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一边披麻戴孝哭得和泪人一般的张家婆子一听那叶婆子这话,立马跳起脚来,“你还叫冤枉,姓叶的,你怎么好意思的。”
“你儿子二十来岁的年纪,冲上门来对我老头子拳打脚踢,活活将他打死,这可是所有人都看见了的。你还喊冤枉,你……你……”
她没什么文化,加上这会子气急败坏,竟有些急火攻心的样子,竟跪在那喘着气,好半天都你……不出什么来。
可那叶婆子却不理她,只一个劲的看着公堂上一脸严肃的卫大人,自顾自的说着:“大人,此事事出有因,根本不是张家人说的那样啊。”
“我家大郎因他妹妹的与张家婚事的被毁一事,这才去张家理论,可张家人不讲道理,竟想仗着人多,上前要动手打人。”
“我家大郎这才回了手,不过他也只是轻轻推了那张顺一把,并不是如他们所说的,拳打脚踢,故意将他殴打致死啊……”
“大人……”叶婆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怜巴巴的模样确实叫人有些信了她的话,“我家大郎从小便是个遵纪守法的孩子,在村里从来没与人红过脸,吵过嘴。”
“这回若不是他们张家欺人太甚了,他也不会上张家的门,去替他妹妹讨回公道。也不会摊上这样的破事啊。”
“胡说……”张家婆子哪里能叫她说完,立马扑了过去,“你家杨强是个什么东西,咱们村谁不知道啊,欺善怕恶的玩意儿,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哎哟喂……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吧,求您看看我们这些苦命人吧!”说完她便又使出了在村里常用的那招,撒泼打滚的伎俩来。
只可惜,这会子,她这绝技使错了地方,这是县衙大堂,可不是村口空地,能任她撒野。
卫大人见她这副德行,立马皱起了眉头,冷冷的瞥了一边的张志扬一眼,哼了一声,毫不给面子的喝道:“闭嘴,公堂之上,容不得你如此撒泼打滚无理取闹。”
“来人,将这婆子拉到一边,不许她再撒野”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差役应了声,直接走了过去,一边一个,架住那张家婆子,将她拉到一边,将她整个人按在了地上。
那张家婆子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立马吓得不敢再动弹。
卫县令冷哼一声看向张志扬道:“张秀才,此事真如杨家人所说吗?因为你家悔婚才惹出此事来。”
“大人。”张志扬见自家母亲被人按倒在地,心中也有些恐慌,但他到底是是个有学识的秀才,知道此事对自家不利立马躬身请罪道,“张家与杨家确实有过口头婚约,不过此事尚在商议之中。并未决定如何处理。”
“可他杨家上门辱骂殴打我老父,致他老人家身死却是事实,望大人明查啊。”
“不是的,大人。”这会子杨强终于回过神来,他哭喊着磕了几个头道,“大人,我确实与张伯父有过推搡,可只是一时气不过罢了,但我着实没有用什么力气,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老人家为什么会突然没了气息,就这么没了啊……”
“大人,小民冤枉啊!大人。”杨强砰砰直磕头,他现在真的好害怕。
卫大人见此情形,也是头疼,他眸一看,只见镜湖村的村长也在一边,那老人家一把年纪了,杵着个拐棍,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
卫大人知道他身为一村之长,村里发生了这种大事,他必然要到场,又怜他年纪大了,舟车劳顿,怕他身体吃不消,便立马皱眉道:“张村长也来了,来人啊,看座。”
说完便有两个衙役端了条长凳过来放到老村长身后。
老村长受宠若惊,赶忙道谢,并坐在了凳子上。
“张村长。”见他坐下后,卫大人便含笑问道,“此事是你们镜湖村的人命案子,有些事想必您老人家是知道一些的。”
“如今这张杨两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本官也不知道该听谁的的了。不如此事的来龙去脉,由您来说说吧。”
老村长见县令问他话,立马又想站起身来回话,可却被卫大人制止了,只命他坐着回话。
老村长坐在那里,一脸痛心疾首,想了半天,这才叹了口气道:“是老夫的错,素日里对村里人约束不够,这才惹出了如此大事,给大人您添麻烦了。”
“此事说来也惭愧。”老村长看了一眼面色愈发不好的张志扬道,“张家哥儿与杨家姑娘,本有婚约,村里人也都是知道此事的。”
他到底还是怜惜张志扬的,毕竟他是村里这么多年来,唯一考中秀才的年轻人。
“只是因为志扬他已有娘子,所以只能纳杨家姑娘为妾……”
“等等……”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卫县令便皱起了眉头,“既然与杨家有婚约,那又为何会与于家结亲呢?”
呃!村长顿时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本想随意带过此事,却不料还是叫县令大人察觉到了。
“大人。”一边一个身穿湛蓝长衫的男子偏偏在此时站了出来,拱手行礼道,“小人也有事向大人禀明。”
“你是何人。”那卫大人倒也好脾气,并没责怪此人唐突,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
“小人于德忠,是于家的管家。”那男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张家和杨家的事,小人也知晓,可以将此间的详情告知大人。”
“哦?”那卫大人面对这群只会咋呼喊冤哭闹的乡下人颇为头疼,正担心他们无法说明具体情况。
偏这时钻出这么个人来,他立马提起了兴趣,点头示意道:“既然你知道事情的原委,便由你来说吧。”
那于德忠立马恭恭敬敬的作了辑,然后目光冷冷的扫过一边的张志扬,然后开口说道。
“大人可知,张家与于家是亲家关系,我们于家的大小姐半年前方才嫁入张家为妻此事。”
“自然是知道的。”卫大人点了点头,于家在县里也算是大户,可惜只有一个女儿,偌大的家业却无子继承,也是叫人觉得可惜可叹。
“不过,这又与今日的案子有什么联系呢?”卫大人不解的看向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