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赫连娜针灸结束，贺栀宁又与萧迟讨论了后续为孩子手术的事，确定好方案，她便提上药箱准备回府。


    萧迟喊住她：“皇婶。”


    “还有何事？”贺栀宁回头看他。仟仟尛哾


    外面的传闻满天飞，萧迟听得都窝火，担心此事会影响到她和萧玄璟的感情，却又觉得涉及她的清誉，不知怎么张嘴询问，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


    五皇子确实与他的其他兄弟不同，萧玄璟没看错人。贺栀宁心里这么想的同时浅浅一笑，毫无芥蒂地提起传闻一事，“传闻不可信，它亦不会影响到我，更不会影响我和萧玄璟之间的感情。”


    她和萧玄璟，是两世修来的情缘，若轻易被一些子虚乌有的传闻影响，也太不堪一击了。


    “传闻的杀伤力巨大，饶是皇叔信任皇婶，皇祖母和父皇却不免表示怀疑，若不能及时洗刷皇婶的清白，我担心皇祖母会逼皇叔……”休妻二字，萧迟不敢说出口，怕刺痛贺栀宁的心。


    谣言总是杀人于无形，且皇室最注重颜面，哪怕她和二哥没有关系，也架不住被人泼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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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皇叔还是东陵的战神，是老百姓敬仰的存在，岂能容纳一个污名在身的摄政王妃。


    他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贺栀宁眉眼染上几分笑意，嗓音温软地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不会让那些人得逞的。你回去陪赫连娜和孩子吧，我走了。”


    她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闪着琉璃般的光，完全没有被传闻影响到的委屈和愤怒。与普通女子不同，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像天上皓月，像璀璨明珠，让人无法抵抗她的魅力。


    直到她走远，萧迟才堪堪回过神。


    贺栀宁是他见过最睿智沉静的女子，且不说皇叔那种如苍龙高不可攀的男人会为她倾倒，便是普通男人，也不禁被她吸引。


    当然，萧迟的眼里并无杂念，敛去某些小心思，转身进了屋。


    看到床上正在逗趣儿子，露出笑容的妻子，萧迟微皱的剑眉慢慢舒展。


    大步走到床边，将赫连娜揽入怀里，伸手刮了刮孩子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低笑：“儿子的名字，可想好了？”


    赫连娜怔了一下，“孩子的名字，不是由父皇亲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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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入宫请示过父皇，父皇同意让我们给孩子取名。”萧迟抬眸，盈盈的目光皆是温柔，“阿娜，你生下麟儿受了不少苦，他的名字便由你来取。”


    赫连娜与那双温润的桃花眼相视，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捏了捏，撩起唇角并点头：“阿迟，谢谢你。”


    “傻气。”萧迟揉揉她的发丝，动作温柔似水，“我们是夫妻，何须言谢。”


    低沉的嗓音直击心底，赫连娜一颗心狠狠一震，她努力抚住悸动的心，低头看着怀里睁着圆溜溜双眼的孩子，认真思索了一番，道：“单字，战，如何？”


    “萧战？”萧迟重复了一遍。


    “嗯。”赫连婧解释其含义：“我们的儿子来到这世间，苦难重重，我希望他能战胜病痛，战胜苦难，战胜自己，希望他能健康长大，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他皇叔那般顶天立地、威严坚毅的好男儿。”


    萧迟其实也想了一个名字——萧安，希望孩子能安康无忧，平安长大，听完赫连娜的解释，觉得‘战’字的意义似乎更贴合，当即拍板：“好，咱们的孩子便叫萧战。”


    他笑着戳了戳孩子的小脸，“阿战，听到你娘说的了吗？为了你娘，为了自己，你得快快好起来，将来做个像你皇叔一样的英雄。”


    萧战吐了一口口水，咧开嘴笑了起来。


    “笑了，阿战笑了，他也喜欢这个名字。”萧迟激动得像个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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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傻笑的父子俩，赫连娜的嘴角跟着扬起，可笑着笑着，眼底却多了几分黯然。


    皇婶说，阿战的病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医好，可她，却没有机会看着阿战长大成人……


    后来，身子越来越差的赫连娜不想萧迟把心思都花在自己身上，主动为他物色了几位世家千金。


    萧迟不愿，二人冷战了好几次。


    冷战的结果是赫连娜的心情受到巨大影响，令她的病情反复加重。


    萧迟生气归生气，看到日渐消瘦的妻子，更为心疼，于是选择了妥协，接连抬了三个女人入府。


    赫连娜到死都不知道，她做的一切将给她的阿战带来无尽的灾难。


    当然，这是后话。


    ……


    回摄政王府的路上，云柳赶上马车，贺栀宁便问：“事情查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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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属下查是查到了，只是……”云柳欲说还休。


    “太后？”能让云柳忌惮的人，只有萧玄璟和太后。


    云柳却摇头否认了她的猜测，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王妃，不是太后，是良妃。”


    “良妃？”贺栀宁真没怀疑到良妃头上。


    云柳详述自己查到的线索：“流言最先在宫中传开，传播消息的人便是良妃的贴身宫婢槐春。槐春和伺候贤贵妃的槐夏是孪生姐妹，她之所以能知晓晟王府的事，是两姐妹闲聊时，槐夏不小心说漏了嘴。


    晟王伤重，直接影响立储一事，槐春立刻将此事告诉了良妃，良妃身边有个大嘴巴掌事太监与槐春是对食，将消磁扩散出去，便是那太监所为，不到两个时辰传闻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属下虽没查到良妃制造传闻的直接证据，但传播流言的二人皆来自良妃宫中，良妃的嫌疑无疑最大。”


    云柳觉得，晟王成为太监一事直接影响到立储，贤贵妃不可能蠢到自断晟王的前程。


    而此前良妃认为摄政王妃事残害皇长孙的凶手，怀恨在心做出报复一事，是极有可能的。


    即便良妃没做什么，但谣传之人是良妃的人，她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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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栀宁却不这么觉得。


    她与良妃有矛盾，可当日萧迟提及萧玄璟时，良妃明显有所忌惮，且眼下赫连娜母子需要仰仗她的医术。


    良妃害她，有弊无利。


    恐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只黄雀，是太后，还是淳妃……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