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原本以为生日宴会就算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还有后续。
某天她收到条陌生短信,对方发了一张照片:[这是你送的?]
江羡看了眼,目光停留在照片上,那是一封颜色已有些灰败的信封,面上写着五个秀气漂亮的字眼:清川哥哥收。
是封情书。
她仅仅只是看了眼,没搭理。
对方像是清楚她的不作为,怒气冲冲道:[贱不贱啊你,许家对你有养育之恩,你玩农夫与蛇那套,还对许家大少爷觊觎上了!]
江羡冷静了两秒,随后拿起手机,直截了当的回拨了电话:“裴夕茴,你这样做觉得很有意思吗?”
裴夕茴在电话那头咯咯的笑,笑声发凉:“当然有意思了,我知道你对清川心怀不轨,没想到啊,你竟然连情书都敢写给他!你说,我要是把这封情书公之于众,你猜他们会怎么想你?”
江羡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闹够了没有,我已经跟他划清界限,你还想要我怎样?”
“我闹?”
裴夕茴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一般,接连笑了好几下,声音尖锐刺耳,随即她笑声一收,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划清界限?你不是之前还叫嚣着要撬我墙角吗,怎么,现在怂了,不敢了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你口口声声说着没关系,背地里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约着清川见面!”
原来裴夕茴能找上江羡并非偶然,都是因为林知鸢。
林知鸢始终觉得之前断指的事情跟江羡脱不了干系,她问哥哥,林长关让她别管,她自己也查不出什么来,但心里还是默默记着的。
婚礼策划的事情江羡拿不出个所以然来,林知鸢当她心虚,刚巧许清川生日宴过后,裴夕茴约她出来见面,两人都是待嫁新娘,自然而然聊到婚礼上的事情。
林知鸢还记得裴夕茴做过的那些好事,现下听她说起跟许清川的甜蜜,林知鸢冷笑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给她添堵,提了江羡,其中就包括情书。
“情书?什么情书?”裴夕茴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亏也得是当初林知鸢发现江羡写情书这件事后,没跟其他人说,裴夕茴不知道也很正常。
她眸光轻闪,不经意道:“就是江羡写给清川哥的情书啊,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但好像清川哥比较念旧,那封情书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一段棱模两可的话彻底把裴夕茴点炸了,她匆匆就去了许家,趁着许清川不在,一阵翻箱倒柜,当真在他的书房翻出了一封情书。
气得裴夕茴浑身发抖,偏偏她还是个恋爱脑,觉得这封情书留存至今不怪许清川,都怪江羡,是她的错。
所以立马就找上了江羡对质。
江羡面无表情的听裴夕茴说完后才冷淡启唇:“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你说,我要是把这个交给许爷爷,你还有脸待在许家,待在公司,跟许家攀上任何一丝关系吗?”biqμgètν
江羡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老先生身体不好,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行啊。”裴夕茴冷声讥诮,“那我们就见一面,好好的聊。”
被挂断电话后,江羡有一瞬的恍惚,没想到许多年前的旧事还能被翻出来重提,意外的同时,心情还有些沉重。
江羡至今,就只给许清川写过一封情书。
是在她高三那年,许清川大学放寒假回来,因为再过没几月她就要成年,已经计划好的要向他表白。
只是没想到他已经有交往的对象,得知的那一刻江羡是茫然的,犹豫了许久,出于自己的私心,还是悄悄的把情书塞在了他常看的书中。
一边期盼着他能快点发现,一边又想着不要看见最好,甚至动过想要把情书找回来的念头,但始终没那个机会进他书房。
有天成功溜进去,翻开书时却没看到情书,还偷偷观察过许清川的反应,可惜的是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的情书就像是坠入大海的小石,没有泛起丝毫涟漪,她一度紧张惴惴不安,也盼着能够得到什么回应,哪怕只是拒绝也好。
后来假期结束时,许清川把她叫到一旁,摸了摸她的头,男人和煦的眸眼一如既往地温润,却说着:“抱歉,羡羡,你还小。”
江羡便懂他是什么意思了,她寄人篱下心思本就敏感,往后就跟他渐渐拉开了距离。
曾经她以为他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毕竟他帮她许多,照顾体贴她,对她很好,也教会她很多道理,后来发现其实是她的一厢情愿,是她莽撞将这种哥哥对妹妹的好,定义成了恋人间的宠爱。
只是她没想到,许清川还会把这信封留着,现在还让裴夕茴发现了,想到她那个胡搅蛮缠的泼辣性子,江羡就一阵头疼。
到了约好的地方,江羡走进去,没有犹豫的朝她伸出手:“信给我。”
裴夕茴目光冷冷的盯着她,嗤声一笑,“你着什么急。”
江羡便坐在她对面,从始至终,情绪都很寡淡:“行,那你想跟我聊点什么。”
她想,但凡裴夕茴聪明一点,就不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甚至不会闹到她面前来,都要跟许清川结婚了,还担心纠结这些陈年往事,没有任何意义。
但显然裴夕茴并不这么想,她只要一想到那封情书被许清川保存了这么久,肚子里的火就源源不断的往上冒,介意又嫉妒,但她多年装着温柔乖顺,不敢去许清川面前闹腾,就只好把气撒在江羡身上。
“江羡你真恶心。”
江羡抬了抬眼,不答反问:“一封情书而已,怎么就恶心了,谁没有年少轻狂春心萌动的时候。”
“你就是恶心!”裴夕茴蓦然拔高了声音呵斥。
餐厅内,不少人因为她这道声音纷纷转头看过来。
江羡抿紧唇,没说话,目光泛凉。
裴夕茴火气汹涌,她声音越说越大,仿佛要叫所有人都知道江羡是个不要脸的下作货色:“你怎么好意思觊觎别人的丈夫,还是说你当小三当上瘾了,抢知鸢的男朋友不够,要不是被我发现,你到底还要纠缠清川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