肃穆。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个个身着朝服,肃然站立。宋毅骋身着大红的二品官服,昂首挺胸地站在队列之中。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威严地扫视着下方的百官。他的目光在宋毅骋身上稍作停留,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随着太监的一声尖细的唱和,朝堂之上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宋毅骋迈出一步,躬身行礼道:“臣,有本启奏。” 皇帝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宋毅骋挺直腰杆大声说道:“启禀皇上,近日来,臣已然征得可用之兵两千有余,如今万事具备,只待陛下下旨出征,收复昌平,收复居庸关,关上家门,全歼鞑子。” 他的话音刚落,朝堂之上就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有人赞同他的英勇果决也有人担心他的安危。更有人出于各种考虑而反对他出征,其实反对的人,一直都在反对,征兵之前就反对,但是反对无效,不过这不影响他们再次站出来反对。 这时一位官员站了出来,拱手说道:“皇上臣有话说。自古以来北方游牧民族就是我朝心腹大患,如今虽然局势不稳,但我朝兵强马壮足以震慑四方。然而八旗兵勇猛善战非比寻常,俗话说‘八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宋巡抚虽然英勇但此去,定然是凶险万分,还需从长计议啊。” 宋毅骋闻言冷笑一声,这怕不是兵部尚书张凤翼的人吧,他知道,要是大家都平庸,就显不出来张凤翼无能,他就有可能逃过事后的追责,但要是宋毅骋赢了,可就是相当于按着张凤翼这个兵部尚书哐哐打脸了,毕竟,鞑子入关了,他兵部尚书是头一个责任人。但宋毅骋岂会在乎,上前一步说道:“此言差矣!什么八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这话听起来倒是挺吓唬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写对联呢!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斗胆对个下联吧——汉军未足饷,足饷定破阵!如何?” 他的话音一落朝堂之上就响起了一阵哄笑声。宋毅骋趁机继续说道:“皇上,臣请命立即出征,臣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皇上一声令下便可挥师北上。臣有信心也有决心荡平贼寇!” 崇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和挺拔的身姿心中不禁暗暗赞叹。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宋毅骋你可知此去的干系重大,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 宋毅骋自然知道,要是输了,到时候朝中的反噬之力也能要了他的命,现在看着一帆风顺,只是表象,其实底下是暗流涌动,不过,宋毅骋有必胜的把握,“臣知道!但臣愿以性命担保不辱使命!” “好!”皇帝一拍龙椅大声说道,“朕就欣赏你这种勇往直前的精神!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朕就赐你尚方宝剑便宜行事!不要让朕失望!” 宋毅骋激动地接过尚方宝剑躬身行礼道:“谢皇上隆恩!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重托!” 朝堂之上皇帝看着信心满满的宋毅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宋毅骋你此去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轻敌。记住你的身后是千千万万的百姓和江山社稷!” 宋毅骋躬身行礼道:“臣谨记皇上教诲!定当小心谨慎全力以赴!” 这时那位之前质疑他的官员又站了出来拱手说道:“皇上臣还有话说。宋抚台之兵虽然英勇善战,但此去,已然是凶险万分,还需有人从旁协助才是。依臣之见不如派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臣随同前往,以便随时商议军机大事。” 宋毅骋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暗自腹诽:这老狐狸果然不死心!这是想派人来监视我吗? 崇祯沉思片刻,看了看宋毅骋,沉吟着说道:“嗯……此言也是有理。那就派……” “皇上!”宋毅骋赶紧打断皇帝的话说道“臣谢过大人关心!但此次出征臣已经有了周全的计划和安排无需再从旁协助。况且,臣,不喜欢在打仗的时候,有不相干的人在旁边指手画脚。” 皇帝闻言微微点头说道:“嗯……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不过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不可大意。” 本来派监军什么的都是传统,不过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崇祯没有派,不过这不关宋毅骋的事儿。 “是!臣遵旨!”宋毅骋躬身行礼。 第299章 攻打居庸关 三更时分,夜幕还未完全褪去,天边的星辰依旧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然而,在这片寂静的夜色中,宋毅骋的大营之中却已经忙碌起来。炊烟袅袅升起,弥漫在还有些凉的夜空中,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热血与战火。 五更刚到,东方的天际露出一丝鱼肚白。宋毅骋身穿大红的官袍,站在点将台上,宛如一尊战神降临。他的腰间悬挂着一柄镶金缀银、珠光宝气的宝剑,那是御赐的尚方宝剑,代表着无上的皇权和威严。此剑在手,是见官大一级,万事都有临机专断之权。 身后的刘婷同样一身戎装,她的身材高挑,却透着一股子英勇气息。孔雀翎在头顶高高耸立,宛如战场上的女中豪杰。她座下的宝马神骏非凡,身上的猎枪和腰间的泉涸剑001号都彰显着她的实力与身份。而在她身旁,春晓、林茉晶、林依、麦豆豆、莉崽、温柠儿、欣崽等人也同样是腰挂泉涸宝剑,手拿猎枪,她们座下的阿拉伯马,匹匹神俊,仿佛知道即将踏上战场,都显得异常兴奋,不时的打个响鼻。 宋毅骋的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的将士们。他们都是精挑细选的勇士,每一个人都散发着强烈的战意和斗志。他们知道,这一次出征,不仅是为了国家的荣耀,更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和生存。 “葛熊听令!”宋毅骋高声喊道。 “标下在!”葛熊一步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地应答。他本来身材就魁梧,此时穿上宋毅骋的制式装备,再加上久经战阵的脸上布满风霜的痕迹,更显得彪悍异常,他眼中透露着坚定和旺盛的战意。 “着你带本部骑兵直攻居庸关,不得有误!”宋毅骋沉声命令道。他知道,居庸关是鞑子占领的重要关隘,一旦攻破,就能起到关住家门的作用,只要拿下,就有可能实现关门打狗之策,全歼入寇之敌就不会是句空话。 “标下领命!”葛熊昂首应道,眼中闪烁着向战的光芒。他转身走向自己的部队,那是一支精锐的骑兵队伍,他们个个身穿黑袖战袄红色马甲,领头的则是四个把总王二、代因、麦雷、藤百,他们座下的阿拉伯马各个神骏,腰间挂间,背后背着组合棍,手里拿着击发火枪。 宋毅骋巡视一圈,这才继续点将:“闵之辙!” “标下在!”闵之辙应声而出,同样单膝跪地听候命令。此时的闵之辙也是面容冷峻,眼中透着一股子狠劲和兴奋。 “着你领本部兵马守住要道,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昌平的援军!”宋毅骋严肃地命令道。他知道,昌平是鞑子的后援基地,一旦让他们的援军赶到,那么很有可能会形成两面夹击的局面,到时候这场战斗就会变得更加艰难,胜负难料。 “标下领命!”闵之辙大声应答,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他转身走向自己的部队,那是一支以骑步兵为主的队伍,他们个个手持遂发药捻弹火枪,身上同样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随后,宋毅骋又一一点将:“王俊、王俏、李洪斗、李赦斗!” “标下在!”四人齐声应答,声音震天响,他们都是刘婷手下的门人,从刘婷进门到现在才多长时间,个把月,他的门人得到信儿,再来找宋毅骋报道,时间也是紧巴巴的,不过正好赶上宋毅骋招募公主卫队,他们一门数百人也顺势加入了,连带宋毅骋招的,合计有三千出头的人数,不过经过几天的淘汰,除了体格素质上淘汰的,还有品行上也有发现不行的,总之淘汰看不少人,最后整编出来一支两千五百人的公主卫队,这几个都是刘婷门下比较不错的小头目,也就顺水推舟,每人给了他们一个把总的职位,带两百五十人。 这四个人中,王俊、王俏是一对兄妹,王俊为兄,王俏是妹妹,皆是武艺高强之辈,尤其王俊,更是个中翘楚。而李洪斗、李赦斗同样是一对兄弟,武艺也是不错。 “命你等四人各带本部兵随葛熊部行动,听从葛熊的调遣!”宋毅骋命令道。这四个人的一千人,就是宋毅骋用来辅助的,比如运炸药包,炸城门,攻入居庸关之后的清扫补刀,点检战利品等等。 “标下领命!”四人齐声回答。他们转身走向自己的部队,与葛熊部汇合在一起,这两千人就是宋毅骋要攻居庸关的全部兵马,不会有援军了。 宋毅骋继续点将:“晁玉光、傅曼汉、容坦、焦夔卢、夏魁元、相雷朝!” 这六个人同样出自刘婷的清茶门,他们一共十人,正好带完宋毅骋的两千五百人的公主卫队。 “标下在!”六人应声而出,声音如同雷霆一般,他们都是刘婷门下的佼佼者,每一个人都有着过人的武艺和胆识。 “命你等六人各带本部兵跟随闵之辙部阻挡昌平援军!”宋毅骋大声命令道,“务必死守要道不得放一个敌人通过!”有了他们的加入辅助,闵之辙部的防守将会更加严密,即便人数不占优势,但野战的话,他也不惧鞑子,构建防火线,挡住鞑子回援之兵应当不在话下。 “标下领命!”六人齐声吼道,声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在颤抖。他们转身走向自己的部队与闵之辙部汇合在一起。 点将完毕,宋毅骋拔出手中的尚方宝剑,指向北方,大声喊道:“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近五千人的军队,齐声呐喊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晨风中回荡。 “好!祭旗出征!” 随着宋毅骋的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祭旗仪式随即举行,敬献三牲,宣伐寇檄文,焚香祭拜自有老周操持。 全军开拔,宋毅骋身后是一字排开的五面大旗,这五面大旗就是代表了军队至高统帅的大纛。每一个都是长五尺,宽三尺的三角旗,上有飘带,上下两边有齿牙边,五旗为红、黄、绿、白、黑五色,这一套就是表示的主帅所在。 除此之外,还有一杆大旗,上书台湾府巡抚,这旗基本不写大月国或者将领姓氏了,现在主要是写职务,这旗下就是帅位。 所谓的斩将夺旗就是说这个中军大纛,这大纛对全军至关重要,士气都是汇聚于此,只要大纛不动摇,表示仗还有得打,大纛如果往后移动,说明主帅开始跑路了,让士兵看见了,肯定降低士气,若是倒下,那说明,中军主帅很可能被干掉了,帅旗一倒,全军崩溃不是说笑的,所以阵前夺旗,那都是首功。 此时没有国旗一说,要是皇帝亲征,就加个龙旗再加个节钺,一般情况下,这么重要的人物出现,那对全军士气和战斗力都是有加成的。 除了大旗还有各色令旗,各种将旗,总之古有旌旗蔽日,那旌和旗就是两种作用的东西,现在的话,粗略的说,就是一种表示身份位置的旗帜,一种用于传令的旗帜,宋毅骋本来是不用这些的,毕竟之前人少,现在不行了,人太多的话还是用起来比较好,一方面壮声势,另一方面也是入乡随俗吧,当然了,也是有用处的,不过宋毅骋并没有放弃他那套哨声传令的方式。 祭旗仪式结束后,宋毅骋翻身上马,手一挥,大声喊道:“全军出发!”他的声音充满了激情和斗志,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场景。 顿时,万马奔腾,尘土飞扬。大军如同一条长龙,蜿蜒前行,朝着北方的居庸关进发,而林天力也早就提前走了,斥候探路永远都要重视,没有斥候,就如同没有眼睛,简单说就是战船没有雷达,坦克没有炮队镜。不管什么时候的战争,打的永远是信息,谁掌握的信息多,战场就对谁有利。 宋毅骋是亲临居庸关下督战,此时距离关下足有一里地远,不是宋毅骋不往前走了,而是据斥候来报,关头上有十门弗朗基炮,另外还有两门红夷大炮,这对宋毅骋的威胁还是极大的。 天边的曙光逐渐明亮,却难以驱散战场上弥漫的硝烟和肃杀之气。宋毅骋远远望着居庸关那巍峨的城墙,心中明白,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将是生与死的较量。 此时的居庸关上也是人头攒动,鞑子的斥候也早就侦察到了宋毅骋的军队动向,只不过宋毅骋行军速度极快,跟鞑子斥候也就前后脚到达,此时关门已经关了起来,鞑子也到了城头备战。 “王二,下马步战,带本部一字排开分散队形,低姿态前进,到达预定位置之后,全力射击,压制城头。”葛熊请示了宋毅骋之后,开始了指挥分配作战任务,“麦雷,等王二前出三百米之后,你部跟上,代因、藤百,你二人保护好老爷。” 随着命令的下达,精锐的骑兵们纷纷翻身下马,他们如同猎豹一般,贴着地面迅速而敏捷地移动着,每个人的眼神都坚定而锐利,仿佛已经穿透了前方的迷雾,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城头上的弗朗基炮和红夷大炮却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随着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炮弹如同雨点般落下,在地面上趟出去一道道致命的火花,没有炸响,都是实心弹大铁球,砸在地上,那动能,一犁就是一道沟壑,甚至还会弹跳,那实心的弹丸就跟打水漂一样,不过准头这东西,是没有的,但是,一旦准了,那都伴随着血肉的飞溅和生命的消逝,这也就是葛熊让部队一字排开的原因了,要是挨得近,那有一个炮弹砸中了,那就不是死亡一个两个的事儿了,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尽量稀释密度,从而也就降低了命中率。 宋毅骋远远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这些精锐的士兵,每一个都是他亲手挑选、亲手训练的,他们如同他的孩子一般,即便阵型已经十分的松散,但,还是偶有被火红的弹丸砸中的,宋毅骋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悲伤的光芒。 随着他们的靠近,城头的鞑子换上了开花弹,就跟散弹一样,这下对宋毅骋的威胁就更大了,眼见的伤亡渐多,他的心在滴血。 终于,在大小12门大炮轰击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葛熊部的火枪手们抵达了预定的位置。他们迅速卧倒,开始用手中的火枪还击。一时间,枪声大作,火光闪烁,城头上的守军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开炮密度瞬间就能感觉到降了下来。 这多亏了宋毅骋配发的是击发火枪,装弹快,准确度高,虽然是仰攻,有城墙头阻挡射界,但子弹都打到城头上下的位置,也是压制的墙上的鞑子不敢探头观瞄,一时间火炮的准度极具下降,都不知道轰到哪儿了。 看到这一幕,宋毅骋的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就这几百米的路,用了近一小时才冲到百米的距离。他知道,这是攻城的关键时刻,扭头看向葛熊,“让敢死队上吧。” 葛熊这才吩咐道:“传令,王俊、王俏、李洪斗、李赦斗!各带二十五人的敢死队,将炸药包背到城门洞里去!” 这个战术已经习练几日,出征前基本都定好了策略,这时候只要传令,按照预演的进行即可。 四人齐声应诺,随即带着自己手下最精锐人手,组成了四支敢死队。他们每个人都背负着沉重的炸药包,眼神决绝的望着城门,他们知道,这是任务一旦完成,他们就是首功一件, 只要活下来,就能升任管队,就能管着50个人,除了他们,家人的待遇也能更上一层楼,所以他们都没有退缩,没有犹豫,为了家人,搏一搏。 在火枪手的掩护下,四支敢死队如同四把尖刀一般,迅速向城门洞逼近。城头上的守军发现了他们的意图,立刻加强了火力压制,虽然城墙上的鞑子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但阻止他们靠近城墙就对了,先是炮弹,再是箭矢,到了城根就是滚木礌石,如同雨点般落下,试图阻止他们的前进,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因为这些兵可不是没有甲的,他们的装备可都是宋毅骋花钱买的最好的装备,一身的甲胄贵的要死,而且此时是人手一面盾牌,后背背着个书包,那是重25斤的黑火药炸药包。 第300章 居庸关的血 “什么?大月国军正在攻打居庸关?”坐镇昌平的鞑子统领阿济格有些惊讶,根据京城里传来的情报,京城中根本无兵可派,甚至说整个南直隶都没有足以对他产生威胁的兵马,虽然他收到消息,自己派往保定府的几个甲喇额真受到了袭击,但他收到的战报是只有一千来人马,虽有火枪但连甲胄都没有,是靠着偷袭侥幸让他的勇士们吃了大亏,不过,也就那么一两次,之后边没了踪影,是以他并不担心。 这种事下面肯定会虚报的,一般都是报喜不报忧,败仗轻描淡写,胜仗大吹特吹,所以,阿济格并没有意识到危机。 从居庸关到昌平不到40里,军队行进肯定是走大路,但斥候可以绕小路,是以居庸关一受到攻击,关上的鞑子就派了斥候侦察报信,鞑子虽然骄纵野蛮,但也不傻,要是没有点谱,大月国怎么会派人来送死。 “主子,京城来人了。” 阿济格连忙让小斯把人叫过来,“京城里派兵了?哪里来的军队?你为何不早早报信?” 阿济格看着眼前这个汉人,很是生气,他们满洲人这么些年,花在他们身上的钱财不计其数,如此重要的情报,居然不早早送出来。 来人身材不高,颧骨高耸,脸上黑瘦,腰背略弯,看阿济格有些生气,连忙弯腰行礼,“郡王殿下勿怪,京城已然戒严多日,城门紧闭,实在是出不来,小人好不容易偷摸混出来的,一路马不停蹄的就跑来报信了。” 如果宋毅骋在这儿,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人就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晋商范永斗,郡王自然就是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了。 阿济格闻言,冷哼一声,“据我的斥候探报,这股儿子大月军足有5000之数,现在正急攻嘉峪关,这是哪来的军队?,按你们上次的情报,京城左近不可能有股儿兵马的。” 范永斗听到阿济格的质问,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他知道自己带来的情报对于这位满洲郡王来说至关重要。他抬头看了阿济格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恭敬地回答道:“郡王殿下,是这样…”范永斗将京城中最近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叙述一遍。 “这么说,这五千人,有一半是新募之兵?” “不错。” “这宋毅骋什么来路,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郡王殿下,他之前才是个千户,自然入不了郡王殿下的耳,不过这人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榜上了朝中首辅温体仁,这才一飞冲天。” “这么说,他能打的几次胜仗就是仰仗着他手里的火枪了?” “不错,郡王,听说他那火枪比之咱们手中的,打的快,打的准。” “他从哪弄来的?有多少?” “郡王,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宋毅骋他在台湾有生意,现如今有被朝廷升为了台湾府巡抚,想必他是有做海上的贸易的,这个之前听他说过,有可能是从海外的番子手里购买的,不过,据我所知,他也不多,应该只这两千人有,要不然他新招的这什么公主卫队,就不会用大月国的刀枪了。” “说的倒是在理。”阿济格闻言,怒气稍微消了一些,他知道范永斗说的是实话。他沉思片刻,然后问道:“你从京城里偷跑出来的,那城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后续的增援?” 范永斗摇了摇头,说道:“郡王殿下,京城现在的情况就如同之前我们猜测的一样,如今京城已经开始戒严了,城门紧闭,严禁人员出入,城内的京营也都被调去防守城墙和要道,五成兵马司也都增强了巡逻,全城实施了宵禁,据我等探来的消息,城中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增援居庸关,要不是这宋毅骋突然入京,根本也不会有这档子事?” “他是怎么入京的?你不是说他是南直隶苏松的游击将军吗?怎么带兵跑到京城了?” “殿下,据小人探来的消息,他是奉的应天巡抚张国维的命令进京勤王的。” 阿济格眉头紧锁,“你之前传出来的消息,不是说朝廷把来京勤王的军队都赶回去了吗?怎么他宋毅骋就能来?” “殿下有所不知的,这宋毅骋别看官声不显,而且也不是什么正经仕途上来的,可此人极善钻营,他凭借手中的贸易,拉拢了大月国当今的首辅温体仁,还有礼部的钱谦益,甚至,我等都在他手里拿了两成的贸易份额,所以,朝中自然有人为他张目站台。” 阿济格沉思片刻后继续问道:“这宋毅骋如此得势,朝中就没有人反对他吗?你们大月国的皇帝就如此信任他?让他在京城肆意的招兵?” “回殿下的话,个中详情小人尚未探听清楚,不过,据说是这宋毅骋有意求娶当今的长公主,而且,皇帝应该也默许了,听说皇帝对此人甚是满意。” “这不对啊!若是这宋毅骋是个有志气的,不应该尚你们大月国的公主啊,谁不知道那驸马都是无权无势的,他都已经是一方巡抚了?这是为何?” “具体的,小人就无从的得知了,不过,这宋毅骋给大月国朝廷捐献了120万两白银,另外,皇帝说是要给长公主修建公主府,不过,修建公主府的一概大小事务银钱都是要交给宋毅骋来办的,所以,小人猜测…” “所以他是想买个皇亲国戚的身份?” “小人是这么猜测的。” “这崇祯,很信任他啊!”阿济格慢慢的眯起来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厉,“你回去之后,着重调查这个宋毅骋,若是,若是有威胁,将来,大不了再给崇祯一个反间之计。” “郡王殿下怕是多心了,这宋毅骋贪财好色,恩,主要是好色,现今不过二十许,除了夫人和伺候夫人的两个通房,还纳了九妾,而且各个都带着通房的丫鬟,此人如此贪恋床第之欢,必然不成气候,郡王殿下勿忧。” 阿济格点了点头,又问了些问题,这才让范永斗先退下,而阿济格也开始召集手下的将领准备出兵救援居庸关,虽然他不认为有人能攻下居庸关,但,他不能有失。 阿济格正调兵之时,突然一名士兵奔跑过来,“主子,城西二里外有数千大月国骑兵围拢过来。” 而在城外的军阵中,闵之辙端着望远镜正观察整个昌平城,“张天立、刘胜儿,你二人带一半人马,去围住北门,若有鞑子出来,不许放过一个,不过,无需攻城,我观城上有数门火炮,威胁不小,不必要冒险。” 张天立、刘胜儿原都是宋毅骋当时千户所下的百户,如今也都是水涨船高,胜任了把总,闻言当即应是,分出一半兵马转道而北。 对于昌平的情况,宋毅骋还不知道,不过,他眼前随着一声音轰天的炸响,整个大地都振颤了起来,居庸关下更是尘土飞扬,宋毅骋知道城门被炸开了,他很笃定,但,还是要等尘埃落定,看清楚了再说。 等不多时,灰尘散去,果然,居庸关城门大开。宋毅骋这才拔出尚方宝剑,“全军听令,上马,速速冲入城门。” 早已准备多时的代因、藤百高呼一声,当先而出,有前方的火力压制,城头上的炮火弱了大半,几百米的距离,战马全速冲锋不过半分钟,这时不用爱惜马力,因为到了城门口,就要全部下马步战。 即便如此,死在的冲锋路上的骑兵也不在少数,看的宋毅骋一阵揪心,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全火器化,要是有甲胄在身,至少伤亡能减少一多半。 “要是黄斌盛的炮兵有了炮,岂容你们这些宵小猖狂,一阵抛射过去,城头都给你炸没了。”宋毅骋狠狠的说道。 “是啊,老爷,此战,伤亡已经过百了。”老周叹口气说道。 “林天力!”宋毅骋恨声大喊。 “标下在!” “带你的人跟上,督战,我们不要俘虏,只要尸体,你!明白!” “标下明白,斩杀可见之敌!” “好,去吧,为战死的弟兄们报仇!” “报仇!”说着林天力大喊一声,带着斥候组也跟着冲了上去。 剩下的宋毅骋就只能等消息了,他是不能上的,这叫中军不动,就算他想上,刘婷也得拉住他,哪有主帅亲自上阵搏杀的,他的任务就是居中指挥。 突然,居庸关城中一发信号弹升空而起,宋毅骋慢慢抬头,跟随着那升空的信号弹而去,看着它在空中炸响,炸出一大朵红艳艳的花儿来。 “老周!” “老爷。” “让公主卫队上吧。” “是。”说完,老周抽出他那根儿贴如意,带上剩下的几百名新招卫队向城门里冲去。 随着老周带领的公主卫队冲入城门,整个居庸关内彻底陷入了混战。宋毅骋的心情也愈发紧张。喊杀声、火枪爆鸣声,手雷炸响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负将直接关系到他的关门打狗之计能否成功,也关系着他在朝中的路是否顺利,要是失败,那反噬之力会像山洪一样迅猛,无可抵挡,这就是顺时没人吭声,逆时,原本和蔼可亲的人都会出来啐一口老痰。 宋毅骋骑在马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城头,他看到代因和藤百两人已经登上了城墙,在他们火枪射击下,所向披靡,将鞑子兵杀得七零八落,节节后退。 居庸关内的战斗异常惨烈,代因和藤百身先士卒,而老周带领的公主卫队也不甘示弱,跟在后面补刀,他们士气高昂,而且很兴奋,能不兴奋吗,之前还是死刑犯,现在能砍人了,胸中一股戾气喷涌而出,发泄着他们在牢狱中受到的屈辱,当然了,主要是,这仗打的,太顺风了。 火枪不断地轰鸣着,子弹在鞑子身上炸开,掀起一蓬血雾,到了这个地步,鞑子毫无还手之力,这种距离上,没有任何单兵冷兵器能是火枪的对手,俗话说,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是又准又快。 这场战斗持续了不长时间,城中的喊叫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宋毅骋这才带着后宫队,不是,是贴身护卫队,进入居庸关,眼前的一幕让他感到无比震惊,鞑子很勇,并没有退缩,他们奋力反抗,倒毙的尸体,面目狰狞,尤其头上那一撮毛,还绑成了小辫儿,有的捆成了两条,如同那唱双簧的小丑般,甚是滑稽,城内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死去的鞑子,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让人几欲作呕。 此时,老周正带领着公主卫队四处搜索残敌,以及给没断气儿的补上迟来的一刀,送他们赶紧去见长生天。 城中还有数千的大月国百姓,不过此时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他们都被鞑子捆着手脚跟牲口关押在马棚猪圈里,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无妄之灾。 “清点战果,救治伤员!”宋毅骋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下令,“老周,老周,带人去把百姓们清点一遍。”宋毅骋看着远处马棚中的大月国百姓,即便他们见到了大月国的军队,也不敢有所动作,那麻木的眼神,让宋毅骋看着可怜,衣衫褴褛已经不足以形容,大多连鞋都没有,身上能有快布就不错,裸露在外的皮肤到处都是马鞭留下的血痕,有的甚至已经溃烂了。 宋毅骋的军队,他自诩是纪律严明分工明确的,基本上各级将官都知道该干什么,所以很快就有士兵开始清点战果和救治伤员。 经过统计,此战歼敌近两千人,没有俘虏,但有数百人在最后关头从北城关骑马逃走了,不过让宋毅骋感到欣慰的是解救了如此多被鞑子掳掠来的百姓,因为这意味着中间有人会愿意举家搬迁到台湾的。 不知过了多久,百姓们才回过神来,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感谢。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他们一直磕着头,甚至都忘却了脑门的疼痛,甚至磕出了血印子都毫不在意,宋毅骋没有去管,因为,这都是情绪的释放,多少日子灰暗的天日,现在终于可以说的重见天日了,磕头、痛哭,才能让他们回过神儿来,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是个人,不再是牲畜了。 “林天力!” “老爷,有什么吩咐。” “怎么没有闵之辙的消息?他现在什么情况了?” 第301章 战后安排 居庸关算是拿下来了,不过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宋毅骋站在城楼之上,遥望着战场,城下还有未燃尽的硝烟味儿。 “此战死伤如何?” “老爷,骑兵重伤四十六人,轻伤一百六十七人,亡三十七人,公主卫队轻伤七十八人,亡十六人。” “哎,伤亡不小啊,让葛熊把死去的弟兄好好收殓了,骨灰送回台湾安葬到英雄墓地去,在告诉沈宝,保障好其家人的生活。” “是,老爷,葛熊他们已经在做了。” “闵之辙有消息了吗?” “林天力刚刚送来的消息,阿济格部正在猛攻闵之辙,意图来增援,不过,闵之辙部依托临时工事,将他们挡在了昌平城外三里处不得寸进。” “好,让葛熊派人去增援,看时机,撤回来,只要我们守住居庸关,关门之势已成,就等各边镇回援之兵过来打狗了。” “老爷,我们不打吗?” “此计是我献,如今门儿已经关上,我已是首功,就不必再去抢功了,我们吃了肉,总得分些给别人,不能让人家劳师动众,奔波这么远回援,却徒劳无功吧,这不凭空得得罪人嘛。” “老爷说的是,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接下来当然是给弟兄们庆功了。” 此战,光居庸关内的金银珠宝的价值就多达20万两,可见这抢劫是真特么来银子快。除此之外,还有鞑子的战马三千多匹,骡子等拉车的牲畜也有千匹之多,不过这些都是在北城关外面的寨子中,这里是专门的马匹圈,因为城内可没那么大的地方,现在攻下了居庸关,虽然让几百残敌逃了,但无伤大雅,这么多马他们可没空带走,能自己拉一匹马逃命就不错了,其它的事儿,那还顾得上。 “对了,老周,让人把北城的火炮都想办法给运到南城来,以防阿济格狗急跳墙来攻关。” 北城关上还有十几门炮,全都拉到南城关上,一下子就火力翻倍,到时候别说鞑子几千人马了,就是几万人马都攻不过来,一是地形不允许,铺不开那么多人,二是,鞑子短时间内也没有什么好的攻城器械,只要宋毅骋不犯错,有粮食吃,这城头上有个几百人守着,就不可能破关,这攻城站历来都是一个磨人的活儿,真正被正面攻破的城墙极少,但凡有几个,也都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攻上城头,除非像宋毅骋一样,直接炸开城门,快速突击,火枪开路,但即便是有宋毅骋一样的武器,还有一条不一样,那就是,鞑子要留门,他们是要走的,但宋毅骋不一样,他只要死守,所以他可以用大石头堵住城门洞,鞑子就毫无办法。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居庸关的南城楼上,城外五里外就是阿济格的大营,闵之辙得到了宋毅骋已经拿下居庸关的消息之后,又跟出了昌平城的鞑子耗到了天色渐晚,这才趁机撤走,阿济格得到消息,急忙出城来追,等到了居庸关,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现在是心急如焚,退路被截断,夜里又不适合战斗,只能等天明了再说,可是任谁都知道,他们来的时,有内应,而且是趁大月不备,才偷袭拿下的居庸关,现如今,再想着夺回去,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宋毅骋在城楼上遥望了一会阿济格的大营,只能看到星星火火,便下了城楼,来到了关内的校场上,这里已经围拢起了好几个巨大的篝火堆,将士们就在火堆旁边或坐或躺,有几个医务兵正在给一些受了轻伤的将士包扎伤口,林茉晶也在这里,她在林依的配合下,给几个重伤的将士做伤口缝合,虽然她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但宋毅骋还是免不了有些心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脸色发白的士兵,他咬着一根木棍,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在强忍着巨大的疼痛。 “茉晶,你休息一会吧,这些让医务兵们来做就好,这些基本功都应该没问题的。” “没事的,老爷,我不累,这几个都是重伤的弟兄,我不放心。” 林茉晶头也没抬的回应了一句,手上的动作不停,宋毅骋无奈,只得在一旁等着,等林茉晶处理完一个,他才上前轻声说道:“茉晶,那些百姓如何了?” “放心吧,老爷,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也让几个医务兵去给他们诊治了,都是一些皮外伤和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还有几个妇人小产了,不过都无大碍,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辛苦你了,茉晶。” 宋毅骋握着林茉晶有些冰凉的小手,柔声的说了一句,林茉晶则是甜甜的笑了笑,摇头道:“不辛苦,能跟着老爷做这些事情,茉晶很高兴。” 简单的一句回话,却让宋毅骋感动不已,他紧了紧握着林茉晶的手,轻声道:“等此间事了,我们就回台湾去,到时候,我好好陪陪你们。” “嗯,老爷说话要算数哦。”林茉晶的确是想回去看看了。 “一定算数。” 两人正说着,麦豆豆走了过来,她先是看了一眼林茉晶,然后才对着宋毅骋说道:“老爷,都统计出来了。” “哦,说说看。”宋毅骋松开了林茉晶的手,转头看向麦豆豆。 “此战,我们共计救下百姓三千六百余人,其中青壮有一千四百余人,老弱妇孺有两千两百余人,另外,这里面有被鞑子掳掠的汉家年轻女子四百余人。” “他们的情况怎么样?”宋毅骋没有吃惊,鞑子掳掠的人口肯定是要通过居庸关运出关外的,这里有几千人很正常。 “嗯,现在情况好多了,起码精神上好了去多,只不过,只不过大都受到过虐待,甚至,有些,有些女子还被..·。”麦豆豆有些愤愤的说道。 宋毅骋点了点头,没有问,还能怎么样,年轻貌美的,少不得被糟蹋了,这些他早就料到了,这就是底层人的悲哀,任人宰割。 “老爷,这些百姓我和莉崽大都问过了,有愿意去我们台湾安居的。”麦豆豆有些迟疑,“可是,就是不多,只有几百人。” “无妨,蚊子腿也是肉,有一个算一个,毕竟谁也没去过台湾,不知道什么情况,不愿意去也是自然。”宋毅骋握住麦豆豆的小手,安慰道。 “老爷,我看不如这样吧,我把愿意去台湾的挑选出来,然后给他们都收拾收拾,也让其他的百姓都看看,或许还能再吸引一些人。”麦豆豆提议道。 宋毅骋想了想,笑着说:“豆豆真聪明,去吧,就按你想的去办吧,这些百姓都是苦哈哈的,我们既然救了他们,就尽量救命救到底,能跟去台湾最好。” “好的,老爷。”麦豆豆应了一声,带着莉崽转身离去。 宋毅骋又看向了林茉晶,嘱咐道:“茉晶,如今是夏季,天气炎热,这居庸关内又死了这么多人,你要注意一下,别让城内起了瘟疫。” “放心吧,老爷,我已经让医务兵在城内洒了石灰,也熬煮了草药让百姓们服用,预防瘟疫。”林茉晶点头说道。 “如此便好,辛苦你了。”宋毅骋赞许的点了点头。 “不辛苦,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林茉晶摇了摇头道。 两人正说着,温柠儿和刘婷也走了过来,温柠儿是过来汇报战利品整理情况的,而刘婷则是过来汇报青壮情况的。 “老爷,此战我们缴获的金银珠宝都已经登记造册,放入了库房,只不过受伤的牲畜也不少,恐怕不能再骑乘干活了。”温柠儿有些犯难的说道。 “无妨,战马的事情,还是按以前的办法处理,柠儿,你让人把那些死伤的牲畜都屠宰了,能吃的都尽量做成肉干,对了,让负责宰杀的人注意别污染了水源。”宋毅骋吩咐道。 “是,老爷。”温柠儿应了一声,又问道:“老爷,那这些金银珠宝如何处理?” “金银珠宝都先收着吧,等王三到了,拉到船上,重新熔炼了,柠儿,辛苦你了,多叫上些人手,天儿热,肉经不起放,要尽快处理。” “是,老爷,柠儿明白了。”温柠儿恭声应道。 一旁的刘婷见状,这才说道:“老爷,我也挑选了一些青壮,他们都有一些武艺在身,愿意加入我们,而且,他们的家眷都在关内,也愿意跟我们一起走。” “哦?那太好了,有多少人?”宋毅骋问道。 “有八十余人。”刘婷回答道。 “不少了。”能符合刘婷的选择标准的青壮,那肯定是手下有真功夫的,宋毅骋意外的是,一下子就有这么多。 “是啊,老爷,我也了解过了,这些人,以前大都是混帮派的,身强体壮。”刘婷解释道。 “如此甚好,不过,他们的脾性人品,可要好好调查。” “放心吧,老爷,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我一眼就能看穿,更何况,后面老周还会盘问的。”刘婷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微笑。 夜色渐深,宋毅骋带着几女回到了南城楼上,这里已经被清理出来了一块地方,铺上了被褥,几女都是疲惫不堪,很快就沉沉睡去,宋毅骋却是毫无睡意,他躺在被褥上,望着漆黑的夜空,思绪万千。 此战虽然拿下了居庸关,但也暴露出了很多的问题,那就是,手里没有炮,也不知道王三带的人现在有头绪了没,不过想想也不可能这么快,要是他的迫击炮到手,这区区关城,更不在话下,让鞑子尝尝什么叫火力覆盖,想及此处,宋毅骋不禁叹息一声,“还是火力不足啊!” 宋毅骋一直躺到了天色微亮,才休息了一会,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几女早都已经起来忙碌了,宋毅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也来到了校场上。 此时校场上已经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昨天救下的百姓都已经被集中到了这里,正在排队领取食物和衣物,宋毅骋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骚动,百姓们纷纷跪拜感谢。 宋毅骋让麦豆豆去维持秩序,自己则是来到了那些青壮面前,这些青壮都是昨天刘婷挑选出来的,他们都已经换上了新的衣物,显得精神抖擞。 “你们都是愿意当我的兵?”宋毅骋大声问道。 “愿意!”青壮们齐声应道。 “好,只要你们愿意加入我们,我宋毅骋保证,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我会教你们学习武艺,学习火器,将来一起杀鞑子,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宋毅骋大声的说道。 “杀鞑子,报仇!报仇!”青壮们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看着这些群情激奋的青壮,宋毅骋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些青壮都是京畿之地的百姓,他们被鞑子掳掠过来,甚至有的人是家破人亡,他们早就恨透了鞑子,如今有机会起杀鞑子,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宋毅骋让这些新加入的兵士们先安顿下来,然后召集了葛熊、闵之辙等将领,举行了一次简单的军事会议。 “葛熊,闵之辙,你们两人要牢记,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守住居庸关,绝对不能让关内的鞑子逃脱一人,明白吗?”宋毅骋严肃的说道。 “是,老爷,我们明白。”葛熊和闵之辙齐声应道。 “居庸关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只要你们守住关门,鞑子就插翅难飞。不过,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时刻警惕鞑子的反扑。”宋毅骋叮嘱道。 “是,老爷,我们一定会小心的。”葛熊和闵之辙都是一脸的凝重。 “还有,你们要时刻注意北关,昨天逃走的鞑子势必会回去搬救兵,到时候很可能南北夹攻居庸关,你们要注意,不行的话,就把城外的牲畜都拉进来,不能再便宜的鞑子。”宋毅骋又说道。 “是,老爷,我们知道了。”两人再次应道。 “林天力,昨夜城外的鞑子可有异常?”宋毅骋问道。 “回老爷,昨夜鞑子大营灯火通明,似有调动,但并未前来攻关。” “阿济格这狗贼倒是沉得住气。”宋毅骋冷笑一声,又问道:“昌平那边如何?” “回老爷,昌平城内并无动静,想来是被阿济格抽调了兵力,城内恐怕不会有多少了。”闵之辙回答道。 “也是,不过不能小看了阿济格这些鞑子,你们也要小心谨慎,他们一定会狗急跳墙的,这嘉峪关可以说是他们回程的必经之路,一旦丢失,就是掐住了他们的咽喉,他们能做出什么来,都不为过,你们务必小心。” “是,老爷。”葛熊和闵之辙齐声应道。 昨日拿下居庸关之后,宋毅骋就派了人绕小路回京城报功去了,他不打算在这儿呆着了,关,拿下了,守住,他不担心,这对于他来说就够了,至于后面的打狗的事儿,那都是功劳,就让朝中去争抢争斗吧,他不掺和了,不过不管谁的派系拿下,都得感谢他,而且这里的人多,条件差,他怕姑娘们受不了。 第302章 蒸汽机的计划 在嘉峪关外,一支近百人的队伍正悄然行进。领头的正是宋毅骋,身边跟着老周,林天力的斥候队在前开路,自己的几个姨娘夫人还有丫鬟和她们的女兵护卫则跟在自己身后。 宋毅骋把居庸关的防务都交给了葛熊和闵之辙,自己则带着亲眷返回京城,这里是一条山中的小路,可以绕开正面,因为正面有阿济格带领的鞑子,不绕路是不行的,他们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但也能在天黑之前到达京城。 老周骑着马,紧挨着宋毅骋,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老爷,”老周终于忍不住开口,“当初我们不是跟朝廷说的要打昌平吗?怎么现在突然改变计划了?” 宋毅骋微微侧过头, “老周啊,打仗不是儿戏,更不是一成不变的,随机应变才行。”他沉声说道,“我们的计划原本是打昌平和居庸关,但实际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宋毅骋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看,我们虽然拿下了居庸关,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果再继续攻打昌平,恐怕伤亡会更加惨重。而且,我们现在已经达成了关门打狗的战略目的,剩下的就交给回援的边军吧。他们人多势众,应该能够轻松拿下昌平。” 老周点了点头,但眉宇间依然有些不解。“可是老爷,我们不是在居庸关缴获弗朗基炮了吗?为什么不用火炮压制?然后还用炸城门的战术?”他问道。 宋毅骋苦笑了一声,“老周啊,弗朗基炮不行的。” “明白了,老爷,刚刚糊涂了,这炮弹很难落到城头,起不到什么作用。” “是啊,要是等王三那边把迫击炮搞出来,到时候直接炸,那才叫火力覆盖。” “恩,到时候,就相当于往城头上扔手雷,只要城头没了守军,这区区城墙和城门挡不住我军一个冲锋。” “不错。” 一路行进,出山后再一路疾驰,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京城,他有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进出城门自然是可以的,这就是特权,但是他没有进城,而是回到了西直门外五里的军营之中,这里现在是刘胖子当家。 他来这里是找刘胖子商量运送公主卫队的家眷,战死的人,要在问下家眷的意思,看还愿不愿意去台湾,愿意的话,就给烈属的待遇,若是不愿意,就给一笔银子。 人不少,要一批一批的运,直接运到天津卫去,那里也要建个临时的营地,到时候等台湾的船队来接走。 宋毅骋是第二日才入的城,捷报已经送入京城,剩下的事儿,不需要自己操心了,该怎么办,朝廷自有商议,他回京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但现在也没人顾得上说他擅离职守,都忙着在朝廷争夺利益呢。 所以宋毅骋在家也是闲了几日,这天起来,老周说耿小星来了。 宋毅骋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耿小星?这小子怎么来了?他身子养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向书房。 不一会儿,耿小星跟在老周的身后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双眼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宋抚台!” 耿小星一进门,他的双膝便如同被重力牵引一般沉沉跪地,随后恭恭敬敬地磕下头去,行了一个深深的礼。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激动:“宋抚台,救命之恩,耿小星铭记在心,此生此世,绝不敢忘!” “起来吧,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多谢送抚台挂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次来见抚台,是向抚台辞行的,我打算明日就启程去往南京。” “好,你自己定就行,南京的产业就交给你了,好好经营,我与应天巡抚张国维有旧,你去了,先去替我拜访一下。” 耿小星当然明白宋毅骋的意思,宋毅骋在京城太远,有什么事儿怕不能及时处理,所以应天巡抚就是他在当地的靠山后台,“小的明白。” “还有,你原来的弟兄大都加入了公主卫队,你不用担心,不过还有些年龄稍大不适合的,我都把他们安置在城外的营中,你走的时候带上,到了南京,也算是有些许帮手,还有你们的家眷,可以去台湾府安置,也可以带到南京安置,看你们的意思。” 耿小星知道宋毅骋的政策,到台湾,那时有地可以分的,土地永远都是可以作为传家之物的,所以耿小星并没有犹豫,“我等自然是愿意把家眷迁到台湾安居的,我等只需带上一个妻妾照顾起居即可。” “恩,怎么都行,这个你们自己定。” 宋毅骋顿了顿,“此去南京,要经营什么,你都弄明白了么?” 之前耿小星就听宋毅骋说过了,再加上自己的理解,基本上是搞懂了,常虎子正在南京城里建房子,按照宋毅骋的预估,年底之前应该能完工,都是新材料,速度快,而且最多了两层半高,建房子主体快的很,两个月足够了,麻烦的是装修,这个有宋毅骋的交代,多用人工来提高速度。一个工人干十年的活,那我用10个工人最多两年就干完了,为什么不是一年,因为,三个和尚没水喝,中间一定会出现推诿扯皮的沟通环节。所以,人数翻倍,速度肯定是不会缩短一半儿的,但总的来说,多用工人,肯定要快不少。 南京的那处地方可不小,之前的设计,有主楼,外加9栋小别墅,这高端会所不就来了。 “对了,你到了南京要注意几件事情,”宋毅骋继续道:“第一,南京乃江南繁华之地,又是陪都,商贾云集,官绅众多,你要利用这个机会,多结交一些当地的商人和士绅,了解他们的需求和动向,这对我们的生意大有裨益。” 耿小星应道:“是,小的会注意结交人脉,收集信息。” “第二,”宋毅骋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此去南京,不仅要经营生意,还要暗中留意各地官员的动向,有什么事情,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耿小星神色一凛,“小的明白,定会时刻留意的。” 宋毅骋点了点头,“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在南京东北面的江中有一处江中岛,那也是老爷我的产业,这里你要善加利用,好好修建,将来作为我们台湾去的船舶靠岸之地。” “抚台,是打算把这里当作物资中转地吗?” “也可以,或者就当个庄子,万一去了,也有个住处,这个你看着办吧。”宋毅骋想了想,他现在不知道拿这块地干什么了,之前是想着作为他的产业基地的,后来事情发展,用不上了,又打算把苏松所谓生产基地,但现在都用不上了,他又看上了河间府,不是他老想着换地方,而是时局变化太快,这大月国处处都是宝地,他是拿起这个放下那个,哪儿都稀罕。 “还有,我们的几个合作伙伴,你要多多接触,温昰和陈贞慧都在南京开有铺面儿,等你把会所开起来之后,多协助他们推销产品。” 耿小星感动不已,他是没想到自己因祸得了福,“多谢抚台,小的定当竭尽全力办好差事,不负抚台重托!” 宋毅骋又交代了几句,耿小星再次磕头行礼然后退出了书房。他也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闯出一片新天地。 宋毅骋虽然也是高官行列,但毕竟是地方官,所以朝也是不需要去的,就好比宋毅骋那个维度,中央开会,也没省长啥事儿啊,所以宋毅骋倒是落得清闲,不过这几日温昰是天天的来,来蹭吃蹭喝,好不勤快。 这天温昰正躺在宋毅骋家的躺椅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宋毅骋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画着图纸,他打算打造一套锅炉,先烧热水试试,如果没问题,就需要往上加东西,比如加压力,烧热水变成烧开水,加一套动力装置,改造成蒸汽机,其实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儿,手搓完全没问题,让他头疼的是,他需要的是动力源,不是玩物儿,所以要求很多,既然是动力源,那功率就肯定是要越大越好,体积小功率大才能行,如果只是爱好者玩耍的,那体积大功率小是没问题的,可他不是,他是要应用的。 其中第一个难处,就是压力表和安全阀的问题,别看这两种东西在他那个时代,几十块钱就买了,但现在,纯纯要靠他手搓,然后实验,再修改,反复之,才能得到合适的。 “我说,宋兄啊,你说的这什么蒸汽机到底是个啥物件儿?我是听都没听过啊。” 宋毅骋头也不抬,“正常。” “那你倒是说说啊。” “说了你也不懂!”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温昰被宋毅骋一噎,顿时坐直了身子,不满地瞪着他,“我虽不是博学多才,但好歹也读过几本书,见识过一些世面。你倒说说看,这蒸汽机是何方神圣,让我开开眼。” 宋毅骋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行啊,既然你这么有兴趣,那我就给你讲讲。” “这蒸汽机啊,简单来说,就是一种能够将热能转化为机械能的装置。通过燃烧燃料加热水产生蒸汽,然后利用蒸汽的压力来推动活塞运动,从而带动机器运转。” 温昰听得一头雾水,“热能?机械能?蒸汽压力?活塞运动?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你能不能说得通俗一点?” 宋毅骋忍不住笑了起来,“通俗一点说,就是烧开水,水开了产生蒸汽,蒸汽有力气,能推动东西动,这样机器就能干活了。” 温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虽然还是听不懂,但很高深的样子,那这蒸汽机有什么用?能干什么活?” “用处可大了去了。”宋毅骋兴致勃勃地介绍道,首先,这主体式锅炉,若是装上铜管或者铁管儿,管道里过的可就是热水了,这要是在屋子里盘一圈儿,你琢磨琢磨,到了冬天,外面狂风暴雪。” “嗯嗯,屋子里温暖如春?” “聪明!” “你这么说我不就懂了吗,不就是地龙火炕吗?” “怎么能一样,这暖气上面能烤干尿不湿。” “尿不湿是啥?” “错了,能烤小孩儿的尿布!” “奥,好厉害的样子,不过,地龙火炕也能啊?” “行吧,这只是其最最最基本的用法,若是我将高压蒸汽引出来,”说着宋毅骋一指图纸,“通过活塞,将往复运动,变成旋转运动,你想想,是不是就可以用来抽水、磨面、甚至是的织布,凡是需要骡马的地方,都可以用蒸汽机来代替。” “这么神奇吗?”温昰的瞪大眼睛,满是惊讶之色,实际上是一点也不信,主要是听不懂。 “没错。”宋毅骋点了点头,“蒸汽机其实我是想着用到船上,到时候就用靠风力了。” 温昰一听,这个好,“那岂不是说,逆流而上也不用纤夫了?”虽然温昰没听懂蒸汽机是个啥,但不影响,他听懂了这玩意能转,那不是就能划船。 宋毅骋白了他一眼,“不错。”虽然温昰跟他想的不一样,宋毅骋是想装海船的,温昰想的是河道,不过还好,不重要,这不重要。 “那你现在搞得怎么样了嘛?”温昰问道。 “这不是正研究呢嘛!”这压力表在宋毅骋的维度是真的普遍,没什么技术难度,十几块钱一个,随便一个水暖门市都能买到,但现在,宋毅骋得一点点得研究,里面的技术要求太多了。这里面最最重要得就是弹簧管了,而合格的弹簧管就要有合格得弹簧钢,别小看这小小的弹簧,是真的考验基础工业,除此之外,泄压阀,安全阀,等等无一不需要弹簧,之前宋毅骋淘汰掉杠杆枪就是因为弹仓弹簧不合格,容易疲劳失效,宋毅骋叹了口气,“任重而道远啊。” 温昰接过图纸看了看,顿时苦了脸,完全看不懂,“宋兄啊,任重道远不可怕,凡事是不怕慢,就怕站,只要不停,总有完成的时候,对了,等你这什么锅炉暖气搞出来了,给我家也装上一套。”不待宋毅骋表示反对,温昰就接着说,“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图纸画得也太简单了吧?就这几根线条,能看出个啥来?” 宋毅骋哈哈一笑,“你懂什么?这叫草图,只要把意思表达出来就行了。具体的尺寸和细节,我会口述给工匠的。” “好吧,你说了算,对了,你说的什么弹簧,就是崩簧吧,我倒是知道有工匠会制做,以前家里的西洋钟坏掉了,就是让他给修的,说是换了个什么崩簧就好了。” “哦?”宋毅骋一惊,还真是瞌睡了自然有人送枕头,“是什么人,带我去见见!” 第303章 开普勒薄珏式望远镜 一说到工匠宋毅骋想到的就是工部,工部管工匠,也不正好,其实不然,简单说大月国的工匠分两种,一种就是轮班匠,这类工匠都是各地征调,轮流干活,这些是由于工部管理,另一种则是叫住坐匠,显然就是本地人,这种就复杂了,不过简单说,这种类住坐匠,有两种籍,一种类是军籍,一种是民籍,所以管辖单位也是不一样的,民籍的归太监管,军籍的归都司卫所系统官。 温昰带着宋毅骋一路上解释着大月国工匠的分类和管理体系,宋毅骋听得津津有味。他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工匠制度如此复杂。 “我带你找的这个人,叫薄珏,是应天巡抚张国维派来的求官的,要是换做以前可能还行,但现在恐怕是不成了。” 宋毅骋有些惊讶,一是这个人名儿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为什么?” “本来朝廷是会为优秀的工匠授官的,但是 嘉靖年间官员胡世宁上疏,总的意思就是干活是工匠的职分,不应升赏。后来朝廷就颁布了法令,说以技艺勤劳传乞升职世袭者,俱查革,所以现在工匠的地位比不上从前,这也正是皇帝没有拿出张国维的推荐信跟内阁商议的原因,祖宗有成法,不好违背。” “这不扯淡嘛!” 马车缓缓驶过繁华的街区,出了内城,来到外城一处相对贫穷的区域。这里的房屋低矮破旧,街道上尘土飞扬,与内城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温昰指着前方一座简陋的屋子说:“宋兄,我们到了。” 宋毅骋疑惑地看着那座破旧的屋子,心中暗自猜测这位传说中的工匠薄珏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们下车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身躯壮伟、面孔方正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他穿着朴素,但双眼炯炯有神,给人一种不凡的气质。 看到温昰,薄珏惊讶地说:“温公子,您怎么来了?快请进。”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宋毅骋,心中也在猜测这位陌生人的身份。 温昰笑着介绍道:“薄珏,这位是宋毅骋,宋抚台,他对你的手艺很感兴趣,是以我带他来找你看看。” 宋毅骋上下打量了一番薄珏,心中暗自惊讶,他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天才工匠竟然如此朴素低调,而且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感觉。而且年纪不算大,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他拱手道:“幸会幸会,我对你的手艺神往已久,今日是特地来请教的。” 薄珏谦逊地说:“宋抚台,过奖了,小人只是略懂一二,不足挂齿。”他请两人进屋坐下,开始询问他们的来意。 温昰将宋毅骋的需求和想法告诉了薄珏,并询问他是否有办法解决。薄珏沉思片刻后说:“宋抚台所需的弹簧制作起来确实有一定难度,但我可以试试。”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所需一应材料都要宋抚台自己准备,最好再提供一个场所,我这里…” 宋毅骋跟着薄珏的目光四下看看,环境确实差,“的确,这里不太合适,薄先生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尽量满足。” 薄珏感激地看着宋毅骋说:“多谢宋抚台,先生二字,当不起,当不起的。” 宋毅骋跟薄珏聊的很是投机,没有别的原因,他说的他能听懂,天文历算、水利城守,则滔滔不绝、娓娓道来、了然目前,这让宋毅骋很是惊讶,他仔细的看着薄珏,身躯壮伟,面孔方正,但是与之谈论世俗之事却唯唯不能答。 这突然让宋毅骋想起了他那个维度的书本上,似乎有这么一个人。 “你是长洲人?” “回宋抚台的话,是的。” 宋毅骋拧着眉毛,似乎在确定什么,“我之前听张巡抚说,去年在安庆你给他制造一种望远镜?” “望远镜?”薄珏似乎在想什么,“哦,我叫它摄光千里镜,长一尺三分,接铜管二寸六分…” “停、停、停,我知道了。”一说到技术,薄珏就跟开了闸门一样停不下来,宋毅骋赶紧打断他,要不然他能说个天昏地暗。 宋毅骋也终于确信了,这个薄珏,他的确在书上看到过,他最大的成就是独立发明开普勒式望远镜,这一点让宋毅骋更加佩服他的才华和创造力。 他们聊看很久,这也让宋毅骋得知了薄珏的更多情况,张国维推荐他来京城,因为张国维在机械制造这方面的确是有才华,但由于朝中事务繁忙,他的事情被搁置了下来,其实就是朝廷不重视,现在他的路费已经快用尽了,要不是因为鞑子来了,京城戒严,他就回老家去了。 宋毅骋听后心生同情和敬意:“薄先生,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这时,温昰插嘴道:“宋兄,还想什么办法,你要是用的着,先让薄珏跟着你呗,反正你要搞那什么蒸汽机,正是用人之际。” 宋毅骋看看薄珏,“如此也好,只是不知薄先生你?” “当不得先生二字,宋巡抚抬举了。” 薄珏大概呢听懂了,这宋毅骋是要搞什么蒸汽机,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不影响,他有自信,“可是…” “薄珏,你还犹豫啥?宋兄可是出了名的大户,你放心,月例银子肯定少不了。”温昰在旁敲着边鼓,他是一直记着宋毅骋说的那句话,当今天下什么最重要,人才,所以他也是尽量表现出对人才的尊重来。 “温贤弟说的没错,来我这里,包吃包住,每月2两银子,不,你,5两银子。” “啊!” “额?” 一年60两银子,如果不算灰产,这都跟县令的俸禄差不多了,要知道,当前的县令一年也就这么些。甚至据宋毅骋的印象,在他那个维度的历史中,后来的大庆国为了奴役老百姓,想了个办法,叫做33两白银,简单说就是让你一年到头的忙碌,就让你挣33两,但是一年平均的开销大概是三十六两白银,这样的话你每年都会拼了命的干活,可一年到头来还欠3两白银,年复一年的干,越欠越多,让你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东西,他就是为了维护统治,同时变相的供养着朝廷和八旗子弟,在科技没有飞速发展之前,经济基本都差不多,只跟人口有关,所以,按购买力来说,大月国的60两相当于后来大庆国的120两,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真正的高薪,更何况,除了正常薪水,宋毅骋还管吃住行走的。 这就跟宋毅骋那个维度的七八十年代一样,工资可能一个月就十几块钱,但,吃的,喝的,用的,单位事无巨细的都发,那钱你根本用不到,所以那时候的人虽然苦但幸福,到了后来,工资一个月五千一万,但,吃喝行走坐卧,单位没有一个管的,你这些钱,也就是在你手中过一下,你捂不热就都得交出去,没有拖底儿的,所以,其实并不幸福。 这一趟还真是不虚此行,这薄珏可是中国的开普勒,他发明开普勒望远镜的时间前后跟开普勒本人其实差不多。 要说这望远镜呢,第一种呢是伽利略式望远镜,当然,伽利略只是改进者,并不是发明者,第二种呢就是开普勒式望远镜,但是呢,开普勒只是提供了理论,实物不是他造的。 这两种发明呢,伽利略在前,早20年,二者的区别呢,第一就是结构不同,伽利略式望远镜,是一个凸透镜加一个凹透镜,简单说就是老花镜加近视镜。而开普勒呢,是两个凸透镜,也就是两个老花镜。 第二呢,就是从目镜里面看到的成像不同,伽利略式望远镜,看到的是正像,而开普勒望远镜是倒像,景象会反转过来,头朝下,头朝下的问题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在加个棱镜折射,景象不就又正过来了吗。 所以宋毅骋愿意称呼由两个凸透镜构成的望远镜称作开普勒—薄珏式望远镜,但为什么后来没有这个名称呢,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中,大月国亡国了啊,大家都在忙着挣那缺少的3两银子呢,科技就没发展了呗,在一个,任谁都知道,当前环境已经有雇佣工的出现了,这叫资本主义萌芽,但后来没信儿了,为啥,被野蛮人掐灭了呗,还能为啥。 宋毅骋思率此处,甚是心痛与可恨,大月国要是没亡国,说不定这望远镜还真就叫开普勒-薄钰式望远镜了呢。 另外宋毅骋那个时代的老师做个过一个统计,一是财政收入,大月国后期是两千万,大庆国前中期是两千四百万。 大月国正常的耕地面积7亿亩上下,而三十年前万历皇帝时期出现了高峰,接近有12亿亩,反观大庆国,前中期也就是六七亿,到了后期鸦片战争年间统计才恢复到12亿亩地。 看似差不多,但有一条,人口可是差着一半呢,而且人口是越来越多的,所以,宋毅骋记得当时的老师,总结了一下,就是地没多,人多了,所以人均更少了,也就说明其实老百姓更穷困了。地没多,税收多了,所以就是,其实税收更重了。简单说就是,大月国,一个老百姓在土地上挣了10块钱,被收走4块钱,这个人还剩下6块钱,但是到了大庆国,人口可是翻倍了啊,地可没多,所以还是这块地,还是能挣10块钱,税收要想增高,那只能是收走5块钱,但现在这块地可是两个人的了,那就是说,一人能剩下两块五。 当时宋毅骋觉着哪里不对,反驳说那大月国的皇族可是侵占了大量的土地的,老师只告诉他一句话,那就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历朝历代,哪个皇族不占地。 总之呢,宋毅骋甚是可惜,不过能让他遇到薄钰,也许就是上天的安排,他怎么着也得保护起来,好好培养,那将来世界的课本上也许就能出现,开普勒薄钰式天文望远镜。当然了这倒是其次,主要是宋毅骋需要这么一个技术员,总工程师,因为后面需要的东西太多了,就拿他要做的蒸汽机来说,就不是个简单的活儿,最简单的,锅炉耐压罐就不是好生产的,要是蒸汽没压力,那只能当个暖水锅炉。 薄钰最终还是被宋毅骋的银子,啊,不,是诚意,打动了,当下就要收拾东西跟着宋毅骋回去了,作为一个科研人员来说,谁能拒绝一块属于自己的科研室呢,而且资金不限量的用,这都是宋毅骋承诺给他的。 刚回到家,宋毅骋就见门厅里面有一个小太监在等候,不用问,这是宫里派来的,就等着宋毅骋回来传话呢。 没别的事儿,让他明天带上林茉晶进宫去给坤仪公主瞧瞧身子,在一个,就是让他等皇帝下了早朝,去西暖阁见驾。 这西暖阁,就是弘德轩,算是崇祯的办公室,这是办公批阅奏折的地方,相对的还有东暖阁,也叫昭仁轩,这是读书看报的地方,是崇祯的书房。所以,在什么地方召见臣子,是有区别的,既然在西暖阁,那自然是要说一些朝政之类的公事儿了,要是再东暖阁,那可能就是闲聊。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地方,叫做养心殿,这是嘉靖年间建造的,以前是明神宗,也就是万历皇帝的寝宫。不过此时并不是作为寝宫,而是被崇祯用作了处理政务的地方,比如召集内阁开小会,若是叫宋毅骋去养心殿,那可能就会是大家一起商量个什么事儿,既然不是,那估摸着就是单独的奏对。 宋毅骋刚到门口送走传召的小太监,这可不能怠慢了,跑路费不能落下了,还有,这态度得尊重,虽然小太监身份低微,但得看是谁得手下人儿,你不见有些人接领导电话还低头哈腰的呢,这叫态度,哕~ 就见刘胖子从巷子口走过来,“老爷,夫人他们到天津了。” 第304章 崇祯召见 宋毅骋一听,双眼顿时放光,脸上的喜色难以掩饰。他急切地抓住刘胖子的手臂,激动地问道:“你说什么?夫人他们已经到了天津?怎么这么快!” 刘胖子被宋毅骋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恭敬地回答道:“是的,老爷。我刚刚收到消息,夫人他们的船已经靠岸了。” 宋毅骋兴奋地拍了拍刘胖子的肩膀,大笑道:“好!好!太好了!我这就去接他们。”说着,他转身就向家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叫:“老周,老周,快!快!快,备马!备马!我要出门儿!” 刘胖子看着宋毅骋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位老爷一旦激动起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不过,他也理解宋毅骋对夫人的思念之情。 “老爷,老爷,怎么了?”后宅之中的刘婷正好走到垂花门门口,听到宋毅骋的喊叫,赶紧出来问道。刘婷从垂花门门口走出来,看到宋毅骋满脸喜色地喊着要老周备马出门,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她快步走到宋毅骋身边,轻声问道:“老爷,怎么了?这么着急要出去?” 宋毅骋看到刘婷,脸上的喜色更浓了,他一把抓住刘婷的双手,激动地说:“婷儿,你知道吗?夫人他们已经到天津了!我现在就要去接他们回来。” 刘婷一听,也是惊喜交加。她知道宋毅骋对夫人的思念之情有多深,现在夫人终于回来了,她也感到高兴,因为刘淑英是个有大气度的人,从来没有嫌弃过她的出身,对她们都很好,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劝说道:“老爷,您先别急。皇帝不是明天不是要召见您吗?您这样贸然离开京城去天津接人,耽误了皇帝的召见可怎么办?” 宋毅骋一听,顿时也冷静下来。他知道刘婷说得对,自己不能因为一时激动而违反了皇帝的命令,皇权天下,这放皇帝鸽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可是他又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和急切想要见到夫人的心情。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婷儿,你说得对,只是,这么长的日子了,挺想她们的。” 刘婷看到宋毅骋略微失落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她知道宋毅骋对她们每个人都有深深的眷恋,所以也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因为若是让她跟宋毅骋分别几个月,恐怕自己会生上那相思病吧。她想了想,然后说:“老爷,要不您让我带着几个姐妹去接夫人他们吧。” 宋毅骋一听,觉得也好,自己是就肯定去不成了,心里暗骂,什么时候召见不好,非要赶在这个时候,这要是换了维度,女朋友还以为你不愿意去接她呢,在宋毅骋的维度,热恋中的大学生男女朋友,放个寒假没几天,就忍不住相思之苦了,还要借口说导员让临时返校一个星期,拿着两千生活费就走了,家长还以为学校内卷呢,这以后考研生不是更有信心了,谁知道,这里面根本没有考的事儿,只有研究生的问题。 宋毅骋跟刘淑英新婚可时间不长,所以也早就想研究生的事儿了,他感激地看着刘婷说:“婷儿,你真好!那就辛苦你跑一趟吧。” 刘婷微微一笑说:“老爷,我不辛苦的,这是我应该做的。”说着她转身就去通知其她姐妹去了。 宋毅骋又喊来了老周吩咐道:“老周你安顿好薄珏,然后一同带过去交给王三安置到黑珍珠号上。让薄珏先熟悉下船上的研究环境。” “是,老爷。” “让林天力带上人护送你们,一会就走,路上跑快些,别心疼马力,天黑之前,应该能到。” 老周应了一声就去安排了,宋毅骋转身看向刘胖子,“刘胖子,你也赶紧再送一批公主卫队的家眷过去天津卫,正好回来的时候,帮着把夫人们的行李运回来,还有路上不太平,多注意鞑子的动向。” 刘胖子听了,也赶紧出城去准备送人的事情了,现在多事之秋,容不得出现半点差池。 刘胖子刚走没多大会儿,刘婷带着林茉晶等女已经换好了行装,这就准备出门了,宋毅骋一看,四个姨娘四个丫鬟是一个不少,赶紧拦住,“别,别都走啊!茉晶你留下,明天皇帝让去给公主看病的!” “哎呀,老爷,公主吃着你给的药,不用看了,你跟皇帝告一声罪吧。”去接当家夫人,怎么能缺席呢,给别人看病哪有这个事儿重要,再说了,吃了老爷的山楂丸公主肯定都不会有事儿的了。 这个真实的药效目前还是只有苏小小一人知道,就连夫人刘淑英,宋毅骋都没有告诉她,不过目前有幸吃过完全体山楂丸的除了苏小小,也只有刘婷了,其他人还都不到二十岁,所以宋毅骋并没有着急让她们服用。 这一下子,家里算是空荡荡了,家中只剩下宋毅骋、林茉晶和林依三人了,其他人都被派去天津接站了,宋毅骋三个人明日都要入宫的,所以也只能留下来。 夜幕降临,宋家大院内灯火通明,但与往日的热闹不同,今夜显得有些许冷清。只有宋毅骋、林茉晶和林依三人在家,其他人都已经前往天津接站了。 宋毅骋坐在书房中,手中捧着一本书,眼神却游离不定,显然心不在焉。他的思绪早已飘到了天津,想象着与夫人们重逢的情景。同时,他又忍不住想起今晚这个特殊的时刻——诺大的院子里,只有他们三人,叫破喉咙都没人听得见,想想就刺激,这种隐秘而刺激的感觉,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林茉晶和林依都是聪明绝顶的女子,她们自然察觉到了宋毅骋的异常。不过,她们并没有揭穿他的小心思,只是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老爷,你在看什么书啊?”林茉晶突然开口问道,打破了书房内的沉静。 “啊?”宋毅骋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书掉在地上,他赶紧定了定神,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随便看看而已。” “哦?随便看看?”林依红艳艳的小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难怪老爷懂得比别人多,原来是倒着看书的缘故啊。” “倒着看书?”宋毅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刚才心不在焉,竟然把书拿倒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两个小丫头,倒是挺会调侃人的嘛。” “哪里哪里,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林茉晶和林依相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宋毅骋看着她们两个精心打扮过的脸庞,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有她们陪伴在身边,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说着宋毅骋就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身边,将她们拥入怀中,“你们两个小妖精。” 林茉晶和林依被宋毅骋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今夜,家里无人,所以立刻就顺从的娇笑着靠进他的怀里,她们知道这独处的机会可是不好找, “老爷!” 此处为收费环节,请观看一则广告解锁观看,或充值vip跳过广告,观看。 一夜无梦,的确是累的够呛,次日一早,三人起来,收拾停当,吃过早点,这才往皇宫走去,早有太监宫女在宫门口等着他们,他们三人目的地不同,宫女带着林茉晶和林依去往坤仪公主的寝宫,而宋毅骋则要去崇祯皇帝的办公室,西暖阁。 这里宋毅骋倒是来过几次了,也不算陌生,崇祯给给宋毅骋赐了座,宋毅骋也是坐上去半个屁股。 “宋爱卿,”崇祯皇帝的声音在暖阁中响起,带着几分探究与嘉许,“你此番攻下居庸关,真是立下赫赫战功,可说是我大月国之栋梁,朕心甚慰。” 宋毅骋微微躬身,恭敬地回答道:“皇上谬赞了。臣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居庸关得以光复,实乃皇上洪福齐天,将士们用命,非臣一人之功。” 崇祯皇帝微微颔首,对宋毅骋的谦逊感到满意。他沉思片刻,继续问道:“宋爱卿,能否详细说说你是如何攻下居庸关的?朕对你的兵法战术颇感兴趣。” 宋毅骋略一沉吟,然后缓缓道来,“回皇上,臣以为,这首先得益于皇上的圣明,臣能取胜,全靠皇上的信任与支持,要说战法,也没什么稀奇的,只要将士不怕死,则战无不胜。” “哎,宋爱卿,此处只你我二人,这些虚话就不必说了,将士不怕死,说来容易,可做起来难如登天啊,我要听实话。” 宋毅骋见崇祯如此,实不好吝啬,而且,他也想让这个国家向好,“皇上,那臣可说了,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皇上勿要怪罪。” “放心,朕恕你无罪,宋爱卿尽可畅所欲言。” “其实,无非只有两条。” “两条?” “不错,皇上,这第一呢,自然是粮饷无亏,这个看以前的戚家军就知道了,只要满饷,我大月国之兵,自可以无敌于天下,臣还是那句话,大月不足饷,足饷不可敌。” 崇祯皇帝低声念着,略略思索,“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如今连年天灾,内有流贼作乱,外有鞑子扣边,可以说内忧外患,到处都要用银子,朝廷实是顾此失彼啊。”崇祯知道这一条,很难解决,他也知道,宋毅骋这支营兵,所需粮饷皆是自筹,其实当今天下强兵,朝廷能给的实在不多,大多都要自己筹集一部分,这个本不该如此,可若是全靠朝廷筹集支付,那根本养不起这么多军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第二条呢?” “皇上,这第二条,就是借用火器之厉,不过这倒是再其次了,即便没有火器,只要军心可用,取胜不难,火器,只是让我们可以以少打多,减少伤亡。” 崇祯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朕倒是听说过你的火枪与神机营大不一样,听说你还有一种像是弩的弓,还能五箭连发?” 宋毅骋对此并不意外,之前还送给过卢象升他们,估计是卢象升在奏报中汇报给了崇祯。 “的确有所不同,臣之火枪是从枪管之后装弹,射速更快,至于弓,的确可以连发,只不过上箭慢,机构复杂,射速远不如火枪,是以,如今臣已经取消了弓箭,只用火枪,弓箭只是作为斥候的远程武器再用。” 宋毅骋没有详细介绍,技术的事儿说了皇帝也不懂,只告诉他结果就行了,即便如此,崇祯也是连连点头,“不知,爱卿,此火枪与弓箭造价几何?” 宋毅骋没有犹豫,直接说道:“造价十倍于普通火枪弓箭。” 嘶~崇祯皇帝倒吸一口凉气,没成想这么贵。 只听宋毅骋接着说道,“臣之火枪弓箭虽然厉害,但也有缺点,也有不足之处。” “是什么?”崇祯连忙追问,他对这个很是有兴趣,若是朝廷掌握,那区区流寇还有关外鞑子,岂不是旦夕可灭。 “皇上,臣这火枪的弹丸和箭矢皆是特制,而且精密,所以若是战中有所缴获,那些也是不能使用的,尤其是这箭矢,箭杆必须要呈现同心圆,其重心必须统一,否则有损弓弦,还有这火枪之火药,是不能替换的,所以,这对后勤供给非常的依赖,若是,若是补给跟不上,打完了之后,这东西就连烧火棍都不如了。” “额,那宋爱卿是怎么能供给的上的?” “我有钱啊!” “额…”崇祯皇帝一时间无言以对,喝了一口茶水这才顺了顺,“爱卿对当今天下局势怎么看?” 宋毅骋心说自然是坐着看了,崇祯又接着说道:“朕要听实话。“ 第305章 奏对 宋毅骋低着头想着该怎么说,假大空自然不会得罪皇帝,可宋毅骋想到了刘淑英,那拳拳报国之心,想到了一路上上受难的百姓,想到了在鞑子手中牲畜不如的汉人,也许他应该实话实说,应该帮助这摇摇欲坠的国家。 一时间空气都静止了,崇祯就那么看着宋毅骋,静静的等,他虽然不是明君,可也不是昏聩无能之辈,他想着祖宗基业,想让这大月国好起来。 “哎”宋毅骋叹口气,“皇上,要知道忠言逆耳,实话可不好听,还会招人厌烦。” “朕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朕也说过了,无论你说什么,都恕你无罪。” “好,那臣就直言不讳了。” 崇祯点点头,示意宋毅骋没问题。 “皇上,首先,这朝政方面,贪腐之风气已经及其严重,就这么说吧,朝中为官的,从上到下随便拉出来一百个人,全杀了,或许有冤枉的,但要是拉出一百杀九十九个,必有漏网之鱼。” “啊?朕知道满朝文武中有贪官,但不至于如此吧!”崇祯张着嘴巴惊讶的,根本不信。 “皇上,您一直在这皇宫之中,外面的实情,您哪能知道,不都是这亲近之人所说吗?他们要是刻意不说,您怎么能知道,若是可以欺瞒,您又怎么分辨,别的不说,就说这驸马们,根本见不到公主,您知道吗?要是不拿银子喂饱了公主的嬷嬷,想见面,难如登天,这,还只是个小人物,稍微有点权力就作威作福,连皇家公主都敢欺压。” “爱卿所说,朕倒是有耳闻,不过那都是少数刁奴,处置了也就罢了。” “少数?我的皇上啊,不行的话,您就出宫去看看,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您能找出一个好人来,臣这头给您当球儿踢。这还是小人物,最近臣听说在河南彰德府,一个九品的小小知事,就敢跟百姓索贿上千两的银子,这家人只好向上告发,可官府不但不核实查证,而且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就把这家告发的人给抓了,还判了刑罚,不查不办就算了,听说这小小的知事还升官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知事跟河南右承宣布政使是挑担连襟儿,皇上,这种事儿,满大街都是,说实话,这吏治已经是烂到根儿了。” “治贪。”崇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要是宋毅骋说的是真的,这不得不让崇祯重视,自从太祖立国以来,就对贪官污吏恨之入骨,不过这到还是其次,更严重的是,他根本收不到消息,他的臣子们合起火来隐瞒欺骗自己,这才是最严重的。 宋毅骋看崇祯静静的听着,接着说:“治贪,谈何容易,俗话说千里为官只为财,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治,是治不过来的,而且这到是其次,贪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办事儿,是内耗争斗,想必皇上也知道,朝中官员各个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这朕知道,也一直在平衡各派,可收效甚微。” “皇上,你的方法太费劲了,可以说费力不讨好。” “哦,爱卿有什么办法?” “皇上,请恕臣之言,党争从何时开始,恐怕自古就有,可是什么时候开始愈来愈烈,是从顾宪成等人的东林书院开始吧,天启帝时,”说道此处,宋毅骋顿住了,抬头看看崇祯并没有什么反感,接着问道:“皇上,您认为魏忠贤这个人怎么样?” “擅窃国柄,奸盗内帑,诬陷忠良,草菅多命,狠如狼虎,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卖官鬻爵,作恶甚多,流毒甚广。”这么多年过去了,崇祯皇帝依然耿耿于怀,毕竟当时魏忠贤是想下毒害死他的。 “皇上所说不错,如果说魏忠贤此人是真小人的话,那我认为东林党就是伪君子,都于国不利。” “爱卿何出此言?” “东林党一样的互相攻击、排斥异己,地域偏见,破坏国家统一,虽然他们注重名节和道德,为官清廉,但崇尚空谈,脱离实际,这就让朝政更加的混乱。所以不管是什么党,只要成党,必然抱团,只要抱团,必然党争,虽然有时候各党派之间都是为了国家好,但你想往东,他想往西,最终导致国家原地不动,但话又说回来,完全避免党争是不现实的,但却有办法减轻党争的负面影响。” “奥,爱卿有何良策?” “那就是让人人都跟皇帝一党,成为皇党。” “嗯,谈何容易,爱卿接着说。” “在一个原因就是没钱,经济状况恶化,农业生产受到严重影响,百姓生活困苦,各地百姓揭竿造反,又让地方财政陷入危机,朝廷又要增加军费用于平叛,然而,朝廷收不上税,又满足不了军队粮饷,以至于各部兵马士气低落,毫无战斗力。没钱,加税,活不下去,造反,平叛,要饷,没钱,加税,这是个恶行循环,若是跳不出去,迟早被拖垮。” “有道理。”崇祯面露喜色,表情微妙,再次大呼出声,“有道理!” “所以,皇上,这一切归根结底是你没钱。” “额!”崇祯汗颜,一脸黑线,仿佛泄气了般,“有道理。” “啊?” “爱卿所言皆是问题,可有良策扭转局面?” “皇上,既然臣发现了问题,自然有切实的办法应对,否则,岂不是空谈?” “嗯,赶紧说来听听。” 宋毅骋呼出一口气,捋了一下思路,这才说道:“皇上可听闻过武则天之来俊臣?” “啊?知道。” “这第一,皇上要推动皇党,就要找一个来俊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来俊臣来排除异己,清理朝廷。” “啊,来俊臣聚结不逞,诬构良善,赃贿如山,冤魂塞路,国之贼也,朕岂能如此做法!” “若无武则天背后支持,来俊臣如何猖狂,正如魏忠贤一样,皇上,有没有一种可能,魏忠贤就是天启皇帝手中的来俊臣?但这个人一定要忠诚无比,而且,一但整顿好朝纲,就要杀之以安百官之心,所以,这个人还要愿意背负一世恶名,为皇上扫清一切障碍。” “这…不妥吧?” “皇上,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样做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全朝上下一心,说白了,就是要皇上的一言堂,只有这样,才能集天下之力,办大事。只有这样,才能力往一处使,才能扭转乾坤,否则,多方掣肘,还说的振振有词,如何能办成大事,既然文的不行,那说不过,就让地痞流氓去跟他们说,讲理,他们能站在道德制高点,那就给他们来个胡搅蛮缠的,总之,只有皇上您一言可决之时,才能扭转这局面。”宋毅骋看出崇祯在思索,便加了一道力,“皇上,前者有首辅张居正,岂不正是朝政一言可决,才有了万历中兴之举?” “所以,这就是你的策略?” “正是,用一个来俊臣消除一切党派,皇上只要留下自己的皇党,就可达成一党专政,一言可决之态势。” 崇祯皇帝思来想去,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个办法太过凶险,到时候,君臣离心,恐有不测。” “皇上放心,臣还有下文。” “快说。” “皇上,俗话说沉疴用猛药乱世用重典,若无掀桌子的魄力,就只能继续吃这残羹冷炙,只有掀了桌子,重新开席,这桌椅才干净,这菜色才纯正,否则,今天换个盘子,明天换个碗,治标不治本,所以臣,这第二个招数,就是,兵马。” “兵马?” “不错,皇上,这京城三大营,以前可都是成祖手里最精锐,最善战的部队,可自从土木堡之变以后,直到现在,和谈战力?而且,皇上,如今三大营的各级将官,若真有事,反戈相向不是说笑的,他们还听不听皇命,恐怕都是未知之数。” “纯臣乃是成国公,是名将朱能之后,历代勋贵,世受国恩,岂会背叛于朕。”崇祯稍微有些恼意。 “皇上,恕罪,臣不是针对成国公,成国公身为京营总理,主管三大营,他是世受国恩,可下面的将士呢?据臣所知,恐怕已经是不堪大用了吧。” “这,这,朕倒是有所耳闻。” “皇上,不可抱有侥幸之心,能战就是能战,不能就是不能,万不可模棱两可,所以,皇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一个愿意背负骂名,为皇上效死命的来俊臣,第二件事就是,整备一支完全听命于皇上的部队,只要手里有兵马,就对宵小之辈有震慑之力,正所谓枪杆子里出政权,皇上,您手里有多少杆枪,就有多少话语权,武力永远是政治的保障,手里没有兵,腰杆子永远硬不起来。” “有道理,是朕误会你了,这个倒是可以先行尝试,只是如何行事,才能整饬出完全听命于朕的部队,整饬京营,以前就有过,可收效甚微啊,不几年就又糜烂了。” “皇上,臣不是说的整饬,而是组建,是新建的意思。” 崇祯一听,眉头微微皱起来,“这,耗费颇大,如今各地用兵,已然是捉襟见肘了,再新建,恐怕,一是朝廷实在没有富裕,其次,恐怕朝臣也不会同意。” “皇上,您看,这就是臣要说的第三条了,如何增加朝廷收入,或者说,如何增加皇上您可以自由掌控支配的财政收入。” “爱卿,快说。” “皇上,说之前,还是刚刚这个问题,若是您手下有一来俊臣之流,岂会害怕朝臣们不同意,或者说,若是您现在已经消除党争,岂不是皇党说了就算数了。” “这件事儿不急,容朕再思量思量,还是先说说这第三条吧。” “那好。这如何增加收入。” “皇上,据臣所知,三十年前的万历朝,全国登记造册的耕地共有11万万亩之多,可如今,户部的登记册上只有7万万亩,这是为何?” 不等崇祯回答,宋毅骋直接说道:“第一,民变频繁,加上与大庆国的长期战争,导致朝野动荡不安,许多地方的耕地因此被废弃或荒芜了。第二,各种天灾,洪水、干旱、蝗灾等频繁发生,严重破坏了耕种,也导致了耕地减少。第三,也是臣认为最严重的,那就是户籍制度的弊端极大,尤其是军籍民籍匠籍等等这些,这些在太祖时期,是好政策,但现在已经是弊大于利了,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了,所以,臣认为,前两条天灾人祸我们无法控制,但户籍制度,我们可以改变。” “这是祖宗成法,如何可改!” “皇上,祖宗成法这可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了,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祖宗的成法虽有其价值,但未必完全适应现今的社会环境和需求,现在出现了危机,那自然要顺应时势,若是无法改变时代,那我们只能改变自己来顺势而为。还有,刚刚的话臣还没说完,还有第四,也是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天灾,人祸,老百姓活不下去了,所以,就会先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土地兼并,有权势的,有功名的,大肆吞并土地,然而,这些人却是都不用上税的,所以这就又造成了,朝廷税收减少,但朝廷需要钱,就又给百姓加税,百姓更过不下去了, 所以,这也就是流寇剿来剿去,越剿越多的根本原因。” 崇祯一直在认真的听,宋毅骋见崇祯没有说话,顿了顿接着说:“所以除了清理党派,建立新军,这第三就是清理土地,让百姓有地种,有饭吃,自然无人造反,即便有,也不会有人闻风而景从,这也是臣之前的釜底抽薪之计的升级版。” “釜底抽薪升级版?作何解释?要如何操作?” “皇上,说这个之前,臣想起来以前看话本,有一种武功,名叫辟邪剑谱,此剑法练成之后天下无敌,但除了首创者,其后人无人能够练成,直到后来才发现,要想神功大成,却有一个前提。” 第306章 夫人们进京 崇祯不理解,这跟跟武术有什么关系,但宋毅骋解释了他就懂了。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乱世之中先诛圣母,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崇祯皇帝嘀咕着宋毅骋的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又好像一点也不明白。 宋毅骋没让崇祯多的等,接着说道,“要想彻底理清土地,让耕者有其田,第一步,就要清算各地王侯,取消士族不交税的特权,其次,就是要强化一条鞭法,按地征税,谁的地,谁交税,而不是谁种地谁交税,从而杜绝那些投献土地逃税的漏洞,第三,就是,更改度量衡,改变按斗按升收税的办法,而改成用重量,用斤,因为,升斗是体积计量,斤是重量,所以…” “何为体积?” “额!皇上,就认为是大小好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可以最起码可以避免恶吏淋尖踢斛坑害百姓。” “爱卿,这不行,这不是逼着百官与朕离心离德吗?逼着各王反朕吗?不讲当年建文故事?” “非也,皇上,此一时,彼一时也,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臣有一问,皇上,这天下是民多,还是官多?” “自然是民多。” “那么好,皇上,陕西河南等地流寇缴而不清,杀而不尽,为什么?就是因为民多,他们活不下去了啊,所以是灭了一波有一股,皇上,您要做的是团结大多数,若是能抓住这大多数,没了官,可以再选,各王谋反!他靠什么反?他凭什么让老百姓替他们卖命?是靠还不清的高利贷吗?”宋毅骋不给崇祯思考的机会,“皇上,您看啊,这天下,上头是皇上您,下面是百姓,中间是士族官绅,一共是三个人,您只要把握住一个,就能稳定天下,您抓住了民,就是二打一,就算各王谋反,又有何惧?至于官绅离德,官是谁给的,是皇上您啊,您可以给他,也可以给别人,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可多的是,离了谁,日子也是照样过。” “理儿是这么硌个理儿,不过,这清理土地,太过凶险,朕以为还是万万不可的。” “没关系,皇上,您回头再考虑,臣还有第四条。” “先说来听听。”崇祯现在有些害怕了,宋毅骋说的这哪里是什么猛药,简直是毒药啊。 “这第四,就是取消现在的户籍制度,什么军户,匠户,通通取消,全改为民,让天下的人都去劳动,给国家创造价值,而不是按着户籍把他们束缚在特定的地域和职业中,就说这军户,也许他们的祖上都跟着太祖、成祖平定过天下,立过功,但俗话说老子英雄儿狗熊,现在还适不适合,那不是还两说着呢吗,同时也要对卫所改革,不能战者,与其混日子,不如放归为民,抽其精锐另组军伍。” “这,爱卿,这更是牵连甚大,不可轻动啊,你这简直是剧毒之药啊!”崇祯面色凝重。 “皇上,砒霜是毒药,可也能救命,这一党专政,塑炼新军,清理土地,取消户籍,重整卫所,再加最后一条,鼓励贸易提高商税,此等六条,就是臣的治国之策。” 崇祯没有说话,宋毅骋静静的等待着,这些东西不算跨时代,不是没人提出过,但都因为种种原因搁浅了,或者被人骂退了,宋毅骋整理之后一次性列出来,对崇祯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虽然不跨时代,但也算是超前,需要好好消化消化,宋毅骋并不着急。 等了许久,崇祯才缓缓开口,“爱卿,你这每一条,都凶险万分,一个不慎,死无葬身之地啊!” “皇上,要扭转乾坤,力挽狂澜,就要有前所未有的大魄力,要有掀桌子的勇气。” “此事太过重大,也太过复杂,容朕好好想想,这事儿急切不来的,而且这几条看似独立,好像又互相牵连,根本无从插手啊?” “皇上所言及是,要想施展抱负,就要有听命于皇帝的亲兵,要想有兵,就要有钱,可要想有钱,就要多收税,要想收税多,就要交税的人口多,要想交税的人口多,就要清理土地,整顿户籍,可要想整顿户籍土地,就要有兵马威慑,可要有信任的兵马,就要有钱招,要有钱,就要多收税,这的确是个圈。” “朕知道,这是个合起来的圆圈,从哪一步入手,都会受到反噬,一个不慎,粉身碎骨。” “皇上,臣倒是不这么认为,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从哪里入手臣认为都一样,随便找一条都行,不过,还是那句话,皇上,枪杆这里面出政权!” “枪杆这里面出政权!”崇祯小声儿嘀咕着,“爱卿的意思是先组建新军?” “皇上,要是没有银子支撑,即便组建起来,很快也就糜烂了。” “那,从加税入手?” “无故加税,只能是官逼民反。” “那从清理土地,整顿户籍开始?不行,不行,也不行。”崇祯还没说完,就进行了自我否定,没有军队这种国家暴力机器镇压,让官绅往外吐,不现实。 崇祯思虑良久,也没有个头绪,再次看向宋毅骋,“爱卿,你说说,若是朕想吃下这副毒药,该从何处入手。” 宋毅骋其实废了半天唾沫,为的就是引到这里,“皇上,猛药直接吃,自然是毒药,所以,臣这里还有一副药引子。” “爱卿,快说。” “既然这副毒药不能一下子都吃了,那就先喝个药引,臣的办法就是,不若皇上择一地,设立为特区,先在此地验证,皆按新法治理,若是有效,再一地一地的推广,毒药少量多次的服用,既不会被毒死,也能达到治病的目的。” “此事倒是可以一试,那依爱卿之言,这特区需要一县一府还是一省?” “一县太小,一省又太大,一府正合适。” “那爱卿以为,在哪个府先行实施的合适?” “哪个府都行,但最好离着京城不要太远,远了,势必信息阻塞,到时候必然受到各方的指谪攻奸,不利于特区建设,但也不可太近。” “嗯,那爱卿以为选哪个府合适?” “臣以为,河间府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这件事容朕想想,要好好想想,你先回去吧,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走漏了消息。” “臣谢皇上关心。”宋毅骋本以为,皇帝顺水就把这件事儿交给他去办了,毕竟是他提出来的嘛,不过,皇帝有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管怎么说,宋毅骋也算是张口要了河间府,就看皇帝怎么想了。 废了这么多唾沫连顿饭都不管,宋毅骋怏怏的去接了林茉晶和林依回家吃饭,吃罢了午饭,找个了阴凉的地方就去睡午觉了,若是刘淑英他们一路急行,今晚上能到京城,估计她们也不会等着刘胖子卸船一起走,刘胖子没个三五日十回不来的,从船上往下卸货,然后马车骡车往回拉,快不了。 