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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页

    如果惟明晓得,不知道会不会发觉他这是在故意躲着他?应该不会吧,惟明向来没那么精明。


    「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随时都可以。」他绕到文具区,拿了封空白履歷表要结帐。


    「你干嘛?」她盯着履歷表。


    「写应徵的履歷表啊!妳总得把我的资料交给上头吧!」她顶多大他两三岁,这模样看来不像店长,所以一切得照规矩来不是?


    「不用了,现在立刻上班。你到外头把资源回收桶里的空瓶子整理起来,做完后再把地扫一扫,待会我再教你收款机怎么用。」


    「现在开始上班?一切妳作主吗?」


    「没错。店长在夏威夷度假,他不在,我最大。」她亮了亮衣服左边口袋上的副店长名牌别针。「但是如果你今天没办法上班,那就算了。」


    「不,我可以。」为了新冷气,为了新脚踏车,为了可以暂时和惟明保持一点距离,就算是他现在困得要死,而且额头上还有一点热度,他还是会撑下去。


    于是,从小在老哥那群朋友呵护下长大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赚钱的不容易。


    那个酷酷,永远不笑的副店长把所有需要力气的工作交付给他,再加上之前人手不足时累积起来的工作,一整个晚上,补货、拆箱、拖地、煮茶叶蛋、外加爬到二楼窗户外绑特价拍卖的红布条。等到七点她肯放人时,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可以说是出生以来的头一遭吧,遇上这样的女人,把他当资源回收桶里,尚有利用价值,但卖不到几个钱的垃圾看待。


    体力都被榨得一干二净、清洁熘熘。


    七点半过后他回到了家,手里提着副店长教他煮的茶叶蛋。


    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惟明被钥匙开锁的声音吵醒,睡眼有些惺忪,见着了他便问:「不是叫你早点回来吗?」


    「我给你买早点回来。」匆匆见过一面,把茶叶蛋和鲜奶放在桌上,他便回到自己房间里去。


    惟明那傻瓜昨晚肯定等了他一整夜。其实他老早说过自己有钥匙,不需要等门的人,但惟明就是这样,老要见着他完完整整的回来,才肯安心。


    他脱了上衣就要躺进棉被里,侧眼,发觉惟明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还有什么事吗?」他问。


    「……」迟疑了一阵,惟明才开口:「酒保昨天半夜有打电话来,问你到家了没。他说你在他那里打工,可是说你十二点就下班了。下班后,你又和朋友出去玩了吗?最近治安不太好,我是想你要小心点,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现在也正好没事,载你来回不是问题。」


    惟明知道他不喜欢人管,所以问话问得小心翼翼的。


    「我打两份工。」他回答。


    「打两份工?这样不会太累吗?」惟明有些不了解为什么他突然要找工作,通常这些,是独立以前的预备动作。


    「还好,我并不会觉得特别累。」其实,酒保那里真的是很轻松,而且薪水又高,比较累的应该是便利超商,那个副店长简直把他当成超人来用。


    「那……那……」惟明支支吾吾的。


    「如果没事的话,我想睡了,可以吗?」


    「那好吧……」没话讲的惟明带上门出去了。


    后来连续几天,他睡着的时间惟明醒着,他打工的时间惟明睡着,两个人见面,通常都是下午四点多他睡醒出门,或早上七点多下班回来的那短短几分钟。


    只是日子过得再久,他也无法忘记那一晚的事情。


    越是逃避,见着惟明时就越是难过。他从来没有对某个人可以牵挂到这般地步,惟明是特例,唯一的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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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周末的晚上,人意外的少,酒保一如往常地擦杯子,小包厢里头又有霹雳啪啦的噪音传来。


    「把这杯酒送到里面去。」酒保随便弄了调酒,放在托盘上就交给了他。


    「又是我?」他皱着眉,已经有些烦了。


    「别忘了你拿我薪水。」酒保提醒他。


    于是,为了这份高薪,他只好乖乖端起托盘,再度进到那间已经不晓得整修过几次的小包厢内。


    房间一片凌乱,鱿鱼丝、开心果、啤酒瓶、菸灰撒得满地;长沙发上,有个人裤子被拉了下来,上半身光光,还被压在别人身下。


    「叩叩叩!」他敲了敲门,再清了清喉咙,「客房服务。」


    这次,人比较少了,是一对一。


    男人勐地抬起头,裤子已经不晓得丢到哪里的下半身光熘熘的。


    「我说……你们这些傢伙到底懂不懂得公共卫生安全法,公共场合暴露下体,是猥亵罪。」他连忙把目光移开,再多看一秒,都会长针眼。


    男人咒骂了几声,连忙从脏乱的地上把裤子捡起来穿上,立刻沖了出去。


    「先生,别忘记到柜檯结帐买单,谢谢!」他在男人背后喊着,尽这可悲的服务生本分。


    「还有你……」他再转过头来,望着长沙发上,肌肤满布吻痕的孟淳安,「从我到这里工作开始,还不到一个月,同样情形却已经发生了三次!你是不是有病啊?既然想和男人上床,到宾馆不就好了,干嘛老是选在这里,然后又拼了命的抵抗?到底是想做给谁看?」


