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从农村烧大席开始奔小康！》 第1章 重回九零年代 王成的魂儿坐在天台上，他低头瞧着忙忙碌碌的人们，心里不由得感叹一生的不幸。 在他二十三岁时，八九年，爹娘去城里进货，结果在回来的路上翻车了跌进了沟里，两个人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也没救回来。 爹娘没了以后，王成看着电视机里对城市的描述，他对城市有了疯狂的向往，最后带着家里所剩不多的两千块钱进城创业。 没想到城市套路深，刚去没几天就被骗光了钱，自己一没学历二没手艺，最后不得不进了一家电子厂去打螺丝。 在长久的熬夜中，身体逐渐衰败，在一次连续工作二十八个小时后，他最终猝死在了工位上，可惜他已经没有家人了，不然应该得给几个补偿吧。 如果可以重来一世，他一定踏踏实实过日子。 …… “这是哪儿？” 王成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处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自己坐在一张炕上，头顶一个颤颤巍巍的小灯泡，房顶是用报纸糊的天花板，墙皮是用石灰膏子刷的，不过已经有些黑了。 院子里还时不时传来几声蝉鸣，还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他迷糊了一会儿，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洁的脸上没有一条褶子。 难道他重生了？ 没有等他完全反应过来，自家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成子呀，你在家不？” 王成连忙从炕上跳了下来，打开门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面相来看，这好像是他堂大爷，王德顺。 “大爷？” “成子，你这几天来帮帮忙呗，你三爷爷昨天突然没了，实在是缺人手呀，不然我也不能够过来麻烦你。” 王德顺家九十岁的老爹突然没了，他作为王德顺的堂侄子来帮忙都是应该的，刚好趁着这几天熟悉熟悉九零年初的农村生活，总归是太久没住过了。 “行呀。” …… “成哥？过来咱抬抬桌子。” “好嘞！” 今天王德顺家里出殡的日子，满院子一片狼藉，送殡的人这会儿也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至亲的人还在扶着一起抹眼泪。 在农村一个姓氏的人都多少带点亲戚关系，一家人有事，那都是一群人齐上阵。 “成哥，你都在家窝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我还以为你颓废了呢。” “心情不太好，我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 …… “这可怎么办呀！刘师傅，你真不能坚持坚持呀。” 王德顺急得满屋子打转转，家里老爷子没的突然，附近村子的烧席师傅都有活儿，他这才跑到西山村请来已经上了年纪的刘师傅，没想到这才刚到一会儿，刘师傅就开始头疼胸闷。 刘师傅摆了摆手：“哎呀，可能是路上颠的，实在是睁不开眼呀，光想吐呀。” 王德顺急得上火，这会儿都恨不得自己上了。 门外，王庆国拍了拍王成的肩膀：“成哥，你家里以前不是烧大席的吗？这刘师傅看样子也干不了！你能不能把他替下来？” 王成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他爹娘生前倒是烧大席的，可惜自己从小就不学无术，没继承他俩的手艺。 他刚要开口拒绝时，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道机械性的声音。 ［叮，发现宿主，绑定厨神养成系统，现开启农村烧大席技能。］ ［叮，获得新手礼包，神级烧席技能。］ ［叮，接手王德顺家的大席任务，将获得随机奖励。］ 王成挑了挑眉，这是他的迟来的金手指吗？ 系统的有关资料瞬间出现在大脑里。 原来这个厨神养成系统可以帮助宿主成为厨神，每一站都有不同的任务，完成任务后都可以获得随机奖励，完成十次后即可永久获得该能力的使用权，王成简单地看了一下各站点，从农村到镇上再到大城市都有，像是一个通关游戏。 王成抿了抿嘴，他现在虽然回来了，但是还没有可以傍身的手艺，去城市那么多年，除了打螺丝啥都没学会。 王庆国又拍了他一下：“成哥……” 不等王庆国继续说，王成突然就推门而入了。 “大爷，这个活儿我能接手。” 在场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懵了，王庆国咽了咽口水，他就随口一问，王成咋还真就冲进去了啊。 王德顺这会儿正急得焦头烂额，一看到是王成这小子，心里更烦躁了，谁不知道他从小就不学无术啊！他狠狠地跺了跺脚：“王成！你别捣乱，出去！” 王成眨巴眨巴眼睛：“大爷，我真能接手，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试试我的手艺。” 坐在上位的刘师傅也抬起头，强撑着睁眼去看，原来是个愣头青。 一般村里烧大席的，都是跟着师傅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出师，就算是那样，烧出来的菜还不一定次次都完美。 有这么一句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人都是有私心的，哪怕徒弟天赋好，也得多留几年，给自己白干活，不然这不就是白给自己教出个竞争对手吗？ 王成看向刘师傅：“老师傅，你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 刘师傅现下确实难受的恨，生怕误了主家的大事：“行呀，王大哥，就让这个娃娃试试，要是做的好，不就把问题解决了，做的不好也不是损失。” 王德顺也是没了很好的法子，反正试试也不需要多余的成本：“行，我们去厨房吧。” 王德顺很快就带着几人去了厨房。 “你想炒什么菜？” 王成眯着眼睛，站在厨房环视四周，看到了角落里的大白菜，各种菜谱瞬间装满了脑袋。 “要不我就来个醋溜白菜丝？” 刘师傅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王德顺一听王成的要求，脸也是拉下来半截，看来是没啥希望了。 “行，庆国，你去抱个白菜过来。” 王成接过白菜，手脚麻利的洗干净，拿起菜刀一分为二，挖出中间的白菜芯。 王成刚好也试试这个系统的能力，他要是接了这一单，做好了，以后村里这烧大席的活儿他就占上一席之地了。 白菜叶翠绿，白菜杆洁白，上面还带着几颗晶莹的水滴，白菜被一片片摞好。 王成手起刀落，身体抖动的幅度不大，手腕处稍稍抖动，刀影飞快，连成一片白色的刀光，“哒哒哒”，只能通过声音可以判断菜刀有没有落到砧板上。 一旁的刘师傅看着王成的架势，也是提起了几分精神，没想到这家伙手里还真有点儿本事呢。 第2章 成功接单 王成全然无视身边的人，全身心的投入到这颗白菜身上。 厚厚的白菜片瞬间分成几段，又是上下改刀，切成大小合适的白菜片。 王德顺虽然不懂厨艺，但是看着王成的架势就知道王成这手艺绝对的好！心里瞬间燃起熊熊的希望。 “成子，你这个菜得开火不？” 王成把白菜片放进一旁的盆里：“大爷，我一会儿要开火炒一下的，我先把白菜泡泡。” 刘师傅斜着眼睛扫了一眼，刀工不错，下手稳准狠，没个几年到不了这个程度。 葱蒜切末，辣椒放在碗里备用，又拿了一只碗加入一点点盐和两大勺白糖，最后又添了两勺米醋。 王庆国也是个大咧咧的人：“哥，看你做饭，用的碗真多。” “大爷，我起锅烧一把火，行吗？” 王德顺这才回过神：“用用用。” 说着，他从一旁的草垛抽出几把柴火塞进炉灶里，小洋火一拉，小火苗‘腾’一下就跳了出来。 “行了，锅烧热了。” 王成把白油倒进去，一把柴火，炉灶里燃起熊熊的火光。 油热下葱蒜和辣椒，再倒上米醋，米醋的香味一下子就起来了，葱蒜辣椒的焦香味四溢。 王成也不敢耽误，赶紧把白菜捞出来，挤干水分放进大碗里。 在油锅炸裂的时候，先把白菜帮下锅，翻炒几下，白菜帮难熟，得先下锅炒软一点入味。 再下白菜叶，快速翻炒几下，让白菜充分吸收醋的香味，再沿着锅边倒上刚才的料汁调一下味道就可以出锅了。 大勺一挥，白菜被整齐的码在盘子里。 刘师傅点了点头：“瞧着确实不错。” 王德顺见王成已经装盘完毕，连忙拿了筷子分别递给两人，也递给王庆国一双。 “是呀是呀，尝了不就知道了呀。” 王德顺去夹王成做的菜，去除了白菜的青涩，吃起来却依然脆爽清口，酸甜的口味也是恰到好处，一遍遍冲击着味蕾，只觉得自己又胃口大开！ 想着，他又下了一筷子，慢了可就被王庆国吃光了。 刘师傅瞧着王德顺的反应，心中大喜，也上前去夹王成做的白菜。 刘师傅的眼睛瞬间一亮，这小子炒的确实好吃，入味均匀，酸辣爽口，做开胃菜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酱料中各部分的量也是把控的极为精准，无论是醋，白糖还是盐，但凡比例稍有不对，就会过酸，过甜或者过咸。 “你这配料都掌握的这么精准吗？” 王成眯着眼睛轻笑：“无他，但手熟尔。”说白了就是俺也不知道，全靠手感。 在炒醋溜白菜时，第一次往锅里倒醋，直接倒入热油中，激发出醋的香味，第二次沿着锅边往菜里倒醋，增加酸味，白菜帮和白菜叶一定要分开炒，不然熟的程度不一样，一个熟过了，一个还没熟。 刘师傅咽了咽口水，晃了晃脑袋，喃喃道：“后生可畏呀！” 一旁的王庆国嘴里塞着满满的白菜，还不忘抬头问：“成哥，你说啥？什么他？什么尔？” “吃你的吧。” 王德顺也是和王庆国抢的激烈：“叫你不好好学习，现在啥都不懂！” 一盘醋溜白菜，几下就被两人抢了个精光。 王庆国嘿嘿直笑：“成哥，你做菜这么香，以前还不做，以后我可得跟着你吃好饭！” 王德顺在桌子下面踢了王庆国一脚：“叫啥呢！叫王师傅！” 村里人对手上有功夫的师傅都会格外的带上些敬重。 王德顺抬手抹了抹嘴上的油：“成子呀！你刚才可说好了，这活儿你接了！” 刘师傅在一旁看着，难以想象一个没有师傅教过的年轻小伙子居然烧席这么好，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呀！ 王德顺拉着王成的胳膊，脸上的笑意完全抑制不住：“成子，你有这手艺居然藏着，天天藏着，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去请他花了多少功夫！” 王成抬手揉了揉脑袋：“我以前都是跟着爹妈一起干，现在就我一个了，我也不敢乱接活呀，万一办砸了，那多丢人呀！” 这烧大席规矩多，王成以前跟着爹妈出去也是烧火，勺子还真没摸过几次，规矩啥的也没学好。 这下有了这个系统，厨艺有了，也不懂规矩呀。 “这又不是啥麻烦事儿，到时候我们把菜单一定，你负责出菜就行了！咱可说好了，一桌两块。” “两块，两块！买不吃亏上当！” 王成心里也是好几分忐忑，这可是他的首秀呀，第一场大席必须烧的风光漂亮！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第3章 开始飘香了 王成今天回家早，就从家里的那口井里泵了井水去旁边的菜园子里浇菜。 这时候村里还没通自来水，家家户户吃水都是靠井，以前都是用轴子拔水，现在有了手动小泵，倒是省力不少。 他担着一挑子水，顺着羊肠小道前往自家菜园子，一路上还时不时就有几滴水从桶里溅出来，砸在地上一个小圆坑。 “嘿！” 他喘着粗气站在低头看自家的菜，在他回来之前，这些菜已经被忘记很久了。 白菜叶干巴巴的，白菜杆也是瘦骨嶙峋，韭菜也长的像极了野草，随着风左右摇摆，看着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真让人可怜，芸豆秧子也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上面也没见有几个芸豆。 不耐旱的洋柿子已经死没了，好在六月份还有洋柿子苗了，看来只能重新再种。 好在还有几棵上了树的丝瓜，散了一地秧子的冬瓜，不然回来这几天都不知道吃啥。 他熟练的把水一瓢一瓢的浇到白菜和韭菜里，过几天还得去养羊的王叔家找点羊粪才行，光给它们喝水好像救不活。 旁边的树上蝉鸣不断，忙过去这几天，到了晚上他还可以和王庆国一起出来照知了。 这可是好东西，拿回家炸炸吃最香了！ 水桶空了以后，他又担着一个冬瓜和两根丝瓜回家了。 今天晚上就让他瞧瞧自己的真本事吧。 回了家，王成也没歇太久，就开始准备晚饭，要是平时就在王德顺家里吃完了再回来，现在自己有了好手艺，那就自给自足。 …… 吃饱喝足，王庆国就找上门了：“成哥！在家不？” 王成走出来，只见王庆国已经拎着手提灯过来了：“你咋来了，你吃了没，我刚吃了饭。” 王庆国突然眼前一亮：“成哥，你今天晚上吃的啥呀，我也想尝尝。” “就炒的丝瓜和炖的冬瓜，没啥好菜，你要是乐意就进来吧。” 丝瓜已经不多了，但是浓白的冬瓜汤还有不少，王成给王庆国盛了一碗，王庆国喝的那叫一个开心。 鲜甜的冬瓜汤还带着浓郁的腥油香，入口就让人眼前一亮，欲罢不能。 “你在家没吃饱啊？” 王庆国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饱嗝：“饱了还不能吃呀？” 他把碗放下，一拍脑袋：“嘿，我差点忘了，我爹让我把菜单拿过来，让你看看，有没有不会或者不能做的，到时候好改。” 王成接过菜单，这菜单够硬呀！ 大鱼大肉样样不落，肘子整鸡个个齐全呀。 “这都是常规菜，没啥问题，我明天早些去，你们也好有个准备。” 王庆国点了点头：“那行，明个儿我们早点开门。” 说罢，他把碗里的汤底一饮而尽，然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才刚六点，王成就到了王德顺家。 这会儿已经有几个帮忙的人也来了。 昨天王德顺家里才出了殡，院子里的白纸还没有被风吹干净，墙上的白灯笼还亮着，不过已经比昨天上午好多了。 昨天王家一片哭声，王德顺的小妹妹王德华更是哭晕了过去，回屋躺了好半天，白纸洋洋洒洒飘满了院子。 王成踏进院子，还穿着丧服的王德利就迎了上来：“王师傅，你来的可真早呀，我们还说让庆国去叫你呢。” 老爷子没的时候都九十一岁了，也是长寿，两个儿子也是释怀，没有表现的那么难受。 王成点了点头：“这是正经事儿，可不能马虎了，今个儿一点就开席了，好几样大菜都得炖的烂乎乎的才香呢！可不就得早点儿来嘛。” 王德利引着王成向后院走：“那些鱼，肘子啥的，我们昨天都处理干净了，今天直接炖上就行了。” “那可真省下不少功夫呢！我还担心做不完呢。” “自家的事情自己都不上心，还等着别人上心呢。” 其实是昨天的刘师傅非让他们把食材都处理干净，他只负责烧，那个家伙手艺不咋的，脾气倒是不小！ 王成来到后院，两口大锅已经支起来了，各种家伙事儿也已经摆上了。 王德顺知道王成拿不出来厨具，昨天连夜找人借来的。 王成家里原本他父母用的东西，不知道咋的，在王成爹娘离开没多久，也就纷纷都坏掉了，铁锅也上锈了，菜刀也钝了，甚至还有一口小锅上出来了一个洞。 “叔，那咱就先把肘子和鸡炖上吧。” “行嘞，我去拿过来。” 这个时代农村还没有冰箱普及，那种容易坏的东西，都用一根绳子吊在井里，井里凉，东西不容易坏。 这会儿帮厨的人还没来全，王成就先自己切着葱姜蒜，满满一大碗还不知道够不够用。 然后就开始准备炒肘子的酱料了。 起锅烧油，六成热的时候把冰糖，花椒，香叶，八角，丁香，桂皮，陈皮葱姜蒜倒进去炒香，再加上一大片黄豆酱继续炒香，最后加上酱油，香醋，山楂片和盐调味，等香味四溢的时候就可以加水了。 先小火煨着酱料，只等肘子下锅。 锅盖刚盖上，王德利和另一个汉子就抬着满满一盆猪肘子过来了。 “欧呦！王师傅已经把料炒好了？咋这么香呀！” 王成也连忙上前搭把手：“就等着这猪肘子呢。” 另一个汉子抬手擦了擦汗，眼巴巴地看着锅只抽鼻子：“王师傅，咋这么香嘞，这是一会儿要炖肘子的？” “是呀。”王成拿起肘子，肘子已经用火撩过了，没有毛，很干净，现在只需要过热水去腥就能炖上了。 “王大哥，麻烦你帮我看着火烧锅热水呗，我过过水。” “好嘞，有事儿您直接说就是了！” 一把把柴火被塞进炉灶里，锅里的水也开始冒泡，王成一个个的把猪肘子沿着锅边往锅里放，生怕溅出来热水，烫到人。 猪肘子刚过水出锅，王德顺就闻着味儿过来了，靠在后院的门口：“王师傅，这咋这么香了呀？你不是才来半小时吗？” “时间紧，任务重，不得快马加鞭呀！” “嘿！那我赶紧去叫那几个帮厨的，哪有让大师傅干打下手活儿的！” 说着他又贪婪的抽了一下鼻子才离开了。 此次白事喜宴菜单：红烧鲫鱼，清蒸鲤鱼，红烧整肘子，香菇炖鸡，红烧整鸡，爆炒羊肉，红烧豆腐，芹菜炒肉，木耳牛肉，凉拌黄瓜，拔丝地瓜。 第4章 硬菜做起来 王成把过水的猪肘子下锅，嘱咐蹲在一旁烧火的大叔：“大叔，你把火烧小一点儿，这猪肘子就得小火慢慢熬才香呢！” 大叔哈哈一笑：“你熬的酱料这么香，这肘子还能出差错吗？一定好吃呀！我现在都要开始流口水了。” 肘子入锅就开始飘香，红亮的肘子在锅里‘咕噜噜’的冒泡，香味儿开始顺着墙根儿往外面冒。 几个早起去地里干活的路过，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这是哪家烧的菜，这么香呀？” “嘿，你忘了，今天是王德顺家里请客吃席的时候，听说是找的王成那小子呢。” “王成？” “是呀！听昨天走的晚的那几个人说，王成和西山村的刘师傅叫板，还赢了！刘师傅那叫一个心服口服，灰溜溜的自己就跑回去了。” “嗨，那今个儿可得早点回来，去吃席嘞。” “可不咋的，我到时候把家里那几个娃娃也带上，解解馋虫。” …… 王成手脚麻利，肘子炖上，就继续开始准备红烧鸡和红烧鲫鱼，这鸡和鲫鱼要用的酱料略有不同，鸡需要去除臊味，而鲫鱼需要保鲜去腥。 他先开始调红烧鸡用的酱料，料酒，酱油，白糖，盐这都是必须的，他还加了少许干辣椒提味。 整鸡下锅过水，去掉多余的血沫和臊味，这样过水以后，肉质紧实，口感好。 然后起锅烧油，加入葱姜蒜辣椒炒香，然后加入大量的水，把鸡完整的码进去，刚才调好的酱料一撒，静等出锅！ 那边的鲫鱼也已经就位了，起锅烧油，加入冰糖炒出糖色，勺子小心地翻动冰糖，成块的冰糖慢慢融化成糖水，渐渐出现咖喱色，甜丝丝的香味四溢。 大料放里面，‘呲’加入一大勺水，干净漂亮的鲫鱼下锅，鱼瞬间开始在锅里跳跃，鱼的香味瞬间就飘了出来。 “王师傅，你这是烧的啥呀。” 鲫鱼刚下锅，王德顺就和几个大娘媳妇过来了，这都是负责帮厨的，不然只靠着王成一个人，今天得累死。 “大爷，红烧鲫鱼，我已经烧上了，接下来我把香菇鸡炖上就差不多了。” 除了这几样大菜，其它的菜就比较容易出锅了。 “难怪这么香嘞！”后面的王秀姑姑也是满脸惊喜，几步上去拉住王成的手，用力的拍了拍：“我就说嘛，你爹妈烧大席那么好，你哪能是个轴子呀，我老早以前就看你行！” 王秀姑姑和王成的爹是堂兄妹，平时来往也算亲近。 “谢谢姑姑。” 王成继续开始准备其他的菜，几个大娘也是很快就和王成搭上话茬：“王师傅，你在家那半年是不是一直在家窝着，是不是学着烧菜呢。” “嘿嘿，差不多。” “还得是你呀！” 接下来就是清蒸鲤鱼了，清蒸最重要的就是保证食材的原汁原味，还得去腥去味儿，这是很考验手艺的。 昨天还在水盆里乱蹦的鱼，今天就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躺在水盆里任君挑选。 王成抓起一条鱼，鱼已经被刮干净鱼鳞，内脏也被去的干净。 他先是用菜刀刮去鱼皮表面的那层黏液，这样鱼的腥味就可以去一半了，又把鱼鳍一一切掉，从鱼肚子里沿着鱼骨头划上两道，这样鱼就可以站起来了，这样更加美观。 鱼背和鱼身分别划上几道，几条整齐的花刀出现，整齐美观，这样厚实的鱼肉更容易入味。 修理好的鱼被放进葱姜水里浸泡，里面还加了一些醋去腥，保证鱼本身的鲜味，而且蒸出来的鱼会更加纯白。 这个期间，王成就开始切葱姜辣椒丝了。 “我还以为王德顺吹牛呢，王师傅，你这丝儿切的也太细了吧！” “可不咋的，我要是不仔细看，都看不清你是拿菜刀切的！感觉凭空就出现了。” “这丝一会儿拿根针来缝衣服都够了！哈哈哈哈。” 王成抿着嘴笑：“哪有这么夸张，姑，你帮我把鱼捞出来控控水吧，我这边也差不多了。” 说完他把切好的丝放进水里泡着。 他开始摆盘，葱姜片打底，鱼躺在上面，刷上一层白油，小手按摩一遍，加速吸收，锁住水分，这样才能更鲜嫩。 表面撒上薄薄的的一层盐，再盖上一层葱姜片，摆盘结束。 “大姨，你那边的水开了没？我这边的鱼能蒸了。” “好了好了，早就烧开了。” 清蒸鱼一定要开水去蒸，不然容易柴。 鱼上锅，王成开始准备鱼汤汁，白油搞里头，葱姜炒香，加上一大碗清水，加上酱油，蒸鱼豉油，大火烧开，这样的蒸鱼汁才会更加鲜美。 “王师傅，你这汁熬着好香呀！一会儿给俺留一碗拌面条子行不？” “大娘，一会儿蒸出来坐席上吃肉了，咋还吃面条呀。” “嘿！真是太香了！那你可得告诉我做法，我回家也熬着吃。” “行，你们想学啥都行。” 锅里的汤汁开始呼噜呼噜冒泡了，这就差不多了，把小锅端下来，里面的料都捞出来。 “大姨，鲤鱼行了，先别烧了。”王成又看向那边的红烧鲫鱼锅：“婶子，那个红烧鲫鱼也行了，闷一会儿就可以装盘了！停火吧。” 鲤鱼的锅盖一掀，鱼的甜香味瞬间冒了出来，清蒸的鱼不需要闷，直接开锅就行，不然就得煮老了。 鱼盘里的蒸出来的水全部倒掉，这水腥的很，一开始切的葱姜辣椒丝摆在上面，热油一泼，香味‘蹭’一下就起来了，刚才熬的灵魂小料汁一加，这鱼就算是成了。 忙碌了这么久，可算出一道菜呀。 一旁的大娘可等不及了，掰了半个馍馍：“王师傅，还有没有剩的汤汁呀，我沾个馍馍吃，早上都没来得及吃饭呢。” 锅里还剩下半碗汤汁，鱼已经全部淋上了，剩下的也没用了，他递给大娘：“一会儿就开席了，这会儿吃饱了，一会儿还能吃下去肉呀。” 大娘喜滋滋的接过碗，馍馍泡了泡，往嘴里一送，眼前瞬间一亮。 这汤汁鲜香十足，就是馍馍也没有办法掩盖它的美味。 站在旁边的几个人瞧着她的反应，也是好奇，纷纷拿起半个馍馍也去沾汤吃。 “王师傅！你这熬的也太香了吧！根本停不下来呀。” “嘿！别抢，一碗菜汤也抢！” 没一会儿半碗汤就下去了，一个个就伸着舌头舔了舔嘴唇，这顿席一定好吃！一会儿得把家里那几个人都叫过来才行呀。 其中一个媳妇嘿嘿一笑：“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儿事儿呢，我得先回去一趟呀。”赶紧去把孩子他爹叫回来，地啥时候都能刨，人间美味可不是每次都能吃到呀！ 一般村里地远的，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了，带点馍馍大饼就凑合着当一顿饭了，不然来回还不够跑趟趟的呢。 其它几个人眼珠子一转，也是了然。 第5章 人来人往吃大席 “哎呦！这个鱼肉真白呀。” 吃够了的人这才注意到主角，忍不住连连惊叹，鱼肉洁白细嫩，鲜香的味道一阵阵刺激着鼻腔。 在场的人无不连连咽口水，眼睛都看直了：“这鱼我光闻闻味儿就知道有多么好吃嘞！” “王师傅这手艺真是了不得呀！这么漂亮的鱼，还真是没见过呢！” 一个个都放下手里的活儿，眨着眼睛欣赏清蒸鲤鱼。 临近十一点，这些个硬菜才算是收拾妥了，接下来就是一些容易炒的菜了。 村里吃席的人也都陆陆续续过来了。 几个不听话的孩子一直围着后院转悠，一直闻着香儿哪够呀，就想尝一尝。 这个年代，什么肘子，鸡，鱼都得逢年过节，大事儿的时候才有机会吃上，平时家里都不怎么见荤腥，家里不好的，估计唯一的荤腥就是肥猪肉炼的腥油了，那个烧白菜冬瓜都格外的香。 “王师傅，前院的桌子都坐的差不多了。” 王庆国也忙完了手里的事情，来后院看王成做饭，顺便想着怎么顺一点儿肉吃吃，他作为主家的孩子，如果一会儿人要是多了，他就没机会上桌吃饭了，只能吃剩菜了。 “王师傅，菜都差不多了没？” 王成正在准备烧豆腐，听到声音抬头：“庆国，前面的人很多了？不是下午一点才开席吗？这不才十一点来的吧。” 王庆国随手拿起一根黄瓜：“估计都是闻着味儿来的，我刚才还离得老远就闻到味儿，馋的我口水都流下来了。” “嘿，那我得赶紧烧呢，你正好来了，一起帮忙吧。” 王庆国把黄瓜把子也塞进嘴里：“我都忙的没来得及吃早晨饭呢，我还饿着呢，有啥吃的没？” 还不等王成回话，王德顺就进来了，对着王庆国一瞪：“客人都来了，你还不去前院招呼，在这里干嘛呢！瓜子啥的不够吃了，你再去供销社买五斤过来！” 王庆国也不敢抱怨，吐了吐舌头离开了。 王德顺满脸焦急：“王师傅，事情有变，我们可能得提前开席了！这会儿人都快坐满了！我也是没想到居然能来这么多人呀。” 王成抬头看了看菜，还有六个菜就行了，都是容易炒的，估计再有一个来小时就行了。 “大爷，再给我一个小时就行了，你到时候十二点开席来得及。” 王德顺连连点头：“那可真是麻烦你了，到时候工钱我多给你几个。” 王德顺出了后院，一踏进前院，就感觉脑袋一个有两个大。 他本来想着十五桌一定够够的，没想到这才十一点，还有好多人没来就已经坐的差不多了。 现在临时加一定是来不及了，菜也烧不下来了，钱也不够花了，只能挤挤凑合着吃吧。 想着，又是一拨人走了进来：“唉，王叔你这边坐。” “已经这么多人了呀？” 王德顺苦笑一声：“可不咋的，我怕再等等人更多了，我都要提前开席了。” “你家早上从六点就开始飘香儿，来的人多也正常，我先去坐下了。” 几个才到的人站在门口也是一脸惊讶：“这么多人呀！我还以为我来的不晚呢。” 其中一个女人回头看了看街上陆陆续续过来的人，急忙推了推身边的伴儿：“走走走，那边还有几个位置，咱赶紧去占着去，不然一会儿都没位子了。” 坐下的人也是一边嗑瓜子，一边止不住的流口水：“啥时候开席呀？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谁不是呢？我早晨饭就没吃，闻着他家里飘出来的味儿，白面条子都不香了！” “我家就和他隔了一堵墙，一大早我就听着锅碗瓢盆的动静，香味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我都干不下去活，光想着赶紧回来吃席了！” “我家那口子在这里尝了尝王师傅做的蒸鱼汤儿，硬是跑去坡里，把我叫回来了，这香儿光闻着就觉得值！” “少吃点瓜子吧，留着肚子一会儿吃肉！” …… 前院热热闹闹，后院噼里啪啦，几个帮厨的也是忙的脚不沾地，装盘摘菜刷锅洗碗，忙的晕头转向。 好在也没几个菜了，大多数的菜都已经被装好了，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上桌了。 “王师傅？肘子能出锅了吗？” “放那儿我看看！” “王师傅！这个芹菜叶子要不要？” “就这留着，我一会儿要用！做装饰！” “王师傅！地瓜切好了！” “那你先泡着，我一会儿就做。” “王师傅……” 王成只觉得两眼一抹黑，头疼。 他觉得锅都要炒漏了，勺子都握得发烫，脑门上的汗也是豆大的向下滴。 勺子一抖，红烧豆腐出锅。 红艳艳的豆腐上面还带着肉沫，吸饱了汤汁的豆腐带着热气腾腾，浓郁的酱香味挑逗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豆腐切的四四方方，炖的时候小心翼翼，没有一块豆腐碎掉，整齐的码在盘里，用盐腌过的豆腐没有一点儿豆腥味，只留下了浓郁的豆香味儿，用猪油烧的豆腐带着淡淡的肉香，让人一个劲儿的流口水。 “这是最后一道菜了吧！” 王成喘着粗气，抬手一抹脸上的汗：“红烧豆腐！出锅！去前院叫大爷过来，能上菜开席了！” 王德顺癫癫的就跑了进来，满脸喜滋滋的招呼王成：“可真是辛苦你了，那咱现在马上开席吧！” 王成站在后院门口，高喊一声：“菜成！开席喽！” 这一嗓子出去，一群人都不聊天了，脑袋纷纷转向王成，眼巴巴地看着王成，嘴巴里止不住的流口水。 一上午的折磨终于要到头了！肚子都已经叫了好几轮了。 第6章 大娘抢菜没输过 五大硬菜，红烧肘子，清蒸鲤鱼，红烧鲫鱼，香菇炖鸡，红烧鸡首当其冲。 一开始在座的人还个个有礼，不好意思抢，只是浅浅的夹菜吃菜。 谁知第一筷子下肚，一个个的就把持不住了，拎起筷子下去就是半盘菜。 一个个的看这架势，也是纷纷去夹菜，更甚至还有人直接站了起来，盘子要不是有人在下面抓着，盘都得让人夹走了。 一个整肘子甚至不需要去分，几筷子下去，一个肘子就剩下骨头了。 “慢点！别慌！都能吃上！” “别急别急，都有份……” 说话的女人低头一看盘子，只剩下几根油菜叶子和菜汤了。 旁边那个大姨这都不放过，直接端起盘子把菜叶子和菜汤都倒进自己的碗里。 “这菜汤还能沾馍馍吃呢，这小油菜也好吃，清口。” 女人抬头看了看别人满满的肉，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空气，心情突然有些烦闷了。 