院子里有棵大树,枝繁叶茂,树下正好乘凉,宋毅骋躺在躺椅上睡着了,林茉晶和林依给自坐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家长里短,手中拿着团扇轻轻的给宋毅骋忽闪着小风儿,这大夏天的,要是没个风,可热的够呛,即便是这样,宋毅骋躺着的后背上也除了汗。 夏日的午后总是格外漫长,宋毅骋躺在院中的躺椅上,双眼紧闭,沉浸在深深的梦境中。林茉晶和林依坐在一旁,手中的团扇轻轻摆动,带来一丝丝微风,试图驱散这难耐的酷热。 “不知夫人她们何时能回来。”林茉晶轻声说道。 林依抬头看了看日头,估算着时间:“按说应该快了,夫人她们肯定是一早就会出发的。” 两人正说着,宋毅骋悠悠转醒,“你俩说什么呢?”宋毅骋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 “老爷,醒啦?” 一整个下午,宋毅骋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望向门口,宋毅骋躺在躺椅上,虽然林茉晶和林依尽力为他扇风,但酷热的天气仍然让他汗流浃背。 “不行不行,天儿太热了,林依,去给老爷准备一缸凉水,老爷要洗个凉水澡。”宋毅骋起的身来,即便有二女帮他扇着风,背后也是汗湿了一片。 林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麻溜的就去了,林茉晶看到林依的眼神,似乎也懂了。 请充值! .... 终于夕阳的余晖洒满整个院子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嚣声,似乎是有人回来了。 刘淑英走进家门的那一刻,一定是如春风拂面,如秋水长天。宋毅骋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夫人她们回来了。” “老爷慢着些。”林茉晶和林依偷吃一顿,腿还有些软,一时间险些摔倒。 “夫君!”刘淑英一眼就看到了宋毅骋,她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妾身好想你啊!” “啊呜,老爷我也想你。” 刘淑英并没有霸占住宋毅骋,宋毅骋自然不会厚此薄彼,轻松松开刘淑英,都是许久不见,久别重逢的抱抱每个人都有,不差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沉浸在重逢的快乐中,只有宋毅骋有些后悔,人太多了,他快被啊呜麻了,不过他喜欢,痛并快乐着。 刘淑英一行人都是风尘仆仆,显然是骑马而来,但脸上都洋溢着相聚的喜悦。宋毅骋看着刘淑英,她依然那么美丽动人,“夫人,你清减了。” “老爷,才没有呢,妾身倒是胖了二斤呢!”刘淑英狡黠的一笑。 “是吗?”宋毅骋揉揉眼睛,转而看向王一萌,“丫头,你又长高了些许啊!” 王一萌意撩裙摆,转了个圈,“老爷,这你都看出来啦,是啊,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呢,你看,清子姐姐给我做的新衣服,好看吗?” “好看,好看,清子的手艺,老爷我自然是信的过的。”说着转头看向凌清子,拉过她的手,“清子,辛苦你了。” “老爷,不辛苦的,都是自家姐妹,也是应当应分的。” “哥哥,哥哥,我也长高了呢,你看!”说着宋小睿也是转了个圈,让宋毅骋看。 “哦,来来来,让我看看你长胖了没?”宋毅骋说着就上了手,捏了捏宋小睿那粉嫩的脸颊,宋小睿一下子红透了脸颊,推开宋毅骋,就跑到刘淑英的身边。 要说宋毅骋是真的疼惜王一萌和宋小睿,主要是这个年龄,长个头也是情理之中。 久别重逢的喜悦在院子里弥漫开来,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甜蜜了许多。十几个女子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每个人都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刘淑英坐在宋毅骋的身边,手里拿着一块手帕,不时地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和关爱,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思念都补回来。 “夫君,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呢!”刘淑英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一层层地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特产和小玩意儿。 宋毅骋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暖洋洋的。他知道,这些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都是刘淑英她们一份份的心意。 “谢谢夫人,谢谢各位夫人。”宋毅骋笑着说道。 “老爷,您看看这个,这是妾身亲手为您绣的荷包。”凌清子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给宋毅骋。 宋毅骋接过荷包,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绣着他的名字和一朵盛开的荷花,针脚细密,图案栩栩如生。 “清子,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宋毅骋夸赞道。 “谢谢老爷夸奖。”凌清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边,王一萌和宋小睿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都是她们亲手制作的小玩意儿,虽然简单,但都充满了心意。 宋毅骋看着这些礼物,心里感慨万千。 可没过一会,好像画风就变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倾诉着思念之情,宋毅骋彻底的沦为了一个看客,好像没他什么事了。一看这架势,宋毅骋突然想着,好像晚饭还没着落呢。 “老爷,在想什么?”是苏小小,她轻轻靠在宋毅骋的肩头。 “我在想,今晚上吃什么,好像没人做饭啊。” “那要不,我陪老爷去做饭吧,好久没有一起做过饭了。”苏小小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第307章 姓宋的,我捶死你! “就咱俩?那得做到猴年马月去啊,这样吧,老爷带你去点外卖,京城的大饭庄,走起。” 苏小小轻轻的跟着宋毅骋溜出院子,宋毅骋牵出来尼蔻,装上马具,先把苏小小抱上去,自己在跳上马背。 “老爷,好久没有一起骑马了呢。”苏小小呢喃一声。 俊男美女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引来诸多探寻的目光,宋毅骋有些受不了,这怎么跟看耍猴似的。 “走,先不去饭庄了,老爷先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宋毅骋一拉马缰就改了道。 “老爷去哪儿?” “去蓬来客栈。” “啊?” “啊不是,是去骑马!” “奥。” …… 林天力刚把女兵和斥候就近找个大车店安排了,回到门房还没坐下,就见一小斯进来,“这里是宋毅骋宋抚台的家里吗?” “正是,你是?” “小的是凤来客栈的店小二,你家老爷让我来给一个叫林天力的送个口信儿。” “我就是林天力,有什么口信儿?” “你家老爷说,让你去护国寺西巷的柳泉居定几桌席面,还有,你家老爷说,柳泉居的黄酒是一绝,让你多买些。” “奥,我家老爷,还说什么了吗?” “哦,还说,你们都辛苦了,今晚酒菜管够不限数儿,这几天让你们就在大车店好好休息,可以不醉不归,还有,你家老爷说,这京城的大饭庄各有特色,让你这几天带着你的兄弟都尝尝,酒不限,说是这几天不用你们当班儿,让你给每个兄弟发5两银子,这几天好好逛街。” 两个时辰之后,宋毅骋才带着苏小小回来,一进家门,苏小小就去了房间,手里还抱着几件湿漉漉不知沾染了什么的内里衬衣,此时也正好赶上柳泉居来送餐,宋毅骋就在二进院的正厅之中摆上了两桌儿,二十多人分坐两桌,各诉衷肠,一夜无话,只有低声的呜咽。 三进院儿还没收拾出来,刘淑英她们的嫁妆床铺箱子都在还在卸船,她们只带了随身的几件衣物就来了,所以,众人只能几人一间房挤挤,凑合几天再说。 宋毅骋的夫人们进城,百人的马队,女子众多,主要是还有上百的女兵,且不说女兵们制服统一,单说十几个夫人姨娘丫鬟,各个惊艳,鲜衣怒马,换做平时就算了,这时候正是京城戒严的特殊时期,她们入城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中上层。 温昰得了消息,这日不到午时就来找宋毅骋蹭饭,他站在宋毅骋家门口看着紧锁的大门,没错,宋毅骋让林天力锁住了大门才走的。 “哎,不对啊,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不在家?怎么还上了门儿呢?”温昰抓抓脑门,耳根子一动,好像是有什么动静儿,脑袋一伸,贴耳上去,“里面好像是有人啊,听着有动静啊?” 说着就上手拍门,过了许久,温昰看看拍红的手掌,有些恼了,冲着门里就喊:“宋兄,宋兄,我知道你在家,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开门,开门啊!” 温昰明明感觉宋毅骋的家里有人,可就是大门紧锁,高墙深院,仿佛是一处与世隔绝的禁地,就是没人开门,没人开门就算了,连一个答应的声音都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温昰伸出小拇指,把指甲伸进耳朵里面掏了掏,在支棱起耳朵来四处听听。 “没毛病啊!”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开门,温昰无奈,只得回去了。 宋毅骋家里的大门紧闭了整整十天,不管外界如何,但在这十天里,宋毅骋的小院却别有一番景象,仿佛与外界隔绝的世外桃源。 每天,送菜的送饭的小厮都会准时从侧门进出,一篮篮新鲜的食材,一瓶瓶美酒佳酿,让这个小院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而宋毅骋则与他的夫人们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夫人姨娘丫鬟们或调琴弄瑟,或挥毫泼墨,或亲手为他烹饪美食。 可以说是红袖添香夜读书,素手调羹汤,含羞待君尝,这几天更是莺凤和鸣,燕侣双俦,宋毅骋过的那叫一个好不滋润,好不快活。 “老爷,快尝尝这碗羹汤,是我亲手为您调制的。”温柠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含着娇羞递到宋毅骋面前。 宋毅骋接过羹汤,轻轻品了一口,顿时赞不绝口:“柠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羹汤鲜美无比,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老爷喜欢就好。”温柠儿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低头含笑。这样的温馨场景在这十天里屡见不鲜。 刚刚放下汤碗的宋毅骋就看到凌清子搂着什么物件儿过来,手里也不知道捂着的是什么,严严实实的。 “老爷,老爷,您看,是这样么?”说完就丢下那物件,红着脸颊跑走了。 宋毅骋大声的在后面笑话她,“怕什么!老夫老妻了,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可羞的。” 宋毅骋捏了捏手中的物件,“嗯,这钢丝应该算是合格了吧,挺硬的,应该能托起来吧。” 等宋毅骋展开,这是一件小衣,按照宋毅骋那个维度做的内衣款式,(其实这里删除了一部分,要不然vip也看不了了。) 这是凌清子按着宋毅骋的意思绣制的,以前是没有好钢丝,普通金属丝太容易变形了,根本不足以做托架用,这也是她们这次来,从穿上带过来的,是黑珍珠号上的实验品,不过,也算是基本达标了。 这天夜里,撤下了宴席,宋家的大厅中是灯火通明,都是些有才艺的女子,不能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但大都是有这么一两样能拿出手来的。 “下面请欣赏舞蹈,哈喽摩托,表演者知夏。” 有各色乐器提供背景音乐,这些曲目苏小小她们早在黑珍珠号上就练了个遍,熟悉的很,舞蹈不长,随着一声哈喽知夏就随着欢快的乐曲扭动起腰肢来,其实这个音乐更适合近景儿,所有表情都能体现在脸上,宋小睿的丫鬟知夏就在宋毅骋跟前,宋毅骋都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眉毛,还别说,这个舞蹈要是只看脸部表情变化,更有一番风味儿。 “下面请欣赏欣崽的个人独唱。” 欣崽的声线很细,很甜,听的宋毅骋直叹这甜度!直飙100,“吃了天鹅….天生丽质….我也心眼好…” 宋毅骋仿佛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而外界的喧嚣和纷扰,都被这扇紧闭的大门隔绝在外。有诗词为证:谈笑皆真情,无假也无藏,陋室虽简朴,情意却满堂。无需粉黛饰,滋养皆有光,愿与妻妾伴,共度日月长。 温昰几乎每天都要来宋家门口报到一次,每次都要上演一出“叫门大戏”。他扯着嗓子喊道:“宋兄,宋兄,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开门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 但无论他怎么喊叫,里面始终没有任何回应。温昰摸了摸鼻子,冲着门里喊叫:“内内的,姓宋的,好色之徒,好色之徒,吾堂堂七尺男儿,齿于与你为伍!” 除了温昰之外,这些天还有不少人也来过宋家门口敲门,有朝廷的内官、钱谦益家的小厮、甚至还有一些不知道哪儿来的人敲门,但都无一例外的,被宋家的铁将军拒之门外,不过他们不像温昰一般执着,都是看看大门从外面上了锁头,也就回去禀报了。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趣事。有一天,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路过宋家门口,看到温昰正在叫门,便好奇地凑了过来。他听了温昰的喊叫后,不禁笑道:“这位公子,你这是在唱哪出戏呢?是不是宋家人欠你糖葫芦钱啊?” 温昰被小贩的话逗得哭笑不得,他摆了摆手说道:“去去去,卖你的糖葫芦去,别在这儿添乱。” 小贩笑着走了,留下温昰继续他的叫门大业。 就这样,一晃就是十天,终于,在第十一天的半下午,宋家的大门被打开了。 但并不是温昰或者其他人叫开的门,而是刘胖子,他之所以落后了十来天才到,一方面是刘淑英她们是骑的快马,而刘胖子是拉的大车,速度自然不能相提并论,除此之外,刘胖子的人多车多,管理起来自然要麻烦许多,另一个原因就是要卸的货实在太多了,毕竟是一大家子的家当,想想多少个女主子,连上丫鬟二十来个,就算宋毅骋那个维度,租房子搬家,叫个货车,一搬一卸还要一天呢,何况这可是二十来人的家当,什么八步床就有好几个,还有家里的珠宝首饰,贵重物品多如牛毛,一样样一件件都要登记造册,卸船时更是一件件的要核对的。所以这卸船就卸了好几天,本来还能早两天到,可是路上不太平,几次都打探到了鞑子的踪迹,虽然那些鞑子行军都挺匆忙的,但也是要避开的,刘胖子他们虽然是后勤运输队,但正面刚也是不惧的,可这一打起来,家里女主人这些东西恐怕就要有损失,得不偿失,在刘胖子眼里,什么都比不上老爷的事儿重要,再说了,鞑子抢的是大月国百姓,关他刘胖子什么事儿。 叫开了大门,二门也是大开,刘胖子一边指挥着手下人往里搬东西,一边感叹道:“哎呀妈呀,可算是回来了,这老爷把自己关在家里,这么多夫人姨娘丫鬟的,能受的了吗。”说着还嘿嘿嘿的笑了出来,他想到了常寡妇,就是秀娘,如今可是他刘胖子的婆娘,也有一阵子没见到了, 虽然这次也是随着夫人们来了北京,不过她们都是留守在黑珍珠号上的,这次也让刘胖子一并接了来京城。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刘胖子,你这是在羡慕我吗?” 刘胖子回头一看,只见宋毅骋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他顿时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老……老爷……您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家门口,我不在这儿在哪儿?”宋毅骋笑着拍了拍刘胖子的肩膀,“辛苦你了刘胖子。” “不辛苦不辛苦。”刘胖子连忙摆手说道,“为老爷办事儿,那是我刘胖子的福分。” 宋毅骋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院子,刘胖子则继续指挥着手下的弟兄们往里卸货搬东西。 夫人们的房间都分好了,所以宋毅骋让她们各自去各自的房间里看着,刘胖在外面一件一件的看,哪一件是谁的,就让弟兄们搬到谁的屋子里面,虽然刘胖子尽量都贴了封条标签,但也有在路上掉了的,只能凭这记忆往里送,所以也就有送错的时候,所以各位夫人们接了货,也都要查看一遍,以防止送错了房间,这时候人手多,送错了也能及时调换。 此时此刻温昰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看着宋家大门的方向。当他看到刘胖子从里面走出来时顿时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拔腿就向宋家大门跑去。 “宋兄!宋兄!”温昰一边跑一边喊道,“你终于肯开门了啊!我还以为你他娘的得了马上风呢!” 宋毅骋听到温昰的声音后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看着温昰气呼呼的样子不禁笑道:“温贤弟,你这是怎么了?话说公子温如玉,你怎么能出口成脏呢?” “你,你,你!”温昰一把抓住宋毅骋的衣服袖子,“你气煞我也!” “诶呀,温贤弟,温贤弟,勿恼,为兄有苦衷的!” “苦衷,什么苦衷?” “哎, 一言难尽啊!” “嗯?你这几天到底干什么了?” “当然是夫人姨娘们啊!” “~~~”温昰一脸的黑乌鸦飞过,“说人话!” “嘿嘿!”宋毅骋刷的打开折扇,天儿热,不扇风是真的热,“我在干什么?当然是在享受人生啊!” “姓宋的,我捶死你!!!” 第308章 带公主去台湾疗养 “温姨娘这手艺是愈发精湛了,连京城的顶级饭庄都难以匹敌。”温昰蘸着醋蒜汁,满足地品味着豆卷头肉的滋味,“真是人间美味啊。” 宋毅骋正与夫人们欢聚一堂,这本是外人不便打扰的温馨时刻。然而,有些人脸皮厚实,自恃与宋毅骋交情匪浅,便毫不顾忌地闯入了这片私人空间。 “我说宋兄啊,你可真会享受清闲时光。”温昰摇头晃脑地说道,“可惜啊,朝廷现在可是乱成了一锅粥,你这悠闲日子怕是过不久咯。” 宋毅骋放下筷子,眉头紧锁:“哦?朝廷又出什么事了?” 温昰抿了一口黄酒,品味着柳泉居佳酿的醇厚口感,这才缓缓道来:“前几日,皇上将你提出的计策拿出来与众臣商议,结果闹得不可开交。那些朝臣们啊,一个个都守旧得很,一听到要设河间府为特区,还让你这个计策的提出者去当首任巡抚,他们立马就跳脚反对了。” “他们反对的理由是什么?”宋毅骋追问道。 温昰撇了撇嘴,露出不屑之色:“还能有什么新鲜理由?无非就是那些陈词滥调呗。说什么没有祖宗成法可依,不能开这个先例;还有的说特区权力太大,这不就是国中之国了嘛,他们怎么放心得下?” 宋毅骋苦笑一声:“这些我也早有预料,只是当时一时兴起,也只是随便说说,结果说得激昂慷慨了些。” 要推行新政,单靠皇帝一人之力确实难以为继。即便有皇帝旨意,也架不住朝臣们的反对和阻挠。他们一个个都可以义正辞严地怼皇帝,还能留下敢言直谏的美名。这就是士大夫们的嘴脸啊。就算皇帝强行推行变法,最终也只会落得个王安石那样的下场——下面的人给你使绊子、不配合你。单靠一个人孤军奋战根本无济于事。要想成功变法变革除非能统一上层士大夫的思想像商鞅那样;或者你权倾朝野像张居正那般;否则变法难上加难甚至可能会招致悲惨结局。 对于温昰能知晓这是他献上的计策宋毅骋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宫里有大臣们的眼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没有眼线猜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可不是嘛!”温昰一拍大腿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些朝臣们一个个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反对。好像这特区一设立大月国就会亡国似的。不过,这是他们不知道宋兄的本事。”温昰对宋毅骋的奇思妙想那是崇拜的很,他感觉宋毅骋随便一个点子,就能财源滚滚,他是认为,宋毅骋真要是入主了河间府,那以后估计就是上有天堂,下有河间了,成为天下最富庶之地,根本不在话下。 “罢了罢了。”宋毅骋摆摆手无奈地说道,“这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温昰放下筷子,神色凝重地看着宋毅骋:“宋兄?愚弟有一事不明,不知能否赐教?” “请说。”宋毅骋颔首示意他继续。 “宋兄既然早就预料到此事难以推行,为何还要向皇上提出此计策呢?莫非宋兄有什么深意在其中?”温昰问道。 宋毅骋微微一笑,知道这不是温昰要问的,而是阁老要问的,温昰只不过是个传话的,所以也没有过多隐瞒,谁都需要靠山,目前来说,无疑温体仁最硬的靠山了。 “我并非有什么深意。只是朝廷困顿弊政颇多,我虽有心革新,却没有张居正那样的本事。所以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一地先行试点。” 温昰点点头表示理解:“其实我爷爷也猜到了这个用意,估计朝中众臣也都能想到。所以这才是重点所在啊。” “那阁老的意思是?”宋毅骋追问道。 “我爷爷说这个事情太大了你应该先跟他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温昰回答道。 宋毅骋看着温昰略带埋怨的眼神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当时皇上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我一时激动就说了出来。事后也后悔不已,没想到皇上居然真的拿出来让百官商议。哎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说了。” “无妨的宋兄。”温昰安慰道,“我爷爷也料到是如此。他认为你经常语出惊人,肯定是随口之言让皇上当了真。放心吧我爷爷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宋毅骋松了口气问道。 “对了,我爷爷夸你很聪明,选择闭门谢客是对的。”温昰说道“现在朝中舆论对你很不利,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个是关于河间府特区的事情皇上想在此地实施新政全面革新并让你来当巡抚。他们害怕变革会破坏现有的秩序和利益格局,所以他们认为你没有资格或能力去承担这样的重任,其实这都是借口,根本就是这件事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所以你受到攻讦也在所难免。” 宋毅骋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第二个是关于边关的事情。”温昰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可知道各地边镇回援的军队,已经陆续赶到,开始对鞑子进行清剿了?” “哦?这是好事啊!”宋毅骋眼前一亮说道,“边关的战事一直是我心头的大患,如今能够开始清剿鞑子实在是令人振奋。” “话虽如此可是……”温昰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有朝臣上书说你的兵马在嘉峪关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可以撤走了。他们还要求你带兵返回台湾驻地不要再插手边关的事务。” “卸磨杀驴?”宋毅骋冷笑一声说道,“这些朝臣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利用完我就想一脚踢开?” “其实也不尽然。”温昰解释道“本来有我爷爷罩着,还有钱谦益帮着说话,其他人在皇上面前多少会给些面子的。再加上听说你治好了公主的怪病,在皇上跟前也是有脸面的人,本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但就河间府试点革新这一件事,你就得罪了不知多少人。所以他们现在反过来攻击你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有意思。”宋毅骋眼睛渐渐眯了起来,“那阁老有没有什么应对之法教我呢?” …… 果不出所料,次日一早,就有小太监内官来传召,还是上次的西暖阁,还是宋毅骋和崇祯二人,没别的,崇祯发泄一通怨气,不为别的,宋毅骋说的,没有兵没有钱就没有话语权,还有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两句话对崇祯的触动很大,他是越来越觉得宋毅骋所说有道理,这几天的朝会上没少憋火。 “皇上勿忧,好事多磨,来日方长,慢慢来。”宋毅骋看着崇祯一脸愁云,若说最希望改革制度,走向强盛的人,恐怕非崇祯莫属了。 崇祯叹了口气:“朕又何尝不知呢?可是这朝中的弊政实在太多,若不进行变革,大月国的未来堪忧啊!朕如何能等的起!” “皇上所虑极是。”宋毅骋点头附和道,“但变革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需要徐徐图之。” “哎,只能如此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媺嫋她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臣正要说此事。”宋毅骋见崇祯转移了话题,正合宋毅骋的意,“皇上,可曾记得,臣的妾室说过要治好公主的病,还有一样事情要做。” “朕记得,要那潭水浸泡。” “不错,皇上,现今各路边镇救援之兵都回来了,剿灭入境之贼指日可待,而且朝中对臣带兵驻扎在居庸关也颇多微词,不如正好趁这个机会,让臣带公主去台湾疗养,也正好让臣把麾下之兵带回去,省得朝臣们在烦皇上。” 崇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他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至窗前,负手而立,沉默了片刻后,方才转过身来,对着宋毅骋说道:“此事,容朕再思量思量。” 他深知朝中的局势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带走公主也是涉及到皇家颜面的事情,不容得他不慎重,“爱卿光复居庸关之功,朕还没有奖赏于你。” “皇上,计议功劳,那是兵部的事儿,还是让兵部去商议吧,有无功劳对臣来说,也不是太要紧,为朝廷效命是臣的分内之事。” “也罢,爱卿能有此心,朕心甚慰,这样吧,朕给媺嫋一道旨意,让她代朕到台湾巡视一遭。” “也好,皇上,那臣这就回去安排居庸关防务交接,等公主殿下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其实这就是温体仁教给宋毅骋的办法,避其锋芒,离开漩涡,等过一阵风平浪静了再回来,以免到时候失控了,要是群臣汹涌,皇帝控制不住,肯定得对宋毅骋有所处罚,与其如此,倒不如先行离开,让朝廷的议论降降温。 而且宋毅骋也抽空去见了钱谦益,钱谦益的意思大体上也差不多,既然两人都这么个意思,宋毅骋觉着也有理,反正他之前也是答应过几女要回台湾看看的,这机会不是正好嘛,而且来说,台湾的众人都还没拜见过刘淑英呢,当时光顾着去剿流寇了,好些仪式都欠着呢,正好这次回了台湾给刘淑英补上。 代天子巡狩这种事儿也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就算的,总之一切要花钱的事情,皇帝一个人说了不算,还要看户部给不给银子路费。 更何况还是公主代为巡狩,这别说当朝,就是历朝都极其少见,甚至没有,所以皇帝是吃了一肚子的气,最终直接越过朝廷,发了诏书,至于为什么也很简单,他直接让宋毅骋掏银子。 代天子巡狩首先要天子授权,这是确立代巡者的身份和权力,这个崇祯办了。 至于筹备工作,就是在巡狩之前,需要组织巡狩队伍,这个正好宋毅骋不是打着招募公主卫队的名号嘛,正好也就有了,无非是拨下一些依仗旗帜,至于确定巡狩路线,安排住宿和交通。这更不需要皇帝操心了,毕竟宋毅骋也不是真的要带着公主去搞什么代天子巡狩,只要有了名目,他们直接跑台湾去逍遥了,所以根本也就不用给各地通知接待。 所以,有钱,没毛病,不过毕竟是公主,皇家要派各种内官嬷嬷随行照顾公主起居的,不过直接让宋毅骋给拒了,这么多人,得花多少钱,再说了,船上没位子了,安排不了,反正崇祯也没见过黑珍珠号,就算传的天花乱坠,没真正见过,也不懂,一番拉扯谈判矫情,总算是说服了崇祯皇帝。 这天舍不得女儿的皇后,也来了,这是宋毅骋第一次见到崇祯的大老婆,宋毅骋偷摸看了两眼,皇后颜如玉,不事涂泽,即便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但皮肤仍然是如玉脂一般白皙,可以说眉目如画,肌如凝脂,一举一动皆流露出高贵与优雅。 宋毅骋心不在焉的听着周皇后的叮嘱,无非就是自己女儿是个命苦的,务必请宋毅骋照顾好自己的女儿,宋毅骋自然是连连称是。 皇后说话带着一股子天生的温柔,她看着朱媺嫋的眼神中充满了疼惜,“宋抚台,本宫知道你是个有担当的人,媺嫋从小就身子弱,本宫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次她能随你去台湾疗养,本宫心里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她的病有了希望,担忧的是这一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风险。本宫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好好照顾她,让她平平安安地回来。”说着周皇后就要弯腰行礼,吓的宋毅骋赶忙跪地施礼,郑重地说道:“请皇后娘娘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保护公主的安全,必不负重托!” 崇祯皇帝的眼神中也是深深不舍,主要是台湾太远了,但,他知道,这或许是救女儿的唯一希望,他看着宋毅骋,沉声说道:“爱卿,你记住,你此行一定要照顾好媺嫋,还有,此去正好避开朝中的纷争,等一切落定,朕会召你回京的,到时候,你我君臣二人定要改革朝廷,有爱卿在,大月国中兴必然指日可待。” 宋毅骋心中一暖,他知道这是崇祯皇帝对他的信任。他再拜施礼道:“臣谨遵圣命!臣定当竭尽全力!” 朱媺嫋虽然小,可也是十岁的公主了,她哭着拜别了皇帝皇后,这才在林茉晶的搀扶下起身而行。 本来皇后是要给媺嫋准备行礼的,但所有一切都让宋毅骋给婉拒了,除了一些随身的衣物之外,其它一概不用,因为宋毅骋船上什么都不缺,即便如此,皇后还是硬让带了一口小箱子给公主,只是宋毅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倒是不算重。 第309章 带着公主去山西 居庸关的防务交出去了,但宋毅骋也不是什么也没得到,战利品那时数不胜数,光战马就足够他手下所有士兵每人分一匹了,这都不算骡子、驮马这些工具马匹,甚至还有毛驴。 既然京城没法驻防了,本来靠着宋毅骋的厚脸皮,有公主这层欢喜,朝中还有温体仁钱谦益做靠山,赖在京城附近肯定是没问题的,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崇祯皇帝提什么改革,提什么枪杆子里出政权,说了倒是小事儿,没想到,崇祯皇帝直接拿到朝廷去议论了,这下子,所有负面的舆论全都冲着宋毅骋来了,这舆论如洪水猛兽,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这玩意就是网暴,任谁也受不了,现在只能出去躲躲,等风头过去之后再说。 宋毅骋只留了林天力的斥候护卫队,还有袁宝儿的一半女兵队,其他人马都让他们去天津卫了,全都在那里登船,直接全部回台湾去,也幸亏台湾的船厂如今在金三儿的带领下产能提升,而且之前的船也都下水了,现在是大小船只足有两百艘之多,光60级赤金级、青木级、碧水级、紫火级、黄土级都下水几十艘了,运走这几千部队自然不在话下,一趟不行,就跑两趟,总之是全部由海路去台湾集合。之前留在南汇的炮兵等部队也早就在前一阵子转移到台湾去了,毕竟南汇算是让朝廷撸了,宋毅骋没有什么法理可以在这儿驻兵了。 不过这也正好,因为他麾下这些士兵的家眷都在台湾,都分了房子分了地,可这些士兵还没去过,不知道具体情况,这次正好来个眼见为实。 宋毅骋留下男女卫队百人,黑珍珠号在天津卫待命,然而他并没有直接去登船,此时,宋毅骋一行正向着西南的真定府行进,宋毅骋看着手中的介绍信,这是钱谦益给他的,此行他是要先去一趟山西太原府阳曲县,因为这里有几个矿,是钱谦益名下的,也有钱谦益与人合营的, 现在向着西南走基本上是碰不到鞑子的,按照宋毅骋从朝廷得来的消息,现在鞑子是大半被歼,剩余不过三四千人了,基本上都在京城东北西北这一方向寻找突破接口,他们已经开始逃命了,这个宋毅骋早就料到了,跑别人家里偷东西抢东西,但凡人家外面的孩子们回来,直接把大门一堵,你往哪儿跑,这把,就算阿济格等能逃脱,也是元气大伤,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大庆国不比大月国,人口基数就是他们的硬伤。一万多两万人的士兵丧命,他们背后是多少人口,数万的家眷都需要大庆国去安抚了,这一壶儿够他们喝一阵儿的。 手里资源少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这种赌运气了,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这次本来是应该很顺利的,因为有大量的汉奸帮助,他们只要把住门儿,绝对是抢到大丰收。可惜,人生之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宋毅骋的出现将他们送上了鬼门关。 这一路行进,比上个月来的时候还要荒凉的多,是千里无鸡鸣百里无人烟。 “老爷,你看!” 宋毅骋顺着刘淑英的手指看去,七八个光着半截子腿,身上几绺看不出颜色的破布条遮身的人,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正围着一口铁锅,铁锅下的柴火里时不时的冒出绿色的火焰,随着一阵微风吹过,一股炖肉的香气飘荡而来。 此时那群人也发现了宋毅骋,他们只是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就又转身过去盯着锅里的食物,这些人已经萎缩的脸上,那眼睛如同地狱般黑暗。 “走吧。”宋毅骋并没有打搅他们,他知道刘淑英也猜到了什么,不过,他管不了,也救不了。 哕~ 身后的温柠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俯到马背上吐了出来。 刺啦~刀剑出鞘的声音在宋毅骋耳边传来,几个女人都能知道,那些人锅里炖煮的必然是人肉无疑了,更何况猎户出身的林天力。 “老爷,我去解决了他们。” 宋毅骋摇了摇头,“就当没看见吧。”说着宋毅骋一夹马腹,当先而去。 这一路上时常能碰到一两个倒闭在野的死尸,甚至宋毅骋还碰到一个十六七岁女孩子,双颊消瘦,很美,从衣着上看,一起家境还算不错,因为身上穿的衣服没有一块补丁,她就那么躺在潮湿的泥土里,眼睛睁的大大的,仰望着天空,林天力上前探了探鼻息,为不可察,林茉晶带上手套口罩检查了一番,冲着宋毅骋摇摇头,没救了。 一路的树木,两米以下能够着的地方,树皮全都给拔了下来,这样的场景,宋毅骋进京的时候还不曾见到,这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已经是饿殍遍野了。 “林天力,打死它!”刘淑英高声喊到,宋毅骋顺着她伸出去的手,不远处,两只脏兮兮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也许是狗吧,正在撕咬着地里的一具尸体,那尸体已经少了一根腿了,一只狗撕扯着那残尸的另一条腿,一只则在啃咬已经断了一截的胳膊,两只狗呲着牙低吼着戒备对方,但都没有停下撕扯的意思。 嗖嗖~两箭过去,直接将那两只野狗射穿,箭头深深的插入到泥土里。 这样的场景一直到进入了真定府才逐渐开始好转,虽然难民不少,但起码都还是人,而鞑子肆虐过的地方,已经是人间炼狱,能逃走的都逃走了,逃不走的,其下场可想而知,但这些事,上不到皇帝的案牍之上。 终于几日之后,宋毅骋一行到达了真定府获鹿县土门关一带,门楼之上四个大字三省通衢已经不知道是谁题写的了。 到了这里,可以说就是井陉关了,但又不算全是,因为井陉关不是一个关口,他是一条穿越太行山的路,这土门关只是井陉关的东起点。 整条太行山从南到北分别是轵关陉、太行陉、白陉、滏口陉、井陉、蒲阴陉、飞狐陉、军都陉,共有8条交通要道,是为太行8陉,这井陉就是其中之一,为什么叫井陉,井是它的名字,陉只是个固定的名词,就好像某市一样,这里叫某某陉,这陉意思就是山脉中间断开的地方,另外井陉的名字井,其实指的也是地理。 过了土门关,一路往西进入太行山脉之中后,走不多远,道路一分为二,分为南北两线,在北线,先过苇泽关,再过娘子关,就进入了山西境内,而南线则是先过固关再过旧关也就到了山西境内,要说为啥山谷之中一条路,为啥还有两道关,这就好比是宋毅骋哪个维度的高速省界收费站,各管个人的事儿,别看每条线的两个关相距不过七八里,但归属不同。 宋毅骋选择的是北线,因为北线边上有一条河,叫绵河,自古行军首要考虑的就是水源了,河边自然水源充沛了,这时候可没有自来水一说,要么是地表河道取水,要么就是井水。显然跟着河道走,不仅可以提供人员饮用的,还能满足做饭、洗涤和牲畜的需要。另外就是河边的生态环境通常都会比较好,钓个鱼,打个兔子什么的,也能吃个野味儿。 这绵河先向东再向北最终汇入滹沱河,水量还是很充沛的,虽然不算太深,但面宽啊,水流不急不缓,洗澡游泳那都是好地方。 “好地方啊,好地方,要是能把这地方占了,可就发达了。”出了娘子关的宋毅骋是一路的感叹,拿着钱谦益给搞得介绍信,过几个小关口了还是不在话下的,不过宋毅骋根本没有用这个介绍信,太low了,他带着坤仪公主朱媺嫋,打着的是皇家公主的仪仗,办的是代天子巡狩的差事,这名头不响亮吗? “老爷,此等深山有什么好的!地都没有两陇,没吃没喝的。”刘淑英四下看看,这山,石头山,虽然他们老家也是在山中,可那山里是有土壤覆盖的,那时能种地的,这里,可不行,没有地种,就算住进来,吃啥。 宋毅骋并没有过多的跟他们解释,太行山里有什么,有煤矿;太行山里有什么,有铁矿;太行山里有什么,有金矿;太行山里有什么,有银矿;太行山里有什么,有铜矿。哎,就是这么富饶,可惜,没有良田。 “是啊,这井陉一带良田不多,所以,人口也就没多少,整个井陉县也不过万人。”此时的真定府辖地是极广的,除了顺天府就属真定府地盘大了,但这西面的太行山下,确实是没什么人,一句地广人稀毫不为过,没办法,农耕嘛,没地,怎么耕。 才10岁的坤仪公主朱媺嫋,这是她第一次离开京城,小小的年纪,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探索。此时她与刘婷共乘一马,进山的时候宋毅骋就让坤仪公主舍弃了马车,这山里坐马车走不了,平原地带自然是让她坐在马车中的,那时候刚出宫,她就时不时地掀起窗帘,向外张望,好奇的很,刘淑英等女轮流到马车中陪着她,解答她的一切疑惑,不过每当有不好的场景出现时,就拉下窗帘,不让她看了,要不然宋毅骋真怕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什么不好的冲击,尤其那人吃人的景象,更不能让孩子看到了。 “宋大哥,这山好高呀,比京城里的景山还要高呢!”公主用她那稚嫩的声音,兴奋地指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 没错,坤仪公主本就是个开朗的性子,再加上这么多日子的相处,而且还是宋毅骋的药丸缓解了她的病症,其实是治好了,只不过她不知道而已,坤仪公主内心是对宋毅骋感恩的,所以路上的时候她就不叫宋毅骋为宋巡抚了,她说这样显着亲切。 宋毅骋笑着点头,“公主殿下,这便是太行山脉,乃是天下之脊,自然是雄伟非凡。咱们现在走的,就是穿越这太行山的井陉古道。” 公主听得如痴如醉,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求知的光芒。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这里就是韩信背水一战的井陉关吗?” “没错,公主殿下真是博学,正是此处。” 公主微微一笑,露出得意的神情:“宋大哥过奖了,我只是喜欢读书而已。对了,宋大哥,我都不叫你宋巡抚了,你能不能也不要叫我公主了?” “这不好吧!”宋毅骋笑道。 “没什么不好的,要是可能,我宁愿当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 “嗯,也好,那我叫你什么呢?” “什么都行,叫我媺嫋或者坤仪都行。” “好吧,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就叫你坤仪吧。” “嗯!”坤仪公主朱媺嫋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宋大哥,那这里为什么叫井陉呢?是因为这里有很多井吗?” “哈哈,媺嫋,你问得真好。”宋毅骋被她的好奇心逗乐了,“井陉的名字并不是因为这里有很多井,而是因为这里的地形像一口井。你看,我们一路走来,两边的山都很高,中间的路很窄,就像是一口井的井口一样,所以叫做井陉。”宋毅骋是真不知道为什么叫井陉,但宋毅骋看她如同飞出笼子的金丝雀,这一路上嘴巴就没合拢过,从小在宫中生活,对宫外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和求知,所以更不能驳了坤仪公主的面子,就是编,也不能说不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朱媺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峰,“宋大哥,那座山好高啊,我能爬上去吗?” “那座山确实很高,不过我们现在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去爬山。”宋毅骋微笑着解释道,“等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如果你还想爬山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好啊!好啊!”朱媺嫋高兴地拍着手,“宋大哥,你说话要算话哦!” “当然算话,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宋毅骋认真地说道。 第310章 山西傅青主 太原府就是宋毅骋此行的目的地,现在的太原府城里还有一个县,这个县叫阳曲县,府衙县衙都在太原城里,这也是此时的通行做法,府城之中有一辆个县城。 但此太原府城可不是传说中的晋阳,现在的阳曲县太原府城是在汾河东岸,而数百年前毁于战乱的晋阳城现在叫太原县,是在太原府城南40里,汾河的西岸。 不管是太原府,还是阳曲县,或者太原县,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西面不远处就是一处南北山脉,名曰吕梁山脉,不过这时候可没有山脉的说法,太原府西的山脉既为西山,西山往北,过了汾河,还是南北走向的山脉,这里则是云中山脉。 汾河自自西向东切断两条山脉,自太原转道而向南,向西南,一直汇入黄河,宋毅骋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太原府阳曲县,但,不是府城之中,而是,阳曲县西村,出太原府城顺着汾河往北30里,这里就是汾河由西转南的拐角处,同时也是西山山脚之下,在西村,往西三四里,是汾河,往南三四里同样是汾河,可以说西村这一片土地是极为肥沃的,挨着河道又利于灌溉,所以,没点实力的,是不可能拥有这些土地的。 “宋大哥,快看,前面有个村子。”坤仪公主放下望远镜,兴奋的指这前方,这望远镜现在可是坤仪公主的心头宝,自从宋毅骋给了她,就没有松开过手。 “林天力!” “老爷!” “去打听一下,是不是西村,按着之前打听的道儿,差不多也该到了。” 林天力得了令,赶忙派了斥候前去打问情况。 不过此时也临近午时了,他们一早儿出发,正好趁着这个功夫,也可以休憩一会,“老周,传令吧,让弟兄们到河边的树下乘凉,埋锅造饭,天儿太热了,等凉快些再走。” 说着宋毅骋又看向袁宝儿,“宝儿,让姐妹们也去休息吧。” 坤仪公主望着眼前的村庄、流淌的河流和远处的青山,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妙与清新。这片田野绿意盎然,河流波光粼粼,仿佛一幅生动的画卷展现在她面前。她由衷地赞叹道:“这里的风光真是太美了!比我们之前经过的地方都要漂亮!” 刘淑英轻轻走到公主身边,微笑着说:“公主,你喜欢这里的风光,那我们就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让您好好欣赏一番。” 袁宝儿也附和道:“是啊,公主,您看这里的风景多美,比我们之前经过的地方都要漂亮。” 林思凝站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公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关爱。她知道公主平时在宫中很难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自然风光,要不是自己老爷,哎,还是希望公主能够放松心情,好好享受一番大自然的恩赐吧。 刘婷和苏小小也走了过来,她们围坐在公主的身边,一起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她们知道公主内心其实是孤独的,甚至是压抑的,有时候无需多言,陪伴,就能给人带来欢乐与慰藉。 林茉晶和麦豆豆在河边嬉戏打闹,她们的欢笑声传遍了整个河岸。公主看着她们无忧无虑的样子,心中也涌起了一股羡慕,这样的嬉闹,她从来没有过。 温柠儿和凌清子则忙着准备午餐,她们在河边搭起了灶台,生起了火堆,开始烹饪美食,守着汾河,自然少不得钓些鱼上来,铁锅炖的香味,远远的飘荡开来。 王六六和宋小睿则带着几个女兵在树林里捕捉野味,她们想要给公主尝尝新鲜的山野美味,野兔这种东西,不算难找,但也靠运气,她们的身影在树林中穿梭着,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欢呼声,只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也没有见到一根兔毛毛。 王一萌坐在公主的身边,被公主缠着给她讲述着宋毅骋的一些趣事,讲述着黑珍珠号的宏大,台湾的富饶,宋毅骋的宠爱,这让不食人间烟火的坤仪公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向往着。 公主看着身边的这些姐姐们,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感动。她知道,自己能够让她们这么宠着自己的根本原因,就是宋毅骋,但不管怎样,她现在只知道自己是那么的幸运,要不是宋毅骋,她可能很快就要死了,就别说什么出宫了,她想起了自己在宫中的日子,虽然地位尊贵,但却常常感到孤独与无助,宫中也净是势利眼儿,即便伺候她起居的宫女嬷嬷们,也一样,而在这里,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姐姐们,谢谢你们。”公主深情地说道。 午餐过后,大家又一起坐到了河边,欣赏着两岸的风美,不为别的,宋毅骋又架起了鱼竿,开始钓鱼,坤仪公主拿了个马扎就坐到宋毅骋身边。 “宋大哥,我听说山西进贡的汾酒就是用这汾河水酿造的呢,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亲眼看到这汾河水。” 宋毅骋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鱼竿,转头对坤仪公主说:“公主,你说得没错,这汾酒啊,确实是用这汾河水酿造的。这汾河的水质清澈甘甜,特别适合酿酒。而且,汾酒的酿造工艺也是独步天下,传承千年而不衰。” 坤仪公主好奇地问:“宋大哥,这汾酒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为什么能成为山西的进贡之酒呢?” 宋毅骋解释道:“汾酒之所以特别,首先在于它的原料。它除了选用当地的优质高粱外,再就是加上了独特的曲料和汾河的清水,经过多次发酵、蒸馏,才酿出了醇厚绵软、香气四溢的汾酒,还有,汾酒的酿造工艺也极为讲究,每一步都需要精心控制,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酒的品质。” 蒸馏,宋毅骋之前就知道并不稀罕,很早就有了,只不过,普及的很晚,当然了,如今的几大名酒贡品是有一部分蒸馏酒的,虽然如此,也还远远没有达到普及的程度,人们更爱喝的仍然是黄酒,果酒,米酒这些低度带甜味的酒,究其原因,还是对蒸馏酒的处理上还没有太成熟,蒸馏的高度酒太过于燥了,也只有超级高端的酒才会有陈酿降燥。 汾酒在大月国那就是国酒、国窖,在郑和率领无敌舰队七下西洋时期,除了带去茶叶、瓷器、丝绸之外,还有汾酒中的杏花村。 这汾酒在大月国不是一个品牌名,凡是山西汾河边上酿的酒,都可以称之为汾酒,所以汾酒是个概括,杏花村才是品牌名儿,除了杏花村外,还有一个竹叶青,也是宫廷常备,甚至在宫中的御膳房,就有一个职能,那就是——专造竹叶青酒。 天下之酒,自内发外,若山东之秋露白,淮安之绿豆,括苍之金盘露,姿州之金华,建昌之麻姑,太平之采石,苏州之小瓶,皆有名,而皆不若广西之藤县、山西之襄陵为最,所以说,在当下的大月国,天下名酒,就在山西和广西,至于后世的其它,都是刻意吹捧,广告营销搞起来的,在当下,穷富完全看地,耕地多的地方就富饶,所以贵州多山,哪有那么多地给你种高粱酿酒,根本不可能吧。 说实话,宋毅骋一直认为他那个时代999的国窖根本不如666的汾酒20年好喝,而且不大气,小小的玩笑都开不起,还上纲上线的找人家小姑娘索赔。 宋毅骋想到此处,“公主,你知道吗?其实这酒的酿造过程,也跟我们的人生一样,需要经历许多磨难和考验,才能最终酿出醇厚的人生之酒,就像你现在所经历的,不管如何,都是人生的体验,人生经历,有句话说得好,叫不经历风雨怎见彩虹。” 两人就这样坐在河边,一边欣赏着美丽的风景,一边聊着汾酒的故事和人生的哲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他们和这汾河的潺潺流水声相伴。 西村,这里有一户人家,姓傅,是当地一大豪绅,而且这里紧邻着西山,山中有不少矿,而其中就有这傅家人的。 西村傅家就是宋毅骋此行的目的,此时的家主正是傅山傅青主,医道武道具都是当世一绝,不过任谁生下来也是不会的,要学医学武,首先你的有钱,既然有钱,在文化上自然也是不差的,而且这傅青竹虽然博闻强记,但无心向学,常常自诩武林人士,钱谦益这种高官也与他多有交往,其中很有些耐人玩味的东西。 傅青主三十许人,三绺长须,面色红润,儒冠儒服,这就是宋毅骋初见傅青竹的第一印象。 傅青主迎上前来,笑容满面地拱手道:“这位便是名满天下的宋毅骋宋巡抚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傅某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宋毅骋见傅青主如此热情,也忙拱手回礼,面带微笑地说道:“傅先生过奖了,宋某何德何能,敢称名满天下?倒是傅先生医武双绝,名扬四海,宋某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两人寒暄客套几句,傅青主请宋毅骋进入宅内,分宾主落座后,傅青主道:“宋抚台与钱老相交莫逆,钱老对抚台也是推崇备至,傅某对抚台也是神往已久,早就盼着送抚台来了。” 宋毅骋道:“宋某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拜访傅先生,二是想看看傅先生与钱老的煤矿。” 傅青主闻言大喜,道:“早就受到钱老的来信,一直盼着宋抚台能来指点,傅某按着抚台给的一些技术改造过煤矿,但傅某无人指点,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按着抚台之法,产量的确是提高了二成多,抚台能亲自来指点赐教,傅某感激不尽。” 宋毅骋道:“赐教什么的不敢当,此次前来,希望能与傅先生共同探讨,共同提高。” 两人相谈甚欢,从煤矿的生产技术谈到武林中的奇闻异事,又从武林中的奇闻异事谈到诗词歌赋。傅青主对宋毅骋的学识和见识佩服得五体投地,宋毅骋也对傅青主的医术和武功赞不绝口,二人纯属的进行着商业互捧,直到日暮时分,傅青主安排宋毅骋一行人在家中住下,只不过,地方有限,是一单独的小院儿,也只能住下七八人,没办法,他着一百多人,顶的上半个村子的人口了,宋毅骋只得让林天力带着大部队到村外的河边扎营。 公主的事儿没有往外说,避免节外生枝,所以刘淑英也是带着公主和一众女子去河边营地驻扎,宋毅骋只留下了轮到值班的刘婷主仆,再就是老周和陆虎,相比林天力,陆虎更适合单点护卫,从武力值上来说陆虎肯定要强的多,林天力更适合面护卫,依仗人多,所以更适合行军作战的护卫,平时用不到陆虎的时候,也就不知道这家伙跑什么地方去浪了,当然,宋毅骋也不管他,省的被陆虎怼回来说他没危险,再说了有大姨娘护着,根本用不到他保护。 傅青主早就安排了丫鬟小斯把小院儿中一应之物更换一新,要说有钱,还得是这山西煤老板,不管是被褥还是毛巾,就连浴桶都是换的崭新的,门口还配了小斯和丫鬟待命。 宋毅骋主仆五人沐浴更衣之后,小丫鬟就来请他们赴宴,傅青竹在正堂之中设了宴款待,这叫接风酒。 太原府的菜肴,注重色、香、味的完美融合,以咸鲜为主调,酸甜为辅,独具一格。虽然与此时的四大菜系相比稍显逊色,但其独特的魅力仍让人回味无穷。其中的过油肉更是堪称一绝,色泽金黄,外酥里嫩,香气四溢。此外,罐焖鹿肉、鹌鹑茄子、煨羊肉、压花肉、熏鸽子等特色佳肴也一应俱全,令人垂涎欲滴。当然,作为山西的代表面食,一碗热腾腾的刀削面自然是少不了的。 “傅先生,可有大蒜头?” “有的,有的,傅某是怕众位受不了大蒜的味道,是以没有让下人拿上来。” “这吃面不吃蒜,是犹如没吃饭,吃面怎么能不吃蒜呢!” “啊?不是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吗?” “那说的是醋,吃面不放醋,香味少一半,对了,傅先生,来点醋。” 傅青主连忙吩咐下人拿来剥好的蒜瓣儿,还有一坛子陈醋,见到宋毅骋对山西的饭式如此熟悉推崇,连忙举杯:“没想到宋抚台对太原府的吃食如此了解,傅某敬宋抚台一杯。” 第311章 毕昭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傅青主看到陆虎一直默默地站在宋毅骋身后,好奇地问道:“宋抚台,这位壮士是?” 宋毅骋笑道:“这是在下的跟班护卫陆虎。陆虎,快来见过傅先生。” 陆虎闻言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陆虎见过傅先生。” 傅青主仔细打量了陆虎几眼,只见他身材魁梧,气宇轩昂,便赞道:“好一位壮士!宋抚台真是好福气啊。” 宋毅骋笑道:“傅先生过奖了。陆虎虽然勇猛,但比起傅先生的武功来,还差得远呢。” 傅青主摇头道:“宋抚台谦虚了。依傅某看,这位陆壮士的武功定然非同一般。”说着便起身向陆虎敬酒道,“陆壮士,傅某敬你一杯。” 陆虎看了看宋毅骋,见宋毅骋轻轻点头,这才连忙接过酒盏,“多谢傅先生。”说着便一饮而尽。 酒至半酣,傅青主忽然道:“宋抚台,傅某有一事相商,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毅骋道:“傅先生请说。” 傅青主道:“傅某对武功一道痴迷已久,今日见到陆壮士,技痒不已,傅某想与壮士切磋几招,不知壮士意下如何?” 宋毅骋闻言一愣,没想到傅青主会有此请求。他转头看向陆虎,只见陆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便知道他也想与傅青主切磋一番。于是笑道:“既然傅先生有此雅兴,陆虎你就陪傅先生切磋几招吧。记住要点到为止不可伤人。” 陆虎闻言拱手道:“知道了。”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到庭院中央站定。 傅青主也站起身来,命小斯点燃火把照亮庭院,这才走到陆虎对面站定拱手道:“陆壮士请!”说着便摆开了架势。 两人互相拱手施礼后便开始了切磋,只见两人身影闪动拳脚相加打得好不热闹,宋毅骋和在场的众人也都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直到两人打了近百招后,陆虎一拳逼退傅青主,跳出圈外拱手道:“承让,今日你饮酒了,不是我的对手。” 傅青主也是拱手道:“陆壮士好身手!傅某佩服佩服!不若明日我们再战?” “好,若是傅先生有意,在下愿意奉陪。” 二人笑笑,再次拱手施礼,等傅青主回到了座位上之后,冲着宋毅骋抱抱拳:“宋抚台,可否请陆壮士入席?” 这宴,只是傅青主招待宋毅骋的,作为下人小斯跟班,他们是不能上桌的,所以就算傅青主想着邀请陆虎同席,也是要问主人家意见的,当然了,宋毅骋不会在意这些,当即同意。 一时间席上更加热烈了,有了之前的武艺切磋,似乎几人的关系更近了,不再有陌生感,这场比试就如同破冰,一旦突破,关系瞬间就能拉近,去除陌生感,如同多年好友一样,无话不谈。 次日一早,阳光透过淡淡的云层,洒在傅家别院的青石地面上。傅青主带着自己的儿子傅眉、毕昭文以及几名弟子,早早地来宋毅骋小院。 傅眉虽然只有七、八岁,但身材结实,一双明亮的眼睛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聪慧。他跟着傅青主练了几年基本功,不仅身手敏捷,而且力气也比同龄的孩子大得多。昨日宋毅骋已经见过这个小家伙,今日再见,忍不住赞叹道:“傅先生真是教子有方啊!” 傅青主听了一时间笑意满面,谁不想听人夸奖自己的儿子呢,人之常情嘛。 毕昭文则是一个身材苗条、面容清秀好看的女孩子。她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但眉宇之间已经有着一股子英气,让人不敢小觑。她是傅青主的女弟子,也是他一个好友之女。傅青主对这个弟子颇为看重,不仅悉心传授武功,还教她读书识字,希望她能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众人在宋毅骋的小院用过早餐后,便由傅青主带领,去往傅家的别院。别院离得不远,就在村子边上的一处幽静所在。院内绿树成荫,花香扑鼻,仿佛置身于一个世外桃源。 穿过一条曲折的回廊,众人来到了一处宽敞的练武场。练武场上摆放着各种武术器械,刀剑枪棍一应俱全。中间则是一座高大的擂台,正是比武的好地方。傅青主与宋毅骋寒暄几句后,便邀请陆虎上台比试。 傅青主当先走上了擂台,陆虎也紧随其后跃了上去。两人相对而立,抱拳施礼。傅青主对陆虎道:“陆壮士,昨日饮酒过多,傅某未能发挥全力。今日我已无碍,还请陆壮士全力以赴,我们打个痛快!” 陆虎闻言笑道:“就算你没喝酒,也不是我的对手。昨日我也未尽全力。”高手过招,打过一回就能知道各自深浅。陆虎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他说的也是实话。 傅青主听了陆虎的话,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他自认为武功高强,昨日虽然饮酒过多,但也不至于输给陆虎太多。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准备全力以赴与陆虎一较高下。 两人先比的拳脚,只见他们身影闪动,拳脚相加,打得难解难分。陆虎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每一拳每一脚都带有风雷之势。而傅青主则身法轻盈飘忽不定,每每能够巧妙地避开陆虎的攻击,同时发动凌厉的反击。 众人看得目不转睛,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就连傅眉和毕昭文这两个小孩子也看得津津有味,傅眉更是兴奋地手舞足蹈,为父亲加油助威。 经过一百多回合的激战,陆虎终于抓住了傅青主的一个破绽,一拳将他逼退数步。傅青主稳住身形后,拱手笑道:“陆壮士好身手!傅某佩服!” 陆虎也拱手回礼道:“承让!傅先生过奖了。” 接着两人开始比试兵刃。傅青主取出一柄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而陆虎也是拔出了自己的配剑,这剑当然是白嫖宋毅骋的,神兵利器,没有人不喜欢的,而且陆虎在宋毅骋这里身份特殊,又有王六六在,所以这把剑也是特制,整个剑身花纹密布,这不是雕刻上去的,也不是酸洗上去的,而是通过把钢材不停的堆叠锻打,然后摆造型,再堆叠焊接,再锻打,反复十几次,才能打制成功的,整个剑身经过反复的堆叠锻打,足足十几万层之多,道理很简单,若是先把钢材锻打成条,再切割为5块,堆叠锻打之后再切割为5块,那么这一下子就是25层,反复之,每次都会乘以5,之后就是125层、625层、3125层…随随便便再来几次,就几百上千万层了。 傅青主看着陆虎手中之剑,赞叹一声,“好剑!“ 陆虎虽然知道这剑不赖,但也不是太在意,见到太多了,就觉着稀松平常了。 两人剑来剑往又战了三百回合仍然不分胜负。直到近四百回合时,陆虎才险胜一招将傅青主的长剑击飞出去。 傅青主纵身跃起接住了长剑笑道:“陆壮士果然名不虚传!傅某今日能够与你切磋一场真是三生有幸!”说着便跳下擂台,而陆虎也是口称承让,紧随其后跳下擂台回到了宋毅骋身后站定。 在比试过程中,刘婷一直在仔细观察着陆虎和傅青主的招式和破绽,并且小声地给宋毅骋解说,陆虎的武功高强力量惊人,他们交过手,比过武,所以对于刘婷来说,她是想看看陆虎有没有精进,因为自己修炼了陆家的双修法门,武艺突飞猛进,所以,她是想跟陆虎对比对比,也能侧面知道这功法对自己的提成有多大。 而反观傅青主,身法虽然精妙内力也够深厚,但是在招式的运用上似乎还有一些不足之处,似乎是受到了某种限制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 台上的傅青主偶然间听到刘婷说她若是上场,百招内必胜自己时,傅青主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也是一位高人。 比试结束,傅青主虽然两败,但也不在意,只是客气委婉地向宋毅骋提出了一个请求:“宋抚台,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傅先生请说。”宋毅骋道。 “在下想请刘夫人收我的女弟子毕昭文为徒。”傅青主道,“在下的功夫并不适合女子修习,长此以往会耽误了昭文的,刚刚在下听闻刘夫人也是会武的,想必身手也是不凡,而且功夫应该更适合女子修炼的,昭文是我好友之女,她爹与我有恩,是以…” 宋毅骋转头看向刘婷询问她的意见,只见刘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妾听老爷的。”她对于收徒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如果是能帮助到宋毅骋,她自然会不遗余力,所以对这种人际关系,她只听宋毅骋的。 宋毅骋不知道毕昭文的父亲是谁,但她爹对傅青主有恩,其实跟宋毅骋没什么关系,不过,他与傅青主现在倒是一条线上的人,傅青主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只不过,毕昭文的家庭情况也是要问清楚的。 这个傅青主自然明白,这便把毕昭文的来历讲了出来。 毕昭文是南直隶徽州府歙县人,当地毕家可是一个大家族,毕昭文的族中爷爷辈儿,毕懋良、毕懋康都是朝廷大员,不过现在早已是六七十的高龄退休在家了,而且,毕懋良是管钱的,就是仓场总督,毕懋康更是个武器专家,跟徐光启他们是一个时代的,也是好友,都对火器很是看重,而且出过书,叫做军器图说,跟出了火攻要略和制火药法的徐光启都既算是官,其实又算是科学家。 而毕昭文的父亲叫做毕烈淮,他是文不成,于是从的武,还是当年南直隶的武状元,加上有族中支持,现在不到40岁的年纪,已经是太原府的守备将军了。 所以上行下效,爹天天抡刀耍枪,这孩子们自然没个爱学习的,就连这小姑娘也是从小爱刀剑。 对于傅青主能跟太原府守备将军毕烈淮交上朋友,宋毅骋不会有什么疑惑,官绅官绅,成为好朋友,谁对谁有恩惠都不奇怪。 宋毅骋略一思索,便对傅青主道:“既然傅先生有此雅意,那在下就替刘婷答应了,不过我倒是有些许条件。” “宋抚台请说。“ “想必本官此行的目的,傅先生应该有耳闻。”说着宋毅骋向着村外大营的方向指了指。 傅青主点点头,“宋抚台是指?公主。” “不错,我看昭文姑娘与公主年纪上只大了个三两岁,不若这样,就让昭文姑娘给公主当个贴身的伴读,正好刘婷也是要教给公主武艺的,到时候就一起学,相互之间也好探讨喂招儿,不过,这拜师就算了,以后就跟公主一样,姐妹相称吧,”宋毅骋看了看毕昭文又转向傅青主,“傅先生放心,必不会藏私。” 傅青主自然是满心的欢喜,这搭上了皇家,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赶忙叫来毕昭文:“昭文,快给宋抚台磕头,谢过宋抚台的提携之恩。” 这好处可不是只有毕昭文能享受到,作为她爹,到时候自然也能享受到隐形的好处,必看只是公主的跟班陪练,就算是个丫鬟,只要公主受宠,那来自皇家的好处就是一种隐形实力,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作为毕昭文的爹,傅青主的好友毕烈淮在仕途上一定会顺遂的多,这就是软实力。 既然都同意了,那刘婷自然不会吝啬,当即微微点头,说要先试试毕昭文的功夫底子。毕昭文连忙走到场中,冲着刘婷盈盈一拜,说道:“请刘姐姐指教。” 刘婷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就来试试你的功夫。”说着,她身形一动,向毕昭文攻了过去。毕昭文也不示弱,挥掌相迎,两人便在场中打了起来。 毕昭文毕竟还只算是个大孩子,自然是跟刘婷差的远,刘婷也只是通过各种招式试探她,比如反应力,身体柔韧性等等。 第312章 帮忙营救袁继咸 毕昭文虽然年纪尚轻,但在傅青主的悉心教导下,武功已有一定的火候。她见刘婷攻来,并不畏惧,挥掌相迎,与刘婷在场中打了起来。 刘婷的招式变化莫测,时而如疾风骤雨般狂攻猛打,时而又如绵里藏针般巧妙灵活。毕昭文虽然拼尽全力,但依然难以招架。不过,她并没有放弃,而是咬紧牙关,坚持与刘婷周旋。 刘婷一边攻击,一边仔细观察着毕昭文的反应和动作。她发现,这位年轻弟子的反应速度非常快,而且身体柔韧性也相当不错。虽然她的武功还远远达不到自己的水平,但这份潜力和天赋却是非常难得的。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刘婷才停了下来。她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毕昭文,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个好苗子,若是多加用功,不用三、两年,就能超过二萌。” “哦?那跟六六比呢?”宋毅骋好奇地问道。他知道,王六六是除了刘婷之外,武功最为高强,天赋最好的。 刘婷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若是一直跟着我,十年之后,能与六六妹妹平手。”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期待。毕竟,能够培养出一个与王六六不相上下的人,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份莫大的荣耀。 宋毅骋听了刘婷的话,不禁对毕昭文刮目相看。他知道,刘婷是一个极其挑剔的人,能够得到她的认可和赞赏,足以证明毕昭文的天赋和潜力确实非常出色。 而毕昭文此刻也是激动不已。她虽然知道自己与刘婷差距甚大,也不知道王六六是谁,但听宋毅骋的意思,王六六姐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只要她努力修炼,跟着刘婷这样的高手学习,总有一天能够赶上她们。这份信念和决心在她心中更加坚定了。 刘婷看着毕昭文充满斗志的眼神,心中也是暗暗赞许。她相信,只要她能够坚持下去,不断努力修炼,未来的成就一定会非常了不起。 这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这正所谓天地君亲师,真正师父徒弟的关系,那可不是后世能比的。在这时候师傅与徒弟的关系被视为一种非常严肃而庄重的人际关系,为甚说师父的父是父亲的父,师父是仅次于父亲的,但宋毅骋的维度,师傅的这个傅,则是跟嘿,喂,哎,你,差不多,就是个称谓。 所以说作为毕昭文的师父,傅青主是有权为为毕昭文做主的,当然了,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要派人去通知毕昭文的父亲毕烈淮的,当然了,可以认为就是通知告诉一下,并不是商量,因为,师父完全可以做主。 诸事议定,傅青主这才邀请宋毅骋前往西山的煤矿,如今的煤矿生产,主要受限于机械设备,开采量并不大,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炮采,其实炮采很简单,就是在煤层壁上凿小洞,整个煤壁上打上数十上百个小洞,然后塞入黑火药,炮药爆炸之后,在让人员入场,装车,拉出来,这个炮采其实一直持续了数百年,都是这个工艺。 但现在,受限于技术条件,通风是个难题,另外,瓦斯监测是个难题,煤矿下动火,完全是赌命,因为无法监测瓦斯含量,所以安全事故是时有发生。 在当下已经有了立井、斜井,所谓立井就是入矿的洞口是垂直向下的,通过缆绳将人送下去,而斜井则是斜着打洞,人员可以直接走下去,没有什么优劣,主要看煤层情况。 但斜井有一个好处,如果矿下发生危险,若是幸运,可以跑出来,但立井,没有井口人员帮忙,井下的人永远上不来。 宋毅骋在提供的技术里面,就要求采用斜井,然后用大量的圆木进行支护,支护就是安全的首要保障,可以有效减少冒顶,冒顶简单说就是洞里面头顶上的石头塌方了。 整个斜井是两条,其目的很简单,就是让空气进行流通的,从一个口往里吹风,井内巷道中布置有很多组风扇进行强制通风,人员下井是逆风下。 找到合适的煤层之后,在主巷道里挖一个u型,然后从u型的底部开始往回开采,一般一个u型的宽度是几十米,u型的一竖,也就是深度大概会达到数百米,主巷道会挖出数个u型,每两个u型中间都会隔着一条十数米的煤柱不开采,主要作用就是为了支撑住顶板,同时所有巷道里面都会有圆木进行支护。 整个工作面就是u型的底部,同样是炮采,但采过一段距离之后,都要对顶板进行爆破,让顶板掉下来,要是不放顶,等采过几十米后,身后顶板悬空,受不住重力的时候,突然掉下来,整个u型就会如同是注射器,工作面中的工人就会被突然的压强一下子拍进煤层中,就好像注射器中的蚊子,人一下子就拍碎了。 瓦斯,宋毅骋也没有好办法,只能是加强通风,其实整个挖掘巷道的过程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探水,但是条件受限,根本无法做到,这个就是完全凭借经验判断。 其次就是排水工作,也是重中之重,总之一句话,井下采煤没有一件事儿是多余的,斜井、支护、u型、炮采,排水、通风每一项都有宋毅骋的技术改进,一点点一项项加起来,对整个煤矿的增产以及安全都是有极大的提升的。 井,宋毅骋是没有下去的,他只是到地面看看,就傅青主家这一个煤矿的产量就不小,宋毅骋在井口附近观察了很久,基本上没一刻钟都有一辆大车从井下上来,这一车少说也有一千斤煤,若是按这个效率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在井下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炮药炸了之后,还要对大块的煤炭进行破碎,打成小块,然后才好装车,否则,一大块可能就有个一两吨,任谁也是搬不动的。 宋毅骋观察完井口的情况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傅青主说道:“傅先生,你这煤矿经营得有声有色,真是令人佩服。看来你的管理能力和眼光都非常独到。” 傅青主微微一笑,说道:“宋抚台过奖了。这煤矿能有今天的规模,多亏了钱老的支持和兄弟们的努力。我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明白对方话语中的含义。他们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傅青主接着说道:“宋抚台,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们的煤炭产量不小,每天都不停的往外拉煤,但运输现在却有个大问题。现在运输主要由陆家负责,他们有两个主要的运输方向,一个是运往京城,供应京城的燃料需求,另一个方向就是南汇,通过那里的港口将煤炭装船运往台湾。” “嗯,不错,不知傅先生有什么问题?” “宋抚台,那我就直说了,自打有了抚台教给我们的技术,这产量是日渐增加,可现在不光是我的煤矿,还有其他人不少矿,产量都在增加,但陆家目前的车马太少,船也少,现在已经渐渐跟不上了,我怕到时候采出来的煤会滞留。” 宋毅骋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问题,傅先生放心,既然出产增加,想必陆家也会增加运力,另外,这次我会回一趟台湾,到时候也会设计一种新船交给陆家,势必不会让煤矿滞销的,这个本官可以担保,傅先生这次放心了吧?” “宋抚台如此说,傅某自然是信的过的。” “京城对煤炭的需求量巨大,这个毋庸置疑,而台湾作为我的主要生产基地,对煤炭的需求也同样旺盛,而且会持续增加,运输船的问题我想也会很快得到解决,到时候就不是傅先生担心煤矿滞留不出,而是供不应求了。” 傅青主作为钱谦益的白手套,自然还有铁矿,铁矿开采虽然也很危险,但是相比于深入地下开采的煤矿,就安全多了,起码是露天的,同样是炮采,炸塌之后,砸烂,然后装车运走,宋毅骋之前给钱谦益出的主意,就是就地进行初步炼铁,先把铁矿石进行初炼,不纯净的铁水铸造成铁锭,再同煤炭一样通过黄河、淮河、运河直接运到南汇去。 各个矿都大致转悠一圈,但也不能太过于深入,因为条件太差,矿工虽然挣钱,但都是再拿命换,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若是见到了,宋毅骋怕心中生出愧疚来。 宋毅骋和傅青主并辔而行,正谈论着煤矿铁矿的事务,忽见前方一匹小毛驴载着一位文士急驰而来。那文士一身青衣,头上扎着方巾,远远望见傅青主,脸上露出急切之色。 不待到近前,那人就跳下小毛驴,气喘吁吁地施了一礼,道:“傅兄,大事不好了,恩师他……他出事了!” 傅青主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他的同窗好友薛宗周。他心中一惊,连忙问道:“薛兄,何事如此慌张?恩师他怎么了?” 薛宗周脸色凝重,说道:“恩师袁继咸因为上疏抨击权宦张彝宪,被诬告贪污受贿。皇帝信以为真,大怒之下,已将恩师打入大牢。此事千真万确,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什么?”傅青主闻言大惊失色,他深知袁继咸的为人和品行,绝不可能做出贪污受贿之事。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他转头看向宋毅骋,说道:“宋兄,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要尽快想办法营救恩师,是以!。” 天地君亲师,这个情谊,宋毅骋能理解,所以赶忙说道:“傅先生自便,不必在意我等, 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安排。” 宋毅骋虽然对朝廷之事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袁继咸是山西学界的领袖人物,且为人正直不阿,出了事儿,门生们进行营救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傅青主给宋毅骋告一声罪,看着薛宗周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确实紧急,但我们在京城并无根基,想要营救袁老恐怕不易,不过我们可以先从联络山西的学子入手,让他们进京为袁老请命。同时再想办法联络朝中的正直官员,共同为袁先生上书求情。” 薛宗周闻言点了点头,道:“傅兄所言极是。我这就修书一封给三立书院的学子们,让他们尽快进京。傅兄,你且随我去一趟太原府,我们要尽快将此事告知其他府的学子们。” 傅青主再次看向宋毅骋,抱拳鞠躬:“宋抚台,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无妨的,该看的也看了,后面有什么事多加联络即可,你自去忙吧。”宋毅骋挥挥手表示没关系。 傅青主这才又看向薛宗周:“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太原府、汾州、平阳府、潞州四府我们都要去。” 薛宗周点头答应道:“也好!那我们这就分头出发。” 说吧,二人当下也不再耽搁时间,与宋毅骋告罪之后,立刻启程前往各府而去。 在路上薛宗周又与傅青主详细的分析商议了袁继咸的情况以及他们此行的目的和计划,虽然此事不关宋毅骋的事儿,但傅青主在离开之前,还是请求了宋毅骋,毕竟宋毅骋是有官职在身的,而且还是二品大员,封疆的巡抚,何况还跟着皇家公主,若是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想必整个营救会更加顺利。 宋毅骋现在在经济上跟傅青主都算是一条线上的人,既然人家提出来了,而且袁继咸的官声一向不错,同时之前就听陈贞慧提到过此人,他是复社的人,宋毅骋对这些社团虽然不感冒,但也不得不佩服,因为,这几个社中的大部分官员还都算清廉,当然了,也有表面清廉如水的,不过就算全都是清官,宋毅骋还是会鼓动皇帝去打掉这些社团党羽,佩服为人跟清理他们的组织并不冲突。 所以自然也就答应了傅青主的请求,表示会全力支持他们的行动,并承诺会让公主写一封信给崇祯帝,专门为袁继咸求情。 第313章 初次登船的坤仪 傅青主去为老师奔走了,宋毅骋在太原府的事情也算是结束了,他绕过来的目的,就是应了钱谦益的请,来看看实际采矿情况,看看有什么指导的,毕竟,山西的矿藏是他需要的。 宋毅骋没有急着走,而是又在汾河边上耍了一天,不为别的,就为了哄坤仪公主开心,所以直到次日这才启程,一路还是过井陉关到真定府,然后一直顺着滹沱河到河间府在到天津卫。 黑珍珠号早就得了令,在这里等候着了,宋毅骋带着刘淑英、袁宝儿、林思凝、刘婷、苏小小、林茉晶、麦豆豆、温柠儿、凌清子、王六六、宋小睿、王一萌、春晓、衣然、林依、莉崽、欣崽、荔枝、樱桃、知夏、二萌,还有坤仪公主和毕昭文一众多女子回到了黑珍珠号船上,坤仪公主和毕昭文自然是头一次来,眼看着这艘黑珍珠号船长达数十丈,旗杆高耸如云,壮观无比,让两人一时间震惊的很,她们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船。 一进入船舱,坤仪公主和毕昭文更是被各种现代化设备所吸引,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奇地不停问宋毅骋各种各样的问题,这船上的一切对于她们来说都新鲜的,见所未见的。 “宋大哥,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发光?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坤仪公主指着一个显示屏问道。 “这是人机界面,哦,让我想想这个怎么解释啊!”宋毅骋也是麻了,人机界面就是触控显示屏,这个东西在后世很多,有东门子、台大等等牌子,编个程组个态就能通过人机界面操作各种设备,原理其实就是触控屏幕通过信号线,与plc也就是控制器通讯,再由plc去打开或者关闭某个触点开关,来控制某个设备的通断电,从而达到启动停止某个设备,宋毅骋觉着这么解释已经够简单粗糙了,但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东西的坤仪公主和毕昭文根本就听不懂。 最后也只得作罢,慢慢理解吧,时间长了也就跟其她女子一样,慢慢就理解了,即便理解不理,也知道怎么操作。 “哇,太神奇了!”毕昭文手指点在屏幕上的一个关字上,船侧落地窗上的窗帘就开始向着中间合拢起来,惊的毕昭文赶紧缩回来手指。 坤仪公主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毕昭文刚刚轻触屏幕后,床帘自动合拢的神奇景象。“这,这到底是何意?”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仿佛舌头打了结。 毕昭文也是一脸懵然,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看已经合拢的床帘,最后望向宋毅骋,眼中满是求知欲。“宋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那帘子就自己动起来了!” 宋毅骋看着她们两人惊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是科技的魅力所在。”他解释道,“这个屏幕是触控的,你只需要轻轻触碰上面的图标或文字,就可以控制船上的各种设备。刚才毕姑娘碰到的那个‘关’字,就是控制床帘开关的指令。” 坤仪公主和毕昭文听得似懂非懂,但她们都看到了船上神奇的变化,“宋大哥,你真是了不起!”坤仪公主由衷地赞叹道。 毕昭文也连连点头,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宋大哥,这船上还有没有其他神奇的东西?能不能让我们都见识一下?” 宋毅骋微笑着点头答应,他带着坤仪公主和毕昭文在船上四处参观,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让她们惊叹不已。船上的现代化设备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太新奇了,比如可以自动调节温度的空调、可以自动清洗的浴室、还有可以播放各种音乐的音响设备等等。 坤仪公主和毕昭文一边参观一边不停地提问,宋毅骋也耐心地一一解答。他们的对话往往是驴唇不对马嘴,但却充满了欢笑,让整个船舱都充满了女子们的笑声。 “宋大哥,这个是什么?”坤仪公主指着一个形状奇特的设备问道。 “这个是咖啡机。”宋毅骋解释道,“它可以自动磨咖啡豆、压粉、萃取咖啡,最后冲出一杯香浓的咖啡。” “哇!我要试试!”毕昭文兴奋地跳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一杯宋毅骋口中的香浓咖啡,这个东西在上层不是什么喜欢货,洋鬼子都有,不过宋毅骋做了配方改良,要不然苦不拉几的,他自己也不爱喝。 宋毅骋微笑着按下咖啡机的按钮,不一会儿,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坤仪公主和毕昭文小心翼翼地品尝了一口,顿时被那香浓的味道迷住了。 “好喝。”毕昭文忍不住赞叹道,“有些苦,但还有些甜甜的味道,也有奶香味儿。” 坤仪公主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她们两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继续参观船上的其他设备,不时发出惊叹和欢笑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推移,坤仪公主和毕昭文逐渐适应了船上各种新奇的物件。在这个过程中,她们不仅学到了很多新知识,也学会了如何操作,毕竟以后可能还要住很长时间,会操作船载设备,也是必须的,所以宋毅骋也是不厌其烦的讲解,但实在理解不了的,也只能让她们先记住,以后慢慢来。 坤仪公主和毕昭文也渐渐的放下了心中的束缚和拘谨,开始展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她们也开始和其他女子一起嬉戏打闹、开怀大笑,毕竟都还小,说到底还是小孩子,这是天性,一时间让整个船舱都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嬉笑声。 坤仪公主和毕昭文站在船头甲板上,眺望着远方辽阔的海域和天空。她们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期待,但却不知道感慨什么,也不知道期待什么,这只是一种模糊的情绪。 “宋大哥,谢谢你”坤仪公主转过身来对着宋毅骋微笑着说道。 “是啊,宋大哥,谢谢你。”毕昭文也附和着说道。她们两人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宋毅骋微笑着看着她们两人,不知怎的就伸出手将二女头上被风吹乱的头发捋顺了。他这轻轻的动作,引的两个小姑娘连忙低下了头。 黑珍珠号上,除了宋毅骋以及众女之外,当然还有热情的服务员,这些服务员都是最早跟着宋毅骋的一批人的家属女眷,他们对宋毅骋忠心耿耿,她们对宋毅骋也是矢忠不二,这才是宋毅骋放心把黑珍珠号交给她们做日常管理的根本原因。 王老二的老婆芸娘算是船上的大管家,她带着些妇人,为宋毅骋以及众位娘子们精心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什么生猛海鲜,南北大菜,蔬菜水果是应有尽有,这让毕昭文和坤仪公主一下子看直了眼睛,那些大都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尤其是水果,红红绿绿各种颜色都有,是鲜艳无比,上面还有淡淡的水珠,就跟刚刚带着露水摘下来的一样。芸娘笑盈盈地招呼大家入座,这横贯船舱左右舷的西式长条大桌子幸亏是够大,要不然这么多人还不一定能坐下,等招呼众女入座之后,芸娘亲手为她们斟上了香醇的鲜榨果汁饮料。 刘胖子的老婆常秀娘则负责照顾大家的起居,她带领着几个妇人,将船上的客房整理得干净整洁,床单被褥都是新洗新换的,经过阳光晒过之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常秀娘还特意为坤仪公主和毕昭文准备了一间装饰精美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现代化的生活用品,虽然宋毅骋的船东房后面的船舱两侧各有10间房间,但因为两人还小,所以暂时让她们二人作伴,共住一间,本来毕昭文也是要做坤仪公主的女护卫的,所以,呆在一起也能增进两人的感情和默契。除了刘淑英是单独一间,其他人都是两人一间。 常虎子的老婆周幺娘是船上的厨师长,王三毕竟是船长了,还管做饭就不像话了,所以王三又把从宋毅骋这里学到的做饭本事传授给了周幺娘,现在厨师长就是周幺娘了,虽然比不上温柠儿的手艺,但水平儿也算是可以了,她为了满足大家的口味,还特意向宋毅骋询问了坤仪公主和毕昭文的饮食习惯,不过,宋毅骋只说了句入乡随俗没有忌口,这就让周幺娘安心了,她是什么拿手就做什么,二十三个女子加上宋毅骋共二十四人,坐这么大的长条桌,自然只能是分餐制了,春晓衣然她们几个在宋毅骋这里也算的上是主人家,也就是在刘婷、苏小小她们面前的时候才是丫鬟的职务,在整个宋家,她们也是主人身份,丫鬟只是某些时候的职务并不是身份。 麦雷的老婆蓝花是船上的娱乐组,毕竟是少数民族,能歌善舞的,也算是专业对口了,她带领着几名年轻周正的服务人员,为大家表演了各种精彩的节目。有歌有舞、有小曲儿,这就是为了迎接宋毅骋归来的,同时自然也是对坤仪公主的欢迎仪式。 船上还有摩那.代因的老婆贝林·莎韵为她们提供内宅安保服务,她算是黑珍珠号上的保镖组织带头人。 在芸娘的带领下,所有服务人员都很专业,无微不至地照顾,让宋毅骋都赞叹不已,甚至都让坤仪公主一度落泪,主要是她们很真诚,比皇宫中的宫女嬷嬷勾心斗角互相坑害好多了,用宋毅骋的话说,这就叫专业。 宴会结束后,坤仪公主和毕昭文跟着王一萌回到了她们的房间。一进门,毕昭文就忍不住四处张望,好奇地打量着这房间里的各种东西,虽然刚才来过了,但只是从匆匆一瞥,现在才好好打量起来。 “哇,这个房间好漂亮啊!”毕昭文惊叹道,“这些家具,这些摆设,都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 坤仪公主也点头附和,她看着房间里的大床,软绵绵的被褥,还有那些精致的装饰品,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温馨的感觉,她坐在床边,有弹性,很舒适,她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地去抚摸,完全的宋毅骋那个时代的欧式风格装修,尤其她这张床,更是粉红公主风,更让坤仪喜爱的不得了。 王一萌看着她们两人兴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喜欢就好。”她说道,“这里的东西都是老爷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希望你们能住得舒服。” 毕昭文拉着王一萌的手,好奇地问道:“一萌姐姐,你能不能跟我们讲讲这些东西都是怎么用的?我刚才看到那个桌子上有个亮晶晶的板子,那是什么?” 王一萌顺着毕昭文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她指的是房间的触控开关面板。“那个是触控开关。”她解释道,“你们只需要轻轻触碰上面的图标,就可以控制房间的灯光、空调等设备。” 说着,王一萌走过去示范了一下,她轻轻触碰了一个图标,房间的灯光顿时柔和了下来。坤仪公主和毕昭文看得目瞪口呆,她们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 “太神奇了!”坤仪公主惊叹道,“这个板子竟然能控制房间的光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毕昭文也连连点头,“一萌姐姐,你能不能再给我们示范一下其他的东西?”她请求道。 王一萌微笑着点头答应,她带着坤仪公主和毕昭文在房间里四处参观,每到一个新设备前,都会详细地为她们讲解使用方法。当她们走到浴室前时,王一萌特意停了下来。 “这个浴室里有很多好东西。”王一萌说道,“比如这个淋浴器,你们只需要调节这个开关,就可以控制水温和水流大小。” 说着,王一萌示范了一下如何调节淋浴器。坤仪公主和毕昭文看得目不转睛,她们对这个能自由控制水温和水流的淋浴器充满了好奇,这个东西她们何曾见过,这大月国沐浴都是用的浴桶。 第314章 欢迎晚会t台走秀 “还有这个抽水马桶。”王一萌指着旁边的马桶说道,“你们用完之后,只需要按下这个按钮,水就会自动冲走污物,非常方便,而且,你们看,按这个,里面就会伸出来一个喷头,喷出来热水冲洗,可舒服了。” 这是个智能马桶,不但能清洗屁股,还能暖风烘干,甚至座圈都能加热,坤仪公主和毕昭文对视了一眼,她们都对这个抽水马桶充满了好奇。毕昭文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马桶上。 “按这个,还能按摩呢!”王一萌示意毕昭文按下一个按钮。 “哇,这个马桶好舒服啊!” 坤仪公主也忍不住走了过去,她站在毕昭文旁边,好奇地看着她使用抽水马桶。当毕昭文按下按钮,哗啦一声,开始自动冲水,她们两人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太神奇了!”坤仪公主说道。 王一萌看着她们两人兴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带着她们继续学习浴室里的其他设备,每到一个新设备前,都会详细地为她们讲解使用方法。当她们走到浴室的镜子前时,毕昭文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萌姐姐,这个是什么?”她指着镜子旁边的一个小盒子问道。 王一萌顺着毕昭文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她指的是一个电动牙刷。“这个是电动牙刷。”她解释道,“你们只需要把牙膏挤在刷头上,然后按下这个按钮,牙刷就会自动震动帮助你们刷牙。” 坤仪公主和毕昭文听得目瞪口呆,她们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毕昭文迫不及待地拿起电动牙刷试了试,果然发现牙刷在震动。 “哇!这个牙刷竟然会震动!”她惊叹道,“真是太神奇了!” 王一萌看着她们兴奋的样子,伸手打开水盆上面的小柜子,指着里面的瓶瓶罐罐,告诉她们那些都是干什么的,哪个是洗脸的,哪个是擦脸的,那个是描眉画眼的,哪个是腮红胭脂,“这些如果不喜欢的话,就找芸娘要别的,有很多种的,用完了再找她要就行了。” “谢谢你,一萌姐姐。”坤仪公主说道。 一晃就到了夜里,坤仪公主和毕昭文原本打算稍作休息的,却被王一萌等女子拉着一起前往了船后的澡堂子。澡堂子可是黑珍珠号的一大特色,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提供的服务项目也是琳琅满目。 坤仪公主和毕昭文初来乍到,对这样的场合难免有些羞涩和不好意思。她们站在澡堂子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王一萌见状,笑着上前挽住她们的胳膊,说:“公主、昭文妹妹,你们就别不好意思了,没别人,都是女子,泡澡可舒服了,真的,走吧,一起去享受享受!” 其他女子也纷纷附和,说是好久没好好泡过澡了,在众女的撺掇下,坤仪公主和毕昭文也只好放下心中的矜持,跟着大家一起走了进去。 澡堂子里芸娘早就让人放好了热水,热气腾腾,水雾缭绕,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坤仪公主和毕昭文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不禁有些手足无措。这时,几名女服务员技师走了过来,热情地招呼她们,近百平的水池子,别说只二十来人了,就是加上宋毅骋都绰绰有余。 “公主,昭文姑娘,你们可以先进去泡一泡,放松一下身心。”其中一名女服务员技师微笑着说道。 坤仪公主和毕昭文点点头,表示谢意。