    他把衣服丢到淳安脸上,淳安的神情似乎很疲累,不知不觉,这样反覆不休的游戏也已经让淳安弹性疲乏了。


    「宋老师最近怎样了?」淳安穿上衣服,以手指缓缓地耙整自己的头髮。


    「干嘛突然问他?」惟明在二年级也有课,淳安是他众多学生之一。


    「你晓不晓得,如果爱情得不到回报,坚持是一件累人的行为?」


    「那又怎样?」


    「我一直很爱他。」


    「外面那个没良心的人?」


    淳安点了头,「可是,我已经找不到任何动力继续,没有办法坚持到让他回心转意爱上我。时间太久了,我宣布放弃。」


    「再去找别人爱不就得了?」这些人,都把事情想得太严重。合则来,不合则去,不用太多的感情,不会受到太多伤害。这是法则,是定律。


    「我一直在找,不过那些人都只想和我上床。」


    呃……其实上床应该也是算爱情的一环啦,谁都会想的。不过,这淳安外表开放,原来,竟还是个保守主义者,「那你也不须把人都带往这里来吧!独立的包厢四下无人,再加上你的行为动作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你很开放,这样迟早会出事的。」


    「算了,反正我最胡涂也只到今天而已。」淳安再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再怎么努力,他也不可能喜欢我。虽然他跟我哥哥无疾而终,也跟我姊离婚了,但我就是无法趁虚而入。早点放弃早点好,不然可能会累死自己。」


    超级八卦,他连忙追问,「怎么又是你哥,又是你姐的?你到底在讲些什么?」


    淳安看了他一眼,才说!「他本来是我姊夫,是和我姊姊到拉斯韦加斯结婚,在神父面前发誓对婚姻会永远忠贞的人。可是后来他却爱上我的哥哥,姊姊发现后就和他离了婚。然后,我爱上了他。」


    「你们的家庭关系还真复杂。」看淳安那张漂亮脸蛋像快哭了一样,他不晓得该如何安慰,最后,干脆把淳安搂进怀里。


    他都是用这招安抚女人的,况且淳安看起来也就像女的,把这招用在淳安身上,应该同样会奏效吧?


    「宋老师真的很爱你,你千万不可以让他伤心,知道吗?」淳安的声音有些难过,似乎,说的不是别人,而是影she着自己。「如果让他走了,你这一辈子,肯定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会深深爱着你的人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揉揉淳安柔软的髮丝,心里头浮现了惟明的睑。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惟明的笑容了。在这一刻里,他想见惟明。在淳安宣布不再坚持的这一秒里,他想念惟明。


    如果,他的人生是一盘隔夜饭炒成的炒饭,那惟明,大概就是让味道鲜美的味精。虽然,味精对人体有害,他也知道少碰为妙,但是,习惯了就无法更改,习惯了就无法离开。


    淳安默默地流下泪来。


    这是他第三次见到男人哭。最初的那次,老哥死的时候,惟明哥哥的眼泪;第二次,他伤害惟明,惟明的眼泪,第三次,得不到爱的人,淳安的眼泪。


    他从来没这样哭过,至少,不会为了情人这样伤心。他以为男人不该为这点小事落泪,而他的眼泪,只会出现在存够钱,买到冷气机的那天。


    爱情很甜美,但是也很残酷。


    他拍了拍淳安的背,过了几分钟,淳安好了些,脸上也回復了一贯的笑容。虽然,仍带些落寞,但已经很值得嘉许了。


    「走吧!」淳安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我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了。」


    淳安临走前,还跟酒保打了声招唿才离去。


    淳安对酒保说:「你可以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了。」


    于是,他亲自把淳安送出了酒吧。


    旋迴到店里,吧檯内,酒保还是一样若无其事,擦着他的酒杯。


    他有些看不过去,拍着桌子就说:「你这个人真的很烂耶!」


    酒保回了句:「彼此彼此。」


    他怏吐血了,「我不喜欢惟明是因为我不是gay,你既然是gay了,干嘛不接受淳安?」


    「你有你的顾忌,我自然也有我的。」


    「你顾忌什么,有什么好顾忌的?」


    酒保像在打哑谜,「我的顾忌就如同你的顾忌,你如果有那个能耐明白我的顾忌,那你现在不该是在这里谈论我为什么不爱淳安,而是应该在家里和惟明甜甜蜜蜜,而惟明也早能上了你。」


    「我现在是在谈你和淳安的事情,别把话题扯往惟明身上。」


    「我这是就事论事,你根本就什么也不懂,只同情弱势的一方,这样不公平。」


    「靠,论个屁啊!你没瞧见淳安刚刚哭成什么样子?爱他一下你会少块肉吗?」语气越来越沖,因为抱持着对淳安第一眼就存有的好感,他今天和酒保槓上了。


    「你今天情绪十分不稳定,回家休息吧,别再问了。」拍嚓一声,手里擦着的玻璃杯用力过勐,碎了。酒保把碎片丢进垃圾桶里,拿起其它的杯子继续擦。


    他还想继续吼,但自动门缓缓开启,这几天练就的职业性反应,让他在下一秒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进门的客人身上,嘴里也自然念出:「欢迎光临!」


    只是,看了个清楚,进来的,居然是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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