等到红烧鸡上来的时候，她也不让了，也不维持秩序了，直接站起来就是一个猛虎扑食，一筷子下去，整根鸡腿就被她收入囊中。 脸上带着笑捧着自己的碗，生怕那个不讲武德的人再从她的碗里抢走了。 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夹起来，肉质绵软多汁，一口下去，汤汁四溢，香味从舌尖直冲天灵盖，浓郁的酱香味一遍遍冲击着味蕾，鸡肉本身的鲜甜和浓郁酱汁的融合近乎于完美！ 其他人也是不甘示弱，端着自己的碗，拿着筷子扒拉菜，几块不小心掉到桌子上的肉也被用手抓回到碗里。 整鸡连鸡头都没剩下。 “王师傅这手艺可以啊！我一开始还不信呢！今个儿一尝，实至名归啊！” “真是，我还以为是他们夸大呢！没想到真这么好吃！” “我今个儿在后院帮忙，那个香味儿哦！我那肚子直叫唤！” 几个大娘津津有味的品尝食物，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孩子咽了咽口水，伸着手去拉奶奶或者姥娘的袖子。 “奶奶，俺也想吃。” 大娘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小孙子，连忙把自己碗里的肉拨给孙子半碗，又哄着：“多吃点儿！奶奶刚才替你尝过了，可香喽！” 小孙子马上喜笑颜开，美滋滋的嚼着嘴里的肉。 又是一盘鸡，坐在靠近后院口的那个大娘连忙站起来端菜，平时她们可最烦去端菜了，生怕汤汁再溅到自己的衣服上去，这可都是大事儿才穿的好衣服。 她也是留个心眼，把菜放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结果一旁坐的小孙子不懂事，竟然直接伸手就去抓，好在鸡已经不是很烫了，不然真得烫出来个大水泡。 大娘也是连忙接上，一筷子下去捞走了半只鸡。 给别人看的直跺脚：“大娘！你总得给别人留点哦！” “嘿！和孩子计较啥呢。” 几个人手忙脚乱，筷子带着目标直直地插进碗里，碗在一旁接应，只等着筷子满载而归。 一碗鸡被抢的碗都摔在了桌子上，鸡汤流了半桌子。 “慢点慢点，别烫着了，快拿纸擦擦。” “诶！抹布！这里需要抹布诶！” “小心些，别沾到衣服上去喽，全是油可不好洗呢！” 叽叽喳喳又是一通乱。 前院热火朝天，后院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这盘菜给那桌的？” “东边那桌的！” “牛肉能上了吗？” “上上上！能上的菜都上！跟不上前面吃菜的速度了！” “你咋端个盘啊！” “嘿！这是前院撤下来的盘子，吃没了。” 王成也是一脸震惊，趴在后院口往前院看，他那儿看过这场面，平时都和和气气的人，抢起菜来那是真不认人呀！ “爆炒羊肉！让一让喽！” 这道菜一上，几个大娘居然犹豫了一下，羊肉处理不好就一股子膻味儿，吃了以后只想吐，到时候都得吃不下别的菜喽。 旁边的小媳妇不怕这些，她平时就爱吃这股子味儿。 一大筷子下去，半盘都入了她的碗。 羊肉入口，没有半分多余的腥膻味，却又丝毫不减羊肉的香味儿，瘦肉根根分明却又一点儿也不柴，吃到嘴里恰到好处。 “这羊肉好吃着嘞！没有一点儿骚味！” 几个大娘这才伸出筷子去夹，一尝，还真是处理的不错！吃着一点儿都不觉得恶心反胃，反而越吃越想吃。 “好吃好吃！” “这羊肉中吃！” 这桌还算是和善，旁边那桌都快打起来了。 “你放手！” “都花了钱了，凭啥我不能吃！” “那你也不能全揽自己怀里啊！别人不得吃吗？” “咋的，就你花钱了，别人都没花钱啊！” “你赶紧拿过来！别人都够不着了！” “这么多人都吃不上，就你一个人吃啊！你好意思的吗？” 被围攻的老嫂子这才一脸不满的把菜往中间放了放，临了还不忘给自己夹下一大筷子。 这桌人可是有记性了，菜一上桌，先用碗盖上，生怕被一个人独吞了。 “都坐下！都坐下！都有份儿，抢啥呢！” 瞧着几个大娘稍微有些冷静了，这才放菜，才避免了一家独大的情况，个个碗里都能夹上菜。 个个为了吃菜也是非常努力，煞费苦心呀。 第7章 偷肘子骨头熬汤喝 再看大爷那边，一开始杯殇交错，一团和气，一般男人桌上都是主要喝酒，有时候一场大席下来，桌上的菜都基本不咋动。 酒那都是平时喝不上的奢侈品，也就这个时候能开怀畅饮。 结果一尝这菜，他们才明白今天的主角是谁，是菜！是肘子！ 男人到底是好面子，倒是没哄抢起来，不过也是菜落桌即空。 “喝酒喝酒！” “吃菜吃菜！这肘子真不错呀！” “这清蒸鱼也香，清口！多吃点儿。” 王德顺甚至一直都没能坐下，一会儿这桌要抹布，那桌要热水，忙的晕头晕脑。 瞧着菜都上齐了，人们吃的也差不多了，王德顺才忙里偷闲去后院找王成。 “王师傅！” 后院几个帮厨大娘和王成正坐在一起休息：“王师傅，你那道爆炒羊肉怎么做的？” “羊肉用醋去腥，不然膻味重，不要加姜……” “王师傅，你这是哪来的做菜方法呀！真是太香了！” “我爹妈留下来的笔记呗。” …… 王德顺站在后院：“王师傅。” 王成抬头：“大爷，前院忙活出来了？” “忙的差不多了，我给你结了工钱，好早点回去歇歇，今个儿可累着你了。” 说着递给王成四十块钱。 王成瞧了瞧红票子没接：“不是一桌两块吗？一共十五桌呀。” 王德顺一把抓住王成的手，把钱拍进他的手心：“你的手艺怎么能才两块！拿着就是了。” 一旁的秀儿姨也连连应和：“是呀，王师傅，这第一场大席的价格决定着以后的价格，你的手艺那么好！两块钱哪能够呀！” 王成抿着嘴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成接了钱，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放王成离开了。 王德顺也不留他，家里像是土匪进村似的，已经没有剩余的菜了，本家人怎么吃饭都是一个问题，要是还留王成，那岂不是还得麻烦他再烧菜呀。 他现在最需要休息了，自己张罗了那么多桌大席。 王成走出院子，一路上抬手揉肩，这烧大席还真是个力气活，一般人真干不了。 ［叮，完成任务，获得随机奖励：现金一万元。］ 根据系统的提示，现金已经躺在自家炕上的床垫子下面了。 这下王成也不觉得累了，三步并作两步往家里跑，这要是真的，他可就是村里第十五个万元户了。 在那个年代，手里能有一万块钱，那可就是小富豪了。 回家之后，他巴拉巴拉床垫子，一沓百元大钞就出现他的眼前。 “哗啦啦”数了一遍又一遍，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 好家伙，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一万元呀！拿在手里也觉得沉甸甸的幸福呀！ 王成离开后，王德顺家里帮忙的就着没用完的菜汤吃饭，前院的人酒足饭饱，也走的差不多了。 “我还寻思着能吃上点肉来，没想到连菜叶子都不剩。” “可不咋的，我闻着味儿，肚子里那叫一个难受呀！” “快吃快吃吧，一会儿还得把筷子碗都收拾出来，给邻居家送回去。” 原来今天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筷子，碗，凳子居然都不够了，好在邻居家是个好心人，不然就得用树枝子当筷子了，到时候可就丢人丢大发了，要不是来人出乎意料的多，那么多菜完全够吃的，咋可能连菜汤都基本不剩了。 王德顺则坐在里屋和老教师王俊才对账。 “顺子，今天来的人可真不少，这账上就是差不多一百五十个人，再带个孩子啥的，今天不得来的二百多个人呀！” “我哪能儿想到呀，我寻思着请来的都算上也就百十口子人吧，居然超出来这么多！” 王俊才拍了拍账单：“今个儿光礼金就收了差不多三百块钱呢！你这回可回本了呢！” “有这么多呢？” “可不咋的，我刚才特意算了。” 一般烧大席，主家收礼金不求回本，不花特别多就不错了，这次居然还赚了。 “好些平时来往不近的也特意随了礼来吃席呢！” “还得是王师傅烧的好吃呀！” “以后有事儿找他就对了！” …… 晚上七点来钟，王国柱下了地回家，还没进门就闻着一阵阵肉香，夏天热，村里人都是在自家院子里摆个小桌子吃饭，吹着风倒也是舒服。 他还纳闷了一会儿，最近又没买肉，咋还这么香呢，莫不是今天中午吃的大席，让他出现幻觉了？ “老婆，你做的啥啊！咋这么香来？” 李兰娟几步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别喳喳，我今个儿从王德顺席上拿回来的肘子骨头！拿来熬了汤，闻着就可香可香了。” 白事大席上的菜是不让客人打包的，李兰娟实在是忍不住，瞧着别人也偷偷装菜，她这才也拿回来了一根肘骨头。 王国柱一皱眉：“我可不吃，上面都是别人的唾沫星子！” “嘿！王师傅炖的烂乎，上桌就夹干净了，又没人抱着啃，爱吃不吃！” 说着李兰娟一晃脑袋，进厨房了。 王国柱今天也吃了王师傅烧的大席，那叫一个美味呀！坐在饭桌前，瞧着自家媳妇炒的菜，都感觉没啥胃口了。 李兰娟也是做饭的一把好手，平时父子俩都得抢着吃，结果今天，一个专心喝肘子汤，另一个寥寥草草不想吃的模样。 王国柱眼睛一个劲儿的往旁边的肘子汤看。 “好，好喝不？” 李兰娟一挑眉：“香着嘞！” 旁边的孩子也连连点头：“好喝，好喝。” 王国柱也拉下面子，小声嘟囔：“我也喝，给我盛一碗。” 李兰娟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儿：“诶？你说啥？你不是瞧不上吗？” 王国柱也不打哈哈了，站起来自己去盛了一碗。 肘子汤入口，他烦躁的胃这才舒服了一些，满脸苏爽的吧唧嘴：“是好喝诶。” 虽然已经没有肉了，但是味道一点儿也不减当时，浓郁的酱香味依然让王国柱的味蕾难以平复。 一旁的孩子也嘿嘿一笑，抬起碗：“妈，我还要喝。” 王国柱颦眉：“你还指使你妈呢！自己盛去！” 一家人喜滋滋的抢肘子汤喝，整个院子里都是孩子吧唧嘴的声音。 第8章 羊市 王成真是被累的不轻，从下午六点一直睡到早上六点才起来了。 简单的吃了自己炸的炸馍馍片和几根香椿芽咸菜作为早饭。 他昨天和王德阳大叔说好了，今天过去挑担羊粪做肥料。 “大叔？大叔？” “诶，成子，这边。” 王德阳正在站在家旁边的小羊圈里给羊撒棒槌粒子吃，平时是不会给它们吃的，这是也给羊开席呢？ “大叔？喂羊呢？” “是呀，这不是快五月初五端午了嘛，我准备后天去羊市把它们卖了，好生喂喂上上肉。” 原来是吃的断头饭。 王德阳指了指旁边的镢：“你去刨吧，拿多少都行，我先喂上羊再帮你。” 王成应了一声，拿起竖在旁边的镢就开始刨，他也不需要特别多，一筐子就够用了。 王德阳喂好羊，拿了铁锨帮王成装羊粪。 “诶，王成，你后天有事儿不？” “没啥大事。” “那你能不能和我去羊市卖羊呀，本来想着叫王庆国，但是他爷才没，家里也是一团忙，估计腾不出空来。” “大叔，你就直接说几点就行了，这又不是啥麻烦事儿。” “那敢情好，后天四点你过来，咱把羊撵过去，提前到好谈个好价钱。” 九零年代卖羊还不像现在会有人开车去村里拉羊，得去附近专门卖羊的羊市去买卖，买家卖家凑一起，现场商量价格，合适就钱货两交。 离得远的还得提前一天就过去，羊市旁边就有小宾馆，不但能住人还能帮着喂羊。 王成担着羊粪直接去了自家菜园子，挖个坑，浇点儿水，埋起来，普拉普拉盖上土。 “王成，上粪呢？” 王成回头，原来是王德顺的媳妇刘美花，自从上次给他家烧了大席，两家关系更是近了不少。 “大娘，你也去上坡呀？” “是呀，顺便给你大爷送饭去，我家刨了果子（花生），等等我给你送过去一些。” “不用，你还得榨油呢。” “你拿回家煮煮吃，炸炸吃都行，几个果子就别客气了！” …… 后天不到四点，天才蒙蒙亮，王成就到了王德阳大叔家，王德阳这会儿正在给羊喂水。 “王成，来了！” 家养的羊也好撵，只要拉住领头母羊，其它羊就会老老实实的跟着走。 王德阳还特意给领头母羊挂了一个铜制铃铛，一走起来就‘铃铃铃’的作响，时时刻刻告诉王德阳它在哪里。 “吼，吼——” 王德阳在前面看着领头母羊，王成在后面时不时撵一下不愿意走的羊，这个时间确实太早了，有些羊也还处于困倦的时候，走起来迷迷糊糊的。 王德阳时不时回头扔块石头，提醒那些在揪棒槌子叶的羊。 两个人紧赶慢赶，好歹在天亮之前到了羊市，这会儿人还不多，王德阳率先选择了一个位置最好的地方，把十几头羊往栅栏里一圈。 他坐在栅栏旁的石头上看着自家的羊：“王成，旁边有个烧饼馄饨铺子，做的不错，一会儿等咱卖了羊去吃。” 今天起的太早，根本没胃口吃早饭，这一大早跑了两个小时的路，这会儿倒觉得有几分饿了。 “行呀，王叔。” 王德阳看了看旁边的人，凑到王成耳边小声道：“你没来过，这里没人认识你，一会儿你给我做个托儿呗。” 王成眨巴眨巴眼睛：“真能成吗？” 王德阳一拍他的大腿：“你就站在不远处，到时候我一招手，你就来，开口就报价一块二！到时候我们就圆和价格，最高不能超过一块三！不然得露馅了。” 王成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在市场上屡见不鲜，当有人和自己抢货物的时候，一个人的胜负欲就起来了。 王德阳坐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王成则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两人看着人来人往，这会儿买卖都起来了，这几天来买卖羊的还不少嘞。 两个人坐了不到半小时，就有人过来问了。 那人夹着一个小公文包，穿着灰色衣服，脚下一双老北京布鞋。 “你家这个白羊多少钱一斤呀？” “一块二！” 公文包皱着眉头：“别家都才卖一块钱，你家凭啥一块二哦。” 王德阳伸手抓了抓羊毛：“你看看这羊绒多好呀！到时候羊皮都能卖不少钱，别人家的羊皮能这么好吗？” 说完，他又抱住一只红羊：“这羊一块！没啥羊绒，要不？” 在那时候，羊绒厚的羊皮不便宜，不少有钱人就喜欢羊皮大衣！穿着气派又暖和。 公文包抿了抿嘴，脸上的表情也松了一些：“一块一！一块一成不成？” 王德阳摆了摆手：“那您去看别家的吧。” 王德阳也看出来了，这个公文包是想要的，既然想要，那么价格就有得商量了。 果然公文包犹豫了，他站在那儿等了一会儿，刚要开口，得到招呼的王成就蹦了出来。 “老乡，你这白羊咋卖的？” 王德阳伸出两根手指头：“一块二！” 王成抿了抿嘴：“我看着羊绒不错，我要是全要了能便宜点儿不？” 王德阳指了指那几只红羊：“你要是都要了，红羊给你便宜两毛钱。” 王成斜着眼睛看公文包的反应，公文包这会儿并没有离开，脸上的表情也有几分焦急。 “诶诶诶，老叔，这个羊可是我先看上的！” 王成抿了抿嘴，他急了，他急了。 王德阳也是不急不慌：“你不是不买吗？你又没看上，还不让我卖给别人吗？” 王成也应和道：“可不咋的，钱货没两清，我就能买，人家也能卖给我。” 公文包跺了跺脚：“谁说我不买！我买！现在就称，我都要了。” 去掉领头母羊，今天王德阳撵过来了九只白羊和五只红羊，这样是全要了，差不多就得八九百块钱吧。 王成颦眉：“你有这么多钱吗？别一会儿我走了，你又没钱买了，耽误我俩做生意！” 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公文包的战斗欲，他把公文包一下子拍在石头上：“称！现在称！还我没钱！我有一个大羊汤馆呢！” 王德阳拿出自己的钩秤，公文包也拿来一杆钩秤：“平平秤。” 买卖人就怕在秤上做手脚，秤坨一动，好几十斤就进去了，到时候都没处说理去。 两个人分别钩了钩一旁的土袋子，确认过分量相等这才开始了。 第9章 馄饨配烧饼，绝配 几个人打着下手，不过十几分钟就称完了，王德阳在小本儿上算了算账：“老板，你看对不对，白羊六百零三斤，红羊三百三十一斤，一共一千零五十四块六毛！那六毛你给我补上吧。” 公文包皱眉：“别人家都是抹了！你居然让填上？” “我这可是老远过来了，羊都舍称了，都轻了不少呢！” 公文包也不计较了，一千零五十五，整整齐齐的递给王德阳：“好生点点，别错了，钱货离手，我可就不管了。” 公文包又转向王成，脸上带着一副骄傲的表情：“这羊你就别惦记了，要是真想要，去那边亓氏羊汤馆喝吧。” 王成也知道戏得做全套，摆出一副不高兴，很难过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可惜了，我再去看看别家吧。” 说着就要走，公文包突然一把拉住了王成，王成突然紧张起来，咋的这是被识破了？ “你要这么多羊是吃还是养啊？” 王成松了口气：“我养！” 公文包笑了一下：“那你就不懂了吧，养的话得卖瘦的，那种便宜还上肉，这些都这么胖了，买回去喂不好就轻了，到时候容易赔本。” 王成点了点头：“那可谢谢大哥了！我这也是第一次买羊，不懂这些呀。” 公文包爽朗一笑：“我看你这么年轻，就知道没经验，那你可注意着，别被骗了，能称就称，别估堆，你没经验，估不过那些老油条，一定要平秤！” “行，大哥。” 王德阳也是听烦了，打断道：“老板，钱一分不差！你怎么把羊弄回去呀？” 公文包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带铁笼子的蓝皮货车：“我开车来的，今天买了这些个就够过端午了。” 王德阳和王成帮着公文包把羊装车，公文包开车离开还不忘抬手：“要是杀的好，我下次还买你的羊，你是哪个村的？” “王家村，王德阳家！” “行，我记下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从羊市上买羊，要是觉得好，就到人户家去买，顺便交个朋友，做长久生意。 送走公文包，王德阳也是觉得一身轻松，从口袋里抓出一把棒槌粒子喂给领头母羊：“王成，咱去吃个饭就回去了。” 王德阳牵着母羊，把母羊的牵引绳拴到柱子上，让它在那里吃草。 “老板，两碗大馄饨再加六个烧饼！” “叔，吃不了！” “今天卖了那么多钱，我开心！你到时候可得吃饱！不够咱再添。” 这里的人还不少，王德阳和王成找了一张稍微干净一点的桌子坐下：“这家馄饨真不错，肉大片薄，我每次过来都得吃一碗呢。” 十分钟左右，老板都端着餐盘过来了：“您要的馄饨和烧饼！吃好！” 汤汁色泽金黄油亮，黑色的紫菜和绿油油的香菜提香，几个虾米皮子漂在表面，因为加了辣油和香油，汤表面还浮着几滴红油和黄油，几颗圆滚滚的胖馄饨就躺在里面，透过洁白的面皮可以看到里面点缀着绿色葱花的肉馅。 皮薄馅大 “叔，这馄饨闻着真香呀！” “可不咋的，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王德阳已经等不及了，递给王成一个烧饼，自己就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王成抓着热乎乎的烧饼，烧饼是用老烤箱烤的，面饼酥香脆可口，里面的肉馅和小葱花都能看到明显，一掰就会碎一地渣渣。 手一摸，葱油就能沾一手。 ‘嘎嘣’一口，焦香的面饼混合着肉香和淡淡的葱香，恰到好处，点到为止，让人忍不住再吃一口。 ‘呼噜’一口，爽滑的面皮带着鲜肉的香味，紫菜和虾米皮子的鲜味，香菜淡淡的香味，混合着刺激的辣油和香油下肚，感觉整个人都舒服好了。 “叔，这个面皮可真光滑呀，呲溜一下就进肚子了。” 王德阳吃的满头大汗：“可不咋的，这肉馅也好吃！一口下去，汤汁四溢呢！” 王成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身边又聚过来几个吃饭的人：“今天这里咋这么多人啊？平时这个点儿人不就少了吗？” “嘿！来的不巧了，今天羊市开市，来的人多也正常，我给忘了这茬子事儿了！” “那就等等吧，一天不吃他家的馄饨，我浑身难受呀！” 王成抿着嘴笑了笑，这个馄饨做的确实完美，这个老师傅真有本事。 一开始王成还觉得六个烧饼两个人吃不了呢，没想到王德阳就直接吃了四个，最后居然还又加了一个烧饼才算是吃饱了。 王德阳向后一仰，随手拿了一根树枝剔牙：“咋样，叔没骗人吧，这家馄饨是真的好吃，每次我来都得吃的饱饱的。” 王德阳打了一个饱嗝，抬手：“老板，再来六个烧饼和三碗馄饨，打包。” 说完又对着王成一笑：“我家那口子和孩子也爱吃，你要不要带回去吃点。” 王成一个孤家寡人，带回去吃就不香了：“我就不了，下次你再来卖羊的时候叫着我就行了。” “哈哈哈哈，吃美了吧，行，下回带你和庆国都来。” 两个人稍微坐了一会儿，人实在是太多了，也没有久坐，就启程回家了。 “成子，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一亩地呀？” 这是王成家里的人口地，爹妈没了以后，村里就抽了两亩，只剩下一亩地了。 “是呀，叔。” “我昨天路过的时候，瞧着都一地草了，你有时间就去锄锄吧，不然得耽误种麦子了。” “我也想着呢，明天我就去看看，可别荒了呀。” “可不咋的，那块地还不错呢，你要是不愿意种，明年包出去也成呀，不然这么放着也不得钱呀。” “知道了，叔。” 王成并不想种麦子，每年麦子的收割都是集体活动，一群人搭伴儿一起割麦子，租来机器打麦子，他就一亩地，还和别人搭伙儿就是吃亏。 不过那块地确实应该用起来了，他准备过几天，刨出来种谷子，小米熬米饭好吃，卖钱也不少，种的值当。 来时走的挺快，回去就慢了，快三个小时两个人这才到了家，太阳都晒的老高了，庄稼汉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他走到离家口门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正蹲在他家门口呢。 第10章 接受新任务 “哎呦，王师傅你可回来了吧！我都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了。” 王成瞧着女人感觉眼熟，但就是认不出来是哪个。 “王师傅，你是不是没认出我来呀！我是你李宁宁婶子呀！” “哦！原来是李婶子呀！你找我有啥事儿呀？” 王成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引着李宁宁进家门：“快进屋坐吧，我给你倒杯水来。” 李宁宁一把拉住王成：“快别忙活了，王师傅，快坐，我家媳妇前段日子不是生了个大胖小子嘛，我想着大办喜宴，想着你的手艺最好，就来找你了。” ［叮，新任务已到达，完成任务可获得随机奖励。］ 也不用系统提醒，王成也得接活儿。 “没问题呀，你们定的啥日子呀，我到时候把时间空出来。” “下个月三号！五号就端午节了，到时候村里得有不少人回娘家啥的，可就不热闹了。” 王成低头细算着日子，还有四天呗。 “那天我空出来，一定有时间！” 李宁宁笑的更灿烂了：“那行，那一桌三块钱成吗？我家准备办十八桌！” 她来之前特意去问了王德顺，当时王成十五桌是给了四十块钱，那她给一桌三块应该差不多吧。 “行，到时候你们提前订好菜单给我就行，我到时候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李宁宁也是没想到王成答应的这么爽快，脸上笑的褶子都出来了：“这是我们家里一个大孙子，我就想着办的体面一点。” 王成点了点头，又露出一丝难色：“你瞧我家里的工具都不太行了，破的破，坏的坏，估计还得麻烦你们替我借借才行呀。” “这都不是问题呀！你只要能来就行。” “那婶子，咱这附近有没有打铁匠呀？我想着打一套趁手的家伙事儿，总不能次次都让主家去借哦。” 李宁宁皱着眉头，眼珠子一转：“我记得旁边的刘家村里有个祖传的老铁匠，手艺特别不错，打的铁锅能用几十年呢！你倒是可以去看看？” 王成低着头回忆了一下，刘家村离得不远，骑自行车四十来分钟就行了。 “那可谢谢婶子了。” “那是我得谢谢你！你要是打了大家伙事儿，得用车的话来和我说一声就行，到时候我让栓子开着拖拉车陪你去拉回来。” “那感情好呀！” 厨具顺不顺手也是能不能做好菜的重要因素之一，上次就是因为那个菜刀太笨重，切豆腐的时候一直沾刀，最后还碎了几块，让他好一阵儿心烦。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李宁宁就拉扯着要走：“那我赶紧回家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你也赶紧吃饭吧，我这都耽误你吃饭了。” “没事，不耽误不耽误。” …… 李宁宁离开以后，王成浅浅的喝了一杯水，就又去了菜园子，芸豆这几天看起来好多了，居然都已经开始长了，几串芸豆挂在秧子上，看着真让人喜悦。 前几天挪来的黄瓜苗和洋柿子苗也反醒过来了，直挺着身子正努力向上长呢，估计再过一个月就得结实了。 他又摘了一把芸豆，几个丝瓜回家了。 今天就炒个丝瓜鸡蛋，和爆炒芸豆丝吧。 他拿着手里的鸡蛋，这是他昨天从供销社买的。两块钱一斤鸡蛋呢，可真不便宜。 一般村里人都是自家散养几只下蛋的母鸡，即能自己吃，要是剩下了还能拿去供销社换盐，盐也是紧俏的东西，他都是买来粗盐自己磨成细盐来用。 他这几天也搬了石头，准备在院子里垒个鸡窝，到时候也养上五六只母鸡，这样鸡蛋不就够吃了。 不过现在他需要先解决午饭问题。 丝瓜洗干净滚刀切块，放上一小勺盐腌一下，把里面多余的水分控出来。 打一个笨鸡蛋在碗里，用筷子快速打散，加上一点儿盐和少许醋，可以去除鸡蛋里面的腥味。 起锅烧油，把先把鸡蛋炒熟，浓郁的鸡蛋香味就开始飘了，炒熟的鸡蛋捞出来。 往油锅里加入葱姜蒜末炒香，把腌好的丝瓜洗干净攥水放进油锅里，‘呲’一声还升腾起一股子油烟，还好他躲得及时，不然就得被呛一嗓子。 快速翻炒，加入少许水，等丝瓜变软以后就可以加鸡蛋了，继续翻炒，翻炒均匀以后就可以出锅了。 王成拿着筷子先尝了一口，丝瓜清香爽口，鸡蛋汤汁浓郁，绿油油的丝瓜混合着泛黄的鸡蛋，香味也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钻，生怕王成注意不到似的。 他这几天拿着丝瓜各种换了花样去炒，果然还是这样清炒最好吃，完整的保留了丝瓜的清香，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香料陪侍，这样原汁原味才是王道。 接着王成又继续准备爆炒芸豆丝。 先把芸豆洗干净，切丝用热水烫上，同样红辣椒也切丝，到时候放进芸豆里一起炒，辣乎乎的开胃。 开水烫好的芸豆捞出来控水，那边开始起锅烧油，油热下葱姜蒜末，炒香以后就可以把芸豆丝下锅了。 王成快速拉了几下风箱，又添了一把柴火，这个时候要爆炒，火一定要旺，不然就不清脆了。 芸豆丝炒熟以后，就可以加盐，白糖调味了，最后把红辣椒丝倒进去，炒出辣味就可以出锅了。 王成瞧着碗里的芸豆丝，红配绿，香死人。 一筷子下去，王成被辣的眼泪直流，不住的哈气，清脆爽口的芸豆丝混合着浓烈的辣味，一口下去，开胃解腻。 真是吃了一口又想吃一口，根本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吃饭的冲动。 两个大馍馍下肚，盘子里的菜一扫而空，他这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香！真是太香了！ 他彻底被自己所征服。 第11章 开始飘香 李宁宁婶子也是着急回家，她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不然一会儿儿子和丈夫该下地了。 “我刚才去找王师傅了！他答应了！” 王德才本来板着一张脸，干了一上午活儿，婆娘居然还不在家，一家老小都在家里饿的肚子直叫唤，正抱着一个一张黑面饼子吃。 还没来得及发作，一听自家媳妇居然请了王师傅来烧大席，脸上瞬间好看了不少。 “真的吗？你们谈的多少钱啊？” “王师傅可爽快了，就按咱商量的那个价儿，三块钱一桌。” 儿子端着一只空碗从里屋出来，也听到了：“真的吗？能单独给我留一个肘子吗？” 王德才一脚上去：“赵洁生个娃遭这么多罪都没说单独吃一桌！你倒是提起要求了！” 李宁宁突然跳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呀！瞧我这脑子！光顾着高兴了，居然忘了重要的那茬事儿！我昨天还说让王师傅教我咋做出不腻的鸡汤呢！” 赵洁怀娃娃的时候倒还算是轻松，也没孕吐啥的，结果孩子生了，反而吃不了油腻的东西了。 她现在奶着孩子，更需要补营养，不然过段日子，孩子大了，奶就不够吃了！ 李宁宁也是天天换着花样的给赵洁炖老母鸡汤，炖猪蹄子，就是一口也下不去。 “人都请来了！还怕炖不了一锅鸡汤呢？”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十二号中午的时候，王成就提前到了王德才家里。 “哎呀，快快快，王师傅来了！” 上次在王德顺家里吃过王成烧的大席的几个孩子，正蹲在王德才门口的树下打石子，一抬头远远的就看见王成走了过来。 哄笑着跑回了王德才家里，去找来帮忙的妈妈了。 李宁宁连忙就着衣服蹭了蹭手，几步走了出去。 带着满脸的笑意去迎王成：“王师傅快快快，家伙事儿都借到了，棚子也已经搭起来了，帮厨的也到位了！” “就剩下我了呗，我紧赶慢赶还是不赶趟子呀。” 李宁宁推着王成就进了自家院子，几个孩子趴在后院门口瞧，帮厨的大娘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纷纷围了上来。 