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本就是最美好的年纪,再加上稍稍妆扮,自然是光彩照人的。
齐隽到底是大家公子出身,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尔雅。笑着拱手道:“靳师弟,二位姑娘,咱们这就去吧。”
沐烟这会子也忙着兴奋去了,自然也没注意到他们,只是开心的拉着迎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她这副样子倒不像是要去看审案,反倒是像要和朋友们一起出去游玩似的。
“你怎么这么开心啊?”迎儿一脸疑惑的看着沐烟问道。
“确实很开心。”沐烟眯着眼甜甜的笑着,“你也知道我和张家人之间不对付,所以只要他们家倒霉了,我就高兴。”
“不至于吧。”迎儿忍不住也笑了,“什么时候我们的沐烟姑娘也这么记仇了。”
“也算不上记仇吧。”沐烟挑了挑眉道,“你若是只是那些吵架拌嘴的小事吧,我倒也不在乎,都是乡里乡亲的。”
“可张家人实在是太烦人了,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有时候就跟那牛股糖似的,粘上了,甩都甩不掉,烦人的要命。”
“这下好了,他们家里现在出了这种事,怕是也神气不起来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迎儿想到之前还在村里时,张志扬三番五次的纠缠,突然就有些明白沐烟的意思了:“说的也是,这种人活该。”
“哇,女人可真狠。”齐隽跟在她俩身后直摇头,“少主,你可别那么粘人,不然还不知道许姑娘会怎么想你呢!”
靳子晗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先解决自己的问题,再来想别的吧,听我爷爷说,你那表妹也跟着你一起来金河县了?”
齐隽一听他的话,立马一缩头,苦着一张脸哀嚎道:“别啊!我好不容易才把这茬给忘了,你怎么又提醒我……”
他的哀嚎惹得前面一直说说笑笑的姐妹俩齐刷刷的回过头不解的看向他。
齐隽赶忙赔上笑脸道:“没事没事,哎!师弟,二位姑娘,县衙到了。”
金河县的县衙在河东商业街最繁华热闹的地段,朱红的大门很是气派,门前有两只石狮子两边还各有一个配着官刀的衙役守着。
因为金河县地方治安一直不错,平日里来县衙告状的,最多也就些偷鸡摸狗,争风吃醋的小事。
这杀人的事情,却是好些年都未曾发生过了,所以前几天,那鸣冤鼓被敲响时,不少人家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
县衙向来有规矩,大案要案一般都会打开县衙正门,公开审判,以示公正。
所以这会县衙门前已经挤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了。
沐烟他们来的迟,没占到好位置,正在懊恼之际,却看见齐隽走到了那看守的衙役身边,与他打了个招呼。
那衙役立马笑着说道:“齐掌柜来了,你们也是来看热闹的吗?这会子人多,你们估计挤不进去。”
“不过也无妨,你们随我来。”说罢,他便示意齐隽他们跟上自己。
他们跟着那衙役几个绕过人群,从南边角门进了县衙里,穿过一个花廊,便看见一大块空旷的园子。
这院子不大,也并没有种什么花草,只是地面上铺了青石板,摆了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子。
这县衙虽是官家府邸,但毕竟是金河县只是个小地方,所以不像京中或州府那府衙和私宅分立。而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前厅大院为衙门公堂。后面一进方为私宅。
也正因为如此,沐烟他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便是一进府衙门的侧园。
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公堂上判案,又不会和那群围观的吃瓜群众挤在一处,倒还真是块看热闹的风水宝地。
“我们在这不碍事吗?”迎儿有些害怕,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更何况,他们竟然还跑到了县衙里面来了,这怕是有些不敬吧。
“无妨。”齐隽手一挥笑道,“迎儿姑娘只管大胆的坐着,我保管姑娘无事。”
沐烟也点头表示:“你别想那么多,齐掌柜和子晗哥哥他们都与卫县令相熟,不然,那门口的衙役会这般胆大,敢随意放我们进来?”
说完,她还淘气的瞥了靳子晗一眼。
靳子晗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却什么话也没说。
“来了来了。”那边公堂里突然传来衙役们敲响杀威棍的声音,齐隽立马开了口道,“卫大人要开始审案了。”
沐烟他们几个立马不再说话,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边公堂之上。
县衙公堂正位上,坐着一个身穿朱红官服,头戴官帽的中年男子,生的阔面方额,相貌堂堂。此人正是金河县县令卫晋安。
只见他坐在堂上,面色凝重,一双巨目紧盯堂下诸人,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随着他这声呵斥,那些衙役们立马随其后“威武”的喝出声来,这声响只震的跪在堂下的张家人和杨家人胆颤心惊,都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张志扬是秀才,本就可见官不跪,加上他在县学念书,自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所以这会儿他反倒是众人中唯一一个面色如常之人。
只见他身穿孝服,面色凄然,踉跄着向前一步,拱手一辑,声音微颤:“大人,小人有冤屈。”
“有何冤屈,可有状纸?”其实这件死人的案子,那卫大人早已知晓大概,但毕竟是公开审理,这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
那张志扬慌忙从怀中掏出状纸,恭敬的双手捧过头顶:“状纸在此,请大人过目。”
那卫大人轻轻捻须,示意身边的师爷将状纸接过,然后细细看了一遍。
这才再次拍响惊堂木喝道:“杨家大郎,张家人转告你白日行凶,上门滋事,无故伤人,害死张家当家人张顺一事,你可认罪?”
那杨强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这会只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哭哭啼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在杨强的母亲叶婆子是个有些见识的,一见儿子这样,立马反应了过来,哭喊着向前膝行了几步道:“冤枉啊,大人,小儿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