她们脱下已经换了的浴袍,双手捂住要害,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泡澡池,池水温暖舒适,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轻轻按摩着她们的身体,刘淑英等人也早已靠在了池边,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泡完澡后,女服务员技师又让她们躺到了搓澡床上,坤仪公主和毕昭文原本对此不着寸缕坦诚相见是有些抗拒的,但见刘淑英众女都是一样,而且有搓澡技师的耐心解释,她们也逐渐放下了心中的顾虑,体验了这一传统而又独特的服务项目,搓澡的过程中,两人都感到有些羞涩,甚至有些紧张。 搓澡之后再冲洗,然后就是修脚服务,坤仪公主的脚部保养得很好,但毕昭文脚上是有些茧子的,毕竟是个练武的,而且她练的是更适合男子的刚猛路子,若不是碰到宋毅骋,恐怕以后就得练成肌肉恐龙,刘婷的功法招数更适合女子,以灵巧为主。 技师用专业的工具为她们去除了脚部的角质和死皮,让双脚变得更加光滑细腻,修建脚趾甲,她们两人的小脚被技师握住,心中不免升又起来一股羞涩感。 洗澡不桑拿,犹如没洗澡,刘淑英带着公主和众女分批进入了桑拿房,没办法,桑拿房没那么大,高温环境下有助于身体排毒,蒸桑拿是有养颜效果的。“姐姐,这里面好闷啊!”坤仪公主头一次进桑拿房,有些不适应。 “是的,公主,桑拿房里的温度确实比较高,初次体验可能会觉得有些闷热不透气。”刘淑英微笑着解释道,“不过,这种高温环境能够帮助我们的身体排毒,对于养颜也有很好的效果。慢慢适应一下,一会就好了。” 坤仪公主点了点头,她用手帕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刘姐姐,你们经常来桑拿吗?”坤仪公主好奇地问道。 “是啊,公主,只要有机会,都会来的,桑拿能够缓解身体的疲劳,也有助于保持肌肤的光泽。” 搓完蒸完,就是按摩环节了,女服务员技师为公主和毕昭文提供了全身按摩服务,从头部到脚部,每一个部位都得到了充分的放松和舒缓。在技师的巧手下,两人感到身体仿佛轻飘飘的,所有的疲惫和紧张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就是美容美发环节了,毛孔深层清洁,脸部护肤按摩,还有就是烫发、染发,坤仪公主也在王一萌的篡夺下,尝试了烫发,她的长发直接在技师的巧手下,变成了波浪卷儿,一群女子按着可爱的坤仪公主一阵打扮,城堡公主瞬间新鲜出炉。 从澡堂子出来坤仪公主和毕昭文感到神清气爽,身心舒畅,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全身的疲惫都被洗涤一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们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的经历,不禁相视而笑,一个澡堂子洗过澡,这什么关系,一夜之间她们就成了铁子,两人聊着宋毅骋,聊着黑珍珠,聊着众女,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梦乡。 “公主,公主…”王一萌敲了敲门,没见到回音儿,轻轻推开房门,就看到了二女已经睡着了。 本来刘淑英是准备了晚会的,一方面是为众人重聚,另外也是给坤仪公主准备的,算是个小小的欢迎晚会,可现在只能推迟了,没办法,公主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坤仪公主和毕昭文早早地起床,来到甲板上欣赏美丽的海景。她们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辽阔的海域和天空,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憧憬。随着航行的继续,坤仪公主和毕昭文也逐渐融入了船上的生活。 “公主,该用早餐了。”芸娘早就看到公主在船头看风景吹海风了,等饭好了,这才来叫。 “嗯嗯,姐姐们都去了吗?” “嗯,公主,就差你们两个了。” 吃过饭后,刘淑英便拉着坤仪公主的手,向船后的影音房走去。“公主,我们为你准备了一场特别的欢迎会,咱们这就去吧。”刘淑英笑着说道。 坤仪公主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 当两人走出房间,循声来到了船上的影音房。此时,宋毅骋已经在影音房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欢迎表演,准备让众女上台展示才艺。 影音房里灯光璀璨,音响设备一流,仿佛置身于一个专业的演艺场所。 影音房内灯火辉煌,音响设备一应俱全。此时,苏小小正站在台上,手持麦克风,热情洋溢地主持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欢迎表演。坤仪公主和毕昭文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入了房间,立刻感受到了热烈欢快的氛围。房间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女子,她们或坐或站,兴奋地交谈着,期待着接下来的表演。 宋毅骋走上前来,微笑着对公主和毕昭文说:“坤仪、毕姑娘,欢迎来到我们的影音房。 这时,刘淑英走上前来,拉着公主的手说:“公主,快入座吧。” 坤仪公主和毕昭文在刘淑英的引领下,找个位子坐下,她们刚刚坐定,苏小小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了舞台。她身穿一袭粉色的长裙,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仿佛是一位降落人间的仙女。她身穿一袭粉色长裙,手中握着麦克风,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欢迎来到我们的影音房,坤仪公主、昭文姑娘,以及各位在座的姐妹们,大家晚上好!”苏小小的声音清脆悦耳。 “今晚,我们将为大家呈现一场精彩绝伦的欢迎表演,希望我们的演出能够为大家带来欢乐和享受。” 随着苏小小话音落下,舞台上的灯光瞬间变幻,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紧接着,一阵轻快的音乐响起,众女子纷纷轮流登台献唱,她们或独唱、或对唱、或合唱,歌声婉转动听,舞姿翩翩起舞,坤仪公主和毕昭文从未见过如此表演,听得二女如痴如醉。 坤仪公主看着众女手中的麦克风疑惑的问道“宋大哥,那是什么?”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神奇的小玩意儿,不明白为什么它能让声音变得如此响亮。她对这样的设备还是闻所未闻的。宋毅骋见状,微笑着为她讲解麦克风的简易原理。 “公主,这个麦克风其实就是一个声音放大器。”宋毅骋指着舞台上的麦克风说道,“当我们对着它说话时,声音就会被放大,我们就会听的更加清晰。” 宋毅骋不敢往深处了说,这玩意,没学过物理,没学过电磁,根本理解不了,就算放到后世,学文科的都不一定能听明白。 简单说,一定要先有一个认知,那就是声音是波,是在空气中振动的波,就好像水中的涟漪,声音就是空气中的涟漪,这是前提。 其次,这系统中的话筒、放大器、音箱就是主要的三个主要物件,其中话筒和音箱原理差不多,话筒是先有膜片收集空气的震动,也就是声音震动空气形成的涟漪,震动膜片改变电磁环境,输出变化的电压,这个电压很微弱。 所以就需要第二个物件,那就是放大器,还是通过一套电磁线圈,将微弱的电压信号放大成大电压,而且这个放大的波形越是一致,质量效果就越好,最后这个电压就到了音信,跟话筒一样,还是有一块电磁铁,还是电磁改变膜片的震动频率,从而还原声音。 所以如果用手按住喇叭上的那个跟硬纸片一样的膜片,阻止它震动,那就没声音了,如果拿一块强磁铁靠近音响喇叭,也会改变其电磁环境,就会有刺啦乱响的刺耳杂音。 所以一套好的音响系统,第一条就是抗电磁干扰的屏蔽线束,再就是抗电磁干扰的磁铁膜片结构,宋毅骋船上这一套,不能算是顶级,但也是高档品,所以对声音的还原那时相当了的,这就是不失真。 歌唱完了,紧接着,服务员们收拾场地,随着一阵动感的音乐响起,一套t台很快搭建完毕,就算刘淑英也一样换上了华丽的衣服,当家的夫人带着众女子开始了一场精彩的t台秀。 她们或婀娜多姿、或亭亭玉立,每一个人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她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华丽服饰,有的如同盛开的花朵,有的宛如飘逸的仙女。她们走着猫步,步伐轻盈而自信,舞台上尽情展现着自己的美丽与骄傲。 坤仪公主和毕昭文看得目瞪口呆,她们从未见过如此炫目的表演,也从未见过如此前卫的服饰,露胳膊露腿,叉腰扭身,转头微笑,落落大方,这些女子们的美丽和自信让她们都感到羡慕 宋毅骋坐在一旁,目光炯炯地看着舞台上的走秀,他最喜欢这个环节了,东方女孩时尚秀,不错,这是他起的名字,因为这些女子们的美丽和自信让他感到无比的骄傲和满足。 第315章 薄钰造出了蒸汽锅炉 薄珏在船上这几日,可以说完全颠覆了他对世界的认知,他自诩也是通晓天下万物,可自打上了船,是一件物品也不认识。 还好,对于技术宅来说,这都不叫事儿,不懂就问,不会就学,反正只要是学技术,他能立刻变成社牛。 蒸汽机的概念,甚至是大致的原理宋毅骋简要写成了书册,薄珏有,王三也有,所以,这就是他们近期的工作。 不就是烧开水嘛,原理不难,可,实现起来很难。这是宋毅骋早就预知到的。 “怎么样,薄珏,在船上过的还习惯吗?” 宋毅骋走进薄珏的房间,看到他正埋头研究着手中的书册,脸上满是专注的表情。他轻轻笑了笑,走到薄珏身边坐下。 薄珏抬起头,看到是宋毅骋,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宋抚台,我挺好的,这船上的生活虽然与我以前完全不同,但我很喜欢,这里很安静,也有志同道合的朋友。” 宋毅骋知道他说的是船上其它的技术工人,的确是志同道合。 “那就好。”宋毅骋点了点头,“我听说你一直在研究蒸汽机的原理,有什么进展吗?” “这个…抚台大才,我还没有弄太明白,现在还在摸索。”薄珏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蒸汽机的概念虽然简单,但实现起来却有很多细节需要考虑。不过,我相信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够研究出可用的蒸汽机来。” 宋毅骋赞赏地看着他:“你有这个信心很好,蒸汽机的研究对于我们大月国来说意义重大,你能够参与其中,这也是你的荣幸,好好干,这蒸汽机可是跨时代的东西,一旦出世,你也会跟着青史留名。” 宋毅骋看到薄钰眼里有光,也是,青史留名对于任何一个读书人都是至高无上的追求,没有人能不在乎,这才继续说道:“薄钰,我知道你一直想念家人,我打算派人去联系你的家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写一封家信,说明你情况,让他们也都迁徙到台湾去生活。那里有更好的环境和机会,对于你们一家人来说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而且,按照咱们台湾府的政策,分房子分地分耕牛,像你这类有本事的研究员,待遇都是普通人的数倍。” 薄珏其实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但现在宋毅骋亲口跟他说,让他有种得遇明主的激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真的吗?宋抚台,我自然是愿意的,谢宋抚台体恤。”薄钰虽然有才,但家庭情况确实不算富裕,甚至可以用贫苦来形容,尤其这些年为了供他读书上进,家里的些许田产也都变卖了,就是指望他有朝一日能衣锦还乡光耀门楣,到那时些许田地,再买回来便是,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薄珏自然也是愿意的,他在外求学多年,极少回家,对家,对家族,对祖籍其实并不太看重,不是那么根深蒂固,所以他知道了在台湾的政策之后,自然是心动不已。 台湾这个地方,他是知道的,台湾没什么神秘的,但凡是学子,都知道,只不过,没人在意,毕竟跨着海,交通不便,所以基本上要不是迫不得已,是没人愿意去的,若是几天前,宋毅骋提出这样的问题,薄珏怕是不会同意,但这些日子经过他的了解,台湾,基本上就是个桃源之地,他愿意去,另外他也知道,自己所参加的是什么工作,这东西,可是机密,既然自己已经参加进来,恐怕也就没了退路,他也不知道自己若是中途退出,会不会被宋毅骋灭口,虽然他信得过宋毅骋,但在他心里,迁徙家人到台湾,也是人质的意思,所以他没有二话的答应了,不过显然是他误解了宋毅骋。 就算没有这一出,薄钰也不会放弃对蒸汽机的研究,对于技术宅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不懂更憋屈的了,所以,薄钰早就暗自发誓,就算穷极一生,也要把蒸汽机搞透。 “不用客气。”宋毅骋微笑着说道,“你是黑珍珠号上的一员,也是我们大月国的人才。我自然希望你能够在这里安心工作,所以,解决你的后顾之忧自是我的分内之事。” 他又想了想,补充道:“对了,如果你的夫人愿意的话,可以让她登船来伺候你的起居。你也能够更加专心地投入到蒸汽机的研究中去。” 薄珏听到这里,已经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宋抚台,您的恩情我薄钰铭记在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研究出最好的蒸汽机来回报您的知遇之恩!” 宋毅骋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 其实在薄钰的带领下,船上的技工们已经做出了蒸汽锅炉,只不过这些都是验证机,小型的,长不过三尺,主要就是烧热水的,顶多算是澡堂子用的小锅炉,别以为小小的锅炉很简单,其实里面的技术也不少。 锅炉锅炉当然是有锅有炉,锅要耐压,炉则要燃烧效率高,所以要研究的东西就多了, 热效率、节能、压力、温度都在考虑范围内,在没有学科理论支持的情况下,也只能通过不断的实验去慢慢验证,慢慢改良。 但宋毅骋已经给出了技术要求,蒸汽锅炉产生的气压要达到2兆帕以上,蒸汽温度要达到200摄氏度以上,热效率要10%以上,这些其实都不算高,只要有出了实物,不断想办法改进就行了。 “宋抚台,其实…”薄钰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嗯,其实我已经造出了一台锅炉。” 宋毅骋有些惊讶,没想到能这么快,“这么说,压力表你也研究透了?” “是的,我已经做出来几块,只不过不知道行不行,能不能用,虽然不不知道什么牛顿,帕斯卡,但我猜大概也是个人名字吧。” 薄钰说的不错,刚接触的时候宋毅骋也不理解,这些物理单位都为什么很奇怪,其实后世的好多单位都是用科学家名字命名的,这压力表的单位帕,严格来说压力表表示的是压强,这个单位就是为了纪念法国物理学家与数学家帕斯卡而定的,因为他做了帕斯卡桶裂实验,也是他首先提出的这个概念,所以,就拿他来命名了,不过,现在,用不用帕做单位就是宋毅骋说了算了,这东西,谁先说了就是谁的。 这些东西大都是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初中生就要求掌握的,所以给他们的手册也是宋毅骋根据记忆写了出来的,包括大气压等于760毫米汞柱,阿基米德原理,浮力、密度 、牛米等等基础物理化学都有。 薄钰需要根据这些理论做出实物,是很难的,宋毅骋没想到的是薄钰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完成初代品的制造。 “在哪里,拿来看看?”宋毅骋激动的问道。 “抚台,都在席面船舱里。” “马上带我去看看。”宋毅骋也很激动,蒸汽机他是没抱希望,但起码的蒸汽锅炉出来了,那么他就可以先给自己在南京以及在北京的宅子里面安装一套了,不为别的,就为了供暖洗澡,甚至也可以商业化了,若是别的,什么煤球炉子,这玩意太容易仿制了,是不可能挣钱的,但锅炉不一样,尤其是越大型越不一样,就算小型的,热效率也不一样,这里面有技术含量的,好赖很简单,热效率高就省燃料。 还有就是越大型越需要耐压壳,需要好钢材,需要焊接,就算他放出去锅炉,以目前来说,没人能仿制的出来,即便能,没有宋毅骋从炼钢轧制钢板,再到焊接,这一套技术,造出来的成本都不可同日而语,宋毅骋随便一个价格战,就能让他们赔个底儿掉。 再说了,他船上有焊机,这玩意这个时代可没人能掌握了,反倒是焊条倒是容易造的多,稍微难的可能就是焊条上的药皮了,说简单了这药皮儿就是融化焊材时能产生大量气体隔绝空气中的氧气氮气水蒸气等有害气体,防止焊接出现气孔沙眼儿,同时能很好的引电弧,然后就是融化的渣子要轻,能浮在上面,这样焊接过后,上层就是焊渣,可以方便的敲掉。 在底仓角落腾出来的一片区域,这里静静的放置着一套锅炉系统,宋毅骋简单一看,锅炉连接的暖气片,那散热器就跟宋毅骋在军博看到的战利品倭寇的7.7毫米92重机枪的枪管散热一样一样的,就是一根管儿上焊接了很多的翅片,纯纯工业风,这种都是宋毅骋那个维度的电厂,煤矿等等不差钱不差煤的单位会用,制造简单,散热效率又极高,一到冬天,那家伙,烧的那暖气散热片表面至少有五六十度,摸上去都烫手,烤个毛巾擦脚布什么的都得小心,时间一长直接就能烤糊了。 “没想到你们的进展还挺快的,这么快就更新到第二代了?”宋毅骋有些惊讶于薄钰他们的速度,原本以为,还是按照他的思路,先是搞低压锅炉,在搞中压锅炉,最后才是高压锅炉,至于后面的超高压,亚临界压力,超临界压力,基本都只能想一想了,要是按照宋毅骋那个时代的标准来说,中压锅炉出口蒸汽压力就已经达到3.83兆帕,而且蒸汽温度更是达到了450摄氏度,这对于目前的宋毅骋来说想都不敢想,所以他的低中高压力是自行定义的,中压只要达到2兆帕200摄氏度就算合格,这就已经能当动力用了。 不管怎么样,也是从低到高,怎么着也得按步骤来啊,宋毅骋看着锅炉上的几个压力表,“压力表怎么样,准确不准确?” 宋毅骋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前些日子薄钰就把压力表里面的弹簧件搞出来了,毕竟在黑珍珠号上是有现成的备品备件做参照的,拆开一两个坏了的研究内部构,分析原理,等造好了新的,也可以在船上实验,可以做替换验证,当然了船上有专门压力机来测试。 压力表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毕竟油路用的话,不会生锈,但水路的就要求材质了,何况蒸汽用的,需要抗腐蚀的。 “抚台,低压锅炉太简单了,所以我们直接是从中压锅炉开始做的,现在这台已经运行过一次了,有些问题,现在还在改进。”薄钰有些惭愧,不管怎样,现在还有些问题,领导看到的是个次品,对于他这样的技术宅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无妨,等你们改进好了,我们在运行一下看看。” “抚台,其实我们已经改进得差不多了,就是还差一点点…”薄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微小的距离,“就差这么一点点,我们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了。” 宋毅骋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薄钰啊薄钰,你这个一点点可还真是让我期待啊。行,既然你说了差一点点,那你觉得几天可以解决?我还真有些迫不及待要烧火了呢!” 薄钰顿时精神一振,信心满满地说道:“抚台放心,只是里面的水管设计的不太合理,有些影响出烟效率,王船长已经带人在重新焊接了,若是顺利,明日就可以开火。” 宋毅骋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对旁边的老周说道:“老周,你给他们记录一下,这个‘一点点’要是解决了,我给他们记一大功!” “好嘞,老爷!”老周,周宗彝笑着应道,转身笑着对薄钰说道:“薄钰,你看老爷多看重你,你可不要辜负了老爷的信任,明日若是运转起来,老爷的奖赏可不会小气的。” 这话一出,薄钰也都笑了起来,船舱里顿时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氛围,他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奖赏,在他眼里能让他一展抱负,那才是真正的奖励。 第316章 锅炉点火 黑珍珠号正在茫茫大海中航行,宋毅骋没有沿着海岸线走,而是刻意的往深海开开,众女大多都是没见过这浩渺大海的,四下望去,看不到一丝丝陆地,只有那海鸥伴着她们,船上有钓鱼钓虾掉鱿鱼的钩子,当初宋毅骋配置的时候是带了各种捕捞设备的。 “老爷,你跟我们一起去吧。”王一萌和宋小睿一人抓住宋毅骋一只手来回要摇晃。 “停停停,头都晕菜了。”自从上了船之后,众女除了每天的请安工作之外,基本上都是在刘淑英的带领下,跑到后舱的影音室去玩儿,练歌练舞,当然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那就是每天抽出一个时辰来学习,一个时辰来练武,这个是宋毅骋和刘淑英商议后定下来的,学习内容主要是宋毅骋当年给小丫头王一萌编写的教材,当然了,还有之后补充的内容,都是想到了什么用到了什么就随手记下来,然后苏小小会誊抄成册,以便于学习。 宋毅骋不可能专门的去编写什么教材的,真要是让你坐下来,回忆一下,谁还记得课本的内容顺序,是先学什么,在学什么,所以就是看到什么知识点,就随时让苏小小记录。 比如现在,薄钰他们正在全力攻克蒸汽锅炉,这就涉及到了温度,如何测定温度,如何知道温度计,当然了,还有烧火,如何通风,如何设计烟道,如何提高热效率等等,这些都可以记录下来,让众女慢慢学。 再就是武术,这个不能停下,一但停下来就会荒废了,而且就算是为了体型体态也不能停下锻炼。 剩下的时间自然就是休闲娱乐了,黑珍珠号上能玩儿的地方不算多,影音室就是个不错的选择,琴棋书画唱歌舞蹈哪个都要练习,不管是为了地位,其实主要还是想着在她们老爷心里多占一点位置的,你不上进,那可能就跟不上大部队,谁也不愿意去做那只能把玩的花瓶。 宋毅骋轻轻拍打着二女的肩膀,安抚她们的小情绪,“今天确实没时间,一会老爷我还要到下面去,薄钰他们的蒸汽锅炉今天应该是可以开机了,我得下去看着,替他们把把关。” 刘淑英也是很期待的眼神,不过知道宋毅骋有正经事情要做,连忙拉过王一萌和宋小睿,“两位妹妹,既然老爷有公事,我们就不要添乱了。” 当家的夫人都发话了,众女也都不再说什么,这才在刘淑英的带领下,一行二十多人往后舱而去,正常来说,在船上她们只有几个地方可去,这一层中部各人的房间,船头宋毅骋房间左右两侧的餐厅客厅,在就是上一层驾驶室后面的餐厅和酒吧沙龙区,而宋毅骋没事儿的时候要么是在客厅要么是在上层的驾驶舱,但宋毅骋的书房办公区也在客厅,若是宋毅骋读书办公的时候,众女只会留下一两人来红袖添香,是不会在这里吵闹打扰的。 送走众女,宋毅骋也没多呆着,等刘淑英带着姑娘们都去了影音室之后,也就往这下面的舱室而去。 本来说好的今天宋毅骋要带她们去船尾的沙滩俱乐部去海钓,但刚刚王三已经来通报了,说是新的蒸汽锅炉已经搞好了,现在等着他去了就能点火实验,所以刘淑英这才改了去影音室。 其实她们再影音室也不是光当k歌的地方,里面有小舞台,还可以练舞蹈,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电视剧可以看,不过都是宋毅骋挑选过的,太过现代的都加密文件了,没有他的授权是放不出来的。 正如现在,刘淑英等人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环环传,每天看上个四五集,不过,又是后宋毅骋会带一两个人一起看一看倭国片,或者港台片,比如,西门庆传、3d肉蒲团之类的,以便增进感情。 “老爷,您来啦!”王三看到宋毅骋下来,赶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老爷,薄钰哪里都调整好了,就等您来点火了。” 宋毅骋看着眼前这台锅炉,跟之前的外形基本上是一样的,宋毅骋上前打开添煤口,往里面照了照。 “抚台,这是图纸。”薄钰讲这台蒸汽锅炉的图纸递过来。 宋毅骋一张张的粗略翻过去,他不需要去看细节,只要大概看一下原理就行。 “抚台,这还是一台卧式的两回程锅炉。” “嗯,不错。” 这台小锅炉,该有的东西都有,前面添煤,中间是炉膛,下面出煤渣,两侧及上面就是水箱了,但炉膛从后部往前部焊接了十几根管子,这些管子就是烟道,烟道可以理解为换热区,燃烧的热量以及烟雾从填煤口开始,先往后走,到了尾部的烟箱通过烟管在折返向前,所以烟囱是在填煤口的上方。 锅炉自然是个圆柱样式的,正上方有一跟管朝上接着一个安全阀,如果炉内水蒸气的压力过大,就会打开这个安全阀泄掉压力,保证锅炉的安全。 安全阀旁边还有一跟管路,这就是出蒸汽的口,直接连接到两组暖气片上,然后有绕回到锅炉里,同时在锅炉下方还有一根管路,这是上水管,主要是用于补水的。 添煤口上方左右两侧还有一个玻璃的液位管,上面有三个刻度,分别是高中低三条刻度线,蒸汽锅炉加水是不能加满的,按要求是不能找过中线,只要位于中线和底线之间就可以。 旁边还有两根管子,接的是压力表和温度计,当然了各个管路上还有阀门,锅炉上也有阀门用于排水,基本上就是这些东西。 但可别小看这些东西,精密的,比如阀门和安全阀、温度计、压力表,不那么精密的比如管路接头的螺纹等等,都不是简简单单随随便便就能造出来的。 宋毅骋检查了一遍,基本上是满意的,挑不出毛病来。 “点火吧!” 随着宋毅骋一声令下,王三将火把点燃递给了宋毅骋,宋毅骋接过来直接就扔进了炉膛之中,里面都是沾着油脂的木柴,一瞬间就火苗升腾。 “一会儿烧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添煤粉了。”薄钰观察了一下火势。 玩儿火这也是个技术活,按照宋毅骋的认知,他那个时代,少说有一半儿的人点不着锅炉,他记得他小时候家里就有锅炉,是自己供暖的,所以没到冬天就要自己烧锅炉,但有时候夜里没添够煤,第二天熄火了就要重新点,他很少能一次性点着的,而且过程很长。 显示报纸引燃一些干燥的树叶子,在放一些烂塑料袋子,比如方便面袋儿,在放细小的木头枝,等着的旺了,在放粗一些的木头,等有了炭火在放些小煤块,在等着旺了,才能添加拳头大小的大个头煤块,就这个过程,至少一半儿人弄不成。 宋毅骋把风门打开一条小缝隙,刚点上火,这风门不能开大了,容易灭。 “欸欸欸,别啊!”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这刚点起来的火苗随着宋毅骋风门的打开,居然被搞灭了。 “老爷,要不,让我来?”老周看着宋毅骋脸上的黑灰,宋毅骋刚刚脸上痒痒,用手背蹭了蹭。 “你行你上啊!”宋毅骋被老周这么一激,顿时有些挂不住面子,虽然这面子是自己给自己找的。 老周嘿嘿一笑,也不推辞,“嘿嘿,老爷,您别看我这样,点火这事儿咱军中的都是老手儿。”这话倒是没错,军中的兵要是说别的不会那时情有可原,但要是不会生火,那可就惨了,行军的时候,每天都要生火的,在笨的人点上几个月也就会了,但其实宋毅骋军中是有这方面的培训的,包括无烟灶如何挖,这都是必要的技能,但宋毅骋除外,他就掌握的不咋地。 “那好,你来。”宋毅骋将火把递给老周,往后退了一步 老周重新讲炉膛内的小木柴摆放好,这才又拿过一根火把,沾上些油脂,电商之后放进进了炉膛,炉膛内的火苗瞬间就升腾了起来。 不过,不多时,烟雾再起,油脂燃尽,火苗越来越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熄火了!!! “呃……”老周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个……这不对啊!” 说着老周拿来铁钩子将炉膛内清理一番,拿出里面烧了半拉的木棍,用力的握了握。 “这柴火怎么都是湿的?” 宋毅骋也伸手接过来,不错,还能感受到柴禾上的潮气。 “这个……”王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刚我去搬木柴的时候,不小心把一桶水给打翻了,正好浇在了这些木柴上。” “你!”宋毅骋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王三,不早说,自己的无所不能的形象算是毁了。 “老爷息怒,我这就去换些干柴来。”王三说着就转身去搬木柴。 等换了干柴,老周一根根的挑选,这才重新点燃,随着火苗渐旺,老周完全打开了风门,慢慢的往里面添更粗的木柴。 看着差不多了,宋毅骋拍拍手上的灰,扭头看向老周,“你在这儿看着,这么大一锅炉的水,烧开不是一时半会的。” “放心吧老爷。” 宋毅骋又交代了几句,这就要上上层船舱的影音室找刘淑英她们去,刚转身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薄钰,这锅炉做过压力测试没?” 压力测试其实就是水压测试,首先要将锅炉的进、出口管道、阀门及附件等位置堵上。 然后,开启加压泵,往锅炉里面注水,一直加压到设计压力的1.5倍,因为这是蒸汽锅炉,所以要求比较高,若是热水锅炉,那加压到1.25倍就可以了,加压之后就关闭所有阀门进行保压实验,这时候后一直保持试验压力不变,观察锅炉内外是否有泄漏情况,或者有无异响,就是那种感觉要炸裂撕裂的响声,若是一切正常才可以用。 “抚台,已经做过了,保压了一夜,没有发现异常问题,我是按照两倍加的压力,加压到了4兆帕,没问题。” 宋毅骋没有惊讶,因为现在其实是学科欠缺,好些个东西是没办法计算出来的,只能靠经验,靠猜测,所以验证环节必不可少,这样的锅炉能在常温下加压到4兆帕,那么正常使用的话,2兆帕更不成问题,不过他觉得,这锅炉的底线还不在4兆帕,具体到多少不好说,但薄钰一定为了保险,各处都造的比较皮实。 “好,即便如此,一会烧锅炉的时候,四周也要清场,以防出现安全事故,还有,安全阀测试了吗?” “抚台,也测试了,2.2兆帕就会打开,其实我还想再加一个安全阀的,万一有一个坏掉了,另外一个也能起到作用。” “这个想法不错,记下来,等后面的锅炉就加上两个相同的安全阀保证能切实的做到泄压,还有,压力表也可以装上两个,一主一备。” 宋毅骋想了想,后世关于安全方面的东西,接着道:“还有,再加一道人工泄压的阀门,以防万一吧。” “是,抚台。” 宋毅骋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就这样吧,安全无小事,特别是对于这种高温高压的设备,我们更要小心谨慎。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人的安全都是第一位的。” “明白了,抚台。”薄钰郑重地点头。 “还有,刚才没问,这锅炉里面的水是什么水?” “回老爷,是海水。”王三再旁边回答道。 “这不行,海水杂质太多,烧出来都是水沟,到时候锅炉里面糊一层,不利于导热,而且容易炸锅。”宋毅骋严肃的表情让众人也意识到其中的危险性,只不过当时加水的时候都沉浸在造出蒸汽锅炉的喜悦中,忽略掉了。 “换成纯净水,记住,以后万万不可加海水,就算是河水井水都不行,不管什么水都是有水垢产生的,以后就算要加水,最差的也要先用锅烧开了在加到补水箱中。” 第317章 众女海钓 宋毅骋知道这么做有些浪费,但没办法,没有反渗透的东西去预处理,只能这么办了,虽然他船上有净水设备,但肯定不能这么去浪费净水设备的寿命。 宋毅骋又嘱咐了几句,然后才转身离开。 回到上层船舱的影音室,刘淑英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老爷,怎么样?锅炉点火成功了吗?”刘淑英关切地问。 宋毅骋笑着点点头,“成功了。现在正在烧水,等水烧开了,我再去看。” “太好了!”众女欢呼起来。她们虽然不太懂这些技术上的东西,但是看到宋毅骋满脸的笑容,她们就知道一定是个好消息。 宋毅骋看着围上来的众女,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他知道,这些女子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他,关心着他,她们就像闪闪发光的星星,而他则是那众星捧的月,一切都环绕着他。 这时,王一萌走了过来,拉着宋毅骋的手摇晃着说:“老爷,你答应过我们要带我们去沙滩俱乐部钓鱼的,现在锅炉也点着火了,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呀?” 王一萌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宋毅骋,宋毅骋怎么会忍心去拒绝,他看着王一萌那撒娇卖萌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捏了捏王一萌的脸蛋说:“好好好,不过,等等好不好,让老爷我歇会儿。” 宋小睿也跑过来凑热闹,拉着宋毅骋的裤腿,“爸爸,我也要去钓鱼,我要钓好多好多的鱼!” 宋毅骋一脸的黑线,“别乱说,这怎么能瞎说呢。 刘淑英众人都在一旁捂着嘴轻笑,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能当众说出来呢,虽然谁都有叫爸爸的时候,但着大庭广众的,虽然都是自己人,但也太,也太那个了吧。 坤仪公主也走过来,好奇地说:“宋大哥,我从未见过大海中的鱼,也从未钓过鱼,更别说海钓了。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刘淑英走过来,宠溺地抚摸着坤仪公主的头,然后看向宋毅骋说:“老爷,既然公主也想去看看海中的鱼,不如现在就去吧,她从小在宫里长大,还没见过大海钓鱼呢。” 宋毅骋被这王一萌和宋小睿一左一右地夹击,他再看看坤仪公主那期待的眼神,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捏了捏王一萌和宋小睿的脸蛋,笑着说:“好吧,既然你们两个小家伙这么想去钓鱼,那老爷我就不歇着了,现在就去。”说着宋毅骋大手一挥,“走,都去,去船舱拿鱼竿钓具。” “欧耶!”众女欢呼雀跃的往外奔去,各自去找合适的钓竿。 宋毅骋帮着众女把海杆卡到船舷上,船舷上有固定机构,要不然钓到大鱼,完全靠着人力很难拉的过海里的大鱼,海水中的鱼所爆发的力量其实跟人差不多,甚至更大,就算人力能胜,一两条还行,多了,人就没力气了, 所以才要把杆子固定住,包括收线都是电动的,这样人就轻松的多了,不过,相对的也就失去了钓鱼的乐趣,但没办法,一帮子大小女子,哪有那个力气,万一钓到大鱼,姑娘们一时间拉不过,又下意识的忘记撒手,没准就被鱼连人带杆全拉到海里去了,要是只一两人,宋毅骋能照顾过来,这人多了,宋毅骋也见顾不上,所以,还是安全为主,少点乐趣就少点吧,总比没有强,再说了,她们怕都是享受的上鱼收获的乐趣,至于过程,没有就没有吧。 每个人拿的鱼钩大小都不一样,喜欢什么就拿什么,一切随机,大钩子钓大鱼,小钩子钓小鱼。 刘淑英优雅地站在船边,她用船上的秋刀鱼肉做饵,直接放线150米,能钓到什么算什么,她手中的钓竿轻轻颤动,鱼线在海风中摇曳,静静地等待着海中的猎物上钩。 突然,钓竿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刘淑英立刻意识到有鱼上钩了。她紧张而兴奋地握紧钓竿,开始快速的摇动棘轮收线,棘轮说白了就是能防反转的滑轮机构,就是杠杆原理,但线太长了,必须疯狂的摇动矶轮收线,宋毅骋看着刘淑英快速上下活动的手。 “真熟练!”宋毅骋暗自咽下一口口水。 正是因为有杠杆原理在里面,省力了,但也相当于要收的线变长了,刘淑英摇了几十圈,胳膊就酸了,这才想起来这矶杆也是能电动的。 随着刘淑英按下按钮,电机加入,鱼线也开始快速的收紧,不多时,一条银光闪闪的大带鱼逐渐浮出海面,它的背鳍如同开屏般挺立,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钓上来了!钓上来了!”众女欢呼雀跃,围拢过来欣赏这条美丽的大带鱼。她们的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喜悦的笑容,仿佛这条鱼就是她们共同的战利品。 不错,刚刚出水的带鱼还是很漂亮的,尤其一身的银光,还有那来回飘动的背鳍。 宋毅骋在后面看着莺莺燕燕、笑意盈盈的众女,他的心中充满了满足和幸福,人活一世,这一刻的快乐和温馨是他所追求的,也是他愿意为之付出的。 温柠儿挤到前面,看着刘淑英手中的大带鱼,惊喜地感叹道:“哇,这条带柳好大啊!” “啊?带柳?柠儿姐姐,这不是叫刀鱼吗?”宋小睿瞪着她那疑惑的大眼睛,有些不解。 “老爷,这到底是叫什么的鱼?”刘淑英是从来没见过这种鱼的,她扭头看向宋毅骋。 “这叫带鱼,她们那都是地方上的称呼,以后,以老爷我的为准。”宋毅骋知道这玩意名字很多,不同地区的叫法是不一样的。 “这新鲜的带鱼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我要用这条带鱼给老爷做一道龙腾四海,让老爷尝尝我的手艺!” 宋毅骋以前老是听说为什么吃的都是冻带鱼,而没有活的,说是带鱼在深海,拉上来适应不了气压,直接就内爆了。 现在看了才知道,谣传,都是谣传,根本没那回事,带鱼的确属于深海鱼类,生存深度范围在深海100到350米之间,钓上来后的确也会因为无法适应周围环境,两三个小时就死掉了,不过也不会出现什么内爆,但宋毅骋觉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深海之中温度比较低,如果钓上来后,给它冷藏起来,应该能多活几天。 随着刘淑英上了鱼,其她女孩子们也开始陆续上鱼,因为她们放线的深度不一样,所以上来什么鱼完全都是随机的。 这时苏小小的鱼竿也有了动静,她放线不深,不过三十多米,但却是一线多钩,一下子就上来三条鱼,个头不算小,也有一尺来长,全身黄澄澄的。 “小小姐姐,你这是黄鱼,还一下子上了三条,哇哇,还厉害啊!” “怎么,柠儿妹妹,你又想到了什么菜式了?” “当然是灌汤黄鱼了。” 这黄鱼自古就是一种名贵的海鱼,宋毅骋那个时代维度,是因为过度捕捞,种群数量下降,被列为极危物种导致的纯贵,而当下的大月国,却是因为其捕捞难度才显得名贵,当然了这说的可是野生的,就算人工养殖的,在老百姓的餐桌上,大黄鱼也是比较贵的一种鱼。 要说灌汤黄鱼这道菜,其制作难度还是极高的,非功力深厚的厨艺大师级人物不可,其选用6—8斤重的黄鱼,先是整鱼脱骨,将鱼内部的器官从嘴里面取出,却保持鱼肚的完整不破。然后,用高级清汤、瑶柱、燕窝、鱼翅、雪蛤油、火腿等多种名贵食材熬成的汤汁灌入鱼腹内,再进行封口煎炸烧。如此制作出来的灌汤黄鱼,不仅外观金黄诱人,而且口感鲜美至极,这道菜还是宋毅骋讲给温柠儿的,不过宋毅骋也就会动动嘴,上手就不行了,就整鱼取骨这一步,他就来不了。 还有这黄鱼和黄花鱼可以是一种鱼,也可以不是一种鱼,这太混乱了,甚至大黄鱼和小黄鱼也可以是一种鱼,总之,就算是宋毅骋那个年代,民间的称呼对于这两种鱼也混乱的很,但要是科学的说,大黄鱼的大是它姓大,而不指的个头,就算是大黄鱼的鱼苗,它也是大黄鱼,小黄鱼的小也一样,也是它姓小,也不是指的个头,就算它长的跟大黄鱼一样大,它也叫小黄鱼,还有不管是黄鱼,黄花鱼,还是什么鱼,其实在科学上就是大黄鱼和小黄鱼,怎么区分呢,从价格上贵的就是大黄鱼,贵的没谱的就是野生大黄鱼,自然便宜的就是小黄鱼,从外观上来说,也有八九不离十的办法,大黄鱼从背鳍到腰线之间有八九行的鳞片,小黄鱼则只有五六行,也就是常说的细鳞是大黄,粗鳞是小黄。 这时坤仪公主的鱼竿也有了动静,坤仪公主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鱼竿,脸上洋溢着期待和激动的笑容, 坤仪公主的心跳开始加速,她紧张而兴奋地开始摇动棘轮收线,准备迎接她的战利品。 随着鱼线逐渐收紧,坤仪公主感受到了对方的挣扎和力量,“我上鱼了,我上鱼了,宋大哥,快,看,来啊。”坤仪公主说话都不利索了。 终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同样是一线双钩的上了两条鱼。 “钓上来了!钓上来了!”坤仪公主欢呼着,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她放下鱼竿,高兴地蹦跳起来,毕昭文也忍不住上前搂抱着她,一起蹦跳着分享这份喜悦。 坤仪公主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颊微红,显得格外可爱。她挥舞着小拳头,嘴里发出欢呼的声音,仿佛这两条鱼就是她最大的战利品,毕昭文则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她摔倒或受伤,同时也感染到了她的兴奋和快乐。 这一刻,坤仪公主早就忘记了身份和尊卑,抛下了宫中的规矩,什么矜持都没了,她只是单纯地分享着钓鱼的快乐和成功的喜悦。 “这是一条鲈鱼?”温柠儿看着宋毅骋有些不确定。 因为这鲈鱼科目里面太复杂了,外形还都差不多,没点本事还真的很难分辨,但是宋毅骋知道,这一类鲈鱼跟鲑鱼都有一个习性,就是长大了去海里,产卵再游回淡水里面,都可以搞刺身生吃。 随后温柠儿钓上了几条鲅鱼,这鲅鱼宋毅骋只知道一个菜,就是鲅鱼饺子,鲅鱼的学名蓝点马鲛,肉体肥硕,在民间素有“山有鹧鹄獐,海里马鲛鲳”之说。但是宋毅骋在他那个时代,基本上没见过真鲅鱼,好多冒充的,因为他不是沿海人,所以见到真鲅鱼的机会不多。 真的鲅鱼全身呈蓝绿色,要不然也不会叫蓝点马鲛了,它的背部有明显蓝色斑点,阳光直射下蓝绿色有荧光感觉,而假的鱼背是灰黑色,鱼肚雪白,鱼背腹颜色分明。 “这下子四大海鱼算是让你凑齐了。”宋毅骋看着兴奋的温柠儿笑着说道。 “四大海鱼?”众女不解,“是什么?” “四大海鱼就是这些喽,带鱼、黄鱼、鲅鱼、鲈鱼。” “奥,宋大哥你懂得真多,那河鱼有没有四大啊?”坤仪公主歪着头看着宋毅骋,一副求知的样子。 “自然是有的。” “是什么,是什么?”宋小睿蹦跳着问道。 “这四大指的是松江鲈、黄河鲤、兴凯湖鲌和松花江鳜,不过后两种都在东北,在鞑子手里,我们吃不到的。” “…” 一阵沉默,耳濡目染的,众女都知道如今关外形势不容乐观,又是刚刚经历了鞑子入寇,所以,一下子众女情绪也就低落了下来。 宋毅骋一看,自己这是成了话题终结者?赶紧补救,“不过,我这里还有四大家鱼,那就是青鱼、草鱼、鲢鱼和鳙鱼。” 听到宋毅骋这么一说,众女又被这四大家鱼给带走了。 “哇,宋大哥,你好厉害,什么都知道!”坤仪公主崇拜地看着宋毅骋,双手合十,眼中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 刘淑英也笑着附和道:“是啊,老爷真是博学多才,我们跟着老爷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众女纷纷点头,这才又开始回到船边去钓鱼,欢声笑语也在海风中回荡起来… 第318章 比武大会1 海风带着些许咸味,轻轻拂过黑珍珠号船上的每一个人的脸庞。今日的阳光格外灿烂,仿佛连大海都知道即将有一场精彩绝伦的比武大会在此上演。 宋毅骋站在船头,远眺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心中豪情万丈。他转身对众女说道:“今日的比武大会,不仅是对我们武艺的考验,更是对我们之间情谊的见证。希望大家都能全力以赴,展现出自己的风采!” 没错,反正在海上实在没啥事儿可做,天天被众女围着练陆家那秘法武功,宋毅骋也实在吃不消,正好,刘婷和王六六完善了的阴阳绝命枪,二十八路无生剑法也算是都传授了,至于学到什么地步了,也正好趁这次机会检验检验。 不过,除了比试武功,还有两种武器不能放下,第一就是弓箭,第二就是火枪。 这在比赛之前的那天晚上,就商定了,其实就是昨天夜里,宋毅骋放松之后,黑珍珠号上的气氛异常轻松,重新洗澡沐浴更衣之后,这才喊过来所有的女士到客厅里面,一起商议比武大会的具体细节。 首先大会第一项就是射箭,自古说的君子六艺都有射箭一席之地,而且宋毅骋还有作弊bug似的复合弓,自然也会设置这个。 “淑英,你觉得这个弓箭比赛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宋毅骋问道。 刘淑英想了想,笑道:“我觉得可以设置一个花红作为奖励,给那些表现出色的姐妹一些额外的鼓励。” “哦?什么额外的奖励呢?”宋毅骋好奇地问道。 刘淑英神秘地一笑,说道:“这个嘛,就交给我吧!我保证会让大家都满意的。” 其他人也纷纷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袁宝儿提议说:“我们可以设置一个最佳表现奖,颁发给在比赛中表现最出色的姐妹。” 林思凝则俏皮地提议道:“我觉得可以设置一个最有创意奖,颁发给那些在比赛中能够灵活运用自己所学武艺的姐妹。” 刘婷也补充道:“对了,我们还可以设置一个最佳团队奖,鼓励姐妹们在比赛中团结协作。” 宋毅骋听着大家的建议,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温暖。他笑着说道:“大家的建议都很好,那我们就按照这些建议来设置奖项吧!这次比武大会,不仅要考验大家的武艺,更要展现出我们之间的团结和友爱。” 宋毅骋其实就把这当成一种团建了,宋毅骋要的就是让众女增进感情,增进团队的凝聚力,毕竟这些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了,再说了,他可不想看到在自己身边上演环环传。 商议完毕后,众人又一起准备起了比赛所需的器材和道具,这些自然有芸娘、秀娘和幺娘过来帮忙,她们手脚都很麻利,指挥着男兵们将箭靶竖立在海面上,并准备好了记分牌和奖品。 宋毅骋看着眼前的二十多位大小女子,心中也是豪情顿生,黑珍珠号上的气氛异常热烈,宋毅骋站在船尾的沙滩俱乐部上,大声宣布道:“本官宣布,比武大会现在正式开始!接下来先进行的是第一项比赛——弓箭射击,现在开始!” 众女闻言,看着自己家的老爷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好笑道:“还本官,哈哈哈…” 又是一阵笑闹过后,这才纷纷点头附和,每个人眼中也都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刘淑英冲着宋毅骋温婉的一笑,道:“老爷说得是,我们自当尽全力以赴,不负今日之约。” 袁宝儿则是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豪气干云地说道:“哈哈,我袁宝儿今日定要一展身手,让你们都瞧瞧我的厉害!” 林思凝则是俏皮地眨了眨眼,笑道:“那我可要好好加油了,争取不要输得太难看才是。”说着还偷偷的挠袁宝儿的痒痒肉,这两人算是刘淑英的丫鬟,但又比荔枝、樱桃她们几个丫鬟地位高,而且又是住在一间房的,再加上宋毅骋刻意的培养,所以,二人的感情非比寻常。 其他人也都纷纷喊叫着要全力以赴,一时间,船上的气氛变得更热烈起来。 就在这时,刘婷和王六六走了过来,她们手中拿着自己改进的最终版阴阳绝命枪和二十八路无生剑法的图谱,里面包含了步法、呼吸法、心法、甚至还有来自陆家的密法。 “婷儿、六六,都发下去吧。”宋毅骋笑着说道,“每人一套,咱们宋家这武艺系统也算是成了体系。” 虽然之前大家都在刘婷和王六六甚至是王二萌的带领下练功,但之前就连刘婷都还没有把这些武艺融会贯通,所以也就没有落于纸面,现在终于是大成了,这才做了记录,这样就不用她们在带着练了,就不住的就先自己看,不懂的在问,也能减轻刘婷她们的教学负担。 “各位姐妹,勿要牢记,宋家武艺不可外传,各位手中的秘籍切勿丢失,否则…”这时刘淑英站了出来,拿出当家大娘子的范儿严肃的说道,“到时候别怪我这当家的夫人不讲情面。” 众女听了纷纷应和保证。等过了片刻,宋毅骋便宣布了比武大会的正式开始。首先是第一项比赛——弓箭射击。 众人站到甲板上,只见海面上已经竖起了一排靶子,每个靶子都距离她们70米之远,众女都带着自己的弓箭家伙式,但箭每人只给72支。 “比赛规则很简单,每人有72支箭矢,每六支箭为一组,一组的发射时间为4分钟。最后按命中靶心的环数高低来决出排名。”宋毅骋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比赛规则。 众女闻言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刘淑英优雅地挽起长弓,袁宝儿则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林思凝则是以灵巧见长,她的箭矢总是能在最后一刻精准地击中目标。其他人也都不甘示弱地拿起了弓箭准备射击。 比赛正式开始!随着宋毅骋一声令下,弓弦轻响此起彼伏地响彻在海面上空。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射向远方的靶心,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刘淑英身姿优雅从容不迫地拉弓射箭;袁宝儿则是豪气干云地一箭接一箭地射出;林思凝则以灵巧敏捷着称她总能准确地找到最佳射击角度将箭矢稳稳地送入靶心;其他人也都发挥出了自己最好的水平努力射击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第一轮射击就结束了。众人纷纷放下手中弓箭,等着报靶的人回来,当然了,她们有望远镜,现在都拿着望远镜看呢,不过具体分数还要以报靶员为准,不能以望远镜为准。经过一番紧张激烈地角逐之后终于决出了前三名:刘淑英以微弱优势夺得冠军,刘婷第二,而王六六、袁宝儿、林思凝并列第三名。而最后几名欣崽、荔枝、樱桃、知夏也不算意外, 到哪里都是江湖,到哪里都是人情世故,在宋毅骋心中,按说,要论射箭基本上就要属刘婷了,而第二应该是王六六和二萌争夺,很显然,都让了,不过宋毅骋不会去揭穿,宋毅骋微笑着走到刘淑英面前伸出手掌说道:“淑英恭喜你夺得冠军!现在你可以向我提出三个条件了。”这是之前定好的规则,第一名可以要求宋毅骋三个条件,第二名两个条件,第三名三个条件。 刘淑英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老爷,我第一个条件就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一直陪在我身边。”这个条件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深情和期待。宋毅骋心中一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第二个条件嘛……”刘淑英故意顿了顿吊足了大家胃口之后才继续说道,“我要你亲自为我做一顿晚饭!而且必须是海鲜大餐哦!”这个条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但却也在情理之中。宋毅骋哈哈大笑起来:“好!今晚我就为你下厨做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 “至于第三个条件……”刘淑英眼中闪过一丝调皮光芒,“我先保留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这个保留条件更是让所有人对接下来发展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宋毅骋笑着答应了,随后又转向刘婷:“婷儿,你的两个条件是什么?”刘婷想了想说道:“我第一个条件是…我还没想到,我也要先留着。” 宋毅骋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个条件嘛……我要你陪我看一次海上日出!”刘婷脸上露出向往神色,似乎已经想象出了自己和宋毅骋一起站在船头欣赏日出的美好画面。宋毅骋温柔地看了看她说道:“好!这个好办,明天早上我就陪你看海上的日出。” 随后,第三名的一个条件居然也是出奇的一致,都选择了留着,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说。 本来还有刘淑英开出来的花红,不过当时定的是给第一名的,如今她就是第一,所以,也就没再提。 本来也就是宋毅骋组织的团建活动,为的就是开心,只要目的达到了,甚至规则都可以随时变。花红不花红的,更是无所谓的事儿, 晚宴过后,众人在甲板上赏月闲聊,欢声笑语不断。随着夜色渐深,海风也带着些许凉意,宋毅骋便提议大家回船舱休息,为明日的火枪射击比赛养精蓄锐。 射箭之后就是火枪射击比赛,众女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期待,这开枪和射箭并不一样,弓箭射的不准不一定火枪玩儿的不6,尤其是林思凝和袁宝儿显然对这场比赛充满了期望,她们算是比较有这方面天赋的。 火枪射击比赛,宋毅骋定的规则是每人每轮射击10发子弹,共进行10轮,总计100发子弹,比赛最后以命中靶心的环数总和的高低来决出胜负,与弓箭射击不同,火枪的射击更需要技巧和稳定性,而且,100发子弹,更考验的是耐力和意志力,因此说这场比赛对于众女来说都是一次全新的挑战。 比赛开始前,宋毅骋先为大家讲解了火枪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众女虽然都会,但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因为这是宋毅骋对他们的关心和担心,毕竟是火器,有危险性的。 比赛正式开始,刘淑英上场,她优雅地端起火枪,瞄准靶心,扣动扳机。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准确地命中了靶心。刘淑英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接下来是袁宝儿和林思凝等人上场。她们都表现出了不俗的射击技巧,纷纷命中了靶心。其中,王六六的表现尤为出色,她的每一发子弹都几乎命中了靶心的中心位置,引来了众人的阵阵赞叹。 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每个人都全力以赴,希望能够取得好成绩。经过几轮的激烈角逐,终于迎来了最后一轮的比赛。 这一轮,众人的表现都异常出色。刘淑英、刘婷和王六六等人的成绩都相差无几,谁都有可能夺得冠军。最后一发子弹射出后,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火枪,紧张地等待着报靶员的结果。 经过一番紧张的等待,终于迎来了报靶员的声音:“最后一轮比赛结束,刘淑英以微弱优势夺得冠军!”众人闻言纷纷鼓掌祝贺刘淑英再次夺得第一名。 宋毅骋微笑着走到刘淑英面前伸出手掌说道:“淑英恭喜你再次夺得冠军!现在你又可以向我提三个条件了。” 刘淑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笑着说道:“这个条件嘛……我还是没想好,老爷你还是先欠着吧。” “好吧,那就先欠着。”宋毅骋眼角一眯,微微一笑,“不过你自己可要记好了来老爷我欠着你三个条件哦,没准我什么时候就忘记呢!” “老爷,你别耍赖,刚才还有一个条件没说呢,加上这三个,一共4个了!”刘淑英双手叉腰,一副生气的娇羞模样,宋毅骋越看越可爱,毕竟刘淑英说到底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虽然是家里的大娘子,有时候要端着架子,但也能轻易的被宋毅骋激起小女儿姿态。 “呵呵呵,四个就四个。” “什么四个就四个,本来就是四个,老爷不要耍赖啊!”王一萌在边上都看不过去了,赶忙出来抱住刘淑英的一条胳膊,嘟着嘴巴看着宋毅骋,给刘淑英帮腔。 “好好好,本来就是四个。” 第319章 比武大会2 弓箭和火枪比完,之后就是本次武术大会的重中之重,阴阳绝命枪和二十八路无生剑法的比试。 这可是他宋毅骋家的立足之本,集合了众家之长的武术,按照刘婷的说法,天下已经没有了敌手。 不过武术高手宋毅骋倒是没见过几个,陆虎倒是算一个,不过已经被刘婷打败,山西傅青主算一个,但,但宋毅骋的说法,差距体大,根本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傅青主连陆虎都打不过,所以,若是没有什么隐士高手的话,刘婷当的起天下第一,他宋家当得起天下第一。 众女休息一会,该喝水的喝水,该调息的调息,一切准备完毕之后,宋毅骋这才将一二三四的序号写到纸片上,每个号码都有两组,当然了,10岁的坤仪公主除外,但毕昭文却在其中,虽然她才加入不久,但要是没她的话,女子们就是单数了,加上她正好双数,再说了,别看她岁数小,几个丫鬟练武时间补上,还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甲板上,微风轻轻吹拂,仿佛都在为这场精彩的比试加油助威。宋毅骋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心中却充满了担忧。他知道,这些女子虽然都经过了自己的心头肉,但剑法毕竟凶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受伤,不管是谁受伤,都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更何况,为了增加紧张感,他没有让女人们用木剑,而是直接用的自己的佩剑,这更增加了其中的凶险,虽然都不会下死手,但一个不慎,还是有受伤的可能,任哪个女人划破点儿皮儿,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老爷,别担心,我们会小心的。”刘淑英看到宋毅骋的担忧,走到宋毅骋身边,轻声安慰道,她身穿一袭白色长裙,宛如仙子下凡,但眼中却透露出坚定和自信,虽然她只能算半路出家,练武没多长时间,但她有基础啊,打小儿是没练武,但练舞啊,身体柔韧性在众女中那也是翘楚,这个宋毅骋是最了解的。 宋毅骋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你们都很棒,但刀剑无眼,还是要小心为上,万不可伤到。” 这时,袁宝儿和林思凝也走了过来。袁宝儿身穿一身劲装,本就是将军家的子女,习惯了打打杀杀,此时换上武服,更是显得英姿飒爽,她拍了拍宋毅骋的肩膀,豪气地说道:“老爷,你就放心吧,我们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林思凝则是邪魅又温婉地笑了笑,说道:“我们会全力以赴,但也会注意安全的。” 宋毅骋看着她们,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温暖。他知道,这些女子都是真心待自己,她们之间的情谊也非常深厚,绝对不会趁机故意出小动作的。 宠可以争,但不能跨线,再说了,宋毅骋自我感觉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了的,当然了,大部分情况下,后宅的事情还是向着刘淑英的,即便他再怎么宠那九个人,也还是要尊重夫人刘淑英的,这就是他的态度,一码是一码,宠爱归宠爱,规矩归规矩。 也幸得后宅之中没有环环这种要强的人,即便是刘婷,也是认清地位的要强,从来没有僭越大娘子的要强,就算是王一萌和宋小睿这俩个最受疼爱的姑娘也没有恃宠而骄。 这一切,宋毅骋都看在眼里,这不光是各人的品行,他知道这更是夫人刘淑英的功劳,即便是后宅,也是赏罚有度,一碗水端平,有时候刘淑英宁可自己吃亏也会让九个姑娘平衡,这是大娘子的风范,但,话又说回来,刘淑英作为当家的大娘子怎么会吃亏,整个家都是她的。 不过,这正是宋毅骋爱刘淑英的原因,顾全大局,是大娘子的风范。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宋毅骋说着,转身走向了比试场地。 众女纷纷抽签决定了对手,抽到号码一样的,就是一组比试,然后从一号开始进行,刘婷身为最强者,没有人会认为是她的对手,自然都不愿意抽到1号,但好巧不巧,公认第二的王六六居然也抽到了一号。 刘婷作为剑法第一人,自然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她手持长剑,站在场地中央,宛如一位剑侠女侠。 王六六则是刘婷的首个对手。她虽然是公认的排名第二,但实力也不容小觑。两人对视一眼,王六六也拔出手中的长剑。 “六六妹妹,姐姐我不会让招儿的。”刘婷轻轻抚过手中的泉涸剑,剑柄之上镶嵌着七彩宝石,这是宋毅骋为她特制的,锋利的剑刃之上铭刻着一个大大的一号,说是刻,其实并不是,而是宋毅骋命王三带着工匠用极其复杂的锻打方式打造的,这剑刃上的字号以及花纹不管怎么磨,就算是磨透了,字体也不会消失,它是每一层都有,因为她的剑足足有上千万层,这是一种非常高级深奥的锻剑之法。 “唰唰唰!”剑光闪烁之间,王六六的剑跟刘婷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镶嵌的宝石不同,剑刃上的数字不同,王六六的剑身上显示的是泉涸7号剑。 王六六知道不是刘婷的对手,但,她也会全力以赴,”姐姐,我也不会相让的。”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已经交手了数十招。刘婷的剑法轻盈灵动,如同流水般绵绵不断,而王六六的剑法则刚猛飘逸,每一剑都仿佛能够开山裂石。 虽然她们使得都是同一种剑法,但每招每式都有自己得理解,是快是慢,是轻划还是重拉,全在自己得理解。 宋毅骋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场上的两人。他心中暗自赞叹不已,这两个女子的剑法都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们的剑刃很少碰撞在一起,大多是要碰将碰的时候就会变招儿,谁也不会把招式用老了。 “是难得一见的高手!”还没轮到上场的刘淑英站在宋毅骋边上感叹,“两位妹妹都是个中翘楚,这要是淘汰了哪一个都不好啊,你说呢老爷?“ ”嗯,的确是,要是没意外,她们二人应该是你们当中的最强的两人,可,没成想,居然分到了一组。“ ”是啊,老爷,这谁输了也不好,而且,谁拿了第二也不会安心的。“ 宋毅骋轻轻搂住夫人刘淑英的腰肢,”要不这样,一会进行一轮复活赛。“ 刘淑英轻轻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宋毅骋,”何为复活赛?” “简单说,就是一会儿让大家投票,从失败者中选出两名来再次进行比赛,让胜者继续下面的比试。” “老爷,你这个办法甚好,一会不管是刘婷妹妹还是六六妹妹,谁输了,我就选谁,她们的实力不应该止步第一轮。” “嗯。就是这个意思,咱们尽量做到公平公正。” “嗯嗯,老爷想的真周到。” “不过话说回来,夫人,你觉得你能得第几?” “老爷~”刘淑英娇哼一声,“这不是妾的强项,能不拍排在倒数就好了。” 宋毅骋知道刘淑英说的不错,若是论天赋,刘淑英还真排不上号,除了刘婷和王六六这两个特殊的,第二梯队还有王二萌,甚至王一萌和宋小睿都不可小觑,少数民族出身的林茉晶和麦豆豆都不见得比刘淑英差,而且丫鬟中的春晓更是占着身高腿长的优势,至于从小练武的年龄最小的毕昭文,刘淑英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所以刘淑英能排中流就已经很厉害了。 但是刘淑英的优势并不在此,她其实更擅长四下协调指挥,若众女可以为将军,那么刘淑英是可以为帅的。 对于毕昭文,宋毅骋并没有吝啬,除了陆家的秘法,该让刘婷教的,都没有落下。这里面的原因,自然都是心照不宣的,毕昭文,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禀异姿了,长大了那还得了,更何况还有公主这层关系,不管是怎么来的吧,宋毅骋放手?那就怪了,换做是你,你也不会放的,就是这样,所以,他家的武学并没有瞒着,虽然这些日子尚短,毕昭文也学不了什么,但又傅青主给打下的底子,刘淑英并不见得能打过毕昭文,她的排名不见得会低。 比斗场中,刘婷和王六六两人越战越勇,剑光闪烁之间,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宋毅骋心中越来越担心,生怕她们会受伤。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出声干预,这是她们之间的比试,她们也知道轻重。 就在这时,刘婷突然一剑刺向王六六的胸口。王六六吃了一惊,但反应也是极快,她一个侧身躲过了这一剑,然后反手一剑刺向刘婷的腰间。 刘婷早有防备,她一个旋转身体,躲过了这一剑,然后顺势一剑划向了王六六的手臂。王六六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撒手,保住手臂,要么拼着受伤保住剑,但她知道,无论怎么选择,自己都落了下风, 即便她知道不撒手,刘婷也不会真的刺她,但已经在理论上落了下风,而且若是真的拼命,手臂受伤,也基本上就意味着败亡,所以王六六也没有矫情,直接弃剑认输。 “好!”宋毅骋忍不住大声喝彩。这场比试虽然惊险刺激,但也展现出了刘婷和王六六对无生剑法的高超理解。 接下来是第二组的比试。袁宝儿和林思凝很不幸,也很幸运的抽到了一起,她们两人入门儿的时间相差无几,所以,按说是应该功力相当的,所以比试的也是异常精彩,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但最终还是林思凝凭借着一招巧妙的剑法击败了袁宝儿,虽然林思凝的这一招用的并不是宋家的二十八路无生剑法,但正所谓兵不厌诈,胜了就是胜了。 “姽婳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宋毅骋轻轻鼓掌,当然了,还是去拉住了袁宝儿的手安慰道:“学以致用,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要懂得变通,你吃亏就吃亏在少经世事,以后要记住,剑法不重要,胜法才重要。” 袁宝儿认真的点着头,眼泪在眼角盘旋,“下次我一定不会输的。” 宋小睿和王一萌的比试则是充满了童趣。两人都是年纪较小的女子,但剑法却也不弱。她们一边比试一边笑闹,她们并没有在意什么胜负,她们享受的是表演给宋毅骋看的乐趣,所以她们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搏斗而是在玩耍一般,所以她们俩人的对战是最赏心悦目的,什么空中大劈叉,地面螺旋转,跟杂技表演一样,她们的一切招数都是为了炫酷,即便如此,她们的剑法也展现出了不俗的实力和天赋,若是去掉其中的花里胡哨的话。 春晓和衣然的比试则是风格迥异。春晓的剑法轻盈灵动如同柳絮飘飘,每个招式都是蜻蜓点水,根本不会发力,宋毅骋呐呐地说道:“这哪里是在比武,这完全是在比舞啊!”而她的对手衣然,套路基本一样,这完全是二人剑术舞蹈,所以两人虽然有攻有防但一时间竟然难分高下。 终于,经过捉对厮杀外加复活赛,刘婷毫无疑问的凭借着高超的剑法夺得了第一名,而决赛中王六六又是再一次输给了刘婷婷,但也是紧随其后的获得了第二名,王二萌则是凭借着出色的表现获得了第三名。 至于后面的排名,大差不差,因为基本上都差不多,不过在后面的第二梯队中,也就是第四名,还是被有一定实力的毕昭文拿下,这个自然也在意料之中。 宋毅骋看着她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的脸庞心中也感到无比欣慰和高兴,这场团建没白组织,他看到了团结,看到了尊重,看到了疼爱。 “好了,剑法比试到此就结束了,不过,按照规则,前三名可以向我提出三个条件,只要老爷我能办到,通通滴,都满足。”宋毅骋走到场地中央大声说道。 第320章 比武大会3 最后一项的比试,自然是十八路阴阳绝命枪法的较量,不出意外的刘婷与王六六在决赛会师,这两位在宋毅骋家中算得上是两个绝顶高手了,实力应当是在伯仲之间,此刻两人已经站在了比武场的两端,彼此凝视着对方,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众人瞩目之中,刘婷与王六六各自手持长枪,她们二人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要将对方看穿一般,身上的气势更是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宋毅骋以及夫人刘淑英等人站在一旁观看,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担忧。他们深知阴阳绝命枪法的威力,生怕刘婷和王六六在比试中受伤。都是自己人,伤一根毫毛都要心疼的,尤其是宋毅骋,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场上的两人,双手紧张的握成了拳。 随着一声令下,刘婷与王六六几乎同时动了,刘婷的长枪如同一条巨龙般翻腾飞舞,她用出的是前八式,提、掳、拦、拿、缠、翻、圈、环,每一招都大开大合,施展得淋漓尽致,每一式都充满了霸道无比的气势。 而王六六则以灵巧的步伐和独特的角度应对着刘婷的攻击,她则是用的后十式刺、戳、点、扫、挑、格、拨、架、挡、淌,每一步都如同灵蛇般矫健迅猛,让人防不胜防。 “好枪法!”宋毅骋忍不住赞叹道。他身边的刘淑英等人也纷纷点头附和,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自豪和敬佩的神情。 两人在场上快速移动着,长枪在他们手中舞动得出神入化。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和火花四溅的壮观景象。宋毅骋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看到任何一方受伤。 然而,高手过招往往就在一瞬间决出胜负,不过那都是生死战,刘婷和王六六自然不需要,她们是切磋,所以你来我往,奇招频出,精彩不断,看的众女子一阵阵的惊呼。 在一次激烈的交锋后,王六六一招不慎露出了破绽。刘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迅速抓住机会一枪刺向王六六的胸口,王六六赶忙收枪格挡,虽然反应极快地侧身躲避,但还是被刘婷的长枪震退出去数步才停下。 正所谓,枪乃百兵之王,从来没有什么单刀破枪,长枪一旦挥舞起来,无论是重量带来的势能冲击,还是长度带来攻击范围,都不是刀剑这种短兵刃可以匹敌的,所以在枪法中就有一招横扫千军,说的就是以一挡千无往不利的气势,但刀剑功夫从来没有这么一招,因为说到底,刀剑只是自卫型武器,长枪才是攻击型武器。 “啊!”王六六忍不住痛呼一声,双手都被震的发麻,险些握不住枪身。 宋毅骋看着王六六紧咬的嘴唇,知道她此时不好受,可也不好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偏心。 王六六抿着嘴唇,没有吭声,她知道此刻不能退缩更不能放弃,虽然自己不是刘婷的对手,但还是要全力以赴,只有这样,才能明晰自己与刘婷姐姐的差距到底在哪。 “六六妹妹还真是随了她母亲的性子,要强的很。”刘淑英拉着宋毅骋的手,二人手心里面都是汗水,他们二人比场上比武的还要紧张。 刘婷也并没有因为这一击而放松警惕,她清楚王六六的实力和韧性都非常强,所以她并没有急于再次发动攻击,而是选择了稳扎稳打的策略,试图再次寻找到王六六的破绽。 场中两人再次陷入激战,长枪在他们手中舞动得更加迅猛凌厉。呼啸的破空声就连场边的众人都能感受到,这场比试的确精彩刺激,当然了也是因为刘婷和王六六存了表演的心思在里面,真正的生死搏杀,根本不会这么你来我往,生死,都是数招之内的,甚至有时候兵刃都不会碰撞,就已经决出了生死。 姑娘们紧张地屏住呼吸注视着场中的每一个细节变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众女下意识的拉住了旁边姐妹的手,都紧张得不要不要的。 王六六一招回马枪,刘婷顺势一个后空翻,脚尖踢中王六六的长矛,二人再次拉开距离。 “好腿,不,好法,不是,好腿法。”宋毅骋忍不住赞叹出声音,直接语无伦次了。 十八路阴阳绝命枪法的威力和精妙之处在于,有两条体系,第一是基本功,就是那十八字的要诀,其次就是招式,比如什么横扫千军、回马枪,这些没有固定的形式,也没有固定的样式,看别人使的厉害,自己也可以用,但十八字要诀必须是根,剩下的开枝散叶百花齐放就在于个人的领悟了。 刘婷和王六六同时看向了宋毅骋,两人都是展颜一笑,各有千秋,别看她们二人打的激烈,但耳朵可是听着八方事儿的,这就是武者之道,身临战场,也要眼观四处,耳听八方。 说时迟那时快,二女有一次战到了一处,在激烈的打斗,刘婷与王六六的对话也时隐时现地传入场下众人的耳中。 “妹妹,你的枪法已达至臻之境,精妙无比。”刘婷在一次交锋后退后几步,看着王六六说道。 王六六苦笑着摇摇头:“姐姐过奖了,你的枪法才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一十八路阴阳绝命枪法的精髓,但与你一比才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妹妹过谦了,姐姐不过是仗着比你多练几年罢了,若是妹妹再练几年,定能不输与我。”刘婷微微一笑,“其实这场比试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学习和锻炼机会。老爷不是常说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嘛,与你较量,我也发现了自己枪法中的一些不足之处。” 两人话音未落,又再次发动攻击,长枪在他们手中舞动得更加迅猛凌厉,场下众人紧张地注视着场中的每一个细节变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但是场上二女长枪生风,有时候都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她们已然收回了兵刃,一招较量已经过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王六六一招不慎露出了破绽,刘婷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枪刺向了她的胸口。 “小心!” “啊!” 宋毅骋等人一声惊呼! “当~” 好在王六六反应迅速,直接以枪驻地,手握枪墩儿就将自己的身子抡了出去,空中的王六六,头下脚上,尽显姿态,一个360度大回环,生生躲开了刘婷这致命一击。 不过这也要刘婷配合才行,要是真在实战中,双脚离地就是大忌,正所谓,脚不沾地则无根。通俗了讲就是不站在地上,发不了力,而且,空中表换不了姿势,基本上就是个活靶子。 “啊!”王六六痛呼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刘婷见状立刻扔了长枪跑到王六六身边关切地问道:“妹妹你没事吧?都怪我出手太重了。” 王六六苦笑着摇摇头:“不怪姐姐的,是我自己没控制好身体,没事的。” 宋毅骋听到王六六的惊呼,也是三步并作两步, “六六,你怎么样?” “让老爷担心了,六六没事儿的,就是落地的时候没站稳,崴了一下。” 王六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可脑门的冷汗出卖了她。 宋毅骋赶忙伸手撩开王六六的鞋袜,这崴脚可不是小事,崴脚可能导致严重的韧带损伤,脚踝的韧带对于维持关节的稳定性至关重要,一旦崴脚,韧带可能会受到过度牵拉或撕裂,导致关节稳定性受损,如果治疗不当或不及时,可能会导致慢性踝关节不稳定,增加再次受伤的风险。 小脚这都是女孩子的羞涩处,即便是夫妻,也会不好意思,就算到了几百年后宋毅骋那个时代,也一样,要不然崴脚揉脚然后背着走,然后感情升温的情节基本就是爱情片电视剧里必然会出现的一幕。 王六六赶忙握住宋毅骋的双手,“老爷,不碍事的,我自己能行。” 宋毅骋一脸严肃,“崴脚可能导致脚踝骨折或骨裂,骨折或骨裂可能导致关节畸形、疼痛、活动受限等后遗症,所以,务必要重视,让我检查一下再说。” “老爷,勿要关心则乱,还是让茉晶看看吧。”这时刘淑英也跑了上来,蹲到了宋毅骋边上,她知道宋毅骋懂一些医学知识,但要真跟林茉晶比起来,宋毅骋连个二把刀都不算。 最终王六六还是被林茉晶带走去冷敷了,经过初步检查,问题不大,不过但凡是肌肉或者筋拉伤了,没个十天半月的,休想好彻底了。 到此,整个比武大会也算是落下了帷幕,刘淑英和刘婷每人两个单项冠军,其他人也各有斩获,除了前三名可以单独跟宋毅骋提条件外,还评了各种奖项,比如最有创意奖,最活泼奖等等,争取每人都多少有些收获,正所谓雨露均沾,二十多人,一个不落,都要照顾到。 武比完了,众人谁不是一身的臭汗,更何况现在虽然已经是秋天了,但大白天的还是很热的,俗话说的秋老虎,正是这时候,天气回暖,这热起来堪比盛夏,就算再香的女儿身也受不了。 “那么好,现在,我宣布…”宋毅骋话音刚落,就惹来女人们一阵啐。 不过宋毅骋觉得主要是大庭广众的,直接说确实不好,那就不如直接做就行了。 船舱中的大澡堂子再次迎来来盛会,宋毅骋当仁不让的冲了进去,可不过三秒,就被刘淑英拧着耳朵给提留了出来,后面还有刘婷反剪着他的双手。 “知不知羞!公主还在呢!” “夫人,错了,错了,为夫再也不敢了。 ” …… 船首的船东房中,宋毅骋独自站在浴室的花洒下冲洗着身上的泡沫,嘴里哼哼着不知是什么的快乐小曲,大低是什么十八,十八的。 “老爷,我帮你搓背。” 正愁自己够不到后背的宋毅骋,回头一看,是王六六,“你的脚怎么样了?” “谢老爷关心,能动,没事儿的,过几天就好了。” 宋毅骋突然发现,不对,大大的不对,他上下扫量着如此打扮的王六六,虽然天儿热,但,也不能太清凉了吧。 小猫趁着没人,居然要偷腥! 王六六在宋毅骋那探照灯扫描仪般的目光下,慢慢的… …… 轻松舒爽过后,宋毅骋没忘记正经事儿,薄钰还等着他去讲蒸汽机的事情呢,穿好衣袍,王六六艰难的起身,帮他梳拢了头发,宋毅骋这才施施然的往船舱下层走去。 宋毅骋整理好仪容,带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缓步走向船舱下层。他的心中装满了对蒸汽机的理解,准备将这些宝贵的知识传授给薄钰,因为,薄钰才是真正的科学家,而他宋毅骋不过是知道的多罢了,他自己并没有什么科研细胞。 薄钰此时早已在船舱中等待多时了,他的眼神里满是渴望与期待。宋毅骋的到来,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 “薄钰,你等了很久了吧?”宋毅骋温和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对晚辈的关爱。 “没有,宋先生。能聆听您的教诲,是我的荣幸。”薄钰恭敬地回答。 正是授业者为师,从此刻起,薄钰已经将宋毅骋当成了自己的老师,不能说是授业恩师吧,但也是他的老师了。 宋毅骋微笑着点头,开始详细地讲解蒸汽机的构造和原理。他先从最基本的部分讲起,解释了蒸汽机的主要组成部分,包括锅炉、汽缸、活塞以及连杆等。他用手比划着,帮助薄钰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清晰的蒸汽机模型。 “蒸汽机的工作原理其实很简单。”宋毅骋说道,“当锅炉中的水被加热沸腾后,产生的蒸汽会进入汽缸,推动活塞运动。活塞的运动通过连杆传递到机器的其他部分,从而驱动整个机器运转。” 第321章 升起骷髅旗 这几日,蒸汽锅炉始终如一地稳定运行着,它产生的蒸汽偶尔会顶开安全阀泄压,不时的就发出呲呲声,只不过在这炎热的天气里,锅炉附近的高温却让人难以忍受,锅炉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火炉,尽管如此,薄钰却始终坚守在那里,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专注地盯着锅炉,思考着应该再如何的改进。 宋毅骋看着薄钰那坚毅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看重。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肩负着巨大的责任和使命,从蒸汽锅炉到蒸汽机,这不仅仅是一段技术的跨越,更是一次历史的飞跃。而这个重任,现在正压在薄钰那瘦弱的肩膀上。 “薄钰啊,这蒸汽锅炉算是成功了,不过有一个问题你要考虑进去,那就是保温和隔热,你看,这四周,热浪滚滚,根本不适合人待着,所以,你要想办法,对锅炉进行隔热的处理。”宋毅骋走到薄钰身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专注的薄钰并没有发现宋毅骋的到来,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宋先生,您来啦,学生这几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可始终也没想到什么好东西可以用来隔热,倒是知道些烧窑的砖可以,不过,那些东西太大了,要是用起来,这蒸汽锅炉站的地方就太大了。” “我记得列子书中有这么一段话,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不过我更愿意叫这种东西为石棉。” “石棉?”薄钰疑惑的看着宋毅骋。 石棉的前身可以说就是火浣布,有一定关联,但其实并不是同一个东西,宋毅骋这么说也是为了让薄钰能够联想的到。 这石棉从字面上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首先就是石头,是矿,打碎了就是纤维,有长有短,据宋毅骋的记忆,石棉纤维大概都是在几毫米到几厘米,不过世界纪录却是2.18米,就是他脚下的这块大地上发现的。其次,混上四分之一的棉纱,就可以制成非常好的防火纺织材料,这就是石棉这两个字的来历。 听了宋毅骋的解释,薄钰也明白过来,“原来是一种石头矿,不过,宋先生,这矿去哪里找?” 这下是真把宋毅骋问住了,他那个时代,石棉加工污染严重,尤其是其细小的纤维很容易让工人吸入肺里,最后造成尘肺甚至肺癌,有一阵好多尘肺病人维权,这才让宋毅骋有些印象,青海、新疆、四川、云南和甘肃有,但具体去哪里找,他是真不知道。 不过再难,他也得去找,因为还有一种东西是需要石棉的,那就是盘根,盘根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密封圈,但又不是普通密封圈,这盘根是用在蒸汽机上的,蒸汽机气缸需要用浸透了油的盘根来密封尾端,因为尾端是有连杆要来回动的,必须要密封的,比如蒸汽火车上从气缸出来的那根推动车轮的连杆儿,其实他有个更专业的名字。那就是鞲鞴 ,不过名称可以很多,原理就一个,不管是鞲鞴还是曲轴连杆,其实就是指的带活塞的连杆儿。只不过在蒸汽机车上叫做鞲鞴。 密封为什么用盘根不用橡胶,肯定有它的道理,高温高压这环境根本不是一般橡胶圈能解决的,相对而言还是盘根好使,而且便宜,所以既然有科学家都给设计好了,宋毅骋也就没必要去学小说中用什么麻绳了,要是麻绳能用,就不会使盘根了,在一个这活塞连杆儿是往复运动,不是旋转,所以也不是一般的橡胶密封得了的。 反正这个石棉的事情他是告诉薄钰了,具体怎么去搞,他就不管了,“需要什么资源,直接跟我说,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薄钰也是两眼一抹黑,这石棉矿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能知道要什么,只得点头答应了。 又闲聊几句,宋毅骋语气凝重地说道:“薄钰啊,从蒸汽锅炉到蒸汽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条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你要耐得下心来,多思考、多研究。过多的东西我也不太懂,所以,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摸索前行。” 薄钰看着宋毅骋那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眼神,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说道:“宋先生放心,学生必不负所托。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和挑战,我都会坚持下去,一定造出这蒸汽机来。” 宋毅骋听了薄钰的保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他点了点头,语气柔和地说道:“嗯,好,有信心就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你的背后,有我和大家的支持和期待。” 薄钰听了宋毅骋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并不孤单,在这条充满挑战的道路上,有宋毅骋的指引和支持,有大家的鼓励和期待。他一定会坚持下去,不负所托,造出那台蒸汽机来。 “给你这些,都是我画的草图,就算是示意图,是关于蒸汽机构造的。”宋毅骋这次过来当然不是来瞎白话的,他手里的原理示意图才是重点,是要教给薄钰的。 “三胀?”薄钰看着示意图上的几个字,轻轻念到:“宋先生,何为三胀。” “三胀,便是三次膨胀的意思。你知道,蒸汽机的基本原理便是利用蒸汽的膨胀力来推动活塞运动,从而产生动力,若是只有一个钢桶,那么蒸汽只能在一个汽缸内膨胀一次,然后便被排出,这样就太浪费了,利用率也就不高,会有大量的蒸汽能量被浪费。”宋毅骋耐心地解释着。 他指着示意图上的三个汽缸,“你看,这里有三个汽缸,大小不同,蒸汽首先进入最小的这个汽缸,这里就是高压缸,蒸汽膨胀推动活塞做功,然后进入到中等大小的汽缸,这个就是中压缸,因为要再次膨胀做功,所以体积大了些,最后中压缸排出的蒸汽仍然很热,它还能做功,所以就有了第三个更大的汽缸,如此就进行了第三次膨胀做功,这样,蒸汽的能量就被更充分地利用了,效率大大提高。” 薄钰听得入神,他跟着宋毅骋的手指在示意图上移动,努力理解着这个全新的概念。“宋先生,这真的是天才的设计!只是,这大中小三个缸要怎么确定比例啊?”他激动地说。 宋毅骋笑了笑,他也是只知道个皮毛,“具体如何的比例,还要靠你自己研究,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大概,那就是1比2比4,若是蒸汽压力高温度高,还可以用1比3比6,这个具体怎样,主要还要看你造出来的蒸汽锅炉能产生什么样的蒸汽。” “恩,学生懂了。“ “不过,真要实现它也并不容易,还有很多技术难题需要解决,这就需要你的努力和智慧了。” 薄钰坚定地点头,“宋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负您的期望。” 宋毅骋满意地看着薄钰,这个年轻人有着坚定的信念和出色的才华,他相信薄钰一定能够成功制造出三胀蒸汽机。 “好,那就交给你了。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宋毅骋再次鼓励道。 薄钰感激地看着宋毅骋,“谢谢您,宋先生,我一定会记住您的话,坚持下去。” 二人正说着话,老周匆匆的从楼梯间跑了过来,“老爷老爷,海面上有情况!” 宋毅骋跟着老周迅速来到上层的驾驶室,大屏幕前已经有了画面,桅杆顶部的摄像头已经讲远处海面的画面传了回来。 有一行3艘船在往北开,此时,东海地区的风向主要还是往北吹,不过这个时期开始夏季风会逐渐减退,冬季风开始增强,所以用不了多久,风向就会转变,洋流也一样,现在还是由南向北。 “来活儿了,王三,靠过去!”宋毅骋一声令下,王三开始调整航向,本来他们一路都是向南的,这时候宋毅骋看到有船往北走,那十有八九是去倭国的,这好事儿,宋毅骋从来不会浪费掉,不管是不是倭国船,反是让他碰上了去倭国的,那没说的,他就要干上一票,要是倭寇,那自然是人喂鱼,货归他。 “升旗!” 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既然是海盗,那自然少不得要升起来他们黑珍珠号上的黑白骷髅旗。 别看距离只不过四五十里,但在海上跑起来,时间可就长了,就算对面抛锚不动,拷过去也得半个多时辰,更何况人家还是杨帆的状态,这追起来没半天可不行。 所以别被电影给影响了,那都是艺术加工,总不好两小时的电影,放120分钟的追船镜头吧,都省略了,可不能电影不演,就以为会闪现吧。 这枯燥的追逐,总不能干等着吧,正好宋毅骋的后宫,啊不是,后宅,啊也不是,是邻居屋里的厨房擦的特别大,啊,不是,特别白,啊,也不是。 总而言之,是温柠儿派人来请宋毅骋去用午餐的,这不是前两日钓了好些个鱼嘛,当然,除了鱼,还有大龙虾,帝王蟹,当然了这玩意不好钓,石斑鱼钓的也不少。 今天自然又是丰盛的海鲜大宴,松露,宋毅骋家没有,说到底松露就是一种一年生的真菌,一般生长在松树、栎树、橡树下,就好比是蘑菇,蘑菇宋毅骋多的是,都是通过几大合作商从云南收购来的,这玩意脱水之后能保存很久,就算是见手青他都有不少,这玩意鲜是鲜,可整不好就幻觉了。 鱼子酱这个宋毅骋倒是也不少,虽然好多鱼籽都能说是鱼子酱,但在某种意义上,或者狭义上讲,只有鲟鱼的鱼卵制作鱼子酱才能叫做鱼子酱,像宋毅骋那个时代,所谓的法国鱼子酱还是从人家波斯皇帝那里学来的。 宋毅骋手上的就是他的贸易船队去天方国也就是沙特贸易的时候,跟波斯的商人交易的,当然了,高品质的鱼子酱不多,因为那玩意都是人家波斯皇室的,能有少量流出来就不错了。 因为伊朗背面就是里海,而里海可是鲟鱼的故乡,所以这里蕴含着鲟鱼主食的特殊藻类,也正是如此,这里的鱼子酱才是顶级的存在。 至于其吃法,说到底就是放到嘴里吃,不管是拿勺子还是用筷子都一个样,天天让你吃,你也得吐,所以那些放到拇指和食指中间的窝里再吃的,都是些牵强附会的,是因为太贵,吃的少,完全是精神作祟,尤其那些个见不得别人不跟他一样的,还教训别人,什么你怎么用嚼的,你当这是瓜子仁啊?这种人什么心态,一副充满了优越感,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姿态。 宋毅骋就不一样,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说到底,吃,就是为了饱,饱了就是为了味儿。味儿好管饱有营养就得了。 “你这是要补死老爷我啊!”宋毅骋看着温柠儿给他盛的一小碗佛跳墙,汤汁浓稠,色泽金黄鲜亮,上头还飘着几颗红色的枸杞子。 宋毅骋下筷子翻了翻,“这是范永斗给的刺参?” “是啊,老爷,也不知道这范永斗是从哪儿搞来的,山西又没有海。” “还能从哪儿,辽东鞑子手里呗。” “嗯,我知道了。”林茉晶突然说到,“我记得李时珍所编的本草纲目中就记载了海参产自辽东,质地最好,所以…” “不错,所以这范永斗必然是跟辽东鞑子贸易来的。” “真可恶,老爷,那为什么我们还要跟他做生意啊!”王一萌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自打在北京城外看到了鞑子所作的恶事,她们现在简直是对鞑子恨之入骨。 “是啊是啊,老爷,要不我们不要跟什么晋商八家做生意了,他们都是坏人。”宋小睿向来是跟王一萌占一个战壕的。 “非也,非也,好人坏人,一句话两句话怎么说的清楚,放心吧,善恶到头终有报,再说了,我们只是买卖关系,只做我们的生意就好。”宋毅骋微笑着看向嘟着嘴的二女。 第322章 老朋友了 经过半天的追逐,黑珍珠号也终于追上了那几艘海船,此时距离已不过三四里,对方也早已发现了他们。 这是一行三艘船,宋毅骋拿起望远镜,“头一艘是红毛鬼荷兰的船,后两艘是倭寇,王三,拉铃,备战!” 这个时代,从船型甚至风帆形制上很容易区分欧洲船与亚洲船,往大了说,整个东亚圈子里,都是学习的大月国文化,所以海船上,也是按照大月国的型制,基本都是大月国福船的改型,所谓福船,很简单,就是福建建造的船只。 除了福船之外,还有一种老闸船,这个算是新式船,老,不是因为时间久了,而是洋文的音译,lorcha就是洋人对西式中国帆船的称呼,所以当地老百姓的中式发音就是老闸船。 据说是根据弗朗基也就是葡萄牙的海船改进来的,是采用了欧洲海船的船身样式,流线型的船身速度会比福船要快一些,但考虑到本地海员的习惯,所以上层的风帆和锁具还是保留了原来的型制。 所有东亚大月国文化圈的海船尺寸大都是在20到50米之间,但以三四十米的居多,而船员多则三四十人,少则十五六人,主要还是看船只大小,特点就是船上的几具硬质船帆,非常有辨识度,但是这种硬质船帆的好处就是需要操作的人手少很多,而功效却跟欧洲那复杂的风帆系统差不多。 而欧洲船动不动就拉上数百人,火炮也多,总之,欧洲以高大强壮为主,而大月国则主打小、快、灵。 对面的三艘船正好是欧式海船打头,后面跟着一艘倭寇的福船,一艘倭寇的老闸船,要说没什么倭寇没有自己风格的自己技术特点的帆船呢,很简单,假设你有一个富豪邻居,那他家的所有物品风格,你都会认为是主流,你自然会跟着抄,虽然你可能会加入一些自己的理解,但大体上还是抄来的,这就是人心慕强,强者的一切都是对的,就比如宋毅骋那个时代的绿色军大衣,华仔先穿就是时尚,能引领风潮,要是你先穿,那就是穷,但你要是跟着他穿,那就是追逐时尚。 随着船舱警铃四起,战斗警报也随之拉响,所有船员开始迅速就位。 “炮组备弹,爆破弹准备!” 这爆破弹其实就是宋毅骋之前教给王三研制迫击炮炮弹的半成品,说白了,就是二踢脚,一共两声,第一声,在炮膛里砰的一声崩出去,第二声,就在落点爆炸,不过现在对于第二响的时间还没发太好的把控,因为没有引信,就完全是个大号的炮仗二踢脚。 虽然研究还没达到效果,但半成品也够他们用了,就这玩意,打到对方的船上,就算没爆炸,任谁也不敢去捡了再扔到海里去,别说这炮弹了,就宋毅骋那个时代的小炮儿,没响的,谁敢捡,非让家大人抽你不可。 “航向东北70度,靠上去!” 宋毅骋举着望远镜,不紧不慢的下着命令,此时王三这个船长到成了副手,不停的向下传达宋毅骋的每一项指令。 黑珍珠号的骷髅旗,如今在东海到南海,甚至到更远,其实都是神一样的存在,没有不怕的,但只要他不亮出来骷髅旗,还好说,一旦升起骷髅旗,不管你是商船还是战船,不管你是一艘还是一群,都得乖乖的投降,因为投降输一半儿,这个名声最早也是从荷兰人嘴里传出去的,不过确实也是,这还是宋毅骋当时定的规矩,抢一半儿留下一半儿让人家翻本儿。 不过,黑珍珠号当海盗的时候并不多,通常都是正常的往来,但总会遇到不开眼的,或者不听话的,所以,偶尔客串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宋毅骋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他的黑珍珠号实在太过不同了,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黑珍珠号的讯息很快也就传遍了,这搞的黑珍珠号没有了半点神秘感,所以黑珍珠号已经很久没升起骷髅旗了。 因为打交道的都客客气气的,不管是荷兰人,还是西班牙人,亦或是其它人,也都规规矩矩的跟你做生意,搞得黑珍珠号实在不好硬来,也没有理由硬来。 不过现在宋毅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就是他与倭寇势不两立不共戴天,见了就灭。 黑珍珠号上的每一个船员都清楚,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绝非儿戏,也明白宋毅骋对倭寇的憎恶。 此时炮仓已经打开,炮组已经按照指令将炮口瞄向了中间的倭船, “阿剩儿,瞄准点哦,争取首发要命中。”前炮仓炮组的组长盯着坐在炮位上的炮手阿剩儿,沉稳的说道,但那满脸的兴奋劲头儿根本掩饰不住。 “放心吧,咱这一连四炮,包中,最少也得打上去一发。” 阿剩儿是个年轻得小伙子,对火炮射击非常的有天赋,平日里训练是能做到百发百中的。 “要是首发打中了,老子给你去请功,嘿嘿。” “组长,你就等着瞧好儿吧,早就看倭人不顺眼了。” 王三跟在宋毅骋侧后,不时地望向远方的那三艘船,作为船长,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不仅要传达宋毅骋的每一个命令,更要在关键时刻给宋毅骋提供正确的建议。 宋毅骋手持望远镜,目光如炬,他观察着对方船只的动静,三艘船上影影绰绰,炮口也已经露了出来,显然对方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海风呼啸着吹过甲板,带起一片片咸湿的气息。 终于,在双方距离拉近到不足两里时,宋毅骋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命令道:“目标第二艘倭船,集火开炮!” “老爷,等等!”