一时间王成都感觉有些应接不暇。 “王师傅这次要做啥菜呀？” “王师傅最近有没有接别的活儿呀？” “王师傅能不能教我怎么烧上次那个爆炒羊肉呀！可真好吃，我咋的也做不好。” …… 王成只觉得晕头转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先回应谁了。 好在李宁宁蹦出来拦了下来：“瞅瞅你们，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再把我好不容易请来的师傅吓跑了！快去摘菜吧！锅刷干净了吗？” 又回头拉着王成：“王师傅，我有个事儿，咱进屋说哈。” 这会儿王德才和他儿子还没回来，他们去猪贩子那里拉猪肉和猪肘子。 李宁宁老脸一红：“那啥，我都不知道咋说。” 王成也被整的一脸懵逼：“直说就是了，我能帮上的一定不推辞。” 李宁宁拉着王成坐下，指了指里屋：“我家儿媳妇自从生了娃，就见不得油腻了，能不能麻烦你炖给俺熬一锅不带油腥的老母鸡汤呀？” 李宁宁的要求刚提完，菜谱就已经在王成的脑子里出现了。 “不是啥大事儿，你带我去小厨房吧，老母鸡汤得仔细的炖。” “好好好。” 王成跟着李宁宁去了自家的小厨房，李宁宁家的厨房倒是干净，墙上还贴了洁白的瓷砖，被擦的锃亮，一堆木柴被码的整整齐齐。 “王师傅，我去把鸡端过来，我已经剁好了。” 不过几分钟，李宁宁就端着一盘鸡块进来了：“这是我从王俊亿家买的鸡，都好几年了！” 王成突然想到自己也想养几只下蛋母鸡：“他家现在还卖母鸡不？” “王师傅也想在家里喂上几个？” “我家院子大，空着也是空着，我都垒了鸡窝呢。” 李宁宁点了点头：“那可以，他家就是卖鸡的，你啥时候去都能买，现在下蛋母鸡是六毛钱一斤，你别买贵了。” “行，我记下了，那先炖鸡吧。” “那我给你烧火。” 先把鸡块放凉水里冐上，加上几块姜片去腥，把多余的油脂和血水煮出来，也能让鸡肉更紧实，不容易炖老。 王成把浮起来的血沫撇掉再捞出来，这样鸡块不会沾着白沫，焯好的鸡块要用温水清洗，要是用了凉水，鸡肉都柴了。 李宁宁在一旁恍然大悟：“我每次都用凉水！怪不得炖出来咬不动呢！” “哈哈哈哈，这次就记住了。” 王成起锅直接加水，这次不能用油锅炒香了，直接清水炖，加上葱姜，等水开了把鸡块放进去。 最后再把李宁宁端来的红枣当归黄芪啥的药材放进去，这个时候还不能放盐，不然鸡肉的营养就要流失了。 “王师傅，那我啥时候加盐呀？我怕放晚了，不渗盐，本来儿媳妇就嫌没盐味呢。” “你等炖熟了再加就是了，盐都在汤里，营养也在汤里，到时候喝的时候，盐不多还有味儿。” 养生鸡汤 “对对对！我这脑子是真笨！” “行了，这个鸡肉炖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我去后院准备菜了，到时候你叫我就是了。” “行行行，我送你过去，不然那几个娘们儿又得围着你，让你干不了活了。” “谢谢婶子了。” 两个人说笑着进了后院，王成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第12章 持续飘香 “李宁宁，你们去厨房鼓捣啥呢？这是做啥好吃的避着我们呢？” “真是啊！老嫂子太不厚道了啊！吃好吃的还不让我们知道。” 李宁宁拍了拍王成的肩膀：“说啥呢，我能吃独食吗？我拜托王师傅给俺儿媳妇熬的鸡汤！你们就别惦记了。” “你儿媳妇真是好福气哦。” 王成也不搭话茬了：“婶子，那我先做春卷吧，这个放的时间长。” “行呀。” 春卷倒是也不麻烦，就是这个饼比较讲究，到时候又是蒸又是炸，做不好就容易松散破掉。 “大姨，你打三十个鸡蛋吧，我一会儿用它和面糊。” “妗子，麻烦你泡上两把木耳，再洗上韭菜，豆芽，我一会儿调馅子。” 家里帮厨的人多就是好，这就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了。 鸡蛋液里加上面粉，顺着一个方向快速搅拌，这样面糊才会有劲儿，到时候摊出来的春卷皮好吃。 “婶子，我用那个圆底铁锅。” “行，我给你烧上火。” 王成把手放在锅上试了试油温，太热了容易煳，太凉了不成形，最好做的又大又圆才好呢。 刷上一层油，王成就准备做春卷皮了，一小勺面糊入锅，他伸手抓住一侧的把手，手腕稍稍用力一转，一个圆滑的鸡蛋饼就出现了。 王成机械性的一淋，一转很快一叠春卷皮就出现了。 “哎呦，这春卷皮也太漂亮了吧！真是又大又圆哦！” “而且个个如此，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春卷皮轻薄，下锅一转就熟了，时不时小风一吹，春卷都能被翻个面儿，王成大手一抖，一张张整齐划一的春卷皮就被倒在了盖垫上。 “你们可别夸我了，都要被夸上天了，木耳泡好了没？” “好了好了，我给你切切吧。” “那太好了！麻烦妗子了。” 那几样素菜都交给了妗子，王成就开始着手处理肉，瘦肉先切片，再切条，根根粗细相等，乖巧的趴在砧板上。 刚才做春卷皮的铁锅加油，葱姜炒香，把肉丝放进去煸炒，这样才能最大可能的炒出肉的香味，等肉条没有血色了，加点酱油，加一点儿水，刚才控过水的豆芽韭菜倒进去一起煸炒，大火快炒，最后滴上香油出锅备用。 “王师傅，你这馅子好香啊！” 王成准备卷春卷了，笑着回应：“可能是因为加了香油哦。” 一筷子下去，满满当当的馅料被填进鸡蛋饼里，左右一折，上下一卷，一个春卷就出现了。 “婶子，能再打点鸡蛋液吗？我一会儿用来炸春卷。” “行。” 王成也不是直接炸，先上锅蒸十几分钟，让鸡蛋饼的香味和馅料的香味充分混合，发挥到极致。 蒸笼一被打开，春卷的香味瞬间飘了出来。 “这还没炸呢，咋就这么香嘞。” “我现在就想尝尝了，哈哈哈哈。” 王成把春卷夹出来放凉：“嘿，最后一步了，下锅一炸就能尝尝了。” 被放凉的春卷被裹上蛋液，被扔进六成热的油锅里，“呲”热油泡就开始“呼噜呼噜”的往上冒。 本来就已经金黄的春卷在油的作用下，变得更加金黄，油香味带着鸡蛋饼香混合着肉香，整个院子都香的站不住人了，一个个的都来回踱步。 “这也太香了吧。” “啥时候能成呀？” “这可真漂亮呀，一定好吃！” 外面那层鸡蛋液熟了，这个春卷就差不多可以出锅了，不然就得带上熟油的苦涩味了。 春卷个个乖巧，没有一个松散破掉的，都穿着金黄色的外衣，瞧着就有食欲。 “出锅了！” 春卷整齐的码在盘里，王成开始一个个的改刀，掐头去尾那就是边角料，这会儿就能分给那些个帮厨的人吃了。 春卷一样吗 在场的人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围着王成眼巴巴地瞧着春卷，个个都垂涎欲滴。 一个等不及的大娘指了指砧板上的边角料：“真香呀！王师傅，这些能吃了没？” “能吃能吃！” 被切好的春卷被拿到一旁，几个人蜂拥而至，你来我往，人手几块，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赞叹。 “这个春卷实在是太香了！真是太好吃了！” “可不咋的，这个鸡蛋饼又是炸又是蒸，一点儿也不腻，也一会儿也不散，汁水饱满诶。” 李宁宁本来一直蹲在小厨房看炉子，闻着味儿也跑了出来：“嘿！还好意思说我呢？你们背着我吃啥好吃的呢！” “王师傅炸的春卷，你再出来晚点就没了。” 李宁宁一听，几步上前，砧板上就还有三块，其他的都已经进了她们的肚子了。 “王师傅好手艺呀！咋能炸的这么香哦！” “可不咋的，你是没瞧见王师傅做的样子！手脚麻利着呢，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李宁宁不舍地咽下最后一口春卷，小心地舔了舔嘴唇，一副还没吃够的样子。 突然看见院子里闲逛的母鸡，它们正在地上刨虫儿吃，这才想起来小厨房里的鸡汤：“王师傅，那个鸡汤应该差不多了，我坐在那儿都能闻到香了，你去看看吧。” “行嘞。” 小厨房的门一被打开，满屋子的鸡肉香就散了出来，李宁宁抽了抽鼻子，她刚才可是闻了一个来小时呢，肚子都给闻饿了。 锅盖一被掀开，浓白的热气蹭一下就糊了上来，等热气散去，黄澄澄的鸡汤展露出本色。 黄澄澄的鸡汤，上面飘着几颗大红的枣，白嫩的鸡肉，呼噜呼噜冒着泡儿。 多余的油一撇，盐粒一撒：“加上盐再闷个几分钟就行了。” 喜宴：葱拌牛肉，五香鸡，大肘子，盐水大虾，红烧肉，糖醋里脊，四喜丸子，油泼鱼，炖排骨，炸春卷，干煸芸豆，拔丝地瓜，酥肉丸子汤 第13章 忙忙碌碌 李宁宁满脸喜滋滋的端着鸡汤进了儿媳妇的房间，王成一个外人总不好进去，就回了后院准备开始做别的菜。 赵洁刚哄下孩子，旁边还放着需要洗的介子，她压着嗓子：“妈？是啥呀，这么香？” “我托王师傅给炖的鸡汤，你尝尝好不好，要是好我以后都这么做给你喝。” 说着李宁宁把鸡汤放到炕上的小桌子上，把勺子递给赵洁。 赵洁低头瞧着，浓白的鸡汤，上面还飘着几颗大红枣，看着就很有食欲。 她也多客气，一勺下肚，直接就捧起碗来喝了：“妈，这个一点儿也不腻，好着呢。” 李宁宁那一颗紧张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伸手把赵洁头上的月子巾拉了拉：“那成，以后我可都这么做给你喝，这下我家宝贝不怕没奶喝了。” 才出生不到半个月的孩子，已经长开了，原本皱巴巴的小脸现在也白里透红的娇嫩，瞧着就惹人喜欢。 李宁宁的手刚一碰到孩子，孩子就突然扯着嗓子哭了起来，抽泣了几下，就止住了哭声，又开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瞧，张着小嘴吐泡泡。 这反应给赵洁看乐了：“呀，这是给他香醒了呀。” …… 王成回了后院，开始准备五香鸡，这个得仔细的腌制后，小火慢慢地炖熟，这样的才好吃。 被撩过毛的白条鸡整齐的躺在砧板上，王成手里拿着几根牙签戳洞。 “王师傅，这种小活儿交给我们就行了，你快去调酱料吧！” 王成抬手拍了拍鸡：“那行，这个洞一定要密，这样等等炖的时候才入味。” 这种五香鸡都是整鸡下锅炖，有时候炖熟了，里面的白条肉都还不入味呢，影响口感。 “对了，戳好了，给鸡皮上抹上盐，再揉一揉入味儿。” 大娘嘿嘿一笑：“还得给鸡按摩呀。” 一旁另一个婶子已经拿了牙签开始戳洞：“它都为你死了，还不能在死后舒服一下诶。” 王成瞧着七八个人，手脚也快，没一会儿就干的差不多了，他也赶紧开始调味儿，一般自家炖一个俩的，自己吃就不需要单独调酱料了，直接下锅的时候一起放就行，但是这次是大锅鸡，得先调了酱料，不然一会儿容易不匀和。 葱姜打底，再加入酱油，蚝油，干辣椒，豆瓣酱和一大把冰糖，加清水混合均匀，一锅红吁的浓汤就出来了。 最重要的步骤，加各种香料，八角，花椒，桂皮，陈皮，丁香，大料…… 锅里的水一开，香味就开始飘了。 “大娘，鸡可以下锅了！” 一只只鸡被整齐的码进锅里，最后王成还加了一勺清酒去腥。 “大姨，这个火烧的慢慢的，等香味一点点进去那个鸡肉。” 五香鸡做起来并不麻烦，主要就是这个料的比例，不然鸡肉香要被香料味掩盖了，吃着一嘴的香料味儿。 今晚吃鸡，大吉大利 一下午，王成基本都把硬菜都做出来了，只能明天一到，再继续处理简单的菜。 …… 下午四点，太阳还没落，几个婆姨凑在一起坐在树下缝过冬穿的棉袄：“明天王德才家里办席，你们知道不？” 冬天要穿的衣服，夏天就得开始张罗着做，不然到了秋收可就没时间了，过了秋收就得穿喽。 “咋不知道诶，今天他家院子飘了一下午香味，我儿子都馋哭了，最后揍了一顿给了两分钱去供销社买辣条才好了。” 一个盘着头发的女人抬头：“他家办席请的王师傅？” “是呀，你不知道呀？” 盘发女人老脸一红：“我家里和他家里又没啥交情，也不是邻居，不知道也正常。” “怕啥嘞，你随了份子去吃，他还能轰你不成？” “就是，你去随了份子就有交情了，咋的还得一直不交往呀？” “话虽如此，这不是拉不下脸哪。” “你是要脸还是要饭？咱村里最近可没别的好事儿了，你到时候想吃都没处吃！” 盘发女人抬手把针就着头发擦了擦油：“那到时候你们可得约着我，我自己带个娃娃去怪不好意思的。” “成！” 旁边一个短头发的女人：“你给你家娜娜缝的碎花布片哪买的？我家小丫头也想要带花的，都闹了好几天了。” “我家男人从镇上带回来的，过些日子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让他给你也捎一块回来。” “那可太好了！” 那时候电话还不普及，有些好一点的村里，供销社啥的地方还能有个电话，几分钱打一分钟，平时也不舍得经常打，都是约好具体时间，不然也接不到。 …… 第二天，王成七点才到王德才家，毕竟昨天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不像那次王德顺家，啥都没准备，全都得一大早去收拾出来。 今天恰好是周日，孩子们也不上学，早早的就围在王德才家前转悠，就等着自家父母随了份子领着进去了。 王德才也心好，抓了瓜子，喜糖分给门口的娃娃，只要不闹事儿，由着他们玩儿。 “王师傅来了！王师傅来了！” 孩子们看到王成比看到自己亲爹亲妈还开心，王成一到，大席将至。 “哥哥，今天有啥好吃的呀？有没有拔丝地瓜呀？” “嘿，当然有呀。”这是王德阳家的小孙子，长的虎头虎脑倒是讨喜。 王成笑着嘱咐：“你们在门口打石子，跳跳皮筋儿，一会儿就能吃了。” 他也是孩子过来的，最懂的那种等待的痛苦，坐在一旁闻着味儿却吃不到，倒不如去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王成前脚走进王德才家，后脚就传来孩子的声音：“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三二五六，二四二六九……” 后院已经满了，几个大娘对着一盆芸豆正在摘丝，那边几个媳妇对着一堆地瓜正在去皮，墙边李宁宁带着几个大姨正在装红鸡蛋和喜糖。 李宁宁回头，笑着迎上去：“王师傅，你可来了，咱先从哪儿开始呀？” 王成摸着下巴：“糖醋里脊吧。” “得嘞！” 第14章 各种菜品准备就绪 糖醋里脊也不麻烦，主要就是汤汁调好，肉做嫩，不好吃都难。 “王师傅，猪肉来了！” 王德才今天也没有出去，换上一身体面衣服在家里待客，一大盆猪肉，红亮油光，肥瘦相间。 王成接过猪肉，把瘦肉剔出来，糖醋里脊就是要用瘦肉才香，肥肉就会特别腻，怎么做都腻。 一大块猪肉先成片再成条，根根粗细相似，一会儿炸的时候容易控制生熟。 切好的肉条放进大盘里，加上少许盐，花椒粉，最后加入清酒去腥，抓搅均匀，放在一边儿，腌制一会儿。 “婶子，家里有淀粉吗？” 糖醋里脊还是用土豆淀粉裹着炸最好。 李宁宁翻着眼皮回忆，家里还真有：“王师傅，我去给你拿。” 土豆淀粉拿过来，先泡到水里，等淀粉沉底了就能用了。 等着淀粉，再去调汤汁。 一大勺白糖放进去，加上白醋，要是不怕乌黑难看也可以用黑醋，再加上昨天炒烂的洋柿子汤上色，加上一点儿淀粉，开始搅拌。 这边汤汁搅好了，那边淀粉也泡好了。 上层的清水一倒，下面的淀粉就出现了，已经变成一整个硬块了，王成用手指头戳了戳，这样就可以用了，抓碎。 “王师傅，这个淀粉咋还这样啊？越泡越硬？” 王成抬手擦了擦汗：“这东西就这样。”其中就是因为他也不知道为啥。 王成也不再搭话茬了，把淀粉倒进刚才的肉条里，加上一点儿水，开始抓糊。 抓糊可是个麻烦活儿，弄不好不但不均匀，还容易变成一团。 抓匀以后再加一勺豆油，这样炸出来才会更加金黄酥脆，在盆里再次抓均匀，这会儿肉条就可以炸了，抬手一抓还带着粘糊感，粘连不断。 “大娘，肉条可以了，起锅烧油！” 这个油温不需要特别热，五成就可以了。 王成抓着肉条挨个下，每一条肉条下锅都是冒着泡儿往上飘，锅里慢慢开始热闹起来，黄色的油泡儿‘呼噜呼噜’往上冒。 “王师傅，我都闻到香喽。” 王成漏勺捞出，放进一旁的盆里：“还得再炸一遍才完全熟了呢，这会儿就是先熟层面糊儿。” 等着油锅开始冒烟，八成热的时候再下一遍肉条，这会儿的肉条里面的水分还不少，一下锅就‘噼里啪啦’的炸锅。 炸一会儿，把肉条捞出，等油锅热了再炸一遍。 “王师傅，你这都炸了好几遍了呢。” 王成翻动着锅里油亮的肉条：“就得多炸几遍，里面的水分炸出来，肉条还不能硬喽。” 这一遍炸的就快多了，王成拿着漏勺，时不时敲一敲粘在一起的肉条，保证根根分明。 等肉条彻底金黄酥脆就可以出锅喽。 “准备炒糖醋里脊喽。” 刚才调好的汤汁倒进锅里，翻炒，生怕里面的白糖粘锅底变黑发苦。 “妗子，别塞柴火了，汤要糊了！” 蹲在一旁烧火的女人连忙把刚塞进去的木头又拎了出来：“哎呦，你瞧我这笨的，咋还能忘了这是熬汤呢。” 等锅里的汤起泡儿就可以把肉条倒进去了，这一大锅肉条翻炒均匀都是一件麻烦事儿，王成抡起胳膊就开始翻炒，胳膊上的青筋暴起，脚趾头都在用力。 快速翻炒均匀直接出锅！不然一会儿就得炒苦了。 酸甜好吃 装盘的活儿就交给了别人，他坐在炉子旁稍稍喝口水歇一歇。 “王师傅，给你汗巾擦擦汗。” 王成喘着粗气，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干的就是这活儿，挣这份钱，哪能喊累呀，里脊装好了？行，把锅刷出来，我再炒下一个菜。” 只要这个菜炒出来，其它那这个什么芸豆，拔丝地瓜，酥肉丸子汤就都容易做了。 “我先把汤熬上，地瓜也泡上，牛肉昨天都炖好了，直接切就行了。” 说干就干，王成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就站起来继续炒菜了。 …… 十点，前院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过来了。 “王奶奶快进来快进来，要不要去看看孩子？长的和庆平一模一样呢！” “那我可得去瞧瞧，你家这次请的王师傅？” “可不咋的，烧的好吃，有面儿！” 一般主家是不会主动请客人进里屋看孩子的，一来怕人多再吓到孩子，二来也怕有人冲孩子的福气。 昨天那个盘头发的女人也带着自家孩子，跟着自己的小姐妹，身上穿着平时舍不得穿的粉底碎花上衣，脸上陪着笑：“我随礼三块钱。” “好嘞！刘成才家三块！” 一般唱礼都是说家里当家人的名字，女人含着笑牵着孩子，指了指姐妹们坐的那桌：“走走走，我们也去那边坐。” 几个女人又凑在一起：“我都闻到香儿了！” 另一个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发出‘莎啦啦’的声音：“我今个儿特意带了个塑料袋，一会儿说不定还能折点菜回去呢！” “嘿！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啥都没带呀！” “没事儿，一会儿要是剩菜了，你去找李嫂子要点就是了，她还能不给呢？” “这能一样吗？这可是王师傅烧的大席，还折点剩菜呢，能不能剩都是问题！” “那老爷们儿桌上还能也不剩菜？” “上次王德顺家里那次大席，是没有男人桌吗？不一样连菜汤子都没剩啊！到时候菜一上，赶紧往嘴里塞才是正经呢。” “行，我听姐的。” …… 后院王成已经闷上最后一道酥肉丸子汤了，只等主家发话就能开席，各种菜品准备就绪，只等一声令下，全军出击。 第15章 塑料袋都收一收 王德才和王庆平父子俩站在院子里招呼客人，王庆平凑到老爹身边：“这人坐的差不多了吧，我看着外面也没人来了。” 王德才抬手看了看表：“再等十分钟，十分钟以后开席，到时候十一点五十八分，俺孙子出生的点儿！” 王庆平皱了皱眉：“你就惯着吧，他要是晚上生，你还晚上开席呀？” “你懂个屁，滚滚滚！” 王德才也抬脚踢了儿子一脚：“仔细招呼着客人，你看那边人太多，你给重新排排去！” 说着他就往后院走，还有十分钟开席！ “王师傅，王师傅，菜都咋样了？” “都行了，酥肉丸子汤也开始装盘了，随时可以开始呀！” “还有八分钟！八分钟以后咱就开席。” 这精确到几分也是不多见，不过都听主家的：“行！” “哒哒哒。” 王成站在后院门口：“开席喽！上菜！” 所有人停了讲话声，个个已经摩拳擦掌，拿着筷子眼巴巴地瞧着上菜的人。 一个穿红衣服的大娘左右看了看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塑料袋，放在自己腿上。 第一道菜，五香鸡，红衣大娘眼疾手快，半个鸡身子连着一条鸡腿都被她夹走了，抬眼瞧了瞧别人都专心抢菜，没有注意到她，半只鸡就进了塑料袋，然后她又若无其事的再次加入抢菜行列。 同桌的几个人一开始也没注意，直到四喜丸子上来，她们才发觉不对。 “这四个丸子咋分的？咋还不够了？” “对对对，刚才的鸡也不对，咋只有一条鸡腿啊？” “是呢，猪肘子的肉咋也这么少，个人才夹了几口啊？” 红衣大娘镇定自若，也应和：“是呀是呀，上错菜了吗？” 结果她旁边那个婶子发现不对了：“诶，大娘，你腿上那是个啥东西？” “别，别动！” ‘哗啦啦’一声，小半袋子肉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你这人咋能这样？还没开始吃饭，你就开始装菜？” “你可要点脸吧！哪有你这样的？” 其它几个人也是一下子就生气了，都是随了礼来吃饭的，结果她居然把大半的菜都装走了。 “我咋了！我咋了！我随了礼还不能装点回去给老头子吃点吗？” “那你吃完再装啊！你现在就装算怎么回事？” “不然呢？等你们吃完都是口水，我家老头咋吃？” “你还有理了？这就是不对！” 这桌子上都快打起来了，也引起了王德才的注意和上菜大娘的注意。 “怎么了怎么了？” “她！还没吃完饭呢，就开始折菜，这让我们吃啥呀？” 王德才也是皱着眉，都是同村的人，也不好直接拉下脸子：“嫂子，不是不让你折菜，咱这儿哪有还没吃就折菜的规矩啊？” 红衣大娘撇了撇嘴，把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扔：“这是王师傅烧的大席呀！我这不是怕一会儿吃完了就没剩菜了吗？没剩菜我装啥啊？” 王德才也是皱眉，这人不讲规矩咋还这么有理：“好了好了，都别生气了，大好的日子，都喜庆着吃席。” 他瞧了瞧周围的桌子，猜着估计不止一个带了塑料袋。 最后他还不忘扯着嗓子喊：“大家现在都别折菜！吃完饭之前都把塑料袋收一收！来就吃的尽兴，别人还没吃饱就装菜算怎么回事啊！咱村里可没有这个规矩啊！” 另外几桌上的大娘也红着脸把自己的塑料袋收了起来，目空一切专心抢菜。 …… 王成一个人坐在后院的树下嗑瓜子，这会儿他就是最闲的，看着八个妇人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的上菜，时不时就端回来个空盘子，倒也是挺热闹。 头顶上的那个知了猴叫起来没完，‘唔嘤呜嘤，呜嘤呜嘤，哇——’然后就飞走了。 李宁宁脸上带笑，手里拿着一个大红包过来了：“王师傅，今天来的人可多了，可真面儿呀！” “婶子，你都忙活完了？” 李宁宁摆了摆手：“差不多了，菜都上了，这会儿也不用看着了，我先把工钱给你结了。” 说着李宁宁递给王成五十五块钱。 王成接过钱，一点：“婶子我现在手里没有一块钱给你，我回去再拿给你。” 李宁宁把装了鸡蛋和喜糖的红包塞到王成的手里：“可别说这话了！一块钱还用给呀，我还让你给我儿媳妇炖了鸡汤呢。” “那我可真不给了。” 李宁宁点了点头：“以后我家里有事儿，我还找你来！行吗？” “给我介绍生意呢，我还能不愿意吗？我这会儿是真有点累了，我想先回去歇着了。” 李宁宁向后退了一步：“行行行，这两天可累的不轻，一个人张罗那么多菜，这一上午就没来得及歇歇。” “那行，婶子我先走了。” “那我就不送了呀。” “哎呦，可别送了，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王成笑眯着离开了王德才家。 ［叮，任务完成，获得随机奖励：‘万物生’技能。］ ‘万物生’技能，所有动植物都可以被养活，各种养殖技巧直接输入大脑。 王成挑了挑眉，这个技能好呀！这下他就不用担心菜园子的菜养不活了，他还可以养些有价值的动植物，到时候还能卖钱，非常完美！ 想着，他也顾不上休息了，直奔菜园子，让他用灵活的双手和智慧的大脑救活洋柿子苗和茄子苗吧。 第16章 摘芦苇叶 “成子？成子！” 王成直起腰，就看到王德顺的老婆刘美花过来了。 “大娘，你找我有啥事儿吗？” 刘美花气喘吁吁：“好家伙，我在王德才家吃席的时候就想着找你呢，结果一个没注意你就走了，你跑的是真快呀，我都追不上。” 她喘了几口气，继续道：“后日不就端午节了嘛，你来我家吃饭吧。” 她前些日子和王德顺商量了，王成没了爹妈，家里就他一个人，总不好让他一个人在家过节吧，他们两家好歹也是亲戚，和他爸还是堂兄弟呢，一个老祖宗呢。 王成低下头，手指在裤脚上蹭了蹭：“我去，合适吗？” 刘美花一挑眉：“你这孩子说啥呢！咋还不合适呢！咱是一家人！你啥时候来我家都合适！” 王成抬手揉了揉眼睛，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刘美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也别难受了，到时候我还得麻烦你帮着我做饭呢，又不是让你白吃。” “知道了，大娘。” 刘美花低头看了看地：“我那边还有几棵黄瓜苗，明天你挖了来种上吧。” “谢谢大娘。” 刘美花摆了摆手，就准备离开，突然想起来啥事儿：“我差点忘了，庆国说明日去东边那个坝里摘芦苇叶子包粽子呢，你想不想跟他去啊？” 王成眨巴眨巴眼睛：“芦苇叶子？” “可不咋的，听说今年的芦苇叶子挺大的，到时候包小米粽子，我去年晒的大红枣还有呢！” 王成连忙点头：“我去我去。” “那行，明日我让庆国约和着你，你俩到时候骑着自行车一起去！” “那行，我明日就不上坡了，在家等庆国。” 他本来计划着明天去刨刨那块地的，也得准备种谷子了，看来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有变，他要玩儿两天喽。 …… 第二天才七点，庆国就‘砰砰砰’的来敲门了：“成哥！成哥？你起了没？” 王成抬手揉了揉眼睛，昨天他激动了一宿，到了半夜才睡着，这会儿还困的眼睛疼。 扶着脑袋，眯着眼睛摸着去开门：“庆国，你咋来这么早啊？” “都七点了！还早呢？快收拾收拾咱去水坝，去晚了就没好叶子了，我还想着下鱼篓子呢，晚了时间就不够了！” 王成推着王庆国先进了院子，自己则去水井那边抹了一把脸，又啃着一个大饼子过来了，这个大饼子还是他昨天晚上做的，已经有些干了。 王成精神抖擞的看着王庆国：“庆国，咱走吧！”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一路上还遇到不少熟人，有几个已经载着芦苇叶回来了。 “成哥，到了，到了。” 两个人下车，把自行车锁在一旁的树上，一片清澈水面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里面还有几个人正挎着篓子掰芦苇叶。 “成哥，走走走，咱先去那边下个鱼篓子。”说着他晃了晃手里拿着的一个长篓子，要是运气好，还能抓几条鱼回去烧烧吃。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一个小窄口，王庆国站在原地往上游瞧了瞧，水面时不时溅起几朵浪花：“就放着吧，哥，你帮我搬块石头过来呗。” “好嘞。” 王庆国上下调整了一下，直到鱼篓子刚好可以稳稳的卡住，不让任何东西经过，再用一块大石头压住。 “我觉得一会儿能有鱼，嘿嘿。” 两人也不耽误了，往后退了几步，走进了芦苇荡里。 北方的芦苇叶子长的不宽，不过好在长，到时候多用几个也能包住。 王成也是第一次摘芦苇叶子，一开始一直不得法门，摘的又慢还容易破。 “成哥，你抓住叶子根，向下一扽就是了。” “行，我试试嘞。” 王成拽住一片大叶子，向下用力一扽，叶子果然稳稳的落下来了。 “这个办法好诶。” 两个人握着一大把叶子，两眼相对：“你没带筐？我也没带啊！” 王庆国抬手扶额，今天出来的早，光顾着找鱼篓子了，居然忘了拿筐了。 王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咱把它捆住带回去行吗？” 王庆国耸了耸肩：“看来只能这样喽。” 两个男人手脚就是麻利，没一会儿就各自摘了一大抱芦苇叶。 王庆国也不着急回家，他刚才去看了鱼篓子，里面才有几条小鱼，再等等看能不能有大鱼上钩，俩人就坐在坝上的大石头上仰面晒太阳。 “成哥，你看。” 说着，王庆国递给王成一个用芦苇叶子编的蚂蚱，有头有腿的有须的，瞧着还可真了。 “你这是咋编的呀，真像啊！” “嘿嘿，我还编知了猴，蜻蜓，还会编风车诶，我会的可多了。” 王成翻身看着他：“风车？那种会转的吗？” “可不咋的，一吹风就会转悠，你等着哈。” 两个人已经把刚才摘得芦苇叶捆到车后座了，王庆国又去芦苇地里扯了两长根回来，递给王成一根。 “你看着点哈。” 王庆国手指灵活，芦苇叶在他的手里乖乖听话。 先把细长的芦苇叶分成三股，然后折过来翻过去，对折，穿过去，对折，穿过去…… 然后把多余的部分去掉，这样小风翼就完成了。 “哥，你别留这么长，一会儿吹不动的。” 然后把芦苇杆子拔干净，顶端留下长长的一节细杆子。 刚才的风翼插进去，上端打个结。 “飞喽！”王庆国拎起风车，对着风翼一吹，小风车就‘呼呼’的转起来了。 王成瞧着，也对着自己的风车吹：“真的飞了，飞了，哈哈哈哈哈。” 小风车呼呼呼 两个小伙子就窝在芦苇地里编了一个又一个小东西。 太阳都慢慢地转到头顶了。 “这天可不早了，咱去拿鱼篓子回家了。” 两个人回到刚才下鱼篓子的地方，王庆国一把把鱼篓子从水里拎起来，里面有五六条小鱼正在蹦哒，还有俩螃蟹扒着篓子往上爬，几只小虾米跳哒。 “嘿，哥，今晚你给俺炖鱼吃吧，我上次吃你烧的那个油爆鱼可太香了，我一直记挂着呢。” “还上次，不就是昨天才吃了呀，行嘞，回去我给你烧。” “谢谢成哥。” “咱快回去吧，不然大娘该担心了，两人出去一上午咋还没回来呢。” “哈哈哈哈，行。” 王庆国把鱼篓子挂在自己的后车座上，骑行在坑洼的土路上，人在不同的树荫下穿梭，迎着混合着麦香的空气，过几天就得收麦子喽。 第17章 红枣粽子 “好家伙，俩人还知道回来呢。”刘美花伸手接过王成手里抱着的芦苇叶。 她接过去颠了颠：“可真的摘了不少哈。” 王庆国吐了吐舌头，举起手里的鱼篓子：“哼，我还抓了鱼呢，成哥说了晚上给炖鱼吃。” 刘美花接过芦苇叶：“一会儿把芦苇叶煮一煮，这样包的粽子格外好吃，小米我已经泡上了，就等你俩人回来呢，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影了。” 王成和王庆国去后院蹲在井边杀鱼。 王成手脚麻利，几刀下去，鱼就一动不动了，菜刀翻飞，鱼鳞唰唰唰落了一地，再开膛破肚，内脏扔出来。 “庆国，清水。” 王德顺家里还是那种老式井，需要人工去拔水。 王庆国蹲在一旁，一瓢一瓢的给鱼淋水，腥臭的血水流了一地，鱼变得干净起来，王成还不忘仔细的刮掉鱼脊梁骨上的那点儿腥肉，不然炖出来的鱼腥味重，就不好吃了。 洗干净的鱼先放在盘里腌制控水，一会儿再继续处理。 “你俩处理完鱼了吗？咱包粽子吧！” 王成就着清水洗了洗手，连忙应着：“这就来呢。” 小米已经泡在温水里一上午了，伸手用力一捏就能搓碎，小米紧实，不泡透是煮不到软烂的程度的。 一颗颗大红枣也已经被洗干净放在盘里了，粽叶也乖乖的躺在水盆里。 “成子，你尝尝我家的枣，过几天树上的枣红了就能打了，到时候你也来打几个回去吃。”说着，抓起一把干枣递给王成。 王成也不客气，一口一个，这吸收过日月之精华，集天地之灵气的大红枣就是好吃，浓香的枣味，甜丝丝的沁满整个口腔。 “大娘，这枣真甜。” “喜欢就多吃几个。”转头一看，皱着眉：“庆国！你就别吃了！你再吃就不够用了。” 刘美花拿过剪子，开始修剪粽叶：“一会儿三个叶子一起用，咱这芦苇叶子小，要是南方那种大叶子，一个就能包个大粽子呢！” 王庆国嘴里嚼着枣，说话有些含糊：“妈，你咋知道嘞？” 刘美花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让你去读书，非得去种地！” 王成抿着嘴笑了笑：“南方热，水又多，芦苇叶长的大。” “瞧瞧！你多学着点！没点出息。” 刘美花又转向王成，脸上带着笑意：“成子，咱开始包吧。” 说着三个人各自拿了粽叶，向里一折，变成一个圆锥形，刘美花先拿了一个红枣打底，不然小米要顺着这个小缝跑出去了，添了一勺米，又在中间加了一颗红枣，这样味道更均匀，米都能甜丝丝的。 用长的那端向下一盖，一定要盖严实，不然小米特别容易漏，到时候就得一锅粥喽，棉线最后来个五花大绑，一个红枣小米粽子就出现了。 刘美花摆在手心：“瞧瞧，一个正常的粽子就是这样的，诶，成子这个包的就非常漂亮呀！” 王成手里的粽子端端正正四个角，精神抖擞只等下锅。 再看向王庆国，她一皱眉：“你可别造腾粮食了！你这个到时候一入锅就得散。” 王庆国撇了撇嘴，低头看着自己三角形的粽子：“我觉得挺好呀。” “好啥好，你看看王成包的，你得有四个角啊！一个趴着的三角形是哪个教你的？” 三个人闹着，没一会儿，一小盆米就包完了，这会儿王德顺也回来了，还带了一根腊肠。 “你们娘仨都包好粽子了呀，还不慢来，瞧瞧这是啥，腊肠！我特意托人买的，等晚上炒炒吃。” 刘美花含笑：“你就会整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咋会做呀。” “大娘，我会做，一会儿我来处理吧。” 刘美花也不好意思了，说好的让自家侄子来吃饭，结果饭都让人家烧了。 “那行，我去煮粽子，该是都饿了吧。” 刘美花端着一锅粽子进了厨房，王成拎着腊肠在后面跟着，王庆国也端着一盆腌好的鱼随着进去了，今天可以大饱口福了。 “大娘，咱家有地蛋吗？” “还能没地蛋吗？” 王成颠了颠腊肠，那就做个土豆腊肠吧。 四个大地蛋，削皮切片一气呵成。 “庆国，你帮我烧个热水，我把地蛋子过过水。”这样的土豆片更加劲道有味儿。 土豆片焯水捞出来备用，然后重新起锅烧油，葱姜炒香，把切好的腊肠放进去。 “成子，你这是爆炒吗？” “是呀，大娘，这么做简单又好吃。” 腊肠是熟的，不需要用过多的火，翻炒几下就把土豆片放进去，继续翻炒。 酱油锅里倒，白糖，盐要适量，继续翻炒几下。 “庆国，你切个辣椒吧，提提香味儿。” “成哥，切成片还是段啊？” “丁。” 王成继续翻炒，腊肠的香味儿和土豆原汁原味的土香味儿也开始升腾，整个厨房都是腊肠的味道。 “嘿，这东西闻着是真不错，不知道炒出来咋样呢。” “妈！成哥炒的还需要质疑吗？绝对杠杠的！” 粽子也已经‘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粽叶的香味儿混合着小米的米香儿夹杂着若隐若现的大枣甜香味儿，瞬间整个厨房都是香味四溢，各方神仙打架。 王庆国围着灶台东看看西看看，那个都想吃，那个都还没好，眼巴巴的直流口水。 辣椒放进去，稍稍煸炒出辣味就可以出锅了！ 王庆国已经拿着筷子和盘子准备好了，瞧着王成一端锅，马上凑了上去：“成哥，我先尝尝味儿啊。” 刘美花瞧着自己儿子，忍不住扶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刚出锅的腊肠还很烫嘴，王庆国一边哈着气，一边硬是吃了下去：“好吃！太好吃了！妈，以后就这么炒，我绝对能吃四个大馍馍。” 刘美花也拿了筷子凑上去尝菜，腊肠的浓郁肉香味混合着土豆的甜香，吃到嘴里恰到好处，真的好好吃！ 腊肠被炒的油光锃亮，原本的肥肉甚至能透光，土豆片稍稍有些糊边，吃着焦香软糯，色香味俱全，瞧着有食欲，吃着更有食欲。 广式腊肠 ‘咕噜咕噜’ “妈！粽子淤锅了！” 刘美花连忙回头，猛地把锅盖一掀：“我就说你包的不行吧！你包的那些全破了！” 王庆国凑近一瞧，还真是有几颗红枣飘在表面，下面翻腾着小米粥。 “嘿，这下好了，既有粥又有粽子。” “哼哼，就会耍嘴皮子。” 王成抬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低头准备下一道菜，油爆鱼。 第18章 新任务上线 王成先调了料汁，冷水锅里放进葱姜，八角桂皮，最后加上酱油，清酒，白糖和盐烧火煮开。 “成哥，这就是那个好吃的蘸料吗？” “是，一会儿就用这个泡炸好的鱼肉。” 汤汁被端到一旁，又开始起锅烧油。 “大娘，鱼切好了？” “好了好了，开始炸吗？” “是呀。” 王成接过鱼条，这会儿油也已经五成热了，就可以下鱼肉开始炸了。 期间先不要马上去翻动鱼肉，不然一会儿就散了，火也一定要小，不然一会儿就得糊了。 鱼肉渐渐染上金黄色，这样就能捞出来浸泡到汤汁里了。 “成哥，啥时候能吃呀，我都饿了。” “还有几分钟就行了，得入味哦。” 王庆国来回踱步，一脸焦急，筷子都忍不住敲了几下碗。 被刘美花一阵呵斥：“要饭的才敲碗呢！放下你的狗爪子。” 王庆国呲了呲牙：“成哥，先给我尝一块吧，香的我受不了了。” 王成用筷子翻动了几下鱼肉，鱼肉已经吸饱了汤汁：“行了行了，装盘就可以吃了。” 王庆国馋的直接忍不住，一个健步上去，先下手为强捞了一块鱼肉。 入口绵软，酱香味十足，也没有掩盖鱼本身的鲜味，油炸过以后的焦香味四溢。 香的嘞 “太好吃了吧！” 刘美花抬脚踢了踢王庆国：“去街上把你爹叫回来，准备吃饭了。” “哦——” 刘美花也掀开锅点了点粽子：“粽子也行了，一会儿完整的都夹出来，粥就给庆国喝喽。” “哈哈哈哈哈。” 一家四口，坐在院子里那棵大枣树下面，其乐融融开始吃饭。 王德顺高兴，还喝了两盅子清酒，小风一吹，还有些上头了，老脸红扑扑的，眼神也有些迷离。 一旁的王庆国对着一碗稀粥：“妈！我真是你亲儿子吗？” “嘿，当年生你要了我半条命，今天还怀疑真假？” “凭啥你们都能吃粽子，我就只能喝稀粥啊！” “谁弄得谁喝，不让你包还非包，散了不得自己解决啊！” 王庆国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小口抿着粥，刘美花瞧着他可怜，包了一个粽子扔进他的碗里：“少摆出这副样子，还以为我咋虐待你嘞。” 王庆国眼前一亮，夹起粽子往嘴里一塞，抬头冲着刘美花一阵傻笑。 …… 王成在王德顺家里待了两天，欢欢乐乐过了端午节，隔天六号，王成就开始准备忙活起来了。 当务之急是趁着最近没接活儿赶紧去找刘家村的老铁匠打一套趁手的工具。 初步决定是两口大锅，三口小锅，刀勺漏斗都得来一套。 这么一套下来，估计得用不少时间呢。 当天一大早他就骑着自行车沿着河道一路向东前往刘家村。 这几天下雨多，山上的泉子都出水了，河道里也哗啦啦的流着水，不少人趁着早上凉快在给地里浇水。 不到一个小时，王成就到了老铁匠的家。 远远的就能听到‘叮叮当，叮叮当’的打铁声儿。 王成推门进去，几个脸上带着黑黝黝碳灰儿的老爷子就对着一块铁一顿输出。 “这里是刘铁匠家吗？” 一个男人抬头：“我就是，你要打家伙事儿？” “是是是，我想打烧大席的东西，锅碗瓢盆啥的。” 这边会打铁的都不多了，就剩下这一脉还在传承着打铁技艺。 刘铁匠把手里的大锤竖在一旁：“那行，我给你看看我前几天的打的菜刀，看看你相中了不。” 刘铁匠进屋拿出来一把菜刀，递给王成：“我都干了四十多年了，你要是相中了我的手艺，你就把要打的东西写下来。” 说着递给他一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有的不会写字的还是用图画代替。 王成摸了摸那把菜刀，刀尖锋利，有劲儿但是不重，手腕拿着灵活。 “师傅，你这手艺成。”说着就把要用的东西写了下来。 然后把本子递回去，刘铁匠眯着眼睛看了看，稍作思索：“你十天以后来拿吧。” “行。” 王成出门，‘叮叮当，叮叮当’有节奏的打铁声又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王成也不多耽误，家里还有很多事儿等着呢，蹬上自行车就往家赶。 他眯着眼睛，老远就看到家门口蹲着一个人，隐隐约约好像在哪里见过。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赵婶子。 “婶子，你咋来了呢，快来屋里坐吧。” 说着抬手开门，引着赵婶子往家里走。 王成自己也没顾上休息，就先给赵婶子倒了一杯水，两个人坐着开始聊事情。 原来是赵婶子的娘家弟弟下个月初三要结婚了，想着请王成去给烧大席。 ［叮，接受烧大席任务即可获得随机奖励。］ 王成也不多耽误了，站起来又帮赵婶子续了一杯水：“这都没问题，到时候你们提前给我菜单，注意事项啥的就行，不过赵家村离咱可有点远呀，我到时候来回挺耽误时间呦。” 从王家村骑自行车到赵家村得三个来小时，这要是来回跑，就啥都不用干了，光在路上了，像是喜宴这种大排场，早上五六点就得开始忙活儿，他还得凌晨就出发吗？ 赵婶子抿了抿嘴，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这哪能是事儿呀，到时候我们先给你收拾出来一间房，到时候你提前去两天住着就行，省的你来回跑了。” “那可太好了，这可省下我不少功夫了。” 说着，王成又要给赵婶子续水，却被赵婶子拦住了：“不喝了，我得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家弟弟，过段时间我让赵耀宗过来和你商量细节。” “行。” “你快回去吧，你也刚回来，该是怪累的，赶紧歇着吧。” 王成也不多客气了，他也确实觉得累，站在门口瞧着赵婶子离开，他就回去了。 第19章 去暑山楂汤 王成半个多月前从王德顺家里挖来了黄瓜苗，已经长的不小了，很高的秧子了。 经过他这些天的不懈努力，菜园子终于开始回转了，各种小苗子都绿油油的，一派生机勃勃，全然看不出来以前那副黄焦拉皮的样子。 他瞧着心里喜滋滋的，拿了篓子要去王俊亿家买鸡，昨天商量好了，今天去抓鸡就行了。 “叔？叔你在家吗？” 王俊亿从鸡棚钻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个瓢儿：“成子来了呀，抓鸡是不？进来吧进来吧。” 王成有些皱眉，王俊亿家喂了一百多只鸡，一进鸡棚，浓烈的鸡臭味就扑鼻而来，熏的王成一个劲儿的皱眉头。 “叔，我就要五个能下蛋的母鸡就行。” 王俊亿招呼着：“来来来，这边这几个母鸡都不错，都是一年的小鸡，已经能下蛋了。” 王成慢慢地走过去，几只冠子小小的，身上鸡毛都没长齐的母鸡映入眼帘。 “身上的毛是让别的鸡喰的，不是毛病，你要是要，我就逮了称称了。” 王成伸手摸了摸鸡的骨头，又摸了摸屁股：“叔，这个鸡真的一年了吗？我咋看着这么小啊？” 按照他‘万物生’的技能提醒，这群鸡不超过九个月，应该还没有下蛋。 王俊亿被这么一问，心里有些含糊了：“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就差几个月了。” “这个鸡现在开始下蛋了吗？我摸着咋不像呢。” 王俊亿抿了抿嘴，王成说得对，这几只鸡孵出来的晚了，月份不咋够，一直怪糯的。 “哎呀，你要是没相中，就再看看别的。”他转身去指另外几个精神抖擞的母鸡，“那几个可是顶顶的好，你要是相中了，七毛钱给你了。” 王成眼睛一眯，那几只确实强多了：“叔，我也不和你讲价了，给我逮五只吧。” 王俊亿连连点头：“那行那行。” 这几天天气热，鸡都不咋爱吃食儿，前几天还死了几个，也是急得王俊亿不行不行的，正好王成说要，能卖几个算几个吧。 手脚麻利，逮，捆，称一气呵成。 五只鸡，一共十六斤，钱货离手。 王成这就担着鸡回家了。 …… 六月份正是当热的时候，王成热了一身汗回家，身上还带着鸡臭味，回去可得锁上门好生洗洗，不然身上黏糊糊的还混合着臭味，可得睡不着了。 晚上倒是凉快了，不过依然很热，他坐在院子里给已经拉回来好几天的大锅刷油，每天刷上一遍，一直等它没了铁腥味就可以继续用了，这样被刷过油的锅可以用的更久，炒出来的菜不会有一股子铁腥味，也不粘锅。 他抬头看了看天，抬手抓了抓空气，今天的月亮还挺亮的，他前天上坡的时候，摘了几个红山楂，倒是可以搞个去暑山楂汤试试。 王成回屋拿出刘美花送给他的一小袋干枣，又翻出来半袋冰糖。 先把山楂洗干净，小菜刀上下一转，筷子一顶，山楂核儿就被挖了出来，来回不过五六分钟，一盘山楂就都被处理好了，大红枣也切成小块，去核。 那边的锅里水开，先把冰糖放进去，王成爱喝甜，就多放了些冰糖，然后把山楂放进去，最后把红枣倒进去。 王成往里面又塞了一把柴火，大火烧开，勺子轻轻搅拌几下，防止锅底的冰糖糊住了。 甜丝丝的味道开始飘了出来，然后转小火继续焖着。 王成用烧火棍在地上画画，一个又一个小猪头，等着山楂汤出锅，大概三十分钟后，锅盖一掀，酸甜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炉灶里的柴火也熄了。 夏天来一杯 王成用勺子挖了一碗，低头一嗅，瞬间感觉胃口大开，酸甜的味道激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王成喝的够了，山楂汤也凉的差不多了，他拿出来提前洗好的罐头瓶，开始装瓶子，拧紧以后放进井里拔拔，明天再拿出来喝的时候味道会更好。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一阵阵的敲门声吵醒了，他眯着眼睛有些晃悠的去开门，这个时间，想来应该是王庆国吧。 大门一开，赵婶子和一个年轻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成子，吵着你睡觉了没，我怕一会儿你再去上坡了，就早点过来了。” 转身指了指身边的男人：“这是我娘家弟弟，赵耀宗。” 赵耀宗点了点头：“王师傅，我今个儿过来想和你定下菜单，上次吃了你烧的大席，我就一直记挂着呢，回家吃啥都不香了呢。” 原来是客户上门，王成满脸笑意迎着两人往屋里走：“快进来吧，快进来吧，这大早上的也没啥好接待的，我昨天煮的山楂汤，端出来喝点吧。” 说着王成就往后院走，先是用凉水抹了一把脸清醒清醒，然后又去拿了罐头。 放了一夜，摸着已经有些凉了。 他端出来三碗，端着回去了。 前院里，赵耀宗凑近他姐姐：“姐，我们真订二十桌吗？会不会太多了呀？” “嗨！你又不是没尝过他的手艺，啥时候都得人满为患，抢不上菜喽。” “咱村里又不像王家村的人，晓得王师傅的手艺，到时候不买账，不来多难看啊！” 赵婶子一拍他的大腿：“你就放心吧，到时候闻着味儿都得坐满喽！听我的准没错。” 赵耀宗还想再说什么，王成就已经端着碗过来了。 “等久了吧，快来尝尝吧。” 说着递给姐弟俩一人一碗，赵婶子也不客气，先是大口喝了一口，然后苏爽的呼了口气：“真好喝呀！解渴开胃哦！这么一碗下去，我觉得又得吃下去好几碗饭喽。” 赵耀宗也喝了一口，然后舔了舔嘴唇：“王师傅的本事就是了不得，啥东西都能做的这么好！” 红澄澄的汤里飘着几颗山楂和红枣，入口酸甜适口，不酸不腻恰到好处，清清凉凉，让人突然又觉得胃口大开。 赵耀宗将碗里的山楂汤一饮而尽才想起来正经事儿：“我家里商量了，订二十桌大席，十五个菜，到时候一桌给你三块钱行吗？” 王成点了点头：“行呀，这个价格合适，我接了，这可是我办的最大的一场了。” 赵耀宗哈哈一笑，脸上露出灿烂的表情：“大办！就是要大办！” 王成抬手指了指院子里的两口大锅：“我现在也打了新家伙事儿，想着到时候带着一起去，你看方便不？” 这些锅已经刷了七八天油了，也差不多用出来了，下月初三应该能用上。 赵耀宗眼珠子一转：“没问题，到时候我提前两天开着拖拉车来接你，” “那可真麻烦你了呀。” “嘿，我麻烦啥呀，我请你烧大席，这不都是应该得吗？” 三个人又细聊了一下菜单，好一会儿两个人才离开了。 第20章 先睹为快 赵耀宗提前两天开着拖拉车上门拉王成，一路上还遇到了不少熟人。 几个王家村的叔正在地里干活，抬头去问：“王师傅，你这是接了哪儿的活啊？” “赵家村赵耀宗家的婚宴——” 拖拉机的声音特别大，‘突突突’，那几个人后面说了什么，王成就听不到了。 和他一起坐在车上的赵婶子拍了拍他的手：“都喜欢你烧的大席呢！” 王成去赵家村烧大席的消息没多一会儿就传遍了王家村，几个蹲在麦场捡麦粒的女人凑在一起小声地嘀咕：“王师傅要去赵家村烧大席哦。” “是呢是呢，我好想去吃啊！” “前几天老赵还给我递了请帖，我想着赵家村那么远，就不想去了的，原来是请的王师傅！那我可得去喽。” “哎呦！我也馋的想去，他们啥时候办席啊？” “初三！今个儿不都初一了吗？” 女人满脸遗憾：“初三我家里打麦场，没时间哦。” “嗨嗨，人家本来就没请你呢！” “咋的，我要是去随了礼，还能不让吃哈。”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尽是对王师傅烧大席的渴望与去不了的遗憾。 …… 拖拉机明显比自行车快多了，不到两个小时到地方了。 赵婶子下车指挥着几个年轻汉子卸车，王成被赵耀宗簇拥着进了后院的一间房：“我家老早就收拾出来了，虽然不大，但是一定干净，这被褥都是晒了的，你盖就是了。” 王成伸手摸了摸被子，还带着阳光特有的温热：“可真是麻烦你了。” 赵耀宗摆了摆手：“一路上舟车劳顿，你应该也累了，先歇着吧，一会儿吃饭叫你，养足精神，咱明天再干活！” “那行。” 王成躺在床上，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多他才起来，身上也是舒服多了，拧了拧身子向后院去了。 后院聚了不少来帮忙的人，瞧见王成也是个个好奇，有不少人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这个只有二十三岁的大师傅。 “王师傅起来了。” 赵耀宗带着笑脸迎上去，旁边的几个女人相互打眼神，手里的活儿也放下了，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王成身上。 王成被看的浑身发毛：“这就已经开始干活了吗？我这是来晚了呀。” “没没没，今个儿就是布置布置新房，这都是来帮忙的，这不准备做晚饭呀。” 赵耀宗后面的一个婶子拉了拉赵耀宗的衣袖，赵耀宗一下子红了脸，有些支支吾吾道：“王师傅，我这，我这想着能不能请你今天就烧几六个菜，到时候我多给你两块钱行吗？” 在场的人都好奇王成的手艺，毕竟这可是赵耀宗跑了三十里地请回来的，光听赵耀宗吹哪能够呀，还得吃到嘴里才知道好不好。 王成大方的应下了，他烧那么一大桌也才三块钱，简简单单六个菜就两块呢，不干的是傻子。 两个人一顿商量，定了肉片土豆丝，醋溜白菜丝，红烧肉，木须肉，红烧茄子，冬瓜丸子汤六个菜。 这里面最麻烦的就是红烧肉，他先把红烧肉炖上，然后开始做木须肉。 先切一块里脊肉，加上清酒，酱油，白油，花椒粉抓搅均匀。 然后王成开始切黄瓜片，胡萝卜片。 完整的黄瓜和胡萝卜在王成的手里乖乖听话，成段成片，刀影翻飞，在场的人也是连连点头，这刀工了得呀！ “王师傅，你这菜刀用了多少年了？用的真熟练，唰唰唰就切完了！” “也没多少年，做菜也讲究天赋。” 菜都切好了，就可以开始起锅炒了。 现在油锅里打上三个笨鸡蛋，大火快炒，炒出备用，然后再炒里脊肉，一直到炒熟，表面油亮，肉质紧实就可以盛出来了。 就着炒过肉的锅，王成又开始炒菜，葱姜炒香，把木耳，黄瓜片，胡萝卜片倒进去，大火翻炒，再把一开始炒好的鸡蛋和里脊肉放进去，最后酱油上色，翻炒均匀出锅！ 木须是鸡蛋哦 “王师傅，你这炒的真香啊！” “可不咋的，光闻着味儿我就能吃两个大馍馍了。” “那你们一会儿可得多吃几口呢。” 王成又开始准备其他的菜，菜刀翻飞，铁锅飞舞，香味四溢，一时间整个后院都弥漫着浓郁的菜香味。 “王师傅，你看看红烧肉可以了吗？” 王成应着，筷子一插：“这个红烧肉再闷十分钟，等红烧茄子出锅就能吃了。” 那边几个人帮着，从屋里抬出来一张大圆桌子。 陆陆续续菜也上齐了。 赵耀宗下了茶叶水：“咱今个儿就不喝酒了，喝醉了误事儿，后日正式婚宴，想咋喝咋喝，今天咱就以茶代酒了。” “用不着喝酒，快点开始吃吧，我光闻着味儿都要馋死了。” 几个人也是等不及了，面前的菜实在是色香俱全，光是摆在那里就让人止不住流口水。 “别客气了，吃菜吃菜！” 说话的人一马当先，一筷子下去先夹了一大块红烧肉，眯着眼睛连连点头：“太好吃了！吃着一点儿也不腻！王师傅果然有本事啊！” 其他人也不客气，都等不及嘴里的菜咽下去，就忍不住夹下一筷子了，一个个嘴里都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的对王成赞不绝口。 “这冬瓜汤真白啊！喝着也香！丸子也嫩乎！” “这个白菜丝也太开胃了，我还得再吃一个馍馍才行！” “这土豆丝切的真好啊！又细又长，穿针引线都够用了，而且吃到嘴里脆爽弹牙！这么细都没炒碎了！是有真本事啊！” 一个个的甚至都顾不上聊天了，专心致志的抢着面前的菜，心思却已经飞到后天的婚宴上去了。 第21章 宝塔肉 第二天，王成也是早早的就醒了过来，换了地方还有点认床，这边香椿树长满了屋前院后，一只只蝉乱叫，还有几只鸟也是叫的人心里乱糟糟的。 “王师傅醒的这么早呀！” 王成仰起头，笑了笑：“早点起来干活呀。” 一家人简单的吃了白面条作为早饭，稍微休息了一小会儿就开工了。 今天王成就开始正儿八经地烧菜了，今天来帮忙的人比昨天的来的人还多，好多都是听了昨天王成手艺来一睹风采的，倒是要瞧瞧真有那么玄乎？ 昨天那几个尝了王成炒的菜的人，晚上聚一起看电视的时候，那是一个赞不绝口，引得在场的人无不口水直流。 “王师傅，你先准备做啥呀，我先把宝塔肉蒸上吧，这个得蒸的烂乎乎的才好吃呢。” 王成把昨天切好的大四方块五花肉拿了出来，在井里待了一夜，摸上去还带着些凉气。 “啥是宝塔肉啊？” 村里人哪见过这东西，就连王成也是上辈子见过，昨天给赵耀宗提议，今天才做的。 “这也没法说，我做出来你们就晓得了。” 王成先把五花肉放入锅中，加上去腥用的大料，花椒，料酒直接煮熟。 一旁人也是越聚越多：“王师傅，这个肉就这样煮熟啊？” “对对对，煮熟！” 一个个的都犯嘀咕，这是什么新鲜吃法，怎么就宝塔肉呢？ 煮肉的时间，王成也不闲着，又开始调各种酱料，这宝塔肉最重要的就是表皮，得用加了蜂蜜的黄豆酱油去涂抹，这样的猪皮又漂亮又香。 煮熟的五花肉，王成马上捞起来，趁着热度把刚才调的料均匀的涂抹上去，一旁的大锅也起了油锅，只能一声令下，整块的五花肉入锅。 “王师傅，这么大一块直接炸啊？这得用多少油啊！” “就炸猪皮，起皱了就算行了。” 说着王成把五花肉一块块放入油锅炸猪皮，猪肉被炸过以后，那叫一个肉香四溢，整个后院都是王成炸肉的味道。 等猪皮变成红亮起皱的样子，这猪皮就算可以出锅了。 “王师傅，你这是红烧肉的做法吗？这一炸不得腻呀，到时候能好吃不？” 王成回笑：“这油锅一炸，肉里多余的油才会被逼出来呢，到时候一蒸，一点儿都不腻！” 炸好的猪肉，王成又放回了大盆里，上面还压上了块石头：“哥，帮忙把这猪肉放到井里拔拔，我到下午再继续做。” 满院子的人也是噤了声，这才干了多一会儿，就要休息了？ 王成也看出来他们的疑惑：“这个肉就得这么处理，我现在准备做东坡肘子。” 肘子做起来就容易多了，肘子下锅，灵魂小料汁一加，小火炖着就是了，不过二十五个猪肘子，全都炖上也是费了王成不少时间。 一个上午就把需要炖上的，需要蒸的基本都处理了个差不多，一个个都被整齐的码在盘里，只等王成下令，就能乖乖的进锅被蒸煮。 中午王成小憩了一会儿，院子里一直就没安静下来，他也没睡醒就起来了。 “这王师傅看着年纪轻轻，手脚是真麻利，我凑的近，闻着他调的料真香啊！” “这还用你闻啊？那肘子不就在锅里吗？我现在啥都不想吃了，就想尝尝这肘子啥味儿。” “可不咋的，忒香了吧，这才刚炖上，等熟了还不知道得多好吃呢！” “那是你没见识，昨天王师傅炖的红烧肉香死人喽！就连白菜都炒的开胃爽口！” “看不出来呀，赵耀宗请的这师傅不错！真值当的。” 三言两语，句句都透露着对王成的满意，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呀。 下午王成用凉水抹了一把脸，提提神，准备做宝塔肉了，宝塔肉最重要的就是肉片薄而不断，层层叠叠，让人一瞧就知道师傅手里的本事。 这会儿的五花肉已经凉的定型，虽然比不上冰箱冻的结实，但是也够用了，能立起来就能用。 王成抽出自己的新菜刀，屏气凝神开始片肉，一开始后院还乱糟糟地，随着王成的动作，个个也都开始屏气凝神，不敢出声儿。 只见菜刀顺着猪肉由上而下，然后被王成翻面继续由上而下切，却一直连续不断，要沿着边缘切出两毫米的薄片，王成一开始还觉得紧张，虽然肉块慢慢变小，他也开始逐渐放松下来。 一块完整的五花肉就这样变成了一整条肉片。 王成落刀，在场的人惊呼：“我的天呢！王师傅的手也太稳了吧！我都替你紧张啊！” “可不咋的，还有这么多块肉呢，这费精力，费眼，费手呀！” “我还没见过这么稳的刀工呢，我都不敢呼吸！” 王成一笑：“看我切菜的时候是可以呼吸的，你也可以说话。” 在场的人更加佩服面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了，他是有真本事在手里的，难怪赵耀宗非要开着拖拉机跑到二十里外去请王师傅呢。 王师傅值得呀！ 王成把肉片拎起来，大概一米来长，再重新卷回去，放到一只四棱模具里，把刚才泡好的梅菜干塞进去，一定要压实，不然蒸出来就散了。 这里没有专业做宝塔肉的模具，只能自己用木板做了一个，感觉还不错。 好多层 其他的五花肉如法炮制，很快，二十五块都被塞进了模具中。 王成抬起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行了，明天蒸透就能吃了。” 两个小时，王成全程聚精会神，只觉得眼睛有些酸疼，蹲在院子的一角看天。 这几天的天气一直很好，是收麦子的好时候，院墙外面还时不时传来晒麦子妇人的声音，麦粒在箕畚里，发出‘沙沙’的声音，这是妇人们在拨去麦粒子里的石头，杂草。 喜宴菜单：红烧鱼、东坡肘子、清蒸鱼，四喜丸子、宝塔肉、白斩鸡、烧肥肠、白灼大虾、五香鸡、葱爆牛肉、清蒸排骨、芸豆肉沫、凉拌皮蛋，三鲜汤。 第22章 骑行三小时来吃席 第二天，王成又没睡好，明天就是新娘子进门的时候了，个个都在院子里磕着瓜子，吃着喜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一直到晚上快一点整个院子才安静了一些，王成终于合眼准备睡了，结果不到三点，新郎官就要去接媳妇了。 