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吵着要见爸爸。”,季念棠的语气有些无奈,眼神中却满是骄傲和炫耀。
女儿对他的依恋似乎比他那可以轻松铺满一面墙的奖章更加令人羡慕。
“你小子......”,夏淮大笑着轻锤老友的胸膛,他轻轻推了推夏泽的后背,“去跟妹妹打个招呼,待会儿带她好好逛逛!”
被叫做灵儿的女孩生的钟灵毓秀,她穿着一席小小的白色连衣裙,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棕色的小熊玩偶。
夏泽上前几步,季念棠身后的女孩如同害羞的小鹿,往父亲身后藏了半步,又忍不住好奇地探出了脑袋。
“你小子哑巴啦?”,夏淮见傻侄子半天没吭声,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男孩子要大方一点,快跟妹妹打招呼。”
夏泽张了张嘴,他还是说不出话来,他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
“灵儿,叫哥哥。”,见夏泽久久没有反应,季念棠善解人意地蹲下身子,把女儿环抱在胸前,“待会儿让哥哥带灵儿玩好不好?”
“好。”,女孩害羞地仰倒在父亲的怀里,亲昵的举动让季念棠眼中迸发出无限柔情。
“欸,这样就对了嘛!”,夏淮哈哈大笑,他摸了摸灵儿的脑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了几张红色的毛爷爷,粗鲁地塞进了夏泽背带裤前的口袋,“去,带妹妹好好玩玩,我跟你季叔叔有事要聊。”
“别让我发现你中饱私囊嗷。”
夏淮再一次用行动证明了这个世界上只要季念棠是他的真爱,他随意地把灵儿从父亲的怀里抱了出来,送到了夏泽面前,然后干净利落地拉着季念棠朝远处的啤酒屋走去。
只留下夏泽和季灵儿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这俩孩子能行吗?要不你先喝着,我去陪他们玩一会儿吧?”,季念棠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望着女儿的背影,就好像一头被主人牵着的老黄牛。
“嗨,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那小子呢,我们丢了他们都丢不了。”,夏淮满脸无所谓,“再说了,就那么屁大点儿地方,你开时间零用不了一秒就能来回兜上几十遍,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夏淮手臂用力,把季念棠拉到了身前,双手推着他的肩膀不断向前,“安安心心陪我去喝酒,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今天一定喝个痛快。”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别推了,到地方了。”,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季念棠拉开了啤酒屋的大门,从夏淮的魔爪中抽身离开,“今儿我可不能喝醉,还要陪灵儿去逛百货商场呢。”
“嚯,女儿奴啊你。”,夏淮又粗又长的眉毛搞怪地挑起,他步调轻快地从吧台上接过两大扎啤酒,连带着一盘炒的油光噌亮的花生米,一并端到了桌子上。
“尝尝,哥们儿亲自炒的花生米,在芝加哥可吃不到这样的好东西。”
季念棠随手捏起一粒花生米丢入口中后,在夏淮无语的眼神中接过啤酒,来到了靠窗的吧台边坐下。
在这儿正好可以看到他的女儿。
“别操心啦。”
“你女儿那么怕生,待在那小子身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连你离开都没着急。”,夏淮在他身边坐下,狠狠灌了一口啤酒,“说不定她恨不得你早点滚蛋呢。”
“去你大爷的!”,季念棠笑骂着用肩膀撞向老友结实的身体,他同样灌下一口冰啤酒,沉默了许久才继续开口。
“我就是忍不住想看着她。”
“温婉那个女人偷偷把她生下两三年,要不是因为她的病......”,季念棠握住酒杯的手指缓缓攥紧,“我都不会知道自己有这个孩子。”
啤酒屋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要我说你们俩这孽缘真是奇幻到可以拍偶像剧。”,夏淮去吧台取了一盘烤鱼翅,轻轻摆到了季念棠面前,“一个白手起家的女强人,一个密党的王牌专员,两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较劲。”
“个个犟的像头牛。”,夏淮没好气地用手指点着季念棠的脑袋,“你说你跟她认个错怎么了,毕竟是你当初拔d无情,把她一个人丢在马尔代夫。”
“那不是有紧急任务吗。”,季念棠仰头灌下一大批啤酒,“我可以为了那件事向她道歉,但我不能原谅她瞒着我偷偷生下灵儿!”
季念棠的拳头狠狠砸在高脚桌上,“要是灵儿一出身就在我身边,她的病远远不会到今天这种地步!”
“行了嗷,人家只是普通人,哪里会想得到自己男朋友是头人形蜥蜴。”,夏淮抓起一大把花生米,丢入嘴里慢慢咀嚼,“再说了,灵儿的病又不是没办法。”
“夏无量那个老家伙同意为灵儿赐药了......”,夏淮不得不把激动的季念棠按在椅子上,才能让他安静地继续听自己讲话,“别激动,是有条件的。”
“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季念棠双眼有些湿润,被夏淮攥在手里的胳膊不断发抖,“三哥,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
“行了,你听完代价再说也不迟。”,夏淮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夏无量那个老东西要你离开昂热,为他效力二十年。”
“他还需要给你上几道锁,确保你的忠诚。”
季念棠脸上的表情凝滞了。
“还有......”,夏淮紧紧盯着老友的双眼,“这20年里,你不能见灵儿。”
出乎夏淮的意料,季念棠的反应并没有很激烈,他只是转过身去,注视着远处的季灵儿,久久没有说话。
夏淮有一口没一口地吞咽啤酒,安静地陪着他。
“药引是哪来的?”,季念棠低沉地开口,“据我所知,夏家这一代的秘药应该没有多余的了。”
“功课做的不错嘛,昂热那老小子告诉你的吗?”,夏淮有些惊讶,他抬起油腻的手掌,指向远处的夏泽,“现做的,用的那小子的心头血。”
“这!”
“哎呀,别大惊小怪的。”,夏淮拍了拍季念棠的肩膀,“这小子精气足到天天晚上流鼻血,这么点心头血没几个月就恢复好了。”
“你要是实在觉得愧疚......”
“就把灵儿许给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