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子?成子!”
王成直起腰,就看到王德顺的老婆刘美花过来了。
“大娘,你找我有啥事儿吗?”
刘美花气喘吁吁:“好家伙,我在王德才家吃席的时候就想着找你呢,结果一个没注意你就走了,你跑的是真快呀,我都追不上。”
她喘了几口气,继续道:“后日不就端午节了嘛,你来我家吃饭吧。”
她前些日子和王德顺商量了,王成没了爹妈,家里就他一个人,总不好让他一个人在家过节吧,他们两家好歹也是亲戚,和他爸还是堂兄弟呢,一个老祖宗呢。
王成低下头,手指在裤脚上蹭了蹭:“我去,合适吗?”
刘美花一挑眉:“你这孩子说啥呢!咋还不合适呢!咱是一家人!你啥时候来我家都合适!”
王成抬手揉了揉眼睛,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刘美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也别难受了,到时候我还得麻烦你帮着我做饭呢,又不是让你白吃。”
“知道了,大娘。”
刘美花低头看了看地:“我那边还有几棵黄瓜苗,明天你挖了来种上吧。”
“谢谢大娘。”
刘美花摆了摆手,就准备离开,突然想起来啥事儿:“我差点忘了,庆国说明日去东边那个坝里摘芦苇叶子包粽子呢,你想不想跟他去啊?”
王成眨巴眨巴眼睛:“芦苇叶子?”
“可不咋的,听说今年的芦苇叶子挺大的,到时候包小米粽子,我去年晒的大红枣还有呢!”
王成连忙点头:“我去我去。”
“那行,明日我让庆国约和着你,你俩到时候骑着自行车一起去!”
“那行,我明日就不上坡了,在家等庆国。”
他本来计划着明天去刨刨那块地的,也得准备种谷子了,看来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有变,他要玩儿两天喽。
……
第二天才七点,庆国就‘砰砰砰’的来敲门了:“成哥!成哥?你起了没?”
王成抬手揉了揉眼睛,昨天他激动了一宿,到了半夜才睡着,这会儿还困的眼睛疼。
扶着脑袋,眯着眼睛摸着去开门:“庆国,你咋来这么早啊?”
“都七点了!还早呢?快收拾收拾咱去水坝,去晚了就没好叶子了,我还想着下鱼篓子呢,晚了时间就不够了!”
王成推着王庆国先进了院子,自己则去水井那边抹了一把脸,又啃着一个大饼子过来了,这个大饼子还是他昨天晚上做的,已经有些干了。
王成精神抖擞的看着王庆国:“庆国,咱走吧!”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一路上还遇到不少熟人,有几个已经载着芦苇叶回来了。
“成哥,到了,到了。”
两个人下车,把自行车锁在一旁的树上,一片清澈水面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里面还有几个人正挎着篓子掰芦苇叶。
“成哥,走走走,咱先去那边下个鱼篓子。”说着他晃了晃手里拿着的一个长篓子,要是运气好,还能抓几条鱼回去烧烧吃。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一个小窄口,王庆国站在原地往上游瞧了瞧,水面时不时溅起几朵浪花:“就放着吧,哥,你帮我搬块石头过来呗。”
“好嘞。”
王庆国上下调整了一下,直到鱼篓子刚好可以稳稳的卡住,不让任何东西经过,再用一块大石头压住。
“我觉得一会儿能有鱼,嘿嘿。”
两人也不耽误了,往后退了几步,走进了芦苇荡里。
北方的芦苇叶子长的不宽,不过好在长,到时候多用几个也能包住。
王成也是第一次摘芦苇叶子,一开始一直不得法门,摘的又慢还容易破。
“成哥,你抓住叶子根,向下一扽就是了。”
“行,我试试嘞。”
王成拽住一片大叶子,向下用力一扽,叶子果然稳稳的落下来了。
“这个办法好诶。”
两个人握着一大把叶子,两眼相对:“你没带筐?我也没带啊!”
王庆国抬手扶额,今天出来的早,光顾着找鱼篓子了,居然忘了拿筐了。
王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咱把它捆住带回去行吗?”
王庆国耸了耸肩:“看来只能这样喽。”
两个男人手脚就是麻利,没一会儿就各自摘了一大抱芦苇叶。
王庆国也不着急回家,他刚才去看了鱼篓子,里面才有几条小鱼,再等等看能不能有大鱼上钩,俩人就坐在坝上的大石头上仰面晒太阳。
“成哥,你看。”
说着,王庆国递给王成一个用芦苇叶子编的蚂蚱,有头有腿的有须的,瞧着还可真了。
“你这是咋编的呀,真像啊!”
“嘿嘿,我还编知了猴,蜻蜓,还会编风车诶,我会的可多了。”
王成翻身看着他:“风车?那种会转的吗?”
“可不咋的,一吹风就会转悠,你等着哈。”
两个人已经把刚才摘得芦苇叶捆到车后座了,王庆国又去芦苇地里扯了两长根回来,递给王成一根。
“你看着点哈。”
王庆国手指灵活,芦苇叶在他的手里乖乖听话。
先把细长的芦苇叶分成三股,然后折过来翻过去,对折,穿过去,对折,穿过去……
然后把多余的部分去掉,这样小风翼就完成了。
“哥,你别留这么长,一会儿吹不动的。”
然后把芦苇杆子拔干净,顶端留下长长的一节细杆子。
刚才的风翼插进去,上端打个结。
“飞喽!”王庆国拎起风车,对着风翼一吹,小风车就‘呼呼’的转起来了。
王成瞧着,也对着自己的风车吹:“真的飞了,飞了,哈哈哈哈哈。”
小风车呼呼呼
两个小伙子就窝在芦苇地里编了一个又一个小东西。
太阳都慢慢地转到头顶了。
“这天可不早了,咱去拿鱼篓子回家了。”
两个人回到刚才下鱼篓子的地方,王庆国一把把鱼篓子从水里拎起来,里面有五六条小鱼正在蹦哒,还有俩螃蟹扒着篓子往上爬,几只小虾米跳哒。
“嘿,哥,今晚你给俺炖鱼吃吧,我上次吃你烧的那个油爆鱼可太香了,我一直记挂着呢。”
“还上次,不就是昨天才吃了呀,行嘞,回去我给你烧。”
“谢谢成哥。”
“咱快回去吧,不然大娘该担心了,两人出去一上午咋还没回来呢。”
“哈哈哈哈,行。”
王庆国把鱼篓子挂在自己的后车座上,骑行在坑洼的土路上,人在不同的树荫下穿梭,迎着混合着麦香的空气,过几天就得收麦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