王成披着衣服，站在门口，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院子里点着红灯笼，墙上贴着大红的喜字，还有几串鞭炮已经挂在墙头，只等新娘子来。 赵耀宗还特意租了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到时候去接新娘子体面着呢。 那个年代有车的都是大户人家，要是同村人结婚，女方直接走着到男方家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还是木车子推的多。 等红色轿车离开，院子里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王成也趁着这个时间赶紧睡会儿觉，白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早上六点半，新娘子还没到，王成就已经在后院忙活开了，前院也已经搭好了台子，一大块红布盖在地上，迎客的小姑娘也到了，站在门口等着。 村里结婚的时候，男方会找两个自家里没结婚的小姑娘陪新娘子，到时候还要在一桌上吃饭。 王成吩咐着先把硬菜蒸上，一笼一笼搭的高高的，香味顺着笼屉飘满了整个院子。 一些早早就来帮忙的，都顾不上吃口正经早饭就过来了，这会儿闻着味儿，肚子倒开始清醒了。 原本在前院的几个大娘也结伴去了后院，抽着鼻子：“咋这么香呀，真是馋死了。” “这可是席上要吃的，一会儿就能吃了，新娘子一来，堂一拜，你想咋吃就咋吃！” 大娘立在灶台边，就喜欢看帅小伙子那股子干活的麻利劲儿，王成手起刀落，杂乱的菜都变得整整齐齐，成片成块成段的躺在碗里。 大娘们还没来得及和王成拉呱，前院就跑进来一个小孩子：“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大娘也顾不上和王成聊天了，后院帮忙的也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跑出去看新娘子。 绑着艳丽假花的红色轿车稳稳的停在门口，赵耀宗穿着灰色中山装，胸口上别着一朵大红花先下了车，然后弯着腰扶着新娘子下车。 新娘子坐在车的边缘，从一旁递过来的盘里抓起几把分钱子和喜糖向路上扬，图个好彩头，寓意以后的日子多财多甜。 孩子们马上蹲在地上哄抢，大人们脸皮薄，哪能和孩子抢，揣着手巴望着看新娘子。 “这新娘子长啥样呀！” “掀了红盖头就知道喽！” 赵耀宗在新娘子面前蹲下来，背着新娘子往家走，在这里，新娘子在拜堂之前是不兴脚落地的。 一群得了喜钱或者喜糖的孩子就跟在后面起哄，路上还有人撒彩纸条子，新郎背着新娘子刚进家门，挂在墙头的五千挂鞭炮就响了起来。 人们抬手捂着耳朵躲，随着新郎一起进了前院。 …… “送入洞房！” 简单的仪式结束，赵耀宗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牵着新娘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进新房，新娘子刚坐到床上，孩子们就上去抢缝在被子上的钱，虽然不多，一分两分，但这就已经是一包辣条或者一颗糖，一个孩子一天的快乐。 赵耀宗小心的把新娘子搂在怀里，生怕手脚没数的孩子碰了她。 抢了一会儿，赵耀宗的妈就开始轰人：“没了没了！都站好，别乱钻了！” 纷纷嚷嚷好一会儿，十几个孩子才安静下来，眼巴巴的等着赵耀宗掀红盖头。 “哇偶！新娘子好漂亮啊！” “好漂亮的姐姐呀，眼睛好大呀！” “嘴巴红红的，好可爱哦，嫂嫂头上带的花好漂亮呀！” 新娘低着头，小脸羞得通红，婆婆这会儿端来饺子，喂给新媳妇吃，还不忘问道：“生不生呀？” 新媳妇含笑低着头：“生！” “生几个呀。” “生一窝！” 不懂事的孩子马上又起哄：“哇偶！生一窝！生一窝！” 赵耀宗都被羞红了脸，不好意思抬头看新媳妇了。 …… 前院的婶子过来：“王师傅，礼成了，等新媳妇换了衣服就得吃饭了。” 王成抬手抹了一下汗津津的脸：“还有一个汤！随时可以上菜了！” “那成，我去前院通知一声。” 新媳妇把大红的喜服换成简单的红色外衣，脚上带着点跟的鞋子也换成了平底鞋。 在大娘婶子的簇拥下去了外屋。 新媳妇要在大桌上吃饭，身边坐着的都是男方家里和女方家里辈分高的，还有两个迎客，一共十个人坐在大圆桌上，坐着靠背漆红大椅子。 “开席！上菜！” 等新媳妇坐正，王成就站在后院门口的位置高声宣布开席。 这会儿才刚十一点，赵耀宗家里却已经热闹非凡，三三两两就是听说赵耀宗家里请了一个手艺可好可好的师傅，来这里一吃为快。 “诶？那几个人不是王家村的吗？这么远还赶过来吃席啊？” 一般离得远的亲戚就让把礼钱捎过去，人就不过来了，没想到离着那么远还过来吃席呢？ “哎呦，可不咋的，我今儿早早地就出门了，骑了三个小时自行车过来的哦，就为了吃这顿大席！” “你可真够拼的，这大席就这么好吃？” “嗨，那是你还没尝过王师傅烧的大席，你要是尝了，别人家的席那都吃不进去！” “你就在这里夸张吧！大席上都是肉，咋烧都香！” “那不一样，到时候你吃过了就晓得了。” “就喜欢吹自家的人！” 王家村的几个人撇了撇嘴，不再理会，忙不得歇的去找位置准备吃饭了。 他们左右瞧了瞧人，然后把口袋里的塑料袋拿了出来，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嗷嗷待哺呢，豁出去脸面也要带回去给娃儿吃哦。 第23章 新郎官呢?搂席呢 菜由开胃凉菜到热菜，一步步上菜，村上的人也已经坐齐。 新媳妇上桌，先紧着新媳妇，等大桌上齐了，才轮到院子里的。 “我瞧见了，做的菜真漂亮呀！猪肘子红亮油光，红烧鱼鲜亮好看！” 一旁的女人摸了摸自家孩子的头：“我刚才特意回去把我孩子带过来了，我昨天帮忙的时候，尝到了王师傅的菜，那真不错！” “我也是听我家那口子说的，说做的好吃，这才带了孩子。” 这两天来帮忙的都尝过王师傅烧的菜，虽然不是大席上顶顶的大硬菜，但是能把素菜炒的那么香才叫本事来。 瞧着菜一盘一盘的往屋里送，外面的都快坐不住了。 “快都坐下，柱子！别跑了，过来坐好准备吃饭了。” 妇人们都开始招呼自家的孩子，不过几分钟就都坐下了，开始聊天。 “这新媳妇是哪个村的？长的真俊啊！红唇大眼睛。” “西沟崖村的！” “怪不得早早就出门了呢，赵耀宗那小子真有福气！” “我都快饿死了，我今个儿早上就没吃饭，就等着这一顿呢！” “我儿子今天早上也没吃饭，才六点就爬起来了，比平时上学可起的早多了！” “我家那姑娘也是！一大早就爬起来过来等着了，非说要第一个看见新娘子，第一个看到的当然是新郎官啊，她非去凑热闹。” “你们这都算好了，我家那个，就差点跟着车一起去接新娘子！” “哈哈哈哈！” “新娘子那桌好像上全了，快快快，准备吃饭了。” “凉拌皮蛋，葱爆牛肉，白斩鸡！上菜！” 在座的抓起筷子，眼巴巴地盯着菜一盘盘的被端上来，路过自己的时候，那个香哦，忍不住直抽鼻子。 那几个王家村的人更是横眉竖眼，抓着筷子紧张地瞧着身边坐着的几个人。 塑料袋偷摸摸的架在膝盖上，只等菜一上桌，开抢！抢菜他们可是经验满满呀。 桌上其他几个赵家村的人打趣：“瞧你们这架势，我咋感觉要吃不上饭了呢。” 王家村的几个人笑而不语。 “让一让。” 菜一上桌，几个人都没看清楚是什么菜，几筷子下去，盘子就已经空了，趁着桌上其他人还没看清，菜就已经装到塑料袋了。 桌上的人手里拿着筷子，低头看着空盘，脸上惊涛骇浪，这群人没吃过饭？ “你们这！别人吃啥啊！抢菜也得有规律！哪有直接剩空盘的！” “行行行，我看着你不动筷子，还以为你不爱吃呢，我们一会儿剩下，剩下。” 赵家村几个人撇了撇嘴，夹了夹剩下的菜渣子，一脸不满的入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菜不抢不行呀！ “嗯！这菜烧的真好啊！” “你们一会儿可慢一点！” 赵家村的人千叮嘱万嘱咐，生怕一会儿连菜渣子都捞不到了。 很快第二轮菜也上了，一群人也顾不上形象了，直接站起来夹。 “盐水大虾，葱拌牛肉，炖排骨！” “快坐下吧！别碰菜上去了。” 一个赵家村的男人看的头疼：“你们几个王家村的趁早单独一桌吧！这谁抢的上啊！” “我们注意，先紧着你们吃。” 一个个的如狼似虎，一大筷子下去，狼吞虎咽。 盆里的排骨一共也就十几块，手慢的就只能喝汤了，手快的碗里还能放着两块骨头。 抢不上排骨，眼睛又盯向大虾，筷子一插一卷，三四只大虾就被提溜起来了。 “你这人！你都拿走了，别人吃啥！” “这不还有可多呢！都有份儿，都有份儿。” 一群人甚至都顾不上生气，一转眼的功夫，眼前就得只剩下空盘了。 一个个的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但是王成烧的实在是太香了！谁吃了不迷糊？ 大虾看似普通，但是入口弹牙爽脆，鲜甜可口，秘制小蘸料一沾，往嘴巴里一塞，整个唇齿留香，令人赞不绝口。 蘸料鲜甜适口，与紧实的虾肉相溶，更加激发了虾肉的鲜香，却又不会喧宾夺主，丝毫不会觉得蘸料味道太重，完全没有掩盖虾肉的鲜甜。 “就着这个蘸料，吃啥都香！” “就是呢！就是吃草都能吃美喽！” “这个虾也格外紧实！配上这个蘸料就是一绝！我直接想端起来喝喽！” 求快速剥虾的方法，有机会获得作者的结婚请帖(⊙o⊙) …… 屋外一片狼藉，屋内一片祥和，一个个的都碍着面子，再好吃也得先给新媳妇夹。 新媳妇一开始还让，后来也不让了，夹啥吃啥，这菜实在是太香了！ 这桌人少，饭量又小，新媳妇都吃撑了，居然还剩下了些菜：“今天的菜烧的真不错！” “可不咋的，这场婚礼那可是大排场呢！” 新媳妇抿着嘴笑，小心的用帕子擦嘴，生怕把口红擦掉了。 婆婆拍了拍新媳妇的手：“儿媳妇，吃好了吗？” “妈，吃好了。” 婆婆脸上更是喜悦，招呼着对面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去把你哥叫过来，这个时间得敬酒了，他又跑哪去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个人影。” “好嘞，大姨。” 小姑娘站在前院看了半天，只瞧着人挤人，硬是没认出来哪个是赵耀宗。 “哥？” 喊了几声还盖不过人群的声音，小姑娘也是急了：“新郎官呢？新郎官跑哪儿去了？” 在东墙角落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新郎官搁这儿搂席呢！” 小姑娘顺着声音过去，就瞧着赵耀宗端着满满一大碗肉吃的正香：“我马上过去，我吃完这点儿！我结婚还不能让我吃个饱饭呀。” 赵耀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平时这种大席他都不咋乐意去，今个儿一吃王师傅的大席，瞬间感觉自己没有四个胃可惜了！ 旁边的几个孩子不乐意的，撇着嘴：“那你也不能抢小孩桌啊！” “就是，我们一伸手没你伸的远，肉都被你抢走了！哼(?д?; )” 赵耀宗碗里的肉吃的差不多了，脸上被几个孩子说的也没面子了，端着碗：“嘿嘿，我走了，你们吃吧。” 临走还不忘又夹了一筷子大肘子，把几个孩子气的直唔唔。 赵耀宗刚被拖走，最后两个菜就上来了。 “宝塔肉！三鲜汤！” 这宝塔肉一上桌，就引起了一波哗然。 “这是什么菜啊？” “没见过啊？这是肉片？” “这个肉还真是红亮，闻着真香。” “别讨论了！只要塞进嘴里，这啥东西就都知道了！” 几个人伸着筷子去夹，却发现这居然是连续不断的，这是一整块肉片卷起来的？ “好家伙，这是咋切的啊？” “一块肉直接环着切出来的？” “这还真是个稀奇菜，快吃快吃，下次都不一定啥时候能再见到了。” 别的桌上已经看不出来宝塔肉原来的样子了，只有孩子桌上几个孩子看着新奇。 “一，二，三……十七！” “哇偶，这个塔居然有十七层啊！”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默契的开始动筷子。 “这个肉比红烧肉还好吃嘞！我觉得我吃一盘都不腻歪！” “里面包的是啥菜？梅菜吗？” “我吃着像，反正好吃就行了！” “可不咋的！” 新媳妇等着赵耀宗终于进屋了，满脸油光，手里还端着一碗肉，婆婆马上不乐意了：“你看看你这像啥样，赶紧擦擦脸，带着新媳妇给长辈敬酒啊！” 赵耀宗嘿嘿一笑：“知道嘞。” 第24章 出了名喽 新媳妇一踏进前院，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咱这边的人好热情呀。” 赵耀宗看着院子里忙于抢菜的人，也是有些尴尬，刚才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 赵耀宗轻咳几声，扶着新媳妇的手：“没关系，我们就去敬个酒，一会儿就完事了。” 后面的一个男孩子端着一瓶白酒和两只酒盅，随着赵耀宗一起走到长辈那几桌，一一敬酒。 赵耀宗还得仔细算着，生怕漏下一个，这敬酒也是大学问，每个长辈都要照顾到，如果有长辈没被敬酒，那就说明新人对他不满不敬。 一轮下来，新媳妇喝的脚下都有些轻飘，家里排得上号的长辈太多了，一瓶酒都下去了大半。 赵耀宗扶着新媳妇，含着笑：“已经敬完了，咱回屋睡会儿吧。” 新媳妇红着脸小幅度地推了他一下：“不正经！” …… 王成靠在灶台边上，几个从席上下来的大娘在帮他刷锅，刷刀。 “王师傅，你是王家村的？” “是呀。” “那成，下个月初八我家里老爷子八十四大寿，我家想冲冲喜，到时候多摆上几桌。” 在农村有这么一个说法，七三八四，一个坎。就是说老人在七十三岁和八十四岁的有坎，过去又是顺风顺水十几年，所以不少人会在这个时候办席，请村里人来冲喜，添添福气。 “行，你到时候提前几天去找我就行，初八那几天我可就空下了。” 妇人连连点头：“放心吧，到时候去接你！您这可就算是答应了，可不兴反悔啊！” “嘿，我们这行讲究一个守时守信，你放心就是了！” 两个人又仔细的聊了一会儿。 婆婆过一会儿也从席上下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大红包，里面装着喜糖和喜烟，给王成的还有两瓶酒水。 “王师傅，今个儿办的可太有面子了，这是工钱和红包。” 王成伸手接过钱，整整八十块钱。 “耽误你那么多功夫，在这里都住了好几天，多的也是应该的，等一会儿那几个汉子吃完了，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行，那就麻烦你们了。” “嘿！和我客气啥，等以后俺村里还有大席要办的，我一定第一个就推荐你！你这手艺在这十里八乡的绝对是第一！” “那我可就提前说声谢谢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哈哈哈哈哈。” 王成心里也是高兴，自己村子不大，能办的红白喜事也不多，只有名号打出去了，生意才能更多，才能赚更多的钱。 ［叮，此次任务完成，获得随机奖励‘体力增强剂’。］ 体力增强剂，可在人类劳累的情况下，快速补充体力，保证精力四射，储存在系统空间，需要用的时候可以直接加到水里。 王成眨巴眨巴眼睛，这个奖励他也很满意，每次烧一次大席，他都得躺在炕上歇好几天，脖子也疼，膀子也疼，腿也疼，腰也疼，这可真是他当下最需要的东西了！ 一杯加了体力增强剂的茶水下肚，整个人瞬间精神多了，腰也不疼了，肩膀也不酸了，似乎还能再烧十几桌大席呢！ 下午，几个汉子过来帮忙，把家伙事儿一件件搬到拖拉机上。 赵婶子陪着一起坐在车上和娘家人告别，赵耀宗这次就没一起去了，站在门口和王成挥手。 “都回去吧，都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王家村的老熟人，王成趴在斗子里挥手打招呼：“我先回去了！你们慢点骑，不着急哈！” “一会儿就追上你喽！” …… ‘突突突，突突突’没一会儿几个人就被远远的甩到后面了。 王成靠在车上随着拖拉机的晃动来回摇摆，眯着眼睛看太阳，六月的天是真热呀，这一会儿他都觉得汗流浃背了。 ‘唰唰唰’王成站在车斗里，远远的就看到王德顺家里正在割麦子，连忙打招呼：“大爷！割麦子呢？” “是啊！怕过几天下雨喽。” “啥时候打麦子呀？” “明天！” “行，我明日儿来帮忙！” 自从端午节后，王成和王德顺一家更是亲近了不少，来来往往，相互帮了不少忙。 九零年代的时候还没有普及打麦机，都是拖拉机或者三轮车拖着石桕子和爬犁打麦子，开着在上面压麦子，再把麦秸用爬犁耧出来。 顶着大太阳，这么一套下来，个个都是汗流浃背，要是裹不严实，麦秸要是进了脖子，就得刺挠好一会儿。 一路颠簸，就在王成的骨头架子散开之前，他终于到家了，一打开门，他甚至都有一种逃离这里的冲动。 他怕自己新买的几只母鸡再饿死了，就把它们散养在了院子里，院子里摆上了一些粮食让它们吃。 可是这会儿，不但院子里全是鸡屎，鸡毛，地上也是被刨的一个坑一个坑的。 “大哥，帮我把家伙事儿搬到厨房行吗？院子里看来是没法放了。” 王成招呼他们喝水，两个男人连连摆手：“得赶紧回去了，再晚就黑天了，王师傅，你这大席烧的真好，我要是有事儿也找你！” “行行行，只要不嫌弃，尽管来找我呀！” 送走了两人，王成开始无奈的打扫，他特意把鸡窝垒在了北墙根，这里冬暖夏凉，照到太阳多，窝里也不怕会潮湿。 这几只鸡刚来的时候，冠子都有点发黑，这就是鸡体内湿气重造成的，这么散养了几天，个个看起来红光满冠，一副生气勃勃的样子。 王成走到鸡窝前，准备换一些干净的麦秸，居然惊喜的发现里面居然有一颗光滑的鸡蛋！ 他养的鸡下蛋了！ 第25章 烈日炎炎收麦子 趁着早上凉快，天才蒙蒙亮，刚五点王成就和王德顺一家到了麦地，这是王德顺家最大的一块麦地了，收了也就差不多了。 “大爷，我去割这几行了。” “不用这么多，你噶两行就行，庆国！别玩了，快过来干活！” 这块地才二亩半，昨天就已经割了一亩多了，估计再有一上午就能弄出来了。 刘美花的头上包着头巾，手上戴着白棉线手套，这么热的天还得穿着长袖外套。 “成子，我给你带了一个头巾，你把脑袋包住，不然一会儿进了麦渣子，到时候刺挠！” 说着把一方绿色的棉布毛巾递给王成，王成左看右看，这个时候是要脸还是要面子？最后他选择把脑袋包上了。 王德顺递给王成一把开了刃的镰刀：“你可慢着点呀，昨天庆国一不小心，差点把腿噶了，裤上裂了个口子！” “大爷，又不是第一次干了，我手里有数儿。”王成挥了挥镰刀，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由心底而生，他小时候就经常跟着爹妈去割麦子。 王德庆牵着骡子也过来了：“王大哥，我牵着骡子过来了，你们麦场割出来了吗？” “兄弟，昨天就割好了！我去把石桕子推过来呀！” 一般先用骡子压场，再开着拖拉车下麦粒子，还得人时不时翻麦子，这样才能保证压的均匀。 “嫂子，你来压场吧，我来割麦子！” 刘美花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行嘞，这个我在行呢。” 那个时代的妇女能顶半边天，刘美花接过缰绳，牵着骡子，一遍又一遍的在麦子上来回压，这样压平一些，等一会儿拖拉机过来，麦子就没有那么厚实了，不然也容易出事儿。 “吁——吁——” 骡子随着刘美花的动作，打着圈儿在麦子来回压，后面的石桕子‘呼噜呼噜’跟着转悠。 王庆国站在不远处，回头冲着王成喊话：“成哥！我割的比你快喽！” 王成气喘吁吁，终究是太久不干了，手上不熟练，刚开始的几下，麦秸都割歪了：“嘿，一会儿就追上你了！” 太阳渐渐升高，温度也提了上来，王成只觉得口干舌燥，一个劲儿的咽口水：“大爷，咱歇会儿吧，我带了山楂水，都过来喝点吧。” 王成昨天熬了一大锅山楂汤，今天又往里面加了‘体力增强剂’，到时候‘咕咚咕咚’喝上几碗，干活儿就又有劲儿了。 王德顺抬手看了看太阳：“也行，庆国，老王，咱去那边树底下歇歇吧，美花！你也别干了，过来歇歇。” 几个人坐在树底下，阳光透过树叶点点落下，王成把装进罐头的山楂水分给个人。 “哎呀！这山楂水不孬！喝着真解渴呀！” 王德顺晃了晃膀子：“可不咋的，我觉得我又有劲儿！再割一块地的都没问题！” 王庆国大口大口的喝：“清清凉凉的，喝着真舒服，可把我热死了！瞧瞧我的胳膊上刮的，一道一道的。” 刘美花撇了撇嘴：“让你穿个长袖外套，你还不愿意！” “亲娘来！这天热呀！我咋穿的住啊！” “就你毛病多。” 一罐头的山楂水，没几口就被一扫而光，王庆国舔了舔嘴唇，试图留下最后一点儿清凉。 “拖拉机啥时候过来啊！麦场我压的差不多了。” 王德顺皱着眉，抬高脖子往东边看：“我看着王德才家里干的差不多了，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就能过来了吧。” “那得快点了，咱这还得有三分地的吧。” “差不多！开干！” 刘美花也挥起镰刀加入了割麦子的行列，别看她小小的一个，手起刀落，麦子应声倒地，男人们手脚更快，三分地不到一个小时就割完了。 王德顺拍了拍肩膀：“嘿！我这会儿觉得更有劲儿，干着还不咋累呢。” 王德庆拧了拧脖子：“可不咋的，我也觉得没费多少劲儿，比刚才好受多了。” 王庆国也蹦出来：“可不咋的，我也觉得轻快了不少，难道是成哥的山楂水给提了劲儿。” 刘美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毛巾：“还真有可能，你这山楂水咋做的呀！解渴又解乏呀！” 王成抿着嘴一笑：“就是普通的山楂，一定是因为刚才歇了的原因。” “也是，歇了挺长时间了。” 王德顺从口袋里掏出包着塑料袋的手表：“已经十点了，庆国，你过去问问，咋还没完呀。” “哦。” 大概十几分钟，王庆国才跑了回来，后面的拖拉机‘呼隆隆’跟着也过来了：“爹，来了来了！” “爬犁！快从木车子上拿过来诶！开活儿喽！” 拖拉机稳稳的压在麦子上，一遍又一遍，几个人拿着铁叉子跟在后面来回翻动，时不时就把压好的扔到一旁，再把还没压的铺上去。 不过半小时，地头上就堆着高高的一层麦秸了，这些麦秸晒晒还得带回家当引柴火使呢。 “庆国！你去耧东边的麦子过来！跑快点啊！” “成子，你在这里翻麦子，我去耧西边的。” 两亩半的麦地，拖拉机来来回回压了不知道多少圈，才停了下来。 “哎呀，这块地也算是差不多了，等到了下午，咱再来把麦子收了去晒喽，这会儿先晾着吧。” “那行，咱回吧，这都快一点了，也得吃饭啊！” 烈日当空，挥汗如雨，几人推着木车子往家里走，骡子还时不时咬一下王成的衣袖。 王成抬手拍了拍它的脑袋：“汗好吃啊！傻骡子。” 骡子吃盐，尝到咸的东西就要嚼上几口，傻乎乎的。 第26章 地头老冰棍 回家以后刘美花先拿出来了昨天摊的玉米煎饼，酥酥散散，吃起来焦香四溢，‘嘎嘣’一口一下就掉渣渣。 “这会儿也不早了，做饭也来不及了，等忙活完了过来吃，到时候还能喝点酒儿。” 说着，刘美花端上来一盘凉拌黄瓜和早上闷在锅里的肥肉冬瓜。 王德庆摆了摆手：“哪用这么麻烦啊！这个煎饼我就吃着可香了，嫂子，还有香椿芽咸菜不？” “有有有，这东西还能没有吗？我去给你拿。” 刘美花把种在院里空心砖的小辣椒摘了几个，但是和葱香椿芽咸菜拌在一起，吃起来好吃着呢！ ‘哒哒哒’一盘红绿相间的青墨色香椿芽咸菜就诞生了，最后淋上一点儿醋和香油，吃起来开胃爽口！ 王德庆站起来接过菜：“嫂子，快别忙活了，吃饭吧。” “我下午又不去了，我在家蒸馍馍，不累！” 下午几个男人又回到麦地收拾麦子，先把麦秸叉起来，再把麦粒子里的杂草，碎麦秸拨出来，最后才能聚在一起装袋。 王德顺家里没小孩，这边看起来一片和谐，旁边那家人家有俩男孩子，正是七八岁调皮的时候，跟着父母在麦秸里打滚玩闹，捧着麦秸到处扬，身上粘的全是麦秸。 “别滚了，回去以后衣服不好洗！”大人扔给孩子两个小篓子：“别在这里了，你们去捡麦子吧！” “娘，那你一会儿给俺买冰棍！” “嘿，指使你干点活儿就提要求，行行行！快去干吧！” 两个孩子挎着小筐又钻进已经收割过的麦地，如果仔细点，还能捡到不少呢，但是拿回家就着磨碾一碾，煮麦仁饭吃，这是很多收完新麦子的第一顿新麦子饭。 “老冰棍喽——老冰棍喽——” 两个孩子才捡了一会儿，那个推着自行车卖冰棍的老爷子就过来了。 “妈！妈！老冰棍！冰棍来了！” 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瞧着白色泡沫盒子里的老冰棍，一个劲儿的舔舌头。 王德顺抬头也看见了，停下手头的活儿，感觉口干舌燥的：“来老冰棍了，吃冰棍不？” 说完递给王庆国一块钱：“去买几根回来，咱正好也歇歇。” 王庆国眯着眼睛，满脸开心的接过钱，跑着去买冰棍了，在这里卖冰棍可快了，没一会儿就能卖没了，下次再想吃就不知道啥时候了。 白色泡沫盒子一被打开，一股子凉气散发出来，上面还盖着厚厚的小棉被，棉被一掀，一块块四四方方的白色老冰棍就出现了。 那时候的冰棍里面没有那么多食品添加剂啥的，也没有五颜六色，就是糖水冰棍，但是吃起来就是好吃，清凉解渴。 不光旁边地里的那两个孩子，还有几个下了学过来帮忙的孩子也是追着自行车一路跑过来，围着自行车着急给钱。 “大爷，我要三根！” “叔！我要四根！” “我也要！给我两根！” 王庆国站在一旁有些格格不入：“叔，我要四根！” …… 卖冰棍的大爷也是先紧着小孩子，几个孩子小心地捏着冰棍棒，生怕自己不小心再掉到了地上。 王庆国一手两根，也急急忙忙往回走，这会儿天热的很，刚被拿出来就已经开始融化了。 “成哥！叔，我买回来了，给，快吃别化了！” 王成抬手接过老冰棍，糖水顺着冰棍棒滴到地上，砸出来这个深色的印记，他在上辈子也吃过各种冰棍，不过都没有这个好吃，甜而不腻，清凉爽口，最重要的是吃了以后肚子不难受。 清凉的老冰棍入口，整个人都觉得凉快下来了，舌头都被凉麻了。 老冰棍的那种清凉甜丝丝的味道满满沁人心脾，心里都透着凉气，舒服极了，一张嘴就是一团白色的凉气。 “哎呀！巴适的很呀！”王庆国叼着冰棍，往麦秸堆上一躺，帽子一摘盖在眼睛上。 王德庆拍了拍自家大侄子：“嘿！庆国，你不是会编东西嘛，你用麦秸给俺编几个蒲扇呗。” 王庆国坐起来，舔了舔冰棒棍子，然后扔在一旁：“这东西麻烦死了！半小时才能出一个吧，到时候还得用针线呢。” “这么麻烦啊，我家里那个蒲扇坏了，晚上睡觉就使个纸缺子，不好使，我寻思着你会就不用花钱了呢。” “不是麻烦事儿，我今晚上给你弄一个就是了。” “还得是我大侄子啊！” 王德庆又拍了拍王成：“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王俊亿家看电视吧，我听说这几天开始演《白娘子传奇》了，我就爱看赵雅芝，嘿嘿。” “行呀。” “那我到时候给你占位子，我家离得近。” 电视机在村里可是稀罕玩意儿，能买上电视机的都是富贵人家，平时谁家有个电视机，一个村子里的人都去看，要是去晚了就只能站的老远了。 王德顺看了看天：“咱快把麦粒子装起来吧，不然一会儿太阳就下去了，到时候容易有露水。” “行！干活儿！” 第27章 抓知了猴 几个人手脚麻利，好歹是在天黑以后装好了，一袋袋搬上木车子，一路‘吱吱’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就闻到了浓香的白面馍馍味儿。 “妈，我们回来了！做啥好吃的嘞。” 刘美花连忙迎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柄勺子，没来得及放下：“今年收成不错呀！这么多袋呀！割的时候我就说好吧，你爸还不信呢。” 王德顺先把麦子放在大门过道里，明天还得拉到院子里晒呢：“就是不强上一年的。” “德庆，你也别回了，在这里吃点吧。” 王德庆摆了摆手：“我得回去了，老婆挺个大肚子不方便，我得赶紧回去看着点儿。” 刘美花拉住他：“那给你装几个馍馍吧，省的回去还得做了，你可别走，我接着就回来了。” 不等王德庆推脱，刘美花就已经跑回去了。 王成和王庆国已经进院子了，两个老男人蹲在一起抽旱烟：“弟妹都怀了八个月了吧，好歹侄女子上学了，不然更费劲儿，你妈又在老二那里看孩子，弟妹一个人在家确实不容易呀。”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俺娘喜欢老二家，去年又生了个大胖小子，她能不高兴吗？俺头一胎是个姑娘，现在也好几岁了，也不知道老二是个啥。” “你可别听那老一套！姑娘小子都一样，老张头家那个二姑娘多有出息啊！咱村里数的上名的大学生呢！” 王德顺拍了拍王德庆的肩膀：“我和你说，姑娘好读书，你家那姑娘多好啊！上学从来不用你费心，你看看我家庆国，随便过吧。” 王德庆把烟头往地上一摁：“你家庆国也二十了吧，该给他张罗媳妇喽。” “嘿，可别霍霍人了，他啥都不会，还是个娃娃呢。” “娶了媳妇就长大喽，你还记得咱小时候，哪想到现在都当爹了，孩子都那么大了。” “可不咋的，小时候光腚跑，没啥吃的就去爬人家的院墙偷杏吃。” “是呢，我小时候光去偷吃我老丈人家的杏，现在能直接正大光明的吃了，反而吃着不如以前香了。” 王德顺摇了摇头：“呸！你这就是吃饱了撑的！” “哈哈哈哈哈。” …… “我给装好了，拿回去就能吃，还热乎着呢。” 王德庆眨巴眨巴眼睛：“这么多呀，我三口子咋吃的了呀。” 