王三突然说道。 “怎么了?” “老爷,你看,头船。” 宋毅骋赶忙拿起望远镜,向着前方看去,只见最前头的那艘欧式海船上正在升起一张白色的旗子。 “什么意思,投降了?”宋毅骋疑惑的扔下手中的望远镜,“掉摄像头看一下。” 摄像头的位置很高,在旗杆顶上,所以看的也很远,但是操纵来操纵去的不方便,所以近距离宋毅骋还是习惯于望远镜,另外就是稳定性,摄像头必定是机械,式绝对做不到人类的平衡稳定性的,尤其在放大画面的时候,稍微的波浪就能让摄像头的画面出现抖动,倒不如手持望远镜了,人体可以随波逐流的稳定住手中的望远镜,基本上能让望远镜和自己的眼睛保持相对的静止。 头船确实举了白旗,但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因为宋毅骋没有给回馈的信号,他们不敢停下来。 等王三操作着摇杆,控制摄像头转向头船,放大画面之后,惊呼道:“这是简森船长!荷兰的船。” “简森?谁啊?”宋毅骋盯着屏幕,画面中的那人的确似曾相识,“哦,哦,哦,想起来了,这不那谁嘛,还真是巧啊。” 宋毅骋也想起来简森是谁了,当初他出海的第一桶金,就是抢的荷兰船长简森的,还真是有缘分,这一晃,嘿,又碰到了。 不过显然,简森识趣的很,他们荷兰内部早就传开了,关于黑珍珠号的事情,不但荷兰人,葡萄牙西班牙人也都清楚,黑珍珠号非人力所能抗衡,别管当面怎么说,但是作为船长早就打算好了,但凡倒霉,碰到黑珍珠号挂骷髅旗,那就直接举白旗投降,这也得益于宋毅骋的规矩,不杀人,不放火,就是财物见面分一半,这样的行径在海盗圈儿里已经是圣人了,简直的大仁大义。 这就跟围城比缺一样,给你个活着的希望,从而瓦解斗志,宋毅骋这无心之举,也是起到了这个作用。 “走走走,靠近点,老朋友相见,很高兴嘛!”宋毅骋也是嘻笑出声,这茫茫大海,碰到两次,这什么概率,简直就是天赐的缘分,这要是不见面分一半,也不合适啊。 不过,显然后面两艘倭船并不这么想,刚刚宋毅骋本打着先揍中间一艘的主意,得知了前面是简森船长之后,宋毅骋也是命令升起了信号旗,告诉前方的简森不必惊慌,这才加速往前追赶,这时候立着中间的倭人福船不过数百米的距离了。 “砰~砰~砰~” 一阵炮声过去,倭人的福船直接开炮了。 “我去!”宋毅骋吓了一个激灵,主要是没防备,本以为都投降了,结果,还真还有不开眼的。 “老爷,是倭人!” “擦的,给脸不要,传令炮组,自由射击,就照着那个倭人的福船给我揍他娘的,给我把它们轰到海里,通通滴喂鱼,一个不留!气死我也!” 随着王三将命令下达,一时间海上炮声隆隆! 黑珍珠号太大了,给倭人的压迫感太足,所以,还没怎么到炮击射程,福船就开上了炮,估计是太紧张了,十几门炮一轮齐射,铁蛋离着黑珍珠号还有几十米就掉进了海里,掀起了一点点的浪花。 “嗵嗵嗵嗵~” 这是黑珍珠号开炮了… 不到一个时辰,宋毅骋看着远处海面一片的破烂木板子,长舒一口气,“巴适的很!” 而此时,落后的那艘倭人老闸船已经从战场上绕了过去,跟前头简森船长的船平行在一起,不过他们此时都已经下了一多半的帆,看情形是在等着宋毅骋。 不是他们不跑,黑珍珠一开火,后面的老闸船就看出了不对,黑珍珠号又大,炮打的还远,他们船上的火炮根本够不到,也许本来还想绕到黑珍珠号另一侧的,看见黑珍珠号打福船就跟大人打小孩儿一样,一边倒的碾压,老闸船倒也干脆,直接脱离战场,从东侧绕了过去,赶上前头的简森船长,一问之下,这才了然,不是简森不跑,是根本跑不过,跑不了,与其逃跑在被抓住,倒不如干脆点,反正黑珍珠号自己定的规矩,见面分一半也早就传出去了,简森觉得黑珍珠上的宋先生不会为难自己的,分一半就分一半吧,总比别的海盗强,宋先生这儿起码不要命,即便是抢走一半,他也倒是不至于会赔钱,但这趟白跑了肯定是真的。 听简森船长都这么说了,那老闸船也就信了,毕竟荷兰人的船队现如今是纵横四海,经验多的很,老闸船上的倭人也只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王三,放小船,派人下去补刀。”宋毅骋从望远镜里看到几个家伙还在海水里面扑腾,穿的正是那所谓的兜裆布,宋毅骋不禁双眼眯了起来。 “对了,顺便派人去跟简森船长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给咱们带了什么货来。”宋毅骋轻轻笑了起来,“对了,记着给人家表示一下感谢,东西咱们不能白拿,得有回礼。” “啊?”王三也是目瞪口呆,这什么操作。 “啊什么啊,我新制的那咖啡就不错,送一罐儿给人家,来而不往非礼也嘛,有来有回,以后才好继续往来嘛。” “哦,哦,哦。”王三忙不迭的点头,正准备出去,又被宋毅骋给叫住了,“还有,告诉简森船长,咱黑珍珠的规矩改了,以后不见面分一半儿了,咱们只要3成,另外,凡是倭人的船,只要碰上了,一个不留。” “啊!”王三惊讶于宋毅骋怎么这么恨倭人,按他的印象,宋毅骋也就在南汇时,遇到过倭寇的刺杀,其它好像没有什么接触吧。 “啊,什么啊!就这样了,去吧。” “是。” 如今王三都是船长了,宋毅骋自然就不稀的管这些,他把控好大方向,大方针就行,他是决策层,至于执行层,那自然就得往下放了,自己什么都干,那岂不是没时间看妞子了,啊不是,照顾后宅了。 黑珍珠号船头下面左右两侧船舷都各有一艘电动的小船,王三带着船上的船员分乘两船,一艘冲向倭人福船的残骸,他们手里拿着鱼叉,脸上凶相毕露,显然不是去救人的。 第323章 琉球王国之事 “简森船长,好久不见,最近一向可好啊?”宋毅骋站在船头看着旁边船上的简森船长,此时天色已经将要黑了,简森船上拉着不少东西,但宋毅骋都没要,只是搬走了一些金银,因为从船上倒腾货物太浪费时间了,另外就是他船上装着不少东西,不愿意腾地方。 当然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简森一面招呼着手下的水手升帆准备继续赶路,一面跟宋毅骋挥着手告别:“宋先生,见到你,我就不好了啊,哦,上帝啊 ,真不想在见到你了!” 宋毅骋笑了笑,指着自己船上那几箱金银说:“简森船长,我还够意思吧,我只是拿了点这个,你的货看上去很不错,应该能挣不少,你不差这点的,对吗?再说了,我不是也给你送了礼物了嘛!” 简森船长看着水手们顺着风向调整了帆的角度,回答道:“宋先生,你的咖啡也太贵了,我可不希望在收到你的礼物了!” 宋毅骋哈哈大笑:“好说,好说,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了。” 看着简森船长的两艘船已经开动了起来,宋毅骋也向着驾驶舱中的王三挥了挥手,示意他调整航向,转向东南而行。 “老爷,我们真要管这件事儿吗?”驾驶舱后面的沙龙里,刘淑英一边儿给宋毅骋揉捏着肩膀,顺口问道。 “不错,琉球自古以来就是我大汉民族的附属之国,更何况,我朝之祖都将琉球国定为了永不征伐之国,再说了,本朝崇祯七年十一月,皇帝才刚刚册封了琉球中山王尚丰,并且恢复了其两年一贡的常例,算算日子,今年该是他们朝贡之年了,正好,我们代着公主替皇帝巡狩天下,自然也包括之下属国。” “我听王三说,用不了多久,海上的风向就变了,他们正好趁着北风,一路向西南直到福州,可是老爷,这事关重大,要不还是通报给朝廷在做决断吧!”刘淑英骨子里还是那君君臣臣的思想,所以,这么大的国家大事,他还是怕宋毅骋一个处理不当,不但他有麻烦,到时候惹得跟倭国开战,与当下大月国的情况,实在不好说啊。 宋毅骋之所以要前往琉球,是因为简森带的另一艘老闸船,这艘船当然也没逃脱王三的搜查。 这艘船上的却不是倭人,而是琉球人,一个叫盛辰的带领着一群的使臣,是去倭国的,准确的说是去萨摩藩上贡的。 当下的琉球王国,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倭国的的萨摩藩给打败了,强迫其成为倭国的藩属,这二十多年来,琉球王国在名义上是两个国家的小弟。 然而,倭国对琉球的控制是隐秘的,因为它担心如果大月国朝廷知道了这种情况,可能会采取军事行动过来干预。 当下的倭国,天皇就是个吉祥物,最高权力着是幕府将军,地方上呢,就是各种大名,这萨摩藩就是大名中的一员,他是在倭国南端,他的北面就是倭国最为着名的地方长崎。 这个半吊子学生没学好,搞了个半吊子的分封制,更准确的说,应该叫委托承包制,幕府将土地分封给大名,大名对领地的统治权来自于幕府将军的委托,而非直接的土地所有权,大名无权转让或转卖将军分封给他们的领地,且继承者的继承权必须得到将军的许可,另外,幕府将军还能对大名进行削藩,只不过这都是规定,要是大名很强,你看他敢不敢削藩。 同时,和幕府关系亲近的大名,会被分在江户也就是后世的东京附近,而关系越差劲的,自然就分的越远,萨摩藩在日本四岛的最南头,离着江户直线距离都是2000里地,所以与幕府的关系可想而知了。 萨摩藩是个地名,可不是个人名,也不是个称号,大名,可以理解为异姓的藩王,有大名,自然就有小名,比如你有一个镇子的领地,那你就是大名,他只有一个村子的领地,他就是小名,总之大名就是有地有人有兵。 当下萨摩藩这个地方的领主,也就大名是岛津家,地盘其实不小,具体有多大呢,有60.5万石粮食产量的地盘,这倭人学艺不精,居然拿石来当作面积的衡量单位,而不是亩。 他们常用的土地面积计量单位是“反”、“町”,以及更大的单位“石”。特别是“石”,它是基于土地预估的稻米产量来衡量的,因此更多地反映了土地的生产能力而非实际面积。大名们的领地大小往往是以“石”来表示,这体现了他们的税收和经济实力。 反是倭国传统的面积单位,通常用于测量较小的土地面积,1反大约是3.3平方米,这个单位在当下的倭国使用的很普遍。 町作为面积单位,其大小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它通常用于表示一块土地或地区的面积,但具体大小因地区而异。在当下,1町大约等于10反。 石,实际上是基于土地预估的稻米产量来计算的,而不是直接表示土地面积。1石大约等于180.39公升或者说大约150千克的米。 所以萨摩藩的领地就是能产150千克乘以60.5万,就是9千万千克多一点的粮食,就是9万吨左右的粮食,虽然萨摩藩只有20万人口,但实力还是很强的。 但实力强也是相对的,对于琉球王国那几万人口来说,萨摩藩只派了3000人就把琉球王国给干倒闭了。 “这个人的名字好奇怪,怎么这么长?”坤仪公主放下手中的水果榨汁,“毛氏真壁亲云上盛辰,这么长,怎么记得住啊!” “坤仪啊,这可不单单是名字,这是好几部分,毛氏,是他的祖宗姓氏,说明他的祖上就是咱们大月国人,其实啊,琉球王国大多都是大月国人的后裔。” “啊,这样哦~”众女都是惊讶不已。 “是啊,很早之前,洪武皇帝为了方便贡使往来,就赐予琉球闽中的舟工三十六姓去帮忙。”刘淑英解释道。 “不错,夫人说的不错,除了洪武皇帝派遣的造船工匠之外,其实民间的,早就有为了躲避战乱,迁居去的汉人。”宋毅骋补充道。 “哦,宋大哥,这么说这个毛氏就是三十六姓的人了啊?” “对啊,坤仪,除了毛姓之外,还有梁、郑、蔡、陈、林、什么的,太多了,哥哥我也记不全。” “还有程、高、吴、李、阮、沈、魏、田、王、马、钱、翁、穆、于、卫、韩、宗、昆、红、尹、查、伍、向、武、吉、英、陶。”苏小小伸着手指头,一个个的说了起来。 “哇,小小姐姐好厉害。”坤仪公主也跟着伸着手指头一个个的数着,“小小姐姐,这也不够三十六个啊。” “记不住了。”苏小小吐了吐小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宋毅骋并不觉得意外,刘淑英和苏小小都是官绅人家,知道的自然多,家里书多嘛,“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 “是啊,小小妹妹,我以前也看过,但都忘记了。”刘淑英并没有停下按摩的双手,附和着宋毅骋。 “宋哥哥,那这毛氏真壁亲云上盛辰,后面的都是什么意思啊?” 宋毅骋看看坤仪那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副好奇求知的眼神,“你可以把它分成几段,毛氏,真壁,亲云上,盛辰,可以这么顿开了念,一共是4个意思,毛氏是他的姓氏家族,真壁是他在琉球的地盘名,就跟咱大月国的某某村差不多的意思,很显然,这毛盛辰就是真壁村的,亲云上是他的阶级称号,你就当是爵位等级把,就跟郡王、县主、驸马都尉差不多,大概就这意思,后面的盛辰则是他的大名儿。” “额,好复杂的说!”坤仪公主也是吐吐小舌头。 宋毅骋看着她舌头上还带着水果的小颗粒果肉,搞得他都有些想吃了,“柠儿,给老爷也来一杯水果榨汁儿!” “老爷,大名儿?这么说他们还有小名儿?”温柠儿倒了一杯新鲜的水果榨汁儿递给宋毅骋。 “自然有啊,小名是琉球语,是日常的称呼,他们叫做童名,大名儿都是咱们汉语,都是正式场合采用的,比如跟咱们大月国的国书里都要写大名儿的。” 正式国家书信来往,在整个东亚圈子,那全都得是汉语,会汉语的人,那在当地都是贵族,比如后世那棒子国,在当下,都是以会说汉话为荣的,那都是要高人一等的。 “哦~”众女纷纷点头称是。 “不过,老爷,你怎么知道真壁是个村啊,不能是个县或者乡吗?”宋小睿双手托着下巴,一副小迷妹的模样。 “当然是村儿啦,这还用想,你知道琉球拢共多大点地儿吗?” “多大?” “南北不过200里,东西不过20里,整个就是一个大岛,还没我大月国一个县大呢,而且北部多山,就算他是个县吧,虽然说四周靠海,不缺吃喝,人口也会比我朝一个县多一丢丢,但左右不过五六万人口,你们就想吧,他们国王才相当于我朝一个县令,手下的勋贵能有多大的封地,顶天了,有几个村,但大部分能有一个村儿就不错了。” 这宋毅骋可不是瞎说的,后世的冲绳岛好些个城垣都有遗址,这且不说,就说大月国前些年,这琉球岛还是三王争霸的时代,就这南北全长200里的岛上,还分了南、中、北三个王,所以,他们基本上各个村都修建了城垣,别管大小吧,每个村儿都是一座堡垒,据说整个琉球大概有两百多,不到三百的村子。 取个中,就打上是两百五十个村子,按大月国的情况,一个村两百人口,这琉球全国也就五万人,多算点,六万人口,顶天了。 为什么,就这点面积,人多了,养不住啊,就算全岛都是适合耕种的土地,拢共1200平方千米,相当于每个村儿4.8平方千米,那4.8 平方千米等于 平方米,也就是2400米乘以2000米这么大一块地方,其实跟大月国差不多的,村子周围种植的土地不会离着太远了,多了四五里地,为什么,因为,靠着双脚不行,这个距离基本上就是极限了,你想啊,拉着农具去种地,早上出去,近的,中午回来,下午出去,晚上回来,稍远的,那就要靠家里的小孩子们给送饭了,全靠双脚赶路的时代,半个时辰的路就是极限了,在远的话,他们去那里再建一块聚集地不就好了,慢慢的,这聚集地不又是一个村儿了嘛。 盛辰这次其实是带着给倭人的贡品去的,说道上贡,这在琉球王国和大月国之间,其实是一众贸易,一众扶贫的贸易,就是琉球国拿着本地不值钱的特产,进贡给皇帝,皇帝给些赏赐,这赏赐价值往往是贡品的几倍乃至几十倍,大月国皇帝就是图个新鲜物件儿,但琉球国也得到了实惠,关键是真赚钱啊。 要不然这周边的国家怎么都嚷嚷着要去朝贡呢,要是真的平等贸易,就会对他们的朝贡时间做规定了,向倭国,以前也是有朝贡的,可惜,为了惩治倭寇,显示给他们改成了10年一贡,后来直接不让他们来了,这小弟脑后有反骨,忘本,灭祖,所以这也是倭国为什么命萨摩耶,啊,不是,萨摩藩去打琉球国的根本原因。 琉球国可是大月国最优待之国,倭国自己朝贡不了,就打着琉球国的名号去朝贡,就是为了把自家的破烂卖给大月国换那十几倍的赏赐的。 这就跟扶贫一样,找个穷人当法人,搞个什么养鸡场,然后去套取补助的,玩法儿都差不多。 但话说回来,琉球王国给大月国进贡,那就是大月国在扶贫,但是倭国要人家琉球王国进贡,这可是出的真金白银,是真的进贡,说白了就是抢劫掠夺。 “老爷,可我们船上没那么多兵马啊!”袁宝儿一脸的担忧之色。 第324章 抵达琉球久米村 “不必担心,就咱们这一百多人,收复琉球都是妥妥的,那毛盛辰不是说了嘛,琉球的倭人驻军不过数百,以我们的实力,这还不是如同,探囊取物轻而易举。”宋毅骋对些许倭人并不在意,屁大点地方,倭人也不可能长期驻扎多少军队的,就算有,也不会太多。 “我是担心,那毛盛辰到了倭国之后会出卖我们,到时候,倭国要是派来援军怎么办?”袁宝儿拧着眉毛,这四下是海,没有真略纵深,碰到了就只能硬碰。 “那也无妨,我们离着台湾也不远,到时候让沈宝直接派一支海军过来驻扎,这琉球,我们保定了。”宋毅骋将喝完果汁儿的杯子递给温柠儿,“就算毛盛辰不说,倭国也迟早知道,毕竟他们运气不好,被我们包围了,还胆敢还手,不得照死了干他,要不然咱黑珍珠号以后还怎么在海上混,你看那简森多好,直接升白旗投降。” “老爷净瞎说,宝儿,别理他,老爷早就让王三告诉毛盛辰了,此地发生的事情不必隐瞒,到了倭国直说就行,再说了,咱们能拦得住毛盛辰,可拦不住那个简森,所以,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与其让毛盛辰编瞎话,倒不如明说了,顺便还能看看倭国的反应。”刘淑英认真的解释道。 的确,这事儿瞒不住,与其让毛盛辰做那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倒不如大度些,见了倭人是怎么样就着实话说,就看倭人敢不敢来找宋毅骋的麻烦了,到时候,说不得,宋毅骋就要去倭国占个银矿了,都知道倭国有银矿,还挺大,不抢了,还留着下饭啊。 尤其是现在,整个石见银山开采和提炼银子,其产量曾占到这时代全球的30%,这谁能不眼热。石见银山这时候叫做佐摩银山,不管叫什么吧,反正每年能炼出来不少银子,而且所在的地方也算熟悉,就在岛根县,离着海边有个十来里地的地方,岛根县要是不知道在哪儿,广岛肯定知道,广岛西北面就是岛根县,这岛根县以前是叫出云国的,所以在宋毅骋那个时代,这倭国就有一艘军舰叫出云号,也是来源于此。 宋毅骋要管的事儿,就是这个了,帮助大月国的小弟琉球王国,把倭寇赶出去,并且给琉球王撑腰,停止对倭国的朝贡。 身为朝廷二品大员,一地巡抚,手握尚方宝剑,同时坤仪公主可是代天子巡狩的,这加一块够资格管一管了,毕竟,巡视察小弟们,帮助小弟们,也是代天子巡狩的工作内容。 其实众女不知道的是,如果将来琉球王国还是大月国的小弟,或者直接成了大月国的一个市或者县,那所谓的第一岛链就是屁话,宋毅骋这是在未雨绸缪。 “对了,回头让王三雕刻些界碑,等到了琉球,围着各岛埋一圈。”宋毅骋突然想到了什么,虽然不一定对后世有什么效果,但,有,总比没有强。 此地到琉球已经不远了,宋毅骋展开毛盛辰给他的海图,上面基本上标注了琉球国的位置信息,宋毅骋此行就是直奔琉球国的首都,叫首里城,在琉球南部,距离西海岸也就十来里地,海边上还有一个地方,叫做久米村,这里就是宋毅骋计划停靠的港口,因为,他可不会琉球语,更不会倭语,但这个地方的人大都是会汉语的,而且汉语非常的精通。 黑珍珠保持此时的最经济航速,最多不过一夜,明天怎么着也能到达目的地。 “老爷,快来看,这个是不是久米村?”刘淑英看着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皱着眉头,昨天正好陪着宋毅骋值班的就是刘淑英,不过按照宋毅骋的战力,后半程肯定要带上袁宝儿和林思凝的,不过此时,出了大力气的袁宝儿和林思凝还在睡着。 宋毅骋听到刘淑英叫自己,端着温柠儿给他冲泡的咖啡就走了过来,这已经不是刘淑英第一次叫他了,之前几次,每每看到远处岸上的村庄,都会叫宋毅骋来看看。 宋毅骋能知道个啥,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哎,模样都差不多啊,我也不知道,我看啊,还是按照最笨的办法来吧。”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宋毅骋所谓的笨办法就是顺着琉球岛一支到达最南端,然后再往回开,按照毛盛辰说的,从首里城到南海岸也就30里,而久米村在首例城西海岸边,这不就有距离了嘛,沿着海岸线往返一下,最多也不过半日时间,倒是无妨,何况久米村南还有个大的入海口,也算是个标志了。只要距离对了,确认方位应该也不会错。 黑珍珠号终于靠着宋毅骋的笨蛋办法,找到了入海口,也找到了久米村。 “老周,拿着毛盛辰的介绍信,先去接触一下。” 宋毅骋让王三将黑珍珠号停在了十里外的海域,放下小船,先让老周去打个前站。 “王三,传令后船,打起仪仗,准备登陆。” 黑珍珠号后面是一直拖着两条帆船的,那时两条改造的大海船,主要就是用于运兵,一艘拉着林天力的斥候队伍,一艘拉着袁宝儿的女兵队。 小半日之后,老周在岸上放了一支穿云箭,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 “老爷,注意安全。”刘淑英给宋毅骋整理着大红的官袍,轻声的叮嘱。 “放心吧,有婷儿和六六在,自是无碍的。” 这次登陆,不是游玩,肯定要见琉球国王的,所以作为天国上使,派头得拿出来,所以宋毅骋也让所有的士兵,不管男兵还是女兵,也都换上了甲胄,穿上了披风。 也幸亏船上有货,而且公主出行,也是领了不少仪仗的,虽然宋毅骋的部队之前都舍弃了甲胄,但也不能都扔了啊,有时候壮声势还是要用的,仪仗队嘛,讲究的就是一个整齐划一,雄壮威武,所以,这男兵有男兵的甲胄,女兵有女兵的甲胄,也都是王三根据当前大月国的制式改进的,尽量使用一些新技术,重量不算大,男兵30斤,女兵20斤。 本来呢,代天子巡守的仪仗队应该是交由锦衣卫来担任的,锦衣卫在大月国不仅负责保卫皇帝、暗护忠良、刺探情报等任务,他们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形象威严,武艺高强。这自然都是假的,飞鱼服可是稀缺传产品,这是赐服,就是皇帝特别喜欢你,而你又正好立了功劳,赏赐给你的,可不是工作服,人手一件儿,顶了天了,整个锦衣卫里面,也就指挥使和他的几个副手有。 为什么叫锦衣卫,锦衣华服嘛,其实有一部分相当于仪仗兵,承担了皇帝仪仗的职责,在朝会大典或皇帝出巡时,锦衣卫会作为仪仗队出现,负责天子的仪仗卤簿。他们的装束和仪式都非常讲究,以彰显皇家的威严和尊贵。 要说这卤簿是啥呢,卤簿就就是撑面子搞排场的物件,比如各种各样的旗帜、扇、伞等等,当然了,颜色、形状和装饰都有严格的规定,不管什么型号,都是以彰显皇家的威严和尊贵。而且在卤簿的前方,还有引导的官员和清道的官员,负责确保道路的畅通和安全。这就好比宋毅骋那个年代,前头有大摩托呜哇呜哇的清道,还有闪灯的哇哇车排在车队前面引路,都一个道理,再加上交通临时管制,洒水扫地车净街,这就叫排场,车队上闪闪的红蓝灯,下车的红地毯,这些就是卤簿,总之无处不彰显权力尊贵的用品都叫卤簿。 宋毅骋当然没有用这些人,因为他自己有人,但是装叉的装备一个不少的都要来了。 皇家公主的掌扇、华盖、帏、盖、幨等等,通通滴明黄之色,颜色、材质和装饰都是极尽奢华,没办法,这就是地位,谁让坤仪公主受宠呢,皇帝别的办不到,这多给点仪仗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只不过坤仪公主该配备的侍卫和宫女,全都由宋毅骋的女兵替代了。 宋毅骋这二品的巡抚,自然也是有卤簿的,巡抚作为地方高级官员,卤簿也简单,其实跟公主大同小异,只不过颜色不同,一样的是前有交通管制,后面鸣锣开道,跟宋毅骋那个时代不同的是,这时候讲排场是合法的,而且是礼制上的要求,就比如,宋毅骋的仪仗里面有对牌,这上面是写官阶名的,按照礼制,宋毅骋都可以配置一套乐队,是真的可以旌旗开道锣鼓喧天的。 这一套阵容下来,没个千八儿人都支棱不起来,当然了,宋毅骋把能简化的都简化掉了,要不然实在是能繁琐到让他头疼。 宋毅骋让刘婷和王六六贴身护这坤仪公主,算是保镖,袁宝儿则作为公主女兵的首领负责外围,毕昭文自然只能充当公主的贴身小丫鬟了。 宋毅骋自己就简单多了,林天力带兵负责外围,陆虎贴身保护,老周就是传话儿的小厮。 宋毅骋这一众人马登岸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岸上乌泱泱的全是人,可以这么说,整个久米村是万人空巷了,这么说有点夸张,准确的说,应该是两千来人空巷了,因为久米村就这么些人,基本全来了,不一定全都是来迎接天使的,也有来看热闹的。 这么多人的久米村按说都不应该叫村儿了,这个村儿的人,可都是当年闽人三十六姓的后代,当然久米村还有很大一部分其它姓儿,说三十六姓就是代表了所有从大月国迁徙过来的汉人,因为这一批人最多。 之所以还叫村儿,是显着亲切,就好比地球人打出银河系了,什么时候在外面碰上了,说一句我地球村儿的,那个也说我也是地球村儿的,这多亲近。 “我等恭迎上国公主、天国上使。”随着一名老者唱礼,久米村迎接的人都纷纷冲着宋毅骋和坤仪公主下拜。 这琉球国的制度跟大月国还不太一样,简单说,就是分为了三个层次,等级制度还是很严格的,按照出身不同和血缘不同被分为不同的等级,基本上就是御殿、士族和平民。御殿是最高等级,包括王子、按司和亲方等,他们享有特权和荣誉,并拥有大量的土地和财富。士族是次一等级,通常由御殿家族的次子以下的子孙或特定家族组成,他们在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中也占据重要地位。平民则是最低等级,就是干活的,当然了,平民也是有财产土地的,否则怎么能称之为民呢! “平身吧!”坤仪公主伸出小手,向前虚扶一把。 山呼的谢恩声,宋毅骋也没记住眼前这几个老头都叫啥,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被迎进了村里。 到了村中的迎客厅,分主次坐定。 村首毛利恭敬地站起身来,深深地向宋毅骋和坤仪公主鞠躬,然后说道:“尊贵的上国公主、上使,我是久米村的村首毛利,能够在此地迎接二位尊贵的客人,是我莫大的荣幸。二位能够光临我们这个小村庄,让我们倍感激动和欣喜。” “我们久米村虽然地处偏远,但是一直以来都深深地敬仰着上国的文化和强大。今天能够亲眼见到上国的公主和天使,我们真是感到无比的荣幸和激动。” 宋毅骋微微一笑,说道:“毛利村首,你太客气了。我们此次前来,是代表大月国皇帝陛下巡视琉球,也是为了加强与琉球国的友好关系。久米村作为琉球国的重要村庄之一,自然也是我们此行的重要一站。” 坤仪公主也温婉地说道:“毛利村首,感谢你和久米村民众的热情接待。我们也很高兴能够来到这里,感受琉球国的风情和文化。” 毛利村首连忙说道:“上使和公主殿下能来久米村,已经是我等莫大的荣幸了。久米村虽然简陋,但也愿意倾尽所有,为天使和公主殿下提供最好的款待。还请天使和公主殿下不要嫌弃。” 宋毅骋哈哈一笑,说道:“毛利村首太客气了,我等此行并非为了享受而来,而是为了友谊和合作。久米村的热情好客,我等自当铭记在心。” 毛利村首闻言,激动地再次鞠躬说道:“多谢上使和公主殿下的体谅和理解。久米村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两国之间的友谊和合作贡献自己的力量。” 宋毅骋点头笑道:“好,好!有毛利村首这句话,我等就放心了。相信在琉球国王和各位有识之士的共同努力下,琉球和大月的友谊一定会更加深厚,合作一定会更加紧密。” 第325章 本抚绝不能置之不理 总之是双方谁跟谁也不熟悉,所以谈话间都拿着点姿态,全是客套的官话、套话。 其实人与人之间总有这么一个过程,两个人交往就像是两只刺猬取暖,想要靠近,又怕伤害,总是在不断的试探中找到一个最合适的距离,这两国交往也是这样,宋毅骋这种情况也是,毛利生怕说错话得罪了天朝上国的公主和使臣,宋毅骋也怕对方有什么民族忌讳,说话前都要三思而后行。 久米村自然不是宋毅骋的目的,不过他们的身份在这儿摆着,自然久米村村首毛利早就派人去王城也就是首里城通报了。 宋毅骋要在久米村住上一日,给人家国王时间准备欢迎的仪仗,这宋毅骋亮明了车马过来,自然就是国对国的交往,自有一套礼仪过程的,不能跟邻居串门一样简单随便。 “毛村首,你在家排行老五吗?”宋毅骋突然问道。 “啊?”毛利一惊,“宋抚台怎么知道,小老儿上头的确还有4个哥哥,我是小五。” “哦,毛利小五郎?” “啊!!!” “听杜太仆说,哦,就是前两年来过的册封使杜三策。”宋毅骋之前在京城跟杜三策有过几面之缘,五十多岁的年纪,已经升任到了太仆寺卿了,来琉球的时候还是个给事中,后来先调的大理寺又调的太仆寺。 为什么对打交道,着太仆寺不是管马的嘛,什么军马战马,挽马骡子,等等,宋毅骋当时缴获了不少,自己也用不清,也就挑选出来一些好的,剩下的全都捐献了,顺便也花了大价钱从杜三策手里买了一些好马,不为别的,就为了结个善缘。 随着聊的深入,毛利也放松了起来。 “恩恩,知道知道。”毛利慌不迭的点头。 “说你们琉球投了倭寇了?好些人还跟着他们起了倭人名字?那我想着,你排行老小,又是老五,你可不就是小五郎么!” “这~这~从何说起啊!”毛利双手一摊,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毛盛辰的信,你可曾看了?” “回上使,看了。” “不知毛盛辰在你们琉球国是何职务啊?” 宋毅骋打听这些个事儿,自然是想看看,毛盛辰的态度能代表多少人,有多少人是跟毛盛辰一样的想法,什么相法呢,当然是请大月国帮助他们驱除倭寇,恢复自治了,毕竟作为汉人后裔,怎么可能服气让倭人管理他们呢。 “他是小老儿的二哥,…” 听了毛利的讲述,宋毅骋才知道,这毛氏真壁亲云上盛辰他是琉球国的通信使,就是负责外交的,之前在琉球与萨摩的战争中,盛辰曾负责防守那霸港,但不幸被萨摩军俘虏,后来也随着国王被押到了倭国,之后也随着国王被被释放回来。 毛利的大哥叫毛泰运,毛氏丰见城亲方盛良,很显然这个大哥职务更高,是当朝的三司官。 之前跟众女还说错了,碰到的那个盛辰,汉语名字叫毛用德,而不是毛盛辰,听了毛利的说法,宋毅骋也没搞懂,这琉球人名字太多了,有汉语名儿,还有琉球名儿,还有小名,现在又多了倭语名儿,乱七八糟的一塌糊涂。 就比如他这个二哥,叫毛泰运,或者叫丰见城亲方盛良,不管怎么说吧,他们说毛泰运就是汉名儿,他的封地是在丰见城。勋贵等级是亲方,比毛用德的亲云上还要高一级。 闲聊一会,宋毅骋也大致了解了当下琉球国内的政治状态,整个政治生态都是以为汉人为主的,或者说以久米村汉人为主流,以他们的思想为主导。 这在他们的位阶,也就是勋贵名号上就能看出来,作为氏族,不但有国家的封号位阶,同时还有一套久米村位阶,比如亲方这个贵族封号,大致相当于国公吧,然后国家的阶级地位,也就是位阶,或者官职名称是叫紫官,同时还有久米村的位阶,叫做紫官大夫,主要负责主持和管理琉球王朝的宫廷仪式和庆典活动,确保这些活动符合琉球的传统和礼仪。管理和监督与王族有关的事务,包括王族成员的日常生活、教育和婚姻等。在琉球王朝中担任重要顾问的角色,为王族和高级官员提供咨询和建议。 “毛利小五郎,这么说,明天负责接待我等的就是这位紫官大夫了?” “啊?”毛利张着嘴巴,小五郎就小五郎吧,反正是天国上使,怎么说都行,“是的。” 宋毅骋说的这个紫官,就是仪间亲方真常,他的汉名是叫蔡廛。同样是三十六姓人家之一的蔡氏,这三十六姓只是开始,后来陆陆续续又来了周、曾、孙、魏、林等姓氏,总共有40多个姓氏来此居住。至于为什么后来还有人来,那自然是先来的都飞黄腾达了,在这里,三十六姓高人一等,直接就是氏族。 他们在琉球王国中拥有崇高的地位,大多都被琉球国王尊重并重用,世代享有高官厚禄,甚至官拜相国,成为琉球国最着名的名门望族。这些闽人多为航海家、学者或其他拥有一技之长的人,他们在琉球负责航海、造船、外交文书的编写、翻译、对华贸易等事务,对琉球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政治上,琉球闽人三十六姓的后裔多出任琉球王府的要职,三司官辈出。他们成为琉球王府中的重要决策者,对琉球的政治走向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在经济上,他们通过掌控琉球的对外贸易等事务,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成为琉球经济的重要支柱。 在文化上,他们致力于维护和发扬华夏文化,成为华夏文化在琉球的一大传播中心。 他们普遍从小就接受华夏汉人文化的熏陶,长大后甚至要去大月国学习读书,归国后在琉球传播大月国汉人文化, 可以说琉球闽人三十六姓在琉球社会中拥有崇高的地位,对琉球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当然了,各个氏族也都不尽相同,有的子孙不争气,也没办法,三十六姓渐渐的形成了以梁、蔡、毛、郑、陈、曾、阮、金为首的政治集团,这几个姓在琉球国声名最为显赫。 知道了这些,宋毅骋就有底气了,汉人思故乡嘛。 “公主殿下,”宋毅骋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回荡在久米村的宁静之中,“此番公主殿下代天子巡守天下,安抚百姓,今日到了琉球,不仅是为了传达我大月国的善意与关怀,更是要救民于倒悬,久米村的百姓们辛勤耕耘,守护着这片富饶的土地,他们的付出与努力,值得我朝的保护和庇佑,也值得公主的尊重与嘉奖。” 坤仪公主身后的毕昭文,使劲的低着头,后背一耸一耸的,宋毅骋催人尿下的慷慨陈词,险些没让她给笑出声音来,不止是她,其她几女也是使劲抿着嘴唇。 宋毅骋瞥了一眼,坤仪公主居然面色如常,甚至眼里还有小星星,见到宋毅骋冲着她使眼色,她这才正色出声,她的声音柔和却坚定:“正是如此,本宫此番代天巡狩,必然还给琉球国一个朗朗乾坤,另外,本宫也带了些赏赐给久米村的百姓。” 宋毅骋一愣,看向坤仪公主,心道你的宫殿在哪儿啊,你就本宫。这倒是宋毅骋不懂了,的确有自己宫殿的可以自称本宫,但是有自己封号的,也一样可以,要是二者皆无,就只能自称本公主了。 说着,宋毅骋赶忙从袖口里面掏出来提前准备好了的礼单,他袖子里面好几份,各不相同,都是准备看情况给的,里面的东西不一样,多寡不一样,价值不一样,就掏不一样的礼单。 毛利小五郎也是个懂事儿的,慌忙跪倒于地,“久米村村首毛利,给公主叩头了,我代村中百姓谢公主赏赐之恩!” 见毛利已经开始跪听了,宋毅骋这才展开赏赐单,念了起来,“ 赐琉球久米村百姓: 绸缎百匹,以彰我朝纺织之精华,愿村中百姓衣着光鲜,生活富足。 瓷器千件,皆为我朝名窑所出,精致细腻,愿村中百姓餐食之间,亦能感受文化之韵味。 金银珠宝若干,以赏村中百姓之勤劳与忠诚,愿此等财富能为村中带来繁荣与昌盛。 书籍百卷,涵盖经史子集,农耕技艺,医学药理,愿村中百姓知书达理,文化繁荣昌盛。 药材百斤,皆为我朝名贵之品,愿村中百姓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此外,尚有农具、耕牛等实用之物,以助村中百姓农耕生产,提高收成。 愿久米村百姓感恩戴德,永远铭记大月国之恩,世世代代与大月国携手共进,共创美好未来。” 宋毅骋抑扬顿挫的念完,将礼单双手递给毛利小五郎,毛利激动的热泪盈眶,赶忙双手接过,又连连叩头谢恩,“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天朝上国恩德深厚,久米村百姓没齿难忘!” 坤仪公主微微一笑,颔首道:“此乃我朝天子之恩赐,望久米村百姓珍惜此等机会,与我朝永结同心,共创繁荣。” 宋毅骋见状,心中大石终于落地。他知道,这次与琉球国的交往已经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接下来,就是看看琉球国王尚氏的态度了,希望他不会首鼠两端。 此时,屋中的消息也早有人传到门外,传到院外。守在院外等着一睹上国公主风采的村民们也都纷纷跪倒,山呼海啸一般的高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毕昭文等人刚刚还窃笑这小地之民,可现在,感受着这震天的公主千岁的呼喊声,也早收敛了笑意,心里也都暗自思量着,这就是宋抚台说的大国风范,强者之姿吗? “好了好了,大家都起来吧。”宋毅骋笑着摆了摆手,让还跪拜在地的毛利小五郎起身。 “是,谢天国上使。”以毛利小五郎为首的七八个老者再拜之后,纷纷起身。 坤仪公主看着毛利小五郎等人略显拘谨的模样,轻轻抬手,“毛村首,都坐吧,宋抚台还有话要问。” “谢上国公主赐座。”众人又一次弯腰行礼之后,这才靠到一边,慢慢坐到椅子边上,但都欠着半个屁股,不敢坐实了。 宋毅骋见状,轻轻一笑,他自然明白这些人在他们面前的拘谨与不安,这些琉球人对于大月国的敬畏和尊重是发自内心的。 他并没有急着开口,稍稍缓了缓这才说道:“毛村首,久米村乃是琉球之重地,这村中四十余姓皆是来自我大月国,不过你们走到哪里,也都代表着我大月国,代表着我汉人的风采,无论何时,都不能落了我汉人的尊严,你们就是我们汉人流落在外的孩子,过得好了,就不必回家,若是过的不好,或是受了欺负,记住,你们的背后,永远都有大月国,永远都有万万的汉人给你们撑腰。” 宋毅骋见几人都面有愧色,自然知道原因,本来倭国来攻,他们是去求助大月国来着,可当时的万历皇帝根本顾不上,总之各种原因吧,大月国并没有出兵干预,琉球没办法,只能是一妇两嫁,同时成了大月国和倭国的小弟。 宋毅骋从眼前这七个老头的脸上一一扫过,“毛、梁、蔡、陈、曾、阮、金七家最强,你们都是各家的族老,本抚也不瞒你们,这次皇上让本抚陪同坤仪公主巡狩天下,就是要铲奸除恶,为民做主,自然也包括区区倭寇,你们大可放心,驱除倭寇,恢复琉球的自由,就是本抚之责,并且本抚还会在此地派驻一营兵马,以防倭国。” 几个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宋毅骋知道他们的担忧,接着说道:“几位大可放心,坤仪公主可全权处置,并且,本抚身后还有战船三百,若是倭国不识趣儿,本抚绝不能置之不理。” 第326章 郑、翁两家 几家的族老都得了宋毅骋的强心针,这才轻松下来,之后宋毅骋和坤仪公主又逐一的让各姓儿的族长进来拜见,一个不落的都关怀慰问了一番。 一直到天黑,王三陆续将准备赐予久米村的各色物品陆续运下船送进村子,宋毅骋推辞了村首毛利小五郎给安排的住宿,执意要在村外扎营。 “毛村首,各位族老就这么定了吧,公主也乏了,也该休息了。”宋毅骋跟几位老者摆摆手,转身就要带着坤仪公主往村外走。 正在此时,一道呼喊声传来,“公主殿下、上使大人,请为草民做主啊!” “何人喧哗?”宋毅骋循声望去,外围似乎有人被护卫们阻拦在外,“带进来!”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青年人几步过来,一头跪倒在驾前,以额触地,“小的,久米村郑氏,郑禄普,求上国公主殿下,上使大人为我族做主啊!” 毛利小五郎一见郑禄普进来,赶忙就要上前驱赶,宋毅骋一摆手阻止了他,看着毛利小五郎说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毛村首,你说是吧?” “上使教训的是。” 宋毅骋点点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郑禄普,“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本抚与公主与你做主,想必琉球王也会给三分薄面的。” “郑禄普,既然上使大人让你说,你就说说吧!”毛利小五郎附和道。 原来这郑禄普是久米村郑家人,本来郑家才是三十六姓之首,不过二十七年前,倭国夫幕府将军为了获得跟大月国朝贡的贸易,直接下令萨摩藩入侵琉球,他们的目的就是鸠占鹊巢,因为倭国早被大月国停了朝贡,所以他们就侵占琉球,逼迫琉球王用他们的倭国货去朝贡,换回来的东西自然也归了倭国。 萨摩藩进犯那霸港时,时任三司官的郑家郑迵与毛家毛继祖奉命防御,据守那霸港奋力抵抗,但最终那霸港被攻陷,郑迵被俘,但郑迵拒不投降,最后被倭寇用烹刑处死。 所谓烹刑,就是字面意思,就是直接活体入锅,直接炖煮了,这不是最残忍的,最残忍的是刑罚的结束并不会因为人死了而结束,而是一直将受刑者煮至骨肉分离才会停止为止。 宋毅骋之所以清楚,那是因为,在他那个时代的14年抗战期间,倭寇多次对着国人使用这种酷刑,这里面除了无辜的百姓,甚至都有不少幼小的孩童。 作为后世人,满心爱国情怀的宋毅骋清楚的记得,参与南京大屠杀的罪恶的第十六师团在云南腾冲用12只铁油桶活活煮死12位无辜村民,面对毫无人性可言的野兽,无辜的百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活活的煮成—桶通的“白骨汤”。 这些个倭寇甚至会残暴的把慰安妇烹煮,然后当作牛肉汤去供其他慰安妇喝。 这一切,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宋毅骋的骨子里,所以无论什么时代,无论什么地点,他都不会对这些个王八羔子客气。 “郑禄普,起来吧,这个仇,我记下了,这个仇,不但是你的,也是我们所有汉人的,你放心,总有一日,我包叫他们血债血偿!” 郑禄普见宋毅骋咬牙切齿,双目赤红,知道宋毅骋定然是真心实意的要替他们家族出头,一时间,屈从心中来,抱头于地,痛哭出声“哇~” 宋毅骋拦住了想要上前劝说的毛利小五郎,“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就让他尝尝眼泪的滋味吧。”说着宋毅骋转过身来,四下扫视着围观的各姓族长,朗声唱和道:“汉家血脉心相连,千年传承不曾断。同宗共祖本同源,金戈铁马护河山。若有贼人敢侵犯,誓诛贼首保平安。愿我汉人永昌盛,血脉相连万万年。” 四下者,都是久米村的精英,都是琉球的士族,家中也都是书香门第,没有不懂的,再说宋毅骋这随口而来的诗词,就是表面意思,一时间引得众人纷纷跟着念了起来。 过了一会宋毅骋见差不多了,同仇敌忾之情溢于言表,这才深处双手下压,等场中惊下来之后,这才说道,“你们一定要记住,犯我汉人者,虽远必诛,你们背后有我,有公主,有整个大月国,此事,本抚一定管到底!” 宋毅骋这一番慷慨陈词,感动的郑禄普又是一阵稀里哗啦,一遍抽泣,一遍说道,“上使大人,如今我爷爷还在北中城外的山里隐居躲藏。” “等等,你爷爷,不对啊,刚刚说的郑迵不是你爷爷吗?“ “回上使大人,郑迵是我大爷爷,我爷爷是他弟弟,叫郑周,我大爷爷只有一个女儿,嫁给到了向家,我爷爷郑周也在萨摩番的通缉之下,所以,一直在外躲藏。“ “哦,懂了。“ “你放心吧,等明日本抚与公主殿下见过琉球王之后,必然有个说法,你也可以回去把你爷爷请回来了,一切有本抚与公主殿下给你们做主。“ 郑禄普听后,满脸的不可置信,但看着宋毅骋那充满自信的眼神,心中的忐忑瞬间消散了大半,他有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上使大人,公主殿下,你们的大恩大德,郑禄普永生不忘!”他坚定地说。 宋毅骋点点头,然后转向毛利小五郎,“毛村首,今夜本抚就在村外扎营,要是各位还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本抚。” 毛利小五郎听后,连忙点头哈腰地应道:“是,是,上使大人,小的明白了。那小的就先去安排一下村中的事宜,若是有任何需要,小的随时听候上使大人的差遣。” 宋毅骋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毛利小五郎可以退下了。他转身对坤仪公主说道:“公主,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回营吧。” 坤仪公主温婉地一笑,轻声说道:“一切听从宋抚台的安排。” 宋毅骋和坤仪公主带着的随行人员,早就在村外找了一处开阔地,营地也早就扎下了。虽然条件简陋,但一顶顶帐篷,也是错落有致,若是从天上看,整个营寨是一个八卦梅花阵,斥候队的男兵在外,女兵在内,中心则是宋毅骋的大帐,后面用帷幔围起来的,则是坤仪公主等女的营帐,此时营内已经生起了篝火。 夜色渐深,营帐内灯火通明。宋毅骋坐在主帐中,手持一杯热茶,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坤仪公主见状,轻声问道:“宋大哥,你是在担心郑禄普的事情吗?” 宋毅骋叹了口气,说道:“是的,公主。郑家的事情,只是琉球问题的冰山一角。倭寇侵占琉球,欺压百姓,这种恶行,绝不允许,否则就是对我们大月国威严的严重挑衅,若是不管,我大月国威严必然扫地,等明日见了琉球王,不管他愿不愿意,我们必须发动一场战争,一场清理倭人的战争,一场民族的战争,不,是要发动一场种族的战争。” “种族的战争?” “也可以说是种族的清洗,我辈定要记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尤其是倭人,轻伦理,无羞耻;知小礼,无大义;拘小节,无大德;重末节,轻廉耻;畏威而不怀德,强必盗寇,弱必卑伏。” “哦,哦,哦,宋大哥,这个我知道,我在资治通鉴上看到过。” “不错,这就是倭人的德性。” “那我们要怎么打啊?” “鼓动琉球人,跟我们同仇敌忾,发动一场人民的战争,一场种族灭绝的清洗战争,至少让这些在琉球岛上作威作福的倭寇一个不留的全部诛灭!” 坤仪公主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她说道:“宋大人,你是大月国的巡抚,代表的是大月国的威严。我相信,有你在,一定能胜。” 宋毅骋看了看朱媺嫋,这个十岁的小丫头,还根本不懂什么是种族清洗,不过,宋毅骋也不打算解释,毕竟,她还小,这种龌龊,就让他自己承担就行了。宋毅骋深深地看了坤仪公主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不错,大月国必胜!”。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护卫进来禀报:“抚台,门口有一个叫蔡铊鲂的人求见。” ”蔡铊鲂?姓蔡?他有说是蔡家什么人吗?” “说是三司官之一的蔡廛是他爷爷。” “啊?蔡廛?不是说他是紫官大夫吗?怎么升职加薪啦?”宋毅骋今天白天的时候还听毛利小五郎说呢,蔡廛是管接待的,怎么晚上就升成丞相啦? “回抚台,说是兼任的。” “奥,那可也是高官啦,这不就是相当于是温昰嘛!请进来见见吧。” 不多时,蔡铊鲂在护卫的引领下步入了宋毅骋的主帐。他身材中等,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贵族的从容与优雅,显然出身于世家,三十上下的年纪,面容还算清秀,双眼明亮如星辰,给人一种睿智而又精明的感觉。 宋毅骋见蔡铊鲂进来,放下手中的茶杯,但也并未从座位上站起,因为他不需要,只是拱了拱手,笑道:“这位便是蔡家的公子吗?果然是英气不凡,器宇轩昂。” 蔡铊鲂也忙不迭地回礼,说道:“天朝上使过誉了,在下蔡铊鲂,只不过是乡野小国之民罢了,久闻抚台大人威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哈哈,蔡公子客气了。来,快请坐。”宋毅骋指着旁边的座位,示意蔡铊鲂坐下。 蔡铊鲂落座后,宋毅骋又命人为蔡铊鲂斟了一杯茶,然后才说道:“蔡公子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蔡铊鲂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然后放下茶杯,说道:“其实并无要事,只是听闻抚台大人在此扎营,特来拜访。家祖父蔡廛,常常对我提起天朝上国大月国的辉煌与繁荣。他老人家对大明朝的景仰与向往,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宋毅骋听后哈哈大笑,蔡铊鲂接着说道:“祖父他老人家曾言,大月国是一个文明昌盛、国力强盛的王朝,百姓安居乐业,文化繁荣昌盛。家祖父也曾数次前往大月国,学习那里的先进文化,还在福建学会了当地黑糖的制造之法。” 宋毅骋见蔡铊鲂也不说正事儿,就是东拉西扯的说着他们与大月国的渊源,宋毅骋也就附和着跟着寒暄了几句,不过看天色不早了,刘淑英还等着宋毅骋呢,他们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干呢,可不能耽误了良辰美景,所以宋毅骋咳嗽一声,正色道:“蔡公子,眼看夜深了,这四下无人,有什么事儿,直说无妨。” 蔡铊鲂沉吟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等了片刻,这才说道:“上使大人,今日郑家之事,您可知其原委?” “恩,不是倭人之害吗?” “哎,上使大人,您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哦?还有隐情?” “其实,郑家本可以无事,但这一切皆是由于郑、翁两家争权所致。” “哦,愿闻其详!” 这说来话就长了,郑、翁两家都是从大月国移居而来的,不过不同的是,郑家来的早,而翁家,则是后来的。相同的则是,这两家都不是当初的三十六姓移民,虽然是同姓,但都是后来的。 虽然都是汉人后裔,但是到了郑迥这一代,两家都是高官在朝,各自势力庞大。其实一开始两家并没有什么过节,但这时候,由于琉球王国对奄美大岛的讨伐占领,使得琉球国离倭国就很近了,当然,随之而来的就是倭国文化,尤其是倭国僧人大量涌入琉球。他们结合琉球的情况写了一套东西, 他们认为琉球本土的神灵乃是佛菩萨为了方便教化世人而幻化出的化身,由此解决了琉球教派与佛教之间的理论矛盾,并且不遗余力的吸收教众,由此在琉球国内诞生了一批喜爱拥护日本文化的毫族,这其中就以琉球的翁氏最信,代表人物就是翁家的翁寄松,这翁寄松同时也是三司官,说这话都是35年前了,当时琉球国的三大家族是毛、郑、翁,而现在则是毛、蔡、翁。 第327章 蔡家的意图 说到这三司官,其实就是司官,一共三个,字面意思,司,就是管着的意思,就跟大月国的三法司意思类似,是三个。 而且这三司官是琉球国朝廷最高执政机构中的最高行政职位,相当于是丞相或者三公或三师之类的,基本上在政治上已经到顶儿了,在往上就是皇族了。 琉球国共设三司官三人,第一个管理国家财产和山川的治理,这个部门他们叫“用意方”,相当于大月国的工部,工部就是负责工程建设等事务的。 第二个叫“给地方”,这是管理给与役人俸禄和旅费的,而大月国的吏部负责官员的任免、考核等事务,有相似之处。 第三个叫“所带方”, 是管理租税和国库的出纳的,与这个有相似之处的是大月国的户部,同样是负责财政、户籍等事务。 虽然在三司官之上还有摄政一职,但摄政一般不参与政治活动,因此三司官被视为琉球国实质上的最高级别官员。 到了这时候,相当于以翁寄松为首的翁氏开始了信仰倭国文化,这就与严守孔孟思想的郑氏产生了分歧,信仰文化的不同,也就造成了执政思路的不同,执政思路不同,必然演变为政治斗争,这两人也就渐渐演变成亲倭派和亲汉派,两家已然是势同水火。 郑迥,琉球名\"名谢亲方利山\",身后不光是郑家,还有久米村的广大汉人移民后裔氏族的存在支持,但翁寄松,琉球名“城间亲方盛久”,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除了同样更换了信仰的几个氏族,还有倭国僧人的支持,双方争斗的是水火不容,势均力敌,即便如此,琉球王尚氏依然是坚持以亲汉为琉球的基本国策。 直到两个倭国人僧人的出现,郑、翁两家才来到了分胜负的关键时刻,这第一位就叫菊隐宗意,第二位,则是菊隐宗意的弟子,叫喜安蕃元。 这两人自从来到了琉球,迅速的和亲倭的翁寄松达成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是各种秘密商议。 不过,外人不知道他们天天会晤个啥,但之后不久,倭国便指使萨摩藩对琉球展开侵略,他们侵略登陆的地点便是久米村南的入海口附近。 随即,郑、毛两家的当家人,郑迥以及毛继祖,立刻召集勇士组建军队共同抗击萨摩,但奈何内有翁氏当家人翁寄松掣肘,而且琉球小国,兵力不足,最终还是寡不敌众,最后的首里城保卫战宣告失败,之后,郑迥被押往倭国,处以烹刑而死。 “原来如此,汉奸之可恨处从不下于敌寇。”宋毅骋听了蔡铊鲂的讲述之后,感叹道。 “上使大人,这还没完,郑迥死后,弟弟郑周见事不妙,随即逃亡,这些年来,也都是毛、蔡两家还有郑周的亲家向家,我们在暗中保护他,否则…” “怪不的!”宋毅骋心道,若是没人通风报信,暗中安排,郑周的孙子,郑禄普也不会当街拦驾。 萨摩藩的入侵,两个倭僧出力甚大,尤其菊隐宗意,直接就被倭国任命为了国相,开始摄政,萨摩通过菊隐和尚控制了琉球的内政。而琉球的尚氏国王则彻底成了傀儡。 菊隐和尚摄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开始在琉球国内展开大清洗,郑迥一族由于是坚定的亲汉反倭派,所以,菊隐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郑家,除了见事不妙逃走的郑周一家,其它族人,无一例外,全部被诛杀,包括三两岁的幼童也不放过。 这菊隐的第二件事,就是安排自己的得意弟子喜安蕃元,开始篡改琉球历史,于是喜安便将同萨摩开战前后的2年半时间,编写了一本书,叫作《喜安日记》,在书中,他说:“寻此次琉国之乱的根本,郑迵一人所为也,此上之佞臣也。”。 喜安蕃元基本上把郑迵描写成了引来国难的元凶,但对倭国、对萨摩的恶行只字不提。 “原来还有这等秘辛!”宋毅骋点点头,“不过,铊鲂,你跟本抚说这个,又是何用意?”宋毅骋其实大致能猜到,但还是直接问,身份差距太大,没必要来回拉扯试探。 蔡铊鲂慌忙起身,扑通一声跪俯于地,以额触地,“上使大人,琉球国如今已是风雨飘摇,朝中被倭人把持,国王成了傀儡,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等虽为琉球子民,却也有心无力,无法改变现状。但今日得见上使大人,实乃我等之幸。大人您是天国上使,又有上国公主在,您身负代天子巡守天下之权力,只有您才能帮助我们琉球国走出困境,恢复自治。” 他抬头看向宋毅骋,眼中充满了决心和期待:“上使大人,还请看在同为汉人一脉的份上,帮一帮我等化外之民吧!” 宋毅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蔡铊鲂,心中不禁泛起波澜,自己今天不是表态了嘛,自己都说了,不会置之不理,这蔡铊鲂却仍然来求自己,而且很显然蔡铊鲂肯定是得了家族的授意来的,否则说不通。 他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蔡铊鲂,今天本抚不是说会帮你们的嘛,你这一出儿却又是为何?” 蔡铊鲂没有起身,又磕下头去,“上使大人赎罪,小民的爷爷担心,额,担心…” “担心本抚只是夸口?” “上使大人恕罪,还有,更怕上使大人走后,那倭国的报复,小民的爷爷说,若是不能求得大月国出兵驻防,那国王就势必不会同意驱逐倭人,断绝与倭国的来往,否则,琉球国必将遭其报复而覆亡。 宋毅骋心中一动,人家的担心也不过分,也合情合理,他本就有意介入琉球,只是没有合适的契机,之前的郑禄普给了他一个机会,但蔡家有给了他一个方向,那就是必须要驻军,这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怀,然而,宋毅骋并未立即表露心迹,而是沉吟片刻后说道:“你说的不错,可驻军一事非同小可,琉球王会答应吗?” 蔡铊鲂赶紧说道:“朝中有毛、蔡两家,必可说服国王。” “不过大月国虽然强大,但毕竟与倭国隔海相望,一旦出兵琉球,很可能会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本抚也不确定大月国朝廷是否会同意驻防琉球。” 蔡铊鲂似乎使有备而来,“上使大人,小民远远看见上使大人所乘之海船巨大无匹,麾下士卒皆露强悍之色,如今把控琉球的是倭国下的一个大名,而上使大人又是台湾巡抚,那只需上使大人派台湾之兵驻防即可,并不需要大月国朝廷之兵。” 宋毅骋看着蔡铊鲂恳切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动容,“你说的到对,国家对国家,地方对地方,对方既然只是个地方大名,那本抚自然可以全权应对,只是,你们不怕本抚狼子野心?你们是赶走了狼,却来了虎?”宋毅骋玩味的看着蔡铊鲂。 “上使大人,我等皆是汉人后裔,论起来都是同宗同族,可,倭人,他们才是狼子野心。” “你起来吧,”宋毅骋伸手扶起蔡铊鲂,“既然你们不怕,本抚就成全你们,驱除倭人,恢复自治,报仇雪恨!” “驱除倭人,恢复自治,报仇雪恨!” 蔡铊鲂默默的重复着宋毅骋的话。 “不过,丑话儿说在前面,本抚之兵劳师远征,你们要负责解决驻地和粮饷的问题。” “上使大人放心,此事,小民的爷爷已有了计较,所用粮饷还有犒军之资,以及驻扎之地都由本朝供应。” 宋毅骋站起身来回踱步,这也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本来宋毅骋是想着借助郑家的事情,把琉球的倭人赶走,那么自己就可以获得琉球的利益,他当时没想到倭人报复这一点,而且琉球王也不一定同意,到时候别人也不能说他什么,毕竟是你们家国王不许,这叫有心杀贼,奈何君王不许啊,所以,不管琉球王什么态度,宋毅骋也在久米村的汉人后裔中留下了好名声,后面的贸易便利肯定是大大滴有,也就达到目的了。 但现在,蔡家给他明确了思路,必须要驻军,这岂不就是传说中的助人为乐,必有福报,本来宋毅骋说的什么报仇,什么驻兵的,就是好听话,随便说说的成分占了8成儿,就是嘴上甜,其实说的都是空话,琉球国王一句不行,他也就顺坡儿下驴了,但现在,通过蔡铊鲂带来的讯息,宋毅骋没想到,琉球贵族们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那正好,他就顺势而为,就把漂亮话当真的来办,这样他的利益就不是贸易便利这么简单了。 想及此处,宋毅骋严肃的说道:“好,这事儿,本抚应承下了,你这就回去通知你爷爷,给本抚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 “恐怖分子的名单。” “那是什么?” “一切需要清理的人都是恐怖分子。” “是,上使大人,小民知道了,只要名单吗?翁家一派的人怎么办?他们可都是贵族啊。” 宋毅骋脸色一正,“你要记住,反恐,本抚只需要名单。” …… 第二天清晨,宋毅骋早早地醒来,撩开帐帘,一股清新的海风迎面扑来,带着琉球岛特有的淡淡咸味和微微凉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心灵仿佛也被这纯净的空气洗涤得清爽透彻。 远处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蓝色,仿佛被海水染过一般。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只在地平线上露出了一半的脸,但它的光芒已经足够照亮整个琉球岛。海面上泛着金色的波光,与天空的蓝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一双玉臂从身后环住宋毅骋的腰,“老爷,好想就此留在琉球岛啊,这风景真美。” 宋毅骋轻轻转过身,将身后的可人儿揽入怀中,“淑英,你是还没去过咱们台湾岛,哪里,更美。” 刘淑英将头埋在宋毅骋的怀里,轻轻地蹭了蹭,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轻声道:“老爷,妾身虽然未曾踏足台湾岛,但妾身知道,有老爷在的地方,就是妾身最美的风景。” 宋毅骋闻言,心中一暖,他紧紧地抱住刘淑英,深情地说道:“淑英,有你在我身边,才是我人生中最美的风景。无论是台湾岛还是琉球岛,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我们的感情,才是永恒不变的。” “老爷就会哄人,姐妹这么多呢。” 宋毅骋难得的看到刘淑英这小女儿姿态:“你们都是老爷我心中最美的风景。” “老爷,妾身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海岛,可否多留几日?”刘淑英还不知道琉球国的事情,宋毅骋和公主几人是露面的,但宋毅骋总不能让刘淑英假扮坤仪的侍女吧,但昨夜轮到刘淑英值班,所以,她是在士兵们炸应的时候下的船,一直接混在女兵中,指挥扎营的事儿,而且昨晚宋毅骋和蔡铊鲂密谋的比较晚,等宋毅骋回到卧帐时,刘淑英已经自己睡着了,袁宝儿没来,当下情况不明,她还指挥着女兵,还有保护坤仪公主的职责在身,所以也只有刘淑英自己在。 宋毅骋轻笑着,紧了紧环在刘淑英的腰,“好,那我们就多留几日,好好欣赏这琉球岛的风光。” 刘淑英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真的吗?老爷,你真的可以陪我几日吗?” “当然,”宋毅骋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就我们,其她人就让她们在黑珍珠号上吧,这几天就你我二人。” 刘淑英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同初升的太阳一般明媚动人,不管如何,姐妹太多了,也不是好事儿,就算再公平,也要十天轮一圈,能有这种单独出差的机会,即便是刘淑英再怎么知书达理,也是小小的激动了一番,“太好了,老爷,我好期待啊!” 第328章 初见蔡廛 宋毅骋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温暖和满足,他本想告诉她琉球国的事儿呢,可现在,是真不能说出来煞风景啊,这种时候,千万别说自己是因为工作才要多留些时日的,否则岂不是脑子有坑,没情商嘛。 宋毅骋感受着怀中刘淑英的心跳和呼吸,“淑英,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身处何地,都是最美的风景。” 刘淑英听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紧紧地回抱着宋毅骋,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里,“老爷,我也是,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都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享受着清晨的宁静和美好。海风轻轻地吹拂着他们的衣衫和头发,带来一阵阵清凉和舒适。远处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悦耳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的乐章在为他们奏响。 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世间的纷扰和争斗,只剩下彼此和这美丽的海岛风光。他们的心灵在这片净土上得到了片刻的宁静和放松,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宋抚台,宋抚台,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毕昭文双手捂着眼,连连道歉,只是那张开的手指缝隙却露出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珠。他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似乎对自己的冒失行为感到十分抱歉,但也只是似乎,因为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的那叫一个高兴。 刘淑英赶忙松开宋毅骋,离开他的怀抱,轻轻整理稍显凌乱的头发。她瞪了毕昭文一眼,脸上却泛起一抹红晕,好在天色尚早,也看不太真切。 宋毅骋转过身来,看着毕昭文那尴尬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咳嗽一声,正色道:“怎么了昭文?有什么事儿吗?” 毕昭文放下手来,露出一张苦瓜脸,“宋抚台,真是对不起,打扰您和夫人的雅兴了,是公主让我来的,来请您去吃早饭的。” 宋毅骋闻言,眉头微微一挑, “坤仪还会做饭?不能吧?” “哦,是袁宝儿她们做的。” “我就说嘛!行吧,这就去。”他本想和刘淑英多享受一下这难得的二人时光,但公主相邀,他也不能拒绝。 宋毅骋转头看向刘淑英,有些抱歉地说道:“淑英,看来我们的二人时光要暂时告一段落了,既然饭都成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刘淑英理解地点点头,没有说话,宋毅骋歉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对毕昭文说道:“昭文,前面带路吧。” 毕昭文领着宋毅骋跨进了帷幔之中,正中那个最宽敞的帐篷里,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坤仪公主坐在主位上,看着饭菜正默默的出神,看到宋毅骋到来,她微笑着站起来,叫一声宋大哥,招呼着他入座。 宋毅骋刚落座,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不多时就有卫兵来报,原来是琉球王的使臣到了,宋毅骋看众女一圈,“看来这早饭是吃不成了,你们吃吧,我去应付。” 宋毅骋随着卫兵出了营寨,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大红官服、头戴紫冠,上插金簪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装束,说实话,要是猛地一打眼,还以为是大月国呢,毕竟比较相似,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这冠帽和簪子了,在琉球,除了官袍代表着职务外,还有一套代表贵族地位的东西,就是冠和簪,紫冠基本就是顶级贵族了,称号都得是亲方,称号就相当于大月国的爵位,亲方基本就是公了,往下就是亲云上,黄冠,可以理解为侯爷。至于金簪,同样是只有亲方,也就是公和皇家才可以用,下面的什么亲云上这种侯爷级的都不行,侯爷只能用银簪。 这男子气宇轩昂,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威严又不失亲和力。 “下官紫官大夫兼三司官蔡廛,见过天朝上使宋大人。”那男子走到宋毅骋面前,躬身跪拜行礼,没办法,这就是规矩。 宋毅骋赶紧也是拱手回礼,“蔡司官,客气了。” 蔡廛起身后,笑道:“上使大人。您是天朝上使,能来琉球是我们的荣幸。何况,您此次来琉球,不也是为了我们琉球国的事情吗?” 宋毅骋闻言心中一动,看来这位蔡大人是在跟自己对暗号了,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蔡司官既然知道了本抚的来意,那本抚也就不瞒着了,此次来琉球,本抚就是为了一个永绝后患。” 蔡廛点点头道:“上使快人快语,下官佩服。实不相瞒,下官此次前来,也是奉了国王之命,特来迎接上使大人入朝会面,只是…”说着蔡廛左右看看,觉得够安全之后,这才小声的说道:“王上他还不知道您的真实意图。” 宋毅骋也是左右扫了一眼,小声的回道:“宋某明白了,此事,先不说,宋某只说路过,一切等你们把贼人清单还有他们的党羽以及藏身处都理清之后,在跟你们国王提起此事。” “上使大人,若到时王上不同意怎么办?” “蔡司官,要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下官也是这个意思,一旦跟王上说了,就不能在给贼人以喘息之机会。” “不错,蔡司官,这件事,参与的人务必要可靠,人越少越好,另外一定要注意保密,要知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 “上使大人放心。” 两人噼里啪啦耳语一番,宋毅骋这才邀请蔡廛进入他的帅帐,不多时侍卫就送上香茶。 宋毅骋伸出手去,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蔡司官,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 蔡廛端起茶盏向宋毅骋敬道:“上使大人年轻有为,这次又是与上国公主一同巡狩天下,能来到琉球,实在是我国之大幸,下官就以茶代酒下官在此敬上使大人一杯,祝上使大人在琉球期间一切顺利。” 宋毅骋也端起来茶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也祝蔡司官心想事成。” 蔡廛放下茶盏道:“上使大人客气了,协助天朝上使办理公务,是我们琉球国官员的本分,能为民分忧,也是我等为官者的职责。” 宋毅骋笑笑道:“蔡司官还要稍等一会,坤仪公主此刻应该还在用膳,等公主准备妥当,我们就出发。 ” 蔡廛捋一捋胡须,“无妨,时辰尚早,是下官来早了。” 宋毅骋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来这么早了,蔡廛和宋毅骋很默契的点头,随即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有了底,他们知道,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为了琉球国的未来,他们必须紧密合作、共同努力。 这时,蔡廛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一位年轻人说道:“上使大人,这位是向象贤,琉球名是向氏羽地朝秀,他是我孙儿蔡铊鲂的好友,同时也是我们琉球国未来的希望。” 宋毅骋顺着蔡廛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站在那里,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眉宇间透着一股坚定之色,身穿一身蓝色长袍,显得既庄重又不失活力。 这时向象贤也走上前来向宋毅骋行礼道:“见过天朝上使,小民向象贤。”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果敢。 宋毅骋点头笑道:“向公子不必多礼,能在这里见到向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实在是本抚的荣幸。” 宋毅骋管他是什么未来不未来的,他是时刻秉承着花花轿子众人抬的思路,你说好,我也随便夸上两句,又不损失什么。 当然了,宋毅骋也知道什么时候说本抚,那就是公事公办,就是套话,一般当不得真,就好比,宋毅骋那个维度,要是有人跟你说,你去找王科长,这就是公事公办,要是说,你去找王某某,这可就不一样了,任何时代都一样,不管是自称还是称呼别人,带上职务的称呼,通常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蔡廛接着介绍道:“向象贤出身于久米村向家,也是我们琉球国的名门望族,三十六姓之一,他的外公就是当年被倭人迫害致死的郑迵大人。” 宋毅骋闻言心中一惊,说实话,这个郑迵,宋毅骋还是很佩服的,道:“哦?原来向公子还是郑迵大人的外孙啊!失敬失敬!”说着他站起身来冲着帐门口说道,“来啊,给向公子看座。” “还不快谢过上使大人赐座!” 蔡廛赶忙对向象贤说道。 还没等向象贤行礼,宋毅骋一挥手打断了他们:“不必多礼,郑迵是我汉人的楷模,宁死不屈,绝不当汉奸走狗,这份舍生取义的精神,值得我们后辈敬重,作为他的外孙,当得起一座儿。” 虽然宋毅骋说了不必多礼,但是向象贤还是依礼而行,谢过宋毅骋。 宋毅骋看向蔡廛:“本抚有一事不明,不是说郑迵全家罹难了么,只逃走了弟弟一家?” 蔡廛解释道:“郑迵有一个女儿,他遇难之时,这个女儿刚刚出嫁到向家,也正是如此,才逃过一劫。” “奥,原来如此。” 蔡廛继续介绍道:“向象贤不仅出身名门望族、自身也是才华横溢,而且还娶了我们王上的大女儿尚彻心为妻,可以说他是我们琉球国未来的希望所在啊!”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对这位年轻的向象贤寄予了厚望,因此他对向象贤也是极力推崇、赞不绝口。 宋毅骋知道,在琉球国,不管是公主还是王子,都是有政治权利的,这跟大月国是不同的,宋毅骋听到这向象贤是个驸马爷,还是有政治权力的驸马爷,也就更来了兴趣,看来这向家的实力与势力也不简单啊,只是不知道这蔡廛带他过来的意思是什么,向象贤或者说向家又是哪一派的,宋毅骋心道,看蔡廛对向象贤推崇的模样不似作假,应该是自己人吧。 经过蔡廛的介绍,宋毅骋才知道,这尚彻心的头衔称号也就算是爵位吧,是首里大君按司加那志。他这个头衔可以分开来看,首里就是琉球首都首里城。大君,指的是琉球王室的成员,这是一个尊称。按司,是她的称号或者说是爵位并不是官职系统的位阶,就是用来表明是皇室子女的,还有一种是表示职务的位阶按司,是氏族大官用的。最后的加那志,就是跟思密达的意思一样,助词,无意义,只是表示尊敬。 宋毅骋心道,这也不行啊,称号一长溜,就一个意思,要是放到大月国,就拿坤仪公主举例来说,首里大君按司加那志可以这么说:北京城的皇家当今皇上的女儿思密达,简直就是平铺直叙,说明琉球王这个女儿应该不是正妻生的,同时应该也不是宠妃生的,否则,怎么着也得跟坤仪公主一样,有个封号啊。 经过蔡廛的反复介绍,宋毅骋对向象贤和他的家世也有了了解,同时也明白了蔡廛带他来此的用意,向象贤就是以后双方的中间传话人,因为他们都是官,过从甚密容易暴露。 宋毅骋微笑着看向向象贤,道:“向公子年轻有为,又是琉球国的名门之后,能得向公子相助,本抚自是求之不得。” 向象贤闻言,赶忙躬身行礼道:“上使大人过誉了,能为大人效力,是象贤的荣幸。” 这时,帐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毕昭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宋抚台,你准备好了吗?公主可以起驾了。” 宋毅骋闻言,站起身来对蔡廛和向象贤道:“二位,坤仪公主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说着,他率先走出了大帐。 蔡廛和向象贤也紧随其后跟了出来。他们抬头望去,只见坤仪公主已经换上了一身正式的宫装,显得端庄而高贵。在她的身边,王六六等女也都是盛装打扮,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 宋毅骋走到坤仪公主身边,微微躬身道:“公主,让您久等了,我们这就起驾吧。”说着,他翻身上马,动作潇洒而利落。 坤仪公主点头微笑道:“好。” 蔡廛和向象贤此时早就带着一群琉球官员和侍卫到前面引路去了。 第329章 琉球二公主 宋毅骋抬眼看上去,首里城是在一处台地上,估摸着也不大,目测东西不过120丈,南北不过70丈长。这首里城就是按照大月国紫禁城仿造的,所以也是有中轴线的,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首里城也是分外廓和内廓的。 欢会门也就是御门,是首里城的正门,之所以叫欢会门,意思也是欢迎大月国皇帝的使者,因为这里是一处高地,所以城墙都是依地势而建造,正是踞山颠,叠礁石为城,削磨如壁,有鸟道,无雉堞,高五尺以上。城门外石厓上,左镌“龙冈”字,右镌“虎崒”字,不能说宏伟,但也是别有特色。 而城内,最高大的建筑非正殿莫属了,正殿是琉球国王办理公事开大会的地方,同时也是举行重要仪式的场所,比如现在迎接宋毅骋和坤仪公主就是一个重大的仪式。 这正殿完全是一座巨大的木制建筑物,虽然结合了大月国建筑的特点,但也有鲜明的琉球风格,形态还是非常宏伟的,而且色彩也很鲜艳,主色自然无可厚非的是中国红,主殿共有三层,宽有10丈,深有6丈,高5丈有余。 当宋毅骋带着坤仪公主缓缓出现在欢会门外的时候,首里城内便开始了一阵有序的忙碌。琉球王尚丰亲自率领一众官员和贵族,穿着盛装,在门内迎接。 欢会门外,则是一队精壮的士兵列队两旁,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彰显出琉球王朝的威严,随着宋毅骋和坤仪公主一行人走进城门,琉球王当先迎上前去,深深地行了一个鞠躬礼,而他身后的官员和贵族也纷纷跟着行礼,场面庄重而又热烈。 “欢迎大月国使臣莅临琉球。”琉球王微笑着说道,他的声音洪亮而又真诚。 宋毅骋回以礼貌的微笑,他能感受到琉球王的热情好客和对大月国的尊重,随后,两侧走出数个身着华丽宫服的侍女,献上了琉球的美酒和当地特色果品,以示对使臣的欢迎。 在迎接仪式结束后,琉球王邀请宋毅骋和坤仪公主前往正殿参加欢迎宴会,正殿内早已布置得金碧辉煌,各种美食和饮品摆满了桌子,香气四溢。 宴会上,琉球王和宋毅骋举杯共饮,随着琉球王一声令下,琉球特色的歌舞表演开始上演,舞者们身着华丽的服饰,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优美动人,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阵阵掌声。 宋毅骋和坤仪公主也被这琉球独特的文化氛围所吸引,他们欣赏着歌舞表演,品尝着美食佳肴。 一曲舞罢,掌声如潮水般涌向舞台,琉球王带着神秘的笑容转向宋毅骋:“使臣大人,接下来还有一场特别的舞蹈表演,保证让您大开眼界。” 宋毅骋的好奇心被立刻勾起,他微微倾身,客套地回应:“哦?特别的舞蹈表演?那在下定要好好欣赏一番,看看琉球的文化魅力如何再次让我震撼。” 琉球王哈哈大笑,随即拍了拍手。大殿正中,音乐声缓缓响起,只见又走上一群舞者。这群舞者与之前的表演者截然不同,尤其是那位领舞者,服装与众不同,更是显得华贵无比。她身披一件镶满珠宝的华美长袍,五官精致,头戴一顶金冠,宛如一位来自天界的仙女。 其他舞者则身着统一的服装,她们围绕着领舞者,如同众星捧月。她们的舞步轻盈而优雅,仿佛每一步都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随着音乐的节奏逐渐加快,舞者们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热烈。领舞者更是展现出惊人的舞技,她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在空中飘忽不定,每一次旋转和跳跃都让人眼前一亮。 宋毅骋和坤仪公主完全被这场特别的舞蹈表演吸引住了。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坤仪公主的脸上露出了惊艳的表情,她轻轻地拉了拉宋毅骋的衣袖,低声赞叹道:“太美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华丽的舞蹈!” 宋毅骋也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他转头看向琉球王,发现对方的脸上洋溢着自豪和满足的笑容。他知道,这场特别的舞蹈表演不仅是一场视觉盛宴,更是一次文化的交流和传承。 随着音乐声渐渐减弱,舞者们的动作也逐渐放缓。最后,她们以一个优雅的造型结束了这场震撼人心的表演。 宋毅骋忍不住的送上掌声,转头看向琉球王,“殿下,此舞只应天上有,尤其是那领舞之人,本官是见所未见,当赏之!” “哈哈哈…” “思真锅樽金,来,见过上国公主殿下和上使宋大人。”琉球王向着那美貌的领舞之人招招手。 思真锅樽金缓缓走上前来,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仿佛每一步都在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宋毅骋和坤仪公主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绝美的女子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思真锅樽金是她的小名,而正经的名字确是叫尚碧莲,琉球王尚丰的二女儿,年仅16岁,却已经出落得极其美貌。她的五官精致如画,皮肤白皙如玉,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光。她的眼睛明亮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嘴唇红润如樱桃,微微上翘的嘴角透露出一丝俏皮和可爱。 她身着一件华丽的衣裳,色彩鲜艳却不失高雅,衣裳上绣着精美的花纹,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摆动,仿佛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她的身姿曼妙多姿,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优雅和自信。 宋毅骋看着眼前的尚碧莲,心中不禁惊叹不已。他见过无数美女,但像尚碧莲这样集美貌与气质于一身的女子却极为罕见。加上这一身的华美的舞服,将尚碧莲衬的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 坤仪公主也被尚碧莲的美貌所震撼,她轻轻拉了拉宋毅骋的衣袖,低声说道:“真是太美了!不输于众位姐姐哦!” 尚碧莲微微一笑,向坤仪公主和宋毅骋行了一个优雅的礼节。她的声音如同天籁般悦耳动听:“感谢公主殿下和宋大人的夸奖。能够为大家献上舞蹈表演,是我的荣幸。” 琉球王紧接着笑到:“这是本王的二女儿,泽岻翁主尚碧莲。” 宋毅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还礼道:“翁主殿下过谦了,你的舞蹈才是真正令人震撼的。能够欣赏到如此美妙的舞蹈,是我们此行最大的收获。” 琉球王尚丰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满是自豪和满足。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仅拥有出众的美貌,更有着过人的才华和魅力。他相信这场特别的舞蹈表演将会成为琉球与大月国之间友好交流的永恒佳话。 这一场宴会由于泽岻翁主尚碧莲的上场也是达到了高潮,随后,琉球王尚丰就让尚碧莲留了下来,负责给宋毅骋和坤仪公主倒酒部菜。 美人在侧,宋毅骋也是忍不住的多看两眼。泽岻翁主尚碧莲的美貌和优雅的确是吸引了他,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让人赏心悦目。 有时候,宋毅骋的目光会被尚碧莲发现,她总是含羞地掩嘴一笑,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欢迎宴会结束之后,已经是半下午时分,头一天是没有什么议事的,就一项,欢迎仪式,欢迎宴会。 这次宋毅骋不用扎营了,但是还是返回了久米村,因为久米村附近有琉球国专门建造的场馆,名曰天使馆,就在国场川的入海口,也就是那霸港口,这是琉球王国为大月国的册封使也就是天使而专门修建的宿泊设施和住宿场馆。 跟随他们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琉球国王尚丰的二女儿泽岻翁主尚碧莲,她的任务自然是包括但不限于陪吃、陪住、陪玩儿。 夜色渐浓,但天使馆内却依旧灯火通明,坤仪公主在泽岻翁主尚碧莲的陪同下,回到了精致典雅的后殿。两位少女一见面就如同故友重逢,嬉笑声此起彼伏,银铃般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活力。 尚碧莲作为琉球国王的二女儿,不仅美貌出众,更是聪明伶俐,她知道自己的使命是维护好大月国的坤仪公主。因此,她总是想方设法地逗公主开心,无论是讲述琉球的奇闻异事,还是展示她精湛的舞蹈技艺,都让坤仪公主笑得合不拢嘴。 与此同时,宋毅骋在前殿与紫金大夫毛泰时闲聊着过往。毛泰时作为琉球的外交代表,他的见识和谈吐都让人折服。他向宋毅骋详细介绍了琉球的风土人情和历史文化,让宋毅骋对这个海外小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毛泰时同样是毛家人,是久米村村首毛利小五郎的三哥,爵位是读谷山亲方,读谷山是琉球的一个地名,跟大月国的宋国公一个意思,地名加爵位,不过毛泰时的职务是紫金大夫,是入门级别的亲方,同样也是紫冠,区别是不带金簪,而是金银花茎簪。 紫金大夫主要就是担任着琉球王朝的外交,负责与外国进行交涉和谈判,维护国家的利益和尊严,他们一般都是精通多种语言的。 毛泰时在崇祯元年,作为使节庆贺崇祯皇帝登极的庆贺使出使过大明,在大月国一呆就是三四年,直到崇祯四年的六月才回到琉球,回来之后一直担任琉球各地的地头。 地头就相当于是大月国的知县知府巡抚之类的了,不过在琉球,基本上就是一个村子,或者几个村子,没办法,地儿小,拢共不过二百多村子,哪有那么多地方让你管理。 毛泰时在与宋毅骋的闲谈中,忽然起身,向殿外轻唤了几声。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俊朗的身影走了进来,他便是毛泰时的孙子毛仁酆。毛仁酆身材挺拔,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让宋毅骋说不上来的奇怪。 “上使大人,这是下官的孙子毛仁酆,虽年轻但颇有几分见识。老夫想让他跟在您身边,一来可以学习大月国的文化,二来也能为您效劳,不知您意下如何?”毛泰时微笑着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对孙子的自豪和对宋毅骋的尊重。 宋毅骋听了这名字,才知道原来他的感觉是对的,那说不来的是有点猥琐,毛仁酆,苗人凤西!!!宋毅骋又看着毛仁酆打量了起来,毛仁酆似乎感受到了宋毅骋那侵略性十足的目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宋毅骋敏锐地捕捉到了毛泰时这句话背后的深意。毛家作为琉球的三大家族之一,其影响力不容小觑。而毛泰时此时将自己的孙子交给他,无疑是在向他示好,同时也是在暗示着某种政治上的联盟。 宋毅骋也大概猜到毛家人的意思了,显然是要在政治清洗中分一杯羹,蔡家推荐了向象贤和蔡铊鲂,这三司官的三大家中的毛、蔡显然已经联盟,所以这毛家也将自家的孙辈儿给送了来,没别的,都想着清理掉亲倭派的翁家,然后自然是瓜分翁家的利益了,到时候死一批人,那就会空缺出来一批的下层官位,到时候给谁不给谁,还不是宋毅骋一句话的事儿,他们都打着要是在王上面前争不过,那就要请宋毅骋帮忙了,只要宋毅骋说一句话,这份量,可不轻,不过能交好琉球久米村三十六姓儿,何乐而不为呢,想到此处,宋毅骋哈哈一笑,微微颔首。 “毛大夫言重了,令孙一看就是青年才俊,能得他相助,是本官的幸运。”宋毅骋客套地回应着,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起如何利用好这一层关系。 他知道,琉球虽小,但政治斗争却异常复杂。三大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除了亲倭派和亲汉派之间的纷争,各个家族也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其政治生态的复杂性不比大月国简单,即便宋毅骋那个维度中,一个50人的学校班级里,都有你跟我近了,他和你近了的纷争,更别说即便是5个人的办公室,都能建出来一把的威信群互相吐槽,所以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有了三个人,必有争斗,这就叫三个和尚没水喝,所以根本不会存在什么铁三角这种关系。 第330章 风云聚琉球,英雄共谋时 毛泰时见宋毅骋应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深知自己的孙子虽然年轻,但却是个可造之材。跟在宋毅骋身边,不仅能学到很多东西,还能为毛家在琉球的政治斗争中增添一份力量。 “那就谢过上使大人了,仁酆,你要好好听从宋大人的安排,不得有误。”毛泰时叮嘱道。毛仁酆躬身应是,这才退了出去。 等到殿中只剩下宋毅骋的时候,毛泰时这才谈起他们要清洗的翁家,翁家同样占据了一个三司官的位置,正是当代家主的翁寿庆,琉球名是具志川亲方盛继,爵位同样是亲方,此人也是坚定的亲倭派代表人物,尤其与倭人的和尚们来往密切,一直主张与倭国交好,甚至不惜牺牲琉球的利益来迎合倭国。毛泰时说到此处时,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和愤慨。 二人一直聊到了深夜,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反正毛泰时走的时候,是不住的鞠躬致谢。 日子在平静中悄然流逝,宋毅骋在天使馆内的生活却并不平静。每天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久米村的三十六姓几乎都来了个遍,即便是与毛家有着深厚矛盾的翁家,也一样派人前来拜访。这种繁忙的交际让宋毅骋几乎没有踏出过天使馆的大门,他仿佛成为了这座琉球小岛上的焦点人物。 泽岻翁主尚碧莲也住在天使馆,每天陪伴着坤仪公主,两位少女的关系日益亲密。她们一起赏花、品茶、聊天,分享着彼此的心声和秘密。尚碧莲的美丽和优雅给天使馆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风采,每隔个几天,宋毅骋邀请毛、郑等氏族夜宴的时候,她也都会过来献上一支舞,她优美得身姿,也让宋毅骋感到一种赏心悦目。 “上使大人,这是我刚跟王六六姐姐学的大月国舞蹈,希望您能喜欢。” 尚碧莲说着就摇曳起了身姿。 今天没有外客,宋毅骋从今天开始闭门谢客了,至于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好好休息两天,保证好身体状态,毕竟天天饮宴,也实在是受不了。 “我去!”宋毅骋一惊,“这你都学会了?” 宋毅骋看着一身红衣的尚碧莲,怪不的今天搞了一身红裙呢,原来王六六教给她的是一个叫卜卦的舞蹈,王六六能学会宋毅骋不奇怪,在黑珍珠号上这些日子,她们天天泡在影音室,肯定得有点东西,再说王六六也是有基础的,没想到的是,尚碧莲居然能这么快学会,这舞跳起来还是要点难度的。 虽然如此,但是没有背景音乐的情况下,其效果自然是大打折扣。 除了天使馆,整个琉球岛似乎都很平静,但在这平静的表面下,却暗流涌动。而且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黑珍珠号和宋毅骋的护卫头子林天力以及一部分护卫已经悄然的消失了,他们的离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仿佛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第二日清晨,这已经是黑珍珠号离开的第十天了,天使馆内的气氛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一下子变得异常严肃起来。郑禄普、蔡铊鲂、向象贤和毛仁酆四人分列在宋毅骋的两侧,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商议。”宋毅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目光在四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向象贤的身上,“向象贤,倭人和翁家一派的兵力分布图,都调查清楚了吗?” 向象贤听到叫自己,随即挺直了腰板,朗声说道:“上使大人,都调查清楚了,而且这几天家里也又核查了一遍,保证无误!” 宋毅骋点点头,不管什么事情,信息,永远是排第一位的,谁掌握的信息多,信息准,无论干什么都能占得先机,既然要准备武力清除,自然要有他们的确切资料。 像这种刺探军情的事情,之所以交给向家,是因为毛、蔡两家都是三司官,他们有什么动作,很容易被同为三司官的翁家察觉,向家虽然没有这种顶级官,但也有不少中上层官职,而且还和琉球王联姻,能量也是足够的,虽然他们家比较中庸,也反感亲倭派的翁家,但为了政治利益,也有与翁家联姻。所以干这种事儿也会很隐秘,不容易被人察觉到异常。 “蔡铊鲂,交给你们蔡家的任务,怎么样了?” “回上使大人,名单已经列清楚了。”说着蔡铊鲂从袖中掏出来一叠子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宋毅骋同样接过来,放到一旁,又转头看向毛仁酆:“地图可准备好了?” 毛仁酆同样闪身出列,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准备好了。” 宋毅骋把毛仁酆交上来的地图也放到一边儿,郑家此时已远不是什么豪门氏族,所以宋毅骋并没有给郑禄普安排什么任务。 此时郑禄普在宋毅骋的注视下稍显紧张,正不知所措时,只听宋毅骋说道:“郑家?” “上使大人,我郑家别无长物,只有这一条大好的性命,只要能报仇雪恨,我郑家愿为马前之卒!” 郑禄普话音铿锵有力,宋毅骋似乎也被他这破釜沉舟的魄力感染,重重的点点头,鼓励到:“好,郑家有此决心,本抚必不会让你们失望!” 宋毅骋的目光在郑禄普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扫过其他三人,“今日之事,关乎琉球未来,也关乎你们各家的命运。本抚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襄盛举!” 四人齐声应是,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他们都知道,只要宋毅骋强力支持,这场斗争就绝对不会输,而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任何犹豫和退缩都是不允许的。 郑家现在是连大带小,能干架的也就两个人,除了郑禄普就是他弟弟,不过对于宋毅骋来说,也足够了,又不是真要他们上去拼命,只是让他们带路而已。两个人就能带两支队伍了,不少了,这不是还有其它家族带路嘛,随便分分都能兵分几十路了。 傍晚时分,在毛仁酆、蔡铊鲂、向象贤、郑禄普四人的努力之下,天使馆大厅中已经建了一套沙盘,没有多名精巧,宋毅骋的意思,能用就行,直接就是在地上铺开,哪里有村落,哪里有城池,哪里有山,哪里有河,谁家在哪儿,有几个据点,都用泥巴标了出来。 宋毅骋没有关心这个,区区一县之地,还真不用多费心,只有弱者才会在战术上斤斤计较,真正的强者,只需要在战略上做好规划,然后一力降十会,平推过去就完事儿了。 宋毅骋真正关心的,还是黑珍珠号那边儿,只要那边儿一切顺利,今天晚上有应该能到,希望别出什么意外情况。 黑珍珠号是宋毅骋趁夜派回去台湾的,目的只有一个,调兵。 此时那霸港外50里的地方,正有一列船驶来,这一列船舶共有4艘,居然都没有帆,这正是黑珍珠号一拖三。后面三艘就是黑珍珠号的货斗,每个货斗上都拉满了人。 宋毅骋并不需要多少人,当年倭寇萨摩藩靠着3000人就能击败琉球,要不是为了壮声势,他都不会调1500人来,但是人太少了没有威慑力,所谓人多势众就是如此,但这人多势众跟战斗力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为了气势。 除此之外,在更远的上百里外的海面上,还有更大的一群帆船,少说也有五十来艘。若不是现在太阳快落山了,用遮天蔽日来形容,毫不为过。 宋毅骋站在天使馆的露台上,眺望着远处渐渐被夜色吞噬的海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夜色如墨,月黑风高,这样的夜晚总让人容易陷入深深的沉思。 “夜色如墨是月黑风高。” “老爷。” “恩?天力,你回来啦,向、毛两家给的地图可靠吗?” 这几日,林天力一直带着人在外侦察地形情报,这些天他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今天夜幕降临之后,林天力才带着一队斥候悄悄的摸回来。 回来之后,宋毅骋就把向家给的兵力分布图,毛家给的地形图都交给了林天力,看看和他们自己侦察的有没有什么出入。 “弟兄们都照着地图看过了,基本上是一样的,但向家的兵力分布图小的不敢确认,因为好些地方没有去到。” “恩,无妨,料他也不敢做手脚。”宋毅骋微微点头,对于向家的兵力分布图应该是没问题的,事情进展到这一步,除非向家反水,而且有能力翻盘才可能会给他一份儿假的,否则,一旦宋毅骋获胜,即便他宋毅骋不追究,其他人也会将向家撕的粉碎。 这又有林天力亲自侦察回来的情报对照,问题不大,正说着话,只见老周爬了上来。 “老爷,黑珍珠号回来了。”说着把望远镜递给宋毅骋。 宋毅骋接过来往海上看去,一片漆黑,虽然如此,也能隐约看到黑珍珠号的轮廓,以及上面少许的亮光。为了不惊动久米村的人,黑珍珠号是全船灯光管制,静默前行。 “恩,好,如此的话是万事俱备,老周,去让毛仁酆他们各自回去通知家里,明早照计划进行。” 老周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过不多时,一艘小船从黑珍珠号旁边开了过来,靠上了天使馆的码头。船上跳下来数个人影,他们一路小跑着向着天使馆而来。 “跑什么跑,有什么可着急的。”宋毅骋嘀咕着就要下天台。 “不会出什么变故吧!”林天力总是想的坏,不过也不愿他,侦察兵嘛,不能心存侥幸,一切没有证实的,都要大胆的往坏处怀疑。 “呸呸呸,你可别乌鸦嘴,能出个屁事儿。” 宋毅骋刚回到大殿,就有一群人从外面进来。 当先一人激动的说道:“老爷!”