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装潢略显老旧的客栈。
厅内有着几桌客人在吃着东西,一切如常,一个麻衣汉子担着一担柴正送进后厨。
忽的大门进来几个衙役,手中拿着画稿,面色不善的扫视一眼在场众人。
“差爷,差爷,这是有何事啊”,老掌柜急忙上前,笑着躬身询问。
“奉府尹大人令,搜捕贼人,你们这近两日可有生人住店啊”,一边说着那衙役一边展开一张画卷。
“差爷说笑了,小人这客栈自然来往都是些生人”
“那你们可有人见过这画上之人啊”,衙役指着画卷。
“哟”,老掌看着画卷,柜摸索着下巴,“这人看着倒是年轻,有点眼熟”
“哦,你可曾见过这”,领头的衙役有些激动,紧了紧腰间佩刀。
“此人不仅杀了人还偷盗财务,你若有情报,重重有赏,可如果你知情不报,当同罪论处”
“差爷,差爷,小人不敢,小人也不知道见没见过,只是一日前有一位年轻后生来住店,有几分相似而已”
衙役心头一紧,“哦,那人可还在这里,速速带我去找他”
“差爷,那位客人是个白面书生,虽开了几日房钱,但是只住了一个晚上就离开了”
衙役眯眼看了看老掌柜,“老丈这话可不幸乱说啊!也不怕告诉你,这人得罪的是高俅,高太尉!”
老掌柜眼眸颤抖,不停地摆手。
“小老儿可不敢说谎,差爷不信,您大可上去搜查,只求您别惊着了我的这些客人”,一边说着,一边递上几颗碎银子。
衙役颠了颠,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向后招了招手,“你们几个去楼上搜一下,注意动静”
“是”
没一会儿没几个衙役下来,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可疑之人。
领头的衙役笑了笑,将那幅画甩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既然没有,我们就先走了,你仔细看着点,若是你说的那人回来,记得通禀一声,若真是那贼人,好处少不了你的”
“小老儿记下来,自然,自然”
等到众人离开,那粗布麻衣的汉子走了过来,“掌柜的,这是?”
“官府搜人,经常的事,不用在意”,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十几个铜板,“这是今日的柴钱”
“麻烦掌柜的”,汉子拱了拱手。
眼神扫过,那柜面上的画幅,眼眸微动,随即如若无事般的离开了客栈。
“明日记得多送点柴火过来”,老掌柜对着出门汉子喊了一声。
另一边的方长,还不知道已经冬窗事发,一路和张贞娘几人往城门口赶去。
此时已经是四点多钟,刚好是出城的高峰期,还隔着老远就已经排起了长队。
张贞娘掀开窗帘,看了看外边,见排起长队,皱了皱眉,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方长看在眼里,“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平日这个时候虽然出城的人比较多,但是不会排如此长的队伍”
方长掀开一条缝,看了一圈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还是安排个人,去前面打探一下吧”
张贞娘点了点头,就让车夫前面打探一番。
方长此刻也是紧张了起来,毕竟这里不是游戏,自己也没有外挂,行差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张贞娘看着方长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抓住了方长的手。
没一会儿,车夫回来,
“主人,前面官兵正在戒严,据说是有人杀了人,还抢了钱,现在正对着画像一个个盘查”
方长心头一紧,看向一旁的张贞娘,“我怎么觉得是我们暴露了”
张贞娘皱眉沉思,一时间也是心里没底。
方长又看了看外边,发现队伍在缓慢的前进,“贞娘,这捉拿贼人,为何直接不封锁城门?”
“官人有所不知,这开封府尹虽然有权利关闭城门,但是若不是极其重大的事情,比如谋反或者危及皇城,是不会封锁城门的,
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整个大宋的中心,封锁城门,非同儿戏。”
方长听完陷入了沉默,心里也是越发忐忑。
张贞娘紧了紧手中的帕子,“你若是心中不安,不如我们先回城躲藏一阵?”
方长摇了摇头,这个他早就想过,如果留在在城内,只会是成为瓮中之鳖,等他们全部人手集中起来,再想逃出去只能是难上加难。
手中大量金银更是一个定时炸弹。
如今只能孤注一掷,看能不趁着人手调配不及时混出去了。
如今他们还不确定已经暴露,当然方长不会把自己的命押在这个可能上。
重点是他不相信他们的画像能这么牛逼,又不是后世的照片,如今他换了衣裳,扮成车夫,有了身份牌,应该不会有人察觉才是。
没有在犹豫,“不,夜长梦多,我们就现在走,等会我就下车,去后头牵马,你好生待在马车里,有事让锦儿出面”
说着就起身下了马车,只是在下车那一刻,方长停了一下,对着前面的车夫说了句。
“如果等下有任何意外,不管如何,你赶紧驾车先走,”
这几个新买来的小伙子,并不知到方长的事,只是庆幸自己被大户人家买走了。
此刻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也好奇主人为何打扮成这样。
但是还是赶紧点头答应。
虽然方长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被车内的张贞娘和锦儿听到了。
只瞬间张贞娘的眼睛就盈上泪水。
这句话如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她这段冰冷黑暗的日子。
自己被贼人调戏,丈夫虽然生气,却还是懦弱的没帮自己出气。
尽管是自己连累的丈夫,害的对方被发配充军,她不怪丈夫,只恨自己。
但作为女人,心底了她也希望林冲能义无反顾的帮自己出气,维护自己,保护自己。
后来自己被方长这个泼皮玷污玩弄,又被其哄骗,最后不得不委身跟着他。
她从来没有想过方长会如此在乎她!
这几天尽管两人过得有点没羞没臊,自己被滋润的也很享受,方长也说了不少好听的话。
但是张贞娘心中其实一直都没有安全感。
这方长毕竟是个品行不端的人,而自己又已经嫁为人妇。
从小的礼教告诉她,自己这般不洁的女子,是不会有人怜惜的,只会被当成为玩物。
但这一刻她心底真正有了安全感,她明白,或许这一刻开始自己已经是死心塌地了。
不管这人,品行多么不端,之后会如何,自己都会跟着他,一直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