刘美花往他的怀里一塞：“馍馍放一天又坏不了，明天再拿出来溜溜吃呗。” “谢谢嫂子。” “行了，我也不留你了，快回去了，别让弟妹等急了。” “那我走了。” 王德顺普拉普拉身上的土，站起来去吃饭了。 王庆国一手抓着一个大白馍馍，一手抓着筷子：“妈，你烧的菜没成哥烧的好吃。”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不过不得不说，刘美花蒸馍馍还真有一手，馍馍又大又圆，表皮光滑细腻，瓤子松软劲道，吃起来还带着甜丝丝的味道，浓浓的面香味充满整个口腔。 “妈，我和成哥一会儿去王俊亿家看电视。” “爱去就去，知道回家就行。” 王成眯着眼睛，又狠狠地啃了一口大白馒头。 “爸？几点了？” “快八点半了。” 王庆国把最后一口馍馍往嘴里一塞，伸手就去拉王成：“成哥，开始了！电视马上开始了。” 王成被拽的一个踉跄，又往嘴里续了一口菜，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就出去了。 虽然刘美花烧菜比不上他烧出来的味道，但是有一股子家的味道，吃的他都想掉眼泪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提着手提灯就去了王俊亿家，这会儿还不到八点半，院子里的人就已经快挤到门外了。 两个人刚进去，坐在前面的王德庆就向他们挥手：“这边，来来来，我占了座儿。” 两人挤过重重人群，终于坐在了王德庆的旁边：“你俩咋才来呀，我都快占不住了！好几个孩子过来抢呢！” “下次我注意，俺婶子呢？” “她身子重，不愿意动，吃了饭就躺下了。” 后面一个大娘挤过来和王成打招呼：“原来是王师傅呀，这还是第一次见你过来呢！” “大娘，今天干活累，来找个闲。” “这收麦子的时候，找你烧大席的少呀。” “是呀，这才是头等大事儿，旁的都得给麦子让路。” “过些日子就快高考了，咱村和邻村好几个考学的呢，估计你得来几个活儿。” “别人找咱咱就干，不嫌活儿多。” …… 等散场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来的了，王庆国一路上还对着王成在回味刚才的剧情，突然手提灯一转，一棵树下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成哥！这边有好多知了猴啊！看来今天这里没人照呀。” 平时天才刚黑下来，就有人拿着手提灯来照知了猴，这几天干活收工晚又身上累，王庆国都好几天没来照了。 王成也是急忙走了过来，他们一路回去的路上有一排香椿树，到了这个时候就有不少知了猴，不过也不排除是癞蛤蟆的可能性，或者其他虫子。 “还真是来，找个大叶子包回去炸炸吃！” 说干就干，王庆国从旁边的梧桐树上薅了两个大叶子，两个人顺着一排树开始找，这会儿知了猴出来脱皮，还不能飞，明天再来就飞走了。 王庆国也是照知了猴的老手，拿个小木棍在地上找圆圆的小土洞，一插一弯一抠，一只还没来得及爬出来的知了猴就到手了，有的爬的快的已经上树了，甚至还有几个已经脱了一半皮了。 刚褪皮出来的知了猴身上是黄白色的，看起来软趴趴的，这种一炸绝对嫩。 蜕皮的知了 “哥，那边还有一个。” 王成从树上也是捡了十几个，两个人揣着包着知了猴的大叶子满载而归。 它们个个都精气神十足，爬来爬去，王成还得时刻盯着，不然叶子里就得少一只。 等到了白天还可以用杆子粘知了猴，嚼一把新麦子，然后放在水里搓出面筋，把面筋粘在长杆子上，然后就可以粘知了猴喽，不过这都是小孩子的把事，大人一般就不玩了。 第28章 脆脆酥酥知了猴 王成把抓回来的知了猴倒在一个瓦缸里面，里面竖上几根新鲜的树枝子，再用盖垫子盖上，明天再掀开，里面那些带着老壳的知了猴就差不多褪完皮。 刚挖出来的这样 收拾好之后，王成又去看了看母鸡，村里有时候会有黄鼠狼出没，到时候把鸡叼走了就麻烦了，估计多半是找不回来活鸡了。 王成一个人在家，回去早回去晚倒是无所谓，那边王庆国就没有这个运气了，前脚刚踏进房门，后腚就让踢了。 “好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呢？你咋不直接睡了天井里呢！” 王庆国一手揉着屁股，一边觍着脸子冲着王德顺笑：“爸，我抓了知了猴，明个儿炸炸吃，嘿嘿。” 王德顺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快收拾收拾去睡吧，你妈都已经睡下了，明天还得早早的去麦场晒麦子呢！去晚了就没地方了！” “晓得了，爸。” 第二天，王德顺一家就早早起来晒麦子，忙完这会儿，还得去王德利家帮忙，他家里这几天盖房子，已经快上梁了。 王成倒是没什么事儿了，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懒觉，太阳高高升起，临近七点才起来了。 他就着井水随便抹了把脸，就去瓦缸看知了猴，有的还是黄色的，有的没褪下皮来，更多的已经发黑了，这就是褪好了，要不是盖着就已经出飞了。 十几只知了猴倒进水里洗干净，盖在碗里用盐入味儿，一会儿油炸，他还把昨天刘美花给的馍馍拿出来，一会儿一起炸炸吃。 小铁锅烧油，黄灿灿的白油入锅，把知了猴一股脑儿的倒进去，撒上几粒盐，轻轻地翻炒，焦香味渐渐升腾，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知了猴这会儿都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躺在油锅里上色，炸至酥脆就可以出锅了。 趁着油锅还热，王成又把刚才切好的馍馍扔进去，他还刷了一层盐水，不然入锅容易散，还能入味儿。 ‘呲呲啦啦’匀称的馍馍片在油锅里冒着油泡儿，洁白的馍馍渐渐染上金黄色，面香味混合着焦香味一阵阵的上扬。 最后他还炸了一个鸡蛋，鸡蛋液‘哗’一下入锅，金黄的蛋液‘吱吱吱’冒着油泡儿，外圈已经发黑焦酥，内圈依然是黄嫩的鸡蛋，鸡蛋的香味也一个劲儿的勾人魂魄，一个鸡蛋被炸的蓬松酥嫩，表面还带着透明的油泡泡，外圈卷着边儿，瞧着就是食欲满满。 馍馍片吸饱了油，金黄酥脆飘着热气，两片夹着鸡蛋饼一口下去就会掉油渣渣，油香脆口混合着鸡蛋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口腔，馍馍酥酥脆脆，鸡蛋焦嫩鲜香，实在是大满足了！ 油炸知了猴也是酥酥脆脆，一口爆浆，满满的蛋白质直接在口中爆炸，知了猴特有的鲜甜适口，不涩不腻，就是老的有些扎嘴。 不过这并不影响它的口感，焦香四溢，‘咔吱咔吱’太治愈了！ 没一会儿，王成的早饭就被解决了，再来上一碗解腻的山楂水，整个人就美呆了。 他坐在自家院子里，手里端着一瓢棒槌粒子正在喂鸡，五只母鸡东跑西跑，倒也是快活，动物动物就应该动起来，如果一直困在栏里，它们除了吃就是睡，但是一身膘，不但不下蛋还容易生病。 “喽～喽喽喽喽喽喽，喽～喽喽喽喽……” 一会儿为了抢食打架了，一会儿脚下不注意摔一下，扑棱扑棱掉了一院子鸡毛，看着真是可爱又可气。 鸡粪他也装到了专门的篓子里，等等拿去菜园子用，hhh。 太阳东升，房子旁边的梧桐树上开始传来阵阵蝉鸣，时不时还有几只鸟过来抓知了猴吃，这时候就会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太阳暖乎乎的晒着，阵阵微风不焦不燥的吹着，他都快睡着了。 “王师傅？王师傅？” 王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自己怎么还睡着了，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才认出来原来是王德利家的婶子，王英华。 “婶子，你咋过来了？快坐下，我去屋里拿水。” “我这耽误你休息了，我家这几天不是盖房子吗，十六号上梁，你到时候能不能去我家烧新房大席呀？我就瞧上你的手艺了！” 他家大儿子王庆忆秋后结婚，新房子得抓紧盖起来了，不然等到了秋上更忙，估计更不好找人干活了，他家还是把工钱提了不少，不然这收麦子的季节，人家都不带来干活。 王成一骨碌站了起来，眨巴眨巴眼睛：“我有时间，那几天我刚好没活儿，您打算办几桌呀？” “嗨，十桌就行，就请亲戚朋友来，上梁又不是啥大事儿，到时候给你三块钱一桌，行吗？” 原来是个小活儿啊。 ［叮，完成大席任务即可获得随机奖励。］ 好吧，这个家伙终于又蹦出来一次。 “婶子，这不是啥麻烦事儿，我接了，你到时候早点把菜单定下来就行。” “哎呀！这可太好了！等我儿子结婚的时候也来找你，行吗？” “你直接说就行！我一定紧着你家去干！你信得过我就行！” 王英华抓着王成的手，连连拍手：“行行行，王师傅就是敞亮人！那到时候我可就麻烦你了。” “这有啥麻烦的，你直接说就行了。” 王英华哈哈一笑：“那你先歇着吧，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不少活儿等着呢。” “行呀，那我送送你。” “快回去吧，别送了，别送了。” 王成站在门口，瞧着王英华离开的背影，也回了院子继续喂鸡。 结果一进院子，鸡就已经把装着棒槌粒子的瓢打翻了，就连自己刚才做的凳子上也有一坨新鲜的鸡粪，王成眼皮一翻，只觉得脑门突突的疼。 好在今天的母鸡们也很努力，鸡窝里板板正正的五颗鸡蛋，也算是给了王成一点点籍慰，好歹实现鸡蛋自由了，鸡还得留着。 第29章 蒸上梁糕 王成十五号就到了，今天可忙了，还得准备上梁馍馍和上梁糕。 一般新房盖成上梁，人们会做上梁馍馍和上梁糕，到时候包好从房顶上扔下来，寓意步步高升。 上梁席没有那么大排面，一般十二个菜就够了。 王成今天先把硬菜烧出来，他在这边剁肉丸子，旁边的大娘们开始做馍馍和蒸糕了。 一个个大白面馒头出现在大娘灵巧的手艺里，白面加水，和面也是个体力活，手上没劲儿，揉出来的馍馍也不香。 几大块面团被堆在案板上，几个大娘围着案板：“王师傅，过来试试揉馍馍呀。” 王成抿了抿嘴，一挽袖子：“嘿，我也来试试，刚好硬菜也都腌上了，明天上锅蒸就行了。” 旁边几个孩子围着案板转悠，吵吵嚷嚷个不停，小手时不时就去摁一下白胖胖的面团：“婶子，我也要玩儿，我也和面。” “我也要，我也要！” “别捣乱！去一边玩儿去！”婶子从面团上揪下一个小面剂子递给孩子，哄着孩子让他们离远点儿，别耽误大人干活儿。 王成也揪下一个大面团，两只手齐上阵，一搓一揉，在手里慢慢滚，原本皱巴巴的面剂子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光溜溜的小馍馍，等一会儿上锅一蒸，就胖起来了。 “王师傅这手艺不错呀，馍馍真漂亮呀。” “比不上你们，我手笨，全靠手劲儿。” “做的漂亮着呢，王师傅会做花馍馍吗？” 王成用手腕撩了一下头发：“这个我还真没做过，大娘表演一个吧。” “可不咋的，咱林大娘做的花馍馍是最漂亮的！全村子都晓得。” 林大娘摸了摸鼻子，架不住一直被夸，随手揪了一个面剂子：“我这手头也没有趁手的工具，也没红枣，我就捏个兔子给你看看吧，等过年了，给你们捏个龙！” 说干就干，面团在林大娘手里乖乖听话，来来回回就变成一个椭圆形的白胖子，两根手指一搓，圆滚滚的兔子尾巴就有了。 林大娘手指甲一掐，一揉，一捏，两只兔子耳朵就出现了，又是手指头一搓，耳朵的内部轮廓也明显起来了。 一旁的孩子举起手里新鲜摘的枸杞：“眼睛！兔兔的眼睛红彤彤！” 林大娘接过枸杞，用手勾了一下小孩子的鼻子：“真是好孩子。” 林大娘用筷子上下勾勒，兔子的脸就出现了，瞧着栩栩如生，再点上眼睛，一只兔子就乖乖的坐在了手上。 “哇偶！是兔兔，好可爱的兔兔呀！” “奶奶，我要这个兔兔！” “我要，我要！” 几个孩子为了兔子差点打起来，好在各自的家长都在身边。 林大娘抿着嘴一笑：“一会儿蒸好了就给你们吃！可惜没有红枣，不然该是甜丝丝的。” 上梁馍馍很快就揉出来了三大盖垫子，接下来就是蒸糕。 北方的蒸糕一般都是小米来做，已经泡了一下午的小米已经可以用手指碾碎了，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 小米不容易熟，如果不泡发就容易蒸出来夹生。 还是那几块面团，几个人擀皮子，另外的人填馅料，不过不能像包包子一样全封上，得像是个花儿一样的开放着。 这个也不难，王成没几下就学会了。 一块面皮子拿在手里，加上一大勺小米，然后把周围一折一折的围起来，像是一朵向日葵似的，然后轻轻地握住面皮来回转，花瓣似的边边像里面聚集，小米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过最后不会完全消失，还得留下一个硬币大小的开口。 等蒸熟了就会像个嘟着嘴巴的胖娃娃，可爱极了。 “馍馍和蒸糕准备上笼屉喽！” 几个大娘围着灶台开始又开始剪红花儿，到时候馍馍蒸出来，这个小红花就贴在上面。 “这个活儿得让王庆国来弄，他人呢？咋还没来呢？” 刘美花坐在一旁，她不会剪这些东西，就专心烧火：“和他爹去收麦子了，这会儿天凉下来了，怕着了露水。” “王师傅，你要不要来试试啊？” 王成连连摆手：“我可不行，我笨手笨脚的，一会儿再剪坏了。” “怕啥呀！红纸多了去了，你就一点儿，还能不够用了吗？” 王成被哄着接过了剪刀，手指头那叫一个笨哦，剪出来的花儿别说是圆滑的曲线了，就连直线都不直。 “我不来了！这种精细活儿我可做不来，我还是去看我的菜吧。”王成站起来，扯了一个理由就赶紧跑了，这群大娘这是缺个玩的啊！ 王成把腌着肉的大盆打开，一阵阵浓烈的酱香味扑面而来，明天上锅一炖，不得把人香迷糊呀。 “馍馍出锅！” 林大娘打头阵把赶上脸大的馍馍一个个摆在盖垫子上，个个白白胖胖的，手指一摁马上就弹回去，每一个都有脸盘子那么大。 抱在手里特别有分量，刚才的剪花被小心地贴在馍馍的脑门心儿上，瞧着就让人高兴。 “蒸糕出锅！” 蒸糕里面的小米不容易熟，所以蒸的时间长了一点儿，一朵小花开在上面，露出里面金黄的小米。 用手一掰，白色的面皮包裹着金黄的小米，散发着甜丝丝的味道，瞧着就让人直流口水。 “大娘就是好手艺啊！这馍馍可真漂亮啊！” 王英华从前面下来，一进后院就瞧看了一个个白胖白胖的大馍馍，笑的眼睛都眯缝起来了。 “这么宣乎呀！看着就好吃呀！蒸馍馍还得看林大娘呀！” “可不咋的，看看这个蒸糕，多漂亮呀，明天摆上也有面儿了！” 刘美花也过去拍了拍弟媳：“咋样，明日这梁能上不？” “没问题，我都算好日子了，万事俱备，只差上梁！这房子就算是盖完喽。” “好好好！明天可得好生热闹热闹，沾沾喜气呀！” 上梁宴菜单：红烧鸡块，爆炒大虾，粉条白菜炖肉，红烧肉，清蒸鱼，红烧羊排，四喜丸子，肉烧笋，凉拌黄瓜，青椒肉丝，肉片菜花，鸡蛋汤。 第30章 飘香四溢 上梁大席一般都是晚上才吃，所以第二天不需要太早去，七八点过去处理硬菜就可以了，素菜下午一炒就是了。 红烧鸡块已经被腌的红亮油光，一会儿下锅一炖，估计得飘香四溢。 红烧肉和红烧鸡块用料差不多。 王成大铁锅一转在灶台上烧热，把成块的猪肉干煸一下，把多余的猪油炒出来，来回翻面直到猪肉整体金黄酥脆了就可以出锅，这样的红烧肉吃起来不腻味道好，颜色也会更漂亮。 猪肉挖出来，再放油，下冰糖炒糖色，小火慢慢煨着，透亮的冰糖慢慢融化，逐渐化成一锅糖水，然后由透亮的白色变成琥珀色，瞧着就有食欲。 这时候把炒过的猪肉放到锅里，快速翻炒，炒至上色，肉香味已经开始飘出来了。 “王师傅，我都闻到味儿了，这肉炒的真香！” “嘿，还没下料呢，一会儿更香！” 烧火的大娘往炉灶里添了一把柴：“王师傅好手艺，一会儿我可得大吃一顿！” 王成眯着眼睛：“红烧肉拌饭最好吃了！” “啥饭？咋拌？” 王成愣了半秒，他忘记自己现在已经重生了，以前他每个月都奖励自己吃一次肉，最爱的就是红烧肉拌米饭。 “没啥，大娘，就是馍馍，沾汤吃。” 大娘连连点头，眼珠子盯着锅里的肉，口水一个劲儿的往下咽。 猪肉被炒成琥珀色，这会儿就可以下料了，八角，桂皮，香叶，葱段姜片，再加上一大勺酱油和一小勺蚝油，快速翻炒，香味进一步的升腾，整个后院都是肉香四溢。 都香，我都爱吃 “大娘！添开水！” “得嘞！”一暖壶开水下去，肉块浸没在水里，最好一次性把水添好，不然一会儿再开锅，肉就不好了。 “大娘，麻烦你看着火，一个小时就行了。” 大娘啧啧几声：“让我坐这儿闻味儿呀，不到一个小时就得饿挺了！到时候我要是忍不住全吃喽！” “老林！你就别欺负王成了！”还好另一个大娘及时跳了出来，不然王成还真不知道咋回答。 王成抬手抹了一把汗，继续去做红烧羊排，李婶子已经把羊排放在水里泡了很久了，中间还换了好几次水，这样羊肉才不会特别有膻味，血沫也泡出来了。 “婶子，把羊排捞出来焯水吧，我看着泡的差不多了。” “行嘞。” 泡好的羊排捞出来放到冷水锅里，葱姜花椒，清酒倒进去，去腥解腻，一定要用冷水锅，不然羊排的肉紧实住了就不好吃了。 “王师傅，这羊肉处理就是麻烦呀，我手上都有味儿了。” “确实，一会儿你搓点树叶子洗手，不然好几天不下去味儿。” “那我一会儿试试，真是味儿大呀！” 焯好的羊排放在一旁空水。 起锅烧油，红烧羊排和红烧肉的做法稍有不同，起锅烧油，八角，香叶，桂皮，葱姜炒香，把羊排倒里头。 大勺翻炒，在王成的翻炒下，羊排渐渐染上金黄色，羊肉的香味也开始散发出来。 “欧呦！这是做啥呢！这个院子里咋这么香呀？” 李英华和刘美花来后院切西瓜分给干活的伙计，没想到一进后院就闻到飘香十足，口水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红烧羊排！王师傅这个手艺你们还不知道吗？烧啥不香啊！估计烧石头都能吃下去两碗饭！” 刘美花凑近一瞧，嘴里的口水更加汹涌，似乎下一秒就要飞流直下了。 “王师傅好手艺啊！这个羊排看着就好吃！我都快等不及了。” 李英华也是眼巴巴的看着，一时间竟然都忘了过来要干嘛了。 李婶子都看不下去：“嘿！别看了，你们来干嘛的呀？别耽误事儿了啊！” “哎呦！切西瓜啊！瞧我这脑子啊！” 王成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往羊排里又倒上一大勺清酒去腥，酱油，老抽上色翻炒上色。 “大娘！开水！” 林大娘有经验，又是一暖壶下去，开水没过羊排，王成这才把冰糖倒了进去，他还添了几个红枣，盐就不用放了，已经够味儿了。 “婶子，那你看着这个锅呀，也是小火，一个小时，到时候叫我呀。” “行，你去忙活别的菜吧，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吧！” 王成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一会儿还得做四喜丸子，这可是一份体力活儿，结果各种喜宴上还都喜欢用。 李英华切了一大盘西瓜，分给后院干活的人。 王成接过西瓜，一口爆汁，甜丝丝的西瓜汁直接飞溅：“婶子，你家这西瓜哪里买的，真甜呀！皮也不厚！” “这是我自家种的，你要是觉得好，明天我去地里摘一个给你送过去。” 王成抬手抹了抹嘴：“婶子，那你能不能给我几个种子呀，我也想种上几棵。” 李英华吧唧吧唧嘴：“这个时候种上晚了点呀，你要是想种，明年早点种上估计能行。” 王成眼珠子一转：“婶子，我有办法！你把种子给我就成！” 李英华抿了抿嘴，也不好拒绝：“那行，你看看中秋之前能接西瓜不，不然估计就熟不下来了，过几天还天天下雨，秧子容易死哦。” “婶子，你信我的！” “那行！我一会儿给你去找，我记得种的时候还剩了不少呢。” “那可就谢谢婶子了。” “又不是啥大事儿，你还想种啥直接和我说，我家里有的都给你！” “那可真就麻烦你了呀！” 几个人围着聊了一会儿天，又各自回到岗位，继续干活了。 今天天气特别好，艳阳高照，好在院子里支起了棚子，不然得晒死，东边干活的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戴个芦苇条帽子直面阳光，也是挣个辛苦钱哦。 第31章 香香香 “王师傅！你快来看看这红烧肉能吃了吗？我喝点儿汤也行呀！” 林大娘已经快被香味熏迷糊了，一抬头就是冒着热气的香味，低头香味居然还一个劲儿的挑逗，引得林大娘都快哭出来了。 她舔了舔嘴唇，等着王成过来，这会儿王成正在给清蒸鱼摆盘，手里还没忙活出来。 瞧着王成马上就要收尾了，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反正一会儿王师傅过来也要掀开锅盖，她掀开应该不影响口感吧。 锅盖一被打开，林大娘的眼睛都直了，红油锃亮的肉块‘咕噜咕噜’冒着泡儿，浓郁的汤汁包裹着大块的猪肉，香味顺着风接连不断的飘进她的鼻子里。 这么多肉块，她悄悄的拿一块应该看不出来吧，按耐不住的老手慢慢摸上旁边的筷子，回头瞟了一眼，然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肉块塞到了嘴巴里。 肉香混合着酱香，肥的部分肥而不腻，瘦的部分瘦而不柴，鲜香的味道由舌尖滑到舌根，还没等她咽下去，后面一个孩子的声音吓得她一激灵。 “林奶奶在偷吃！林奶奶不乖！奶奶！林奶奶在偷吃呢！哼(?д?; )” 林大娘急忙咽下去肉块回头，整个后院的人也纷纷看向林大娘。 林大娘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皮：“我，我尝尝熟了没，我可没偷吃！我这不算偷吃。” 小孩子撇了撇嘴：“我奶奶说了，菜没上桌之前吃，都是偷吃！！你就是在偷吃！” 小孩子的奶奶王大娘也是有几分尴尬，从一旁抓了一把炒果子（花生）塞进自家孙子的嘴巴里：“对不住了，我这怕孩子乱抻手，唬他的，老嫂子别往心里去！” 林大娘舔了舔嘴角的肉汤，喃喃道：“我真的在尝菜。” 小孩子吧唧吧唧嘴，不高兴的哼了一句，在奶奶怀里滚来滚去的。 其他人则一副了然的模样，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小孩子被奶奶用一分钱打发着出去买冰袋喝了，这才乖巧的离开了，没再提这件事儿。 “林大娘，这肉熟了没呀？” 林大娘老脸一红：“熟了，熟了！王师傅手艺是真好啊！” 王成也笑着回应：“熟了那就闷着吧，现在锅里热着，到了晚上直接盛出来上菜！” 林大娘连忙指了指另一口锅：“行行行，王师傅，你快看看羊排熟了没！” 锅里发出闷闷的‘咕噜咕噜’声儿，显然里面的汤已经不多了。 负责看着红烧羊排的李婶子抬手看了看表：“我觉得差不多了，这都炖了一个来小时了，我听着锅里的水都不多了。” 王成上前开锅，筷子一插：“成了，这个也闷着就行了，不用烧火了。” 另一个大娘指了指已经摆盘的清蒸鱼：“那这个鱼啥时候蒸上啊？” “鱼容易熟，快开席的时候再蒸上就行，不然闷着就老了，吃起来肉松松散散的，没香味儿了。” 这会儿刚十一点，王成约莫着还可以炒个爆炒大虾。 “大姨，那个大虾的虾线去了没？” 东边坐在树荫下的三个妇人齐刷刷的抬起头：“行了行了，还有几个！” 王成过去，几个人拿着筷子一个个的挑虾线，他伸手拿起一个虾，小菜刀一拉，虾线一拽，整条虾线就完整的出来了。 没几分钟就处理好了。 “今个儿可是学到了！” 王成蹲在旁边往大盆里舀水洗大虾：“你们到时候用剪刀把虾头一剪，不要剪断，一抽就是了！这个很容易。” “下次做大虾的时候试试，听着真简单。” 大虾去了虾线有的还没死透，时不时的还蹦哒几下，溅出几滴水。 洗干净的大虾直接下油锅爆炒，原本舒展的大虾遇热就卷成一个虾球，这种虾炒出来肉质紧实，吃着弹牙。 好的食材是一道菜成功的关键。 灰色的虾渐渐变成红色，加入大蒜，辣椒继续爆炒，淋上清酒，酱油，蚝油和盐调味儿。 “大娘，再来一把柴火，这个菜火一定要大！” “好嘞！”说着，林大娘又往炉灶里塞了一把麦秸，又快速拉了几下风箱，炉灶里的火烧的旺旺的，火舌飞喷。 锅里的大虾‘噼里啪啦，滋滋滋’带响儿，随着王成的动作上下翻滚，个个都裹上蒜末和辣椒，充分入味儿。 最后小葱花入锅点缀，红油瓦亮的大虾配上嫩绿的小葱，瞧着就赏心悦目，味道都是一绝，满院喷香。 色香味俱全 “好家伙！这也太香了吧！这个虾可以直接带皮吃吧！” “我都饿挺了！我这胃从早上就一直叫个不停啊！” “王师傅，咱中午吃点啥呀！” 王成抿了抿嘴：“这得问主家呀！” “问什么呀？”这个时候李英华刚好从前院过来，正好听到了他们的讨论。 “我们在讨论中午吃啥呢！” “还吃啥呀，菜这不都是现成的，挖出来一份不就吃呀！” “嫂子，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管我们中午饭了呢！中午吃啥呀！” “我哪能不管饭呀！一会儿等前面下了工，我们一起吃！王师傅，咱现在有啥菜了。” 王成眯着眼睛看了看：“鸡，鱼，虾，红烧肉都行了！” 李英华点了点头：“那还得麻烦你再炒俩素菜，一会儿咱吃中午饭呢！前几天没说好，到时候我加钱！” 王成摆了摆手：“又不是啥多累的麻烦事儿，那就先炒个白菜，拌个黄瓜吧！” “都成！反正王师傅做的啥菜都好吃！” “哈哈哈哈哈。” 为了吃饭，一群人默契的分工，洗黄瓜，洗白菜，拍黄瓜，切白菜，不到半小时几个人就张罗出来了两桌菜。 “下工了！吃晌午饭喽！” 第32章 大师傅呢?坐着呢 刚刚下工的汉子一身臭汗，简单的擦了擦身子过来吃饭，院子里摆着两张桌子，十几个汉子挤在一桌上。 几个人正在喝茶，王德顺抿了一口茶：“今天是王师傅烧菜，可是有口福了！” “是吗！那可得多吃点，上次抢的太狠了！我都没吃饱！” “可不咋的，他烧大席咋能那么好呀！” 三个邻村的人没吃过王师傅烧的大席，面面相觑，有些格格不入：“你们说的王师傅是谁呀？那个村的？我们咋没听说呢。” “嘿！就是俺村里的王成师傅！你们没吃过正常！他一共也没烧过几次，一会儿菜上了，保证你们吃着香迷糊喽。” “有这么好吃呀？我吃过的大席也有不错的，不至于像你们说的这么好吧。” “马上上菜了，你一尝就知道了。” 没一会儿，后院就已经忙活出来了，几个女人端着菜上菜，虽然菜的数量不多，但是个个分量都大，不够再添就是了。 “上菜了！” 打头阵的是红烧鸡块，香味儿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汉子们个个都来了精神。 邻村汉子：“这菜闻着是不错呀！瞧着也有食欲！” “你快别评价了，一会儿就吃没了。”说着那人的筷子急火火的插进菜里。 红烧鸡块软烂脱骨，入口绵软，红烧酱香味十足，嚼在嘴里浓香四溢。 邻村汉子一开始还不咋信，没想到一口下去！ 好家伙！这得是烧了多少年的老师傅啊！居然能烧的这么香！这味道，这火候，这手艺，这绝对是个经验丰富的大师傅啊！ 来来回回，菜就已经上全了，后院的人也不忙活了，坐过来一起吃饭。 王成挨着刘美花一起坐下了，那边汉子身上尽是臭汗味，他可不愿意掺和。 邻村汉子抬头，把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鸡肉咽下去：“那个烧菜的大师傅呢？咋不见他来呀？” 在场的人都停了手，王家村的人都看向王成：“来着呀，这不是在那里坐着吗？” 邻村汉子皱眉：“难道还是个女师傅？” 林大娘一下子没绷住，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王成的肩膀：“烧菜，烧菜的师傅，就在这里呢！哈哈哈！” 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作一团，独留几个邻村汉子尴尬的挠头。 王成抿了抿嘴：“我长的不像烧大席的吗？” 邻村汉子：“我哪能想到你长的这么显年轻呀！你有三十吗？” 刘美花笑得前仰后合：“我家大侄子才二十三呢！” “嚯！这么年轻的大师傅啊！大师傅好手艺！这难道就是天赋异禀吗？” “可不咋的，俺大侄子就是天赋异禀，烧菜香着呢！邻村几个烧大席的师傅都比不上呢！” “就是，你们这才尝了几个菜呀，到了晚上那顿才是实打实的好呢！” “但是吃了觉得好，可得记着俺王师傅的名号，王家村王成！烧大席找他就对了！” “那行，那我可等着晚上那顿大席了！” “行！你就请好吧！好好干！今晚吃席！” …… 到了下午，王成的工作量就没有那么大了，硬菜就差个四喜丸子，其它的素菜都收拾好了，到时候下锅一炒就行了，都不麻烦。 中午剁好的肉馅拿出来，葱姜水倒进去，酱油，蚝油，花椒粉，少许盐，再加入一个笨鸡蛋，两勺淀粉，最后加入一个泡发的馍馍，提升口感。 用手把馍馍揉碎，充分搅拌，使得肉馅充分混合各类调味料的香味，然后顺着一个方向搅拌上劲儿，到时候丸子弹牙软香，还不容易松散。 肉馅里没有放葱姜，不然炸出来的丸子上容易出现黑色小点点，又不好吃还不好看。 这个肉馅难做，王成对着一盆肉馅又是搅拌又是摔，十几分钟才做完了。 几个大娘围着一盆肉馅开始肉丸子，手上沾点油，这样不容易粘手。 “王师傅，这打丸子还是个体力活儿呢。” “可不咋的，这肉馅多有劲儿呀，我可揉不动这么大一盆肉馅。” 王成拧了拧脖子，甩了甩膀子，还好他刚才喝了一瓶‘体力增强剂’，不然这会儿这肩膀真的得废了。 “打丸子就是得使劲儿，不然不香呀！我看着揉的差不多了，准备起油锅炸吧！” “行行行。” 油锅起，筷子插，小油泡，六成热，肉丸贴着锅边下。 