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亲切。 宋毅骋定睛一看,顿时惊喜交加:“沈宝!谢岩!你们怎么也来啦?” 来人正是宋毅骋的起家班底,原始岛民,现在台湾的大管事儿沈宝和台湾海军的总管谢岩,他们两人都是宋毅骋在台湾的得力助手。 “老爷,您在这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能不来吗?”沈宝笑着说道,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自豪。 “就是,老爷,您都要开疆拓土了,这功劳俺们必须要抢一点啊!”谢岩还是一如既往的夯,这种事儿能瞎说啊。 “哎,可别这么说,什么开疆拓土的,这琉球国,历来都是大月国的藩属,为藩属提供应有的保护,是我们作为宗主国的责任,当然了,流寇作乱,我们也是有义务把他们斩尽杀绝的。” “懂了,懂了,老爷,您怎么吩咐,俺们就怎么做。” 宋毅骋走上前去伸出双手,重重的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好兄弟!”宋毅骋感慨地说道,“有你们在,我就更有信心了。” 三人寒暄了几句后,宋毅骋简单问了你台湾的情况,沈宝说一切安好,诸事都早就步入正轨了,他在不在都一个样,消失些时日也是无妨的。 跟着他们二人身后的,还有一大群,宋毅骋只是看到了一艘小船就下了天台,其实黑珍珠另一面的小船也放下来了。 宋毅骋看着在他面前左右站着的人,好家伙,这是都来了,但凡有资格的,是谁也不想放弃这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面,沈宝、谢岩两个台湾的头领,那面尤敬忠则带着葛熊、闵之辙、黄斌盛、王二、代因、张天立、刘胜儿、李延贤、董孟光、麦雷、藤百、王松鹤、李延进、何千张、顾其申,这是骑兵、步兵、炮兵的将官一个不少的都来了,甚至后勤司刘胖子、教导队庞资也不缺席,另一面再看,公主卫队的十个把总王俊、王俏、晁玉光、傅曼汉、容坦、焦夔卢、夏魁元、李洪斗、李赦斗、相雷朝也是一个也不缺席。 “好!”宋毅骋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第331章 走漏消息,破危局 沈宝他们三十个人被分成了15组,两人一组,每组带100兵,到时候15路兵马同时出击,而这15个带路人,也已经由毛、向等家族分配好了,只等明日行动。 来不及过多的叙旧,趁着夜色,沈宝等人再次返回了船上,他们需要做的是尽量隐蔽。 清晨一早起来,整个天使馆里面的气氛都异常的凝重,安全起见,昨夜他已经将坤仪公主等人都转移到了黑珍珠好上,当然,为了防止泄密,泽岻翁主尚碧莲也一并被坤仪公主请到了船上做客,宋毅骋身边只留下下了刘婷和王六六两个。 她们两个现在也是穿上了甲胄,扛上了长枪,一刻不离的跟在宋毅骋左右,宋毅骋也是外罩大红的官袍,内里穿了一层甲。 一出门,老周和陆虎便出现在两侧,“老爷,都准备好了。” 来到院内,林天力所部的斥候队早已整装完毕,列队等候。 “弟兄们,今天的任务,就是驱除倭寇。”宋毅骋站在队伍前方,四下扫视,声音低沉,“有没有信心!” 回应他的不是山呼海啸,而是沉闷的兵器撞击声,这是为了避免被人偷听了去,所以,立正行军礼就是无言的回答。 “好,出发首例城,随老爷我出发!” 宋毅骋接过老周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这一回可不是人人有马了,更别说双马了,船只运力有限,除了宋毅骋,也只有带兵的将领有,所有士兵都得步行。 毛、向、蔡等家族一众高官昨天夜里就得了宋毅骋得传令,今日朝会,就要他们向着琉球王尚丰谏言,驱逐所有倭人,废除与倭国的不平等条约《掟十五条》,斩杀翁氏一族。 这倭人控制琉球,全靠《掟十五条》条约中的规定,说起来,拢共就两件事,第一是控制琉球的经济,第二是控制琉球的政治。 因为大月国不许倭人朝贡,所以他们就在条约里要求琉球朝贡的贡物必须由萨摩藩定,定好了还不行,还要必须从萨摩藩手里买。这就相当于让琉球当了个跑腿的,一毛钱也赚不到。 还有一条规定,萨摩藩必须要指定一人担任三司官中的一个,当下的自然就是翁家,翁家背后有倭人支持,所以即便是琉球王也不敢轻易得罪,更别说其它家族了,所以,倭人也就通过翁家控制了琉球的政治。 除此之外就是想方设法的进行文化渗透,这条约里面还规定了琉球必须使用倭国的度量衡,放弃使用大月国的度量衡,甚至他们必须要以倭语为第一语言。 所以,毛、向、蔡等家族这些坚持传统,坚持自己祖先的人都清楚今天的行动关乎着家族的命运,也关乎着琉球的未来,他们相信有宋毅骋的支持,也必然成功。 宋毅骋的计划就是,他们先进行政治协商,想必也是协商不成的,到时候宋毅骋再进殿,要求琉球王照办,若是还不行,文的就算是失败了,宋毅骋相信,就算失败了,也没人敢对他怎么样,这就是背后有个强大的祖国,到哪儿都不受欺负,更何况,他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之所以在身边留下林天力的斥候队,也是为了防备倭人狗急跳墙,至于琉球人,没人敢动他。 所以,宋毅骋比他们早朝时间晚了一个时辰才出发,这个功夫就是留给他们君臣争论,朝堂争辩的。 从天使馆到首里城直线距离不过五六里,但架不住琉球的路实在是烂,绕绕弯弯的,得走上十来里地才能到,眼看着还有二里地就到城下了,突然前方一个人影快速的往他们这里奔跑。 “是蔡铊鲂!”老周放下望远镜。 “这么着急的跑啥呢?” “老爷,后面有兵在追他!”老周说完将望远镜递给了宋毅骋。 宋毅骋一看,果不其然,蔡铊鲂许是跑的太急切,鞋子都丢了一只,看这距离,后面的追他的士兵最多不过百米,而蔡铊鲂离着宋毅骋还有至少一里地,“照着他的这个状态,他跑不出去二百米就得被抓,看来是出事儿了。”说着看向林天力,“带人去接应一下,勿要伤及无辜。” “是。”答应一声,林天力就点起了一队斥候往前奔去,林天力担心蔡铊鲂有失,直接当先打马而去。 战马跑这500米就可跟人跑个50米差不多,全速就完事儿了,半分多钟的时间,就林天力就已经跑到了,顺势一拎,把蔡铊鲂扔到马屁股上,转身而回,留下十来个琉球兵目瞪口呆,不敢说什么。 “小心!”宋毅骋举着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琉球兵里有一个长相猥琐的人,趁着林天力转身不备,直接拉开了弓弦,惊的宋毅骋冷汗都下来了,这么近的距离,林天力不死也得重伤。 就在那人拉弓引箭要射之时,林天力突然回头儿,砰砰砰…一连6枪,是弹无虚发,立刻朝着那人清空了左轮的弹巢,打完之后,也不理会,打马就往回赶。 “上使大人,上使大人,为我等做主啊!” 蔡铊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宋毅骋马前哭诉着遭遇。 “别哭,到底怎么回事儿?慢慢说。”宋毅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涕泪横流的蔡铊鲂。 “上使大人,出大事儿了,翁家人造反了,他们跟倭人把王上挟持了,我等各个家族的大人都被打入了死牢,他们还埋伏了刀斧手,商议着要等上使大人入宫时,入宫时…” “杀了本官?” “他们是这么说的,我本来被爷爷安排在宫内,一会等着接应上使大人,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我也在宫内,也正是如此躲过了他们抓人,也听到了他们的计议,这才拼死逃出来报信儿,求上使大人救命啊!” “贼子安敢如此!”宋毅骋听完是勃然大怒,“倭人和翁家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 “是向家,不,是毛家,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毛家就是向家走漏了消息。”蔡铊鲂慌里慌张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家泄露出去的。 “到底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宋毅骋现在是又急又气。 原来问题是出在女人身上,这翁家当代的家主人三司官翁寿庆还有几个姐妹,一个嫁给了丰见城王子,一个嫁到向氏,还有两个嫁到了毛氏,如今都几十岁的人了,孙辈儿都有了,又不是刚嫁的,所以好多人也都放松了警惕,其实是忽略了,这种奶奶辈儿的在家中也是位高权重,传递点儿消息自然是不难。 “上使大人,怎么办,怎么办啊?” 蔡铊鲂急的脸颊都冒汗了,他能不急吗,他们家可跟翁氏没什么姻亲,到时候可要步郑家的后尘了。 “慌张什么!”宋毅骋教训一句,“有本抚在,谅他也翻不起浪花。” 追杀蔡铊鲂的人见事不妙早跑了,等宋毅骋带着兵马来到了城下时,城门紧闭,吊桥升起,翁家翁寿庆已经站在了城墙上,左右不少的士兵已经严阵以待。 见到宋毅骋近前,高声喊道:“宋上使,这是我们琉球的内政,你们外人无权干涉。还请上使大人立刻带着你的人马离开琉球岛,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翁家的家主翁寿庆只弹出半个脑袋,对于大月国,他还是心存惧怕的。 宋毅骋冷笑一声,“翁寿庆,你们翁家勾结倭寇,挟持琉球王,打压异己,犯上作乱,这还叫内政?我朝乃是琉球的宗主之国,这事儿,本使不能不管,今天本使就要替天行道,还琉球一个朗朗乾坤!” “宋上使,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敢攻城,那就是与倭国为敌,到时候,引发两国争斗,恐怕大月国朝廷也饶不了你,到时候你恐怕也会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连累你的家人。”翁寿庆威胁道。 “哼,倭国?”宋毅骋不屑一顾地笑了笑,“你们翁家还真是会找靠山啊。不过,你以为搬出倭国就能吓倒本使?告诉你,本使可不是被吓大的。今天,你们要么立刻放了琉球王和各家家主,要么就等着本使的人马攻入城中,将你们一网打尽!到时候,恐怕死无葬身之地的会是你们,你的家人也会被你连累,勿谓言之不预也!” 翁寿庆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宋毅骋竟然如此强硬,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准备,立刻就喊道:“宋上使,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来人,把琉球王和毛、蔡等族的人通通带上来!” 随着翁寿庆的一声令下,城墙上立刻就出现了一排排的人质。琉球王被绑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毛、蔡等各个家族的家主和重要人物。他们都被绑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布条,无法说话。 看到这一幕,宋毅骋的眼睛顿时就直了,他没想到翁家竟然真的如此丧心病狂,这是打算直接掀桌子了另玩儿了,宋毅骋要是不在,恐怕翁家在倭国的支持下也会谋朝篡位,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是真的敢对人质下手的,宋毅骋现在有些投鼠忌器了,别人死了倒好说,为国捐躯嘛,这琉球王可不能死,要不然这事儿传到大月国,他也得跟着吃挂落,所以他现在可不能冲动,否则只会让人质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深吸一口气,宋毅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解救人质,要么选择阿尔法反恐小队战法,这恐怕不太行,人质看样子是不会打ak的。要么就选择谈判拖延时间,趁其不备干死他,这个可以。 想及此处,他看着翁寿庆,缓缓地说道:“翁寿庆,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翁寿庆得意地笑了笑,“只要宋上使带着你的人马立刻离开琉球岛,并且保证永远不再踏足琉球一步,我就放了这些人质。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宋毅骋沉默了一会儿,放人质,哄鬼呢,都撕破脸了,必须有一方死才能结束,不过,大家都是虚与委蛇就无所谓了,宋毅骋点了点头,“好,本使答应你了。不过,你也得答应本使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翁寿庆警惕地问道。 “本使这次来琉球是毛、蔡等家族请过来的,他们答应给本使一笔丰厚的报酬。所以,本使的人不能白来一趟。”宋毅骋说着伸出了手,“拿银子来,本使立刻就走人。” 听到这个条件翁寿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儿肉疼,不过为了大局着想还是立刻答应了下来,“好说好说,宋上使放心就是,只要我等抄了毛蔡等家族必定将上使大人的酬金如数奉上。” “不行,本使现在就要。”宋毅骋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宋毅骋这么做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他是打算到了晚上在组织突袭的,这首里城城墙不过半人高,当然这是站在里面看,因为城墙是依着台地走势修建,所以从外面看的话,还是有个四五米高的,就算如此,对于林天力他们来说,不能算如履平地吧,也是毫无压力的。 翁寿庆虽然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派人去琉球王宫内搜刮准备,而宋毅骋则是趁机跟手下人交代晚上行动的计划。 双方就这么一直耗着,直到半下午了,翁家人才把从琉球王宫搜刮的财宝打包从城墙上用绳子系下来。 “宋上使请过目,看看这些可够了吗?” 宋毅骋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然后才点了点头,“嗯还不错,就这些吧,既然这是你们的琉球的家事,那本使就不参与了,这就告辞。” 说完宋毅骋一挥手,就开始撤,别看宋毅骋只带着50来人,但翁寿庆还真不敢打,他手里也没控制多少人,还要看管着各氏族的私兵,首里城内其实没多少兵马,撑死了不过二百人。 “宋上使,不能走啊!” 紫官大夫兼三司官的蔡廛不知道怎么挣脱了,扶住城墙高声音喊叫,“城内空虚,不过百人,一战可定啊!宋上使!” “堵住他的嘴!拖下去,拖下去!” 宋毅骋没有理会,也没有回头,一战可定个鸡儿啊!能偷袭为什么要攻城,明显不利啊。 第332章 夜袭首里城 翁寿庆派人紧紧跟着宋毅骋,除了监视他们离开之外,还派了人去码头守着,生怕宋毅骋出尔反尔。 宋毅骋其实根本没有这个想法儿,直接登船。 “王三,全速!” 黑珍珠号起锚之后,一声鸣笛,全速驶离那霸港,虽然他不会再返回那霸港,但,换个地方登陆不是一样吗。 琉球岛本就不大,黑珍珠号一路沿着海岸线往南,然后折而向东,再往北,直接绕到了首里城的东面海岸。 “蔡铊鲂,来看一下,是不是这里?”宋毅骋指着远处的海岸,让蔡铊鲂分辨,宋毅骋按照船速和时间算算,这里应该差不多了,而且这一片儿的海岸地势不错,适合登陆。 蔡铊鲂听到宋毅骋叫他,赶忙弯腰行礼,他自从上了黑珍珠号,这世界观都被震塌了,是以现在更是谨小慎微了。 蔡铊鲂观察许久,“应该不会有错,上个月我还来过此地,那里有棵巨树。” 现在已经是黑夜,外面连个星光都没有,根本看不远,只能通过红外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判断,这与实际场景区别还是很大的,不过,幸好一棵巨大的树木也算是个参照物。 既然两个人都猜测这儿差不多是地方,那两个不确定合起来,也是互相印证。 “既如此,王三,靠近,放小船,准备登岸!” 首里城离着东海岸也是不过十来里地,这次宋毅骋是让全军下船,1500人的军队全部出发。 宋毅骋有蔡铊鲂当向导,直接带了500人直冲首里城,其他十路的向导一开始就跟着队伍,所以,白天在首里城下发生的事情他们都还不知道,还以为是宋毅骋改变了计划呢。 “全军听令,一切照旧,计划不变,只是白天行动不便利,所以改到了晚上,现在,各自寻找自己的目标,出发!” 这么多人靠着小船儿一趟一趟的运,等全部下来,也已经是凌晨时分,在时间上还是很紧张的。 不过还好,宋毅骋有把握在一两点钟的时候到达首里城,这时候也是人最困乏之时,正好偷袭。 琉球国的路况是真的差劲,本身就是岛屿,雨水多,这路又都是泥土路,基本上是常年处于泥水混合物的状态。 宋毅骋一马当先,身后500多士兵静默不言,只能听到啪唧啪唧泥水溅起来的声音。 “上使大人,前面就是首里城了,看那个坡儿,上面就是。”蔡铊鲂指着前面不远处的黑影说道。 “林天力,看看还有多远?” 林天力猎人出身,这种技能熟练度比别人强的多,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心里估摸了一个距离,“3里上下。” “好,传令下去,全军检查装备,10分钟后往城下摸,还有,你带斥候队先行,给我摸上城去。” “是,老爷。” “沈宝、谢岩、尤敬忠、葛熊,你们四个各带一队,给我把首里城围起来,勿要走脱一个,尤其是倭人。” “是,老爷。” “俘虏怎么处理?”葛熊看向了宋毅骋。 “倭寇人人得而诛之!” “是。”葛熊行了个礼,转身向后传令道:“传令,不留活口!” 宋毅骋一听,干嘛拉住葛熊,“等等,琉球人不能乱杀!” “哦,老爷,那汉人呢?” 宋毅骋脸色一正,“汉奸视同倭寇,人人得而诛之!” “老爷,这不还是不留活口吗?” “要分辨滴,有些是不明真相的琉球本地人,先捆起来,明天交给琉球王处置。” “明白了,老爷。” 宋毅骋这才点起麦雷、代因,领着他们的一百人出发,林天力的斥候队已经先行一步了,他们这后续支援要跟上。 宋毅骋刚走几步,就听后面的葛熊下令了,“所有人记住,老爷说了,倭寇格杀勿论,汉奸不留活口,没有碰到琉球人!” “焯!” …… 林天力的斥候队不愧是全军精选的精英,他们如同夜中的幽灵,拢共不过五米来高,稍微助跑几步,两人搭手用力往上一送,双手也就钩住了城墙,胳膊用力,脚下一蹬,他们就无声地摸上了城头,口衔匕首,弯着腰悄悄潜进,轻易的解决了几个哨位,随后他们在城墙上,迅速确定了安全的位置,然后扔下了几十根绳子,为后续的部队提供了攀登的通道。 宋毅骋紧随其后,他的身手还不错,抓住绳子,上面的人往上一拉,他脚踩城墙,两三步也就攀上了城头。 一切看似顺利,他心中的喜悦尚未升起,意外却突然降临。 一队巡夜的守军在黑暗中意外发现了他们,他们惊恐地大喊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瞬间打破了空气的宁静。这一喊,瞬间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宋毅骋心中一紧,但他并未因此慌乱。 既然偷袭不成,那就强攻,他迅速拔出腰间的凤鸣剑,一声令下:“全军出击,发起进攻!” “蔡铊鲂!你带着林天力,直奔牢狱救人!”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魔力,瞬间点燃了所有士兵的斗志。他们纷纷从城头跳下,抽出背后的击发火枪,如同猛虎下山,向首里城内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城下的琉球守军其实就是翁家的私兵,还有倭寇,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虽然他们得了命令,要小心,但他们自以为那霸码头留了哨探,而且首里城墙高池厚,根本不怕。 他们是没见过大月国的城墙,那才叫城高池厚,虽然着首里城是仿的大月国风格,但这在宋毅骋眼里,连边镇的堡都不如。 这些士兵会这么认为,主要是没见过世面,不过这琉球的城已经相当不错了,最起码倭人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在他们倭国,好些城是木制结构,在宋毅骋看来,那个只能叫篱笆墙,顶多了算个寨墙,叫城池,就贴金了不是。 他们是真没想到,宋毅骋真的返回来了,而且,就这么进了城,他们慌乱地抵抗着,但面对宋毅骋的火枪,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战斗在黑暗中持续着,喊杀声,火枪轰鸣声,此起彼伏。宋毅骋身先士卒,冲在最前线,他的长剑所指之处,立刻就会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火光,身后几个护卫他的士兵,根本不用管别的,宋毅骋往哪里指,他们就往哪里打。 “上使大人,上使大人,”宋毅骋此时已经推进到了大殿之外,翁寿庆带着残党退守进了大殿,回头一看是蔡铊鲂,“怎么样,人都就出来没?” “回上使,都救出来了,都没事儿了。”蔡铊鲂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宋毅骋正待要下令攻入殿内,哐当一声,大殿开了一扇门,里面冒出个人来,正是翁寿庆。 “上使,为何出尔反尔,去而复返?”翁寿庆白胡子飘飘,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风吹的。 “翁寿庆,你勾结倭寇,犯上作乱,此等罪行,天理难容!本使身为琉球的宗主国之使,怎能容你等如此胡作非为?走?亏你还是汉人子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都不懂吗?”宋毅骋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坚定而有力,“今日,本使就要替天行道,为琉球百姓除害!” 翁寿庆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宋毅骋竟然如此不顾脸面,出尔反尔,但他现在也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宋上使,你以为你赢了吗?告诉你,这大殿之内,我还有人质!你若是在敢耍花招,定让你后悔!”翁寿庆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宋毅骋冷笑一声,“翁寿庆,真不巧,你的人质刚刚都被本使救下了。” “哈哈哈…他们算个屁,尚丰还在我手里。” 宋毅骋回头看向蔡铊鲂,蔡铊鲂根本就没注意那些,他只顾着救各族的人了,“我只去了地牢,没去妤御殿之内啊!” 这御殿就是王族的宅子,高等级的氏族家叫殿内,低等的氏族的宅子叫家,宋毅骋一皱眉,赶紧吩咐代因带上蔡铊鲂去尚丰的后宫之中找人。 “哦,我不信!”宋毅骋这才扭头看向翁寿庆,轻轻笑着。 “不信?哈哈哈…”翁寿庆仰天长啸,随即一拉,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上使救命!” 宋毅骋定睛一看,果然,不是琉球王尚丰还能有谁。 “翁寿庆,我看你是黔驴技穷了吧,居然拿个假的替身来蒙骗本使!”宋毅骋突然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啊哈哈哈!假的?上使,你眼睛坏掉了吧,你可仔细看好了!” 宋毅骋当然知道不可能有假,他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当然,他心里有一个想法,一直在挣扎,不知道要不要实施,所以拖延时间,也是为了思考该怎么做,思考得失。 这时候翁寿庆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上使大人,上使大人,没有找到王上!” “好,本使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去安抚一下各位大臣。” 这个院子已经被清空了,只有两方人马对峙,宋毅骋没让被救出来的琉球臣子们进来。 “哈哈哈,怎么样,想必你也去确认了,现在你看怎么办?尚丰在我手里。” 翁寿庆疯狂大笑。 “好吧,本使承认,你挟持着琉球王,本使不敢轻举妄动,这样,本使出去征求一下其他臣民的意见,当然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出来。” “哦,我的想法就是,请上使把那些贼子斩首,让尚丰将王位禅让于我,还请上使大人观礼做个见证,到时候,琉球财富上使大人随意取用。” 因为宋毅骋之前就是拿了金银财宝走的,翁寿庆以为宋毅骋是为了财。 “你这!本使,很难办啊?你得容我想想,好好想想。”宋毅骋为难的道。 “好,我给上使大人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说着就将琉球王尚丰拽进了大殿中。 宋毅骋快步退出,去找毛、蔡等大臣,他们此时都在一处偏殿休息,见宋毅骋进来,慌忙行礼:“多谢上使大人救命。” “不必多礼,让你们受苦了。” 蔡廛更是一礼到地,“下官误会上使大人了,还以为…” 宋毅骋伸手扶起蔡廛,“无妨,对了,本使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相商。” “上使,什么事情?” “是这样,现在琉球王尚丰在翁寿庆手里,本使不敢强攻。” “这可如何是好?”琉球众臣纷纷担忧起来。 “翁寿庆只给了本使一炷香的时间,所以,本使就直说了,若是本使强攻,恐怕翁寿庆必然狗急跳墙,到时候一定会拉着琉球王陪葬。” “这可不行,绝不可强攻!” 毛家大哥三司官之一的毛泰运急切的说道。 其他人也互相看看,纷纷点头,“上使,定要保全王上的性命啊。” 宋毅骋点点头,“恩,翁寿庆倒是提了条件,可保尚丰王姓名。” “什么条件?”紫金大夫毛家三哥毛泰时问道。 “他说,哎!”宋毅骋叹了口气。 “上使大人但说无妨。” “翁寿庆的条件就是要各位的人头。”宋毅骋淡淡的说道。 “啊!” “额!” “若是能以我等性命换回王上,我蔡廛愿舍去这条老命!” 蔡廛铿锵有力的说道:“但求上使定要护我王上周全!” “蔡兄!”毛泰时拉住蔡廛的手,“罢了,罢了,我也愿舍命救主!” 正在重臣们商议成为忠臣烈士的时候,宋毅骋说道:“你们先不要急着表态,我还没说完,那翁寿庆说的是你们全家族,可不是只你们自己!” “什么!” “贼子!” …… 宋毅骋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在说话。 “小民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是向家翘楚,青年一辈儿的榜样,向象贤。 “说吧,你有什么计策?” “小民以为,为何要我们做选择题目,不如把选择权交给翁寿庆。” “怎么说?” “让翁寿庆放了王上,然后自裁,我们饶过他的家眷!” 众人一想,很有道理,就是让翁寿庆选择是自己死,还是全家族一起死。 “不错,不过,本使还有一个问题!” 第333章 一夜惊变 “上使请说。” “若是,本使是说,若是,恩?” “恩!” “若是翁寿庆又把球踢过来,或者真的把尚丰王给…”宋毅骋慢慢的说,其意思不言而喻,如果尚丰王真死了怎么办? 众人一下沉默了,一边是君王,一边是家族!这个决定太难了,难到让人无法呼吸。 宋毅骋看着众人,他知道他不能逼他们做出决定,这个决定必须由他们自己来做。他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翁寿庆给的时间,不多了。” 正议大夫向良升叹息一声,“王子尚贤已经十三岁了。” 宋毅骋向他看去,这向良升是向家当代的家主,不过,他有个儿子叫向朝则,向朝则有个儿子叫向象贤,正是蔡廛给他推荐的年轻翘楚,但向象贤还有个妹妹,叫向花囿,与王子尚贤有婚约,这个之前宋毅骋就知道了,向家家里没有顶级官员,他们玩儿的是合纵连横的联姻,之前的泄密事件,其中就有向良升的嫂子,也就是翁寿庆的妹妹,翁梅岳。 闻听此言,众人再次沉默,显然他的意思不言而明,若是老王死了,那新王可以继位。 没有答案有时候就是一个默认的答案,宋毅骋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本使尽量救下尚丰王,但若是贼子…” “我等明白,还请上使尽力而为。” 毛家大哥毛泰运这也算是表态了,宋毅骋看看众位臣工,说了句好,这才出门而去。 再次进入院内,叫来老周,小声说了些什么,这才往大殿门前走去。 “老翁,翁寿庆!” 听到宋毅骋的叫喊,大殿的一扇门再次打开。 “怎么样,上使大人,你想的如何了?跟我合作,你在有利益可言!” “本使怎么都好说,”宋毅骋哈哈一笑,“不过你们琉球的其他臣子们倒是有个条件,这样,他们写到了纸上,本使让人给你送过去看看。” 没等翁寿庆答应,老周手一挥,就有一名士兵拿着一张纸条送了过去。 翁寿庆本要喝止,但见那士兵没带任何武器,也没穿甲胄,手里只拿着一个信封。 那士兵很懂事儿,不等翁寿庆说话,走到离着大门口还有两三丈的地方,就不走了,而是亮出来另一只手里的一颗小石子,当着翁寿庆的面儿,把石子放入信封中,然后手一挥,接着石子的重量,就把信封扔到了翁寿庆脚下。 翁寿庆眼见那士兵转身跑了回去,这才拿起来信封,抽出里面的纸条,这一看,当即大怒:“你们安敢如此!” 说着,翁寿庆就抽出宝剑,遥指宋毅骋大骂。 宋毅骋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当即手一挥,老周一看,当即冲着院儿外大喊:“翁寿庆疯了,要杀尚丰王,快冲进去救出琉球王。” 随即宋毅骋身后的将士在林天力的带领下就冲入了殿内。 琉球王国的众位臣工们听到老周叫喊,也是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赶紧往院中而来,只见宋毅骋站在院中,而大殿里早就喊杀声一片了。 “放了尚丰王,饶你一命!” “你们耍我!我杀了你们!” 各种叫喊一下子都传入琉球臣工的耳中,令他们紧张不已,显然,形势不乐观。 “上使!” 不到几个呼吸,大殿之中就安静了下来,毛、蔡、向等臣子这时候也赶了过来。 一众人看着殿内的场景,无不惊骇万分! “王上!” “王上!” “王上被贼子杀了!” 一众臣子慌忙扑到琉球王尚丰跟前!此时的尚丰胸前插着一柄匕首,“王上!”毛泰运大呼一声当先扑上前去,双手紧紧握住尚丰王的手,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臣等救驾来迟,让王上遭此大难,臣万死难辞其咎!” 尚丰王双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还在对这世界的不公与背叛感到愤怒与不解,那柄匕首深深地刺入他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他的王袍。 也许是未拔出的匕首阻住了出血,尚丰王张张嘴,还有一吸尚存,他努力的伸出手,缓缓抬起。 大殿中到处都是死尸,足足三十多具,有琉球人,也有倭国人,他们鲜血在大殿中的木地板上慢慢汇聚。 正在这时,靠坐在一根柱子上的翁寿庆突然睁开双眼,伸手指向宋毅骋,“你,是你…” 砰砰砰~几声枪响,林天力冲着没死透的翁寿庆就清空了弹巢,翁寿庆话没说完,脑袋就耷拉了下去。 不待吩咐,立即有斥候上前检查,看着斥候摇摇头,这次翁寿庆是死透了。 “宋、宋、是…” 尚丰王指着宋毅骋话没说完,手也垂了下去。 宋毅骋赶忙三两步上前,握住尚丰王那垂下的手,哽咽的说道:“尚丰王放心,翁家叛国,罪不容恕,自有国法处置,倭人杀王刺驾,本使一定会为你讨个说法,即便就此与倭国开战,本使也绝不退缩,定会护琉球王国周全。” … 琉球王尚丰死了,翁家倒了,倭人惨了,不过这都与宋毅骋无关,自有几大姓氏处理。 天色逐渐亮了,宋毅骋没有回天使馆,而是直接登上了黑珍珠号,不过,宋毅骋把1500的兵马借给了毛、蔡、向三族指挥,政治总是伴随着血腥,清除异己同样是血腥和残忍。 一夜没睡,又是攻城又是巷战的,宋毅骋一上黑珍珠号,就乏的不行。 “老爷,怎么样?没伤到吧!”刘淑英拉着宋毅骋前后左右的检查,宋毅骋哪里伤的到,这种级别的战斗,连反恐防暴都不如,更谈不上是两军对垒了,简直是小儿科。 本想说没事的,不过一看刘淑英身后跟着的麦豆豆等人,顿时上手一扶腰子,“哎呦,哎呦,好疼啊!” “老爷,哪儿伤到了,在哪儿?”刘淑英慌张的神情根本遮掩不住,众女也是围拢了过来,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嘿嘿嘿…”也不知道是谁的小嫩手挠住了自己的痒痒肉,宋毅骋忍不住的嘿嘿出声儿。 正拉着宋毅骋一只手检查的凌清子一抬头,正好看到宋毅骋身后的刘婷和王六六掩着嘴巴使劲的憋着笑意,只是那一耸一耸的双肩,显然她们两个憋的实在难受。 “宋大哥根本没受伤,刘姐姐!他骗人的!” 众人闻声,回头一看,正是坤仪公主朱媺嫋。 “好啊,相公,你骗我,靠我不挠死你!”刘淑英当即发现上当。 “老爷!” “哼!” 一群人一拥而上! “停手,停手!”宋毅骋大呼。 …… 伤是没有的,累了是肯定的,为了惩罚宋毅骋骗人,害的她们担心,于是,刘淑英给了宋毅骋一个机会,一个当叶问的机会。 后舱的大浴池中,宋毅骋使出浑身解数,大喊一声:“我要打十个”。 …… 黑珍珠号已经启航,他们要再花几小时从琉球东海岸开回西海岸出海口的那霸码头。 宋毅骋是好不容易脱身,一个打十个,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即便是修炼了陆家秘籍的宋毅骋,也还是力不从心,力不从心啊。 船东房中,宋毅骋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打着轻微的呼噜,他是累坏了,简直比昨夜攻打首里城都累。 “看来老爷这次是真的累坏了。”麦豆豆轻轻摇着折扇。 “是啊,你听这呼噜声儿,嘿嘿嘿!”凌清子坐在另一侧,手里的针线活就没停下来过,她是时刻的绣着花儿,一方面是爱好,另一方面,她给宋毅骋缝制的衣服,尤其是礼服,基本都是一次性的。 礼服这玩意,装饰华丽,一切也只为了华丽,但从不考虑洗的问题,一是因为礼服所用的材料金贵而且易损,上面有什么金线绣、缉米珠、织金等等,这些奢华的装饰使得礼服本身就不适合水洗,因为清洗可能会对礼服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再就是礼服的工艺非常复杂,包括精细的刺绣和图案设计等等,这些工艺在清洗过程中很容易受到破坏,再就是不同材料的缩水率也不同,干了之后,比例就会失调,因此说是礼服倒不如说是珍贵的艺术品。 再就是的确需要穿着的场合也少,所以也就不会洗,穿个两次也就放起来了。 凌清子现在就是拿着金线在绣,这块布料她就是准备给宋毅骋缝制礼服的,等到了台湾,肯定有好多场合需要穿,又不能怎么洗,所以多一件是一件。 “是啊,不过,夫人也累坏了。”麦豆豆看向凌清子嬉笑出声儿。 “嘘!姐姐小点声儿,再吵醒了老爷。”凌清子嘟嘟嘴,因为按着大小顺序,刚好到了老四麦豆豆这里就结束了,没轮到她。 宋毅骋这一觉,一直睡了了圈,是白天睡到晚上,晚上睡到天明,这再一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宝儿?思凝?怎么是你们?”宋毅骋明明记得,是麦豆豆和凌清子来着。 “老爷,你醒了啊,这都一天一夜过去了,麦姐姐和凌姐姐也该去休息了。” 林思凝解释道。 “对了,宝儿,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老爷,早就到那霸港了。” “哦,对了,琉球的情况怎么样?” “诶呀,老爷,都差点忘记了,毛家的毛泰时早就来了,老周在陪着。” “紫金大夫?毛家老三?” “是啊,老爷。” “紫金大夫主管的就是外交,走吧,随我去看看。” …… 毛泰时站在黑珍珠号沙龙甲板上,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精美绝伦的装饰和庞大无比的船体。他身为琉球紫金大夫,主管的就是外交,大月国都去过不知几次了,见过的世面也不算少,但此时此刻,他依然被眼前这艘大船的气势所震撼。 “哎呀,这真是人间奇迹啊!”毛泰时忍不住感叹道,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毛大夫,您过奖了,这是我们老爷的旗舰船,自然是稍微的装饰了一番,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老周微笑着说道,他对于毛泰时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任谁第一次登上来,哪个不是目瞪口呆,毕竟,这艘黑珍珠号在整个大月国,乃至整个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独一无二的巨轮。 毛泰时点点头,却依然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船上的栏杆,那滑腻冰凉的感觉让他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他环顾四周,只见甲板上忙碌的船员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而船舱内则是既奢华又神秘。 “想不到,大月国如今已经强悍至斯了,看来我们斩灭翁氏,驱除倭人,是这几十年来做的最正确的选择了。” 宋毅骋走进沙龙会客厅的时候,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老周和毛泰时正坐在沙发里品着茶聊着天。 “毛大夫,你可是好雅兴啊!”宋毅骋满面春风的快步走来,边走边笑。 “哎呀,上使大人,你可来了啊!”毛泰时连忙起身行礼。 “毛大人不必多礼,请坐吧。”宋毅骋摆摆手,一屁股就坐进了沙发里,他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茶具和茶叶,赞道:“老周选的这个茶好,这可是上好的龙井。” “此茶色泽翠绿,香气清高,滋味鲜爽,有如春风拂面,此时饮用,正是应景儿,看毛大夫的此时,不正是春风得意嘛!”宋毅骋端起来老周给他斟上的茶,吸溜一口。 “全赖宋上使提携眷顾。”毛泰时慌忙站起来来行礼,甭管怎么说,这几大家族能翻身,全靠着宋毅骋的武力作后盾。 “龙井龙井,自然是生龙活虎、卧虎藏龙,富有生机,这是好兆头啊,看来,琉球要有些新气象了。” 宋毅骋的话让毛泰时眼中闪过喜色,他连忙接口道:“上使大人所言极是,我等定当努力,让琉球焕发新气象,不让上使失望。” “非也,非也,毛大夫,当是不让琉球的百姓子民们失望才是。” “上使大人说的是,小臣等定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不错,不错。” 毛泰时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恭敬地说道:“上使大人,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是以,明日三王子即位琉球中山王,还请上使大人入殿内观礼。” 第334章 姓我孙子! 毛泰时回去了,带着宋毅骋馈赠的礼物回去了,一路上毛泰时的嘴都没合拢过,始终挂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对于他来说,能够得到上使宋毅骋的馈赠,无疑是莫大的荣幸。 宋毅骋自然是满口应承了入殿观礼,他做了这么多,做的这一切,所有的筹谋与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吗?然而,这只是他宏伟计划的起点。 “老周,我们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吧?”宋毅骋低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老爷请放心,一切都天衣无缝。也多亏了老爷您当时反应机敏,及时接上了话茬。即便他们心中有所怀疑,也绝无证据可言。”老周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安抚宋毅骋内心的忐忑。 “那就好,尚丰王,哎…差点说出来,不过,仅仅几个字儿,别人应该理解不了他的意思!”宋毅骋有些做贼心虚之感。 “放心,老爷。他们定会误以为尚丰王是在暗示,以后这琉球还要靠着您为他们撑腰。”老周附和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宋毅骋叹息一声,“其实,你本不必杀掉尚丰王的,老周。”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惋惜,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还是他娘的国王。 “人不狠站不稳啊老爷!”老周劝慰着宋毅骋,“老爷,您知道,自古以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政必然伴随着新皇的诞生。尚丰王与倭国来往已久,虽然他心有不满,但若是让他与倭国为敌,他必然不会愿意,若是摄于老爷的威名勉强同意了,但只要时日一长,他必会与老爷生出嫌隙,到时候更麻烦。更何况,若非深仇大恨,琉球又怎会全心全意地彻底站在我们这边呢?” 宋毅骋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杀都杀了,就这样吧,还有,我们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必须严加叮嘱,绝不能泄露半点风声。” “放心老爷,我已经让庞资给他们上课了。” “上什么课?” 宋毅骋好奇地问道。 “保密纪律。”老周简洁地回答道,仿佛这四个字就足以让一切保持沉默。 老周不说,宋毅骋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庞资这个天地会核心呢,还有他的教导队呢,管的就是这个思想教育。 事实上,尚丰王的确是老周给杀死的,其实宋毅骋早就控制了局面,或者说如果没有宋毅骋的默许,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老周一直坚持认为若要彻底控制琉球,必要扶植傀儡,那就是扶小王子上位,但宋毅骋对于要杀掉尚丰王的事情一直犹豫不决,虽然没有同意,但其实老周知道,宋毅骋实际上已经动摇了。 因此,为主上分忧就是老周要做的,坚定主上的意志也是老周要做的,所以在攻入大殿的那一刻起,老周便迅速行动起来。他指挥着如狼似虎的斥候兵迅速控制了翁寿庆等人,并抢过翁寿庆手中的匕首刺入了尚丰王的胸膛。随后他高声呼喊翁寿庆刺王杀驾的罪名,将罪名嫁祸给了翁寿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宋毅骋也不得不命令斥候将翁寿庆等人灭口以掩盖真相。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过仓促,以至于翁寿庆和尚丰王都未能彻底断气。他们差点就吐露出了真相,但幸运的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老周,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一定会让三王子继位?上面不是还有老大老二吗?” 宋毅骋有些疑惑地问道。毕竟在他看来,王位继承应该是按照长幼顺序来的才对。 “老爷,您忘啦,正议大夫向良升不是说了王子尚贤已经十三岁了嘛。” 老周提醒道。 “尚贤就是三王子?” “对啊老爷,之前泽岻翁主尚碧莲不是讲过。” “咳,小女儿家讲故事,我根本没听,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老爷,这尚丰育有四子,老大尚恭、老二尚文、老三尚贤、老四尚质,不过可惜,老大早夭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怎么没人跟我说?” 宋毅骋有些惊讶地看着老周,“之前怎么没人跟我说过这些?”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琉球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如果不是老周提醒,他恐怕还会不知道呢! “老爷,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这都是刚才我问的毛泰时。” “嗯嗯,也是,以前没怎么重视这些情况,还有什么?继续。” 毅骋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老大尚恭、老二尚文都是尚丰王的正妃尚梅岩所生。” “这不对啊,琉球就这么点儿人口,按说同姓的应该是一家才是啊,他们这是?近亲成婚?这么刺激吗?快说说,是表兄妹吗?”宋毅骋看着老周,一脸的八卦相,“总不能是堂的?” “老爷!怎么可能,你想多啦!就单纯的是同姓而已,要说是亲戚,也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 “奥。”宋毅骋见没什么八卦,露出一脸的失望,“那这尚梅岩既然是正妃,不应该是他的儿子继承王位吗?难道?” 宋毅骋这么一想,又来了兴致,宫廷秘闻这可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娱乐项目,“难道是宠妾灭妻的戏码?” “老爷,当然不是了,是这样的…” 原来这正妃尚梅岩是第一个尚氏朝的后代,而尚丰则是第二个尚氏朝的后代,尚,是大月国的赐姓,想当王就得姓尚,所以第二尚氏是改的姓儿。 第二尚氏的第一任国王尚圆王本是第一尚氏最后一任国王尚德王的大臣,重臣,说白了,就是篡位了,就这么简单,两家本不同源。 套路也是跟着汉人学的,就是不知道谁给他支的招儿,尚圆王未即位之前,琉球就屡有奇事发生,而且还被写进了史书,比如: 尚圆王二十岁时,突然失去了父母,孤单穷困到了极点。这是一件奇事。 百姓的田地干旱枯竭,而尚圆王的田地却水源充足。这是又一件奇事。 岛上的民众对他心生嫉恨,多次想要杀他,尽管王孤单穷困,但他们始终不能加害于他。这再是一件奇事。 在第一尚氏尚德朝中当官的人,很多都被杀了,但是只尚圆王多次进谏,却没有被杀,这更是一件奇事。 最后史书中总结了一句话叫做鸣呼!非天命之主,乌能如是也哉? 就是哎呀!如果不是天命所归的主人,怎么能做到这样呢? 虽然套路简单,但有效就行,篡位这个东西,很讲究,首先要有篡位三件套,即封大国、赐九锡、加殊礼。 封大国的意思就是划出一大块领地,封权臣为大王,给予其高度的自治权和军事权力,为篡位做好地域上的准备。 赐九锡就是由皇帝赐给权臣九种特权象征的礼物,包括车马、衣服、乐县、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秬鬯。这些礼物不仅代表了皇帝对权臣的宠信和优待,更重要的是象征着权臣已经拥有了类似皇帝的特权和地位。 加殊礼,就是特殊待遇,这是给予权臣一些特殊的礼仪待遇。 殊礼一是剑履上殿,就是可以佩剑上大殿。 殊礼二是入朝不趋,就是朝见皇帝时可以不用按照规定的礼仪小步快走,可以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殊礼三是谒赞不名,就是皇帝不直呼其名,而是称呼官职,相当于地位与皇帝差不多了,或者说两个人地位平等了,要是地位差距大,职位高的是可以喊职位低的姓名的,但要是差不多,那就要喊叫官职名称了,比如宋毅骋见了温体仁,就要喊温阁老,而温体仁可以直呼他的名字。 完成这三个步骤后,权臣就可以等待时机了,什么是时机,那自然是,大灾大难,奇闻异事,或者祥瑞遍地等等。 所以说尚圆王八成也是照着这一套路来的,最后史书要记载祥瑞啊等等,随后总结一下就是他不当王谁当,这是天意。 “这么说的话,尚丰王跟正妃尚梅岩的确不是亲属家人了。”宋毅骋点点头。 “老爷,这尚梅岩出自浦添城尚氏,也就是第一尚氏的后人,所以首里尚家经常会和浦添城尚氏联姻,但同时为了排除浦添尚家的血统,基本上不会立她们的儿子为继承人,历来如此。” 虽然尚丰王死了,但尚氏内还有族老之类的,类似于大月国的宗人府,管事儿的还是有的,而且朝中大臣多少也是有默契的,这才有了向良升说王子尚贤已经十三岁了,他家有婚约,三王子尚贤上位,他家闺女可就是正妃。 可见,当时向家,甚至说毛、蔡等家,在尚丰王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首要考虑的还是自家的利益,其次再就是以身殉国的名声。 想清楚了这些,宋毅骋倒是不纠结了,看来尚丰王的死,倒是让所有人家都得到了利益,反而尚丰王的死这件事本身倒是没人太过关心了。 “还有个事儿,老爷,这三王子尚贤跟泽岻翁主尚碧莲可是一母同胞,都是尚丰王的第一侧妃松凉月所生。” “倭人?”宋毅骋一听松凉月这名儿,就感觉像是倭人的名字。 “并不是,他是姓松的。” “姓松?松下的祖宗?”宋毅骋知道这倭人没皮没脸的,看见啥叫啥,在哪儿办的事儿,就姓啥,当然了,也不全是,倭人当前也是有姓氏的,只不过必须是贵族、武士等等才有权利有姓氏,屁民是没有的。 “老爷,什么松下?没听说过倭人武士有这个姓啊?”老周早已习惯了自家老爷这跳脱的思路。 “松下问童子,哎,老周,你说有没有倭人叫这个名字的?” “…” “松下嘛,松,下的,不就是松下嘛!!!” “老爷,这,这不雅啊,何不叫松生?” “人,才说生,畜生都叫下,比如,我家的狗下了一窝小狗。” “老爷见解果然深刻,老周我佩服佩服。” 宋毅骋哈哈一笑,端起来茶杯跟老周碰了一杯。 “背后说人家坏话可不好!” 坤仪公主带着尚碧莲不知何时出现在甲板上,这几天坤仪跟他刚认识的小姐姐碧莲总是形影不离。 宋毅骋和老周正说得起劲,却没想到坤仪公主和尚碧莲会突然出现,也不知道被二人偷听去了多少,毕竟这会说的正是人家的亲生母亲松凉月,两人顿时有些尴尬。 老周慌忙起身,告罪一声,赶紧逃命去了。 宋毅骋左右看看,自己是无处可跑了!不过,只要脸皮厚,就无敌。 “你们怎么来了,快来,快来,今天这茶那是格外的好喝。” 尚碧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紧紧咬着下唇,仿佛在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委屈。她一直以来都很尊敬并信任着天国上使宋毅骋,将他视为自己的长辈,然而刚才无意中听到他和老周竟然拿着她的生母姓氏调侃,这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伤心和痛苦。 “庶母大人的祖上也是自大月国福建而来,本姓就是松,大月国百家姓里面有的。”所谓庶母其实就是自己的生母,在大月国,妾室即便是王爷的侧妃所出,按礼仪规矩都要叫正妻做母亲,叫自己的亲生母亲叫庶母的。琉球都是按着大月国来的,所以自然也是如此。 尚碧莲给宋毅骋行了一个礼,这才哽咽的说道。 “哼,宋大哥,你真可恶,媺嫋生气,不理你了!”说着,坤仪公主挥舞着小拳头,最后还叉到腰里。 “额!” 宋毅骋秉承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原则,赶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失言了,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随意调侃别人的姓氏,但我对你母亲并无恶意。” 尚碧莲不小了,懂事了,知道她们之间的身份地位,见到宋毅骋给她道歉,也是慌忙还礼。 “上使大人,其实我知道倭人有个叫我孙子智美的,姓氏是我孙子,的确奇怪。” 宋毅骋:… 坤仪公主:… “老爷,琉球王宫派来了使臣,说是…”老周这时候去而复返,他看了一眼尚碧莲,这才接着说道:“是尚丰王侧妃松凉月想见您。” 第335章 松凉月的想法 宋毅骋的兵马都借出去了,可谓是倾巢而出,助力琉球稳定动荡的局势,同时也无形中震慑了宵小之辈,也自然是帮着毛、蔡等大族大官们清楚翁氏同党,这并非琉球兵力不足,而是宋毅骋的精兵更具性价比,装备精良,战力强大,且不图金钱,其威慑力更是无与伦比。 就在这一日一夜之间,琉球岛上人心惶惶,喊杀声此起彼伏。光倭人就已抓捕了数百人,而翁氏一派的亲倭氏族更是被抄家了七个大族,近千人被卷入其中。 然而,这一切的风云变幻似乎与宋毅骋无关,他此刻正在首里城的御殿中做客。 松凉月,这是位美丽非凡的女子,天生便拥有未亡人圣体的独特气质。她身着白孝黑花,更增添了几分哀艳之美。她的容貌与气质,让人不由得想起那句俗语:“要想俏,一身孝”。 她端坐在御殿的一角,面容沉静而优雅,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期待。宋毅骋注视着这位三十七八岁的妇人,心中暗自赞叹。贵族的生活无论何时都显得如此优渥,松凉月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如玉,丝毫不像这个年纪的人。一瞥之间,她更像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少妇,风情万种,令人心动。 经过一番浮于表面的寒暄之后,松凉月终于切入了正题。她轻轻一礼,开口说道:“上使大人,感谢您帮助琉球铲除国贼,护佑我儿继承王位。这份恩情,琉球实在无以为报。若上使大人不嫌弃,以后就让碧莲在您身边做个使唤的丫头吧。” 宋毅骋心知肚明,这是松凉月开始下注了。尽管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联姻的意图却显而易见。在当前局势下,无论是朝中臣子还是宫内王族,都明白只要靠上大月国宋毅骋这棵大树,前途自然无量。 所以松凉月也不会例外,她拿出的筹码便是联姻,别看松凉月表面上说的轻巧,当个使唤丫头,但就算宋毅骋答应了,他还真能把人家当丫鬟使啊。 所以宋毅骋委婉地拒绝了她,“我大月国本就是琉球的宗主之国,本使身为大月国之臣,琉球之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但铲除国贼终究是毛、蔡等臣子群策群力的结果,要说感谢,实在不值一提。” 听到宋毅骋委婉的拒绝了自己的女儿,松凉月顿时心中一紧,松凉月不是普通妇人,怎么说也是个王妃,侧妃也是妃,即便比不上大月国贵族,但她的眼界,她的见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以后要坐稳王位,必须要依靠大月国。但大月国山高水远,若是不趁此机会拉拢住宋毅骋,把宋毅骋与他们尚氏王族捆绑在一起,时间长了很可能就会失去宋毅骋的帮助、庇佑。 自古以来能把双方绑定在一起的,自然是只有利益。 但除了利益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手段,那就是联姻。 要么先是利益共同体,要么先联姻成为姻亲再成为利益共同体,只有这样,才能巩固双方的关系,才能将双方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只有这样。他儿子尚贤才能一直借用到宋毅骋,甚至是大月国的名头,才能对内巩固自己的统治,才能稳固自己的王位。否则他们幼子寡母就危险了,大月国的史书,松凉月读的书不少,个中的危机自然也是心中明了,别看琉球国小人口少。但其政治复杂程度却一点儿也不低。 松凉月一揖到地,俯拜了下去,“上使大人,是碧莲她长得不够婀娜俊美,不入上使大人的法眼吗?” 宋毅骋赶忙伸手虚扶,“王妃误会了,瓮主他自是国色天香,没有人会不喜欢的。但我家内宅之中已是人满为患。实不忍耽误了翁主的前程。” 然而松凉月却坚持道:“能跟在上使大人身边,服侍上使大人的衣食起居,已是碧莲的今生之幸,能跟在上使大人身边做个丫鬟就好,她从不奢望妻妾名分,而且碧莲善舞,上使大人烦闷之时,也能给上使大人解解闷儿。” “哎,你这!” 宋毅骋叹了口气,“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松凉月急切地说:“上使大人,不要再推辞了,如今虽然朝臣们拥立了我儿为王,但是,他现在还年幼,无法独当一面承担起这份重任,到时候主弱臣强,取祸之道啊!” 宋毅骋听了松凉月的话,这才明白了她的意图,很简单。松凉月就是用自己的女儿换取宋毅骋的支持、庇佑、保护,帮助自己的儿子坐稳王位。 她固执的认为只有用女儿换取宋毅骋对儿子的支持和庇佑,才能确保儿子坐稳王位。 宋毅骋听了松凉月的话后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他沉思片刻后说道:“我听说翁主她与坤仪公主相谈甚欢,这几日也是形影不离,我看这样吧,就让她给坤仪做个跟班儿,平时就照顾坤仪公主吧。” 松凉月并不知道宋毅骋与坤仪公主还有大月国的关系,但她听到宋毅骋让自己女儿跟着公主,这可不行,跟着公主,永远都是个跟班儿,身份差距极大,到时候也不一定能借助到大月国皇帝多少力量,但是跟着宋毅骋就不一样了,她的本意也是混个妾室,而且宋毅骋又是台湾的巡抚,离得近,有什么事儿随时都可以借助到力量,县官儿虽大,但是不如现管嘛。 于是她赶忙解释道:“上使大人,天朝公主身份何其尊贵,岂是我等乡野小民能行的?万一照顾不周,出了差错,再让您跟着受牵连可如何是好?还是让她在您跟前听命吧。” 宋毅骋清楚松凉月是因为不知道自己与大月国的关系,自己与坤仪公主的关系。这才造成的误会,她应该是以为坤仪公主巡狩一圈之后就会回京,所以也是将坤仪公主身体有恙,要常驻台湾休养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她,以便打消她的顾虑。 “既然上使大人这么说,那就让碧莲她跟着上使大人去台湾照顾公主殿下吧。” 松凉月也只得如此了,她就没有提娶亲的事情,要是这点事儿都打听不清楚,那还行!宋毅骋的夫人刘淑英就在船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松凉月一开始就是想让宋毅骋纳个妾。 但现在,妾,虽然没混上,不过好在也是跟在了宋毅骋的身边,这就够了,已经能达到政治捆绑的目的了。 “行吧,那就先这么安排吧。” 宋毅骋点头同意。 “多谢上使大人成全。” 松凉月说着又是俯身一礼表示感谢。 “这样,本使会在琉球岛上留一队士兵,他们只会听命于你。” 宋毅骋补充道。 “有多少人?” 松凉月试探着问 “你想要多少人?” “两,不,3000人。” 松凉月改口道她担心人数太少无法保卫他们,甚至保卫整个琉球。 然而宋毅骋却摇头道,“这么多人能把琉球岛翻个遍,你想干什么?本使给你留下100人,足够护卫王宫,保护你们母子的安全了。” “上使大人,若是没有足够的士兵防卫,倘若倭国来犯,没有3000人,不足以抵挡啊!” “区区倭寇,何足道哉,你放心,我已调来海军,共计大小战船50艘,只要有他们在,量也无妨。” 正事儿谈完,宋毅骋稍作片刻,也就告辞离开了。只要第二天来观个礼,做个见证。就没他什么事情了。反正这个事也基本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就当个观众看着就行,有宋毅骋的兵马做保障。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关礼之后,这一晃又是五天过去。天气也逐渐的转凉,如今已是秋天了。本来宋毅骋观完了礼就可以离开了,不过,今天松凉月母子请他饮宴,以致感谢。明天毛氏家族请他饮宴。后天蔡氏这天又请,这首里城的权贵,天天的请他。宋毅骋是盛情难却,也就多待了几日。 这日早上宋毅骋醒来时,凌清子已经起床了,见到宋毅骋醒了,赶忙过来。 “老爷,试试这件衣服吧。天气开始转凉了,穿的得稍微厚一些。”凌清子一早便为宋毅骋精心准备了一套新衣,言语中满是关切。 宋毅骋看着眼前不施粉黛的凌清子,才知道昨夜原来是她,暗叹一声,以后要少喝酒,这喝多了,容易分不清人。 “清子,你真是有心了。其实不必如此频繁地为我缝制新衣,春天那套春装现在穿着不是正好合适,做这么多衣物,穿不过来,岂不是要浪费了你的心血?” 凌清子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老爷,您身为朝中二品大员,时常需要出面应对各种场合。怎能穿着旧衣,岂不是失了身份和颜面?再者说,妾身平日里也无事可做,唯独喜欢做些女工活计。为您缝制衣物,妾身甘之如饴。而且,老爷您不是常说吗?富贵人家就该学会铺张浪费,我们多买些布料,那些织女们便能多卖出些货物,她们手头宽裕了,生活自然也会过得轻松些。” 毅骋闻言哈哈一笑,赞道:“清子,你倒是把我的话记得清楚。既然如此,那老爷我就听你的。”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一直让林天力的斥候队兼任我们的护卫,总觉得有些不妥。斥候还是应该专注于他们的本职工作才是。正好经你这么一说,我还有了个想法,等到了台湾之后,我们在全军之中另选一百名精兵强将,组成亲兵队。如此一来,既能将林天立的斥候队解放出来,又能与宝儿的一百名女兵队相互呼应。有这二百人随行护卫,应该就足够了。清子,你就负责为他们设计一套甲胄装束吧。记住,设计理念要突出奢华与贵,不妨大胆使用黄金作为装饰。我要让他们穿上之后,就凸显一个字儿,那就是豪,有钱。” 凌清子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轻声提醒道:“老爷,用黄金打造甲胄是否太过招摇了?若是此事传到了朝廷之中,恐怕会对老爷您的名声造成不利影响。” 宋毅骋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无妨无妨,我们不是还有坤仪公主这面大旗吗?到时候就说是为了彰显公主的尊贵身份而特意打造的。这样一来,谁还能说出什么不是来?” “这倒也是可行。不过这事儿,您跟夫人商量了吗?” 宋毅骋:……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丫鬟荔枝的声音:“老爷,蔡家的蔡廛求见。” 宋毅骋转过身,看到走路尚有些不自然的荔枝,心中不禁又涌起一股自责,酒后没个轻重,下次一定要注意。回过神来后,他应了一声:“让他稍等片刻,我洗漱后便去。” 凌清子一边帮着他整理衣袍,一边轻声说道:“老爷,若是再有饮宴,您可务必要少喝些酒。您看荔枝的腿都受伤了,这可如何是好?” 宋毅骋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一头多的凌清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那翘挺的鼻梁,笑道:“知道了,就你心疼自己的丫鬟。” 说是这么说,但宋毅骋也暗自想道:“看来今日又要应付一番宴请了。不过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喝酒了,要不然明天可能就看到王六六跟丫鬟樱桃也受伤了。不过想想也不会,毕竟王六六武功高强,他要是酒后恐怕根本打不过她,不是对手啊。” 蔡廛见到宋毅骋走来,慌忙起身行礼。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便直接进入了正题。蔡廛说道:“上使大人,我们已经查明了那些流寇和翁氏的罪行,三法司也已经定好了他们的罪名。此次前来是请上使大人过去阅览一遍,若无问题的话,王上就要用印了。” 宋毅骋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本使看此事似乎有些不妥。我们虽然是上邦宗主之国,但直接过目他国内政事务似乎并不合适。” 第336章 新垣结衣 蔡廛听闻此言,急忙解释道:“合适的,合适的!上使大人,若非有您,我朝如何能彻底清除那些背叛国家的贼人?因此,您理应亲自过目。” 宋毅骋稍作思索,未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本使便过去看看吧。对了,都给他们定了什么罪?” “首恶者将受凌迟之刑,从犯者斩首,而他们的家眷则将遭受枪刺之刑。” 琉球长期以来一直是东亚汉文化圈的一员,因此在刑罚上也与汉文化大同小异。然而,宋毅骋对于“枪刺”这一刑罚却感到陌生,于是出声问道:“何谓枪刺之刑?” “枪刺之刑,便是将犯人捆绑在十字架型的木桩上,然后以枪刺穿其心脏,致其死亡。” 蔡廛解释着,详细地说道。 “枪刺这种刑罚,是将犯人捆在十字架型的木桩上,然后用枪刺其心脏,使其致死。” “哦?这也是一种死刑。那为何它的排序还在斩首之后呢?”宋毅骋不解地问道。 “回上使大人,斩首之刑会让犯人身首异处,无法保全全尸。而枪刺之刑则可以为犯人留下一个完整的尸体。” “啊,全都是死刑?家眷也都将一同处死吗?这不就是诛灭全族吗?是不是处罚得太重了?”宋毅骋皱眉问道,倭寇全斩,至于琉球的犯罪分子,他心没这么狠毒。 “回上使大人,只是处死犯人的本族,并不会牵连到其他三族。” 蔡廛赶紧澄清道。 这时代,夷三族虽然是从诛九族上发展来的,但夷灭三族和诛杀九族实际上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牵连甚广,而且三族并不见得比九族少,所谓的夷灭三族和诛九族,可不是看9比3多,就是诛九族更残暴。 夷三族中的三族是指父族,母族和妻族。 所谓父族,就是被灭族者的父亲、祖父、曾祖、高祖也就是爹、爷爷、爷爷的爹,和爷爷的爷爷,这是往上,往下就是儿子女儿,孙子孙女还有孙子的儿子女儿等,总之这上上下下所有直系血亲都在被杀的范围内,但不算兄弟姐妹。 第二族母族。跟父族一样,是往上数,就是母亲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 第三族妻子一族,同样如此,就是妻子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 如果说九族是固定范围,那么三族就是灵活可变的范围,比如常说的被灭族者的亲叔叔伯伯,也就是父亲的亲兄弟们,什么姑姑,婶婶,堂哥堂嫂,亲哥亲嫂,侄子侄女,姐姐妹妹,外甥外甥女,这些算不算在三族内呢,这就不一定了,因为三族的直系血亲只是起步,这父族、母族、妻族其他五服内的亲眷能牵连到哪一步,这就灵活了,按道理来说,比如两个同样要被夷灭三族的人,一个主谋,一个把帮凶,那么理想状态下,可能是主谋会被夷灭三族直接划到5服,那帮凶可能稍微轻些,给划到3服,所以这个尺度,是可变的,要是掌权者比较凶残,管你个轻重,直接统统划到5服,这也没招儿。 至于诛九族,就不这么灵活了,就是父4,母族3,妻族2,合起来就是九族,父族4中的第一族就是被灭族者自己的上下直系,爹、爷爷、儿子、孙子,亲兄弟、亲侄子、亲叔伯、堂兄弟再加上他们的妻子儿女。 父族中的第二族是,亲姑姑及姑姑的儿子、女儿也就是表兄弟姐妹。 父族中的第三族是,亲姐妹,以及她们的儿子、女儿,也就是外甥、外甥女。 父族中的第四族是,被诛族者的女儿及女儿的儿子、女儿,也就是外孙,外孙女。 母族三族,第一族就是,姥爷和外婆,以及母亲的爷爷奶奶。 第二族就是,被诛族者的亲舅舅、舅妈以及他们的儿女。 第三族就是,被诛族者的亲姨妈,以及姨妈的儿和女。 妻族两族,第一族就是妻子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 第二族就是,妻子的兄弟及他们妻子儿女。 从夷三族和诛九族的范围和名单来看,没有本质上的不同,牵连范围都非常的广泛,通常也会导致大量无辜的人被牵连其中。。 “这我知道!” 宋毅骋看了蔡廛一眼,意思不言而喻,“翁家肯定与你们各族都有联姻,若牵连妻族,恐怕琉球氏族将所剩无几。只是这些人全族都是亲倭派系吗?” “这!大概是吧?” 蔡廛回答的有些迟疑。 “大概是吧,就是不确定吧。” “大概是吧?那就是说你也不确定了?”宋毅骋追问。 “这!” “算了算了,走吧,带我去看看,胜利者应该有胜利者的姿态,当怀有悲悯之心,施以宽仁,方能方能服众,赢得人心。作为胜利者,我们应该展现出该有的气度和风范,以宽容和仁慈来对待他们。” 宋毅骋说着便当先迈步向前走去。 蔡廛闻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赶紧紧跟上前,带着宋毅骋去往关押犯人的地方。 宋毅骋跟随着蔡廛,穿过了曲折的走廊和阴暗的牢门,终于来到了琉球监狱的深处。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牢狱中回荡,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气氛逐渐笼罩了他们的心头。 这里的牢房狭窄而潮湿,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霉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被囚禁在这里的人们,无论是男女老少,都面色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无助。 宋毅骋目睹了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悲悯之情。他看到了那些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老人,看到了那些因为饥饿而双眼昏暗的孩子,甚至看到了还有刚出生两三个月的婴孩,他们无辜的眼神和柔弱的哭泣声,仿佛在控诉着这世间的残酷和不公。 这些婴孩,他们的母亲被定罪,他们也随之被关入这暗无天日的牢房。没有足够的食物,没有干净的饮水,甚至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可以让他们安睡。他们的低泣声在牢房中回荡,却引不来任何人的关注和同情。 宋毅骋的双眼湿润了。他无法想象,这些无辜的生命,竟然要在这样的环境中挣扎求生。 “哇~”一个婴儿突然啼哭起来。 宋毅骋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妇人,头发如乱麻般散落,脸庞虽显年轻,却难掩疲惫与沧桑。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然而在这阴暗的死牢之中,却仿佛已经历尽了人世的苦难。她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婴儿,那孩子因饥饿而大声啼哭,声音在空旷而冷寂的牢房里回荡,显得尤为凄厉。 妇人正处于哺乳期,这本是她为孩子提供滋养的时候,然而在这牢狱之中,食物匮乏,连最基本的温饱都难以保障,更何谈营养。她的奶水早已干涸,而怀中的婴儿却因饥饿而不住地哭泣。她无助地转过身,撩开衣怀,露出干瘪的乳房。婴儿本能地吸吮着,却吸不出丝毫奶水,又放声大哭起来。 周围的人对这一幕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们侧目而视,眼中却无丝毫同情与怜悯。他们的眼神麻木而呆滞,短短几天,人性似乎就已经被这残酷的环境折磨没了。 突然,那妇人似乎认出了宋毅骋,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紧紧地抱着孩子向他膝行而来。“上使大人!求求您!给孩子一条生路吧!”她声泪俱下地恳求着,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宋毅骋蹲下身子,看着着这可怜的年轻妇人,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绝望与无助,也看到了她怀中婴儿那无辜而纯真的眼神。他的心被深深地触动了,他指着婴儿问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名字?” “是女孩,大人。”妇人回答道,“她叫新垣结衣。” 但宋毅骋并没有注意到的是,身侧的蔡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新垣结衣!”宋毅骋惊呼一声,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引起了强烈的我去!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婴。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问道:“这里关着的都是翁家人,难道她不应该是姓翁的吗?” “上使大人,这是她的童名。”妇人解释道,“她的汉名叫翁美玲。” 宋毅骋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内心卧槽不已。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他转身对蔡廛说道:“立刻给她们准备食物和水!” 还没等蔡廛答应,宋毅骋随即又说道:“不不不,老周,你去,立刻快马到黑珍珠号上去,给孩子准备牛奶。” 吩咐完老周,宋毅骋这才转向蔡廛,“即便他们都是犯人,也应该让他们吃饱啊!” 宋毅骋语气淡淡,透露着不满。 蔡廛慌忙抱拳请罪,同时又是解释,“上使大人教训的是,下官这就安排,她是我们蔡家的女儿,但是已经嫁入了翁家,如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时候下官也是无能为力,还请上使大人救她们母女一命。” 宋毅骋知道,这上千口犯人人里面,不但有蔡家的女儿,还有毛家、向家等家的女儿,不过现在的身份都是犯人家的媳妇。 按照琉球律法,也是要杀的,然而,即便现在毛、蔡、向已经控制了朝政,但也不敢徇私枉法,私自放了他们家里嫁出去的女儿,不过这也正是他们邀请宋毅骋来看的原因,这件事恐怕只有作为天国上使的宋毅骋,有能力改变结果,起码让他们家出嫁的女儿回娘家也好。 这就是他们身份的区别,蔡廛是在圈子内,得遵守着规矩,但宋毅骋确实在框外,所以他可以破坏这条条框框。 就好比,小时候,犯了错误挨家长打,这时候只有外人才可以求情,但家长自己不能给自己孩子开脱,都要守着这个莫名其妙的规则,否则,就是护短,后果就是让孩子逐渐的以自我为中心,没有责任感,将来,必然会遭到社会的毒打和教育。 放到蔡廛等人身上就是,他们自己不能给自己的孩子求情,只能由外人来,以往呢,蔡家给毛家求情,毛家给向家,向家给林家,等等,互相求情,也就可以了,但此次牵连太广,所有人都成了一体的,他们就没办法在互相求情了,这个外人,只能由宋毅骋来当了,而且宋毅骋身份又高,正合适。 宋毅骋蹲下身子,再次看着眼前的妇人。她虽然满面尘灰,但却难掩其清秀之容。他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蔡依翎。”妇人回答道。她的声音颤抖而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这冷寂的牢房之中。 宋毅骋心中一震,这个名字再次让他一声卧槽行天下。他深吸一口气,对蔡依翎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你们的王上求情,赦免你们母女。就冲这孩子,我也一定要救你们出去!”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这充满了决心与信心的语气也感染了蔡依翎,她眼睛中瞬间有了神采,慌忙跪下磕头感谢道:“谢谢上使大人!您就是我们母女的再生父母!若能救得我的孩子,我愿意为奴为婢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与希望。 这时,蔡廛看到宋毅骋一直看着新垣结衣,甚至伸出手去隔着木栅栏逗弄婴儿的小嘴巴,脸上不时的露出笑意, 蔡廛见他如此喜欢这个婴儿,又见宋毅骋愿意保下蔡依翎母女,她们有了活命的机会。赶忙趁机说道:“上使大人既然如此喜欢这孩子,不如就认作干女儿吧!这样一来,也能更好地照顾她们母女。”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与讨好。 “什么?干女儿,这怎么行,这不好吧!” “啊?”蔡廛没懂。 第337章 蔡依翎 “奥,奥,奥,搞错了,干女儿啊,好好好,干女儿好。”宋毅骋有些尴尬,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虽然没有胡须,但也要讲究个仪式感。 他确实是被这个意外的提议一下子给搞懵了,但看着蔡依翎那满含期待的眼神,兴许是求生的欲望。 再看看在她怀中哭累了已经睡着的新垣结衣,拒绝两个字他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还不快谢过上使大人!”蔡廛见宋毅骋还在犹豫,焦急地给蔡依翎使眼色,直接就按宋毅骋同意处理了,生米煮成熟饭,宋毅骋也就没法子说不行了,主打的就是一个逼迫性进攻。 蔡依翎也是如梦初醒,连忙磕头感谢:“谢谢上使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永生难忘!” 宋毅骋伸手虚扶蔡依翎,不曾想蔡依翎饿了几天身上无,又在这儿跪了半天,身上早就麻了,此时一时间没起来,一个趔趄,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抓,一下子就抓到了宋毅骋的手。 宋毅骋看着蔡依翎即便是要摔倒,她的另一只手也不曾松开小婴儿新垣结衣一丝一毫,宋毅骋忍不住赞叹这就是母亲的伟大之处吧,她可以把一切给了自己的孩子。 “咳咳!可以松手了手。” 蔡廛笑眯眯的小声提醒。 蔡依翎闻言,脸上唰的一下,就红透了,赶忙把手缩回来。 “咳咳,嗯这个,嗯,那个,啊,我不是曹贼!”宋毅骋搓搓手指,回味着蔡依翎手上传来的滑腻感。 “啊?” “喔!”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的!”宋毅骋慌神了,“就这样吧,一会儿等老周回来,我让他先带你们母女去安顿。” 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大牢。 蔡廛见宋毅骋快步离开了,赶紧扭过头,对着蔡依翎小声的说道:“闺女啊,你的造化来了,记住爷爷来两句话,不争不抢,不离不弃,一定要记住!明白没有!” 蔡廛见蔡依翎点头,也不管她现在懂不懂,赶紧小跑着去追宋毅骋,蔡廛很肯定,翁家完了,不管怎么样,翁家的男丁必然会被杀光,蔡依翎必然会守寡。 宋毅骋一时口误说出曹贼两个字,蔡廛是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不管是不是吧,反正结局是好的,蔡依翎母女二人不用再为翁家陪葬了,以后的生活也有保障。 汉家典籍蔡廛是精通无比的,还曾经是公费留学生呢,年轻的时候在大月国京城也是求学过好些年的。 曹丞相为什么喜欢少妇?首先必须明确的一点,后世喜欢的少妇跟曹丞相喜欢的少妇,应该不是一个年龄段的,在东汉末年,那个时候的平均成婚年龄是15岁。那时候的年龄又指的是虚岁,所以芳龄二八,其实也就才十四。 19到33周岁是女性生命力最旺盛的时期。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刚好是生理上成熟,外表又有风韵的阶段,而且古代医疗差,寿命短,好多都活不过30岁。 所以,你觉得丞相喜欢的是三十多四十岁的徐娘半老,生过孩子,妩媚多姿,然而在丞相眼中的少妇却是,芳龄十八九、二十来岁,亦如大学生般含苞待放,清纯中又夹杂着人妻的韵味。 宋毅骋在蔡廛的带领下,立刻前往了王宫之内,他要面见新的琉球王尚贤。不过尚贤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能懂得什么?要的还不是太后听政。太后自然是他的生母侧妃松凉月,一个颇有政治手腕的美丽女人。 松凉月见宋毅骋是为了犯官家眷而来,非常重视。她当即召集大臣进殿商议此事。三司官有毛泰运、蔡廛、郑同,再加上毛泰时这个管外交的紫金大夫以及其他各族的几个高官,都是琉球朝廷中的重臣,他们围坐在一起,讨论着如何处理这些犯官的家眷。 郑家算是翻身了,此时已经被恢复了名誉,并且郑禄普的爷爷郑同替代了翁寿庆也成为新的三司官之一,并且尚贤王还将翁家的一切都赐给了郑家作为补偿,包括封地,所以现在郑同就是具志川亲方了。 宋毅骋坐在上首,看着这些琉球大臣们议论纷纷。他知道,这些人在担心什么。他们怕的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但是,宋毅骋却有不同的看法。 “诸位臣公!”宋毅骋开口了,“俗话说,祸不及家人。这些犯官的家眷里面,应当仔细分辨。若有那顽固不化者可斩首,但余者,尤其是老弱妇孺,是否应当从宽处理?” 松凉月听了宋毅骋的话,眉头微皱:“上使大人所言极是。但是,若是不能尽灭其族,将来他们怀恨在心,日后恐有祸乱之心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宋毅骋微微一笑:“太王妃多虑了,那些小孩子懂得什么?长大了谁会记得?还有那些妇女都是各家族的女儿,可以仔细分辨。若无问题,可令其娘家带回。只要教育得当,定然不会出现问题。” 松凉月还是有些担心,但宋毅骋的话也有道理。她看向其他大臣:“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大臣们议论纷纷,有的支持宋毅骋的意见,有的则持保留态度。毕竟这件事关系到琉球的稳定和未来,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即便犯官家中的妇人,好些个都是他们家嫁出去的闺女,但他们也不敢打包票,将来万一有事儿,现在谁打包票,谁就有可能被清算,到时候也混个全家斩首,这为了区区几个女子,不值当。 宋毅骋见状,继续说道:“太王妃,翁家等七个家族的妇孺多跟当今各氏族有亲属关系的牵连。若是能令他们回归娘家,当今的各个氏族必然对新王之恩情铭记于心。如此君臣才能同心,国家才能稳固。” 松凉月听了宋毅骋的话,心中一动。她思考片刻后觉得宋毅骋说的有道理。这些犯官的家眷确实跟琉球各氏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处理不当,很容易引起各氏族的反感和不满。这对于新王的统治确实不利,松凉月很清楚这些氏族的心思,让他们说放人,他们不敢但若是杀了这些妇人,他们之中一定会有人心中记恨的。 第338章 曹老板诚不欺我也! 想到此处,松凉月也就从善如流:“上使大人所言极是,那就依上使大人所言吧!”说完她假装问几个大臣的意见:“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大臣们见松凉月已经做出了决定,纷纷附和道:“全凭太王妃与王上做主。”同时他们也保证若是能令其家族女子返回娘家,日后必定加强教育监督,定然不会生事。 当然也有大臣持不同意见:“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嫁出去,就已经是婆家人了,怎能能回娘家”,这些人并不愿意让自己家族已经嫁出去的女人们返回家族。 宋毅骋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考虑的,但各个大臣都有他们自己的思想。这个时代的人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很难再被家族接纳。但是宋毅骋并不认同这种观念,他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和权利。但他的思想是他的,代表不了别人,同时也不能强求别人,总之有的愿意让嫁出去的女子回家,也就有不愿意的。 正在此时,松凉月看向宋毅骋:“上使大人,既然大臣们意见不能统一,您看这件事如何处理才好?”她把问题抛给了宋毅骋,想听听他的意见。 宋毅骋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大臣们意见不一,那不如这样。本使到这七大犯官家族中去挑选一些没有问题的妇女儿童包括在他们的旁系亲属中挑一些可靠之人,本使通通带回台湾。这样各位就不用担心了。”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既能让那些无辜的妇女儿童得到庇护,又能避免琉球朝廷内部的纷争。 众大臣听宋毅骋愿意把这些人带走,纷纷表示赞同:“如此甚好!”。 松凉月更是觉得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不用担心这些人怀恨在心,也不担心他们对自己儿子尚贤产生威胁,而且离开了琉球,也就不担心他们蛊惑他人了。 松凉月想到此处,也点点头表示同意:“那就依上使大人所言吧。”她心里暗道:宋毅骋以后不会利用他们威胁尚贤的统治吧。随即又甩甩头,不会的,大月国的封疆大吏,见惯了大月国的繁华,根本不可能看上他们这小小的岛屿之国。 决策已定,宋毅骋便告辞离去,这一次面对松凉月的盛情邀宴,他并没有同意,反而是推辞了,因为他记着家中女人的殷切叮嘱,早上凌清子还特意交代他若是再有酒宴,可不许喝了。宋毅骋作为一个宠爱她的人,自然是听话的。 与此同时,琉球王国的国内形势正在逐渐好转。人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宋毅骋撒出去1500的部队,这几天也都在准备返回。 对犯官家属的甄别挑选工作,宋毅骋直接交给了他的教导队长官庞资,虽然宋毅骋的天地会社一直在培养人才,但到目前为止,能媲美庞资的,还没有出现过,庞资是宋毅骋的天地会社培训出来的第一代教导员,但要注意的是,庞资只是培训,而后来的都是培养,这就说明庞资在思想教育上很有天赋。这也是庞资能进入到宋毅骋核心团队的根本,所以挑人,做思想教育这种事情交给庞资,宋毅骋也放心。 在这个时代,女人也是一种资源,而且是稀缺的资源。能挑出多少算多少吧,通通的带回台湾去。家里的将士不少。光棍儿自然也不少。带回去一个算一个。都这时候了,就别挑什么黄花大闺女了。能有个婆娘一起过日子就很不错了,虽然宋毅成一直在鼓励多娶多生,但资源有限。也并不是人人都娶得着的。 表面上看这时代应该是什么三妻四妾老婆多。但在这战乱年代,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死亡率都很高。虽然男人因为战争,死亡率会更高一些,但丝毫不影响底层百姓娶不上老婆。 假设全国有100个人。按理的来说应该是50个男的50个女的。那么有一个2、8的理论。说是80%的资源掌握在20%的人手中。就是说,总体来讲应该是10个男人掌握了40个女人的命运。那么剩下的30个男人。只能去抢剩下的那10个女人。所以还是有一大部分娶不到老婆的。 在任何时代的资源都是在向上聚拢。宋毅骋记得他那个时代是一夫一妻制。然后好多人在幻想什么时候恢复到古制三妻四妾走上人生巅峰?但殊不知这条律法保护的正是他们自己。 因为已经在巅峰的人,他早就暗自实现了一夫多妻,宋毅成记得曾经有一个富商生意破产了,于是叫来六个情人,跟她们分家产散伙,只他一人就从锅里面多拿了6个,那必然有人就拿不到了。而这些幻想实现一夫多妻的人也只能是幻想。 这还是在有法律保护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法律保护,那么底层人甚至中底层人就会根本娶不上老婆。因为金字塔顶上的人已经把这些资源垄断了。那时候他们将不需要考虑道德。法律又同意。那么就会出现十个,百个的大恒歌舞团,到时候别说优质资源都进了人家的歌舞团,就是劣质资源你也混不上了,因为上层拿走了优质资源,那劣质资源自然就要流入中层,那中下层就只能干看着,没有资源了。 所以还是不要幻想取消一夫一妻制。因为他保护的正是我们自己。 “上使大人!”刚登上黑珍珠号,进入船舱,宋毅骋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唤,回头一看,不是蔡依翎又能是谁。 此刻的蔡依翎,与之前死牢中的她判若两人,那时宋毅骋只觉着她清秀,而现在,洗漱打扮过后,容光焕发,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她的长发轻轻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几缕发丝随风轻舞,平添了几分妩媚。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那是抱着两个月大婴儿的母亲特有的温柔。 她身着一袭淡雅的裙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海上的波浪一般。她的身材依旧苗条,但多了些许丰腴,那是哺育生命的伟大与神奇。她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宋毅骋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样的蔡依翎,如此温婉、如此柔美,却又如此坚韧。她怀中的婴儿安静地睡着,仿佛也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 这一刻的宋毅骋心中直呼曹老板诚不欺我也! 第339章 琉球会议 宋毅骋站在黑珍珠号的顶层甲板上,感受着海风轻轻吹拂着他的发丝和衣角。他的目光穿越遥远的海面,凝视着天边那一片白色的船帆。等待已久的海军船队终于即将抵达,尽管纯靠风的帆船无法与黑珍珠号的速度相提并论,尤其是在风向变化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走很大的之字型航线去寻找风力。因此,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他们才姗姗来迟。 老周的声音在宋毅骋身后响起,带着几分兴奋:“老爷,咱们的战船到了!”宋毅骋转过身,微微颔首,深吸了一口海风带来的咸湿气息,仿佛能闻到台湾的气息。他目光远眺,从看到船帆到等这些船过来,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那是50余艘大小船只组成的庞大战船队伍,一共来了7组,每组都配备有60级旗舰一艘、40级主力舰四艘、20级快船两艘。每组7条大小战舰,这样的实力足以守住琉球海域,除非倭人倾全国之力来攻。然而,宋毅骋认为即使倭人想要全国来攻,也得先得到消息。可惜的是,琉球的数百名倭人都已被他们消灭,无人去报信。因此,在宋毅骋看来,倭人在短时间内是不会知道琉球现在的情况的。最多也只是简森船长给他们讲讲海洋黑骷髅的故事罢了。 宋毅骋看看时间尚早,转身对老周说道:“老周,去召集将领们回来吧。我们开个会,做一下安排,然后也该启程了。”老周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不久之后,各部将领们陆续来到了黑珍珠号上。他们中有台湾总管沈宝、海军总管谢岩以及宋毅骋直属部队的坐营官尤敬忠等人,都是宋毅骋的得力干将。 1500人的军队如今就驻扎在天使馆附近。老周放下小船没多久就通知到了所有人。等人陆续到齐后,老周跑上来叫宋毅骋:“老爷,人都到齐了,在主甲板的会议室等着呢。” 然而宋毅骋却摇了摇头表示不满意:“那个会议室太小了,三十多人挤在一起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这次咱们搞个茶话会吧,你叫王三准备些茶点咱们就在顶层这儿边吃边聊。”他手指向驾驶舱后方的会客区——这一层前面是驾驶舱后面依次是西餐厅、超级大餐桌和沙发会客区。 再往后就是酒吧和敞篷的沙龙区了。整个顶层通透开阔海风穿堂而过带着海水的清新和微咸的气息,正是宋毅骋平时休息和娱乐的地方,也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会客区的沙发围绕着几张茶几正是闲聊叙旧的好地方。 老周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茶话会的事宜,而宋毅骋则信步走向会客区,他的心情异常轻松。不一会儿将领们陆续来到顶层甲板,宋毅骋看着这些跟随自己打拼的将领们心中感慨万千。 宋毅骋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说道:“兄弟们辛苦了!这次召集大家来是为了安排琉球岛的任务。” 说完他放下茶杯走到沈宝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说道:“好兄弟,瘦了,不过壮实了。”沈宝笑了笑回应道:“老爷您也别担心我,倒是谢岩他现在可是壮得跟头牛似的!” 宋毅骋说着也看向了旁边的谢岩,确实比以前结实了不少。 宋毅骋松开沈宝走到谢岩面前捶了捶他的胸肌说道:“晒黑了,海上很辛苦吧?” 谢岩憨厚地笑了笑回答道:“不辛苦,嘿嘿嘿,海上风光好,我还觉得挺自在呢。” 宋毅骋哈哈大笑,拉着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他们是最早跟随他的岛民,虽然来到琉球的时候匆匆一见,但当时正是用兵之际,没有空闲叙旧,此时相见宋毅骋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感慨。 众人落座后,宋毅骋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神色一正说道:“好了言归正传。” 众人都正襟危坐等待着宋毅骋的命令。 “琉球自古就是我朝的藩属之国,本抚既然是台湾巡抚,那么保护其安全自然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继续说道:“谢岩你既然为我海军总管,那么琉球这一带的海上防务就交给你了,务必时刻注意倭人的动向。” 谢岩闻言站起身来拱手应道:“是老爷!不过若是遇到…”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毅骋打断了:“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丢了咱们大月国的脸面,更不能丢了咱们黑珍珠号的脸面!你有临机决断之权,不管对错,我,就是你的后盾!” 听到这里谢岩心中一暖,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老爷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放心老爷,我绝不让一个倭人活着离开我的防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宋毅骋满意地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转过头看向尤敬忠:“尤敬忠,我给你500人马驻守在琉球你可能行?” 尤敬忠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听到这个问题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他觉得如果有谢岩的海军帮忙守住外海,那么根本用不了500人就能稳定琉球局势。但是他也明白宋毅骋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于是思虑一番后说道:“抚台放心,标下必不负所托,定守护好琉球,绝不让一个倭人登岛,否则提头相见!” 然而宋毅骋却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这样我不会让你留下,随便派一把总即可。”听到这里尤敬忠有些愣住了,不知道宋毅骋到底是什么意思,“卑职愚钝还请抚台示下。”他恭敬地请教道。 “我给你三个目标。” 宋毅骋伸出三根手指缓缓说道,“第一个我要你在琉球国内遍插界碑,以我大月国台湾巡抚的身份去立,具体怎么做,怎么做到,你自己想办法;第二我要你招募劲卒为我所用,还是一样,什么名目,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第三我要你花钱,我会让九姨娘给你拨专款,具体怎么花,还是一样,你自己想办法。” 第340章 离开琉球 听到这里尤敬忠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宋毅骋会给他这么大的自由度让他自己去发挥,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他大概能明白宋毅骋的意思,但一时半会还没比较模糊,但他不担心,因为他有个厉害的媳妇儿李氏可以讨教,想到这里他也没有再犹豫,当即保证道:“抚台放心,卑职保证完成任务!” 宋毅骋看了看他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及时联络。” “是,抚台,不过,要留下谁的500人啊?” 尤敬忠诺诺的问。 宋毅骋伸手一指在场的众人,“随你挑,你要记住,这里你说了算。” 宋毅骋之所以选择尤敬忠,让他留下,就是看中他的中规中矩,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惊喜,但,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绝对不会把事情办砸了。 在场众人一听宋毅骋这么说,目光都看向了尤敬忠,尤其是公主卫队的几个把总,王俊、王俏、晁玉光、傅曼汉、容坦、焦夔卢、夏魁元、李洪斗、李赦斗、相雷朝这几个人本是刘婷门下的帮众,加入的晚,自然更渴望建功立业,拉近与元老们门的距离,所以他们各个目光烁烁,但又不敢出声,只是做正了身子,看着尤敬忠,希望能点自己的名。 尤敬忠正考虑的要留下那些人,看着众人炯炯的目光一时间也犯了难处,正在此时,宋毅骋又说话了。 “沈宝,说说台湾的情况。” “咳咳,”沈宝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说道,“回老爷,现在台湾已经5个半县30多万人口了。” “5个半?这是何意?” “老爷,是这样,顾其言所辖县是新近所建,还在建设之中,目前只有万人规模。” 宋毅骋点点头,顾其言是他手下把总,之前的百户顾其申的兄弟,当时他去江西娶亲刘淑英的时候,在南京找到的,但是,正好当时,陈贞慧给他介绍了周家老七,老周周宗彝,本来,两人都是为了替代沈宝去坐镇台湾留下的贴身参谋总管而找的。但是老周三十多岁,社会经验更多,而且顾其言意还想考科举,所以,就安排了他去台湾实习,让老周留在了身边。 “不错,我以为还不到二十万呢,这才几个月,居然就这么多人口了。” “全赖老爷的釜底抽薪之策,要不是咱们运力的问题,人更多,现在光在南汇等待着登船的就至少还有三万多人口,这还不算各地官府在路上的。” “嗯嗯,好好好。”这真是出乎了宋毅骋的预料,这快赶上半个府的人口了,想当初他们初登台湾淡水,手下不过千人,而如今,翻了几百倍。 “北面的西班牙人,现在什么情况?” “还那样,半死不活,不过,现在应该更加困难了。” “哦?” “是的。”沈宝点点头,没有具体说,现在人多,好些个人他不甚了解,所以不好出口,但他知道宋毅骋知道为什么。 宋毅骋点点头也没细问,因为,他知道为什么,当时耍了阴招提前把西班牙人赶到了基隆,他们现在还负责给基隆运送补给,但沈宝早就按着宋毅骋的意思,交好当地土着,暗中送他们铁器等物,为的就是让土着不停袭击西班牙人,最后西班牙人不得不把鸡肋的基隆舍弃,宋毅骋就等着在后面捡了,这种事情不是三五天,甚至不是三五个月的事情,所以,他也不着急。 “南方呢?” “大肚国现在有了咱们得支持,基本上天天跟荷兰人起冲突,不过,荷兰人依靠坚船利炮,还有城堡,大肚国基本上都是在吃亏,不过,这也正合我们的意图,每天都有从大肚国逃过来人,虽然每天只几个,但长此以往,相信用不了一两年,大肚国很快就会崩塌。” 大肚国是林茉晶母亲帕奈.蓝牡给拉的线儿,当时的条件是让宋毅骋找到林茉晶的父亲林本成,不过,现在时过境迁,宋毅骋偶然碰到林四娘也就是林思凝,又得知了他爹就是林本成,而且为了林思凝,他都给了纳妾银子,这下子,反正挺混乱。 如果帕奈.蓝牡和王老大回来,王老大有没有得逞,帕奈.蓝牡还会不会记得他们的交易,也许记得,也许不会再提起,不过这样其实挺好,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宋毅骋站在黑珍珠号的船头,此时已经起航,会议开完,尤敬忠也挑好了人,宋毅骋离开没有大张旗鼓,说走就走,要不然琉球王室必然要相送的,宋毅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始终让你觉着亏欠他的。 海风吹着他的官袍,他挥舞着手臂,跟驻留的尤敬忠告别。 “老爷,风大,小心风寒。” 宋毅骋回头一看,是刘淑英拿着一件皮毛大氅过来给他披上。 “淑英。”宋毅骋轻轻拉过刘淑英的手。 “尤敬忠太过中庸,为何让他留下?” “那夫人你觉着谁合适?” “额。”刘淑英将宋毅骋麾下的人想了个遍,的确没有什么合适的人,沈宝自然行,但台湾可离不开他。 “尤敬忠贵就贵在中庸,不过,他却有个厉害的夫人,所以等我们回去之后,淑英你记得叫来他夫人李氏叙叙家常。回头我安排人送她到琉球。” “老爷的意思是?” “不错,李氏不亚于男儿,有她帮助,相信他们夫妻一定会明白我的用意,也还一定办好。”宋毅骋其实就是想给后世留下一个法理,首先就是历史文物界碑,其次就是文化,所以,宋毅骋让尤敬忠花钱干什么,自然就是文化输出,办学校,识汉字,学汉话,久而久之,这琉球列岛就是汉人的,即便会失去,但终归是汉人的。 刘淑英听了宋毅骋的解释,心中顿时明了。她微微点头,说道:“老爷深谋远虑,淑英佩服。如此说来,尤敬忠夫妻二人倒是最佳人选了。” 宋毅骋笑了笑,说道:“正是如此。尤敬忠有他夫人李氏辅佐,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不负重托。” 第341章 晒太阳补钙 此时已经是到了初冬,风向洋流皆有变化,但总体方向是往南的,所以这时候往台湾去算是顺风顺水,速度很快,按距离来说,两天就能到达。 虽然是初入冬,但南方的气温还是温暖如春的,并不冷,此时已经行船一天一夜。 朱媺嫋、毕昭文、尚碧莲、蔡依翎、刘淑英、袁宝儿、林四娘、刘婷、春晓、苏小小、衣然、林茉晶、林依、麦兜兜、莉崽、温柠儿、欣崽、凌青子、荔枝、王六六、樱桃、宋小睿、知夏、王一萌、刘二萌足足二十五人,全都在黑珍珠最顶层甲板晒着太阳。 这一层就是驾驶舱的顶棚上,是露天的,除了两根桅杆外,还算平坦,四周有半身高的护栏也算安全。 船顶上一群莺莺燕燕,都穿着比基尼,这是经过凌清子改造过的,布料没那么少,虽然叫比基尼,但其实只能算是泳衣,下摆还被凌清子加上了漂亮的小裙摆,但即便如此,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效果一点也不减,是长长短短,瘦瘦高高,峰峦叠嶂,起起伏伏。 朱媺嫋趴在沙滩椅上,这些椅子是特别设计的,可以调整倾斜角度,是能躺能趴也能靠,“刘姐姐,小婴儿好好玩儿啊,你什么时候也给宋大哥生一个啊?” 刘淑英正在手上涂防晒油儿,轻轻的给坤仪公主抹匀全身的肌肤,防止晒伤。 听到此话刘淑英瞬间脸色发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新垣结衣这个两个月大的小女婴已经成了大家的快乐宝,是你逗弄逗弄我逗弄逗弄。众女玩耍的不亦乐乎。 宋毅骋没有跟刘淑英说过山楂丸的事情。所以不但是她。除了苏小小,没有一个人知道山楂丸的副作用。除非宋毅骋停用山楂丸,否则,不可能有子嗣。 刘淑英也有过怀疑。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是宋毅骋的问题,因为宋毅骋太过强壮了。非一人能敌。刘淑英怀疑过是自己的问题,可是这么多姐妹。为什么没有一个怀胎的,这又让她不确定了。 刘淑英为此,还特意问过林茉晶,林茉晶说老爷强的像一头牛,不会有问题的,也许是时机未到吧。 人都是从众的,谁一开始也会不习惯,不好意思,但架不住大家都是如此,又都是女人,王一萌她们七嘴八舌的将好处说的天花乱坠,再加上一众人年纪都差不多,要是不换,王一萌和宋小睿可就上手帮她换了。 是以如今,是加入一个算一个,统统都被鼓动着换上了比基尼,这东西一旦习惯了,就会加入到王一萌她们的行列,再有新人上来,一样会被鼓动着换衣服,所以就连坤仪公主朱媺嫋都不例外,而头一次上来的尚碧莲和蔡依翎也都一样。 宋毅骋突然上来,惹的众女一阵惊呼,当然这惊呼的人可不包含刘淑英刘婷等人,也不包括坤仪公主和毕昭文,她们之前已经惊呼过了,现在已经习惯了,再说了让宋大哥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惊呼出声的自然是新加入的尚碧莲、蔡依翎,她们二人慌忙拿手去遮挡,可都不知道该遮哪一块儿。遮住肚子,露着腿。 也许是过于紧张,蔡依翎蜷缩起来,双手搂抱着自己的双腿,突然发现,宋毅骋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红晕瞬间爬满了脖颈。 不是宋毅骋要看,而是,正在哺乳期的蔡依翎实在是,过于伟岸,她这一挤压,胸前瞬间湿润了一大片。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宋小睿就在旁边,慌忙拿过来一个毯子给蔡依翎盖上,然后跑到宋毅骋跟前,使劲的摇晃着双手,阻挡宋毅骋那猥琐的目光。 王一萌这时候,也跑过来,拿起一个深色墨镜就给宋毅骋带上去了,她和宋小睿站在一起,宛如一对儿姐妹花,看到宋毅骋的猪哥样儿,“哼,谁没有啊,不就是大了一点儿吗?” 说着还使劲儿的挺胸抬头,让宋毅骋看个清楚,她和宋小睿年龄还小,虽然也排在值班表儿里,但她们二人是真的值班,宋毅骋让他们干些端茶倒水,洗脚洗脸的活儿,从来没有深入交流过,宋毅骋也是趁此机会休息两天,要不然,天天歌舞升平的,他虽然有陆家老爷子给内功心法,但也是好男架不住群狼啊。 所以,现如今最纯洁的就是宋小睿和王一萌了,虽然没有深入过但她们怎么能不着急,所以,有时候早上起来,她们也会说一句你属猴我属龙,在一起居然喉咙痛。 宋毅骋突然的出现,在这群晒太阳的女人中,仿佛一股清流闯入了这片妩媚的海洋。他的到来,瞬间打破了这片宁静,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尚碧莲和蔡依翎二人,初次穿上比基尼,本就有些不自在。她们羞涩地坐在角落里,相互依偎着,试图用彼此的身体遮挡住那暴露在外的肌肤。尚碧莲低声对蔡依翎说:“蔡姐姐,你看我们这样真的好吗?我感觉好像被剥光了衣服一样。” 蔡依翎也红着脸,小声回应道:“是啊,我也好不习惯。可是大家都这样穿,我们也不能显得太不合群吧。”说完,她偷偷地瞥了一眼宋毅骋,又迅速低下了头,生怕与他对视。 而坤仪公主朱媺嫋则是一脸童真地趴在沙滩椅上,好奇地打量着尚碧莲和蔡依翎,看到二人羞涩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姐姐怎么脸红了?是不是觉得太阳太热了?” 听到朱媺嫋的话,尚碧莲和蔡依翎更是羞愧难当。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只能尴尬地笑了笑,默默地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宋毅骋走了过来。他目光在众女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了尚碧莲和蔡依翎二人身上。他微笑着说:“你们两个今天是第一次穿比基尼吧?其实不用害羞,这里都是女人,大家都是在享受阳光和海风,而且晒太阳能补钙,能长个头。” 听到宋毅骋的话,尚碧莲和蔡依翎更加的羞涩,她们更不敢抬头去看宋毅骋,这一刻,她们仿佛被施加了什么定身法儿,动都不敢动一下。 朱媺嫋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宋毅骋:“宋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晒太阳能长高?”说完,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趴在沙滩椅上享受阳光,可就在回头的一瞬间,似乎发现了什么,“宋大哥,你看,那里有个小岛!好想上去玩儿啊!” 第342章 台湾六县 宋毅骋凝望着前方,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葱翠的绿意跃然眼前,那是一个岛屿的轮廓,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显得尤为醒目。岛屿的规模不小,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仿佛是大海中的一颗璀璨绿宝石。 “这不过是个野岛,没什么可看的,”他轻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等到了台湾,改天我带你去平湖屿,那才是真正的仙境。” 他所说的平湖屿,正是历史上着名的澎湖列岛。早在郑和下西洋的辉煌时代,这位伟大的航海家就将澎湖列岛标注为平湖屿。这个名字的由来,正是因为澎湖列岛周围的海域相对平静,为航行者提供了一个难得的避风良港。郑和根据这一显着的地理特征,赋予了这片土地这样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 随着时间的推移,平湖屿逐渐成为了从福建到台湾的重要交通节点。航海技术的发展使得越来越多的船只选择在这里停靠,交流贸易,人员往来。福建泉州的移民们纷纷涌向这片宜居的土地,使得平湖屿逐渐繁荣起来。 “哦,好吧。”坤仪公主点点头,脸上露出从善如流的微笑。她似乎对宋毅骋的安排并无异议,也期待着能够一睹平湖屿的风采。 宋毅骋沉醉在这美丽的海景中,温柔的海风轻轻拂过他的面颊,带来阵阵清凉。身边的美人如画,他忍不住轻哼起小曲,心情格外愉悦。 “好嗨哦!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他的歌声在海风中飘荡,仿佛是对这美好时刻的最好诠释。 几个小时的时间在欢声笑语中悄然流逝。晒完日光浴的众女纷纷前往浴室沐浴更衣,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节目。宋毅骋则与她们闲聊片刻后,便来到了驾驶舱后面的酒吧中。 这里,沈宝正等候着他的到来。见宋毅骋走进酒吧,沈宝慌忙起身,手里还拿着一叠纸张。“老爷,这是目前台湾的一些情况记录。”他恭敬地说道。 宋毅骋伸手接过纸张,匆匆扫了一眼后放在一旁。“我就不细看了,你直接说说吧。”他示意沈宝坐下,准备听取汇报。 “嗯,好,老爷。”沈宝点点头,开始详细地讲述起来。 毕竟通讯不方便,距离又远,所以宋毅骋知道的只能算是旧闻,他没有要求沈宝时常派人送消息,毕竟疑人不用,用了就不要天天疑神疑鬼的怀疑,再说了,初代岛民也还是值得信任的,基本盘要是没了可信任之人,也就只剩下创业未半而中途破产了。 所以也就是王三往来台湾的时候,顺便会给宋毅骋带来沈宝的汇报。 现在,宋毅骋控制区内已经建有了6个县城了,分别是淡水县、台北县、桃园县、科坎县、平埔县、竹堑县。这些县城的选址和命名都各有特色,反映了当地的地理特征和历史文化。 淡水县就是宋毅骋当时登陆的淡水河口一带,辖区就是河口南北两岸的一些地带,算是宋毅骋的起家之地,同时也是现在台湾府的治所所在地。 台北县,自然就是台湾北部的意思,是淡水河中游,淡水县以东30里的地方,这里平原地带不少,是个不错的耕种区域。 桃园县,就是当时林茉晶母亲帕奈.蓝牡的美流福部所在地,是在淡水县南30里的地方,因为县城所在地选择到了一片桃子园中,所以得名桃园县。 科坎县就是宋毅骋时代的新北市 ,在桃园县东30里,台北县南30里的地方,这里是最早投靠宋毅骋科坎部落所在地,当然了还有其他部落,但为了凸显科坎县部最先的投靠,起到号召的模范典型作用,自然就以他们的部落名称命名了。 桃源县再往南30里则是平埔县,因为这里的原住民大多属于平埔族,因此得名。 平埔县在往南30里就是第六个竹堑县,也是顾其言实习县长的地方,这里有一条东西走向,直接入海的河流,叫丰河,因为水量充沛鱼类丰富,因此得名丰河。目前竹堑县主要在河北之地发育,而过了河,则是与台中地区的大肚国的缓冲地带,这里主要还是一些原住民部落,也就是后世的苗栗县,这里山区丘陵比较多,耕地比较少,是以沈宝往南的渗透也就慢了些,当前也就是巩固控制区的阶段。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人口太少了,简直就是地广人稀,所以沈宝就让顾其言依河建城,一方面是稳固地方,另一方面就是慢慢向南吸收人口,因为县城已经建到了两个势力的交界处,只要讲南部吸收过来,就是一个完整的县。 这个吸收过程,就是顾其言这个县长的工作了。 过了这一丘陵区域,再往南走就是大肚王国的地盘了,大肚王国是一个由当地原住民巴布拉人、猫雾捒人、巴则海人和洪雅人共同建立的跨族群王国,部落共主称为大肚番王。他们的领地范围正好是苗栗县南部、台中市、彰化县和南投县。 过了大肚王国就到了荷兰人的控制区,现在两方势力在沈宝的运作下,正如火如荼的摩擦火拼着,每天不闹出来几条人命都不算下班儿。 除了顾其言的竹堑县,其他五个县,每个县都有6万左右的人口,这已经不少了,三十多万人口足以招募出来万余的士兵了。这已经是很大一股儿的势力。 另外台湾岛四面都是海,安全性比较高,除了防备西洋人外,没有其他的威胁,不过宋毅骋如今的海军实力,根本不虚,同时就算有事儿,也是近海作战,更是占优势,他现在就是近海防卫的策略,当然了,只要够强大,西洋人过来也就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 “沈宝,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也很重要,这台湾,就是咱们的基本盘,是基地,万万不可有失,一切都已发育为第一要务,只有台湾稳了,我们在朝廷中才能有所作为,如今的朝廷内有流寇,外有建奴,上有天灾,下有朝争,中间的百姓是民不聊生,老爷我这一年走了很多地方,” 第343章 飞剪船的构想 “老爷我这一年走了很多地方,所到之处到处都是荒地,无人耕种,可惜了了。”宋毅骋叹口气,悠悠的说道,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遗憾。 沈宝站在一旁,他能感受到宋毅骋心中的沉重,“老爷,其实在台湾,也有许多这样的地方,很多地方只要有人,就能开垦出来,不出两年,必是良田,可惜,老爷,没有人啊!” 宋毅骋点了点头,“是啊,你说得对,人力有时尽,没有人,什么都办不成,人,才是一切的基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哎,看来我们还得要加大力度往咱们台湾拉人口,不然,根本没办法解决。” “老爷,在我们的控制区域内,每人分配五亩土地。即使有三十万人,也只能利用一百五十万亩土地。这听起来似乎很多,但实际上只是冰山一角,老爷,一个边长仅为70多里的正方形区域,其土地就有一百八十多万亩。而这,还不到我们实际控制区域的一半儿。即便除去山区丘陵河滩等等不适合耕种的地方,可用于开垦的土地还多的是。” 宋毅骋来回踱着步,他抬头望向远方,仿佛能看到那片广袤而肥沃的土地,“不,不,不,人多有人多的办法,人少就想人少的出路。” “老爷的意思是?”沈宝不明白。 “黑珍珠号上有个能人叫薄珏…” 沈宝一脸茫然地看着老爷,“老爷,您说的薄珏是?” 宋毅骋的想法很简单,尽快造出来蒸汽机,用蒸汽机带动旋耕犁,这个都是宋毅骋那个时代大漂亮国早先的农场主用的,有这个东西的话,效率就高多了,人均能耕种的面积就上去了。 “老爷,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蒸汽机,但我相信老爷所说之物必然不凡,只是,何时能造出来啊?” “放心,应该很快,只不过,第一代机器能输出的力量应该不会太大,这是个不断改进的过程,还有就是,燃料问题。”说到这里,宋毅骋看了看沈宝:“运到台湾的煤炭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蒋大山自从跟山西的商人们谈妥之后,一直在运,但咱们现在就几十艘的货运船,还有一部分要跑南洋,另外还有一部分带着几十艘战舰护航去了老爷说的欧洲,剩下的也就不多了,所以,也刚开始运,每艘船一次能运个一百万斤。现在运到咱们台湾的一共有一千一百万斤,但是,运一次就要两个多月,装船卸船,找风向,都很耽误时间。” 宋毅骋伸出手指开始默念乘法口诀,他还是不太习惯此时的16进制,一斤等于16两,大概600克,这样就要先乘以600,换算成克,再除以个500,换算成他那个维度的斤,再除以2000换算成吨,大概也才6600吨。 看着不少,实际上并不多,也就宋毅骋那个时代,一火车就全部拉走了。要是个人用,用不完,但要是公家用,真是没多少,这么说吧,若是宋毅骋有蒸汽机船,就这点也就是七八艘铁甲蒸汽战舰一个月的燃料。、 当然了,要是个人用,这就是2000户人家一冬天三四个月烧暖气的用量。 “嗯,船运能力还得加强啊!” “是啊,老爷,咱们的数量还是太少了,去往欧洲的船队,没个一年半载恐怕回不来。” 这一点是按照宋毅骋的意思,直接从b-to-b,变成了b-to-c,直接从把台湾产品和大月国产品运输到终端客户家里,总之就是拒绝中间商赚差价,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数量少,也是一方面,但数量多,就我们这点人口,各行各业的,恐怕不够用,所以,我到是有另外一个思路。” “老爷什么思路?” “想增加运量,无非就是增加船只数量,或者就是增加船只速度!” “速度?” “不错,速度要更快。” “老爷,咱们现在所造的海船已经很领先了,风帆数量已经不能再加了。” “增加速度,不一定非要增加风帆数量。” “老爷,那要怎么样?” “船体造型要流线型,减少兴波阻力,总之就是飞剪、穿浪。” “啊?”沈宝听不懂。 “不懂没关系,这事儿你记着,等到了台湾,找金三儿父子来开会,我们搞一个5年计划,第一步是造风帆飞剪船,第二步,就是蒸汽机上舰。” … 宋毅骋之所以想推出飞剪船,是因为现在有了这个能力,有了这个实力,因为他手下的船匠越来越多了,而不像之前,认识字儿的都没几个人,当时只能让金三父子去带头照着洋人的大帆船去做,而现在,不用了,他已经有了自主开发的能力,这就是先从逆向开发,再到自主创新,这就是进步。 宋毅骋这个两步走计划,也是充分考虑过的,飞剪船是可以逆风航行的。因为飞剪船有长而尖削的曲线,剪刀型的首柱,能在海上劈浪前进,飞剪船的特点就是快速、灵活,不仅顺风时能高速前进,逆风时也能通过调整帆面和航行角度来保持不俗的速度前进,就不用像现在这种盖伦船型也好,西班牙大帆船也罢,总之是不用像他们一样去走之字型,寻找更好更有利的风向。 另外就是,飞机翅膀所用的伯努利原理同样可以应用的帆船上,而且非常强劲,速度会更快,这是能让船只的航速超越风速的,原理很简单,但做起来可就难了,这个宋毅骋还没研究透,所以也没跟薄珏他们去说,等时机成熟了,到时候,也可以作为飞剪船二期项目来实验。 在往后就不用研究了,后面一期就是蒸汽机上舰了,不过,初步,应该还是风帆和蒸汽机混合动力。 “老爷,那要是流线型?这个我懂,是不是就意味着,载货量会变小?” “这个倒确实是,毕竟瘦身了嘛,肯定装的就少了。” 飞剪船瘦长,长宽至少都是6比1起步,而现在的帆船都是大肚子,长宽比基本不会超过4比1,当然了载重量也就差了不少,飞剪船的载重量通常在100至300吨之间,而大肚子船少说都是500吨起步。 第344章 谁磨的露露 “那老爷,这种飞剪船在航速上到底能比我们现有的船只快多少?”沈宝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 “快上三倍不止!”宋毅骋肯定地回答道,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啊!三倍!”沈宝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仿佛难以置信,“这岂不是说,虽然少运了一半的货物,但速度却提高了三倍,而且还能逆风而行?” “正是如此。”宋毅骋微笑着点头,对于飞剪船的性能他自然是了如指掌。他记得西班牙大帆船在理想的条件下,航速可以达到6节,如果遇到大顺风并且顺洋流的话,甚至能达到8节。然而在海上航行,哪里会有那么理想的环境呢?能保持5节的匀速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飞剪船则不同,它轻轻松松就能达到13、14节的速度,如果稍微设计设计船型,达到16、17节也不在话下。据宋毅骋所知,在他的时代维度里,当时最快的飞剪船甚至能达到15.6节的高速,横穿大西洋只需短短的13天时间。 “若是真如此神奇的话,老爷,”沈宝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们在飞剪船上加上火炮,那岂不是无敌了?” “哈哈,你说得对!”宋毅骋大笑起来,“打不过我们还可以跑,跑不过我们的,就只能挨打。” 风筝战术,一直是宋毅骋推崇的,不管是骑兵火枪还是海战,总之是先保证自己安全,在去说输出的事儿。 就算欧洲的战列舰炮多,你追不上我,也是无济于事,总之一句话,打得过我的,追不上我,追的上我的打不过我。 “老爷高见!”沈宝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还有啊,老爷,”沈宝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一直在考虑扩建淡水码头的事情。现在码头上已经人满为患了,船只卸货装货都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如果要提高效率的话,就只能增加人手和场地,但是这样一来管理又是个大问题。” “而且装卸工都要是年轻力壮的才行,这又占用了大量的劳动力,导致土地更加多余的人手去开垦了。”沈宝愁眉苦脸地说道。 宋毅骋听了之后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这个问题说到底还是人手不足的问题。扩建码头倒是可以考虑,不过不要着急实施。回头我给你一份图纸,你按照图纸上的要求进行改建。” “另外我会让王三带着黑珍珠号上的工匠再打造一些码头设备,这些设备应该能够代替一部分劳动力提高装卸效率。” “真的吗?那是什么设备?”沈宝好奇地问道。 “天车塔吊。”宋毅骋简洁地回答道。 “天车塔吊?”沈宝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老爷您能详细说说吗?” 宋毅骋的想法就是,一船一坞,船坞之上架起来三组天车,一主两备用,直接往船上吊装货物,当然了,他没有电,但是可以采用蒸汽动力,这个说来简单,但他缺少的还是太多了,比如钢丝绳,不过有想法就好,就能前进。 宋毅骋想的是,货物都以类似集装箱的形式,一个个吊装进去,这个集装箱会设计成正方形,以便于直接从船舱上甲板送到底仓,因为现在的帆船上下甲板之间本就是有一个正方形的口的,可以作为送货口。 另外需要做的就是在船上配置配套的设施,起码要有轨道,方便一个个的集装箱能推到合适的位置,另外就是固定装置,这么想想,这一系列的配套设施还是很多的。 另外需要的就是蒸汽动力的码头起重机,总之,只要有了蒸汽机,好似一切动力来源也就有了。 “哎,说来说去,蒸汽机才是重要的节点,才是重中之重,对了沈宝,等到了台湾,安排薄珏到工匠中去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才,让他找几个徒弟,这个要着重培养。” “是,老爷,我记住了。” “哎,科技还真是第一生产力啊。要是有了蒸汽机,咱们这三十多万人口将能爆发出三百万人的力量。” “老爷说的对,对了老爷,如此的话,天津卫大沽口是不是也要建配套的码头?” “嗯啊,肯定要的,这个后面我会操办的,正好这次路过河间府,是个不错的地方,我准备向皇帝索要这河间府的巡抚。” “河间府?” “对,大沽口就属于河间府,到时候,就能按照我们的思路去建设码头。” “那,老爷,皇帝同意了吗?” “肯定还没有啊,这不是正准备嘛,之前倒是提过一嘴,不过,后来,这不,老爷我被赶出了京城。” “啊!朝廷之中有坏人啊。” “哈哈…” 沈宝可是宋毅骋起步班底中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所以聊起来,还是很痛快的,基本上能听懂宋毅骋说的新鲜事儿。 宋毅骋跟沈宝聊了许久,从台湾聊到河间,从河间聊到京城,从皇家聊到百姓,从流寇聊到建奴。 一直到天色不早的时候,沈宝才意犹未尽的离开,沈宝知道宋毅骋习惯于跟夫人们共桌儿用饭,这已经过了午饭的饭点了。 等宋毅骋回到船东房餐厅的时候,温柠儿正跟她的丫鬟欣崽做着菜。 “柠儿,你在做什么菜?中午什么饭?” 两女回头一看是宋毅骋,“老爷,当然是好吃的啦!”温柠儿调皮的眨巴眨巴眼睛。 “切,不说拉倒。”宋毅骋走到欣崽身边,搂住她的肩膀,一副亲密的样子,“柠儿不说,那你来告诉老爷,你们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嘿嘿嘿…姐姐既然不告诉老爷,那肯定是想给老爷一个惊喜的,老爷就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哎!”宋毅骋讨了个无趣,“她们都去哪儿了?” “哦,都到后面钓鱼去了,这一带的大螃蟹,哦,就是老爷你说的那个帝王蟹,特别多,夫人带着公主他们都去了。” 宋毅骋应了一声就往客厅而去,跟沈宝说了半天的话,嗓子都干了,正准备去倒杯水喝,就看见茶几上一碗杏仁露。 “谁磨的露露?”宋毅骋端起来咕咚咕咚就喝了,喝完之后,砸吧砸吧嘴儿,“这,味道不大对啊?没杏仁味儿啊!” 第345章 外族入侵者死! 宋毅骋一抬头,瞬间愣住,眼前的竟然是蔡依翎。她的小嘴微张,杏眼圆瞪,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啊,难道这是你磨的露露杏仁露?”宋毅骋端详着手中的饮品,眉头微皱,“这味道似乎不太对啊!” 蔡依翎脸上露出几分慌乱,连忙摆手:“不、不是的,这不是杏仁露。” “那这是什么?”宋毅骋疑惑地凑近闻了闻。 蔡依翎突然双手捂脸,娇羞无比,转身就跑。宋毅骋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我的天,不会是……奶吧!”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这味道确实不咋地,要是放点糖可能会好一些。他刚准备追上去解释一番,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免得越描越黑。 就在这时,欣崽匆匆跑来喊开饭。宋毅骋走到餐桌旁,却唯独不见蔡依翎的身影。 “蔡依翎呢?”宋毅骋扫了一眼四周,奇怪地问道。 “老爷,她说不太舒服,让我帮她把饭菜端到屋里去吃。”欣崽小心翼翼地回答。 宋毅骋闻言眉头一皱,刚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别真的生出什么病来,扭头看向林茉晶:“茉晶,你吃完饭去给她看看。” 今天的饭菜虽然简单,但却极尽奢华。枸杞人参炖鹿茸、海参鲍鱼炖鱼胶,还有一大桌众女钓上来的帝王蟹,几十根的螃蟹腿,看得人眼花缭乱。 然而宋毅骋却感到有些头疼,他眼前的这一碗,漂浮着一层厚厚的红色枸杞子,而其他人的碗里却只有稀稀拉拉的三两颗。 宋毅骋无奈的叹了口气,用勺子舀了舀,不止是看上去的一层,下面还有一堆。 “哎,这就是幸福的烦恼与痛苦啊!”宋毅骋硬着头皮吃了两小碗米饭,三大碗枸杞人参炖鹿茸,不等吃完,鼻血当即就流了下来。 “老爷,老爷,你流鼻血了!”宋小睿看着宋毅骋惊呼道。 “啊!宋大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坤仪公主就坐在宋毅骋边上,她这一回头就看到了,赶忙拿起手边儿的帕子给宋毅骋擦拭。 “没事,没事。”宋毅骋尴尬地摆了摆手,“可能是最近天气太干燥了,有点上火。” 饭后,温柠儿和欣崽的房间里,宋毅骋粗重的喘息着。 “你们两个想烧死老爷我啊!这什么饭!” 温柠儿和欣崽对视一眼,惊呼一声:“老爷息怒!我们这不是正在给您治病嘛!一会,一会…”温柠儿正在给宋毅骋治病,累的呼吸都急促的喘不上气儿了。 欣崽也喘息一声, 替温柠儿说完后面的话,“一会就治好了。” 果然,两女的医术和手艺都十分了得,没过多久宋毅骋就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他神清气爽的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走到了船舱顶上,这半下午的太阳紫外线还是比较厉害的,即便已经是初冬, 直接晒,不过一会儿,皮肤就会刺痛。 坤仪公主已经让人支起来遮阳伞,坐靠在躺椅上,手里把玩着望远镜,到处看。 宋毅骋看了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能有什么好看的,一望无际的大海,千篇一律的景色。 仪公主忽然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拉过宋毅骋的衣袖,指着海平线上的一座岛屿说道:“宋大哥,你看那里,又有座岛屿,风景真是美极了,我们能不能过去看看?” 宋毅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座被金色阳光洒满的岛屿,它安静地矗立在大海之中,仿佛一座遗世独立的仙境。 他微微一笑,看着坤仪公主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宠溺之情,“好,既然公主想看,那我们就过去看看。” 坤仪公主闻言,顿时欢呼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兴地蹦跳。宋毅骋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 宋毅骋之所以同意,是因为想到了一个地方,答应了坤仪公主之后,宋毅骋这才去驾驶舱找王三。 “王三,有海图没,前面那个岛有没有名字?” “老爷,不用看海图,那里是钓鱼屿。” “你确定?”宋毅骋看着王三问道。 “确定,我都走过几次了。” 钓鱼屿就是钓鱼岛,这宋毅骋还是知道的,他又细细的问了王三。 “老爷,我看过顺风相送这本书的手抄版了,错不了的。” 《顺风相送》这本书是一部航海指南,成书于几百年前,一共127章节,主要记录了关于气象方面的观察方法,还有各州府的山形水势,重要的是前往各地的航程航线等。 其中有一章叫做福建往琉球,这一章中记载了福建到琉球的海路,里面就明确的说道钓鱼屿与赤坎屿的名称位置,此外,书中还记录了其他海域的航线、地形、地貌、气象、物产等信息,这对于这个时代的航海和海洋贸易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 但可惜的是,在宋毅骋那个年代,皇家抄本儿被他娘的八国联军给抢走了,还他妈的明目张胆的收藏到了英国的狗屁牛津大学鲍德林图书馆。 这个事儿宋毅骋虽然不知道,毕竟,洋鬼子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也就知道几个名气大的,比如十二兽首,像顺风相送这种书,更是一火车都拉不完,谁会记住被抢的目录。 不过这并不影响宋毅骋的决策,“左转舵,目标,钓鱼岛,全速。” 宋毅骋说完,这才转身看向同在驾驶室的老周,“老周,传令下去,准备登岛,顺便让薄珏带上工匠,还有刻刀之类的,去岛上给我刻石碑去。” “啊,老爷,那刻什么内容啊?” “什么内容?”宋毅骋又扭头看向沈宝,“沈宝,你写一篇碑文,让他们刻上去。” “是,老爷。” 老周正待要去传令,宋毅骋又叫住了他,“对了,老周,再刻一块界碑,写上,钓鱼屿及其附属岛屿是大月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再刻一块碑,写上,外族入侵者死!留上老爷我的名号。” “是,老爷,我这就去办!” 第346章 竹富岛与宫古岛 吩咐完老周后,宋毅骋的目光转向了沈宝,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敢,仿佛已经成竹在胸。他声音洪亮地说道:“沈宝,以后这钓鱼屿就归我们台湾府管辖了。你回头要命令海军加强巡防,确保我们的领土安全。” 沈宝听后,立刻恭敬地回答道:“是,老爷。我一定会办好此事。” 宋毅骋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如果这里是钓鱼屿,那么上午坤仪发现的那个岛屿应该就是赤尾屿。在这两个岛屿之间,应该还有个黄尾屿。你安排一下,这两天就在这几个岛上给我刻石碑,标明这是我们的领土。” 沈宝听后,立刻点头应是。 这时,宋毅骋又转向了王三,问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岛屿?” 王三赶紧回答道:“老爷,此地往东,还有几个岛屿。不过,那里都是属于琉球王国的,岛上有人居住。” 宋毅骋听后,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说道:“把海图拿来我看看。” 王三赶紧从柜子中拿出海图,在指挥席的桌子上展开。他指着图上几个标注的位置说道:“老爷,您看,这里叫竹富岛,四周还有数个小岛组成。” 宋毅骋向着王三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发现大大小小好几个点都标注着名称。他心中暗想,这些岛屿的地理位置都非常重要,如果能够收归己有,对于台湾府的防御和发展都将大有裨益。 这时,王三又补充道:“老爷,据说竹富岛的海滨景色很是优美。特别是位于岛西南部的海滨,那里有透明清澈的大海和雪白的沙滩,非常迷人。” 宋毅骋听后,不禁感慨道:“好地方啊!可惜现在不属于我们。” 沈宝抬头看了看宋毅骋,似乎明白了什么。 “到竹福岛有多远?”宋毅骋看着王三问道。 王三赶紧说道:“从我们这个位置,一直向南,大约有300里,就是竹富岛,从竹富岛到我们淡水,大约有500里。” 宋毅骋点点头,这地方得想办法搞掉,地理位置太过于重要了,“这个岛叫什么?” 王三看着宋毅骋指出来的位置回答道:“老爷这个岛叫宫古岛。” “宫古岛?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呢?”宋毅骋捏着下巴回忆着,突然知道了,这不就是宫古海峡的宫古嘛! 想到此处,宋毅骋立刻问道:“这个岛有没有人居住?离我们有多远?” “回老爷,有人的,也是琉球王国的,从钓鱼屿往东南380里,从竹福岛过去要300里。” “嗯,这倒是个问题。” 宋毅骋听后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确实有点棘手,如果这些岛屿上有人居住,那么就需要通过一些特别的手段来解决了。 “老爷,什么问题?”沈宝看出了宋毅骋想法。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宝主动请缨道:“老爷这个事儿交给我来办吧。如今琉球王正是需要我们支持的时候想必区区两个小岛我应该能谈下来。” 宋毅骋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他点头说道:“嗯,好,回头还要你辛苦一趟。咱们台湾附近的岛屿一个也不要放过,都要收归我们所管辖。” “嗯,好,回头还要你辛苦一趟。咱们台湾附近的岛屿,一个也不要放过,都要收归我们所管辖。” 沈宝听后立刻恭敬地回答道:“是老爷我明白了。” 开疆拓土嘛,是个人都有想法儿的,这一个不好,可就要记录到史书上了,到时候,青史留名,也不枉活这一场,是以沈宝的手也是激动的握成了拳头。 宋毅骋想的却是,即便以后丢了,被抢走了,但只要留下证据法理,等以后国家再次强大了,那么依然可以慢慢收回来。 世事变幻,谁能说得准,现在强大,不代表一直强大,万一还是宋毅骋维度的历史,到时候被别人趁着虚弱给抢走了,怎么办,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留存证据,建立法理,到时候打不过还可以吵架,等能打过了,不就直接收回来了嘛。 想到此处,宋毅骋郑重的说道,“想必那些岛上的居民生活一定困苦,我看,沈宝,不如咱们出钱让他们迁徙到台湾来吧,一切政策都要一视同仁,给房子分地。” 沈宝点点头,“老爷所虑甚是,但我们也不能让宫古岛和竹福岛荒废了,我看不如们在上面建些村庄,迁徙些汉民过去开垦,另外再让谢岩在上面修建些兵站,同时纳入海军的巡视范围。” “嗯,这样也好,这个你看着办吧。” 未经开发,无人居住到钓鱼屿登上去之后也就那样,野山,野景儿,没什么好玩的,好不如远远观瞧的美。 “哎,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啊!”宋毅骋略微失望,岛上乱石头,鸟粪,没有人开发过,实在是谈不上好地方。 “哎,宋大哥,都怪我,非要来。”坤仪有些委屈,以为宋毅骋在说自己,眼泪一下子就在眼眶里开始打转。 宋毅骋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湿润,轻声说道,“不怪你,是这岛上没有人烟,故此,没什么好看的,等以后,宋大哥我派人来,好好整理整理,此地定然会成为人间胜境,到时候,我再带坤仪来游玩,好不好。” 坤仪公主伸手扶住宋毅骋手腕,昂着头,大大的眼睛看着宋毅骋,点点头,“好,坤仪听宋大哥的。” “嗯嗯,那我们就先回船上吧。” “好,”说着坤仪又跑到刘淑英跟前,轻轻福了一福,“刘姐姐,都是我不好,让你们都跟着受累了。” 刘淑英轻轻一笑,也是伸出来双手,捧住坤仪公主的小脸蛋,“坤仪不要自责,姐姐们其实也都很好奇岛上有什么的,要是你不央老爷来,姐姐们也会的。” “嗯嗯。”坤仪公主点着头,“那姐姐们,我们这就回船吧,天色也要黑下来了。” “坤仪不急,小船还在往岛上送人,今天他们要在岛上住了,老爷不是说这两天要他们在岛上多刻石碑嘛,我们等等,不要耽误了老爷的正事儿。”刘淑英拉过坤仪公主的小手儿,看着海面上运送器械人员的小船儿,轻声的说道。 第347章 又冒充杏仁露! 等宋毅骋带着众女回到黑珍珠号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他将薄珏等人留在了钓鱼屿上扎营,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在岛上寻找合适的地方开始篆刻石碑,沈宝也回自己舱室去写碑文了,顺道儿还叫走了老周,没办法,就他们俩人学历高,虽然达不到出口成章的地步,但也是经子史集全都了如指掌,两个人商量着写,也能查漏补缺。 用罢了晚饭,各女也都回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去了,今天值班的还是做饭的二人,温柠儿和她的丫鬟欣崽,她们已经就位了,就等宋毅骋了。 宋毅骋在浴室洗完澡,披着件浴袍出来,正欲去厨房倒杯水喝,却见房门被轻轻的推开。 “上使大人,我…”蔡依翎轻声开口,手上端着一个杯子。 “哎,我不是说过了,入乡随俗嘛,不用老上使上使的,显着生分。” 宋毅骋见状,并未太在意,随口问道:“孩子睡了?” “嗯,已经睡着了。”蔡依翎点头回应。 宋毅骋拿着毛巾擦拭着还没干的头发,“嗯,你也去早些睡吧。” “宋大哥,这个给你喝。” 蔡依翎低垂着头,将那杯子递了过去,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突然泛起一抹红晕,但在昏暗的夜灯下并不明显。 宋毅骋微微一愣,“这是什么?” “我见宋大哥喜欢喝,晚上特意磨的杏仁露露。”蔡依翎解释道。 宋毅骋刚接到手里,忍不住颤了一下,又来! “还是留给新垣结衣喝吧,她才两个月大,正是要补充营养的时候,我就不喝了。”宋毅骋忍不住低头瞥了一眼,兴许是刚刚给小婴儿喂饭哄睡觉的原因,也或许是磨杏仁露的原因,胸前的薄衫湿透了两点位置。 宋毅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蔡依翎毕竟还是在哺乳期,凌清子手里可没有合适的内衣给她穿,倒不是大小的问题,毕竟要喂小婴儿的,需要能便捷的解开,而且,在材质上要讲究些,用纯棉的最好了,对小婴儿没有刺激。 不过还好,凌清子已经着手在绣了,幸亏哺乳期不用钢圈,要不然,还要重新做钢丝拖儿,毕竟的确是太大了,凌清子手里可没有合适的。 “啊?”蔡依翎瞪大了眼睛看着宋毅骋的反应,“宋大哥,真的是我亲手磨的杏仁露露。” “嗯?啊?你还能磨出来杏仁露?”宋毅骋张着嘴巴,看着那出产杏仁露的地方,不可思议。 “宋大哥你想哪里去了!”蔡依翎娇嗔道,“真的是我用手一点点磨出来的。” “哦,看来新垣结衣这小婴儿吃的够多的啊,明天我让柠儿给你做黄豆炖猪蹄儿,再做些鲫鱼汤,补一补。” “啊!宋大哥~” 蔡依翎拉长了调子一声娇呼,“真的是杏仁磨的杏仁露!还加了糖的!” 见蔡依翎嘟嘟起来嘴巴,宋毅骋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好好好,只要不是六个核弹就好。” 宋毅骋是真怕以假乱真了,六个核弹冒充六个核桃,鲜奶冒充杏仁露,这,他可没这个爱好。 蔡依翎一撩裙摆,跑走了。 宋毅骋摇摇头,端起来奶茶,啊不,杏仁露露,喝了一口,嗯,“甜的,还行,怎么还是有一股子奶味儿!” 喝完了杏仁露,宋毅骋又去刷了牙,这才回到他的船东房。 “老爷,累了吧。”已进房门,温柠儿就迎了上来。 宋毅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累,今天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倒是你们,辛苦了半下午,还要值夜。” 温柠儿轻轻地摇摇头,“老爷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一旁的欣崽也连连点头,表示附和。 “对了老爷,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我和欣崽给你做。” 宋毅骋看着她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在这个时代,已经拥有了许多,每个人真心的付出,这两个女子,无论他身处何地,都始终如一地关心着他的饮食。 “柠儿,我什么都行,早餐简单些就好,不用早起的。“ “那怎么行呢,还有姐妹们呢,再说还有公主,总不能怠慢了。” “无妨的,让芸娘他们做就行了,都去上层餐厅吃去。” 芸娘绣娘等这些最早跟着宋毅骋的岛民,自然也是备受信任的,她们也都是跟着宋毅骋的家眷到处走,自然也是在船上的,平时帮着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什么的,但好些事儿,比如做饭,好些时候温柠儿就做了,一方面是爱好厨艺这一块儿,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宋毅骋平时的教导,自己有手有脚的,就不要麻烦别人。 宋毅骋主要是考虑,女人太多,得让她们干起活儿来,把精力消耗了,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不擎等着起宅斗呢嘛。 所以,芸娘她们的活计就不算太忙,就连平时洗衣服洗被褥,也都是众女自己动手,当然了,还得靠自己的丫鬟一起帮忙,一起弄脏的,自然要一起洗了。芸娘她们呢,就主要是负责公共区域了。 “不要,我要亲自给老爷做饭。” ”那成吧,对了,明天你给蔡依翎准备些营养餐吧。”宋毅骋突然想起蔡依翎还在哺乳期,需要补充营养,“做些黄豆炖猪蹄儿,再做些鲫鱼汤,这些都能下奶。” 温柠儿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是,老爷,我明天一早就去准备。”虽然也为蔡依翎感到高兴,但更多的是她心里有些吃味,刚刚还和欣崽偷偷议论,这么久了,肚子还没动静儿,是不是让老爷失望了,要不然老爷看到小婴儿新垣结衣,怎么眼里都是光呢,肯定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的。 想到此处,温柠儿给欣崽使了个眼色,欣崽轻轻从床下搬上来一个小箱子。 “这是?”宋毅骋看着那小箱子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老爷,你选一个。”欣崽低着头轻轻把箱子打开一条缝隙。 宋毅骋也看不见里面是什么,疑惑的伸手去里面摸,东西不少,凉凉的,不是瓷器就是玉器,很光滑,大都不到一拃长,能有个十五、六厘米。 “怎么还有弯钩对称的?这是什么?还有底座?” 第348章 到达淡水港 “啪!””一声轻响,房间的灯光霎时熄灭。 宋毅骋的手指在黑暗中轻轻抚摸着刚从小箱子里取出的器物。记忆如流水般回溯,他恍然想起这箱子是温柠儿的嫁妆,是她的压箱底之物。那是尘封已久的珍贵记忆。 “这东西等以后可都是文物!值老了钱了。” 他低声自语,带着几分猥琐与感慨。 “呃呃~” 一旁的温柠儿和欣崽蒙着被子,只敢露出一点缝隙窥视,不敢露头。 这些精美的玉器,仿佛都在这一刻散发出淡淡的光华,个中妙用,是一用一个不吱声。有诗为证,五瓣荷花,七重鞭,共赏碧玉,柄型器;奇宝传世历千秋,匠心独运巧思添。岁月流转显珍贵,百年之后价更翻。千金难求一器现,藏家争睹此奇观。古韵悠长意蕴深,匠心独具技艺精。传世之宝无价定,流芳百世耀乾坤。今朝有幸得相见,共赏珍宝心欢畅。心欢畅啊心欢畅~! 次日清晨,宋毅骋精神矍铄,一个鲤鱼打挺就下了床,刚到浴室门口要洗澡,却见欣崽正在认真地清洗着昨夜用过的那几件玉器。 看到她专注的样子,宋毅骋不禁心生荡漾。 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欣崽急忙推出门外,“老爷,不要看,快出去。”她羞涩地催促道。 “呵呵~” 宋毅骋站在门口,傻笑了几声,他知道,那些玉器中有一件特别的,而且昨日使用时间也最长的玉器,那是一个有底座的物件儿,上面两个玉器成v字型,可双人把玩,寓意深远…。 今天的事儿还有的忙,不过,也用不上宋毅骋,本来他在黑珍珠号上指挥就行,但,不知道为何,宋毅骋坚持要亲自登岛。 他就那么找了一个块大石头坐在上面,远远的看着。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有宋毅骋一个人知道,钓鱼屿刻界碑,这份快乐,恐怕只能独享了。 钓鱼屿刻完了碑,宋毅骋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前往黄尾屿和赤尾屿,依法炮制,几天的辛勤劳作后,黑珍珠号终于重新起航,向着淡水港驶去。 “老爷,我们终于回来啦!” 宋小睿和王一萌欢呼雀跃地抱着宋毅骋的胳膊蹦跳。远远望去,淡水码头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山上的建筑也隐约可见。这一刻,她们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家园。 她们两女,尤其是王一萌,从来没有把其他地方当做是家,只有台湾,只有淡水,只有有岛民的地方,在她心里,才是家。 其实好多女子都有这种想法,宋毅骋回头扫视一圈,各女神态不一,但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岛上早有士兵看到了黑珍珠号,一路小跑着往山上的议事厅奔去。 台湾的四大组织,民政、民团、商贸货船,海军战船,之前分别是王老大、麦族长、蒋大山、蓝牡,不过王老大和蓝牡被宋毅骋派出去南美洲去做环球航行了,现在的则是沈宝、麦族长、蒋大山、谢岩,以沈宝为首。 沈宝和谢岩都在他的黑珍珠号上,麦族长、蒋大山得到了卫兵的汇报,当即立刻组织军民官员到码头迎接。 盛大的欢迎仪式在淡水码头上演。彩旗飘扬,鼓乐齐鸣,人群沸腾,欢呼声此起彼伏。麦族长和蒋大山率领着众多官员和军民,整齐地列队在码头两侧,等待着黑珍珠号的靠岸。 宋毅骋站在船头,远远地望着码头上的人群,心中涌起一股豪气。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对身后的家眷们说道:“我们回家了,大家准备好下船吧。” 黑珍珠号缓缓靠岸,船上的锚链哗啦啦地响起。宋毅骋率先跳下船,踏上了久违的土地。他微笑着向迎接的官员们挥手致意。 麦族长和蒋大山见宋毅骋下得船来,慌忙快步迎了上去。 “老爷,您辛苦了!”麦族长和蒋大山慌忙行礼。 “不辛苦,不辛苦。”宋毅骋扶起二人,笑容满面地说道,“这次出行一切顺利,多亏了你们在岛上的辛勤付出。” 他的目光在欢迎的人群中扫过,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些人,有的是他的老部下,有的是他的新朋友,但此刻,他们都是他的家人。 “对了,我这次回来,还带了当今的坤仪公主,你们二人准备好迎接仪式了吗?”宋毅骋说道 “放心吧老爷,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必然不出差错,让公主殿下宾至如归。”蒋大山吹嘘道。 宋毅骋点头满意地说道:“很好,我现在就去请公主下船。” 毕昭文扶着坤仪公主缓缓从船上下来。 众人见到皇家公主到了,当即跪伏于地,“恭迎公主殿下!” “众卿平身。” 宋毅骋心道,怎么是平身呢,不应该是免礼平身吗?他看电视都是这么演的啊?不过略微一想,也就弄明白了,这是两个词两个意思,免礼和平身一般是不会同时使用的,因为它们各自有其特定的使用情境和含义。 免礼,是要跪,皇帝家不让跪了,这时候说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不用行礼了。 平身,是已经跪下了,这时候说的,意思就是可以起来了。 正因为众人都跪下了,小小的坤仪公主才看见前方搭建了一座华丽的帐篷,四周摆满了鲜花和彩旗。帐篷内铺着柔软的地毯,摆放着精美的茶具和点心。一群高矮胖瘦都一样的小孩子,穿着统一的服饰,手捧着花环站在一旁。 鼓乐齐鸣、礼花弹齐放,将整个场地映照得五彩斑斓。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这时,一辆华丽的四轮马车缓缓驶来。 宋毅骋走上前去:“公主殿下,欢迎您来到台湾,上车吧。” 坤仪公主微笑着点头回应道:“宋巡抚辛苦了,不过,本宫想跟你们一起走走。” 本宫,可不是谁都能说的,字面意思,皇帝赐予了单独的宫殿,成了一宫之主,才有资格,显然,最受疼爱的坤仪公主,虽然还未成年,但已经被册封过了,也有了自己的宫殿,是有资格自称本宫的。 “也好。”宋毅骋说道,“走吧,前面有给公主殿下准备的欢迎仪式。” 宋毅骋陪在坤仪公主身侧,伸着红地毯一路走到那华丽的帐篷下,这时,小孩子们纷纷走上前来为公主敬献花环。 坤仪公主弯腰接过花环戴在头上,亲切地看着他们,笑靥如花,“谢谢你们!” 正在坤仪公主享受其中的时候,蒋大山偷摸跑到宋毅骋跟前,附耳低语快速的说着什么。 第349章 新豪宅 由于宋毅骋未能提前通知台湾坤仪公主即将到访的事宜,导致目前尚未来得及为公主准备专门的行宫。原本为宋毅骋精心筹备的欢迎仪式,现在只好权宜之计,转而用于接待坤仪公主。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蒋大山陷入了困惑,不知该如何妥善安排公主的住处。 然而,在宋毅骋看来,蒋大山的担忧显得有些多余。坤仪公主并非外人,而是他亲自诊治的病人,他坚信公主与他同住一处并无不妥。于是,宋毅骋毅然决定,让公主随他一同上山,暂居于他位于山顶的宅邸。 沿着石阶蜿蜒而上,两侧是各部门办公的场所,而山顶的最高处则是议事大厅。穿过大厅,才是宋毅骋的私人住所,这里也将暂时成为坤仪公主的安身之处。这座宅邸是当年王老大特意为宋毅骋所建,位于山顶之上,环境清幽。 一路上,坤仪公主、刘婷等不少女子都是四下观瞧,宋毅骋的根据地她们是第一次来,看着什么都新鲜。 沈宝指着山顶,“老爷,后面的宅子,王老大出海的时候还没有建完,后面的工程现在是伍三元在管。” 伍三元当初的后勤官,刘胖子则是管着伙房的总厨,不过现在,刘胖子早就成了军队上的后勤司长了,而伍三元则留在了台湾,成了民政上的后勤官。 “嗯,我接着上次来的时候,王老大不是说就差左右的花园了嘛?”宋毅骋上次来住的时候已经装修的很好了,剩下左右两个花园应当用不了两个月就能搞好,怎么这么长时间,还在修建,是有些疑惑的。 “哦,伍三元手下拢了一批迁过来的工匠,有几个出彩儿的,提了些许意见,所以,是有些改动的,不过还好,主体都已经修缮完毕,就差园子里一些花草树木和景色了。” “嗯,那就去看看。” 等宋毅骋等人进入到宅子中时,进门还是那个八八六十四平米的天井,左手还是那差不多大的会客大厅。 “老爷,您先安顿,我等先行告退了。”蒋大山等人纷纷施礼,他们知道宋毅骋的习惯,这宅子里面是不用什么仆役婆子的,就算是芸娘、秀娘等人,也都打发回家了,人家也有丈夫家人需要团聚。 整个主体建筑里面只有宋毅骋的家眷女子,宋毅骋看着手里的户型图,明显这主体建筑又向着两侧扩建了一些,前门向南也扩建了一个东西宽三米,南北长62米的前院儿,前院正中则是一个宽达10米的超级豪华大门口。 当然,这是主宅主建筑,在它左右,也就是南北两侧的园子里也有些许房舍,这是留给芸娘这些人上班儿用的,房间太大,光靠刘淑英她们自己,是打扫不过来的,再说,园子里面也要浇树浇花,扫地什么的,工作人员是要一些的,但不用一天二四小时的跟着,也是上班儿制,上一天一夜,休一天一夜,几个人倒替着来。当然还有一些是留给值班卫兵的值班休息室。 进入主宅二门,影壁墙后面就是中央天井,天井东面一条南北的走廊贯穿整个主宅建筑,走廊东面就是堂屋,这算是起居休息室,堂屋里的东墙上还有门儿,可以直通后院儿,堂屋南北两侧原来是各有两个一样布局大小的套房,现在则扩建到了各三个。 每个套间儿都是南北面宽8米,东西深五米六,这跟中间的堂屋一样大,整个建筑都是依山而建南北走向的,整体是坐东朝西。这七间房南北就是8米乘7共56米长。 七间房门前是一条贯穿南北的过道,总长共62米,在南北两端,都是去往二楼的楼梯,楼梯下有门能直接出去到南北两侧3米宽的过道,然后通往后院。 过道西侧的南北两端,则是新扩建的一个八米乘八米的大套间。两个套间是对称的一模一样的正方形布局。 北面这间大套间从中间沿着南北方向一分为二,各自4米。 东面4米这一块,南北长自然是8米,从南到北,是6米的客厅,和2米的卫生间,不过客厅并不通往卫生间,而是要先进卧室,才能进入卫生间。 西面4米这一块,南北长自然也是8米,从南到北,是两米四的储藏室,和五米六的卧室,当然,储藏室是需要从客厅进入的,而不是卧室进入。 由走廊从东南角进入这间套房的客厅,客厅中是有卧榻的,可以住一两个丫鬟。 客厅南面有一扇超大落地窗,窗外则是一个东西宽3米,南北长4米的天井,阳光透过天井照射进来,让室内也是亮堂的很。 进入储物室,储物室的西南角朝南还有一个门,可以直通屋外,出去之后往西则是这间套房专属的西花园,虽然只有两米宽,但是它长啊,足有8米,跟这个套房南北宽度是一样的。 往南过去这3米的过道儿,则是洗衣房的北门儿,进去就是洗衣房,洗衣房南侧还有一个门,通往室内。 出了洗衣房,进入室内则是2米宽的走廊、8米宽的会客厅,整个都是通着的。那自然对称过去,南头的套房布局都一样,只不过,这里不是洗衣房,而是布草间了。 所以整个主体建筑的东侧从南到北是7间标准套房,门前是走廊,整个西侧从北到南则是,64平大套房一间。 然后是3米宽的过道天井,再就是南北4米,东西10米被分成3块的功能房,这功能房分别是东西宽两米的公卫,宽4米的书房办公室,宽4米的洗衣房,洗衣房南北有两个门儿,北门出去是露天的花园,南门出去则是室内走廊。 走廊南侧又分东西两个区域,东侧是东西宽两米四,南北长8米的一个天井,天井西侧则是开有四门儿的主会客厅,四门儿分别在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个角上。 出了会客厅往南,又是两米的走廊,走廊南侧就是一个八米乘八米的主天井,天井西侧正中这是影壁墙,进入内宅大门,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个影壁墙,只能沿着走廊往左右通行,这个主天井也是整个主建筑的中心对称点。 主天井往南,又是两米的走廊,小天井,大圆桌中餐厅,中餐厅是跟主会客室一样的是8乘以八,就连开门儿的位置都一样,只不过从沙发变成了餐桌儿。 在往南,又是两米的走廊,之后则是功能房的区域,只不过这里不再是卫生间办公室和洗衣房,而是东西六米长的中厨,以及4米乘4米的布草间,布草间跟洗衣房构造一样,依旧是两个门可通内外。 布草间南门出去则是跟北侧套房对称的一模一样的布局,采光天井、独立小花园,64平大套房。 宋毅骋带着二十多女子在一楼逛了个遍,没来过的女子眼睛都不够用了,装饰之豪华奢侈,见所未见。 “宋大哥,你家好有钱啊!这瓷器都铺到地上了啊?不过,好漂亮啊!”说着坤仪公主还蹲在地上,抚摸着着那光滑的瓷砖儿,“楼上也都是这样子的吗?” 第350章 豪宅二楼 并不是所有屋子里都是瓷砖儿,而是分区的,更多的也有木地板,他这木地板是真的全实木,无拼接,可不是在密度板上贴了一层1毫米木片儿的,更不是胶粘拼接板。 木地板自然美观,温馨自然,另外就是脚感舒适,因为木地板具有一定的弹性,走在上面感觉柔软舒适,再就是保温效果好,所以,卧室内肯定是木地板。 但瓷砖,防水防潮,易于清洁,还是全身可水洗,所以,卫生间厨房,包括会客厅、餐厅,都是瓷砖儿。 “这可不是正经的瓷器,你可以叫它瓷砖儿,就这一面上了釉,就是往地上铺的。”王一萌拉着坤仪公主的手,小声的解释着。 宋毅骋回过头,“看图纸来说,楼上跟楼下应该是差不多,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给扩建了,也不知道跟上次来还一样不一样。”说着便当先往楼上走去。 二楼整个东面这一排仍然跟一楼一模一样,7间套房,中间是起居室,南北两侧各3间标准套房。 起居室门前还是一个大天井以及两个长方形小天井。 剩下的区域就不大一样了。 北头的64平大套房,内部布局跟楼下一样,稍有区别的是,从储物室出到建筑外之后,则是一个东西长6米,南北宽3米的露台。这个露台正好给一楼当遮雨棚儿。 这个大套房往南,同样不再是卫生间、办公室、洗衣房三间功能房,而是改成了东西6米的西餐厅,里面摆放的是长条餐桌儿。和一个四米乘四米的西厨。 再往南,也就是一楼大会客厅上方,则改成了一间南北长8米,东西宽五米六的标准的套房,套房出门,正好是2米的走廊,走廊东边上修建着美人靠,正好能俯视小天井。 再往南走,过了中央大天井,这里把一楼的厨房餐厅布草间合而为一,变成了超大主人套房,显然,这里是给宋毅骋留的。 这是一楼餐厅的上方,跟北侧那个标准套间一样,东西宽度5米6,剩余的2米则是走廊,走廊美人靠跟二楼北侧是对称的。 一楼厨房布草间上方这一块南北4米乘东西10米的地方,从东到西被改成了5米4的客厅,4米6的卧室。 客厅南侧则是给一楼提供光照的南北长4米的天井,客厅的落地的大窗就在天井边上,推开窗户就能看到一楼。落地窗西边上还有一个大门,可以直通屋外,屋外并没有二层建筑,这里被修建成了一个大露台。 客厅开在北墙上有两个门,都在西北角,是紧挨着的,西侧的门通往起居室,东侧的通往宅内走廊。 进入起居室,东西宽3米六,南北长6米,住几个丫鬟毫无压力。 起居室东北角的北墙上还有一门,这里可以进入书房,书房东西两米八,南北4米。 书房西南角的西墙上也有一门,通往储藏间,储藏间同样是东西两米八,南北4米。 回到客厅,西南角的西墙上有一门,进去则是主人卧室,南北4米,东西4米6,依次放一套衣柜、床头柜,双人床,床头柜,毫无压力。 卧室西北角的北墙上还有一门,里面则是东西宽2米,南北长6米的区域,被分成了3个小房间,各自有门,是三个功能区。 第一个是一个小的衣帽化妆间。往里则是台盆和马桶卫生间,最里面则是浴缸花洒洗澡间。 屋外的露台,其实也可以说是一间玻璃暖房,因为不管是顶上还是侧面,都是超大玻璃,不知道伍三元从哪儿找的能工巧匠,整个玻璃框架都是可以移动的,全部推开收起来,就是露天的,若是下雨天儿,自然是可以放回去的,怎么设计的宋毅骋没有细细看,总之是有一些铰链固定在墙上,按着先后顺序去拉铰链儿,就可以自如的收放,是露天,还是当暖房,完全随心。 坤仪公主和她的丫鬟毕昭文、尚碧莲、蔡依翎,没办法,即便是琉球王的翁主,也得是给天朝上过公主打工的丫鬟,在加上有育儿经验的蔡依翎,宋毅骋觉着这安排妥当的很,怎么着也能把小小的坤仪公主照顾的白白胖胖的。 夫人刘淑英和她的丫鬟袁宝儿、林四娘,以及姨娘刘婷、苏小小、林茉晶、麦兜兜、温柠儿、凌青子、王六六、宋小睿、王一萌,还有她们的丫鬟春晓、衣然、林依、莉崽、欣崽、荔枝、樱桃、知夏、二萌。 身处在这所豪宅中如同置身于梦境,即便其中几个姨娘早先来过,可如今经过伍三元的改造扩建,早已是不同往日。 她们从未见过如此奢侈的住所,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非凡的品味和无尽的财富。 “天啊,这真的是人能住的地方吗?”坤仪公主惊叹道,她的目光在华丽的吊灯、精致的壁画、以及那铺满整个地面的瓷砖上流连忘返,“比皇宫还要好呢。” “公主,您看这瓷砖,光滑得都能映出人影儿了。”毕昭文抚摸着地面,眼中满是不舍。 “还有这木地板,”尚碧莲补充道,“走在上面都感觉真是太好了。” 刘淑英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自豪。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丈夫宋毅骋给予的。她的丫鬟袁宝儿和林四娘也是满脸的惊叹,她们紧紧地跟在刘淑英的身边,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夫人,我们可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啊。”刘婷感叹道,她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星光,“能住在这样的地方,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其他的姨娘和丫鬟们也是纷纷点头附和。她们在这所豪宅中穿梭,不时地发出惊叹声。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让她们感到震撼。 “老爷真是太了不起了。”王一萌由衷地赞叹道,“这比上次来的时候要更好了。” 坤仪公主也是频频点头。她原本以为自己家的皇宫已经是天下最奢华的地方,但现在看来,与这所豪宅相比,皇宫都要显得有些逊色了,当然指的是内在装饰,可不是主体建筑,僭越这种事儿,伍三元还是注意着的,不能给老爷找麻烦。 “这里真是太美了。”坤仪公主深吸一口气,仿佛想要将这里的空气都吸入肺中,“我都不想回去了。” 众人闻言都是笑了起来。她们知道,坤仪公主虽然说的是玩笑话,但她们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在这里,她们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惊喜和美好。她们真的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只想永远地留在这里,享受这份无尽的奢华和美好。 “宋大哥,我住哪一间呢?”坤仪公主歪着脑袋看着宋毅骋,听到坤仪公主发问,刘淑英等人也都看了过来,这每一间所在方位不同,代表着身份地位不同,不由得众女不在意,她们也想知道,宋毅骋会怎么安排自己。 第351章 分配房间 在这个时代,左被视为尊贵的象征。因此,在分配房间时,这一观念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当然,也要考虑到宋毅骋的个人偏爱。 在当下的大月国,乃至整个汉人传统文化中,对于房屋方位的判定通常是以房子的朝向为准,而非观察者的方向。宋毅骋的这套宅院坐东朝西,背面即后墙朝向东方,而正面则是门窗敞开,迎向西方的繁华。 既然大月国以左为尊,那么确定哪间房为“左”就变得至关重要。在传统文化中,面对房子正面时,观察者的左侧被视为“左”。这就跟判断房子本身的方位的坐东朝西不同了,因此,对于宋毅骋这套坐东朝西的房子来说,站在房子正面面向它,左侧实际上就是房子的北侧。 所以,房间的分配便有了定论。宋毅骋的房间自然是二楼南侧的唯一一个最大的大套房,这里不仅阳光充足,方位也极佳。从房间出去便是宽敞的露台,无论是种植花草还是烧烤娱乐,都极为惬意。这里可以说是坐北朝南,附带一个小院,为宋毅骋的日常生活增添了不少雅趣。 “我看,就让坤仪公主住这间吧。”宋毅骋指着这间主人套房说道。毕竟是皇家公主,无论到谁家做客,都应享受到最好的待遇。 然而,坤仪公主却连忙摆手拒绝。她伸出一双胖嫩的小手,在胸前来回摆动,“不不不,宋大哥,这里应该是你的房间,我怎么能住呢!”她的语气稚嫩但却透露出几分坚定。 刘淑英思索片刻,提议道:“老爷,要不让公主住到一楼北面那个大套间吧,那里还有独立的花园。”那个位置既是北侧又是左侧,在传统文化中算是比较尊贵的位置。而且有天井和独立花园,既不缺阳光又相对独立安静。 但坤仪公主还是摇头拒绝,“不,不,刘姐姐,那里应该是你的院子,我不能住。”虽然她年纪尚小,但从小在皇宫中长大,对于礼数自然是耳濡目染、了如指掌的,这间房,显然是给当家的夫人准备的。 最后还是宋毅骋下了决定:“这样吧,坤仪,你住二楼北侧那个套房吧。淑英,你住一楼。”他的语气坚定而又不容置疑,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剩下的房间安排便顺理成章了。在这个以左为尊的时代里,自然按照左右分配就可以了。 二楼主天井北侧靠西的套房自然当属刘婷和春晓二人,别看这只是一个标准套房,但也是有8米乘5米6的,内里总共三个区域,4米乘3米6的起居室,4米乘5米6的卧室,还以一个4米乘2米的卫生间。卧室不小,大双人床,睡两三个人一点问题没有。 二楼东侧一溜七间,除了正中间的是小客厅起居休息室外,从北第一套标准套房分给了毕昭文和尙碧莲,第二间给了蔡依翎和她的小宝宝新垣结衣,这两间离着坤仪公主最近,方便就近使唤。 第三间则是分给了苏小小和衣然,过了小客厅,往南第一间则是林茉晶和林依,第二间则是麦豆豆和莉崽,第三间是温柠儿和欣崽。 这二楼算是分配完了。 下到一楼,刘淑英就在坤仪公主下面的大套房,作为当家主母,有自己独立的一个小花园,自然不过分。 东侧一行从北到南的六间标准套房,最北面是林思凝和袁宝儿,同样是因为这里离着刘淑英的房间最近。 第二间则是,宋小睿和知夏。第三间是凌清子和荔枝。 过了堂屋往南,第一间是王六六和樱桃,第二间是一萌和二萌。总体是按照中间堂屋左大右小,逐一排列的。 最南头一间,以及跟刘淑英房对称的一个套房暂时是空置的。 分完房间,呼啦一声,一哄而散,都各自回去收拾去房间去了。 其实也不用收拾,平日里主管建设的伍三元都有派婆子打扫照看,干净的很,包都不用拎,直接就可以入住。 不过这几天也有的忙了,对于众人来说,怎么着也算是新家,各种东西都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归置。 宋毅骋左右一看,身边已然是空无一人,摇摇头,迈步往外走去。 出了宅门儿,这里被修建了一个前院,受限于地理环境,东西只有3米宽,但南北却有62米长,这个院落里什么都没有,其实就是为了后面的主宅朝这一侧开窗的,前面修一堵高墙,也是为了遮挡。 前院的大门南北十米宽,但平日里是不全打开的。 前院中大门南北两侧是两个3米见方的门房,看样子还在做着最后的装修。 顺着台阶往下走,不远就是议事大厅,这里就是台湾府的衙门口,里面有宋毅骋的办公室,当然还有老周等人的。 如今老周也是早就把家眷迁徙了过来,本来沈宝给他分的房子离着议事大厅不远,也算是山顶上,但老周的一双儿女还有病在身,按宋毅骋的说法儿,就是天生的心脏病,房缺,所以是不能过量运动的,家在山上的话,来回上下山却是个麻烦,所以,他选择了在山脚的一处宅子。 这些宅子都是最早规划的,能分到手里的,都是元老,老周的孩子还小,而且现在也没那个技术,所以要等等,等有了条件,给他们把心房的缺口缝起来就好了,这事儿宋毅骋一直惦记着的。 “老爷。” 宋毅骋刚进入议事大厅,沈宝就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伍三元。 至于老周,宋毅骋给他放假了,这刚登岛,也得让老周回自己家住几天,陪陪老婆,看看孩子,享受享受人伦大道,天伦之乐。 “来的正好,走吧,去我屋儿里喝茶去。”宋毅骋知道他们两人一起,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情要说。 宋毅骋的办公室很大,足有上百平,这时候可没有超标一说,想多大就多大,没人会管。 三人刚坐下,早有小厮进来泡茶。 “说说吧,什么事儿?” 第352章 接风宴 按理说,领导办公室怎么着也得配个女秘书,端茶倒水,整理文件。但,当下台湾府的条件不允许啊。 女人是优质资源,本来就少,宋毅骋都让她们去成亲了,生儿育女才是正经事儿,而且,各工厂都要人,女工也能顶上半边天,比如纺织行业,还就是女工干的好。 而且,宋毅骋老是不在台湾,所以,也就没有固定的秘书负责端茶倒水,甚至整个衙门里都是小厮跑腿儿干杂活儿。 “哦,老爷,是这样,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蒋大山已经准备好了欢迎公主殿下的晚宴,刚才来问,摆在哪里?” “就在这议事大厅吧,地方也够大。” 当晚,议事大厅内灯火通明,一场盛大的欢迎晚宴即将开始。坤仪公主自然高居首位,宋毅骋则和刘淑英陪伴在侧,台湾众多官员则按照品级分列两侧。 民政管事沈宝、民团管事麦族长、商贸货船管事蒋大山、 海军战船管事谢岩等等人,依次上前拜见坤仪公主,同时拜见当家主母刘淑英。 这些人可都是宋毅骋起家之底,既是上下级又是家人。 刘淑英没有来过台湾,除了这四个人,剩下大多数她都不认得,不过没关系,晚宴开始前,第一个项目就是台湾府所有管事儿,上前拜见。 坤仪公主自然只需要说一句平身即可,但到了刘淑英面前,就不一样了,刘淑英多少是要好好认一下人的,再说两句鼓励的话。 当然了,除了刘淑英,刘婷等九位姨娘自然也是在列,也都是要一一拜见的,只不过,不用跪拜了。 这其实就是一场众人互相认识的介绍会,以后总的知道谁是主谁是仆,不过,大部分都是认识的,比如,麦豆豆,她爹可是民团管事麦族长,之前都来过台湾的,能不认识嘛,还有苏小小和王一萌,元老中的元老,自然是都认识的。 这其中倒是有一个特殊的,那就是王六六,作为王来聘的女儿,崇祯皇帝虽然没有特意照顾,但当时,知道了王六六嫁给宋毅骋作妾之后,也是给了恩宠的,宋毅骋升官之后,除了刘淑英得到了诰命夫人,王六六也加恩给了个五品诰命宜人。 除了一二品是夫人外,到了五品,就是宜人,但好在是把住了诰命的边儿,因为只有一至五品官员,才会授以诰命,之后,六至九品官员的夫人则授以敕命,比如,到了六品叫安人,那就是敕命安人,七品以下则统称为孺人,那就是敕命孺人。 所以,王六六有这个诰命的身份,地位也是很高的,下级官员也是要跪拜的,当然了也分人,就算别人不用,但在宋毅骋的体系中,岛民自诩为宋毅骋的家人,肯定会跪拜的。 管事儿之后就是乡里乡亲的,其实还是以原始岛民为主,都是沾亲带故的,自然也会上来拜见。 好不容易全都落座之后,整个议事大厅已经坐不下,身份不够高的,职务不够大的,统统都沿着议事大厅的大门往外摆。 今晚的这个宴会,除了接风洗尘,还有就是拜见主母,剩下的就是团建,吃吃喝喝。 这时蒋大山走上前来,恭敬地向宋毅骋禀报:“公主殿下,老爷,晚宴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开始?” 坤仪公主看向宋毅骋,宋毅骋点点头,一声令下,伍三元指挥着小厮们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上桌,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宋毅骋对吃的从来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台湾又靠着海,稀奇海货自然自然是不缺,另外靠着南洋,各种新鲜水果,坤仪公主见都没见过。 随着蒋大山的一声令下,鼓乐声顿时四下响起,舞女们纷纷入场翩翩起舞,整个议事大厅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此时,台湾众多管事儿纷纷上前,除了向坤仪公主敬酒,表达对她的欢迎和敬意。更重要的是找宋毅骋。 宋毅骋此时早已不是当年的酒到杯干,每个来敬酒的他都要先勉励一番,然后再喝一点儿意思一下。 坤仪公主虽然年纪尚小,但身为皇家公主,举止自然得体,言谈间流露出皇家公主的气质和风范,也是频频举杯,但她的可不是酒,而是特制的鲜榨果汁。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宋毅骋站起身来,向众人宣布:“明天我们将在校场点兵,同时颁发新的印信官服。坤仪公主也将亲临,代表皇上观礼,希望大家回去后能够做好准备,展现出我们台湾府的实力和风采。”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纷纷表示一定不负所望,朝廷许了他台湾府巡抚,下面的各级官员当时也是统一的领了官服印信,但这事儿不能偷摸的就换上了,仪式还是要举办一下的,以示郑重,正好坤仪又在,这一下子就给这个授装仪式赋予了神圣感。 正是因为还没有正式授装,所以,沈宝他们还是以管事自称。 “定不负公主殿下与抚台所望!”众人纷纷起身。 晚宴到了中途,宋毅骋也就带着坤仪公主,还有刘淑英等人,提前离开了,剩下的自然就是喜闻乐见的团建环节,领导不在的团建,才是好团建,所以,公主和宋毅骋一走,不多时,场面也就夜闹起来了。 回到后宅,众女还沉浸在这豪宅中,激动的心情到现在还没有散去。 赤尾屿上耽误了几天,这到回来台湾,几日过去,正好从那天的温柠儿有轮了半圈值班,今日的值日生正是苏小小和衣然,所以苏小小早早的就让衣然去给宋毅骋收拾房间打扫卫生了。 此时主人套房门客厅外的露台上,只有宋毅骋跟苏小小两人。露台上还放着一架秋千,苏小小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曳着,夜空中星光璀璨,映照着她那双如水的眼眸。 宋毅骋站在她身旁,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她深深烙印在心底。 “小小,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你第一上船吗?”宋毅骋借着星光可见海面上的黑珍珠号轮廓,轻声的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宠溺。 苏小小抬起头,看着宋毅骋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异样,她当然记得,他们为了那件乐事,差一点耽误了大会,那时候林茉晶还是跟着母亲帕奈.蓝牡一起出席的会议,她轻声道:“老爷,那件事儿,真的不要告诉夫人吗?” 第353章 阅军发新官服 “不,此事先不要告诉夫人,都不要说。”宋毅骋的语气坚定而认真,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小小轻轻地将头靠进他的怀里,这是一种无言的信任和依赖,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山楂薄荷丸的秘密,宋毅骋还是决定暂时保密。在这个充满变数的时代,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夜色深沉,情意却更深,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紧紧相连。 月亮挂在天际,朦胧而神秘,星光点点,如同人心中的点点希望。他们的感情就像大海一样深邃,无论经历怎样的风浪,都无法将他们分开。手牵手,心贴心,他们共同赏月,诉说着内心的衷情。此生只愿与君相伴,共度每一个良宵,直到天明。 有诗为证: 月色朦胧夜渐深,星光点点照人心。 情深似海两相依,爱意缠绵永不分。 手牵手儿共赏月,心贴心儿诉衷情。 此生只愿君相伴,共度良宵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校场上已经是人声鼎沸,旌旗招展。宋毅骋带着坤仪公主和刘淑英等人走上点将台,沈宝、麦族长、蒋大山、谢岩等一众官员紧随其后。众人肃立台上,等待着点兵仪式的开始。这是一种庄严而神圣的时刻,每个人都充满了期待和激动。 随着宋毅骋的一声令下,葛熊指挥着士兵们列队走过点将台。 士兵们精神抖擞,步伐整齐划一,展现出了台湾府的军威。 他们的眼神坚定而有力,仿佛在说:“我们准备好了,随时等待您的命令!” 坤仪公主看在眼里,不禁点头称赞。 葛熊带着的自然是宋毅骋这个巡抚的标兵营,尤敬忠这个坐营官留在了琉球王国,即便不论资历,也是葛熊这个骑兵千总带队,之后跟着的是步兵,再就是没有炮的炮兵。 之后出场的则是麦豆豆父亲麦组长带领的民团,不过过了今天就不叫民团了,麦族长已经荣升为台湾卫指挥佥事了。其主要职责包括管理本卫屯田、练兵、巡捕、军器等事务,实际上就是宋毅骋的预备役部队。 最后出场的就是谢岩的海军了,他可是巡海游击将军了,不管是战船,还是陆战队,都归他管。 这不管是什么游击将军,在大月国都是没有品阶的,这属于是差遣,真正的品阶,也就是领工资的级别,都在台湾卫所里面。 比如麦族长的指挥佥事,正四品,这就是品阶,与待遇有关,但与岗位职责关系不大。 所以谢岩就是台湾卫千户,正五品,这个是品级待遇,巡海游击将军只是他的岗位职务。 点兵检阅仪式结束后,宋毅骋开始颁发新的印信官服。这是一种荣誉的象征,也是对他们工作的肯定和鼓励。伍三元将一车的官服官帽和官靴推到台前,每一件都代表着朝廷的恩典和信任。 宋毅骋和坤仪公主以及夫人刘淑英坐在主位上,老周则负责点名,但凡点到名字的官员都会上台领取官袍印信。 然后他们需要朝着京城方向叩拜天恩浩荡,感谢朝廷的栽培和提拔。 最后再到宋毅骋跟前跪拜宋毅骋和公主等人,表达对他们的尊敬和感激之情。 检阅部队以及授予官服的仪式热热闹闹地结束了。中午时分,为新官员准备的庆贺宴开始了。宋毅骋带着坤仪公主和夫人刘淑英举杯庆贺,场面热闹而喜庆。然而他们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举杯之后便把空间留给了新官员们。这是属于他们的时刻,不管以前出身是什么,现在总算是名正言顺的混上正统朝廷的官服,不管是九品,还是七品,总算也是光耀了门楣。 现在民政方面,沈宝是知府,从四品。 蒋大山是同知,正五品,主管商船,这是民事方面的两个大小头头。 军事方面,麦族长,台湾卫指挥佥事,正四品,负责练兵。 谢岩,台湾卫指挥佥事,正四品,巡海游击将军,管海军。 尤敬忠,台湾卫指挥佥事,正四品,标兵营坐营官,是宋毅骋的副手。 葛熊,台湾卫千户,正五品,标兵营骑兵千总。 闵之辙,台湾卫千户,正五品,标兵营步兵千总。 黄斌盛,台湾卫千户,正五品,标兵营炮兵千总。 刘胖子,副千户,从五品,标兵营后勤司长。 麦雷、代因、王二、藤百等4人,百户,正六品,骑兵把总。 张天立、刘胜儿、王松鹤、李延进等4人,百户,正六品,步兵把总。 李延贤、董孟光、何千张、顾其申等4人,百户,正六品,炮兵把总。 庞资,总旗官,正七品,教导队队长。 林天力,总旗官,正七品,斥候队队长。 公主卫队王俊、王俏、晁玉光、傅曼汉、容坦、焦夔卢、夏魁元、李洪斗、李赦斗、相雷朝等10人,试百户,从六品,卫队把总。 还有通判、推官、知事、知县、巡检司巡检等一众大小官员,也是一一任命。 午宴散去,沈宝来到宋毅骋的家里,老周给他们沏着茶水。三个大男人一起闲聊着。 “老爷,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就可以出发。” “嗯,沈宝,以后可不能在叫老爷了,你现在可是这台湾府的知府了,从四品的朝廷大员,再叫我老爷让别人听了去可不得了。”他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语气却十分严肃。 “老爷,就算是一品大员,我还是给您跑腿的。”沈宝正色道,他的眼神坚定而忠诚。 “那也要注意,就这样吧,你回头通知下去,既然做了朝廷的官儿,就要讲朝廷的礼,以后但凡有官身的,都要叫老爷我抚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老爷,不,抚台,学生明白了,回头就通知下去。” 在当下的大月国,大概有这么几种自称,比如卑职,这个可文可武,但武官用的多一些,卑职一词表达了下属对上级的尊敬和谦逊。 第354章 虎子要回来了 再就是下官,这个文官用的多一些。 武官自称还有标下,就是属下的意思,这个在《明熹宗实录·卷之三十三》中有记载,以前用的少,直到了崇祯朝才多了起来。 当然文官中自称还有学生,下级官员自称“学生”。这种称呼体现了儒家文化中的师承关系,意味着官员们都是学习儒家经典的“学生”,同时也表达了对上级的尊重和谦逊,并不是说我是你的学生,而是表明咱们都是儒家子弟。 每次来台湾,少不了要去英雄墓地祭奠一番,潜移默化的去树立一种思想。 同时,还会安排走访慰问死伤士兵的家属。这是给全台湾百姓发出的一个信号——他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些战死的英烈。 现在台湾算是接入了轨道,各管事儿,再干起活儿来,就可以借着大月国的大旗号了,尤其在外交方面,这身份很重要。 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半个来月,这些天宋毅骋的忙的脚不沾地。 英雄墓的祭奠,慰问烈属,视察工厂,深入各县,指导建设,听取民众意见等等…… “宋大哥,台湾府好繁荣啊,没有一个流民。”坤仪公主坐在露台的秋千上,毕昭文和尙碧莲一边一个,轻轻的摇晃着。 “哦,这不是应该的吗?但凡有一个流民,就说明为官者怠政。”宋毅骋躺在靠椅里面,享受着王六六的按摩放松。 “对啊,公主,老爷的天地会可不是吃素的,要是有官员不为民做主,非得把他们拉回去好好学习去。”王一萌带着二萌正在串羊肉串,今天天气不错,宋毅骋打算烧烤。 “天地会?一萌姐姐,那是干什么的?”坤仪公主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奥,就是洗脑的,啊,不是,就是统一思想的,对,做思想教育的。”王一萌直接说秃噜了。 “思想教育?”坤仪公主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哦,我知道了,那个庞资是不是就是干这个的,什么教导队?” “没错,正是如此。”王一萌点点头。 这几日,宋毅骋自然是一直带着坤仪公主的,目的自然是收拢民心,他治下之民不单单是来自大月国内陆,还有本土原住民,还有福建等山区的畲瑶族等少数民族。 所以必须要用皇家的旗号,收拢民心,凝聚人心,这是思想上的,宋毅骋的给钱分地不收税就是经济上的。 这双管齐下,才能收住人心,生活好,有信仰,这才能爆发战斗力,所以教育事业,宋毅骋从来不敢放松。 众女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一边儿闲聊,一边儿的干着手中的活儿,眼看这一盆的肉都要串完了。 “老爷,老爷!” “秀娘啊,怎么了?”宋毅骋问道。 常寡妇常秀娘从楼梯上一路小跑了上来,宋毅骋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儿满是高兴之色。 “老爷,虎子回来啦!” 虎子就是常虎子,是常秀娘的弟弟,自己最得意的跑腿小厮。 宋毅骋一听虎子回来了,噌的一下站起来,“到哪儿了,快让他来见我。” 虎子在宋毅骋去娶刘淑英的半路上,被宋毅骋留在了南京城搞建设,这不宋毅骋后来在北京城碰到了落难的耿小星,就让耿小星去替下了虎子,现在负责南京建设的就是耿小星,虎子自然要回来报道了。 “老爷,老爷,别急,别急,是我说错话儿了,是虎子要回来啦,他托了商船捎来了信儿,说是他已经到南汇了,过几日就会回来。” “嗨!秀娘你这话说的,不说清楚,让老爷我白激动半天。” 常秀娘尴尬的笑着,脸颊微红,说道:“老爷,我也是好久没见到我弟弟了,一时间有些忘形了。” “呵呵,你啊你,你来的正好儿,老爷我正要烤串儿,再跑一趟吧,把你家男人叫过来吧,还有老周。” “唉。”秀娘答应一声,转身又下楼去了。 这几天,大门口的两个值班室已经装修好了,那里就是门房,老周上班儿的时候,要是宋毅骋没事儿,他一般就坐在里面喝喝茶, “老爷,既然你有正事儿,那妾身就带着姐妹们去园子里吧。”刘淑英很体贴,见宋毅骋叫过来老周和刘胖子,似乎会有正事儿谈,她们一群女人围在这儿,也没个地方。 “也好,你们去吧。”宋毅骋点点头。 主宅东西两侧的跨院儿,在伍三元的赶工下,现在基本上已经处于竣工验收阶段了,大部分都已经开放。 出了主宅,先是园子,之后是兵营,只不过南北两个兵营,一个是女兵营,一个是男兵营,都是给宋毅骋的亲兵护卫准备的,兵营里的设施一应俱全,除了宿舍是多人间外,什么都有。 而园林,南北两面的两个园子皆是苏州风格,估计伍三元是得了不少苏州的能工巧匠。 讲究的就是一个可赏,可游,可居。是曲折迂回,步移景换。 亭台轩榭绝不对称,假山池沼自然堆叠,花草树木错落有致,近景远景层次分明。 园子中不时的就会有个玻璃房,不大,但显得小巧玲珑,同时比较开敞,显得通透,不闭塞。 这些玻璃房,是仿制于南汇的花房,其实作用都一样,里面可以住,可以休闲,养花,即便是冬天,也可利用玻璃的温室效应,反季节养花种菜。 玻璃房可以让太阳的短波辐射透进来,从而使内部升温,但内部所发出的热辐射却是长波,会被玻璃阻挡,所以玻璃房里面的温度会比较高。 每个玻璃房都不一样,虽然面积都差不多大小,但表现形式多样,就找不出两个一样的来。 是亭台楼阁,轩榭廊舫各有不同。 不过能被装上玻璃当暖房的,就是楼、阁、轩、榭、舫。 楼,多层建筑,至少两层起,屋顶形式也是多种多样,有重檐,有歇山,有悬山。 阁,与楼相似,但更为精致和华丽,大则为楼,小则为阁,这就是阁楼的来历。 轩,则是有窗的长廊小屋。 榭,建在水边,强调与水景的结合。 舫,是仿照船型而造,建在水中。 “好,那就去我的淑影流香舫吧。”刘淑英说着就带头出去了。 第355章 建设兵团 园林之中,各式楼、阁、轩、榭、舫点缀其间,每一处都别具匠心,独具特色。而这些精致的建筑早已被各位女士所占据,每一处都成了她们的私人领地。刘淑英将自己的小舟命名为“淑影流香舫”,这一名字充满了雅致与诗意,仿佛能让人想象到她在舟中轻歌曼舞的景象。 一萌与二萌两位可爱的女子则占据了一座别致的小楼,她们将这里调皮地命名为“萌翻一切楼”。每每有人提及此名,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宋毅骋对她们的这份童趣也只是无奈地笑笑,任由她们在这里尽情嬉戏。 而林茉晶的居所则更是别出心裁,她将自己的住所命名为“水榭花都”,并在其中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这些花草看似普通,实则都是珍稀药材,她的这一巧妙心思让人赞叹不已。每每有人踏入这片花海,都会被其中的美景与药香所陶醉。 等众女在刘淑英的带领下去了她的淑影流香舫,宋毅骋突然心思一动,既然众女都已齐聚刘淑英的“淑影流香舫”中,何不趁机将沈宝、薄钰等一众公司高层也叫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说一说他对台湾发展的思路。想到此处,宋毅骋立刻派人前去叫,不久后,沈宝等人便联袂而至。 此时,烤炉边的宋毅骋正兴致勃勃地烤着羊肉串,一边扇风一边高喊:“新疆羊肉串了诶!正宗的羊肉串,吃一串想两串哦!乌鲁木齐阿家庄出品,我的名字就叫阿里巴巴!快来尝尝我的羊肉串嘞!”他的这番吆喝声正巧被进来的沈宝等人听到。 众人也是笑笑,他们都是宋毅骋最近的人,自然知道宋毅骋平时就是这样的,没有架子,性格随和,不拘小节。 “来来来,快坐快坐,热乎乎的羊肉串刚烤好,大家都尝尝。”宋毅骋热情地招呼着众人。沈宝等人也就不客气地各自找位置坐下。 “老爷,我来吧。”老周接过宋毅骋手里的扇子,开始熟练地翻烤着羊肉串。 而宋毅骋则趁机向薄珏询问起锅炉和蒸汽机的研究进展来。 薄珏回答道:“回老爷,昨天我们已经成功完成了合机实验,机器能够正常运转了。不过……目前还存在一些问题需要解决。” 宋毅骋微微皱眉道:“哦?是什么问题?” 薄珏如实汇报道:“主要是机器漏气比较严重,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宋毅骋听后点点头道:“嗯,好,这个事情你要抓紧时间解决。蒸汽机的研究是我们当前的重中之重,沈宝你也要全力配合薄珏的工作。” 沈宝点头应承道:“是,老爷,我一定办好这件事。” 宋毅骋又转向薄珏道:“薄珏啊,蒸汽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全台湾府的资源任由你调配使用,需要什么你就直接跟我说。这件事情你要直接向我汇报进展。” 薄珏听后精神一振道:“是!老爷放心!小的必不负老爷所托!” 宋毅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从身后拿出一叠图纸递给薄珏道:“这是关于蒸汽机应用的一些草图你拿去参考一下。” 薄珏接过图纸一张张翻看起来只见上面画满了各种蒸汽机的应用场景:蒸汽船、轨道车、纺织机、抽水泵等等不一而足。 看着这些图纸薄珏不禁感慨道:“老爷真是深谋远虑啊!有了这蒸汽机以后咱们的生产力将会大大提高啊!” 宋毅骋笑着点点头道:“不错这只是一部分应用场景而已。只要蒸汽机能造出来一切需要动力的地方都可以应用它。” 不过这时薄珏又有些担忧地说道:“可是老爷这蒸汽锅炉很费煤炭的。以咱们目前从山西运煤的运力来说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么多机器同时使用啊。”言下之意就是煤炭的供应可能会成为限制蒸汽机应用的一个瓶颈。 宋毅骋听后却摆摆手道:“无妨无妨。蒸汽机的研究和应用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善的事情。我们可以先造出来一些试点使用然后再慢慢改进它。至于燃料的问题嘛你放心好了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薄珏听后顿时放下心来。只要老爷说有办法那他就一定有办法! 接着宋毅骋又看向沈宝道:“对了沈宝,我还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实现。” 沈宝忙道:“请老爷明示。” 宋毅骋顿了一下道:“咱们台湾府地广人稀,我想让薄珏研制一种蒸汽农耕机器来替代部分人力劳作。这样既可以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又可以解放出更多的劳动力去从事其他行业。” 众人听后都是眼睛一亮,这个想法确实很大胆,也很有创意,如果真的能够实现的话,那么对于整个台湾府的农业生产来说都将是一次革命性的变革! 不过这时宋毅骋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但是现在咱们是按照人头来分地的,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地,这蒸汽机耕地该如何运作呢?还需要你们好好研究一下,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章程来。” 沈宝听后沉吟片刻道:“老爷我觉得咱们可以采取屯田的方式来运作这个蒸汽农耕机器。我们可以挑选一些合适的地方作为试点,然后使用蒸汽农耕机器进行耕作。至于人手方面嘛,可以挑选一些身强力壮的人,组建一支建设兵团,专门从事这个工作。这样一来既可以解决蒸汽农耕机器的运作问题又可以为台湾府的建设增添一支生力军!” 不过这时刘胖子却突然扔掉了手中的羊肉串签子说道:“老爷,我觉得这个办法恐怕行不通啊。现在咱们台湾府的老百姓都又自己的田产,过得安逸舒适,你让他们放弃自己的地去干这种屯田的活儿,恐怕没人会愿意去啊。”他的这番话让众人都是一愣这个问题确实值得考虑。 但是宋毅骋却笑着说道:“这个问题好解决,从后面运来的移民中招募就好了。” “老爷,若是招募,恐怕不会有人来啊,就算是新来的老百姓,肯定也会以为跟大月国的屯田卫所一样,他们肯定有从那里逃出来的。现在来了咱们台湾府,肯定不会放着分地分房不去的。” 第356章 满城尽带黄金甲 宋毅骋略作思索后,郑重地说道:“既然如此,我有几个建议,你们不妨听一听。首先,建设兵团的职级可以参考我们的战斗序列来设定,以确保管理和指挥的高效性。其次,待遇方面,我们可以参考事业单位和各工厂的标准,给予兵团成员合理的薪酬和福利,以激励他们的积极性。最后,土地收入可以按比例发放给兵团成员,这样既能体现他们的劳动成果,也能增加他们的收入来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总的来说,我们可以按人头和劳动级别来发放饷银,同时根据参与劳动的工时来计算工分儿,通过公分儿来发放粮食。具体的实施方案,你们回去后要好好研究一下,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来。” 建设兵团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具体怎么做,自然由沈宝牵头去调研,去落实,宋毅骋作为老板,自然是只提目标,剩下的事情自然由ceo解决。 “这是第一件事。”宋毅骋接着说道,“第二件事就是如何增加运力,从山西把更多的煤炭运过来。