肉丸子一入锅，就‘呲呲啦啦’的开始冒油泡儿，白色的油泡又密又多，王成拿着勺子时不时就给它们翻个身，丸子渐渐穿上金黄的外衣，一阵阵散发混合着油香的肉味。 油泡儿越来越少，说明丸子就炸的差不多了，大概五六分钟后，丸子就能出锅了，一会儿还得上锅蒸呢，不需要直接炸熟喽。 捞出来放在锅边控油。 “这个丸子这样就已经能香迷糊人了，这要是熟了的多香啊！” 西墙根两个大娘忙活完了坐在一起嗑瓜子，不知道说了啥，突然抬头四下里瞧了瞧，然后降低了音量，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你瞧瞧王成这小子多好呀！我想着把俺家小妮子介绍给他呢！” “嘿，你搁这儿说啥呢！人家王成身上带着婚约的，那可是他爹生前给他定的！你可别惦记了！” “啧啧啧，我咋不知道啊？我看王成也没往哪家姑娘家里跑呀，天天一个人在家呀。” “张家二姑娘，不是搁外面上学吗？张家老头子不咋乐意了，想着瞧瞧二妮子以后在哪里定下，要是回来，这事儿估计就能成，要是不回来，估计就够呛了。” “难怪呢，我就说我咋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呢！那我家妮子还有戏！这都出去的女人了还能回来？” “谁知道呢，现在提倡自由恋爱，你别没事儿找事儿，年轻人都烦恶！到时候别好心办了坏事。” 王成专心在丸子上，开始烧汤汁，八角，花椒，葱姜片油锅里炒香，加入一暖壶开水，开始调色。 放入老抽，生抽，蚝油，一点点盐，白糖，水开下大肉丸子。 盖上锅盖，大概闷煮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吃丸子喽 “王师傅，一会儿那边要开始上梁礼，俺几个得过去呢，你一个人忙活过来了不？” “没事没事，你们有事儿就直接去吧，手里也没多少菜了，也都处理好了，就差炒了，也都不是麻烦菜。” “那行，我们可过去了。” “行，这里有我就放心吧。” 几个大娘凑合着就离开了后院，王成一个坐在灶台旁，时不时翻动一下肉丸子，帮助入味均匀。 这里靠近广场，外面时不时还传来一阵孩子们的吵闹声和玩游戏的声音，这会儿下学了。 第33章 烧大席找他就对了 一群人已经在王德利的新房子前等着了，都是自家亲戚，一般上梁的时候是不请生人的，都是能叫的上名号的亲戚，他们带了馍馍，面条啥的当做祭礼。 上梁之前还得祭祀鲁班祖师，一早就洗干净的大红头公鸡被五花大绑，摆在台子上，王德利上前，杀鸡，然后往梁上撒鸡血，这叫做‘点光’。 梁上贴着大红的字条‘上梁大吉’‘人丁兴旺’啥的，这个的寓意是辟退树怪、守护新屋，也写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上梁的时候两个大师傅一边唱着，一边上梁。 \\\"上梁上梁盖瓦房，盖起瓦房住新娘......\\\"，\\\"上梁大吉四邻美，一步一个大元宝......\\\"。 下面聚集的人个个闭气凝神，上梁是大事儿，要是乱说话冲撞了神灵可就不好了。 师傅们在上面上梁，主家还得撒馍馍和蒸糕，下面几个孩子乱哄哄的抢了起来。 “这儿，这儿有一个，我要那个！” “那个蒸糕好看！” “我要那个大红花。” …… 上梁的时候最有意思的就是‘呼龙’，上梁的师傅在上面喊话，主家在下来应话。 “要财吗？” “要！” “要喜吗？” “要！” “要大孙子吗？” “要！” 王德利应着还不忘嘱咐儿子放鞭炮，旁边几个人也跟着放鞭炮，这叫‘接龙’。 “儿子！你快点放啊！旁边那个要比你快了！家里的福气要抢没了！” “你们可别欺负人了！最后一炮了！王德利，你来放吧！” 王德利应了一声，接过火柴一拉，‘噌’一声鞭炮就开始‘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财气旺旺！福气满满！” “祝你来年就抱大胖孙子！好福气啊！” 在场的人都得说吉利话，王德利和李英华被哄着嘎嘎直乐，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那边上梁乐趣多多，王成一个人镇守灶台，东边猛地开始放鞭炮，还惊了他一下。 这会儿他正在调炒青椒肉丝的料汁，生抽，蚝油，白糖，淀粉，少许盐，充分搅拌均匀，一会儿就用这个灵魂小料汁炒青椒肉丝！ 再抬头，一个男人立在后院门口，定睛一看，王庆国。 “你咋过来了？你二叔上梁，你不去凑热闹？” 王庆国往灶台边一靠：“没啥热闹的，还不如来看你烧菜呢。” “今天我可一天没瞧见你，干嘛去了？” 王成把肉丝放进去油锅开始煸炒，身后传来阵阵微风，他回头，只见王庆国正拿着把蒲扇给他扇风。 “我那天不是应下给王德庆做两个蒲扇吗？我多做了两个，给你一个，天天围着灶台转，应该挺热吧。” 王成抬手抹了一把汗，显示给王庆国看：“反正不比你晒麦子凉快。” “成哥，不对，王师傅你现在炒啥呢？这里有没有能给我吃的？” 王成低头又将青椒丝倒进去，快速翻炒：“这马上开席了，吃啥吃，你快给我烧把柴火，火不旺了。” “哦。”王庆国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往炉灶里塞柴火，来这里一口菜都没吃上，还被指使着干活。 青椒炒熟，把刚才调好的灵魂料汁倒进去，香味瞬间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王师傅，这个料汁好香呀！” “喜欢啊？” 王庆国眨巴眨巴眼睛：“喜欢！” “那就多闻闻吧。” “……” 料汁入锅，翻炒均匀就能出锅了！ 肉丝儿！不，我是紫菜 王庆国围着灶台旁左转右转：“王师傅，给我块肉吃吧！给根青椒丝也成啊！不然你给口汤吃吃也好呀！” 王成实在是不胜其烦，夹了一筷子菜塞进他的嘴里：“安静！” 青椒肉丝装盘，刚才去那边参加上梁礼的大娘们也回来了。 “哎呦！这一直坐在后院不知道，突然一回来，这么一闻可真香啊！” “咱不知道刚才坐在后院流口水的人是谁！” “没个正话！” “王师傅手脚麻利呀，还有几个菜没炒了。” “就差个拍黄瓜和鸡蛋汤了！料汁我都调好了，到时候一拍二撒，直接上桌！” “那可太好了！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呢！” “呦，我刚才还念叨庆国呢，原来在这里帮忙呢！” “庆国，来，过来，婶子给你个蒸糕吃，可香可甜了！” 王庆国抬手摸了摸鼻子：“哼，我都二十了！不用你们哄着！” “呦！大孩子了！来来来，大娘给你介绍个对象！” 好在刘美花紧跟着就过来了：“我家那小子谁跟呀，可别霍霍人了，王师傅，马上七点了！” 他们定的七点开席，外面这会儿已经坐满了。 王成抬头瞧了瞧将落的太阳：“大娘！就差个黄瓜和鸡蛋汤了！你和二叔说一下，现在就可以开席了！” 话音未落，‘啪！啪！啪！’一声又一声清脆的拍黄瓜声就传了过来。 那边汉子们已经下工了，几个家近的更是拖家带口一起过来吃席，连着村里亲戚啥的，居然还摆了满满的九桌，本来想着十个人一桌呢，现在多的都有十六个人了。 “这王师傅烧大席信得过！又好吃又实诚！价格也不贵！” “可不咋的，以后有烧大席的活儿找他就对了！” 邻村汉子仰头喝了一杯水，也连连点头：“我今个儿中午那可是开了眼了，没想到王师傅年纪轻轻手艺这么好！” 另一个也应和道：“以后我们村有人办席！想到的第一个人必须是王师傅呀！太好吃了！” “是呢，那个红烧肉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下次王师傅要是还烧大席，记得给我送帖子！” “行！还有人没吃过王师傅的大席，我真的会觉得可惜！” 后院已经开始做收尾工作了，上梁必备鸡蛋汤！ 洋柿子，芫荽，蒜苗切片备用，起锅烧油，葱花炒香，洋柿子先打头阵，开始煸炒，洋柿子炒出汤汁，颜色红艳就可以加水了。 盐，花椒粉调味，紫菜搞里头开始炖，开锅以后把鸡蛋液甩进去，漂亮的鸡蛋花就出现了。 大盘里面放上芫荽和蒜苗，倒上一勺醋，炖熟的鸡蛋汤‘哗啦’一倒，香味‘噌’一下就起来了！ 香油一放！天下我有！香味瞬间充满整个后院，甚至都顺着风飘进了前院。 前院拉呱的汉子也止了声儿，眼巴巴地看向后院。 “我饿了！” “我也饿了！” ‘咕噜噜，咕噜噜。’前院人的肚子也开始抗议，现在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吃饭！吃饭！ 第34章 汤都不剩 “开席喽——” 一声令下，在座的人个个正襟危坐，齐刷刷的抬头看向后院，筷子已经拿在手里，随时宝筷出鞘，只为那一口菜。 “凉拌黄瓜，肉烧笋，肉片菜花，青椒肉丝！” 这次先上的是素菜，先开胃，再上硬菜，一个个都等不及了，凉拌黄瓜也抢的起劲儿。 “这个黄瓜真不错！开胃爽口！” “青椒肉丝也炒的香味扑鼻，吃起来根本停不下手！” “王师傅的手艺也太好了吧！笋丝炒的又脆又嫩，吃着不柴不老，太香了！” “烧大席还得看王师傅呀！” 后院的人就是去端个第二轮菜的功夫，第一轮的素菜就已经被一扫而光，空溜溜的空盘让她们忍不住怀疑自己压根就没有上菜。 “红烧鸡块，红烧肉，红烧羊排！红烧三连上菜！” 几个心急的甚至等不到上菜大娘走过去，急冲冲的跑过去就端菜，速度快到大娘根本就没看清楚手里餐盘里面原本装的满满当当的菜，怎么就被换成了几个空盘子。 她们回去，空盘往水盆里一扔：“王师傅，你这菜烧的太香了！瞧瞧，菜还没上全呢，就光剩下个空盘子了！” “可不咋的，你那个里面还有菜汤呢，看看这个盘！你敢信里面本来是满满一盘青椒肉丝？菜汤都被擦的干干净净！” “好家伙，你这个盘真是了不得了，这都不用刷了！” “快别拉呱了，赶紧上菜吧，不然一会儿连盘子都收不回来喽！” “这装过菜的盘子都格外的香呀！小心让他们啃楼！” 前院的人也不客气，端着碗，拿着筷子熟练的扒拉菜！先抢下再吃！不然一低头，再抬头，估计连汤都不剩下了！ “慢点慢点！别把盘子扒拉倒了！” “婶子！你少扒拉点啊！别人还得吃呢！” “行行行，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手笨！” 在座的都是各种亲戚，也不好直接硬抢，尽可能的协调起来，不然还能为了一顿大席伤了感情嘛。 王德利这桌的人也顾不上喝酒了，王德顺一筷子抢到一块大羊排，往嘴里一塞。 “嗯！好吃！” 羊排不膻不腻，吃着不柴不老，恰到好处的肉香，入口即化，夹的时候稍微用力过大，骨头和肉就得分离。 那边就有人一筷子下去，夹上来两根骨头的，就这还抱着骨头嗦味儿：“你们懂啥！羊骨髓好吃的呢！这上面挂的羊汤也好喝！” 王德利就爱吃那个红烧肉，一筷子下去，小心翼翼的一挑，筷子穿透猪皮和肥肉部分，挂在筷子上颤颤巍巍的滴着红色的汤汁，透亮的油混合着浓郁的酱汁，最后被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 软糯鲜香的味道瞬间在口腔爆炸！浓香不腻，吃着不柴不老，入口即化完全用不到牙齿，‘呲溜’一下就滑到胃里，暖呼呼的烘着胃。 垂涎欲滴！ 这么一盘红烧肉不过十几块，手慢的就没了，手快的还有可能吃两块，最后还不忘用小勺把浓郁的汤汁瓜分，一会儿等馍馍来的时候沾馍馍吃！ “爆炒大虾！粉条白菜炖肉！清蒸鱼！上菜！” 一个有经验的婶子把筷子一插，一转，一提，三四只大虾就被她捞走了，美滋滋的品尝。 “我最爱吃大虾了！我今个儿尝尝爆炒好吃还是白灼好吃！” 大虾的皮被炒的酥脆，哪怕是直接吃也不觉得刮嗓子，浓香的酱汁混合着大虾的鲜香，哪怕是放入了那么多香料，依然没有喧宾夺主，大虾的甜鲜仍在，大虾的肉质紧实，嚼起来弹牙爽口，让人一个又忍不住吃下一个！ “这个大虾太好吃了！我看着颜色这么艳还怕香料味会特别重呢！我就是想多了！” “嘿！王师傅烧的菜你还不放心？他烧个树叶子都好吃！树皮也能啃喽！” “可不咋的！以后有王师傅在的大席，我就在！” 清蒸鱼也被一扫而光，最后的鱼架子还被打包，要带回去煲汤喝。 “这个鱼太鲜了，我每次吃都觉得自己身处海洋，如鱼在水！” “嘿，你可别拽词了，看电视看多了吧！不过这个鱼是真的好吃啊！” “没错！这个鱼肉可真白呀，吃着软嫩滑溜，实在是太好吃了！” 最后的粉条白菜炖肉和鸡蛋汤一上，马上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 鸡蛋汤上来，那些心急的直接用碗一捞，美滋滋的舔着挂在碗边的鸡蛋汤。 “嚯，这个鸡蛋汤太鲜了，一点儿鸡蛋的腥味都没有，真是不错啊！” “慢点抢，慢点抢，这个汤还能供不上吗？” “好喝好喝！赶紧上馍馍吧，不然一会儿连沾馍馍的菜汤都没有了！” 李英华也是瞧着再不吃饭都没菜了，赶紧张罗着分发馍馍，平时饭量小的女人都比平常多吃一个馍馍，更不用那些干了好几天活儿的汉子了。 这么一溜分下去，馍馍都差点不够了，好在亲戚来的时候还挎来了不少馍馍，不过估计压橼子的馍馍得换成别的了。 平时别人送礼，主家都会在橼子里留下几个馍馍或者放上些别的东西，本来李英华都已经安排好了，结果不够吃了！ “李婶子，橼子里的馍馍都吃了，我们换啥压橼子啊？” “再说吧，至少得先让院子里吃饭的人吃饱了呀！” “不然换上面条子吧！” 李英华忙的来回转悠，忙的晕头转向：“也行也行！” 前院抢菜热火朝天，后院因为前院客人太能吃又是一阵加班操作。 王成烧完了大席倒是轻松，坐在树荫下抠蚂蚁，随便捡了几根白菜叶子给自家母鸡加餐，给母鸡吃点菜叶子是好的，补充维生素，鸡蛋也更健康。 王德利家从七点一直忙活到快九点，吃饭的人这才都消停下来了，陆陆续续回了家，李英华也是喘着粗气才有时间招呼王成。 “王师傅，请你来烧大席果然没错啊！实在是有面子呀！前院热闹，福气满满呀！” “你能瞧上我的手艺就算不错了！” 李英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团子，小心翼翼的掀开，数出三十块钱递给王成。 “这是工钱，你拿着！” “给多了！哪能多收钱啊！” “你值得！再说了你中午还多烧了一顿呢，这都是应该的！秋后我儿子结婚还得麻烦你呢！” 说着，李英华又从墙根拿出来一个布包：“这里头是今天用的馍馍和蒸糕，你带回去几个吃！可别嫌弃呀，还有你今天要的西瓜籽，我就放里面了。” “我怎么可能嫌弃！可真谢谢了！” “你这人尽瞎客气！这都是应该的！沾沾福气！” “婶子那我先回去了，家里的母鸡还没拦起来呢！我怕让黄鼠狼造腾了！” “行行行，那我就不留你了。” “行，婶子你忙吧！” 王成路过前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几个妇人正在收拾残余，个个瞧见王成都热情的打招呼。 王成走出王德利的家门口，脑海里就传来一阵机械电流声。 第35章 期待大西瓜 ［叮，完成任务获得随机奖励：锦鲤护体。］ 获得此项奖励者，将会好运不断。 王成摸了摸鼻子，总感觉这个技能没啥实质性的作用。 今个儿已经太晚了，明天一大早他还得准备种西瓜呢，期待九月份的大西瓜！ 经过王成一夜的思考，他决定种盆栽西瓜，北方降温快，如果种在外面的地里，不容易搬运，到时候突然的降温就有可能冻死，但是别说西瓜了，西瓜秧子能不能活都是另一回事。 第二天一大早，王成就早早地爬起来开始准备了，先把西瓜籽浸泡到装有温水的小盆里，这样浸泡一天，到时候更容易出芽。 浸泡好西瓜籽，他找了一个麻袋去菜园子装土，菜园子的土比较肥沃，到时候不需要额外的加什么肥料就能直接用。 王成没有着急装土，这几天一直在忙，居然都没有注意种的洋柿子苗和黄瓜苗，得先给它们栅架，好让长长的秧子可以顺着树枝往上爬，到时候果实才不会着地，着地就容易烂了。 洋柿子的秧子已经很大了，上面已经开出点点黄色的小花了，估计再过半个来月就能有熟的了。 黄瓜也已经长的很长了，细长的秧子趴在地上看起来可怜巴巴的，长的快的已经长出花苞了。 好在王成带了镰刀，不然还得再回去一趟呢，麻烦的很。 这块地旁边就有几棵大梧桐树，镰刀一上一下，几根细长的树枝就被砍了下来，把上面的叶子和多余的树杈修剪干净。 他又从地头找来了藤条，这个东西敲一敲用来绑东西最好了。 树枝按照人字形斜插到地里，两排树枝挨在一起，用藤条一绑，就已经可以了，他的村子在山里，也不用担心风大会把树枝吹跑，因为风根本吹不进来。 架子搭起来了，王成还不忘把黄瓜的脑袋绑在树枝上，这样黄瓜就只能往上爬了，不至于爬不上架，最后死在了地上。 王成绑好黄瓜脑袋后，围着黄瓜看了一圈，发现黄瓜上还有几根小侧芽，这种侧芽得掐了去，不然光拔水分不长黄瓜。 他站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汗，继续给洋柿子搭架子。 洋柿子不像黄瓜，没有架子就在地上爬，它能支棱起来，但是因为它长的高，身子瘦，所以最好还是搭个架子给它，不然随时可能断给你看！ 洋柿子架用的树枝就是小树枝了，不像黄瓜秧子那边，需要一两米的大树枝。 小树枝挨着洋柿子插进去，小藤条把两者轻轻地绑在一起就行了。 同样呢，王成也给洋柿子掐了侧芽，反正不管种啥都不能舍不得，这种侧芽不得不长果实，还会拉低整体产量。 “成子，你这是给洋柿子打芽呢？” 王成抬头，是张平大叔，他爸爸以前还活着的时候，就和张平关系特别好，两家虽然没有亲戚关系，但是王成一直叫张平一个叔。 “张叔，我给洋柿子搭架子呢，顺便打打杈子。” 张平把锄头放在地上，两只手扶在锄头柄上：“这块地都是你打理的？” “是呀，张叔，想着自己种点吃就不用买了。” 张平点了点头：“打理的不错，我家小儿子也快高考了，到时候要是考住了还得麻烦你呀。” “行呀，这又不是啥麻烦事儿。” 张平轻咳一声，抿了抿嘴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我家二姑娘子兰在外头上大学吧，今年就毕业。” “我知道，子兰从小就很优秀。” 张平晃了晃脑袋：“家里今天煮了棒槌子，过会儿你来拿几个回去吃吧。” “不用这么麻烦。” “让你去就去！哪这么多事儿！你家里又没种，你忙活完了就过来吧。”说完，张平就扛起锄头离开了。 王成点了点头，也没再说啥，张平叫他去家里，不用想也知道是啥事儿，他家的床头柜里还压着他和张子兰的婚约呢。 其实他已经不记得张子兰长啥样了，上辈子离开村子的时候，张子兰还没大学毕业呢，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张子兰过成啥样了，反正肯定比他混的好。 王成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挖了半麻袋土就回家了，回家以后洗了洗脸，梳了梳头发就出门了。 他和张平家住的并不近，一个村西头，一个村东头，中间还有十几分钟的路呢。 王成站在张平的家门口往里面巴望，一直没进去。 “唉？成子？你站在门口干嘛呀！快进来快进来！”王桂芬带着满脸笑意把王成迎进了家门。 张平这会儿正坐在院子的杏树下面抽旱烟：“来了？这边坐吧。” 王桂芬啧的一声：“你这是干嘛呀，再吓着孩子，成子，你坐你坐，我煮了棒槌子，可嫩了！我去端过来吃呀！” 王成有些拘谨的坐在张平的对面，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婶子。” 王桂芬离开，院子里就只剩下王成和张平了，空气一度凝固。 张平就着地面子敲了敲烟斗：“我家子兰前些日子寄信回来了，她说要回村当老师，不在外面发展。” “当老师挺好的。” “嗯，是不错，咱村里不是一直缺老师嘛，我觉得也行。” 张平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应该知道你和子兰有婚约吧。” “我知道。” “现在都提倡自由恋爱，过些天她就回来了，你俩要是有意，我自然高兴，要是无意，我也不强求。” 王成点了点头：“我同意。” 张平又点上烟斗，‘吧嗒’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你这孩子我也是打小看起来的，小伙子人物不错，这些日子瞧着也正干，脑子也活。” “谢谢张叔，我也知道我没啥大优点。” 张平摆了摆手：“当年子兰掉进河里头了，要不是你，估计早没了，那时候就是看你人品不错，咱俩家关系又好，这才去你家定下了这个事儿。” 王成低着头，对于这件事情他还真有些印象，当时他们一群孩子在河边玩儿，张子兰不知道脚底下踩了哪里，一个跟头就歪了河里去了，扑腾了几下也没能站起来，当时的孩子里头就属王成最大，王成一个猛子下去就把张子兰拖上来了。 不过现在想想还真是惊险呀，要是张子兰胡乱挣扎，估计俩人都够呛上来。 “张叔，你的顾虑我都懂！这结婚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讲究个你情我愿！子兰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绝对不会拿着那一纸婚书来强求的！这您就放心吧！” 张平愣了半天，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莫名其妙，王成是不是会错意了？还是自己说错话了？ 还没等他开口继续问，王桂芬就端着棒槌子过来了：“你爷俩聊完了没？快过来吃吧！都要晌午了，也得饿了吧，先填饱肚子！” 第36章 新麦子饭 王成在张平家吃了三根棒槌子，临走的时候还被硬塞给了仨，张平站在门口送走了王成。 王桂芬凑过来：“咋样？王成是啥意思啊？对咱子兰是个啥想法？” 张平皱着眉，两人对视：“我咋觉得他理解错了呢，我是想告诉他，咱家子兰相中他了，都为了他回村了，他居然来了句绝对不强求。” 王桂芬瞥了他一眼：“你能干点啥！这么简单的事儿也办不成！那等子兰回来再说吧！你个棒槌！” “那，那你还临阵脱逃呢！你还好意思说我呢！”张平不满的冲着王桂芬的背影喊了一句，抬脚踢了踢自家的门槛子，然后回屋了。 王成回到家，把棒槌子放在桌子上，想着一会儿可以做个玉米爽吃，清清甜甜，滑溜溜黏糊糊，想想就好吃。 现在他得处理西瓜籽了，西瓜籽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被泡透了，一捏西瓜籽皮都已经软了，这样的西瓜籽到时候才好发芽。 王成拿来了一块棉布，把西瓜籽仔细的包起来，然后浇上水，放进不透气的罐头瓶里，这时候天热，估计两天就能出芽了吧。 王成把罐头瓶放在南墙根，要是被太阳直射了，容易太热被热死。 王成抬头看了看太阳，艳阳高照，这会儿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大部分村里人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去上坡，都是选择早起晚归。 他就准备忙活着做个玉米爽吧。 他先用小菜刀把玉米粒切下来，玉米爽做起来特别容易，起锅烧开水，玉米粒放里面，前些日子从供销社买的黄冰糖搞里头，最后勾芡上水淀粉，水开就可以吃了。 王成先尝了一口，玉米清甜的香味带着滑溜溜的质感，如果放井里拔凉就更好了！说干就干，玉米爽装进万能罐头瓶里，拧紧放井里。 他家的井还是最原始的那种需要轴子转的那种，把罐头放进桶里，然后转动轴子，放下去就行了。 他还在外面留了一瓶，想着一会儿给王德顺家送过去。 “大娘，大爷在家吗？” 王成一踏进院子就看到刘美花正坐在枣树下面簸麦子：“王成过来了，快过来坐，有啥事儿呀？” 王成晃了晃手里的罐头瓶子：“我煮了冰糖棒槌子，给你送过来点儿。” 刘美花放下手头的活儿，喜笑颜开的接过来，又拍了拍旁边的交叉子：“哪用这么麻烦，还让你跑一趟，快坐下吧，我一会儿煮新麦子饭，你刚好一起吃点吧。” “这麦子里咋这么多麦秸呀？” 刘美花拿起簸萁继续簸麦子：“这是我昨天去麦地里拾的穗儿，今天早上去碾上压了压，不干净簸簸就是了。” 王成伸手和刘美花一起搓没被碾下来皮的麦粒子。 “干净了！洗洗就能煮上了。” 王成点了点头，也站起来和刘美花一起去后院洗麦子，麦粒子一放到水里，刚才没被簸出来的一些细碎的草渣子就浮了上来，拿细网漏勺一捞就行了。 倒脏水的时候也要轻手慢来，这盆底可能还沉着沙粒子，石子啥的。 刘美花又如法炮制的洗了一遍，才把麦子泡在盆里，麦子皮厚，得泡上一个来小时才能好煮，不然煮出来容易夹生。 她又找来了小米，准备和麦粒子一起煮，小米也放在水里泡上一会儿，等麦粒子泡好以后倒进一个盆里上锅蒸。 锅上面蒸着新麦子饭，下面煮着小土豆。 两个人围在灶台旁开始拉呱：“成子，你爹妈都没的早，我作为你大娘也应该操心你的人生大事儿呀，你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啥的？” “大娘，这事儿急啥呀，就是看个缘分，缘分到了自然也就成了。” “成子，不是我说你呀，你都二十三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在家看庆国了。” “大娘，时代在进步，你不能总拿老一套说话呀，那清朝的时候男人还留长辫子呢，现在哪还有留的呀，留得还让人笑话呢。” 刘美花抿了抿嘴，到底不是自家亲孩子，她也不好说啥：“也是这个理儿，你以后要是看上谁了，就过来和大娘说，我去给你提亲去。” “行，大娘。” 刘美花拿着火钳子时不时就戳一戳灶台里的火：“你说庆国也没啥手艺，以后可咋办呀？打小就不让人省心。” “庆国哪能啥都不行呀，踏实能干还不够呀。” “能干有个屁用！脑子又不出气，也不会说话，蛤蟆都比他会叫唤。” “……”王成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咋说了。 刘美花挑了挑柴火，让火烧的更旺一些：“我就是不想他过的和我们一样，这种日子有啥出息？天天就是上坡刨地，累死累活的，挣不来几个钱。” “还是平凡人多……”不等王成后面的话。 刘美花突然惊呼一声：“淤锅了！淤锅了！”手忙脚乱掀开锅盖，还好锅里的水还没进了麦子饭里，不然可就不好吃了。 刘美花用勺子挖了一点尝了尝，满意地点了点头：“成子，这饭熟了，我先给你盛一碗，你先吃着，那俩人不天黑不回来呀，不用等他们。” “谢谢大娘。” 王成双手接过满满的一碗麦子饭，金黄的小米陪着橙色的麦粒，居然莫名的和谐。 一口入嘴，麦子‘嘎吱嘎吱’带着嚼劲儿，小米软糯透着甜丝丝的味道。 这样的米饭吃起来很有口感，越嚼越香。 刘美花用汗巾擦了擦手：“可惜小米不是今年的，今年的还没收，不然更香更好吃！” “大娘，这样就已经很好吃了！” “爱吃就多吃点！” “行。” 然后王成就不负众望的吃撑了，刘美花坐在他旁边，恨不得他吃一口就给他加两口，碗里的饭越吃越多，要不是最后王成直打嗝，估计一锅饭都得给他吃喽。 主食向 第37章 新任务来袭 王成回到家，只觉得胃里难受，好在山楂水一直没断过，他在院子里摆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碗红亮亮的山楂水，几颗自己炒的果子，几只母鸡时不时的就过来蹭几下。 他半躺在竹编椅子上，手里拿着王庆国给的蒲扇轻轻地扇风，时不时抬手剥颗果子仁扔进自己的嘴里。 “王师傅！你在家呢！” 就在王成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道女人的声音吵醒了他，王成晃了晃脑袋，从椅子上坐起来。 王成过去一瞧，是村东头的高秀英婶子，她的丈夫是王俊万。 平时他们两家倒是没什么交往，应该是来找他办大席的吧。 “婶子，快进去吧，你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高秀英把手里的一个布包递给王成：“我姑娘过几天结婚，二十六号回门，想请你给俺家烧个回门宴！” 王成抿了抿嘴：“回门宴？”他以为是让他烧婚宴呢。 ［叮，接受任务并完成任务即可获得随机奖励。］ 高秀英点了点头：“我那几天就和亲家说了，请你就够了，他们不听，非得去镇上大馆子里办婚宴，我也不好说啥，不过这回门宴可是我们说了算呀！那我必须请你呀！” “镇上大馆子更有面子，体面！” 高秀英撇了撇嘴：“还不如请你呢！也不知道菜烧的咋样，我家那个女婿是在镇上上班的，不少朋友都在镇上，咱反正说了不算，听他们安排。” 王成点了点头：“这没问题呀，婶子，到时候你提前几天告诉我菜单就行。” 高秀英反握住王成的手：“早就听说王师傅敞亮了！不像别的师傅没本事还拿架子，那到时候俺给你四块钱一桌，行吗？” 王成眨巴眨巴眼睛，自己以前烧的都是三块钱一桌，虽然后来也都多给了，但是单价绝对到不了四块，有了一个开端，他就能涨价了。 “真是太行了！婶子也是敞亮人呀！” 高秀英又把手里的东西往王成的手里塞了塞：“这是两瓶酒和一盒烟，还希望王师傅不要嫌弃呀。” “婶子，你这是做什么？你来找我烧大席又不是不给工钱，怎么还能额外的要东西呀！你快拿回去，拿回去！” “给你的，哪还有拿回去的道理！你是不是瞧不上这点东西呀！” “哪能呀！你这也准备办喜宴了，到时候就用的上，我又不喝酒不抽烟的，放我这儿也是浪费了！” “没事没事，先放你这儿，明个儿我再买点别的东西给你，别让了！” “婶子，你快拿回去，明个儿也别拿东西来！这给钱干活的事儿，我不能拿呀！” …… 两个人对着这个布包拉拉扯扯大半个小时，最后王成的功力不及高秀英，这两瓶酒和一盒烟被留了下来。 