目前我们的运力有限,所以那就需要想办法怎么提高。” 蒋大山听得一头雾水,但他对宋毅骋的决策向来是言听计从。他挠了挠头,说道:“老爷,增加运力这事儿,咱们是不是得增加船队和人手?可这样一来,开销可就要成倍地增加了。而且,一系列的保障工作也得跟上,尤其是人手方面,恐怕一时半会儿增加不了太多啊。” 宋毅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你记得我曾经说过一句话吗?叫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我们的运输问题。既然人手增加不了,那我们就想办法提高速度。假设平时一个月只能运一趟,那么我们就想办法提高速度,一个月运两趟,甚至三趟。” “什么意思?”刘胖子不解的问道。 “老爷的意思是蒸汽船?”薄珏眼睛一亮,小声地嘀咕道。 “没错!”宋毅骋赞赏地点了点头,“第二项任务就是交给你了,薄珏。你要负责开发出蒸汽机驱动的河道用船来。我在那些草图里已经给你提供了一些简介和思路,具体怎么转化实现,你要想办法。” 宋毅骋不是全能的,他只能根据记忆,想到什么就画了些什么,真按他的草图去搞,十成十是做不出来的,这就需要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薄珏显然就是这个专业的人才,他只是受限于时代,他的技术能力与知识深度,远不是宋毅骋能比的,宋毅骋唯一强的就是见识多,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只要是高中毕业,都能对蒸汽机船说出来个一二三。 “是,老爷,学生一定不负所托。”眼看宋毅骋对自己的期望越来越重,薄珏当即站起来,鞠躬行礼。 “嗯!很好!”宋毅骋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管是建设兵团开垦荒地还是增加煤炭运力,所有的一切能否实现都取决于你手中的蒸汽机。我还是那句话:全台湾的资源任由你调配使用!” “是!老爷!”薄珏再次鞠躬行礼道。 “坐,坐,坐,今天就是闲聊,不要拘礼,”宋毅骋看薄珏紧张的样子,赶紧让他放松放松。说着又拿起薄珏的碗给他倒了一碗米酒递过去,“来!喝碗米酒润润嗓子!” 薄珏接过米酒一饮而尽,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这暖流是受到重用,一展抱负的暖意。他放下碗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说道:“谢谢老爷!” 宋毅骋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米酒端起来说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我准备从全军之中选拔100名亲兵出来,把林天力的斥候队解放出来专门从事侦查工作。”说着他看向了林天力,“另外你的斥候队也要扩充到百人的规模。” 林天力听之后,抱拳道:“是,老爷。” 虽然以后不能时刻跟在宋毅骋身边保护他了,但能够专门从事自己擅长的侦查工作也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然而老周却皱着眉头担忧地说道:“老爷,天力身手不错,人又警觉,若是让天力去专带斥候,那就没有合适的人选保护老爷了。” 他知道林天力是宋毅骋身边最得力的保镖之一,如果把他调走的话,那宋毅骋的安全问题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虽然陆虎武功高强,但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在哪儿躲着呢,再说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而已,无法时刻保护在宋毅骋身边。因此老周认为还是让林天力留在宋毅骋身边比较稳妥一些。 但宋毅骋却摇了摇头说道:“老把林天力束缚在我身边发挥不出他的全力来,斥候侦查才是他的强项。至于我的安全问题嘛……”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打算从全军之中选拔100名亲兵出来由你和过几天就回来的常虎子带领。” “老爷,可是我,根本比不上天力啊!” “老周,你也不必过谦,你的本事,我还不清楚吗?”宋毅骋看着这个中年大叔,当年能活着从萨尔浒战场回来,就已经赢了大部分人。 宋毅骋的提拔和赏识他又怎能辜负这份信任和期望呢?老周咬了咬牙说道:“承蒙老爷信任!老周我必将肝脑涂地以报此恩!”说着便附拜于地表示自己的忠诚和决心。他知道从此以后自己就要肩负起保护宋毅骋安全的重任了,不能有丝毫懈怠和马虎啊! 宋毅骋扶起来老周,“这百人亲卫的仪仗设计图,回头我让清子给你,你找刘胖子和王三置办,有什么不懂的就找清子问。” “是,老爷,等下去后,我就去找六姨娘。” “老爷,我这儿有存货的,为什么还要找六姨娘?”刘胖子疑惑道。 “你光顾着吃了,老爷这亲兵装束自然与各军不一样,亏你还去过京城,没见过皇帝的大汉将军吗?亲兵装束自然是要六姨娘新设计的,这你都不懂!”谢岩不懈的扔出了一根签子。 “那老爷,我有个想法儿,不如给亲兵打造一批黄金甲吧,我刚跟秀娘学了一首诗词。”刘胖子放下手中的酒碗,“北风乱夜未央,一身戎装呼啸沧桑,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刘胖子说完还点点头,自我肯定道:“嗯,对,就是这样。满城尽带黄金甲,听听都壮哉!” “额!”宋毅骋满头黑线,“你这怕不是串台了吧!里面有没有一句,菊花残,满地伤!” “有、有、有,”刘胖子疯狂的点着头,“正好菊花都是黄色的,当队标不错。” “滚~” 第357章 新型帆船 耕地、运输、亲卫队,这是宋毅骋早就在心中盘算的几件大事。 面对当下土地产出普遍不高的困境,他深知,唯有依靠多开垦耕地面积,方能稍稍缓解这一难题。然而,一个人力能耕种的面积终究有限,这就要求他必须去寻求提升耕地工具的方法。于是,在机械化尚未普及的年代,他将目光投向了蒸汽机。这并非他的独创,而是在他那个维度中,十八、十九世纪的大老美农场主们早已借助蒸汽机的力量来解决类似的问题。 宋毅骋深知,蒸汽机的引入将是一场革命性的变革。它不仅能大幅提升耕种效率,更能解放大量劳动力,让他们有机会投身于其他更有价值的工作。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和资源的投入,但他坚信,只要方向正确,付出终将得到回报。 宋毅骋最后看向金三儿、金大宝父子,“现在还有多少艘船在建?” 金三儿恭敬地回答道:“回老爷,目前仍有30余艘船只正在紧锣密鼓地建造中,预计还需两个月的时间,它们便能同时下水。” 宋毅骋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他接着说道:“很好,这一批船只下水之后,便暂停新的建造任务。我这里有一份新型帆船的构思图,你们可以先行研究规划。从下一批次开始,我们将全力建造这种新型帆船。” 说着,他将手中的草图手稿递给了金三儿父子。二人接过手稿,仔细端详起来。然而,随着他们的目光在图纸上游走,眉头却逐渐紧锁起来。金三儿忍不住开口道:“老爷,此船的吃水似乎浅得有些异常。从船型来看,其运载量恐怕会大幅减少。” 宋毅骋微微一笑,示意他们继续往后翻看手稿。金三儿父子依言而行,却惊讶地发现,这新型帆船的速度竟然可达每个时辰100里!金三儿震惊地抬起头,望向宋毅骋,神色凝重地说道:“老爷,这样的航速,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它几乎可以与老爷的黑珍珠号相媲美了!” 宋毅骋淡然一笑,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深知这新型帆船的设计之精妙,不仅速度迅捷,而且姿势帅气,完全符合他的基本要求。 他接着向金三儿父子解释道:“不错,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对了,这新型帆船共有三种型号,从大小上分为80尺、130尺和180尺。” 在大月国,裁衣尺的一尺相当于34厘米,量地尺的一尺则是32.7厘米,而营造尺的一尺则是32厘米。然而,宋毅骋为了统一度量衡,早已推广了毫米到米的单位制度,并规定了三尺等于一米的换算关系。 尽管如此,金三儿这类老工匠还是习惯于使用传统的尺这个单位作为计量单位。因此,在与他们的交流中,宋毅骋也随之沿用了这一习惯。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所说的尺并非后世船舶领域所常用的英尺,而是汉尺! 80尺、130尺和180尺分别对应的是26.667米、43.333米和60米。这样的尺寸设计,既考虑到了航行的稳定性和灵活性,又兼顾了运载量和航行速度的需求。 金三儿看着手中的图纸,忍不住再次向宋毅骋求证道:“老爷,这新型帆船真的只有一根桅杆吗?” 这三型新型的帆船在整体设计上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性,只是在空间大小和布局上有所区别。 它们都可以大致分为三个部分:船头、船中部和船尾部,每个部分各占约三分之一的空间。这样的设计既保证了船只的平衡性和稳定性,又使得各个部分的功能区域划分得清晰合理。 船头最前端的部分是存放船锚的仓室。 之后是船长独立的小卧室,再往后是船员休息的床铺区域。 由于船头是尖头设计,存放船锚的仓室被设置得非常小巧精致。而船长的小卧室则紧挨着船锚仓室之后,虽然空间有限但布局合理且功能齐全。 再往后便是船员们的休息区域了,这里采用了统一上下铺的设计方式以节省空间并提高舒适性。 同时床铺还采用了四点悬挂系统来减少摇晃感并增加睡眠舒适度——当帆船在高速航行或遇到风浪时,这种设计能够有效地保持床铺水平稳定并减少颠簸感。 所谓的四点悬挂系统,就是床铺的前后两点先悬挂到轴上,这样就可以在帆船左右摇晃时,依靠床铺的重力,使得床面尽量平行于水平面,之后在整体再挂到左右两个可旋转轴的挂点上,从而达到前后晃动时,床铺不动。 除此之外,船上好多东西都采用这一机构,比如做饭的灶,若是不这样,船只航行时,根本没法儿做饭,因为帆船会在风力扭矩的作用下保持侧倾状态航行,做个锅都是倾斜的,怎么搞,必须通过四点悬挂来让锅和灶垂直。 除了休息区域外,船头部分还充当了部分仓库的角色。 然而为了减轻自重并提高空间利用率,并没有建造实体仓壁进行分割,而是采用了几根柱子作为支撑点并使用绳子等软性材料对货物进行捆绑固定,以防止其移动或碰撞造成损坏。这样的设计既满足了存储需求又保证了航行安全。 从船头部分出来,有楼梯可以通往位于中部的上下两层空间。 由于采用了错层设计,所以只要下半层楼梯就可以进入中部底仓,上半层楼梯就可以进入中部上层。 中部底仓被设计成了蒸汽机仓并布置了辅助驱动装置——蒸汽机。 由于是辅助动力源,因此其体积相对较小,但功率足够满足航行需求,同时螺旋桨也被设计得很小巧以减小水下阻力。 此外还配备了多个小型蒸汽机以提供动力来源给各个需要机械助力的设备,如船舵转向助力装置、旋转主桅杆装置、收放船帆拉锁装置、吊机驱动装置以及炮塔旋转装置等等。 这些设备都采用了蒸汽作为动力驱动源,并通过传动装置将动力传递到相应部位以实现各种复杂操作功能。 第358章 尺蒸汽帆船 谈及蒸汽机,体积大小总是个绕不开的话题。在宋毅骋所处的年代,蒸汽机火车的车头看似庞大,实际上那只是用来烧蒸汽的锅炉罢了。真正发挥关键作用,产生推力让火车前行的蒸汽机活塞部分,其实并不大——长度不过两米,直径也仅仅六十厘米。 因为是辅助动力,所以在帆船上的应用并不需要太大的功率。几十马力,甚至几马力便足以应对大多数情况。这样的蒸汽机,其气缸、曲轴和活塞部分的大小,甚至还没有一个12马力的单缸柴油机来得大。 以这80尺的帆船为例,蒸汽机作为辅助动力,全船仅需50匹马力便完全可以应对。因为在正常航行的情况下,螺旋桨几乎派不上用场,风帆的速度已然足够。辅助螺旋桨主要是在万一出现意外情况,比如误入无风带或者离港时才会启用。 这个难度甚至比设计可折叠螺旋桨的技术难度还要小。既然是辅助动力,螺旋桨的尺寸也就可以相应缩小。直径一尺便足够使用,关键在于桨叶要能够折叠,这样在依靠风帆航行时,便可以减小水下的阻力。 正因为所需的马力小,所以用来产生高压蒸汽的锅炉也就不需要太大。一个两米长的锅炉便足够使用。锅炉小了,自然消耗的煤炭也就相应减少。 “老爷,那需要多少煤啊?若是锅炉终日不熄灭,恐怕…”金三儿担忧的说道。 “好,那我们就来粗略计算一下…” 假设要把一千克的水从常温25°c烧开至沸腾点100°c,那么就需要计算水吸收的热量。这个热量主要由两部分组成: 粗略的算算,可以使用比热容来计算,水的比热容大约是 4.186 kj\/(kg·°c)。因此,加热1kg水从25°c到100°c所需的能量可以用以下公式计算: q = m * c * Δt 也就是所需的热量,单位焦耳,=质量,单位千克*水的比热容4.186 千焦kj\/(kg·°c)* 温度差75摄氏度。 那么让1千克水达到100度,所需的热量就是1kg * 4.186k j\/(kg·°c) * 75°c= 313.95千焦 当然了,使水在100°c沸腾所需的汽化潜热,这个有标准答案,那就是标准大气压下约需要2260 kj\/kg,也就是说这1千克开水还需要这么多热量才能气化。 所以,理论上让1千克水变成水蒸气需要的总热量是313.95千焦加上2260 kj,共2573.95千焦。 假设宋毅骋所有煤炭都是标准煤的热值,也就是说1千克煤炭完全燃烧时所释放的热量是7000大卡或者千焦,千焦大于2573.95千焦,而且是10几倍。那么理论上1千克煤能让10千克以上的水完全变成水蒸气。 当然了,理论只是理论,实际上受到热量损失和锅炉效率的影响,只有部分热量能用于产生蒸汽。 “老爷,这?小的听不懂啊?”金三抓挠着头发。 “没关系,这个薄珏来处理就行。”说着宋毅骋看向薄珏,见他点头,说明他是能理解的了的。 下一步,就需要计算运转蒸汽机,每小时需要多少煤,但在此之前,需要先计算需要多少千克的蒸汽。 首先要知道,标准大气压下的饱和蒸汽,气化所需的热量是2260 kj\/kg,增压会降低这个数值,大概在2倍大气压下,蒸汽的汽化潜热是2200,4倍大气压下是2132。差距不大,所以就按照标准气压下的2260计算就可以了。 假设蒸汽机马力为100马力,换算成功率也就是等于瓦。 再次假设蒸汽机的效率为10%。 那么蒸汽机每小时做的功就是: 瓦x 3600秒\/小时 = 焦耳\/小时 由于蒸汽机的效率是10%,所以实际上需要从蒸汽中吸收10倍于此的能量,那么结果就是每小时需要焦耳的能量。 最后,可以使用这个能量值来计算所需的蒸汽质量: 所需蒸汽能量 ÷ 蒸汽的汽化潜热 = 所需蒸汽质量 焦耳\/小时 ÷ 焦耳\/kg = 1170.7 kg\/小时 所以就是说,100马力的蒸汽机,每小时需要1170千克的蒸汽。 那么持续产生1170千克的水蒸气,需要多少煤呢,之前的1千克煤能让10千克水完全变成水蒸气,这里的水是25度,但现在,不需要每次都用冷水烧蒸汽,因为烧开之后会一直保持水温在100度上下,所以,1千克煤炭是千焦,除以1千克蒸汽所需要的热量2260千焦,那么就是说,1千克煤炭能出大约13千克蒸汽。 那么1170千克蒸汽除以13千克蒸汽就等于90千克煤炭。 也就是说100马力的蒸汽机功率全开油门到底,同时水已经烧开的情况下,每小时还要消耗90千克煤炭来持续让开水变成蒸汽。 所以50马力的话,每小时就只需要45千克煤炭了,24小时需要1080千克,那么90天就需要千克,也就是97吨。 这还是马力全开,保持50马力的最大功率不停地情况下,100吨煤可以用90天。 也就是说,宋毅骋这个80尺的最小帆船,装载100吨煤炭可以用90天。 但实际上,马力全开的情况并不多,所以,90天的话,根本也就用不了这么多煤,甚至30吨都永不了,想想以前家里400平米的房子冬天烧锅炉,一个冬天3、4个月,才用两三吨煤,烧热点,也不过四、五吨煤,因为烧暖气是需要散热进行热交换的,但蒸汽机的锅炉不但不需要热交换,还要尽力的去保温,所以90天保持锅炉的水在100度上下,也就是这么些煤。 当然了,也是可以装这么多的。 如果把煤炭压实,密度大概是1.5,如果压不实,可能密度就是1.2。 这也跟煤炭品种有关系。 按照1.5的密度,100吨煤需要66.67立方。 一个4米宽8米长,2米高的空间,就差不多完全可以装下这100吨煤炭了。 正好80尺的帆船的底仓宽度有8米,高度有两米多,长度有全长的三分一左右也有9米,所以,底仓一半儿都是装的煤炭,另一半就是蒸汽锅炉与蒸汽机设备,还有一些附属设备。 这个长宽比还不到4比1,但是没办法,宋毅骋那个维度的小帆船,都是这样的,90英尺的长度36英尺的宽度,多的是。 “老爷,看图纸,这么小的船,除了自重,再加上载重,这还能浮起来吗?”金三儿指着图纸说道。 第359章 载重与航速 面对金三儿的疑问,宋毅骋微笑着提醒道:“你忘记我之前教给你的那套粗略计算方法了吗?” “当然记得,老爷。”金三儿恭敬地回答。 船的体积或者说排水量是影响其浮力和吃水深度的关键因素。船的体积越大,它能够排开的水就越多,从而获得的浮力也越大。吃水深度则是指船体浸入水中的部分深度,它取决于船的重量和船体形状。 估算其吃水深度,需要考虑多个因素,包括船体的设计、建造材料、以及船只在水中的浮力等,这太复杂了。 所以为了简化问题,宋毅骋总结了一套方法,可以进行一个非常粗略的估算,假设船体是均匀且密实的,虽然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同时忽略船体形状对浮力的影响,虽然这也会会导致实际吃水深度比计算值要深。 不过,只是粗算估计的话,倒是可以一用。这时候宋毅骋用的就是阿基米德原理。 吃水深度 = (船的自重 \/ (水的密度 * 船的宽度 * 船的长度)) 的立方根。 既然是粗算,自然还要假设两个问题,第一,就是假设吃水部分是一个立方体形状所以用了立方根。第二,就是设定水的密度为1吨每立方米。 所以,设计船本身重量加上煤炭重量,加上载重,一共200吨的话,那么代入公式: 吃水深度 = (200吨 \/ (1吨\/立方米 * 8米 * 26.6667米)) 的立方根 结果就是吃水深度0.98米。 金三儿迅速进行计算,得出吃水深度为0.98米。他惊讶地看着宋毅骋:“吃水这么浅吗?” 宋毅骋点头:“是的,但这是粗略估算的结果。现在,你再用我之前教你的另一种方法验证一下。” “是,老爷。”金三儿应道。 这种方法涉及到一个叫方模系数的概念。宋毅骋之前已向金三儿父子解释过。方模系数就是把一个异形物体完全放入长方体中,该物体体积占长方体体积的百分比。由于船体水下部分并非长方体,体积难以精确计算,因此需借助方模系数进行估算。 还是根据阿基米德原理,长*宽*吃水高度*方模系数=排水体积。 如果把这个80尺的帆船分三部分,船头、船中、船尾这三部分各占三分之一,其呈现的就是一个头朝下的凸字形状。经过一系列的估算,方模系数为0.5。 金三儿按照指示进行计算:船长26.6667米宽8米设计吃水1.5米*系数0.5,结果约等于160吨。他向宋毅骋汇报了结果。 “老爷,结果就是如此。” “嗯,不错,第一步因为没有考虑船体造型,所以第步要加大吃水深度,加入方模系数再次估算。” “嗯,老爷,如此的话,倒是可以,不过,看图上这个深入海水之下数米长的龙骨,能不能行啊?” “放心,没问题的。” 宋毅骋信心满满,他也只是个抄作业的,别人设计的肯定都论证过了,他一个拿来主义就好。 这次,宋毅骋用的就不是贯穿龙骨了,而是后世帆船那种鱼雷龙骨,直接在船底吊着,深入水中数米。 帆船的第三个大舱室,也是船员主要活动区,就是船中部的上层舱,这里是集驾驶、指挥、餐厅、客厅等等功能与一体的综合区域。 帆船第四个舱室,就是尾部,这里跟船头一样,同样是一层,只不过这里可比船头宽敞多了,里面同样有水手床铺,同样有货仓,也同样为了减重,只有框架柱子,而没有仓壁。 全船只有一根桅杆,仍然借鉴采用跟黑珍珠号一个设计思路,不过既然配备了蒸汽机,自然要将帆的控制交给蒸汽机,从而达到一个人就能操作的目的。 既然使用了机械,那么索具就可以隐藏到桅杆之中,全都从中空的桅杆中穿过,最终通过船底的蒸汽机绞盘实现收放。 至于风帆的迎风角度,同样在底舱通过蒸汽机控制齿轮旋转带动桅杆旋转,达到调整角度的目的。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外观上,根本看不到一条索具。视野就非常的好。 同时因为这类高速帆船,一旦开上高速,势必在风力的扭矩下,会倾斜着航行,而且,极有可能一侧的甲板会进入海水中,如此的话,甲板之下必须要有良好的密封性能,也就根本不可能在甲板下布置什么火炮。 所以,全船最高处就是驾驶舱的头顶上了,宋毅骋采取了坦克炮塔的旋转形式,在驾驶舱中间围绕着桅杆是一圈炮塔吊篮,下面有蒸汽机提供齿轮旋转的动力,就可以达到360度无死角旋转。 同时因为船宽达8米之大,所以炮塔也很大,是一个以桅杆为中心的直径接近8米巨大炮塔,火炮平时是隐藏其中的,其外观还是倾斜的,这也是为了减小风阻,只有在作战的时候,才会打开炮门。 作战时,炮手钻到炮塔中,里面虽然宽敞,但高度有限,是站立不起来的,只能是坐着瞄准开炮,调整炮塔角度和俯仰角度。 同时在吊篮上站两名装填手,他们上半身是要钻入炮塔中的,这个跟自行火炮里面差不多,这个80尺只配了两门火炮,所以,两个装填手。 但在驾驶舱还需要很多人配合,比如需要一个观察手,帮助计算射击角度,还有毁伤效果等等。 130尺的帆船更大更宽,所以可以布置4门炮,那180尺更大更宽了,所以炮塔上可以布置8门炮。 “老爷,这些炮的口径都要一样的吗?”王三这时候问道,因为他负责的就是黑珍珠号上的生产,负责的就是这些机密要物的加工。 “统一口径,方便补给。” 有了80尺的案例,那么130尺和180尺也就有了基本的数据,总之,就是一个套娃。 所以满排就是80尺160吨,130尺390吨,180尺700吨。 “按照100公里每小时这个理论速度,理论上半个月就能横跨整个大洋,一个月就能围着地球转一圈。”但宋毅骋也知道,理论只是理论,实际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为宋毅骋那个维度着名的沃尔沃环球帆船赛中环球一圈也要50-60天,所以,他能做到三个月90天环球就已经很厉害了。 第360章 孩子小不懂事 这一天宋毅骋终于等到了常虎子,常虎子一下船,便急匆匆地直奔宋毅骋的宅院一路上的风尘仆仆都掩盖不住他此刻的激动。 “老爷,老爷,我回来来,虎子想死你了!”虎子一见宋毅骋,情感瞬间爆发,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跪倒在宋毅骋的跟前。他紧紧地抱着宋毅骋的大腿,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哽咽。 宋毅骋蹲下身子,伸出双手,轻轻地拍着虎子的双肩,眼中满是感慨。“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他温言软语地安慰着虎子,同时也在细细打量着他。半年多的时间未见,虎子确实比以前壮实了许多,眉眼间也多了几分成熟。 “南京…” “南京的事情等会再说,我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说着宋毅骋将再次组建亲兵队的事情告诉了虎子。 虎子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老爷,我不行的啊,我能跟着老爷当个跑腿儿的小厮就心满意足了,这,这亲兵队长,我,我,我…”虎子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只是连连摆手,“我不行的啊!” “没有什么行不行的,当初让你负责南京的建设,你不是也说不行吗,这不是现在干的好好的。” 宋毅骋鼓励道。 这时,秀娘正好给宋毅骋送茶点过来,也接口道:“虎子,老爷这么抬举你,怎么能说不行呢!” “你姐说的不错,怎么能说不行呢,老爷我说你行,你就行。” 宋毅骋再次肯定。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再说了,你是副队长,上面不是还有老周这个正队长呢嘛,怕什么!” 虎子听宋毅骋和他姐姐这么说,也只能慌忙磕头,跟宋毅骋保证一定不负所望,万死不辞,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儿,就绝对不让人伤了宋毅骋一根毫毛。 “快呸呸呸,净说些不吉利的”常秀娘赶紧说道。 宋毅骋笑了笑,“好不容易回来了,就不要在我这儿待着了,回家待两天, 然后你就直接去找老周报道吧,”宋毅骋说着又扭头看向秀娘,“还有你,也回家去吧,放你两天假,你们姐弟好好休息两天。” 常虎子和常秀娘听了这话,都感激涕零地再次向宋毅骋道谢。 虎子姐弟刚走不大一会,老周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老爷,出事儿了!” “慢慢说,出什么事儿了?” “一群百姓围了府衙,他们情绪激动,要求沈知府为他们主持公道。”老周气喘吁吁地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县令处置不了,闹到了要上访的地步?”宋毅骋连忙追问。 老周定了定神,开始详细述说起来:“这事儿发生在顾其言的竹堑县。有两个孩子,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三岁,两人是同村人,在咱们的公立学堂又是同班的。那个大点儿的孩子经常欺负小的那个,索要钱物,一旦得不到满足,就动手打人。” 每个县一旦成立,必然会紧跟着安排教谕,建立公办学堂,要求所有未成年孩子必须入学识字,学习孔孟礼法,这是宋毅骋一直坚持做的事情。 但是竹堑县成立时间不久,百姓的成分也不一,好些孩子都是没有底子的,完全的文盲,所以在一个班的学生岁数大小都不一样,分班主要看识字程度。 这天这个大孩子没有要到钱物,又对小孩子进行了一顿殴打,可是却失手将小孩子打死了。 这大孩子见四下无人,就在荒野挖了个坑儿,将小孩子埋了,但小孩子命大,当时还没死透,在被埋的时候,居然从昏迷中醒来。 大孩子见状,害怕事情败露,直接拿起铁锹,冲着小孩子的脸上就是十几下,直接铲了个稀烂。他以为这件事没人会发现,却不曾想这一切都被一个过路的小女孩儿看见了。 小孩子家人见孩子上学一直未归来,就出去寻找,正巧碰到小女孩。 结果显而易见,衙役们很快就把大孩子抓获,顾其言作为县令直接就判了绞刑,虽然不用身首异处,但也是个死刑。 大孩子家人不服,说他还是个孩子,就大闹了县衙公堂,但顾其言并没有改判,杀人偿命历来如此,怎能因你岁数小就例外呢,那这岂就是免死金牌! 这家人仗着家族人多,于是就跑来了淡水,请知府给他们做主。 沈宝一看这个情况,知道顾其言所判无有差错,正在给这家人做工作,可这家人不依不饶。 围观的人多了,事情也就大了,这家人还在外面到处造谣,说什么官官相护,草菅人命之类的。 他们是造谣一张嘴,可沈宝处理起辟谣来可就麻烦了,这不,今天又来大闹知府衙门,而且,还有好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宋毅骋一听这个,那还了的,“这家人哪来的?” “老爷,都是大月国其他各府的流民迁徙而来。” “哎,学堂还要加强啊,这不识字不知礼啊,还要加强教育。” “不是的,老爷,这家人以前是地主的,家里有私塾的。” 见宋毅骋露出疑惑之色,老周接着说道:“他们是被流寇抢了个精光,还好他们逃的早,不过半路快饿死了,为了吃的,也就跟来了咱们台湾府。” “哎,仗义每多屠狗辈!他们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吗?” 宋毅骋听完之后脸色铁青,“这成何体统!律法岂能因年龄而偏袒?如果他们觉得孩子小就可以胡作非为、逃避律法制裁的话,那社会岂不乱了套?走,跟我去看看这家人到底有何说辞!”说着他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老周连忙跟上“老爷,这个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将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到时候怕会有更多的人钻这个空子来利用孩子犯罪。” 宋毅骋点点头表示赞同:“你的担忧很有道理,所以我们必须要坚守律法的原则和底线,不能被这种恶劣的风气所带偏,先去看看情况如何了。”说着他加快了脚步。 第361章 宋毅骋审案 宋毅骋直接带人来到了知府衙门,看着门口围着不少的百姓,他微微皱眉。 老周紧随其后,指了指侧面,低声提醒:“老爷,要不从那边绕道去后门? ”宋毅骋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老周的意思,那里有一条小道,可以直通衙门的后门,避开这围观的人群。 两人迅速穿过小道,来到了衙门的后门。守门的衙役看到是宋毅骋,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行礼并打开了大门。进入衙门后,宋毅骋直奔大牢。他远远地看到了那个被囚禁在牢房里的孩子,虽然只有14岁,但身高已经不低,看上去颇为结实。孩子的脸色红润,除了精神状态稍显萎靡之外,并无大碍。显然,沈宝在舆论的压力下,并没有对这个犯罪的孩子太过苛责。 宋毅骋看完之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出了大牢。他对沈宝说道:“先饿他两天。同时,发榜昭告全台湾府,两日之后,我亲自审理此案,所有老百姓都可以来听案。” 沈宝听后,连忙应道:“是,老爷,我这就去办。”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这天早上,宋毅骋早早起床,刘淑英帮他整理着官袍。她轻声说道:“让婷儿妹妹和六六妹妹陪你一起去吧。” 宋毅骋摇了摇头,笑道:“你们今天不是约了去温香宁静轩吗?你们去玩儿吧。等我办完了此事去找你们。” 温香宁静轩是温宁儿给他的小屋儿起的名儿,她这几天准备了好些个特色食材,今天是准备给众人大展厨艺的。 宋毅骋带着老周来到府衙前的时候,大堂外早已是人山人海。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个案件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 “老爷来了,老爷来了,让一让。”衙役们大声喊着,为宋毅骋开道。 人群在衙役的喊叫声中往两侧让开,宋毅骋抬腿刚走,就见几个人飞扑到脚下,不停的磕头。“抚台,为小民做主啊!小民的孩子冤枉啊!”这应该是死者的家属,他们痛哭流涕,希望宋毅骋能为他们主持公道。 沈宝见状赶忙命衙役去架开他们,安慰道:“你们放心。抚台定当秉公执法,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话音刚落,一侧又冲出一群人跪倒在地。“抚台,为我等做主啊,我儿年幼不知事。罪不当死啊!”他们声泪俱下,希望宋毅骋能网开一面。 宋毅骋看了看这家人,上上下下不下十余人,显然以前也是个大家族。他没有理会他们的哭诉,而是转身面向四周的百姓。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 “本抚在此,秉持天子之法,行使父母之权,以公正为本,以律例为纲,亲审此案。本抚深知道,律法乃治国之要器,乃定纷止争之利器,更乃保护百姓之坚盾。” 他的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府衙前。“本抚必将不偏不倚,不枉不纵,严格按照律例执法。无论贫富贵贱,无论亲疏远近,在本抚这里,一律平等对待,绝无例外。本抚所作所为,只为维护社会之公平正义,只为保障百姓之安居乐业。”他的话语铿锵有力,让在场的百姓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和信念。 “本抚深知,法之目的,在于惩恶扬善,在于保护良善之民。因此,本抚在审理此案时,必将严惩不法之徒,绝不姑息养奸。同时,对于受害之民,本抚也必不偏袒。”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公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本抚在此郑重承诺,必将以民为本,以法为依。本抚亲审此案,只有一个宗旨,那就是他妈的公正、公正、还是他妈的公正!” 他的话音刚落,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百姓们纷纷高呼:“抚台英明!抚台公正!” 宋毅骋转身就往知府衙门里走去,步入公堂,映入眼帘的就是高台之上的牌匾,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两旁的站班衙役手持水火棍,神情肃穆而威严。等宋毅骋坐下之后,拿起惊堂木一拍,说一声“升堂”。一阵威武声过后,坐在下首的沈宝喊一声“带人犯”。 不过片刻,被饿了两天的十四岁少年就被衙役带上了大堂上。他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倔强和不服。宋毅骋在心中已给他判了死刑,但既定的程序还是要进行一遍。他先是询问了案件的情况,听取了原告的陈述、被告的陈述以及宣读了证人的证词。 在这个时代,不管是大案还是小案,只要不是扯旗造反、占山为王、江洋大盗等重罪,其他的都是由受害人告状,官府才会追究。这就是所谓的“民不举官不究”。但这一套在宋毅骋所治理下的台湾府是行不通的。这种杀人的恶性事件即便没有受害者家属告状,地方官府也是需要主动处理的。 整个审理过程非常的顺利,因为这个案件从县到府再到宋毅骋这里已经是第三次过堂审问了。宋毅骋看向被告人的家属说道:“你儿子明显存在主观上的故意,杀人罪,以命抵命,你们有何冤枉之处?” 被告人的家属哀求道:“抚台,大错已然铸成,无论怎么判他们的儿子也活不过来了,小人家里还有些许银两,若能饶过小儿一命,愿加倍赔偿给他们。”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死者家属说道:“我等不要钱财,只求抚台为我儿主持公道,让杀人者偿命。” 这时杀人者的家属转过身来看着被害人家属说道:“我儿被判死罪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不如多拿些钱财。” 被害人家属愤怒地回应道:“谁要你的臭钱?你家以前不就是地主老财吗?不要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家虽穷但不稀罕你的臭钱!” “你、你、你、真是不知个好歹,杀了我儿。一个铜子儿都别想得到。” 见两方吵了起来宋毅骋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肃静!”。 第362章 刺杀 堂上顿时安静下来,静得只能听见宋毅骋那冷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赔偿的事是另一码事儿,现在审的是你儿子的罪当不当诛?” 被告人的家属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哀求道:“小民家愿意多出罚银,还请抚台宽大处理,饶我儿一命。” 然而,宋毅骋却不为所动,他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刑罚是刑罚,罚银是罚银,两者岂能混为一谈!”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一把锐利的剑,直指人心。 家属们见求情无果,又纷纷将哀求的目光投向宋毅骋,声泪俱下地哭诉道:“还请抚台念在我儿年幼不懂事,饶他一命吧。”他们的声音颤抖而凄切,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与无奈。 宋毅骋微微皱眉,他沉声说道:“懂不懂事,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既然你们说他不懂事,那本抚就试他一试。”说着,他转向堂上的那个孩子,问道:“怎么样?饿了两天了,饿不饿?” 孩子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望了宋毅骋一眼,然后无力地点了点头,回答道:“饿。”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空气中。 宋毅骋点了点头,吩咐衙役道:“给他端一碗腌肉面来。” 不一会儿,衙役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腌肉面。孩子接过面,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宋毅骋又问道:“要不要筷子?”孩子点了点头,于是宋毅骋又吩咐衙役给他送上一双筷子。 孩子接过筷子,却发现筷子是一正一反的。他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反的那一根翻过来,这才大口地吃起面来。他吃得津津有味,仿佛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宋毅骋看着孩子的举动,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等孩子吃得差不多了,才威严地说道:“吃面知道要筷子,又知道筷子的正反,这能说他不懂事?既然懂事,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说完砰的一声敲下了惊堂木。 全场一片肃静无声,等待着宋毅骋的最后判决。被告人的家属们面色惨白如纸,他们知道这个判决已经无法挽回了。他们的孩子将要被判处死刑这个残酷的现实让他们无法接受。 就在宋毅骋宣判择日处斩的时候,异变突起!犯人家属们突然站起身来大闹公堂。他们哭喊着、咆哮着要求宋毅骋饶过他们的孩子。他们像疯了一样冲向宋毅骋似乎想要通过武力来改变这个判决。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衙役们纷纷上前阻拦,但却被疯狂的家属们冲得七零八落。 宋毅骋面色冰冷他怒斥道:“公堂之上岂容你们撒野!来人将他们轰出去!”然而他的声音在疯狂的家属们面前显得如此微弱无力。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人群中冲出,直奔宋毅骋而来。他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刃,眼中闪烁着仇恨和疯狂的光芒。他是犯罪者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儿子他已经不顾一切了! 宋毅骋身边的老周反应迅速,他一把将宋毅骋推开,同时拔出腰间的铁如意,与犯罪家属展开了激战,然而老周虽然勇猛无比,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他在躲闪中不慎被一名家属划伤了手臂,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袖。 宋毅骋虽然有些身手,但面对这疯狂的刺杀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在躲闪中不断地后退,试图与疯狂的家属保持距离。然而家属们却像疯了一样紧紧地追着他不放,似乎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就在这时又一名家属突破了衙役的阻拦直奔宋毅骋而来。他手中握着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向宋毅骋的胸膛。宋毅骋眼看就要躲闪不及,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后悔没听夫人的话,带上刘婷和王六六,他太自信了,哪怕叫上陆虎也好啊。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利剑飞来,将那名家属手中的尖刀撞飞。 “陆虎!” 宋毅骋不知陆虎何时而来,但见他如同虎入羊群,一脚一个,没有一合之敌。 衙役们也纷纷赶来增援,将这群疯狂的犯罪家属团团围住。不多时这群家属便被全部制服。 整个公堂上到处都是血迹,宋毅骋也是不慎被划破了手臂。 宋毅骋看着被制服的家属们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冷冷地说道:“你们这些家属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廷命官!来人,将他们全部押入大牢严加看管,待本抚查明真相后再行发落!”他的声音冰冷。 衙役们应声而动将这群疯狂的家属押了下去。宋毅骋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对沈宝说道:“此案已审结,判处死刑。等将他家人审理之后,再行处斩。” 沈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关于台湾府的治理和民生问题,这一家人虽然是个例,但也暴露了台湾府极度扩张带来的一系列问题。 这场惊心动魄的刺杀让宋毅骋深刻地认识到了治理台湾的艰难与危险,他知道台湾府的人口成分太过复杂,以前只是为了人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都往台湾府拉,也造成了百姓成分、人品的参差不齐,本来是有天地会审查这一关的,可是人太多了,根本来不及做的多么细致。 “沈宝,这家人身手不错,你要好好审问,我看不是简单的地主老财,好好挖一挖,台湾府是我们的根本,绝不容有任何差池。” “是,老爷,我这就去天地会借人,一定仔细的审出个子丑寅卯来。” 公堂上的血腥气息渐渐散去,但宋毅骋的心情却并未因此平静。 “老周,走吧,去你家呆会儿!” 老周捂着伤口点点头,他明白宋毅骋的意思,是不想让夫人们知道他受伤的事情。 宋毅骋走后,沈宝立即召集了一批得力的官员和幕僚,商议如何应对此事,他作为一府长官,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当街刺杀朝廷巡抚,绝对不是一般百姓能干出的事情。 “群众之中有坏人啊!”沈宝叹了口气。 第363章 我们是一家人 宋毅骋不敢回家,他深怕刘淑英等人的担忧眼神,更害怕公主那明亮眼眸,要是被公主知晓,到时候再传到京城的皇家,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堂堂一地长官在公堂之上被刺杀,还受了伤,这实在是有失颜面。 “陆虎,我受伤的事情,你千万要守口如瓶,别让六六他们知道,免得他们担心。”宋毅骋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哦。”陆虎回答的已然是那么简要明了。 “我这就去叫虎子过来,我们得加紧选拔亲兵了,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老周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 “好,你派人去叫吧。我们先去你家处理一下伤口。”宋毅骋点点头。 老周的伤口比宋毅骋的还要严重的多,虽然已经用医疗包进行了简易包扎,但鲜血仍然不断渗出。看来不缝几针恐怕是不行的。 还好,宋毅骋在军中早就推广了缝合伤口的技术,现在几乎每个军医都会这项技能。缝合伤口的线有两种:一种是可以被人体吸收的,比如羊肠线,它取自羊的肠道,含有一定的胶原成分;另一种可以被吸收的则是胶原蛋白线,主要取自动物的肌腱部位,纯天然胶原蛋白含量较高。不过,他们这次受的是外伤,就不需要羊肠线这种可被吸收的了,普通线就行了,就是麻烦些,过几天需要拆线。 “好了,老爷,您的伤口不需要缝合,只要早晚按时各换药一次,然后再包扎就行。”军医处理好宋毅骋的伤口后,用纱布裹了一层,防止伤口崩开。 “好,我知道了。”宋毅骋松了口气。 “周百户,你的伤势比较严重。现在我已经给你缝合好了。过几天长伤口的时候会特别痒,你千万要忍住不能抓挠,以防伤口再次感染。”军医叮嘱道。 “放心吧,我知道的。”老周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送走军医后不久,常虎子就急匆匆地赶来了。一见到宋毅骋和老周他就惊讶地喊道:“老爷,你怎么受伤了!” “无碍的。对了,老周找你有事商量,关于选拔亲兵卫队的事情,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说着宋毅骋就站起来要走,但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陆虎及时扶住,“老爷小心些。” “这也没失多少血啊,怎么就晕了呢!”宋毅骋嘀咕一声。 “老爷,拙荆已经熬了人参鸡汤,你喝一些再走吧。你的脸色有些不好,需要补补。”老周也站起来关切地说道。 宋毅骋一听赶紧问虎子:“我脸色很差吗?”他可不想让自己在众女面前失态露出破绽。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小细节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所以他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大意。 “嗯,比老周强点,但也不好。”虎子点点头,如实回答,他没有夸大也没有缩小事实,只是客观地陈述了自己的看法。但这也足以让宋毅骋感到担忧了。 宋毅骋叹了口气,不得不留在老周家,喝了一整天的人参鸡汤。尽管他已经喝得有些反胃,但为了不让大家担心,他还是强忍着喝了下去。 天色渐暗,宋毅骋在陆虎的保护下终于回到了家中。一进宅门,刘淑英和公主就迎了上来。 坤仪公主蹦蹦跳跳地拉着宋毅骋的手,幸好拉的不是受伤的那只,否则就露馅了。刘淑英则恭敬地行了礼,说道:“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老爷你了。” “是啊,宋大哥,柠儿姐姐做了好吃的呢。”坤仪公主歪着头看向宋毅骋。 “今天有事情耽搁了,让你们久等了吧?” “没有的,老爷,也是刚刚做好。” “奥,都做了什么菜。”宋毅骋跟着刘淑英一路先去堂屋,先换了一身素服,这才前往一楼的中餐厅。 “宋大哥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嘛。” 宋毅骋跟着刘淑英来到餐厅,只见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肴,香气扑鼻。众人都已经落座,就等宋毅骋开席了。 坤仪公主坐在宋毅骋的旁边,这里可以算作是正位,足以看出她在宋家的地位非同一般,毕竟是皇家公主嘛,肯定要做到正位的。 刘淑英微笑着向宋毅骋示意了一下,然后轻轻一挥手。袁宝儿心领神会,立刻将一个精美的盖碗端到了宋毅骋的面前。 “老爷,这是柠儿妹妹特意为您炖制的,你可要好好尝尝。”刘淑英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心。 宋毅骋看着面前这个独一无二的盖碗,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疑惑。“怎么,这补品只有我一人有份吗?”他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的桌前并没有相同的盖碗。 宋毅骋旁边的坤仪公主,摇晃着小脚,一双小短腿还够不到地板,听到宋毅骋的话,她嘟嘟着小嘴说道:“宋大哥,不是说了嘛,这是柠儿姐姐专门为你炖的,别人当然没有了。你可要好好享用哦!” 宋毅骋心中咯噔一下,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又是一碗枸杞大补粥吧?上次的经历可是让他记忆犹新。 就在此时,袁宝儿轻轻掀开了盖碗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宋毅骋定睛一看,碗中盛着的竟然是金黄的人参红枣鸡汤!然而,这却让他感到一阵无奈。因为在老周家里,他已经喝了一整天这种鸡汤了,现在实在是不想再喝了,他喝顶了都。 宋毅骋抬头环顾一圈儿,发现众女的表情都有些异样。仿佛是在掩饰着什么,却又透露出一丝担忧。众女子见他抬头看来,赶忙装作与身边的姐妹聊天的样子,但眼神却不时地偷偷瞟向他。这简直是把担心二字刻到了脑门上。 宋毅骋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已经瞒不住了。“你们都知道了?”他无奈地问道。 刘淑英轻轻地点了点头:“老爷,我知道你是怕我们担心,可我们是一家人,什么事都该一起分担的。” “哎,夫人说得是,以后不会了,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已经嘱咐过陆虎等人不要跟你们说了,就是怕你们担心。” 第364章 整风运动与思想运动 不过几天,宋毅骋的伤口结的痂都脱落了,只是周围的肉色还泛着粉,不过早就不用在换药包扎了。 然而,这几天对他来说,既是痛苦的煎熬,也是快乐的享受。痛苦的是,他不得不每天忍受温柠儿精心熬制的人参老母鸡汤的“折磨”;快乐的是,他深深感受到了众女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真正体验到了“小病大养”的滋味。 经过一番软磨硬泡,好说歹说,宋毅骋终于获得了外出的许可。然而,他并不能自己一个人出去,而是必须要刘婷和王六六紧紧跟随才行,身后还有袁宝儿带领的一小队十名女兵负责戒备。这样的阵仗,让他不禁苦笑连连,这台湾府可是他的主场,怎么搞的跟深入敌营一样。 陆虎这几天被发配到了山里静修,原因是他在保护宋毅骋时失职,让宋毅骋受了伤。虽然宋毅骋曾为他求情,但王六六还是坚持要给他一个教训。不过,这也正合了陆虎的心意,他最近对武艺有所感悟,正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来静心修炼。 宋毅骋后来才知道,众女之所以知道他受伤的原因,是因为莎韵告诉了她们。他当时只想着隐瞒身边的几个人,却忘了他手下还有许多女眷在府中帮忙干活,他们都是最早跟着宋毅骋的,跟后宅也熟的很,也算是闺中密友吧。 宋毅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女将,美女护卫,英姿飒爽,拉风是拉风,就是搞的宋毅骋身边的气氛老是紧张兮兮的。 “宝儿啊,有婷儿和六六陪着我就行了,要不你带她们回去吧”宋毅骋指了指女兵们。 袁宝儿听了,头一摇,“这是夫人吩咐的。” “婷儿,要不你带她们回去吧,留下六六一个人保护我就行。” “不行,这是夫人的吩咐。” “六六,要不…” “不行啊,老爷,夫人说了,绝不能离开你的左右。” “哎,我说三位大姐,你们这样,搞的我身边的空气好像都要冷几度了,别人都好紧张的。” “那也不行!” 没办法,宋毅骋只得带着她们去议事厅。 沈宝已经在此等待许久了。 “怎么样,沈宝,审出什么原因了吗?” “哦?说来听听。”宋毅骋示意沈宝坐下详细道来。 原来,这些刺客是高迎祥的死忠,甚至还跟高迎祥有些沾亲带故。他们从一开始接近宋毅骋,就是为了替高迎祥报仇。虽然朝廷公布的信息是高迎祥被洪承畴所擒,但实际上是宋毅骋抓住的,只不过是让给了洪承畴。这件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当时这家人就跟在高迎祥的部队里,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后来他们侥幸逃了出去,然后装成难民就来到的台湾府。 他们原本想通过当兵的方式慢慢升职,等接近了宋毅骋再伺机报仇。然而,他们家中没有符合宋毅骋招兵年龄的人,这个计划只得作罢。于是,他们又想出了这个小孩子杀人的招数,目的就是为了能见到宋毅骋,然后接近宋毅骋。 所以一切都是戏! 不过这些人对于宋毅骋来说都是无名之辈,杀了就是了。 “老爷,恐怕在咱们台湾府,这样的人应该还有,要不要衙役们搜捕一番。” 听完沈宝的汇报,宋毅骋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沈宝说的不错,在台湾府这样的细作肯定还有不少。但是,如果大张旗鼓地搜捕一番,势必会引起人心惶惶。思虑片刻后,他摆摆手说道:“没必要搞得太大动静了。不过,你这倒提醒了我,我们可以搞一搞人口普查、整风运动和思想运动。” 沈宝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老爷,何为人口普查啊?” 宋毅骋解释道:“人口普查就是造户籍册,顺便统计一下人口数量和年龄结构,甚至是男女比例。这样我们就能更清楚地了解台湾府的情况,为将来的发展做好规划。” “老爷,咱们有户籍册的。” “那有没有统计男女比例,数量,年龄,各年龄段有多少人?都分布在哪?从哪来的?以前是干什么的?” “老爷,有是有,不过不太详细。” “嗯,那就往细了做,这个对我们以后的发展有好处,也会给我们将来的规划提供了重要依据,比如,我们是多运男人,还是多运女人?” “是,老爷,我记下了。那整风运动又是什么?” 宋毅骋耐心地解释道:“整风运动其本质就是通过教育来引导思想。我们要树立一些典型榜样,让百姓们向他们学习;同时加强宣传我们的政策和好人好事;还要发动百姓注意潜入我们内部的细作。比如这次的事情就可以作为案例来宣传提高百姓的警惕性。” 沈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思想运动又是什么?” “思想运动就是在百姓中推动我们的思想观念,说白了,就是让百姓跟我们结为朋党,这个就要通过不断的宣传、教育,才行。” 转眼就过去一个来月,轰轰烈烈的思想运动和整风运动如火如荼。 精锐中再选精锐,100名亲卫也都选了出来。 凌清子特意设计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太阳光一照,那简直了,金光刺眼,不敢直视。 黄金甲不是真的用黄金做,黄金太软,密度又大,太重了,是真不适合做盔甲。 但,它适合做装饰。 这次领凌清子直接采用了大月国的样式,只不过在细节和材质上做了调整。 黄金丝线绣制的黑色牛皮长筒战靴,月白的缎面裤子,月白的缎面上袄,统统有金线绣的花色,正红色的布面铁罩甲,只不过铁片换成芳纶板儿,重量一下子轻了8成儿,铆钉同样是金色。 胸前一块金色的护心镜,金丝绣有祥云纹路的月白束甲绦,牛皮金铆钉的櫜鞬,内装一把一百五十斤的传统反曲弓,弓身都用黄金嵌着纹路。 腰间还有一条牛皮武装带,上面一圈儿挂着数个牛包儿,有火镰、火石、火绒火绳,有急救包,有干粮包,还有饭盒水壶,无不是用黄金丝线装饰。 笠盔、环臂甲统统都是金色铆钉。就连口罩,啊不是,是面罩,都是金线绣制。 左右腰间各有一把黄金左轮枪。手里拿着的还是他们的标准组合矛,只不过上面镶嵌满了金线花纹,除了防滑,更重要的是装叉。 宋毅骋很满意,很能装,“这上了战场,恐怕就是火力吸引器啊!太高调了。” 第365章 蒸汽深耕机 “宋大哥,我也要去看!”坤仪公主嘟着小嘴,双手叉腰,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拦住了宋毅骋的去路。她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仿佛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向往。 宋毅骋看着眼前的小公主,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坤仪公主虽然年纪小,但性格倒是有些倔强跳脱,而且对宋毅骋的一切都是那么好奇。 “我们是去野外的荒地里,又冷又脏的,你在家跟着姐姐们玩耍吧。正好让她们帮你把仪凤仙居的大海缸给整起来。”宋毅骋试图说服坤仪公主留在家里,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宠溺。 仪凤仙居正是坤仪公主在园子里挑选的一个楼。别人都是种花种菜。她倒好,要养什么海鲜,什么海星、八爪鱼的都有。宋毅骋没办法,就让王三他特意打磨了一个玻璃大海缸。昨天刚刚送到。 “宋大哥,你就带我去吧,我也真的想去看。”坤仪公主摇着头,嘟着嘴,表情甚是委屈。她似乎并不在意目的地的荒凉与脏乱,只希望能和她宋大哥一起出去玩耍。 “老爷,我们也很久没有出去过了,要不就今日?带着姐妹们一起去吧,就当是郊游了。” 刘淑英也看着宋毅骋,眼神里满是期待。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郊游了,也很想借此机会出去透透气。 宋毅骋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心中一软,叹了口气道:“那行吧。你们去收拾吧,现在天凉了,都加一件衣服,别再冻感冒了。” 虽然已经进入11月份,按说已经是冬季,但台湾这个经纬度现在只能说是深秋,不过一早一晚的温差还是很大的,宋毅骋担心她们会着凉感冒。 “哦,宋大哥,让我们去喽。”听到宋毅骋答应带她们去,坤仪公主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扭头就往楼上跑去收拾东西。今天她们要去看蒸汽耕地机,这是宋家最新研发出来的科技成果,对于她们来说绝对是个新鲜玩意儿。 今天宋毅骋的确是要去看蒸汽耕地机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研究试验,薄珏已经造出了第一台蒸汽机车,就连后面配套的农机都造好了。 这对于宋毅骋来说没什么可新鲜的,这一套东西就是放大的拖拉机。 但对于众女来说,这绝对是个新鲜货。 宋毅骋足足等了有半个来时辰,众女才梳妆打扮完毕,宋毅骋看着他们精致的妆容,各个身披一件皮裘。 叹了口气,这耕地回来,可好好的洗吧,个个都得灰头土脸。 老周带着50名亲兵卫队在前开路,元宝儿的50名女兵亲卫在后护卫,一行100多人骑着高头大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离目的地还有三四里地的时候,坤仪公主就远远地看到了一层黑色的烟柱升起在空中。“宋大哥,那个冒黑烟的地方,就是蒸汽机吗?”她好奇地问道。 “不错,那个就是。”宋毅骋微笑着点点头。 不多时,到了田间地头,薄珏迎了上来。“老爷,锅炉已经烧开,万事俱备,只等您下令了。”他恭敬地说道。 “好,那就开始吧。”宋毅骋点点头。 薄珏这才转过身去小跑着回去,举起手中的小红旗摇了两下,高喊一声:“开始耕地!”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蒸汽机车上的工匠拧开了蒸汽阀门儿。只听得“蹦蹦蹦蹦”几声巨响,蒸汽机车的四个轮子开始缓慢地转动起来。 后面拖着一架深松机,长达十数米,20个刀片刺入土中,在蒸汽机车的拖动下,将土层掀起、翻转。 整个牵引式深松机并不是与蒸汽机垂直,蒸汽机也并不在深松机的中间牵引。而是牵引一头。整个深松机是和蒸汽机车呈现一定的夹角。具体原理宋毅骋不知道。但他知道这样的的造型最节省动力,效率也最高的。 深松机上站满了人。每个人负责一个深松刀片。 没有什么意外。蒸汽机的马力很大。四个轮子。都是钢铁制造的。非常的宽。轮子上面还用钢筋焊了人字形的疙瘩。目的就是跟宋毅骋那个维度的拖拉机人字胎一样增大抓地力的。 甚至前轮儿的转向。都是由蒸汽提供的助力,要不然靠人去转,那累死也不一定转的动,巨大的后轮足有两米多高,就连蒸汽机的飞轮直径都有三尺。 其实在宋毅骋来之前,薄珏他们已经经过了很多次的实验和验证,早就实验成功了。今天其实就是举办一个仪式,不顺利留给自己,顺利了就让领导来看,任何时代都一样,这叫报喜不报忧。 深耕机的速度不慢。跟人的普通步行速度差不多。这个速度已经比耕牛要快了。更何况耕牛一次只能挂一个深耕刀,而蒸汽机车一次就是20个深耕刀。就算速度相等。效率也是耕牛的20倍。更何况蒸汽深耕机车可以持续不停的干活,但是牛不行。 蒸汽机车上插着一张红绸子旗迎风飘扬,一直耕出去足足两百多米之后,才掉头往再次耕来。 这一来一回,就耕出去十来亩地,而用时也不过才一个多时辰。 除了掉头麻烦些,宋毅骋也找不出其中的缺点了。 试耕仪式结束,全体工作人员都来到了宋毅骋的马前。 这里没有搭什么台子,宋毅骋骑在马上,就相当于是高台了。 现在又到了他讲话的时候了。 “各位管事儿,各位匠作,今天,我们站在这里,共同见证了一个历史性的时刻,眼前的这台蒸汽深耕机,是我们宋家,更是我们台湾府研发的最新成果,这是台湾府农耕迈向机械化的重要一步。”宋毅骋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传递着他对这个成果的自豪和对工匠们的敬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一切的成就,都离不开薄珏等全体人员的辛勤付出。是你们,用智慧和汗水,创造出了这样一个令人瞩目的奇迹。你们的创新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是我们宋家,乃至整个台湾府最宝贵的财富。” 宋毅骋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看到了他们眼中的坚定和自豪。他知道,这些匠人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太多太多,他们夜以继日地工作,废寝忘食地研究,才有了今天的成果。 “今天,我要对你们说一声,辛苦了!你们的付出和努力,将得到宋家最高的荣誉和嘉奖。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发扬这种创新精神和团队协作精神,为台湾府贡献更多的力量。” 他转身看向那台正在轰鸣的蒸汽机,眼中闪烁着光芒:“这是我们的开始,但绝不是终点,我们未来一定能开创更加辉煌的篇章!” 众人闻言,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宋毅骋挥挥手,等到场面重新安静了下来。 “抬上来!”随着宋毅骋一声令下,常虎子率领着亲卫们抬上来一个个的大箱子。 “打开!” 第366章 宋家堡要来追节 “哇!”一阵惊叹声在空气中回荡。眼前,一箱箱的银币整齐地码放着,这是台湾府专用的银币,每一枚大银币都代表着一两银子,然而,此刻箱子里的并非大银币,而是小银币,十个便能顶一个大银币。因此,数量上瞬间放大了十倍,所需的箱子也自然增多,那种视觉上的震撼力更是难以言表。 除了这些,还有一箱金光闪闪的金币引人注目,而大小铜币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宋毅骋大声地说道:“我们台湾府的规矩向来是多劳多得,赏罚分明。你们眼前的这些,就是你们的奖赏。” “谢老爷赏!” “谢抚台赏!” 呼啦,随着宋毅骋的话音落下,众人纷纷跪倒在地,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了王三和薄珏等人去处理。他们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技术总监,下面还有一帮跟随他们的弟兄。 当宋毅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一众女子满头的灰尘,连眉毛上都是土。看着她们这副模样,宋毅骋忍不住笑了出来:“都说了你们就别去了,这下好了,跟个泥猴子一样!” 刘淑英一边帮着坤仪公主扫身上的土,一边笑着说道:“要是不去,怎么能见识到老爷这神奇的蒸汽机呢!”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宋毅骋的亲近与骄傲。 “这下好啦,这下爽了,都把衣服扔到这儿吧。”宋毅骋指了指客厅的角落,他们进了门儿,连堂屋都没去,直接在会客厅开始脱脏衣服,尽量把土都留在一个房间,也好打扫。 宋毅骋这宅子,锁上二门儿,里面除了他自己,是没有一个男人的,所以,众女也是放心的很,没有丝毫的顾忌。。 “宋大哥,不许看哦!”坤仪公主正要解扣子,回头看着宋毅骋嘻嘻笑着。 宋毅骋笑着摇摇头:“你们脱你们的,我先走了。”说着,他扔掉自己的衣裳,只穿个大裤衩子就上了楼。他也一样的满身是土,急需回去洗澡清理。 等宋毅骋走后,众女这才一个个脱得精光,披上一件浴袍,各自奔向自己的房间去泡澡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宋毅骋已经洗完澡,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下楼来。他看到客厅中一地的大小衣物时,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了花园中散步。 秀娘和芸娘正在花园中做着针线活儿。见宋毅骋过来时,她们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行礼问候:“老爷。” 秀娘她们在这里也有房子,是作为日常上班的值班室。 “不必多礼。”宋毅骋摆摆手说道,“正好你俩都在这里,今天她们出去一趟,弄得满身是土回来。你们帮忙把客厅里的衣裳收拾起来,再把屋子打扫一下吧。” “是,老爷。”秀娘和芸娘齐声应道。芸娘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情来:“对了老爷,白天的时候蒋大山派人来送信儿了。” “哦?什么信儿?”宋毅骋好奇地问道。 “是口信儿。”芸娘解释道,“快晌午的时候秀娘姐姐还没来呢,我就接了。说是宋家堡要来给小睿姨娘追节。” “追节?”宋毅骋有些纳闷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这个在家族中备受冷落的宋小睿何时得到了这样的待遇?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来。“好的我知道了。对了,秀娘你去一趟,告诉虎子,让他去跟宋家堡接触一下,联系好,订好日子。正好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到时候场面大一点。” “老爷,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秀娘看着宋毅骋说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 “老爷,这追节,都是八月十五来,现在,都快过年了,是不是?” “无妨的,八月十五我们还在海上飘着呢。去哪儿追,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不管什么日子,能惦记着小睿,就是好亲戚,稀里糊涂吧,要求不要那么高。” 宋毅骋再清楚不过了,这乡间妇女最在意这个了,你说什么了,做什么了,什么不合规矩了,事儿多的呀,真是天天闲着没事儿干,就研究这个了。 秀娘点点头表示明白:“好的,老爷。”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又问道:“老爷那要不要去给其他几个姨娘家里说一声?要不到时候其他姨娘恐怕……” “好的,老爷,”秀娘想了想又问道:“老爷,那要不要去给其他几个姨娘家里说一声,要不到时候,其他姨娘恐怕…” 宋毅骋想了想说道:“不用了吧。来的多了反而不好。婷儿家里就剩下一个跟着流寇混的哥哥了,若是都来,就剩她一个人,徒增伤感而已。” 秀娘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苏小小好歹还有个葛熊可以依靠,而刘婷则是一点娘家人都没有了。“是老爷,我会叮嘱好虎子的。”她恭敬地回答道。 等秀娘和芸娘都走了,宋毅骋这才出门去议事大厅,刚到门口,就见老周从里面出来,此时也是刚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头发都没干,带个帽子,别感冒了。” “谢老爷关心。”老周躬身行礼,这议事大厅也是有办公室,有澡堂的,宋毅骋在这儿有办公室,那老周自然也有了。要知道,这议事大厅它不光光是个大厅,四周是有配套建筑的,各高层都有办公室在这里。 这可是机关单位,食堂、澡堂、办公室,小厮、门卫、信差,那是一应俱全。 议事大厅只不过是一个开大会的地方而已,平时根本用不着。 “老爷,正好儿,我正要想去让秀娘去叫您呢。” “奥,怎么了?” “沈知府本打算去家里找你,见我一身是土,猜测家里夫人们都在,肯定不方便去,这不,让我去找秀娘叫你来了嘛。” “那走吧,见了沈宝再说。” 宋毅骋带着老周直奔沈宝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他桌子上厚厚的一层来往公文,沈宝正低着头,认真的写着什么。 “沈知府,写什么呢?”宋毅骋笑嘻嘻的问道。 沈宝一听是宋毅骋,赶忙起身行礼,“老爷!” “找我什么事儿?” 第367章 啤酒 “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当沈宝的话语落下,宋毅骋不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们的思维在这一刻不谋而合,仿佛两颗智慧的星辰在夜空中交相辉映。 沈宝所提及的蒸汽深耕机的成功,不仅仅是一台机器的胜利,这更让沈宝看到了宋毅骋所构想的建设兵团,正逐步走向现实。 “沈宝,你的想法非常契合我的规划。”宋毅骋肯定地说道,“你说的对,现在就开始集中精力,将人力和资源向蒸汽深耕机倾斜。你及时给蒋大山和谢岩送信,确保他们能在接下来几个月内加紧运输人口,争取赶在明年开春之前组建好建设兵团。” “是老爷,如果一切顺利,我争取明年开出新的耕地来。” 沈宝点点头,“对了老爷,我还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要请教老爷。” 宋毅骋微笑着鼓励道:“但说无妨,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 “既然蒸汽深耕机能替代耕牛完成耕地的工作,那么其他的耕种步骤是否也能通过蒸汽机来实现呢?”沈宝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自然可以,这个回头让薄珏开发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这蒸汽机只不过相当于是拖拉机,是代替耕牛的动力源。 要种地,先耕地,要耕地就要用犁,而深耕机其实就是把一堆的犁并排的放到了一起,并且因为蒸汽机扭矩大,所以这个犁就大,挖的就深。但本质都是将土地翻开,把下层土壤翻到上层来,从而改善土壤结构和质地。 犁了之后,土地就不平整了,甚至还有结块的,这时候就要旋耕机出场了,旋耕机说白了就跟宋毅骋那个维度的电动绞馅机差不多,只不过是刀片更多,横过来用,它可以将翻起来的土块打碎打松,同时使土地表面更加平整。 最后,在上整地机,起的作用就跟耙子一样,作用就是将土地表面的坷垃和石块等障碍物清除。 不管用什么工具,就是把要把土翻一番,然后打碎,打松,然后搞平整,就可以种庄稼了,当然了,这是种小麦,宋毅骋之所以不种水稻,是因为,水稻在南洋多的是,他收购就好了,这东西产量大,但小麦,产区少多了,亩产也少。 另外,宋毅骋的军粮大都是小麦制品,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能量更高,蛋白质含量更多,维生素和矿物质也更多。 根据宋毅骋的记忆, 在能量方面,小麦和大米都富含碳水化合物,这是它们提供能量的主要来源。然而,小麦的能量密度比大米高。每100克小麦粉的能量含量约为348千卡,而每100克白米饭的能量含量约为128千卡。这意味着小麦提供的能量更高。 第二蛋白质方面,小麦的蛋白质含量也要高于大米。小麦蛋白质主要是谷蛋白,其次是醇溶蛋白和球蛋白等等。而大米中的蛋白质主要是米谷蛋白。因此,从蛋白质的角度来看,小麦的营养价值更高。 第三就是维生素和矿物质种类方面,小麦和大米都含有各种维生素和矿物质,但小麦富含b族维生素、维生素e以及矿物质如钙、磷、钾等。而大米则主要提供b族维生素。 所以,在历史上,大部分都是北征伐南容易,南征北困难。 除了地理、文化、经济、政治等因素外,食物也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北方的兵吃200克白面,南方的兵吃200克米饭,同样是吃饱了,但这个饱了其实是胃给的信号,告诉大脑我加满油了,但这些食物蕴含的能量却天差地别,那是696大卡对256大卡。 如果大卡不太好理解,那么,功率(p)和能量(e)之间的关系可以用以下数学公式表示: p = e \/ t 一算,696大卡的能量在1分钟内能产生的动力是 .4 瓦,也就是48.5344千瓦。 要知道,宋毅骋的80尺帆船的推进器才50马力,还不到40千瓦呢。也就是说这200克白面产生的能量能让50马力的推进器转一分多钟。 而256大卡的米饭,一分钟才不到18千瓦。 这什么差距,这就好比3缸机去跟v6崩直线! 所以这就是宋毅骋要种植小麦的底层逻辑,他的兵要吃肉,要吃白面。 宋毅骋跟沈宝沟通了一些建设兵团的推进工作,天色也黑了下来。宋毅骋起身就要回家去,刚走两步,就回过身来,他看沈宝又伏案忙碌起来。 “沈宝,下班了,明天再干吧!” “老爷,就还有一点了,我处理完了就走。” “不差这一会儿了,这样,你跟我来吧,咱们俩好久没喝过了,今儿晚上老爷我请你喝酒。”说着转头看向老周,“老周,顺便叫来虎子,你俩人作陪。” 沈宝只得收拾了材料锁上办公室的大门跟着宋毅骋走。 园林里,有一个阁楼,名曰听风阁,这是众女给宋毅骋选的,所谓阁,简单说就是在亭子上面建阁二层。 其结构特征就是底层立柱架空,一般都是方的,但宋毅骋这个改进了,是个八面的多边形。 阁内就一间,面积不大,也不小,40来平米,摆个宴,吃个饭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五姨娘,随便做几个小菜就好了。”宋毅骋喊来温柠儿,让沈宝点菜,沈宝哪敢随便点。 “柠儿,那你就看着做吧,对了,拿个碳火炉来,先上些羊肉串,把老爷我酿的啤酒也送来一些。” 宋毅骋还是习惯后世的生活,家里来客人了,自然都是女主人张罗做些酒菜,虽然宋毅骋这里女主人着实多了些,但不影响,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啤酒?那是什么酒?”沈宝疑惑的问道。 这也是宋毅骋要种小麦的另一个原因,酿造啤酒,很早之前他就想了,不过这一年一直到处跑,也就是最近回到了台湾,才有了空闲去酿造。 但宋毅骋为了风味更加饱满、成熟,这才存储了一阵子,今天也是他第一次喝。 “新品种,一会你尝尝,就着烤串,怎一个爽字了得。”宋毅骋对着啤酒烤串的配套早就开始琢磨了,“对了,沈宝,我想安排给你个任务!” 第368章 给沈宝的任务 夜色渐浓,听风阁内灯火通明,炭火旺盛。温柠儿轻盈地指挥着欣崽、荔枝和樱桃忙碌穿梭,将一串串香气扑鼻的羊肉和冰镇的啤酒端上桌来。 欣崽一个人忙不来,只好叫来荔枝和樱桃一起帮忙。 冰镇的啤酒还密封在玻璃瓶子里面,环境温度一变化,上面布满了水珠。 看到这熟悉的场景,宋毅骋接过来一瓶,直接拔去玻璃瓶上的木头塞子,随着“波”的一声轻响,一股清爽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他迫不及待地倒满一杯,金黄色的液体在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来,先喝一杯再说。”宋毅骋已经迫不及待了,举杯邀饮,这时候也顾不上说什么任务不任务的了,先搞一杯冰镇啤酒再说。 他这啤酒可是充了二氧化碳的,适量的二氧化碳可以使啤酒产生泡沫,提高啤酒的口感和杀口力,也能帮助啤酒保持清爽。 还可以防止啤酒氧化,延长啤酒的保质期,当啤酒被灌装进瓶子时,充入二氧化碳可以帮助排除容器内的氧气,防止啤酒与氧气反应产生不良风味。 所以说,充入二氧化碳是啤酒生产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步,对于保证啤酒的口感是至关重要的。 至于说这二氧化哪里来,烧水泥的石灰石就能大量得到二氧化碳,煅烧石灰石也就是碳酸钙,会得到生石灰氧化钙,和二氧化碳。这种方法制得的二氧化碳经过水洗、除杂、压缩后,就可以用于啤酒的生产了。 “嗯,这口感风味,还真是独特!”沈宝等人细细的品着。 “这要大口的喝,才够爽。” “老爷,这啤酒究竟是用何种原料酿制的?竟能如此独特。” “大麦小麦各一半儿。”这也正是宋毅骋要种植小麦的原因,除了吃,还能酿啤酒,当然了,等够吃的了, 才会种其他经济型的作物,比如大麦,大豆等。 他这次用的大麦都是从大月国粮商手里买的,这东西虽然种植面积不多,但也不少,大月国都种了上千年了。不能说遍地都是,但粮商手里随便买。 “那,要用何种酒曲?” “不用酒曲。” 这酿造啤酒有四大基本原料,麦芽、水、啤酒花和酵母,这麦芽,大麦小麦打碎了糖化,熬干了就是麦芽糖。 所以煮沸了就行,再加入啤酒花调整味道,煮沸过程也能杀死其中的微生物,防止啤酒变质。 等冷却后,投入酵母进行发酵,等发酵好了就过滤,然后充气儿灌装。 宋毅骋这一通讲,听的沈宝三人一愣一愣的。 “这啤酒花我知道,之前老爷让找过,就是蛇麻,药铺里有。可这酵母又是何物?” 这个东西宋毅骋很早就让找过,只不过当时他是不知道叫蛇麻而已,要是知道,早就去药铺里买了。 “这酵母啊,我知道,老爷,是发面蒸馒头用的吗?我听老爷说过。”虎子说道。 “非也非也,此酵母非彼酵母也。” 其实找到啤酒用的酵母也不难,最简单的就是放到院子里,等着天上掉下来,这可不是胡说,在自然环境中是有野生酵母的,只要等着它自己落到缸里就行,不过这种方法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耐心,而且落进来的不一定是想要的,也可能是绿藻孢子。 所以宋毅骋是利用水果,原理也很简单,猴子都知道怎么做猴儿酒,方法都一样,葡萄皮儿上就有天然的酵母菌。 啤酒与肉香交织在空气中。宋毅骋之前拿密度计测了,他这啤酒的酒精度才2度多一点,但风味独特,令人陶醉。 一连喝了三碗,这时候虎子才把肉串烤好,众人一一的分了。 闻着肉香,几个人也早就饿的不行了,孜然辣椒一撒,更是香的直流哈喇子。沈宝一连撸了5串儿,这才问道:“老爷,您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 宋毅骋看着沈宝,微笑着说道:“沈宝啊,你现在生活也安稳了,是时候考虑娶妻成家的事情了,最起码照纳个妾,顾你的生活起居也好啊。” “额,这个…”沈宝没想到宋毅骋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支支吾吾地回道:“老爷,这台湾府的事务刚刚有了些头绪,正是要紧的时候,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些事情。” 宋毅骋闻言笑了笑,说道:“你不会是没看上眼的人吧?这台湾府十几万妇人,难道就没有一个能让你动心的?” “呃,这…”沈宝更加尴尬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毅骋见状也不再追问,“算了,我也不问了,嗯,这样吧,你跑一趟扬州府。去买些扬州瘦马来,喜欢的就先纳个妾,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还有,你组织组织咱们老兄弟们,哪个有相中的?就娶回家去,还有咱们的有功将士们都可以。” “啊,老爷这是?” “这就是我交给你的任务。” 宋毅骋顿了顿,“还有一件事。宝儿手下的女兵,都是好姑娘。只不过身世坎坷了些。咱们的有功将士,老兄弟们。若是有中意的。可以托人说媒。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娶回去只能做正室,若是发现待她们不好。绝不轻饶。” “老爷呀!去扬州这件事倒好说。可这女兵队!” “怎么你嫌弃他们的出身?” 宋毅骋佯装生气,他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不不不!老爷你误会了!”沈宝连忙摆手解释道,“主要是她们平时都在训练或者待在宿舍里,别人很难接触得到啊。就算有将士们看中了某个姑娘,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性格啊。” 宋毅骋笑着说道:“这个简单。回头你组织一场运动比赛吧,既有趣味性也要带点竞技性。比如比射箭、拔河、跑步、摸石头过河、螃蟹赛跑、跳绳比赛等等。每个比赛男女各半,随机抽签组队。这样他们不就有机会认识了吗?要是他们还不认识呢?那就不要娶老婆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他们知道宋毅骋这是在开玩笑,但也都明白他的用意。 “还有个事儿,虎子,你姐姐跟你说了吗?宋家堡来给小睿追节的事儿?” “老爷,说了。” “行,那正好,还有个事儿,也交给你。” 第369章 别院宴请宋家堡 既然宋小睿的亲戚来追节,那么想必其他女人也会想念家人,宋毅骋正好把节后的回娘家的事情安排给虎子,初几去谁家都要理清了,人多路远,都得照顾到,而且提前都要派人去联络,以便娘家准备好,虽然身份不同,但宋毅骋给的待遇都是大差不差的。 这日子一晃就到腊月初八,宋家堡已经于昨天日暮时分到达,上岸之后直接被虎子安排到了宋毅骋的别院去。 别院是修在淡水河边的一处占地极大建筑群,里面从淡水河中引来活水在中央形成一个大湖。 整个别院东西3里,南北3里,比一般的县城都大,整体都是围绕着这中心的大湖而建造。 湖中心有一湖心岛,名曰十二花心岛,而围绕着湖心岛,星罗棋布的散布着12个更小的岛,每个小岛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景,有的岛上绿树成荫,花香四溢,有的岛上则怪石嶙峋,颇具野趣。 正因为每个小岛都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所以这十二个小岛更是合称为十二花心岛,但此十二花心岛是指十二个岛,并非彼十二花心岛的湖心岛。 有诗为证: 湖心孤立一洲沙,岛名唤做十二花。 群岛相拥如花簇,各自风情绽芳华。 绿树成荫香满径,怪石嶙峋景自佳, 群岛亦称十二花,各具风情映碧霞。 这十二个岛上分别是: 正月的山茶花岛。 二月的桃花岛。 三月的牡丹花岛。 四月的百合花岛。 五月的茉莉花岛。 六月的凤凰花岛。 七月的荷花岛。 八月的桂花岛。 九月的海棠花岛。 十月的芙蓉花花。 十一月的水仙花。 腊月梅花岛。 而在四周的东南西北,更是有四大地带。 热带雨林区:这里模拟了热带雨林的生态环境,种植着各种热带植物,如棕榈、芭蕉、竹类等。走进其中,仿佛置身于异国他乡,感受热带雨林的神秘与魅力。 花卉区:四季花开不断。春天有桃花、樱花争艳;夏天有荷花、睡莲盛开;秋天有菊花、桂花飘香;冬天则有梅花傲雪。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卉景观。 药用植物区:这里种植着各种中草药植物,如人参、党参、当归、枸杞等,这主要是林茉晶的研究园区 竹林区:竹林区种植着各种竹类植物,如毛竹、紫竹、方竹等。漫步在竹林中,听竹叶沙沙作响,感受竹子的坚韧与高雅。 除此之外,还有数个玻璃温室,整体采用钢结构和玻璃幕墙建造而成,温室内种植着各种珍稀植物,如热带兰花、食肉植物等等。 至于什么小桥流水,什么亭台楼阁廊轩榭舫是样样不缺,而湖中则是锦鲤成群。 宋家堡的宋家人被安排在了宋小睿的水仙花岛,而今天,宋毅骋自然要带着宋小睿过去的。 在当今这个动荡的时代背景下,宋家堡的追节宴会却是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水仙花岛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虎子带领着仆人们忙碌地穿梭在宴席之间,确保一切井然有序。 宋毅骋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端坐在主位上,他的目光在场中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了宋小睿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宋小睿今日打扮得格外娇俏,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对襟襦裙,头上戴着一朵精致的水仙花饰,衬得她肤白如雪,眉眼如画。 “今日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宋毅骋开口,声音温和而有力。他举起酒杯,向在场的众人示意,“这一杯我代表小睿感谢各位兄弟姐妹先干为敬。” 众人纷纷举杯回应,有了宋毅骋开头,席间响起一片碰杯声,李氏作为宋小睿的母亲,坐在女儿身旁,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褙子,头上戴着一只金簪,显得端庄而贵气。她微笑着看着女儿,眼中满是自豪,她是替自己自豪,当初她的顺水推舟是多么的英明,不仅仅换来了大量的财富,他们大量的货物都通过蒋大山远销海外,而且还不用给郑家交什么过路保护费,这才多长时间,她们宋家堡的家产都增长了两成儿,更不要说如今的宋毅骋已经是朝廷二品大员了,这对她们家老爷的仕途更是无形的软实力,他家老爷宋公瑞早就来信了,说是朝廷有意让他回京,虽然具体职务没说明,但必然是要升迁的,而且当朝阁老和钱谦益手下的人都给她家老爷联络过。 黄氏是宋小睿的叔母,她今日穿着一件翠绿色的衫裙,头上插着一支翡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她端起酒杯,向李氏敬酒:“嫂子,你家小睿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来,我敬你一杯。” 李氏笑着接受了黄氏的敬酒,两人轻轻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宋家堡的孩子们今日也都打扮得十分精致。大姑娘宋彦睿穿着一件红色的襦裙,显得明艳照人;二男郎宋彦永则是一身宝蓝色的锦袍,显得英气逼人。三姑娘宋睿歆、四男郎宋彦慎、五姑娘宋睿沁等人也都各自穿着色彩鲜艳的衣裳,仿佛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在水仙花岛上争奇斗艳。 席间,虎子带领着仆人们端上一道道精美的菜肴。鲍鱼羹、燕窝粥、熊掌豆腐、驼峰炒肉丝……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佳,看得人眼花缭乱。仆人们还精心准备了一场场精彩的表演,有舞狮、有杂耍、有戏曲……看得众人目不暇接,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和欢笑声。 李氏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感慨。她拉过宋小睿的手,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手镯,戴在了女儿的手腕上:“小睿,这只手镯是当年你外祖母传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传给你。愿你一生平安顺遂,幸福美满。” 宋小睿看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知道这只手镯对母亲来说意义非凡,更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对自己,一切都源于自己的老爷宋毅骋,不过她跟着刘淑英这么长时间,为人处事也早就不是随性而为了,即便自己不怎么喜欢她,但宋小睿还是紧紧握住母亲的手,轻声说道:“谢谢娘。” 第370章 初四过年与白额春联 宋毅骋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不管宋小睿与李氏有多少矛盾,但只要他始终处于强势一方,宋家堡这种对宋小睿的关爱就不会少,他手中有多大的权力,宋小睿就能享受多大的娘家亲情。 “如今水仙花岛上的水仙花正是盛开之季节,各位兄弟姐妹若是不嫌弃,就多留几日,平日里小睿经常提到你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你们姐妹兄弟好好叙叙。”宋毅骋说完端起酒杯向众人敬酒。 宋毅骋敬完酒就离开了,这场面自然是宋小睿的主场,她才是今天的主角,满身的水仙花饰品,无不彰显着她的水仙花岛岛主的身份, “知夏。” “诶,老爷。” “照顾好小睿,我先回去了,有事儿就打发人来湖心岛叫我。”宴会厅门外,知夏一直把宋毅骋送到桥头,顺着这个桥过去就是湖心岛。 站在桥上,宋毅骋突然回头,看了看灯光璀璨的水仙花岛,那四下的黑暗之处人影绰绰,那是保护宋小睿的一队女兵在巡逻。 李大娘子和黄大娘子二人待了几日就回去了,宋毅骋直接安排王三的黑珍珠号跑了一趟,但宋小睿的几个还没成亲的弟弟妹妹都留了下来。男郎彦恪、男郎彦沣、姑娘睿瑛,都是十岁上下的年纪,正好,宋毅骋打发他们去陪着公主玩儿去了。 日子一晃就到了年根儿,宋毅又让王三跑一趟把宋小睿的几个弟弟妹妹送回家去。 宋毅骋本来的计划是先到福建的宋家堡,然后转而向北,去南汇的温、凌两家,之后,就绕路扬州去陆老爷子家,最后直接赶到夫人刘淑英娘家去,反正不出正月都是在年里,这是她第一年,所以到时候就多住些日子。 至于苏小小、麦豆豆等人,娘家人都在淡水,方便的很,初二初三都能去。 本来安排的挺好,这样也顺路,不绕,结果那日宋毅骋跟李氏说过了年,初三初四,他就会带着宋小睿回娘家住几天。可李大娘子却说,让他晚几天再去,因为她们那里初四才是过年。 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个习俗背后,隐藏着一段鲜为人知的血腥故事。 相传,在大月国嘉靖年间,福建沿海地区遭受了倭寇的严重侵扰,这些来自海外的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使得当地百姓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每逢年关,家家户户都提心吊胆,生怕倭寇突然袭击,连一个安稳的年都过不了。 然而,就在嘉靖四十一年腊月三十这一天,倭寇再次进犯沿海。他们来势汹汹,一路烧杀抢掠,当地百姓为了避难,纷纷逃离家园,躲进深山老林。他们原本准备好的年货和丰盛的年夜饭,都只能舍弃在战火之中。 正月初一,当其他地方的人们都在欢度新春佳节时,沿海的百姓却还在四处逃难,饱受饥寒交迫之苦。他们无法像往年一样,围坐在火炉旁,享受团圆的温馨和幸福。这一天,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人生中最为黑暗和绝望的时刻。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倭寇肆虐之际,大月国的抗倭名将戚继光率领着戚家军赶到了这里,他们英勇善战,不畏强敌,与倭寇展开了殊死搏斗,经过几天几夜的激战,戚家军终于打败了倭寇,肃清了沿海地区。 正月初四这一天,当戚家军的将士们还在战场上清理战场时,得到消息的百姓已经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家园。他们看到被战火摧毁的家园和满目疮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悲痛和哀伤。然而,当他们看到戚家军的将士们为了保护他们的家园而浴血奋战时,心中又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为了庆祝这场胜利和感谢戚家军的英勇救援,沿海的百姓决定在正月初四这一天重新过年。他们将这一天称为“大岁”,意为大年之夜。 这一天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燃放鞭炮和烟花,庆祝新年的到来和胜利的喜悦。 从此以后,沿海部分地区就形成了初四过年的独特习俗。这一习俗不仅是对历史的纪念和传承,更是对和平与安宁的期盼和追求。每当正月初四这一天到来时,百姓都会像过年一样热闹和喜庆,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 除此之外,他们在春节期间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习俗——贴白额春联。这一习俗背后,同样是百姓的水与火。 还是那一年,倭寇趁着过年,偷袭了沿海地区,他们对当地进行了残酷的屠杀和掠夺,导致无数百姓家破人亡。 在春节期间,原本应该欢天喜地、张灯结彩的日子,却因为这场灾难而变得凄凉悲伤。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白联,以示对逝者的怀念和哀悼。 然而,生活还要继续。沿海的百姓知道,他们不能永远沉浸在悲痛之中,必须振作起来,重建家园。于是,在贴白联的同时,人们也开始在白联的上方覆盖大红的春联。这样做既表达了对逝者的怀念和尊重,又寄托了对新年的期望和祝福。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在白联上方覆盖红春联的习俗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白额春联。每当春节来临之际,沿海地区的百姓都会在家家户户的门上贴上这种独特的白额春联。它们不仅是对历史的纪念,更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时间一晃,已是到了腊月27,宋毅骋的面前是1000名全副武装的精锐,每个人脸上都套着一个黑色的毛线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不过,在他们头盔之上挂着一副眼镜,这是宋毅骋让王三特别制造的墨镜。 其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敌人看到眼睛,是为了隐藏士兵的情感,因为眼睛是表达情感的主要器官之一,通过佩戴墨镜,他们可以更好地隐藏自己的情感,避免在关键时刻暴露自己的心理状态。 “你们都准备好了嘛!”宋毅骋骑在马上,神情严肃,看着眼前整齐的一千人方阵高声问道。 “时刻准备着!”异口同声、震彻天地。 “好!全体登船!目标鹿儿岛藩!”宋毅骋挥剑一指,“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其徐如林。 第371章 骑(ji)! “船长!前方有船!”一名船员高声呼喊起来。 简森船长在倭国装满了货物,借着季风和洋流起航了数日,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小的冰晶,刺痛着船员们的脸颊。船只在波涛中艰难地前行,已经航行了整整一千里。 这一带的危险不大,他们是从郑家买过令旗的,在安全上基本无恙。 听到船员尖利的声音,简森知道,恐怕是遇到麻烦了。 简森船长急忙冲上甲板,拉出单筒望远镜望去,只见一艘黑色的大船正由南往北迅速的接近他们。那艘船上,黑色的帆布并没有升起来,但桅杆顶上一张巨大的骷髅头旗无不表明着他的身份。 简森知道这艘船是不用风帆也能航行的,看到此船,他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哦,上帝!谢特!” 这艘船根本不是他能对付的,见面分一半,自己虽然不亏,可几个月前,他来倭国的时候,已经分过一次了,没想到运气这么差,回程的时候又要分一半,他一趟看来又是白跑一趟。 但他知道,他反抗不了值得无奈的下令,“半帆!减速。” 停船配合是他唯一能做的,这样或许还能少损失些,茫茫大海上,目力所及,只有他们两艘船,他不认为他能躲的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船长!黑珍珠号好像不是冲我们来的!”站在桅杆上观察的水手高声喊道。 简森无时无刻不在关着着,黑珍珠号在他的望远镜里根本没有转向拐弯的迹象,一直向着北方急速航行,根本没来找他麻烦的痕迹。 “感谢上帝,”直到黑珍珠号慢慢消失,简森才长舒一口气,“我们真幸运,他不知道去追那个倒霉蛋了。”说着便吩咐全体水手,满帆速速离开此地。 黑珍珠号的驾驶舱里,宋毅骋早就发现了简森的船,但他根本顾不上,黑珍珠号后面拖挂着三艘货仓船,马力全开,全速向着倭国航行。 他只有5天的时间,而路上,一来一回就要两天两夜。 28日夜里,已经将近凌晨,这里是倭国南端的一处海滩。 一千名精锐一千匹战马,肃立在沙滩之上,四周的火堆映照的一个个的人影。 宋毅骋看看表,此时还有2刻钟就要凌晨零点进入29日了,一拉马缰,缓缓开口:“几十年前,有一个小渔村,小莲一家三口住在村边的一所简陋小屋里,父亲,一位憨厚的渔夫,每天早出晚归,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换来一家人的温饱,母亲则勤俭持家,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而小莲,父母的掌上明珠,聪明伶俐,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可突然有一天,一群倭寇如狼似虎地冲进村庄时,恐怖和绝望笼罩了每一个角落。他们挥有舞着寒光闪闪的刀剑,见人就杀,见人就砍,四处放火,焚烧房屋,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村民们惊恐地四处逃散。 小莲的父亲为了保护妻女勇敢地拿起渔叉,然而,倭寇却砍伤了他的四肢,当着小莲和她母亲的面,开膛破肚,斩下头颅。 母亲为了保护小莲,为她挡下了倭寇的魔爪,然而,倭寇丧心病狂的用烧红的木棍通入母亲的嗓子里,活活烫死! 美丽的小莲呆住了,泪水汹涌而出,她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惨死,亲耳听到了村民们的哀号和倭寇的狞笑,她被倭寇抓住了,几十个个倭寇日夜不休的凌辱她,直到有一天,小莲再也没有了声息,她死了。 那些倭寇走了,带走了村民们的家产,没人知道他们叫什么。没有人给他们报仇,没有人给他们雪恨。” 宋毅骋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到没有任何感情。他缓缓抽出凤鸣剑斜指天空,声音突然变的高亢,“将士们,没人给她们报仇!怎么办?” “为百姓报仇!” “为百姓报仇!” 千余骑兵高高的挥舞着自己剑刃,喊声中尽是愤怒。 宋毅骋眼光坚定的从第一名骑兵一直看到最后,他让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的愤恨不甘的眼神,等了片刻,伸手下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 “斩草除根!屠灭倭寇!一个不留!”…… “为琉球雪恨!”…… “为百姓报仇!”…… 宋毅骋喊一句,下面的士兵跟着高声附和一句。 “你们只有1天的口粮,但三天后必须到达美津,黑珍珠号在那等着你们!” 宋毅骋登陆的地方就是鹿儿岛最南端,要到达美津也就是后世的宫崎,光直线距离就有300里。 这些骑兵每天至少要行进100里,还要执行报仇除根的任务,不可谓不极限。 “我会跟你们一起走,三天之后登船,正月初三回家,今年我们也把初四当做大年过一次。” “这次行动的宗旨就是…”宋毅骋扫视下去。 “杀光、烧光。” “不错,要记住,斩草不除根…” “春风吹又生!”将士们大声附和。 但有一点宋毅骋也清楚,除了畜生不如的东西,是个人也狠不下心来去斩杀妇孺老幼,尤其是小孩子,谁能下得去手。 即便一时可以,但要再杀时心里必然会有负担,有心魔,这就是战后心理综合症,这就是战后创伤。 所以宋毅骋一开始就在给他们灌输这个思想,他们杀的是畜生而不是人。 即便如此,宋毅骋还是让庞资给每个队伍都派了天地会社毕业的高材生,他们的任务不是杀敌,他们只有一个任务,战前做好思想工作,战后做好心理辅导。 此次出征的千人,共计10队,每百人一队,十面出击,地毯式扫荡。 宋毅骋亲自带着老周和虎子的100黄金甲亲卫队。 葛熊的骑兵出3个百户队,闵之辙的步兵出3个百户队,黄斌盛的炮兵出2个百户队,刘胖子的后勤队和林天力的斥候队按2比1共同出一个百户队。如此共10队。 “老爷,时间到了!”虎子看看时间,已经进入到腊月28日零点零分零秒。 第372章 岛津忠恒 各队这次都没有装备组合马槊,只带了马槊头,也就是那2.9尺的大宝剑,剑柄剑刃各占一半,可以作为双手武器使用,可劈砍,可捅刺。 这次仍然没穿甲,大部分也没装备弓箭,主要还是考虑重量,一根箭都快上百克了,太重,还占地方。 尽量都是多带子弹,这远程射杀,哪怕只是二十米外,对士兵们的心理造成的压力越小,总之就是离的越远,看的越不清楚,压力就越小。 听到虎子的提醒,宋毅骋一会凤鸣剑,“全军出击!” “驾!” 十路骑兵,各奔东西,他们虽然殊途,但会在黑珍珠号前同归。 这一仗他们没有后援,没有补给,没有视野,只有倭寇。 战术只有一个,冲锋、见人就杀,在倭寇老窝儿里杀出来一条血路。 这批火枪是回到台湾府的时候刚刚换的,不是技术更新了,而是,这一年中打流寇,杀鞑子,还有日常的训练,膛线磨平了。 本来枪管就只有几百发的寿命,这跟钢材质量,加工工艺,加工精度,甚至是后期保养都有很大的关系。 要强军,不训练是不行的,正所谓,十年磨一剑,这平时的训练耗费是战时的百倍,千倍。 这批枪管能用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错了。 枪管寿命正是克制宋毅骋火器发展的一个巨大而且很难攻克的一个瓶颈。 除此之外,还有机密性,决定了只能在黑珍珠号的船载设备上加工,也是限制产量的一个问题。 即便如此,宋毅骋也没打算去改。燧发枪他可以放到外面去流水线化的生产,还可以做买卖。 但他的铜壳弹药后装枪,不管是燧发还是击发,他都会控制在黑珍珠号上。 黄斌盛的炮兵手里无炮,老是被友军嘲笑,比如,他的老乡,步兵千总闵之辙。 所以这次他是说什么也要来,他也知道,必须让士兵经历血与火,才能成长,天天在家跟大爷一样的训练,根本屁用没有,即便他们只有单动击发左轮一把,也要来。 宋毅骋的亲卫队皆是军中强者,除了军事素质,还有身体素质无不是优中选优。他们是唯一带着弓箭的人,只不过他们弓不再是复合滑轮弓,而是成了传统反曲弓,没有任何附件,除了弓身就是弓弦,唯一可以说道的,就是华丽的外表和150磅的拉力,能射多远,全看能拉多开,除此之外就是两把双动击发左轮枪。 手持火把,趁夜前行,全军寂静无声,只有马蹄声。 “老爷,前面好像有个村子!”在前开路的虎子跑回来报告。 “传令,检查装备,全局突击!” 倭寇的村子不大,十几户人家。 惨叫声响彻天际,但也只是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再次恢复了寂静。 数十根火把扔进去,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熊熊大火瞬间冲向天际。 与此同时,宋毅骋向远处的天空看去,那里的天空同样被烧红,只是不知是谁的队伍。 大火燃烧所散发出的热量使人根本无法靠近,宋毅骋骑在马上远远的站着,手中凤鸣剑一挥,“报仇!” “报仇!” 亲卫队齐声迎和,声震四野! 宋毅骋收回剑刃,低语一声,军心可用! 一夜之间,行进30里,清扫4个村子,天色已经大亮了。 “传令全军,就地休整2个时辰!” 大半夜的行军杀戮,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必须要休整,要吃饭,要睡觉,否则,神也扛不住。 就在宋毅骋军吃饭补充睡眠的时候。萨摩藩岛津家已经是炸开了锅。 各地受到攻击的消息如同雪片般飞报至萨摩藩的岛津家族。此时的当家岛津忠恒,正是江户时代的第一代萨摩藩藩主,他端坐于大殿之上,面容沉静如水,但心底却翻涌着难以名状的忧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 “报——!”一个急促的声音划破了殿堂的宁静,一名浑身是血的信使跌跌撞撞地冲进大殿,扑跪在岛津忠恒的面前。 “报告藩主,昨日已有包括小田村在内的数十个村庄遭到不明骑兵袭击,全村被焚,无人生还!”一个浑身是血的信使跪倒在岛津忠恒的面前,声音颤抖。 不过他的消息已经是一天多前的了,因为,岛津家族主城是在后世的萨摩郡,到海边的直线距离就有150里,这么远的距离,消息送到,已经是前一天的事情了。 岛津忠恒猛地站起,一把抓起信报,纸张上的字迹已经被汗水浸得模糊:“这怎么可能!这些袭击者是从哪里来的?” “藩主,西方和南方的数十个村子遭到了同样的袭击,我们的武士根本无法抵挡那些骑兵的冲锋,他们手中的火枪射程极远,杀伤力巨大!”另一个信使气喘吁吁地补充道。 恐惧在岛津忠恒的心中蔓延开来,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正笼罩着萨摩藩。这些袭击者的装备和战术显然远超他们的想象,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对萨摩藩下手? “立刻召集所有家臣和智囊团,我要知道这些袭击者的底细!” 岛津忠恒怒吼道,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家臣们纷纷赶来,他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惊慌和不安。萨摩藩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危机了,就算是幕府将军德川家光也不敢如此。他们岛津家虽然不受幕府将军待见,但也正是如此,他们家才依靠着远离江户,依靠着港口,依靠着伪装成琉球人去跟大月国做贸易,这些年,他们发展的十分迅速,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兵有兵,岛津忠恒实在想不明白,会是谁,如此胆大,居然敢对他不宣而战。 “报——!”又一个信使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藩主,大事不好了!那些袭击者已经朝我们的主城方向杀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岛津忠恒的心上,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主城若是失守,那萨摩藩就彻底完了,更可怕的是到了现在他们还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第373章 身高低于车轮的,免死。 太阳初升,狂风四起。一队骑兵如同鬼魅般悄然降临在村口,他们手持火枪,背负弓箭,他们戴着头套眼镜,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这是一个小村庄,远远看去,炊烟袅袅,一片安宁祥和的氛围。 “呲哭咩,卡拉陆库鲁塞!”带头的骑士抽出宝剑大喊一声。 刹那间,火光冲天,枪声震耳欲聋。村民们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男人们慌乱地抓起简陋的武器,试图保护家人,女人们紧紧抱住孩子,尖叫着向村外跑去。 “お愿い、杀さないで!”一个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住地磕头,大声的喊叫着。 “他说的啥意思?”宋毅骋就会那么几句,什么一哭一库压脉带。 “他说求求你,不要杀他。”通译解释道。 “我怎么听着不像啊!” “拜托就是求的意思。” “砰!砰!” 宋毅骋对倭寇的哀求并没有任何怜悯和同情,他冷笑着举起火枪,毫不犹豫地就扣动了扳机。 两声枪响,宋毅骋直接送走了跪地求饶的男人,他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口,“拜托,你去死吧!” “对了, 拜托怎么说?”宋毅骋看着通译一边儿重新给猎枪装上两颗子弹。 “お愿いします。” “无盖依稀马斯。” “啊?对对对,差不多就这个音儿。” 整个村子如同炼狱,到处都是哭嚎声! “お母さん!お母さん!”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妈妈,妈妈。她的母亲此刻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无法回应她的呼唤。小女孩惊恐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然而周围只有冷漠的盔甲战马和无尽的恐惧。 “快跑!别管我!”一个年轻人推开身边的老人,自己却被飞来的穿甲箭射中,箭矢带着一蓬鲜血透胸而过,飞出去老远才叉到地上。 年轻的倭人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看胸前的血洞,不甘的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老人回头看了一眼年轻人,眼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奈,然后继续向前跑去。 “把丝裤,已改老!已改老!”村中传来一声声高喊。 “啥意思?” “马贼,逃げろ逃げろ,就是马贼,快跑的意思。” “哦霍!” 倭人眼中的马贼无声的在村庄内肆虐,他们似乎对村民的惊恐和无助无动于衷,头套盖脸,看不到他们的表情,火光映照着他们,犹如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 村外的一条小路上,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没命的往山里跑去,但她却不知道背后一个马贼已经拉开弓弦。 因为距离稍微有些远了,那马贼默默数着数儿,估算这提前量,他是一名来自代因部落的猛士,是优秀的猎人,面罩遮住了他脸上的刺青,但却遮不住他狠辣的眼神,为了更好的瞄准,他取下了墨镜。 “为什么!” 正在他要撒手放箭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弓,他不解的看向来人,是队长周七。 “上天还有好生之德,她还有个婴儿,算了吧。”老周有些不忍心。 村子另一头的虎子,看着一个小女孩拉着一个小男孩没命的往山里逃去,叹了口气,轻轻放下已经拉满的弓弦,那是一对姐弟,小女孩像极了他的姐姐,从小就保护者他。 宋毅骋骑在马上,带着几个亲兵正游走在村中,抬头看到百米外的山路上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正蹒跚着往山上逃。 挥剑一指,“别让她跑了!” 身边的几个亲卫瞬间举起火枪,瞄准,砰砰砰~ 山上的女人瞬间扑倒在地,怀中的一个布包袱也跌了出去。 “那面!还有!” 亲卫们重新上了子弹,瞄准两个小小的人影,砰砰砰! “不要!” 突然从村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虎子?”宋毅骋一惊,怕他受到了什么偷袭,“快,去看看!” 宋毅骋一夹马腹,带着几个亲卫就冲了过去。 等他找到虎子的时候,虎子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怎么了,这是!”宋毅骋跳下马来,蹲到虎子跟前。 虎子已经摘下来面罩,泪水鼻涕流了一脸。 “老爷,老爷,他们,他们!” 虎子已经哽咽的说不成话,宋毅骋四下看看,没有受伤,“他这是怎么了?” 几个跟着虎子的亲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道:“老爷,是那对儿姐弟!” 宋毅骋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原来是被他下令射杀的那对姐弟。 “他们是副队长放走的,他说,他小时候也是姐姐照顾着他,保护着他,看到那个姐姐护着自己的弟弟,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姐姐。所以,所以…” 宋毅骋明白了,这是触景生情,虎子不忍对那遭遇跟他们一样的姐弟下手,故意放走了他们,可好巧不巧,他在村里看见了,直接就下令射杀。 这让虎子一时间有些伤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是以情绪有些崩溃。 就在这时,老周也带人过来了。 “老爷。” 老周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也是一阵凄凉。他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火光、和尸体,这个曾经安宁的小村庄已经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老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老周走到宋毅骋身边,低声说道,“这些都是无辜的百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军心就动摇了” 宋毅骋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前方。他知道老周说的是对的,但他也知道他们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他没有做错。 “老爷,战争是残酷的,无辜的人总会受到牵连,您看那些孩子。”老周指着不远处几个小孩儿的尸体,“他们还什么都不懂。” 宋毅骋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残忍,但他不后悔,可老周他们跟自己不一样,也许是自己太过钻牛角尖了,他不能将未来发生的事告诉老周他们,说了也没人信服,老周说得没错,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是受孔子教化的,心中有道德,有道义,有底线,即便是他,也不能强迫士兵去屠杀,否则,他就失去了军心。 想到此处,宋毅骋才缓缓地说道:“传令下去,身高低于车轮的,免死。” 第374章 滨边美波宋碧瑶 宋毅骋没有在行动,而是下令全军就地驻扎,同时派出亲兵四下去传令,低于车轮的不杀。 虎子带人去山上找了一块净土,挖了两个坟将那一对儿姐弟埋葬。 宋毅骋和老周围坐在篝火前面,上面挂着他们的饭盒,里面是用牛肉干炖煮的大米粥,这就是他们的午餐了。 “老爷,这个孩子?” 宋毅骋看着怀里的小婴儿,两三多月大,肥嘟嘟的小脸蛋,眼睛大大的,似有水波流转。 “男孩还是女孩?”宋毅骋问道。 “这,老爷,还不知道。” 宋毅骋只好解开襁褓去看看有没有小丁丁。 “是个女孩。” 也许是感受到了寒冷,小女孩噘噘嘴,就要哭出来,宋毅骋赶忙伸出手指放到她的嘴边,小婴儿瞬间使劲了嘬,脸蛋儿的肉肉也松了下去。 “你个贪吃鬼!”宋毅骋笑着缩回了手指。 小婴儿似乎很喜欢这种逗弄,笑的咯咯出声。 “也不知道你叫什么!” 老周见宋毅骋似乎还很喜欢这个小婴儿。 “老爷,你看她的眼睛大大的,清澈的如同一潭湖水,不如就叫…” “美波?” “啊?” “美丽的水波。” “老爷,这!” “你不是要说这个?” “不是啊!” “你想起什么名儿?” “老爷,我想起的名字是碧瑶。” “嗯,好名字,怎么个说法?” “老爷,你看她的眼睛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正所谓碧水蓝天,所以是取碧字,又代表她眼睛的清澈明亮,瑶字又有美好的意思,正如她的眼睛,美丽的如同一汪湖水,而她能在战乱中幸存,又是一件幸运美好的事情,这瑶字也有珍贵之意,所以我给她取名碧瑶。” “好学问,不过她姓什么呢?” “这个还请老爷亲自赐其一姓。” “你都说她像湖水了,那就姓湖边吧!” “老爷,这!这也太随意了吧!” “嗯,是奥,不过倭人不都是看到什么姓什么吗?什么池上,松下的,这湖边也不是不可以吧。” “老爷,不是这样的,据我所知,倭国只有贵族、武士、富商这些人才有姓氏,而普通百姓,特别是农民,是只有名字而没有姓氏的。” 宋毅骋这才意识到,这时候倭国还没有意识到户籍的重要性,所以像这个小女孩这种普通村庄的农民还没有给自己起个姓。 一直到了几百年后倭国才让普通人起姓儿,那时候也是随便的很,在哪搞的就叫什么,比如松下,那自然是在松树下干的活了,后来为了增加人口,也是推行了各种奇葩律法,鼓励生孩子,这就是为什么倭国女人随时背着个被单了,方便干事情。 “行吧,湖边不好听,那就滨湖吧,”宋毅骋看看老周,也觉着自己起的太随意了,“那姓滨边吧,滨边碧瑶,滨边碧瑶…” 宋毅骋重复几遍,这个谐音好像不太好,“算求了,麻烦,就叫宋碧瑶吧,小名儿就叫她滨边美波。” 老周念叨两遍,觉着也可以,美波也是说眼睛漂亮嘛,都一个意思。 “老爷,她要哭!” 宋毅骋低头一看,果然,滨边美波找不到宋毅骋的手指之后,撇着嘴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哇~哇~” “卧槽,孩子饿了,怎么办!”宋毅骋看着老周。 “这这这,老爷,我们也没有奶啊!” “那还等什么,去找啊,羊奶牛奶,狗的都行!先吃点再说。” 老周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亲卫就去找了。 宋毅骋抱着不停大哭的滨边美波宋碧瑶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次把手指头伸过去也不灵了,能糊弄一次,糊弄不了两次,小婴儿不上当了。 没办法,宋毅骋只得抱着她站起来,轻轻摇晃,指望着把她给晃睡着。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村外。 “哎!”宋毅骋叹息一声,看着蹲在两个孩子坟前,独自伤心的虎子,“去找两颗樱花树,种到他们坟前吧。” “老爷,您来啦!”虎子赶忙拿袖子擦拭掉眼中的泪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老爷,没有,我只是觉着他们都还是孩子,那时候我姐姐带着我,也是跟他们一样的到处逃命。” “是啊,你们比她们幸运的多,也许他们现在是无辜的,可谁又能保证他们将来不会是凶残的倭寇呢。”宋毅骋伸出一只手拍拍虎子的肩膀,“你能心存善念,这是非常宝贵的品质。是人性中的一道光辉,但一定要记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天你不杀他们,将来他们就会杀你的子孙。” “可是老爷…” “我知道,我们谁也不能预知未来,未来他们会不会来杀我们的子孙,你我都没见到,所以,算了,不说这些了,去吧,倭国的樱花树很多,开花的时候也很美丽,希望他们来生不要再投胎到倭国了,做个人不好吗?” 到了半下午的时候,老周也终于找来了鲜奶,只不过,不是羊奶,也不是牛奶,更不是狗奶,而是找来一个妇人。 “老爷,前面村子的,她有个半岁多的孩子。” 那妇人见到宋毅骋慌忙跪伏于地,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宋毅骋是一句也听不懂。 “她说他们都是种地的农民,请将军饶恕他们,她们愿意听从将军的吩咐。” 听了通译的翻译,宋毅骋看向那妇人,“喂饱她,饶过你们村儿。” 那妇人听得通译的话,赶忙磕头谢恩,接过滨边美波宋碧瑶小心的喂起奶来。 也许是饿了太久,滨边美波宋碧瑶吃的很急,不过这小婴儿也是聪明,吃几口还停下来换换气,倒也没有被呛到。 宋毅骋见那妇人喂的细心,也就放下心来,又走回到篝火边,拿起饭盒里面的大米粥喝了起来。 “老爷,都种好了!”虎子这时候也回来了。 “嗯。”宋毅骋点点头,看看已经快暗下来的天色,“传令全军,绕过前方30里,全速前进,今日耽误了太久了!” 第375章 老弱妇孺不杀 大年30日凌晨,一座小城外,一队身穿金丝甲胄的骑兵,借着昏暗的星光顶着凌冽的寒风,身披毛皮大氅,静静站在一位将军身后。 “传令,老弱妇孺不杀!” “是,老爷。” 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是宋毅骋,虽然心中憎恨,但真杀起来这些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心灵也一样受到巨大的压力。 虎子因为一对儿姐弟而崩溃,宋毅骋定下了低于车轮的孩子不杀,但车轮多高,又没有标准,反正是亲卫们自行掌握。 到后来,妇人也被列入了不杀之列。 一天一夜行军百里,眼前就是一座城池。 宋毅骋正要下令偷城,突然,感到怀中一阵温热,随即就感到怀中的滨边美波扭动了起来,随后放声就哭。 “焯!尿了!” 宋毅骋赶忙撩起盖着孩子的披风,伸出手指就放到了小婴儿滨边美波的嘴里,让她嘬一下,“虎子,拿一个尿芥子来!” 趁着换尿布的功夫,宋毅骋让老周指挥着一队精兵徒步前进去偷城。 “虎子,传令下去,给老爷我抓一个奶娘过来,孩子饿了!” “是,老爷,我亲自带人去。”虎子答应一声,留下十个亲卫保护宋毅骋。他则带领着剩下的亲卫准备冲击。 突然间城内一片喊叫声,火枪砰砰砰声,这倭国小城,城墙跟个山寨差不多,大多都是木质结构,两个亲卫一组,拿一根几米长的木棍子,一前一后往城上跑,前面的士兵抓着木棍,借助后面士兵的冲击力,几步就跑了上去。 不过片刻功夫,老周就带人打开了城门。 虎子高喊一声冲啊!几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兵就冲进了城内。 “轰!” “砰砰砰~” 手雷爆炸声,左轮手枪声,一时间不绝于耳,很快,城中就多处起火!倭国又是以木制建筑为主,加上如今的天气干燥,一旦火起,灭无可灭! 说是个小城,其实人口不过千余,纵马在城中奔驰一圈,不过瞬息之间。 “ばか野郎!”一个穿着木屐,鼻子下还有一撮胡子的穷酸武士拿着日本刀,向着骑兵发起了无畏的神风冲锋。 “八嘎雅鹿你妹啊!”虎子伸出左轮,就是一通砰砰砰! 虎子是对那对儿姐弟感到无辜,痛惜,良心受到谴责,但那都是对于平民,是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那是人对万物苍生的怜悯,但不包括倭寇兵,不包括敌对的武装。 宋毅骋终于给小婴儿滨边美波重新换好了干爽的尿布,眼看他嘬着自己的手指头又睡着了,这才拿披风围到怀里,带着几个亲卫往城中走去。 “哈纳库~娘!抓住她!”宋毅骋刚进去,就见一个起火的房中跑出来一个女人,穿着碎花布料的衣服,一双木屐根本跑不快。 “五毒那,浇灭!” 那妇人哐当一声就跪倒在地上,使劲的磕头。 “她说什么?” 通译:“老爷,她说,大人,饶命。” “问她有奶不!” 通译:“啊?” 通译叽里呱啦的跟妇人说着什么,那妇人听了连连点头,然后脸色焦急的指着身后的一所起火的宅子。 “老爷,她说她也有个孩子,在那面的房子里,着火了,能不能帮她救。” 宋毅骋点点头,指着几个亲卫,“你们去帮她救出来。” 小小的木头寨子,不过一个时辰,就扫荡一空,熊熊的大火直冲天际,宋毅骋举目四望,十几里外,还有数个起火点,想必那是其他几路兵马扫荡之地。 城北一里地外,二百多人被宋毅骋的亲卫队围在中间看管。 其中大多都是老弱妇孺,他们噤若寒蝉,蹲在地上不敢抬头,就连哭泣呜咽声都不敢发出来。 “老爷,凡举刀剑袭击我军的武士皆尽数屠灭,余者都在此了。” 宋毅骋听了老周的汇报,点点头,看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全军听令,立刻上马,前去各小队传令,目标萨摩城,今日太阳落山之前,务必到达汇合点!” “是!” 一群亲卫领命,一挥马鞭,四散而去。 “那个花姑娘,哈纳库~娘,对对,就是你,出来!”宋毅骋指着刚刚给小婴儿滨边美波喂奶的少妇,又让她出来,再给把滨边美波给喂饱了他才能出发,要不然到了半路又饿的哇哇大哭,他可没招儿。 “驾!” 睡梦中的滨边美波下意识的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宋毅骋这才一打马鞭,向着萨摩藩岛津家族的主城而去。 他已经改变主意了,他们这种心中有道义的人,根本做不出什么杀光烧光抢光的事情来,否则,他们自己就得先崩溃了。 既然如此,二十九饶了小孩,今天三十,再饶了老弱妇孺,只杀拿刀的武士,也未尝不可。主要是他们一直没碰到像样的大城市,没多少武士可杀。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看看能不能攻打了萨摩藩岛津家的主城,那里面聚集着整个萨摩藩的精英阶层,想必收获会不小。 但他也知道,他这点兵力,又是客场作战,不占丝毫优势,只能凭借着马快,学习鞑子的战术,趁着岛津家不备,直接突袭了萨摩城,必须趁着他们还没有得到太确切的消息,没有准备好防卫之前,直击要害。 岛津家就是萨摩藩,萨摩藩就是倭寇的海军,就是甲午海战中倭国的海军,所以,于情于理,宋毅骋都要对他们下手。 有理由要打,没理由创造理由也要打,能不能把威胁扼杀在摇篮里,先打了再说,这次突袭,其实也是一个试探,试探敌人也试探自己人,宋毅骋还没有,也可以说根本还没有做好准备。 从登陆这两天战斗中亲兵们的反应就能看出来,针对平民,或者说针对还没有举起屠刀的敌人,他们在心理上还没有准备好,这个是需要一个长久过程的,宋毅骋不得不思考小胡子的策略,他需要狂热的支持者。 “老爷,根据地图显示,若是我们向北去进攻萨摩主城,那么我们很可能在初二的早上就到不了撤离集结点了。”老周收起来地图,担心的说道。 第376章 突袭萨摩藩岛津家 如果他们直接前往美津的海边,是三百里,但现在中途变向,改变了原定计划,转而向着北方的萨摩藩主城而去,那么从萨摩藩主城在往东,还要300里才能到美津海边,这就是说,他们要在正月初二早上赶到撤离点的话,就必须做好昼夜行军300里的准备,而且至少要在正月初一早上就出发,24小时行军300里,即便是骑兵,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老周,你记住,不挑战一下自己的底线,怎么知道自己有多强!要相信我们的将士!” “是,老爷教训的是。” 从登陆到萨摩城一共才200里路,他们这两天东突西进,到处扫荡,已经走了一百多里了。 他的精锐们没有让他失望,而且是超额完成任务,日暮之时,宋毅骋赶到了萨摩城外10里的一处山坳中,葛熊等人已经在这里扎下营地等着了。 “葛熊,萨摩城有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 “老爷放心,我已经安排了斥候在附近截杀回城的信使,城中应该不会这么早知晓我们的踪迹。” “嗯,好,传令下去,全军立刻抓紧时间休息,喂饱战马,今夜子时突袭萨摩城,明日晨时末必须出发,要将士们做好一昼夜不间歇行军300里的准备!” 宋毅骋往山谷里看了看,到处是火堆,每个火堆旁边都有数个防潮的睡袋,士兵们都在补觉,他们没有时间去搭帐篷,能烧个火堆取暖就不错了。 宋毅骋正在葛熊、闵之辙、黄斌盛等几个将领的陪同下巡视营地,突然一阵哭声隐约传来。 “女人?”宋毅骋疑惑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抚台恕罪!” 黄斌盛慌忙下跪。 “怎么回事?” “抚台,将士们之前心有不忍,只杀了反抗之人,所以妇人只是掳走,不忍杀害,当卑职收到抚台放过老弱妇孺的传令后,又恐她们去通风报信,是以,都囚禁于此,待我等撤离之后,任由她们自行离去。” “奥,带我去看看。” 等宋毅骋到达囚禁妇人的地方之后,这里一共捆绑着有上百妇女,有大有小,有老有少。突然宋毅骋心中一动。 “我看这样,挑选周正美貌者赐予将士们做妾,剩余的放其离开即可。” “啊!老爷,这,这不好吧!” 宋毅骋自己制定的军规军纪,其中就有禁止抢女人这一条,现在他这样说,老周以为不妥自然要劝说的。 “我们台湾府最缺什么?是人口!怎么才有人口,得有女人!但我们台湾府女人太少了,所以,女人也是资源。”宋毅骋很想这么说,但还是捋了捋思路,换了一个说法:“倭国百姓资源匮乏,生活艰难,我心中不忍心,就让她们迁徙到咱们台湾府去享福吧,到时候许配一个良家,以后安心的生儿育女,嗯,对,就是这样。” 老周:“啊~” 葛熊:“啊~” 闵之辙:“啊~” 黄斌盛:“啊~” 虎子:“啊~” …… “啊什么啊,就这么定了,记住,到了台湾一视同仁!” “是,老爷。” “是,抚台。” “哦,对了,你看那家伙!”宋毅骋指着远处几个睡觉的士兵,“长得太丑了,你们给他挑选个漂亮的倭国女人,让他的后代改良改良基因。” 宋毅骋说完就走了,留下几个将领一阵懵圈。 “抚台什么意思?” “笨蛋!抚台意思还是要我们挑选美貌的倭国女人带回去分给将士们!” …… 夜深人静,四下无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却也被夜风迅速吞没。萨摩城外,一大片黑影缓缓地向着城墙靠近,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 城内的岛津家大殿中,气氛异常紧张。岛津忠恒焦躁地来回踱步,家臣们正襟危坐,脸上难掩慌乱之色。自从收到了一群不明骑兵向着主城而来的消息后,他们便一直提心吊胆。如今快一天过去了,派出去的斥候却始终不见再有回报。 “报——”一声急促的喊声打破了空气的宁静,一个浑身是血的斥候跌跌撞撞地冲进大殿,“主公,大事不好了!敌人已经攻进城了!” “什么?”岛津忠恒大惊失色,一把抓住斥候的衣领,“你说清楚,敌人是谁?有多少人?” “是、是一群火枪兵,人数不详。他们趁着夜色突然袭击,我们的人根本抵挡不住。”斥候颤声回答。 “八嘎!”岛津忠恒怒吼一声,一把将斥候推开,“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们才知道?” 家臣们面面相觑,无人敢言。他们心中清楚,这次袭击太过突然,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他们却毫无准备。 “主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家臣壮着胆子问道。 要是宋毅骋在这里听到他们叫主公一定会稀奇,不过这个时代,倭国还真是这么叫,反正是以前的遣唐使学回来的,一直沿用,主公是家臣较为亲密称呼自家大名的用词,表达了对大名的忠诚和亲近感。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快组织人手反击啊!”岛津忠恒咆哮道。 然而,他的命令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执行。城中的倭国兵已经失去了系统的指挥,零散的出击只是徒劳无功。而宋毅骋带领的火枪兵则如同切割时空的利刃,在城中来回冲击,每一次枪声响起,都有倭国兵倒下。 岛津家的武士们虽然勇猛凶狠,但在火枪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他们怒吼着、咆哮着、挥舞着刀剑冲向敌人,却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八嘎牙路!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强大?”一个倭国武士在临死前怒吼道。 “他们是魔鬼!是地狱来的恶魔!”另一个武士惊恐地尖叫着。 宋毅骋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毫无波澜。他知道,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他的目的很明确:放火、掳走这些精英家族的女人。至于这些倭国武士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 随着火势的蔓延和火枪兵的不断冲击,岛津家的抵抗逐渐变得微弱起来。大殿中,岛津忠恒和家臣们已经乱成一团,他们惊恐地看着四周不断倒下的同伴和熊熊燃烧的大火,心中充满了绝望。 “主公,快逃吧!要不然来不及了!……”一个家臣绝望地说道。 随着天边第一抹光亮的到来,萨摩城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大火还在熊熊燃烧着,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城中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斑斑的刀剑。 “可惜了,跑了不少大鱼!”宋毅骋叹了口气,看看天色大亮,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追了,“虎子,放号炮,集合队伍,准备撤离!” 第377章 回到台湾府 倭国东海滨之上,一艘大船拖拽着数艘木船停靠在离着海岸线不远的的海面上。 王三看看时间,已经是正月初二,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传令,放小船下去,老爷应该快到了。” 数艘小船刚刚抵达岸边。 远处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就奔腾而来。 “倭国马不要了,运不走!” 宋毅骋在萨摩藩的主城里又绑走了数百名女子,不管谁家的,个个都是清秀之色,为了不耽误行军速度,只好把把她们捆到抢来的倭国马上,把马缰绳往士兵的马鞍子上一挂,直接带走。 千多人钱多马,光登船就用了不少时间。 一天一夜没合眼的众将士,一上船,顾不得其他,躺倒就睡。 三百多名倭国女子,全都被压伤黑珍珠号看管起来,10个人一串儿,一条绳全困住手脚。 宋毅骋也顾不上管了,先拉回去再说。 “给后船发信号,半帆助力,全速返程!” 王三听了宋毅骋的吩咐,赶紧去下令。 冬天刮北风,再加上洋流往南流,回去的速度可比来的时候快多了,虽然临近初二正午的时候才出发,但初三太阳出升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淡水码头。 “宋大哥回来啦!”坤仪公主每天都会上到宋毅骋主宅的房顶上看。 这里被宋毅骋安装了一个大号望远镜,能看到十几里地之外,这是个32倍的望远镜,固定在一套支架上,这么大的倍数,要是有晃动,能把人晃晕了,所以,固定支架是必须的。 而且32倍的望远镜能看多远,这也取决于多种因素,天气、目标物的反射性质、周围环境的遮光效果、望远镜的光学质量等,都会影响观察距离,但如果有良好的观测条件,即便是一颗星星或者月亮,也是可以观察到数千公里远的。 但是,对于地球上的物体,由于大气扰动、地球曲率等因素的影响,观测距离会受到限制。 不过即便是如此,看个大东西,比如黑珍珠号,在天气条件良好的情况下,10公里外,都能看到它的特征和轮廓。 听到坤仪公主这么说,刘淑英赶紧从楼下的露台上,奔跑上来。 “我看看!” “刘姐姐,你看,在那边!” 刘淑英从坤仪手中接过来望远镜,果然一艘黑帆大船出现在镜子中。 “思凝,叫声姐妹们,我们去码头,迎接老爷。” 林思凝答应一声,就往楼下而去。 这年,宋毅骋都没在家过,众女也是过的没什么意思,就连会做饭的温柠儿这几天都不做了,直接交给了秀娘她们。 当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黑珍珠靠岸,宋毅骋把船上的女俘虏,统统交给了老周处理,他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直接被众女迎回了家里。 这次偷袭倭国萨摩藩,消息基本是保密的,所以码头也就没有什么正式的迎接活动,虽然沈宝他们都知道,但宋毅骋的意思是,要低调。所以他们是安静的去,偷偷的回。 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三日,刘淑英早就已经给他安排好了行程,今天和明天,两天时间,有两件事,第一个呢,就是去美流福部,这是林茉晶的娘家,虽然她娘被宋毅骋派去了美洲,但还有别的亲戚呢。 这是一个态度,也是拉拢各个部落的手段,美流福部可不是个小部落,几千的人口,足够刘淑英重视了。 初四,刘淑英安排的,苏小小、麦豆豆、王一萌,她们几个的家人部族算是外迁进来的,不管是原始岛民还是畲瑶人。本来带林茉晶回去应该是初四,但考虑到葛熊、麦雷、王二都跟着宋毅骋出征了,今天也是刚回来,时间搞的太紧张,尤其是葛熊,所以宋毅骋就让刘淑英给调换了。 本来这种回娘家,根本用不到宋毅骋,这是礼法,不过宋毅骋管得了那个,在台湾府,他就是规矩,他就是礼法。再说了,台湾府一半儿的少数民族,这还不是宋毅骋说什么是礼法什么就是礼法啊。 初五日,安排的是官府机构大集会,这是沈宝等人组织的,也就是台湾府上下一体同仁都来给坤仪公主、巡抚宋毅骋、诰命夫人刘淑英、诰命宜人王六六拜年。 为什么安排这一天,因为大年初一,宋毅骋带人跑去搞三光了,虽然三光没有搞成功,但也是带回来几百名模样不错的战利品。 一大早,一府六县外加海陆三军的头头脑脑全都来了,议事大厅里,头顶的牌匾早就换成了海纳百川,这是高层议事的地方,所以这块牌匾表达的是官府要有包容并蓄、广纳百川的胸怀,鼓励官员们虚心听取各方意见,做出明智的决策。 至于明镜高悬,那都是挂在有审案职能的府衙里面,寓意官员判案公正廉明,如同明镜高悬,无私无偏。 再有就是公正廉明,这块牌匾强调官员的公正和廉洁,所以一般是挂在一把手那里,比如沈宝,他不需要审案判案,所以就不会去挂明镜高悬。 众官员先是跪拜公主千岁,再就是宋毅骋以及两位诰命,之后,刘淑英会到后宅之中招待一众官员的家眷。 至于坤仪公主就只能跟着宋毅骋应酬各级官员了,她可是代表着皇家,肯定不能跑的。 中午坤仪公主就在议事大厅北侧的宴会大厅赐宴百官,而南侧宴会大厅同样赐下宴席,这是给百官家眷们的。 直到快开宴的时候,坤仪公主才去往了南厅,坤仪公主一进来南宴会厅,又是不免一阵跪拜平身。 “好可爱哦!”坤仪公主坐到刘淑英旁边,看着刘淑英怀里的宋碧瑶,忍不住伸出手去捅一捅小婴儿肥嘟嘟的脸蛋儿。 宋碧瑶的身世宋毅骋回来就告诉了众人,这么多女人都没有孩子的情况下,突然就来了一个,自然是各个喜欢的不得了,这种幼崽总是招人稀罕的。 幸亏她们有蔡依翎这个奶妈,而且奶水充足,宋毅骋经常能喝到她给的杏仁茶,说是新垣结衣喝不完,这不是正好,两个月大的宋碧瑶交给她,正好分担分担,主要是别人想管,可奈何没饭吃啊! 第378章 正月里回娘家 “老爷,那三百多名倭国女子怎么处理啊?” 席间沈宝问道,这一桌上都是宋毅骋麾下的高层核心,大家都熟悉的很,所以,有什么说什么。 “问问有愿意纳回家当妾室的么,有愿意的,就纳回去。”宋毅骋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选出50名来,我带到南京去,让耿小星找人给他们培训培训,到时候等南京的会所开业了,也算是咱们的一大特色。” “还有,剩下的,若是有愿意纳妾的,你们汇总一下,有资格的首先是这次跟着出征的将士,其次就是你们这些中高层,但有一条,必须是家里已经有了发妻的,才可以,但是有一条说清楚了,可以让人家干活,但是不准打骂虐待。” “若是人多,就抽签。” 宴会在觥筹交错中一直进行到了半下午。 “沈宝,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得去准备了,今天傍晚必须启程。” 沈宝赶忙站起来称是。 “坐下,坐下。”宋毅骋四下看看,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又得是一阵儿折腾,“老周,走,悄悄的。”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黑珍珠号打开前方探照灯,拉起船锚,向着对岸的漳浦县而去。 正月初六这天,他要带着宋小睿回娘家,当然了宋小睿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别看宋小睿年纪小,也只是八姨娘,但她在宋毅骋的台湾府体系中,可是出纳,王一萌是会计,两人可以说是整个台湾府的财神奶奶,没她俩的签章,谁也别想取出钱粮来。 表面上看,台湾府是遵循着大月国的官职路数,但他们只向宋毅骋一人负责,朝廷不可能派人来巡视的,他们也没有给朝廷汇报的义务,目前来说,一切对接接口都在宋毅骋一人身上。 “老爷,我们不去六鳌千户所登陆了吗?” “对,直接就在宋家堡东20里的海边下锚。” 虽然六鳌千户所那里有个海湾,里面风平浪静,适合作为锚地,但是那样的话会绕路,不如直接就在正冲着宋家堡的东面海边下锚,不过这几天,天气还好,风浪不大。 更重要的是宋毅骋这次出门时时间紧任务重,虽然说不出正月都是在年里,但去刘淑英娘家,也不能太晚了。 也正好,此地有一河口,此河名曰大夏溪,虽然名为溪,但水量还是很充沛的,大船开不进去,吃水只有几十厘米的小船那是毫无问题。 “老爷,一路平安!” “宋大哥,一路平安!” 刘淑英、坤仪公主等一众女子是不需要去的,毕竟是回宋小睿娘家,她们去了也不合适,所以宋小睿只带了丫鬟知夏前往。 宋毅骋也没有多带人,两艘电力驱动的小艇,一艘拉着宋毅骋带着宋小睿还有回娘家带的各色礼物。后面的虎子则带着一队亲卫还有宋小睿的一队女兵跟随。 宋毅骋一下船,早有宋家堡的小厮在河边迎接着。 一路上宋家堡的丫鬟小厮如同迎接归来的当家主母一样殷勤的伺候着宋小睿。 到了宋家堡门前,早有同辈儿的姐弟在门口等着,一见宋毅骋和宋小睿到了,赶忙迎上去。 “姐夫,姐姐,你们可来啦!” 宋小睿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宋家最小的孩子才7岁的宋睿瑛一路小跑着就奔到了宋毅骋的马前,“姐夫,姐夫,我也要骑马!” 宋毅骋哈哈一笑,让虎子把她抱了上来。 宋小睿看着宋家堡的大门,一时间感慨万千,有诗为证: 娘家昔日受欺凌,庶出无依泪满襟。 幸遇夫君情意重,官高权重富商姻。 重归故里人恭敬,旧日亲朋笑脸迎。 莫道人间炎凉态,只因权势换人心。 另有诗词: 再回娘家喜气洋,故人相见笑颜张。 往时冷落今何在?只因夫婿位高扬。 金玉满堂光闪耀,娘家全赖此人强。 从此娘家为我重,谁敢再欺薄命娘。 …… 宋毅骋和宋小睿在宋家堡带了3天,直到初八下午才启程回去,宋家堡一路相送,直到大厦河上再也看不见身影。 本来没打算待这么久,但船上还有个林思凝,既然出来了总不能厚此薄彼,但林思凝的地位又比九大姨娘稍微低些,所以,宋毅骋就陪她回娘家了,正好趁着这三日,黑珍珠号送她到泉州,然后老周带上一队金丝甲亲卫,还有一队女兵,带上礼物跑一趟。 林思凝的情况跟宋小睿恰恰相反,母亲一见面就是嚎哭出声儿。 “娘的乖女儿啊,快快,让娘看看,瘦了没有!” …… 南汇城外,温、凌两家每日派人在海边等着,这日,两家的小厮突然看到远远的海面上,一艘大船迎风驶来,高高的桅杆上不升片帆。 “是黑珍珠号,快,快回家去禀报!” …… 南汇城外的新城,宋毅骋当时安置几个姨娘的花房庄园如今居然还在不停地修建装饰,自从宋毅骋搬走了,温、凌两家就接手了这处宅子,但他们并没有自己住的意思,反而派了家人招募工匠,不停地往豪华处修造。 这下子把宋毅骋给难住了,下了船该先去谁家! 不过,温、凌两位员外倒是知情知趣的很,直接把接待地点定在了这出庄子里,温家本就有开着大饭店,如今是拿得出手的厨子统统的叫了过来。 不仅如此,宋毅骋此次回来,南汇千户所的一众官员也都来拜见,此地是宋毅骋起飞之地,有这份儿影响力在,新任的千户也不敢乱来,什么事情都要找温、凌两家商议,总之一切的规矩都是照旧的来。 千户所跟着宋毅骋迁到台湾府的人不在少数,同时,各地官府送来的流民也是再次集结,等着上船去台湾府,但上船之前蒋大山也加了一道闸,那就是让天地会社的人逐一的审查,又那不老实的,直接就就地安置了,根本不让去台湾,所以,如今的千户所人口也逐渐又恢复起来。 趁着宋毅骋来的这个机会,温、凌两家直接大出血,在南汇城外直接搞了个流水席,不管你干什么的,只要来,就有饭。 “柠儿,清子,走吧,下船。” 第379章 扬州陆家陆世堂 温、凌两家盛大的庆祝女儿回娘家活动轰轰烈烈的搞了三天,这天里只有一个宗旨,那就是公平,无论什么都是一样的,是吃同吃,席是同席,左边是温柠儿的温家人,右边是凌清子的凌家人,无论干什么都是两个人在一起,当然睡觉也是一样。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还有两个丫鬟欣崽和荔枝也是尽心尽责。 随着黑珍珠号鸣响了汽笛,宋毅骋也正式起航,向着扬州陆家而去。 一路逆流而上,直奔扬州,黑珍珠号的吃水比较深,进不了运河,只能在江中下锚,再次放下小船,虽然是电动的,但从京杭大运河直达扬州码头,也不过30里,自然是毫无续航的压力。 陆家陆老爷子早就派了王六六大舅家的表哥陆世仪在扬州码头等候了。 “宋抚台!你们可到了,老爷子早就盼着了,这已过了年,天天让我在此等候抚台。” 王六六虽然得了朝廷的加恩,也得了个诰命,但归根结底仍然是妾室,所以,陆世仪是不能称呼宋毅骋为妹夫的,能称宋毅骋妹夫的也只有刘淑英家的哥哥们。 “表哥,老爷子他身体还好吗?” “表妹,老爷子壮的很,就是天天盼着你回来。” 宋毅骋在边上微笑的看着他们表兄妹之间的寒暄问候,船上的东西太多了,光卸船装车就要个把时辰。 也幸亏陆家就是干这个的,如今陆家的疾风物流已经基本步入正轨,迈入高速扩张发展当中,这是一个新兴行业,依托强大的网络,降低了运费,比镖局运镖要便宜的多,但在业务上又与镖局不大相同,所以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能让镖局押送的都是高价值货物,但他们疾风物流不同,主要是普通货物的承运。 宋毅骋给的陆家四轮减震大车也是好用的很,虽然在当下大月国也有四轮车,但其性能根本无法与宋毅骋这种专门设计的四轮车相提并论。唯一的缺点恐怕就是过于大,有些小道儿小巷子无法穿过。 “陆老爷子一向可好啊?” 陆老爷子早就在家门口等着了,宋毅骋一见,赶忙上前行礼问好,尊老爱幼向来是传统美德,这与身份无关。 一进家门,王六六就被老妇人拉去了后宅,宋毅骋看着陆老爷子心神不宁的样子,放下茶杯,“陆老爷子自便即可,六六她也是很想念您的。” “这!”陆老爷子早就不想在这儿陪着宋毅骋喝茶了,听到宋毅骋这么说,“那就怠慢宋抚台了。” “无妨,无妨,你们且去吧,有陆虎陪着我就行。”宋毅骋笑着挥手。 陆老爷子带着陆大舅、陆二舅、陆三舅,纷纷起身,抱拳告一声罪,疾步而去。 等到了午时,又是大排的筵席,宋毅骋这几天都要吃吐了,不管是大菜还是小吃那是逐一轮番的上桌。 所谓淮扬菜淮扬菜,今天宋毅骋算是到了大本营了,清炖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三套鸭、水晶肴肉、松鼠厥鱼、梁溪脆鳝。 大菜之中还穿插着小吃,什么扬州炒饭、扬州干丝、三丁包子、千层油糕、翡翠烧卖,但凡是有的就没有不上的。 都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可看着陆家的架势,整桌儿的菜是不停的换,只要是王六六尝过了,那马上就撤下换新菜。 整个陆家是阳盛阴衰,几代人,就这么一个宝贝外孙女,就着一个女娃娃,又是这样的身世,陆老妇人是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了王六六。 这一场宴席,其实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说,一直从午饭干到了晚饭,直到深夜,陆老爷子已经是酩酊大醉,这才撤了宴。 王六六母亲的院子一直有人照看打扫着,如今王六六和宋毅骋的到来,那是拎包入住,仆役丫鬟是一个也不缺。 “老爷,六六能多呆几日么?”深夜的榻上,宋毅骋也早就醉的不行了,这喝一天不带停的,任谁也受不了。 “当然可以了,你想呆几天咱们就呆几天。” 啪叽,王六六在宋毅骋脸上亲了一口,“老爷,真好。” 一夜无话,不是不想说,是宋毅骋已经直接彻底的醉过去了。 清晨醒来,怀中的王六六,她早就醒了,正拿着头发梢在宋毅骋的耳朵上挠着痒痒。 “老爷,你醒啦!” 看着王六六娇媚的脸,带着春意的眼,一副欲言又止含羞带怯的娇羞模样,“六六你想说什么?” “额,老爷,外祖母她…” “她怎么了?” “她想抱曾外孙了。” …… 一阵痛快淋漓的晨练,宋毅骋是精神抖擞,王六六是萎靡不振尽显少妇的韵味。 “老爷,今天是正月十五了,几个表嫂约我去扬州城里看花灯。” “嗯,你去吧,正好,陆老爷子昨天让你三舅家的表哥陆世堂带我去扬州城转转体验体验什么叫做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 所谓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就是早上喝茶,晚上泡澡,扬州历来都是盐业重镇,又紧靠长江和南北大运河,这一切都造就了扬州的经济地位。 在这一切都靠人力的时代,在扬州根本没有闲人,乞丐都不用可怜,但凡乞丐愿意,就算是去码头出人力,都能挣够一家老小的饭钱。 陆世堂比王六六大个三几岁,20出头的年纪很是精神,不过陆老爷子说他不务正业,不好练武,反正在陆老爷子眼里,他们家是武术世家,不好好学武,把陆家武学发扬光大,那就是不务正业。 不过,宋毅骋跟他聊过之后,觉得陆世堂更像是耿小星那样的人,八面玲珑。 本身宋毅骋就起的晚了,等到陆世堂带着他赶到扬州城内时,已经快要中午了。 “宋抚台,时辰有些晚了,早茶是喝不成了,我们直接去茶楼吧,听听曲子,吃点糕点,等到了半下午,我们直接去混堂。” 这混堂就是澡堂子,自然有高中低端,基本跟宋毅骋那个维度差不多,除了提供洗澡服务外,澡堂子还有各种配套服务,如掏耳朵、修脚按摩,甚至还有北方人最喜欢的搓澡。 第380章 扬州混堂 “宋抚台,这太平桥之白玉池乃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混堂。” 宋毅骋顺着手指看去,临街的一间豪华大门上挂着一个水壶,这意思就是澡堂子了,说明里面除了泡澡,还能喝茶,甚至里面还有吃饭喝酒,除了没有火锅,宋毅骋估计跟他那个时代没什么区别。 “暖房一间!” 一进门自有小二迎了上来,陆世堂抛过去一锭儿五两的银子,“有什么好东西尽管上!”这所谓的暖房就是后世的雅间,屋子比较小,但那是相对于大众澡堂来说的,里面那是极其的精致奢华,可睡可躺,而且靠近头池的炉灶,在没有空调暖气的时代,暖房相对要舒服得多,但收费也自然是高的多,即便如此,也是非常受达官贵人的欢迎的。 小二双臂一并拢生怕接不住这锭银子,脸上的笑意浓烈到都要起褶子了。 小二拿起银子用一块布使劲的擦了擦,然后对着光线细细的看了一遍,这么大一笔银子,他不得不谨慎,要是全花了,他们也就赔个本钱,要是有找零,那他们是连本带利的赔。 这看,就是观察颜色和光泽,因为纯银的颜色较为洁白,光泽柔和。成色较低的银子则可能呈现出黄白色或灰暗色。小二这是通过观察银子的颜色和光泽,初步判断其成色,判断成色的目的就是判断这5两银子的真实价值,若是成色不足,那就不能当5两用了,当然也只不能提供5两银子对应的服务。 这时候小二在手里掂量了掂量,这其实凭借的是经验,由于银的密度较高,相同体积的银子比其他金属更重,他可以通过掂量银子的重量来初步判断其真伪,如果银子过轻,很可能是掺假的。 这时候小二又拿起来,放到嘴里去咬,这是他在检查其硬度和延展性,纯银相对较软,用牙咬很容易留下痕迹,而成色较低的银子则较硬,这也是一种检验银子的成色的方法。 之后,小二又将银子扔在坚硬的石板上,这叫听音韵,因为成色较高的银子会发出较为沉闷的声音,而成色较低的银子则会发出较为清脆的声音。 这四个步骤过去,小二基本就能判断出来陆世堂给的这锭银子成色非常之高,当然这还不算完了,最后还是要过秤的。 因为此时在民间流通的银子并不全是官银,在大月国,货币体系相对复杂,包括纸币、铜钱和白银等多种形式。 但官银主要是用于官方场合和财政收支,如军饷、官俸、宫廷开支以及国家建设等。官银的铸造和流通受到政府的严格控制,而且银锭通常会刻有特定的标识或图案以区别于普通银子。 所以在民间,虽然官银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流通,但大部分交易还是使用的私银,而且银子的购买力那是极为强大的,一般情况下揣一把铜子儿就能逛街了,所以,富户、商户家里放银子的地方还有一个工具极其重要,那就是剪子,不过专门的工具自然有专门的名称,这个叫戥子剪或银剪。 戥子就是用来精确称量贵重物品的小型秤,配合这银剪用,需要多少就绞下来多少,这剪银子也是个手艺活,要不然剪个1两三,剪不准,不是多了就是少了,那可不行。 总之一句话,这叫验资,等小二称准了,这才大喊一声,“天字房,客两位!” “宋抚台,在我们扬州府,还有个歇后语跟这混堂有关!” “奥,说来听听。”宋毅骋全身都躺到了水池子了,只露出个脑袋,脸上还蒙着一块白手巾。 \"说是混堂的灯笼\" 宋毅骋思考一会儿,也没读懂,谐音梗?好像也不是,这玩意就跟脑筋急转弯差不多,转不过来还就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是什么?” “天天挂。” “哈哈哈,这倒是,挂灯笼代表开门营业了嘛,的确得天天挂。” 这扬州的混堂门口为什么要挂个灯笼呢,就是为了晚上的时候有个亮堂地方儿,远远就能看见,另外客人出门儿也不至于黑灯瞎火的。 “还有什么新鲜的?” 陆世堂想了想,说道,“据说,当年大诗人苏轼,在元丰七年十二月十八日,就在这扬州城洗浴过,出来后就写了诗词。” “奥,愿闻其详。” “水垢何曾相受,细看两俱无有,寄语擦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 宋毅骋重复着这首词,“额,不错,这如梦令是他的风格。” 等两人泡的差不多了,这时候进来几个搓澡的师傅开始给他们搓澡,一出水池子,自然是光屁股的。 陆世堂看着宋毅骋,脸上露出一抹艳羡,“没想到我爷爷这功法,几代人都练不成,宋抚台倒是奇人异禀。” 宋毅骋低下头看看,的确是比以前长大了些许,现在是双拳才能握住,“全赖陆老爷子这秘籍之功也!” 这扬州搓澡不像北方搓澡那样用力粗暴,扬州的搓澡比较温柔温和,劲道也适中,讲究哥四轻、四重、四周到。 这四轻就是搓脖子咽喉、胸前、小腹肋骨和小腿这四个部位的时候,力道要轻,因为这几个地方稍一用力,是非常不适的,这宋毅骋以前体验过,气儿都喘不上来。 而后背、肩膀、屁股、大腿这几个地方,内里没有内脏,所以就可以用力使劲儿的搓,这叫四重。 至于四周到,是因为手、脚、大腿根和腋下,这些比较容易藏泥儿的地方,需要仔细周到的搓,不能留下污垢。 一系列服务过去,搞得宋毅骋是欲仙欲死,恨不得直接关机,脑袋里面直接就放空了,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完全沉浸在各种享受中。 等宋毅骋出来,店东家早就候着了,店东家自然也是扬州富户,带着家人逛了逛灯会,顺便就来店里看看,听小二说今天邪了门了,天字房有两间两拨客人,是争着花银子,各种服务项目尝了个遍。 跟门口的跟班儿一打听,原来是陆家陆世堂,东家可跟陆家是有来往的,而且关系还不错,不过这并不能让他在门口侯着,他等的是朝廷大员,最年轻的封疆大吏宋毅骋。 第381章 好字好字! “陆公子,今日怎有闲暇光临我这小店?”店东家姓白,所以开的这个澡堂子叫白玉池。 “白东家,今日有贵客临门,特来你这汤池舒缓筋骨,享受一番。”陆世堂微笑回应,两家关系不错归关系不错,但他也并不能过多透露宋毅骋的身份,毕竟朝廷大员、封疆大吏的身份,并非随意可显摆的。 “哦?”白东家目光转向宋毅骋,拱手道,“贵客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宋毅骋摆手示意,“白东家太客气了,贵店的服务已是周到至极,让我有了此生难忘的体验。” 白东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陆公子,若是我猜的不错,这位恐怕就是陆家小姐的夫君吧?”白东家虽然是跟陆世堂说话,但却看向了宋毅骋。 “白东家好眼力,正是。”宋毅骋一看,既然被认出来了,也就没必要否认。 “哎呀,不敢不敢!”白东家连忙行礼,“小民白展堂,见过宋抚台,招待不周,还请宋抚台恕罪。” “哈哈,白东家果然是个玲珑人。”宋毅骋笑着点头,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背景人家是一清二楚,正欲说些什么,忽然瞥见走廊中走出几人,为首之人竟是他的旧识。 那人一见到宋毅骋,顿时愣住了,随即慌忙快步跑来,“老爷,您怎么也在这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毅骋派往南京主持工作的耿小星。宋毅骋见状,不禁有些意外,“耿小星?你怎会在扬州?” 白展堂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嘀咕:这两位天字号的贵客,竟然还是旧识。他连忙殷勤地邀请道:“宋抚台、陆公子,此处人多嘈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小民已在后堂暖阁备下了酒菜茶点,还请诸位贵客移步暖阁,慢慢叙谈。” 宋毅骋也没当回事,以为这也是服务项目呢,他那个时代,澡堂子吃火锅唱k打麻将什么娱乐项目都有,也是见怪不怪了,而且,现在已经是半晚上了,本来就是要在这儿吃喝住宿的。 他正好也想借此机会向耿小星详细询问南京的建设情况,虽然年底都有汇报送达,但终究不如当面交谈来得细致。 见宋毅骋当先而去,陆世堂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跟着众人前往。 暖阁之中布置精雅,灯火通明,光影交错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雅致。正月十五的扬州,虽已入夜,但春意渐浓,暖阁四周的窗棂半开,微风轻轻吹送,带来一丝丝清新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墙上挂着几幅精美的字画,墨香与花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高雅而宁静的氛围。字画中描绘的山水景致,仿佛将人带入了另一个远离尘嚣的世界。 暖阁中央摆放着一张红木桌,桌上铺着细软的白色绸布,上面陈列着各式精致的酒菜和茶点。银色的酒壶和酒杯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而一旁的瓷盘中,则盛放着色泽鲜艳、香气扑鼻的佳肴。 此外,暖阁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架古琴,琴弦轻轻颤动,仿佛正在诉说着千古流传的佳话。整个暖阁中,无论是布局还是陈设,都透露出一种古朴而典雅的气息,让人仿佛穿越到了古代文人墨客的聚会之中。 宋毅骋和陆世堂等人落座后,白展堂亲自为他们斟酒,并介绍起桌上的菜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众人的脸上都泛起了愉悦的红晕。白展堂趁机举起酒杯,向宋毅骋表达了由衷的敬意,“今日上元佳节,能迎来宋抚台的大驾光临,实在是小店莫大的荣幸。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毅骋微笑着颔首,“白东家但说无妨。” 白展堂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不知宋抚台能否赐下墨宝,以兹纪念?” 宋毅骋闻言微微一愣,今天的宋毅骋的确是玩儿的开心,这点要求本是无妨,但他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自己的毛笔字那不能叫墨宝,最多叫墨迹,实在拿不出手,但又不便直接拒绝,这怎么说,难道说我写的字儿特别丑? 正当他感到有些为难时,陆世堂及时为他解围,“白东家,你有所不知,宋抚台向来不轻易题字。” 白展堂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虽然心中失望,但面上并未表露,他豪爽地一饮而尽,“是我唐突了,我自罚三杯。” 然而,宋毅骋却摆手笑道:“无妨无妨,今日既然玩得尽兴,我便破例为你写上一副铅笔小字,你若不嫌弃,便找人将其放大吧。” 宋毅骋虽然毛笔字不行,但硬笔字小时候好歹是过了9级的,这么多年不能说写的多好,但绝对比九成九的人写的好,说是9级,只不过是基础而已,好好学,小学就考完了,到了9级也只不过要求是掌握多种字体的书写规律,点画分明,用笔精到,线条富有力度,并有融入一定的感情色彩,结构安排合理妥当,充满生机和活力,并有相当的个人风格。这都还不算艺术类,而是基础中的基础。 而且今天也的确很享受,写就写了,也附庸风雅一回,他知道文人就好这个,到处题字。 这玩意儿就是展示自己才华和学识的一种方式,而且还能够借此机会与其他文人墨客交流切磋,更重要的是能在这个文化圈里提高自己的社交地位。 墨香四溢才华展,题字留名万古传。说到底就是为名利,利当然是会收到润笔了,好听点就叫润笔,实际上就是好处费,尤其是当官儿的,这就是个名正言顺收钱的借口。 见宋毅骋同意,不待片刻,就进来一行八个丫鬟,高矮胖瘦相似,各个装扮不同,都是一水儿的美人儿,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放着不同的物件儿,笔墨纸砚样样不缺。 宋毅骋也不含糊,他不并没有去拿毛笔,而是从兜里掏出一根粗铅笔,直接就用行楷写下了:“扬州搓背,天下一绝,修脚之功,肉上雕花。” “好字,好字!” 第382章 耿小星的开发计划 白玉池作为顶级高端的澡堂子,自然不仅仅提供沐浴服务,其背后的精致小院更是为尊贵的客人们准备了一处静谧的休憩之地。此刻,小院中间宽敞的客厅内,灯光柔和,气氛宁静,只有宋毅骋、陆世堂和耿小星三人坐着品茶。 虎子带着保护宋毅骋的几个亲卫也被白展堂安排了洗澡服务,不过他们有责任在身,是分了两波的。 那八个刚刚还在伺候笔墨的美人儿,此刻也轻盈地立于一旁,随时准备提供各色服务,只要他们有需求,那是有求必应。 宋毅骋轻抿一口茶,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转向耿小星,缓缓开口:“小星,你既在扬州,我有一事需你费心。” 耿小星立刻恭敬回应:“老爷请吩咐。” “搜罗一批瘦马,送到台湾府,交给沈宝。” “嗯,不知老爷有什么要求没有?” “姿色要中上等,人品要可靠,这个事情你可以长期做,不是非要局限于扬州,其他地方也可以。” “老爷,我记住了,大概需要多少人?” “越多越好!” 耿小星瞠目结舌,这老爷是要干什么?受得了?“啊!” 宋毅骋瞥了一眼,知道耿小星想岔劈了,“台湾很多将士都没有成家,这些人是给他们做婆娘做妾室的,所以,你要重视起来,人品背景你可要查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那小的明白怎么做了。” “对了,你来扬州做什么?” 原来耿小星就是来出差的,一共三件事, 第一件事儿就是,南京的会所装修的差不多了,本来那处宅子宋毅骋想自己住的,以南京为前沿,以南汇为中心,以台湾为根基,三点一线的交通联络,形成一张商业网络,但事情的发展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这个计划也就直接废弃了。 南京的宅子只好直接改成商业会所,本来看中了徐家的一处园子,可惜,那是人家身份的象征之地,接待过皇帝的地方,岂能用于会所经营,即便是温昰出面都没用谈成。 反正他又不在南京住,他的宅子直接改了倒是无妨,毕竟南京是大月国南方的政治经济中心,也相当于在这儿有个前沿哨所了,收集天下信息,促进商业贸易,还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怎么收集天下信息,那自然非商业会所天下人间莫属了。 所以,这第一件事,耿小星就是来挑人的,挑优质服务员,扬州瘦马出扬州嘛,这里可是有全国最大的培养培训机构,来这里少走冤枉路。 宋毅骋点点头,很是认同耿小星这一点,“嗯不错,一定要优中选优,不能将就,关于这个我有三点要求。” “老爷请吩咐。” “这第一,要清一色的处子之身,正所谓,是吧,这个,是吧,嗯,那个,才珍贵。”宋毅骋看着耿小星张着嘴巴一脸便秘的神情,“你滴,大大滴明白?” “老爷!虽然不太懂,但小的明白了。”耿小星点点头。 “这第二,姿色一定要是顶级中的顶级,这个宁缺毋滥。” “是,小的记住了。” “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要有见识,要有学识,君子六艺无所不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啊?老爷,这个就有点难了啊,恐怕百万人中无有一人啊!” “没什么难的,择其聪慧者多加培养,我要她们各个都是状元之姿,最起码上了考场,也得能中举人。” “额!老爷,这个,这个,实在是...恐怕…” “没什么可是的,哪怕你只能培养出一人,也足以轰动南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着宋毅骋认真的表情,耿小星重重的点点头,“小的必不负老爷之命。” 这耿小星的第二件事,就是为了买一块土地而来。 这个地跟南京城北的七里洲一样,是长江中的一个沙洲,就在扬州城南的长江之中,因其状似美人唇,所以得名胭脂洲。 这件事宋毅骋是知道的,耿小星在年终的报告中详细写明了要买沙洲的事,为什么要买,大概要花多少钱都详细写明了,宋毅骋也批示了,王一萌和宋小睿也批款了。但没想到耿小星这么快,刚过年就行动起来了,估计是银子到位了。 从南京到南汇的出海口,800里的航道,耿小星认为过于遥远,不利于联络,所以应该在中间建立多个中转站,而七里洲也给了他思路,那就是买下长江中的一些大型沙洲。 这样,不管是运货存货,还是往来沟通,中间都有个自己人的落脚点,而且,还能就近收集天下信息。 长江中下游水流较缓,就算顺流而下,那船速还能超过水流的速度啊,就算一样,长江中下游水流速度2.5-3米每秒,就按3米算,一小时10公里,要走完这八百里也得一天一夜,要是逆流而上,那更完蛋,几倍的时间。 所以宋毅骋很认同耿小星的这一计划,“嗯,对了,七里洲怎么样了?” “回老爷,小的在七里洲上修了码头、庄子,还有货仓,都快要完工了,只是手下没有佃农,还没有开垦土地。” “你这进度倒是挺快。”宋毅骋觉着没个一年多两年,耿小星根本不可能开发好这么大一个沙洲。 “没有别的,还是跟着老爷学的,无非就是多用工匠而已。”耿小星不好意思的笑笑。 “嗯,正好,我给你写封信,你回头派人去一趟台湾,这如何开垦土地,沈宝哪儿有经验。” 宋毅骋的计划跟本不是用什么佃户,他也要一队建设兵团,直接上蒸汽机耕地,不过,沙洲上适合种什么,他还不清楚,不过他相信耿小星能办好。 就算水田种两季水稻,蒸汽机机械化依然是可行的,大不了就用两台蒸汽机,在水田两头各放一台,用钢丝绳牵引耕地翻地机械,一个先拉过来,另一个在拉回去,效果一样,避免过重的蒸汽机给陷进泥坑里。 “关于建设沙洲的事情,我这里也有几个想法。” “老爷请指示。” “嗯,沙洲上要建一军营,”宋毅骋思考一下,“就以团练为名目,沿河之地每隔一段就要修建一个哨所,河边要想办法设置障碍物,鹿角也好铁丝网也罢,总之不能让人随意登陆,只留几个供人上岛的码头。” “是老爷。” “还有,既然有货仓,那就搞一个接待处,平日里接待来此进货销货的商家。” 第383章 王六六要逛街 耿小星此次来的第三件事就是考察洗澡服务业,这就是来体验考察的,对此,宋毅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建议,无非就是照抄然后优化罢了。 “你预计南京的会所什么时候能开业?”宋毅骋问道。 “回老爷,应该很快,只要人员配齐了,一两个月内就能开业。” 耿小星小心翼翼的回答。 宋毅骋想了想,“嗯,到时候开业典礼搞大一点,回头你拿我的名帖去,多请些各界名流过来捧场。” “是,老爷”耿小星恭敬的说道。 “还有啊,营销策略得注意,找个不一样的新赛道,别跟那些传统楼子硬碰硬,他们背后可都是有权有势的。”宋毅骋叮嘱道。 “这……恐怕有点难啊,老爷。就算我们不主动抢生意,他们也会觉得我们抢了他们的饭碗。”耿小星苦着脸说。 “那就多加小心,防着他们使坏。”宋毅骋哼了一声,“你挤了别人的市场份额,他们可不会善罢甘休。就像你开饭店,别人就往你菜里投毒,让你干不下去。” 宋毅骋知道就算在他那个维度,你开饭店开的好,就会有同行往你菜里投毒,食客集体食物中毒,你这个饭店就干不下去了,这种损人多的是。 宋毅骋接着说,“记住,我们只做高端,而且是只做高端上的那个尖尖,所以定价要贵,而且要贵的离谱。” “可这样的话,怕是就没多少人能常来了。” “那你就想办法把钱再退回去啊!” “啊?”耿小星纳闷,“请老爷指点。” “比如,我们的分销商张三来消费了一万两银子,但市场价其实就四千两,那你下次就给他多发六千两的货。” 现在蒋大山主导海外,到内陆的,只管运到南汇,至于大月国内的运作,宋毅骋全交了耿小星管理对接。 “老爷,这是为何啊?” “你看啊,假设我请你吃个冰棍儿,要是3个铜钱一个,你不觉着有什么,但要是30个铜板,你是不是会记住这件事儿,回头卖冰棍的又把多收的铜钱还给了我,你说,我是不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啊?还能这么操作。” “诶,对喽,只要是客,消费了,你就要想办法拿下这个关系,最后想办法把溢价返还了,当然,返回给谁就要看客人的意思了。” “那比如说,我要请托县太爷帮忙,能不能来咱这个会所?” “当然可以了,你消费3000两,回头我帮你返还给县太爷1800,岂不两全其美?” “老爷,你这么说,小的就明白了。” 宋毅骋也不知道这一顿饭算是晚饭还是夜宵,他跟耿小星聊了很久,直到半夜才去睡下。 第二日起来,早有丫鬟过来服侍,甚至他所穿的里外衣物都给浆洗干净,熨烫整齐了,这点让宋毅骋还挺意外,这服务,到位。 一回到陆家,宋毅骋的眼前便晃过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被一大群小媳妇簇拥着的王六六,如同众星捧月般显眼,这群娘子们,个个都是盛装打扮,花枝招展,仿佛将整个春天的色彩都穿在了身上。 “六六、樱桃,你们这般热闹,是准备去哪儿啊?”宋毅骋带着几分好奇。 王六六和樱桃听见声音,顿时嬉笑着转过身来。两人一左一右,亲昵地搂住宋毅骋的胳膊,仿佛两只欢快的小鸟,“老爷,表嫂们说,这扬州城有一家香氛铺子特别好,我们去看看。” 宋毅骋听了,不以为意地笑道:“哦?什么香氛铺子,还能有咱们黑珍珠所产的好?”他心中其实有些不信。 王六六摇晃着宋毅骋的胳膊,“哎呀,老爷,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家铺子叫戴春林,出的可都是贡品,专供皇宫的。你想想,那能差了吗?” 宋毅骋一听“戴春林”这个名字,眉头微皱,仿佛在记忆深处搜寻着什么,“戴春林?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儿听过…” “老爷,听表嫂们说他们家的五香可是出了名的好。” “五香粉?那不是王守义的吗?”宋毅骋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王六六和樱桃闻言,顿时笑得前仰后合,“老爷,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啊!王守义那是十三香,源于开封兴隆堂,好不好!这家戴春林的五香,指的是香件、香粉、香油、香黛和香膏。” “不懂,都是啥?” “老爷,这香件就是香囊香珠这类有香味儿的挂件,香粉就是鸭蛋香粉、玉容妆粉这些定妆的。”樱桃不停地给宋毅骋一个个的解释着,听得宋毅骋头都大了,“香油就是首乌桂花头油,擦头发的,香黛就是眉黛膏啊,胭脂啊、口脂啊这些,香膏就是杏仁蜜、沁凝露、芙蓉霜、桃花玉面霜,保护皮肤的。” “我去,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听懂!”不过宋毅骋没敢说出来,只是不停地点头,“哦,哦, 哦,那你们去吧。”宋毅骋看了眼外面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合着还特意准备了一辆空车,怕不是准备拉货的吧,这是逛街还是进货啊。 宋毅骋刚要迈步,就听王六六又叫住了他,“老爷,能不能让虎子帮我们在赶一辆车啊?” 看着王六六那娇羞的模样,他就知道这是在找苦力了,还好没用自己,要不然逛街得把他的腿累断了。 “行啊,你们先走。我让虎子带足银子,随后就跟上你们。”宋毅骋爽快地答应道。 然而,王六六却摆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啦,老爷。我是说,让虎子去把姐姐们也接过来吧。她们在船上待着肯定无聊得很,不如一起来扬州城逛街吧。” 好不容易有独自霸占宋毅骋的时候,没想到王六六居然如此大方,那宋毅骋自然不会拒绝了,不过姐姐们太多,恐怕虎子一辆车不够,宋毅骋让陆世堂从陆家多找了几辆车去运河码头等着。 至于姐姐们,虎子派个亲卫骑马疾驰回江边就行,到时候有小船直接就到扬州运河码头了,这就快得多了。 安排完这些事,宋毅骋跟着陆世堂往陆老爷子的院子里而去,不用问,今个儿还是宴席加宴席,不过现在宋毅骋脑子里都是戴春林,“到底在哪儿听过呢?” 第384章 不是让你安排这个啊! 等宋毅骋来到陆老爷子的院内,果然不出所料,陆老爷子正吩咐着小厮们摆桌儿,就等着宋毅上席了。 王六六的几位舅舅和表哥是一个不缺,纷纷在列,他们个个都是一副劲装打扮,毕竟陆家还是武术传家的,在家里的常服就是武服劲装。 当然,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宋毅骋身边的陆世堂,他打小就不爱练武。 “世堂啊,你看看你,成天就知道瞎混,也不好好练练武功。”陆老爷子瞪了陆世堂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陆世堂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却也没敢反驳。他知道,在这个家族里,武功是衡量一个人价值的重要标准。但他,真的对武功没有太多的兴趣。 不过宋毅骋却从陆世堂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吗,这两天他发现,陆世堂虽然不喜习武,但头脑灵活,口才也行,是个经商的好苗子。 “陆老爷子,我看世堂兄倒是挺适合经商的。”宋毅骋笑着开口,“我这两天正琢磨着,京城那摊子事儿缺个管事的。要不,让世堂兄弟跟我干吧?” “这……”陆老爷子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这或许真的是个不错的出路,陆世堂虽然武功不成,但能跟着宋毅骋,也算是一条出路,“世堂,你的意思呢?” 陆世堂想了想,自然同意了,他在家里,就因为武术不成,天天挨老爷子的骂,这一下子跑京城去,那岂不是脱离了苦海,本来之前他就想跟着自家的疾风物流出去闯荡,但奈何老爷子不同意,还说他不务正业,没想到,宋毅骋一句话,老爷子就同意了。 “那行,回头你跟我一起走,具体要做什么,我们路上说。”北京那点摊子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现在宋毅骋面前的就一件事儿,那就是喝酒。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宋毅骋休息的厢房窗棂上,斑驳的光影随风轻轻摇曳,带来一丝慵懒与宁静。宋毅骋躺在柔软的榻上,双眼微闭,正享受着这难得的午后闲暇时光。 就在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即将陷入甜美的梦乡之际,戴春林这个名字突然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他微微皱眉,这个名字似乎与某个重要的记忆片段相关联,但一时间又有些模糊不清。 宋毅骋翻了个身,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他开始细细回想,戴春林……在他穿越之前的那个维度,不正是一个享誉百年的品牌吗?他记得,戴春林以其精湛的工艺和独特的风格,一直屹立于时尚界的巅峰,是无数人心目中的经典。 想到这里,宋毅骋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坐起身来,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在这个全新的时代,他是否有机会再次接触到戴春林这个品牌?或者,他能否借助自己的知识和经验,让戴春林在这个世界也焕发出新的光彩? 这些念头在宋毅骋的脑海中飞速旋转,让他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他知道,自己或许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宋毅骋一下子站了起来,“若是能使用一些化学的方法扩大生产规模,在统一用上这个品牌名字,然后向海外倾销,这连背景故事都不用编,这就是皇家御用之物,这什么影响力!” 宋毅骋来回踱步,“不错,就用这个给洋鬼子洗脑,那以后还有什么信达雅的事儿!” 他也不知道哪个二货提出的翻译就要信达雅,于是创始人estée女士加上她丈夫josephuder的姓氏就成了estéeuder,就好比创始人姓沙,丈夫姓毕,起了个品牌就叫沙毕,宋毅骋是不知道,这两者有啥区别,然后estéeuder被信达雅的翻译了一下,就成了雅诗兰黛,还说雅代表优雅,诗寓意诗意之美,兰黛则给人以高贵、典雅的印象,没错,宋毅骋受够了这种牵强附会的洗脑,怎么他的沙毕牌儿,到了洋鬼子的地盘还是给翻译成拼音呢,也没有说翻译要信达雅啊。 “顶级、奢侈、宫廷、皇家,没错,就这么宣传。” 宋毅骋整理好思路,赶紧派人通知耿小星安排。 等到天色将晚,耿小星派来的马车才来,宋毅骋叫上陆世堂坐上马车往扬州城中而去,还好刚好赶在锁城门之前进来。 等到了地方,一下车,宋毅骋抬头看着门上的招牌,“我说,小星啊!我是有事情要跟你说,让你安排,不是让你安排这个啊!” 耿小星一脸懵,“啊!老爷,您说让我安排,我以为……”他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宋毅骋叹了口气,“既然来都来了,就这么着吧,是包间吗?” “是包间,天字号房。”耿小星毕恭毕敬的说道,见宋毅骋要往里走,赶紧上前引路,“这边请,老爷。” “不愧是扬州最大最顶级的青楼!”一进大厅陆世堂不由的赞叹一声,这个地方,他都没来过。 一踏入青楼,宋毅骋便被这里的繁华景象所吸引,华丽的装饰、精致的摆设、还有那些穿梭在其中的美丽女子,都让他感到眼前一亮。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的娱乐场所确实有着独特的魅力,这种地方,他来过,但屈指可数,每次来,都不免对里面奢华的装修赞叹一番,而且,各地有各地的特色,这扬州自然跟别的地方也是有不一样的东西的。 在耿小星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了天字房。房间内装饰更加奢华,丝绸窗帘、精美壁画、还有那张宽大的软榻,都彰显着这里的尊贵与非凡。 宋毅骋坐在软榻上,轻轻叹了口气,“这软榻不错,挺舒服,就是一个人坐有点大,两个人坐有点挤,这设计师水平不行啊。” 听了他这话,四下的服务员无不掩嘴轻笑,宋毅骋也没在意,正在这时,包间大门被人推开,呼啦啦进来四位丫鬟打扮的姑娘,手中各持不同的物件儿,随后又有几个龟奴推进来一面大鼓。 “这是?”宋毅骋这下是真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了,后面是什么项目。 “老爷,珊珊姑娘可是扬州新晋的花魁,善舞,这鼓是她的道具。” “过来表演一场?” “不是,老爷,今儿个为老爷包了她的场。” “那这一晚上不少银子吧。” “是贵了些,一晚要500万钱。” “你妹啊,5000两!”宋毅骋一脸震惊的看着耿小星,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第385章 花魁珊珊 宋毅骋坐在软榻上,轻轻舒了口气,他环顾四周,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的娱乐场所确实有着独特的魅力,就在这时,包间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曼妙的身影映入眼帘。 珊珊姑娘身着一袭黄色系敦煌飞天异域公主风的衣裙,宛如从壁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她的美貌令人惊叹,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眸,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唇边的微笑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见过宋老爷。”珊珊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淌,让人心旷神怡。她优雅地走到宋毅骋面前,行了一礼。 宋毅骋站起身来,微笑着点头示意,“珊珊姑娘,你的美貌真是让人惊叹。” “宋老爷过奖了。”珊珊谦虚地回应,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更显得娇媚动人。 珊珊姑娘又行了一礼,“听闻宋老爷博学多才,今日得以相见,实乃幸事。” “珊珊姑娘,谬赞了。”宋毅骋微笑着向她点头示意,心道,听说个鸡儿啊,见都没见过,不过这种地方,不管是新客旧客,来了就是老熟人,“倒是姑娘,宋某早已是久仰大名。”宋毅骋谦虚地说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衣裙上。那黄色的衣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将她整个人都映衬得更加明亮动人。 “宋老爷,奴家先为您献上一支舞吧,奴叫它蹲蹲舞。”珊珊姑娘微笑着说道,轻盈地站起身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几个丫鬟将她扶上了那一面大鼓,这面鼓上绘制着精美飞天图案,与珊珊的衣裙相得益彰。 珊珊登上大鼓前后脚交错着蹲下,向着四下点头示意,立刻响起了乐声,她也开始上下起伏的开始蹲起。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诱惑,大腿若隐若现的打扮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让人看的欲罢不能,总想一探究竟,但那地方似能看见实则却看不见,玩的就是一个隐约可见,勾人前列腺。 一曲舞罢,宋毅骋也不得不感叹,没看够,他轻轻鼓掌称赞,“珊珊姑娘的舞姿真是令人陶醉。” 珊珊微笑着回应,“多谢宋老爷夸赞。”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 敬酒喝酒,此时的珊珊就是公主,连着喝了三杯,这才告罪一声,下去换舞服。 见珊珊出去了,耿小星这才附耳过来,恭敬的说道:“老爷,您觉着珊珊如何。” “不错,要条有条,要盘儿有盘儿,顶级之姿。” “老爷,小的准备把她买走,算是咱们会所的第一个台柱子。” “额,这恐怕不好挖吧。” 能开得起来的楼,尤其是这种高端的,谁还没点背景,背景小的也开不起来,耿小星要挖人,尤其是这种刚刚开始大红的,新晋的花魁,这都是摇钱树,谁肯卖掉。 不过表面上是商业转会,但背后,都是权利交换。 听了耿小星的意思,他是用的应天巡抚张国维的关系,这一点,宋毅骋早就有交代,这条关系线当时还特意交代过耿小星维护好。 张国维给牵的线是蔡国用,要说蔡国用,也算是宋毅骋的老相识了,他在京城的时候,蔡国用是工部左侍郎,宋毅骋那会儿没少往工部跑,找蔡国用批条子要工匠。 但此时的蔡国用,被崇祯委以重任,总督钱法工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蔡国用同时负责管理两淮盐课事务,正好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衙署门就在扬州府。 大月国在盐业上虽然有日常的管理机构那就是都转运盐使司和盐课提举司,但是盐业是什么,是钱天天在手里过,那就没有一个不贪的,所以朝廷又时常会派巡视组来,当然也会派部委级的高官来监督,一般都是侍郎、都御史等高阶官员赴各地监管、整顿盐务,这就是巡盐部院,盐业是大月国一项非常重要的财务来源,所以这地方上的各个管理司是不归地方衙门管的,直接归户部,可以当做是部委级事业单位,妥妥的央企。 为什么让蔡国用来,那是因为,去年的时候,户部给皇帝报账,两淮的盐业公司老是亏损,收不上来银子,总之一句话,到现在欠了几百万两了。 这可不是小事,大月国一共7个盐业公司,两淮是重要中之中,所以,崇祯立刻任命了工部左侍郎蔡国用下来整顿督办。 所以,蔡国用管的是什么,是央企盐业公司,这珊珊的楼是谁的,是跟着盐业公司混的下级承包商的,也就是盐商的,就说这关系硬不硬,行不行,再大的盐业公司,要你个歌舞团团长不过分吧,再说了,也不是白要,正常给银子的,这点儿面子你盐商在牛,还能不给蔡国用面子吗。 但也不是没条件,蔡国用知道宋毅骋本事大,尤其是商业上的本事,所以他要扭转央企亏损,征到税,他想让宋毅骋帮忙。 他正愁怎么联系台湾府的宋毅骋呢,这不正好是瞌睡了耿小星就来递枕头嘛,他自己联络,这叫求人,他帮了耿小星,这叫人情,让耿小星去说,宋毅骋一定会帮忙,这叫还人情。 “这个事儿,你可给老爷我找了个大麻烦。”宋毅骋有些头疼。 “这是为何?” “盐课,盐商,这一个不慎,就是血流成河命丧扬州啊。” “啊,没这么严重吧,老爷。”耿小星虽然是个人才,但没混过盐业这个官场,不清楚这里面的事儿,也不怪他。 “算了,既然受了蔡国用的人情儿,老爷我不出手也说不去,你在扬州再呆几天,等我走了,你在告诉蔡国用,二月初我再过来。” “是,老爷。” “这几天正好你再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儿老爷吩咐。” 陆云州把戴春林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耿小星不住的点头应是。 “对了,你带一带陆世堂,过些日子我打算让他去京城开店,你在京城混了这么久,懂的多,教教他。” 耿小星自然是认得七姨娘的表哥的,听宋毅骋这么说,赶忙拱手称是。 第386章 抵达七里洲 没什么人看,写的太累,准备提速了,本来是计划按年份写的,从1634穿越开始,到1644结束,但现在才刚到1637年初,按说现在基础准备好了,也就是种地种好了,下一步就是朝堂争斗,互相掣肘,四处征战,然后实现一些战略目标,最后在把女人们写死,最最后大概有三个结局,第一个呢,是给大明续命,第二个呢是顺应历史,第三个呢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建立新朝。 其实怎么写都行,但是按照这个计划估计要写上五六百万了字了,主要是没有收益,查资料又太累,仅仅是上一章扬州府的官员们就查了两天多,实在是历史记录太少。 之前的大多数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比如,扬州陆家,确实是武术世家,陆西星也是有其人的,字长庚,号潜虚子,功法里面的性命双修,天元人元。筑基炼己,去欲见性,也确实是陆西星写的。 写朝堂人物不难,全都是高官,记录多,但找地方官就难多了,记录太少,比如宋毅骋刚入南汇当千户的时候,手下的百户们也是真实存在的历史小人物,根本找不到这些人物的传记,只能从别人的或者别的事件里找到只言片语。 宋毅骋当时起名就用了3秒钟,因为打字出错,打出了个送一程,所以就这样了,其实应该姓赵,定义的就是赵宋嘛,所以如果把宋家堡换成赵,里面所有人都是真实存在的,是查了公开的族谱,包括姻亲关系的李廷槟,都是真实的。 总之一句话,累了,所以重新开了一本丧尸小说,这个起码不用那么累,想怎么编都可以。 然后这个书呢,后面有可能提前结束,也有可能作为系列的第一部,后面再写第二部,也有可能会直接断更,有空了就写写。也没想好,就这样吧。 最后,感谢为数不多的读者老爷!万分感谢。 宋毅骋在陆家磨蹭了几天后,终于决定要动身了。他还得带着刘淑英回娘家呢,再晚可就真要出正月了,到时候那帮亲戚的唠叨可就能把他淹没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可不管你是什么官身,他们只知道你是他们的女婿。 幸好黑珍珠号这次没装什么货,吃水浅了点儿,不过问题不大。现在的大月国长江水流那叫一个充沛,航道深得很,他直接逆流而上,开进鄱阳湖都不带怕的。平均10米的水深,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之后再转入赣江,也是一路畅通无阻。 顺着赣江往西南方向开,他得小心地避开那些暗礁和浅滩。这一日终于到了吉安府城外,找了个看起来靠谱的河道停船。这里就不能再往上走了,得放下小船,转到泸水去。 顺流而上,没过多久就转入泸水的一大支流——王江。刚行不远,就看到河边有人招手,一看那身影,可不就是刘家人嘛! “哎呦,姑爷、小姐,可算是等到你们了!”刘家人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 “哈哈,这一路可不容易啊!”宋毅骋笑着回应,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靠岸后,他们还得往南走三十多里地才能到三舍村。幸好有船,速度快多了。这要是靠马车,没有个把月都别想到。 一路上刘淑英与娘家人聊得火热朝天,笑声不断传出车厢之外。虽然路途遥远且艰辛,但是有了这份陪伴与欢笑,时间仿佛也过得飞快了起来。 夕阳西下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三舍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村落刘淑英的心中充满了感慨与激动。“娘!”她忍不住喊出了声,扑向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母亲怀里,幸福的笑容洋溢在她的脸上。而这一刻所有的疲惫都化为了乌有。 “淑英!”刘淑英的母亲也早就在门口望眼欲穿了。 宋毅骋的到来可不仅仅是刘淑英家的事儿,而是整个族的大事,但具体是谁家的事儿,就要看这个姑爷的身份了,所以对于宋毅骋这封疆大吏的身份来说,那自然是全族出动了。 “过年好啊过年好!”宋毅骋被热情的刘家人包围着,各种称呼让他有些应接不暇,这个是大爷爷家的大伯伯、那个是二爷爷家的小叔叔、还有小爷爷家的室三姑姑……这一通认亲下来,他的头都有些大了。 在刘淑英娘家,宋毅骋一直待过了二月二,虽然刘淑英和她娘是万般不舍,但也不得不启程了。 黑珍珠号汽笛鸣响,刘淑英躺在宋毅骋的肩窝里,眼中依然闪烁着泪花。 船缓缓驶离码头,宋毅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哎,突然想起个事儿来,怎么没见着你那个本家的哥哥刘轩啊?” “奥,他是我父亲的三爷爷家,过了十五就去游学了。” 刘淑英解释道声音有些低沉显然对于这个族兄弟她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宋毅骋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这里面的关系,越算越觉得头大,这亲戚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刘轩也就是刘淑英的叔伯曾祖父的曾孙,也就是刘淑英的族兄弟,这关系太远了,马上就出五服了。 这一服就只有父亲和儿女,亲兄弟姐妹都是二服,堂兄弟姐妹就是三服,从兄弟姐妹就是四服,族中兄弟姐妹就是五服。 所以别说是刘淑英父亲的三爷爷家的曾孙,就是刘淑英自己三爷爷家的孙子,到了刘淑英这里,也就都四服从兄弟了。 所以,看似亲戚,实则并不近了,除了诛九族用的上,基本上没什么用处。 刘淑英知道宋毅骋说的是什么事儿,抬头看了眼宋毅骋,眼里犹带泪花,“六婶子跟我说了,一定严加管教刘轩,不让他再骚扰沈家姑娘。” 一路无话,直奔南京,既然路过,不来看看,实在说不过去。 耿小星说的不错,七里洲已经修建了专门给黑珍珠的码头,码头像是个叉子,直接开进去,就是船位。 耿小星也早就准备好了欢迎仪式,耿小星已经带着人准备好了盛大的欢迎仪式。锣鼓喧天、舞狮助兴、鞭炮齐鸣……整个码头都洋溢着喜庆与欢乐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