王成抬手抹了一把汗，这人情世事比割麦子还累呢。 这几天王成就接到了好几个活儿，到时候可是有的忙了。 王成心里还惦记着山上那块地，这都六月底了，他还没种上谷子呢，从王德顺家买的谷子都放在家里好几天了，他家的谷子苗都老高了。 正好今天没啥事儿，赶紧种上吧，不然到时候鸟就光吃自家的谷子了。 推上自家的小木车，带上铁锄头和从王德顺家里借来的桨子，到时候一只手推着桨子往前走，另一只手顺着桨子上的那个小洞往下面撒谷子。 王成也不是种地的好手，好在有‘万物生’技能，不然他还真的有些束手无策呢。 一路上木车子‘咯吱咯吱咯吱’顺着山路向上爬，在路上时不时的就得停下来打招呼。 “叔，你这是种的啥？” “今年种的谷子苗稀了，种上两颗豆子，不能浪费了上的粪啊！” “啥豆子呀。” “红豆，以后熬米饭吃特别好！” “婶子，这花椒还没红呢，咋就摘了呀？” “我摘点嫩的，到时候腌花椒咸菜！可好吃了！你要不？一会儿也来摘点？” “行呀，我一会儿种上谷子就过来。” “小豆子在这儿抓蚂蚱呢？” “成哥哥，你要不要一起呀。” “嘿，我还得干活呢，等我有空了，带上你庆国哥一起来抓蚂蚱呀。” …… 王成家的这块地很不错，四周没有大树挡太阳，种啥都能晒到太阳，土也肥。 王成蹲下身子捏了捏土，不干不湿，种谷子刚刚好。 王成先是用锄头把地锄了一遍，把上面的杂草啥的都锄了，又撒了一遍粪又锄了一遍，顺便松松土，不然容易把桨子崴了。 这会儿天还早，王成喝了半瓶加了‘体力增强剂’的山楂水就开始干活了。 他把装谷子的袋子绑在腰上，推着桨子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他没有调沟子，就得自己把握谷子之间的距离。 太近了，间苗的时候麻烦，太远了就缺苗子，就会像那个叔家的谷子一样，太稀，所以种上了豆子。 买的谷子不多，王成只种上了半亩就没了，然后开始盘算着剩下的半亩种点儿啥。 临近十点，王成就收拾了家伙事儿往家走了，路上经过婶子，她还在摘花椒。 “成子，种的还挺快呢！快来一起摘点回去吧，这个时候鲜花椒也好吃。” 王成抬手抹了抹汗，身上的衣服都湿了，知了猴还一个劲儿叫唤，他都觉得有些烦躁了。 “婶子，不麻烦了，我一个人也不吃多少。” “嘿，你要是人多，我还不让你摘呢，你摘点回去自己吃呗。” 王成来回推脱不下，拿着刚才装谷子的麻袋过去了。 大谷穗，小米粒 这个麻袋里面还有塑料布的，一点儿都不漏，用来装花椒正合适。 花椒树上长着密密的刺，叶子小小的，在叶颈上居然也带着小软刺。 “婶子，你啥时候种点不长刺的花椒呀，这个扎手呀。” “难道还有不长刺的花椒树吗？我一般都用石头把大树干上的刺磨了，这小的我是真没办法了，你小心着点，别扎着了。” 王成的手摸上一穗花椒，然后像触电似的甩开了：“这个花椒咋这么麻呀，我的手指头都被麻疼了。” 婶子抬手把那个枝子一扯，扔到地上，抬脚踩进土里：“你这是摘到麻粒子了，一会儿就好了，这棵树上麻粒子多，你去看看旁边那棵吧。” 王成颠了颠麻袋：“婶子，摘得不少了，这绝对够我吃了呀。” “再摘点就是了，花椒又不值钱。” “真不摘了，我这要是吃不了就是浪费呀！” “行，那你手头要是忙就回吧，我还得摘一会儿呢。” 王成回到木车上，把自己没喝完的山楂水罐头拿过来递给婶子：“这是山楂水，这么热的天你也喝点吧。” “谢谢哈。” 王成无意识的抬手揉了揉脸，然后一阵阵火辣辣的感觉从脸皮传了过来，眼睛也被辣的直掉泪，他现在只想回去赶紧洗把脸，太难受了！ “婶子，那我回去了。” “行呀，一会儿我把这个瓶子给你送回去。” “好。” 婶子拧开瓶子往嘴里灌了一口，清清凉凉的感觉瞬间带走了不少燥热，清热解渴，身上感觉也有劲儿，好像自己在这里再干几个小时也没问题似的。 王师傅不愧是王师傅呀！手艺就是绝！ 第38章 烧起来 王成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家直奔后院井口，先用凉水洗了洗脸，洗了好几遍，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才消下去了。 他颠了颠麻袋里面的花椒，既然摘回来了，那就做成花椒咸菜吧，不然放着就浪费了。 坐在院子里把花椒里面的叶子树枝捡了捡，然后放在盆里搓呦搓呦洗干净，多洗几遍放到篓子里控水。 王成进厨房烧开水，准备烫花椒，水开把花椒倒进去，等水也变成黄绿色就可以把花椒捞出来，这个煮了花椒的水也不要倒，一会儿还有用。 把花椒放凉，然后塞进罐子里，塞进去一层撒一层盐，来回反复刚好一瓶子花椒，刚才已经放凉的花椒水‘哗啦’一倒，罐子盖一拧，这个放在阴凉的地方过几天就能吃了。 日子过得飞快，二十五号中午，王成就到高秀英家准备明天要用的回门大席了。 王俊万笑脸相迎：“王师傅，你来了，快进来吧，你的东西都已经安置好了，还要啥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王成已经习惯用自己的东西，每次都是上午先把自己用的家伙事儿送过去，下午自己过去直接烧菜。 后院简单搭建起棚子，两口灶台，三口小锅，来帮忙的亲戚坐了一院子，瞧见王成进来个个热情洋溢。 “王师傅，你可算是来了吧，我们就等着你来呢！” “瞧瞧鱼，猪肘子啥的我们都处理好了！只等您来马上开整！” “王师傅一出手，这个菜就一准没错！” “我们给你打下手，一定都办的妥妥的。” 王成笑着眯着眼睛：“那可真是省了我不少功夫！那我们开始做吧！东坡肘子最难做，先把东坡肘子炖上吧！” 王成伸手摸上肘子，肘子表皮已经用火撩过了，摸着还算光滑，已经没有多余的杂毛了，不过没有洗干净，上面还带着几处黑色的焦糊。 “刘婶子，麻烦你再把这个猪肘子洗洗吧，上面黑糊嘎巴没洗干净！” “好嘞！”刘婶子一手拿丝瓜络一手抱着猪肘子开始用力揉搓。 洗干净的猪肘子放进开水里面煮，放上葱姜，大火煮开，把煮出来的肉沫子撇掉。 煮好的肘子用牙签戳上小洞，在表面抹上一层酱油。 一旁坐着摘菜的大娘皱了皱眉，上次王成烧大席她也去帮忙来着：“王师傅，你今天煮肘子的方法咋和上次不一样呀？” “这是东坡肘子，上次那个是红烧肘子，做法差不多，不过这个需要油炸！先炸再炖，这个肘子皮格外软乎。” 另一个大娘插话：“这个肘子皮上就够油了吧，咋还油炸呢？这会很腻歪啊。” “一会儿还要蒸，不会特别腻的，这个的肘子皮软乎。” 另一个婶子打岔：“王师傅做菜你们还不放心啊？他就是烧树叶子都好吃！你们尽在这里瞎操心！到时候只管吃就行了。” 王成点了点头，连忙应和：“哈哈哈，你们放心就是了！” 旁边的油锅起好，灶台里小火煨着，抹上酱油的肘子被轻轻的放进去，先摁着把瘦肉炸一下，再把肘子皮炸透，红色的肘子在金黄色的油里打滚，时不时还冒出几个大油泡儿。 表皮被炸的红亮油光就可以捞出来放到冷水里浸泡，这样的肉质更加紧实有嚼劲儿，也能把表皮多余的油泡走，完美的解决了腻歪的问题。 泡好的肘子就可以直接炖了，这次的肘子不用蒸，用炖的，不然就白炸了。 葱姜，酱油，老抽，蚝油，白糖，少许盐调味，倒进去没过猪肘子的清水，盖上锅盖，大火煮开，小火开始慢炖，两三个小时才能差不多了。 我爱吃肘子皮 “王师傅，这个肘子好香哦！” “嘿，还没熟呢，就能闻到味儿呀。” “还有闻味儿啊！一看就很香了！” “尽在这里讲废话！王师傅烧菜咱放心！” 王成哈哈一笑：“再把蒸鸡腌制好，一会儿直接上笼屉蒸。” “好嘞，我已经把鸡洗干净了，一点儿鸡毛都没有！脑袋也干干净净的了。” “麻烦了。” 鸡头上的毛是最难处理的，要是红烧的话，鸡头就直接不要了，不过整鸡就不能砍头了，要是上面挂着鸡毛可就难看了。 王成大手一挥，先给鸡来个盐浴按摩，用盐把鸡的里里外外都抹一遍，然后用刚才泡的葱姜水再给鸡按摩一遍，清酒，生抽，酱油，白油再来一遍，保证鸡的里里外外都被认真地擦拭，最后把葱姜啥的塞进鸡肚子里。 “这个可真麻烦呀，不能直接一次性泡上吗？” “泡上不如这样入味，这样味道更有层次感！” “大娘，这个鸡我抹好了，可以盘起来了。”一般大席上的鸡都要小心地盘起来，保证整鸡的完整又好看，蒸出来以后不会软趴趴的，没有型儿。 这种蒸鸡都会把鸡盘起来，鸡翅从鸡嘴里出来，鸡爪子被塞进鸡肚子里，整个鸡立在碗里，一点儿都不耷拉。 两个大娘手脚麻利，四只手齐上阵，一翻一塞，一只漂亮的盘鸡就出现了。 “大娘，你盘的可真漂亮呀！” “又不是啥麻烦事儿，就是塞塞拽拽，好弄！”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呀，我一掰那个鸡翅就和鸡分家了！鸡爪子‘咔’就断了。” “你得用巧劲儿，顺着鸡身子来呀，你硬个硬的掰不断才怪呢。” 王成伸手拍了拍鸡：“大娘，这个鸡这么腌上两个小时再蒸，不然不入味儿，到时候肉没味儿就不好吃了。” “行行行，我们继续处理别的菜，这个鸡先摆在这里就是了。” 后院忙忙碌碌，菜一道道被做出来，摆在台子上，现在还都是半成品，等到明天上锅一蒸就能直接上桌了。 回门大席菜单：红烧鱼，清蒸鱼，东坡肘子，口水鸡，一品蒸鸡，白灼大虾，红烧狮子头，凉拌藕片，红烧茄子，木须肉，爆炒豆角，冬瓜丸子汤。 第39章 拖家带口吃大席 王成‘哒哒哒’就是干，后院的墙上挂着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瞧着一口口冒着热气的大锅直流口水。 “哥哥，好香呀！” “哥哥烧的什么菜呀，我都闻着饿了。” “王师傅烧明天要用的回门大席呢，小孩子别闹腾，想吃明天让你们爹娘带着过来。” “吃肉，俺们要吃肉！” “你们这几个倒霉孩子！” 高秀英听到了动静，从里屋出来，她正和几个老嫂子一起装喜糖呢，推门出来瞧见几个孩子趴在自家墙头，连忙抓了一把糖递过去：“别瞧了，今天先拿着糖吃，明天再来吃肉！” 得了糖的孩子就乖巧多了，领头的大孩子喜滋滋的分了分糖果，几个人这才散了。 高秀英凑到大锅前眯着眼睛闻了闻：“好家伙，我刚才在里屋就闻着直流口水，这会儿都要饿了！” “你好歹还在里屋呢，我们几个在院子里打下手的都恨不得抱着锅啃了！” “可不咋的，我这都饿的肚子直叫唤了！” “王师傅烧菜太香了！实在是把持不住呀！” 王成用勺子敲了一下锅沿：“嘿！那么多夸张呀，赶紧趁着天亮之前把红烧狮子头做出来吧！剩下的明天一早来做也来得及。” 要说红烧狮子头和四喜丸子有啥区别，大概就是四喜丸子一盘里面只有四个，上桌以后不够吃吧。 肉馅不需要王成亲手剁，王俊万已经帮着剁好了，脸上笑着一脸褶子，看着就乐呵。 “王师傅，这个肉馅剁成这个样子行呀？” 王成伸手拍了拍，揪起一小块肉馅在手里转了转：“可以了，我现在调肉馅，油锅那边准备再烧起来吧，一会儿炸肉丸子。” 葱姜末，生抽，蚝油，盐，白砂糖，酱油，花椒粉倒进去，再打进去一个鸡蛋，放进去一大块嫩豆腐，用手顺着一个方向搅拌上劲儿，中间还要不断的摔打几下。 后院已经忙活的差不多了，大娘婶子都放下手头的活儿，眼巴巴地瞧着王成搅拌肉馅。 ‘啪！哗哗哗，啪！哗哗哗，啪！’ 肉馅被搅拌到细腻有劲儿，抓起一团不散就行了。 王成抬头就发现自己被一大群人围观，居然还有几分紧张，开口就分配活儿：“别看了，揉丸子了！这个丸子揉的小一点儿。” “好嘞好嘞。” 几个大娘手指沾一下油，抓起一团肉馅，一揉一团就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肉丸子。 一盆肉馅子就这样慢慢变成一盘一盘的肉丸子，油光水滑的躺在盘里，个个等待着穿上新衣服。 这边大娘们忙着团肉丸子，那边的油锅也差不多了，王成抬手在锅上方一试，稍稍有些热，大概五成热，就可以炸丸子了。 每次下锅的时候，王成再沾着鸡蛋液团一下，这样下锅以后不容易散，还圆滚滚的形状好看。 肉丸子的表皮被炸的金黄，散发着阵阵混合着肉香的焦香味，坐在旁边烧火的婶子一时间都忘记往灶台里面添火了。 “婶子！锅不够热了！添柴火呀！” 婶子这才晃了晃脑袋反应过来：“这个肉丸子太香了，我这都把魂儿香没了！” “可不咋的，我这团丸子的都要忍不住流口水了。” 站在一旁的王俊万呲了一下牙：“嘿！那你可收着点你的口水，别流到肉馅子里去喽，明天有的给你吃！至于馋成这样呢？” 被怼了的大娘不服：“王俊万！你先抹干净你嘴边的口水再说话吧，都快啦啦到地上去了！” 王成一手下肉丸子，一手拿着漏勺搅和锅里的肉丸子，时不时把炸好的再捞出来，没多一会儿，肉丸子就被乖巧的摆在了大盆里，只等下锅一炖就可以吃了。 葱姜八角放入热油锅里炒香，再往锅里倒入半锅清水，生抽，老抽，酱油，白糖就往里面倒，看似随意，每一种的比例和配量都是有数的，不然咸了淡了都不好吃。 最后炸好的肉丸子往里面一倒，锅盖一盖：“这个丸子就算是行了，这样小火煨着就行，用不了一个小时就熟了。” 丸子开会 天色渐暗，帮忙的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王成留在最后，再整理了一遍今天的菜才准备离开。 “那个肉丸子就放在锅里煨着就行，我明天来了再装盘就行，我明天大概六点左右就到了。” 王俊万连连点头：“行行行，到时候我们也早起来准备。” 晚上村头大树下可热闹起来了，几个妇人凑在一起嗑瓜子，讨论明天的大席。 “我今个儿去帮忙，王师傅那叫一个手脚麻利，忙活了一下午都看不出来累！” “可不咋的，要是换了别的师傅，这一个下午得歇七八回吧！他硬是一歇不歇一溜儿下来的。” “哪能一个样儿啊！王师傅多年轻呀，他才二十出头，有劲儿！” 旁边大娘一副说女婿的模样，脸上带着笑：“这倒是呀，我以前咋没发现他人物那么不错呀，人长的俊，手艺又好！我咋看咋稀罕呢。” “呦呦呦，瞧瞧你这模样哦，我还以为你要老树开花呢！” “可不咋的，一副要喜迎第二春的样子哦。” “嘿！可别瞎说，我家姑娘都十九了，我还不能操操心呢！” “那我家老大还二十六了呢！女大三抱金砖！” “去你的吧，你哪个都是老闺女了，你家妮子还是不结婚啊？” “可不咋的，说起来我就头疼，她非说当那个，那个丁克！好像就是不生孩子，那个男人要不生娃的女人哦。” “现在的年轻人有主见，由她去吧，你家姑娘怪有本事的，前几天不还给你买了一个大哥大啊！多体面啊！” “一开始我也着急，我现在都无所谓了，都由着她吧，孩子过的好最重要。” “明天王俊万家办大席，你们都去不？” “当然去啊！王师傅烧的大席，一顿不吃就亏大发了！” “我还得带上我那俩儿子也都去呢！家里孩子惦记可长时候了！” “行行行，你也带孩子就行，我还怕就我带好几个孩子去吃席再不好看呢。” “王师傅一出手，哪家哪户不是拖家带口？” 月光下，妇人的笑声一阵阵传向更远的地方，几个照知了猴的孩子都远远的绕着走。 第40章 咋这么多人呀 第二天一大早，王成喂上鸡就前往王俊万家了。 王俊万的姑娘王娜娜还没有回来，从镇上到这里得一个半小时，大概十点才能到，到时候十二点开席正好，王成先去后院开始烧菜。 帮忙打下手的大娘脸上带着笑进来，手里拿着一柄蒲扇：“王师傅这么早呀？” 王成拿着菜刀和高秀英一起削茄子皮：“我怕来晚了，耽误事儿呀！” 高秀英也连连点头：“才六点就过来了，王师傅就是太实诚了！” 王成手里的菜刀一上一下，长长的茄子皮一溜儿掉在了地上，比高秀英削的要快一个茄子呢。 “王师傅的手太快了！我这都跟不上呢！” 大娘也加入削茄子皮的行列：“可不咋的，而且又薄又长，一溜儿下来，都不咋伤茄子肉。” “这个茄子皮削下来就行了，你们夸的我都要上天了！” 一大盆茄子都被处理好，帮厨的大娘也基本来全了。 凉水把茄子洗干净，这样洗出来的茄子白嫩嫩的，不会发黑，放着控干水分，然后滚刀切块，大小要合适均匀。 往切好的茄子里放上一点淀粉，然后大力出奇迹，用力搅拌均匀，使每一块茄子都均匀的裹上淀粉，茄子自身带的水浸湿了淀粉，湿漉漉的挂在茄子上。 接下来就是炸茄子了。 “大娘！油锅热了吗？” “热了热了！” “王师傅，这茄子吃油，一炸会不会腻呀？” “这种问题别问了，昨天你也问会不会腻！王师傅还能没点儿数吗？” 油热，茄子下锅，因为茄子里有水分，一进油锅就开始‘噼里啪啦’的乱跳，油滴时不时就溅到灶台上，远的直接溅到地上。 金黄的白油上面一层白色的油泡儿，白色的茄子渐渐裹上金黄色，茄子外表可酥可酥了，里面可嫩可嫩了，筷子一夹，表皮就碎了。 “这个茄子炸的真好！” “大娘，油锅太热了，准备停了吧，别往里面塞柴火了。” 茄子捞出来，放在盘里控油，那边开始准备炒。 “婶子，蒜末切好了吗？” “行了。”说着递给王成半碗蒜末。 王成接过蒜末，油锅一热，蒜末倒进去煸炒出香味，茄子配蒜，直接完美！ 红烧茄子 炒出香味再倒进去酱油，蚝油，把它们炒出酱香味，加入清水，加盐和花椒粉调味。 “李大姨，青椒切好了吗？切块就行，不用切丝！” 李大姨拿着菜刀，快速把青椒剁块：“哎呀，我看你平时爱切丝，以为你要呢，我马上切好了哈！” 另一个婶子也拿了把菜刀一起切，两个人不到两分钟就切完了。 青椒入锅，炒出香味，刚才炸好的茄子下锅，大勺一滚，快速翻炒几下，茄子是熟的，只需要均匀的裹上汤汁就能出锅了。 金黄的茄子配着青红椒，看着就食欲大开，王成最后还不忘点缀上小葱末。 “这也太香了！太香了！” “这个茄子咋做的这么好看呀！我平时炒出来都乌漆墨黑的！也不好吃！” “一会儿上大席的时候，我可得干它一碗！” …… 后院忙的热火朝天，前院传来一阵车鸣声。 低头摘菜的高秀英条件反射一般抬起头：“是我家姑娘回来了！你们先干着，我去迎女婿喽！” 今天王娜娜和丈夫宋凯是开了车回来的，一路上有不少孩子跟在车后面跑，个个都脑袋直冒热气，像是热气腾腾的白面馍馍。 宋凯穿着一身干净的中山装，脚下还踩着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脸上没什么表情，活像是领导视察似的。 宋凯瞧见高秀英和王俊万从家门口出来迎，脸上马上换上灿烂的笑意：“爸！妈！” 王娜娜更是反应很大，直接几步上去抱住自己的爸妈。 门口不光是王娜娜的父母，七大姑八大姨，各路亲戚都来撑场子，还有好多为了吃大席也早早地站在门口，颇有一副带兵出征的架势。 宋凯笔直的立在王娜娜的身后：“爸妈，我们买了不少东西，都在车上呢，都拿出来吧。” 王娜娜点了点头：“大叔，大娘，搭把手拿拿东西吧。” 宋凯几步过去，打开车门和后备箱，一只只大箱子映入眼帘。 “这么多东西啊！这得不少钱吧！” “这算啥！都是应该的，拿屋里吧。” 王娜娜靠在妈妈的肩上：“是呀是呀，这都是宋凯亲自挑的呢，可用心了呢！” 高秀英和王俊万脸上的表情也松缓下来不少，点点头：“宋凯这孩子是不孬啊，你俩好生过日子就行，快进屋喝点水吧，饭都差不多了，就等你们回来了！” 宋凯手里拎着一箱大桃酥，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家门。 一进家门，宋凯就闻到了阵阵飘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不好意思问，哪有新女婿第一次回门光想着吃的呢。 王娜娜就没这个顾虑：“妈，这是烧的啥菜呀，咋这么香嘞！” 高秀英撇了撇嘴，一脸骄傲的指了指后院：“娘为了你回门，特意请了咱村里最好的大师傅来烧大席！” 王娜娜一直在镇上上班，村里几次大席都没吃上，光听着爹妈说村里出了一个很有本事的大师傅，可惜一直没吃上。 王娜娜压低声音：“真的吗？那我一会儿可得大饱口福！对了，那咱门口那么多人？瞧着不全是咱亲戚呀。” 她注意到好些个人都不是自家亲戚，居然也这么早来迎她回门，还有些受宠若惊呢。 “嘿！都是早早的来占座儿的，怕来晚了吃不上王师傅的大席！” 王娜娜尬笑一声，合着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有那么好吃啊？才不到十点就来等着？咱不得十二点才开席吗？” “你尝过就知道了！你先回屋吧，宋凯一个人，我怕他不适应。” 宋凯拘谨的坐在里屋的炕上，七大姑八大姨轮番上场，一遍又一遍的问话。 “你和娜娜怎么样啊？” “好着呢！她脾气好，人物也好，我一定好好对她！”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是自己做生意的！” “哎呦，自己当老板好呀！” …… 问的宋凯都一脑门的汗了，他甚至觉得比他第一次来这里订婚的时候还可怕，这咋这么多人啊！！ 第41章 要不再办一场婚宴 王成把最后一个冬瓜丸子汤炖上，今天的大席菜就算是准备的差不多了。 王俊万在前院招呼客人，人来的越多越好，这都是排面！给自家姑娘的排面，身后有人，身前有伴儿。 “王师傅，客都来的差不多了，你这边咋样了？” 王成指了指唯一一口还开着火的大锅：“这个冬瓜丸子汤也差不多了，反正是最后一个菜，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本来王俊万想着中午十二点开席的，结果十一点半不到，客人就来全了，还让他们坐着等好像的不合适。 “那太好了！王师傅喊一嗓子吧，咱现在开席。” 王俊万又向后面大娘嘱咐：“菜先往里屋去送，先紧着俺女婿，必须有排面！” “俺都知道！又不是第一次干了，放心，不会有差错的。” 回门宴上的女婿就像婚宴上的新媳妇，是坐在里屋和家里关系近的人一起吃，他们那桌菜上齐了，才给外面院子里的上。 王成也不耽误，立在后院门口：“开席喽——” 院子里的人几乎是同时把手里的瓜子喜糖放下来，齐刷刷的抬头看向后院门口，抓着筷子，端着碗，嘴巴微张，口水直流。 一盘又一盘菜从他们的眼前过去，然后被端到里屋，几个不耐烦的孩子已经开始闹腾了。 “娘！俺饿了，俺想吃肉！吃鸡腿！” 妈妈一开始耐心十足，轻拍孩子的后背安抚：“好孩子，等里屋上全菜了，就轮到我们了，不急不急哈。” 可是七八岁的孩子就是犟，几乎要滚到地上去了，这大好的日子，女人又不能打，不好骂，揪住孩子的衣领，压低声音：“你要是再闹腾一下，我就把你扔出去！锁家里不让你出来！让你饿着！” 此话一出，孩子瞬间好多了，扁着嘴不敢再闹了，乖乖靠在妈妈身边用手揪铺在桌子上的塑料袋。 来来回回不过五分钟，里屋的菜就上全了，前院也是瞬间硝烟四起。 “上菜喽！” 两条鱼最先上了桌，一群人马上站起来哄抢，上菜的人不过转身的功夫，盘里就连鱼头都不剩了。 “没吃过鱼吗？” “慢点抢！慢点抢！” “小心鱼刺！吃慢点啊！” 一个个的也顾不上挑鱼刺了，直接往嘴里塞，生怕动作慢了就被抢走了。 “咳！妈，嗓子可疼可疼了！” 好家伙，这还真是怕啥来啥，七八岁的孩子等不及妈妈给挑鱼刺，自己夹了一筷子就往嘴里塞，他不像大人还能用舌头把鱼刺剔出来，他就只知道囫囵往下面咽。 孩子的妈妈也是头大，把碗里的鱼肉一口塞进自己的嘴里，抄起孩子，急匆匆的往后院去：“我儿子让鱼刺卡住了！有馍馍吗？给他压压。” 王成正坐着休息，听到这里连忙坐起来，他记得他以前的一个工友就是嗓子卡了鱼刺，结果用馍馍一压，整根鱼刺直接穿透了气管，最后去医院做的手术。 “别用馍馍压，先拿醋，拿醋给他顺。” 王成端着一碗醋递给孩子，孩子有些哭闹，接过醋抽抽搭搭喝不进去，妈妈也是着急，直接捏着鼻子给他灌进去了。 还好卡住的鱼刺不大，一碗醋下去鱼刺就软下来了，孩子用力咽了咽，眼角带着泪花：“妈，好像下去了，不疼了。” 妈妈长呼一口气，一颗心终于平复下来，抬手就给了孩子一个大比兜：“你这个娃！真是气死我了，净知道耽误事儿呀，看今天回去我咋揍你吧！” 她这么来回一趟，估计又得少吃好几个菜，孩子果然就是生活的绊脚石啊！ 说完拎着孩子衣领就往外走了，王成摸了摸鼻子，也不敢阻拦，自求多福吧。 里屋的桌上人少菜多，倒是不至于抢着吃，王娜娜一边回话一边不停的夹菜。 “娜娜，你在镇上干啥工作嘞？” “会计，算账的。” “文化人呀！我就说咱村里风气好，尽出人才。” 王娜娜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全然放在了菜上，一筷子又一筷子，前一筷子还没咽下去，后一筷子就塞进去了，小嘴被塞得鼓鼓囊囊。 宋凯一开始对这菜也并没有多么感兴趣，结果第一口下去，他的味蕾瞬间爆炸，他前几天在镇上大酒店吃的大席都不如这个，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这个实在是太好吃了！入口即化的肘子，鲜甜适口的大虾，酱香味十足的红烧鱼，鲜香可口的清蒸鱼，就连普普通通的凉拌藕片也有些别样的味道，清清脆脆，开胃解腻。 宋凯和王娜娜理所当然的吃撑了，王娜娜小小的打了一个饱嗝，看向宋凯，宋凯也不顾形象，也打了一个饱嗝。 王娜娜眯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味，那边宋凯喃喃道：“要不我们再办一次婚宴吧，这个菜太好吃了。” 这个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早知道这里有烧菜这么好吃的大师傅，他还干嘛花那么多钱去大酒店吃啊！太亏了。 宋凯舔了舔嘴角：“这么一桌得多少钱啊？” 高秀英伸出四根手指头，宋凯眯着眼睛试探性的说道：“四十？” 高秀英一下子笑了：“四块！值吧！” 宋凯的瞳孔一震，这么好吃的一桌菜，工钱才四块！他婚宴上那个，一桌都差不多六十了！ “娜娜，等咱生了孩子，必须请这个王师傅来给咱烧满月酒，可不去那些什么大酒店了！又贵又不好吃！” 本来他还觉得大酒店的菜不错，也挺值当的，今天一尝王师傅的菜，大酒店的菜简直啥都不是了！ 宋凯都已经吃撑了，还是抵抗不住菜的香味，忍不住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 瞧着宋凯一边打嗝一边夹菜，满桌上的大娘也是连连劝导：“你可注意着点，别吃坏胃了。” “是呀是呀，吃撑了可难受了，我都懂！” “你要是喜欢，这些菜你都打包带回家吃，别想着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呀！” 宋凯觉得菜都已经压到嗓子眼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停了筷子，满足的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今天真是吃的酣畅淋漓啊！太爽了！” 第42章 张子兰回村 前院的客人吵吵嚷嚷，一直到下午一点才陆陆续续没了人，高秀英把装好的喜糖分给那些随了份子的人，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宋凯吃撑了和王娜娜出去散步了，两个人沿着村口的小路一直往北边山上走。 “真是吃的太好了！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大席菜呢。” “是呢，我以前在村子的时候，也没吃过呢，这还是头一顿吃撑了呢。” 宋凯从小就是在城里长大的，也是第一次见农村大席的场面。 “可不咋的，人是真多，也真的好热情，我都不知道说啥了。” “没事儿，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 ...... 王成坐在树荫下闭着眼睛养神儿，他今天起的太早，现在眼睛有些疼。 “王师傅，让你等久了吧。” 王成猛地睁开眼睛，抬头：“婶子，家里都忙活好了？” 高秀英摆了摆手：“哪那么好整理呀，我先给你结了工钱，你的那些家伙事儿，等到了下午洗干净了，我再给你送回去。” 王成接过工钱，又接过装着喜糖的红包：“那行呀，那我下午就不出门了，最多去后面菜园子里，你到时候去找不到人就去那里找我就行。” 高秀英点了点头：“可麻烦你了。” “行啊，那我先回去了，婶子你别送了。” “行行行，你慢点走啊！” 王成走出院子，前院满地的骨头啥的，乱糟糟的一片儿。 ［叮，任务完成，获得随机奖励现金五千元。］ 王成挑了一下眉，这次奖励有点拉胯。 他低头掐指一算，他已经烧了五次大席了，再有五次就可以获得烧大席永久使用权。 他回家的时候会经过村头，每次遇到都得聊很久才肯放人，刚才从大席上下来的几个大娘没事儿正围坐在村口那棵老榆树下面聊天。 这会儿几个大娘正围着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人聊天，女人还拎着一只黑色手提大行李箱，两条麻花辫带着红色蝴蝶结，笑脸盈盈，双目带光。 那边的大娘回头，刚好和王成对视，呲着两颗大牙冲着王成笑：“王师傅，忙活完了？快来看看这是谁！” 王成的脸上带着几分迷茫，几步走过去，女人瞧见王成过来，脸上瞬间染上几分淡红。 “成哥。” 这个声音瞬间在王成的脑海里爆炸，这是张子兰，他可真是万万没想到，以前那个黄瘦黄瘦的小丫头竟然已经出落成窈窕可爱的大姑娘了。 “子兰！你回来了？” 张子兰点了点头：“是，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 旁边几个大娘也算是懂事儿，伸手推了张子兰一把：“你那么老远赶回来，快回家歇歇吧，既然你不走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拉呱。” 王成后面的那个大娘用肩膀顶了他一下，王成马上心会神意，抬手去拿张子兰放在地上的大箱子：“我送你回去吧，箱子挺重的，你一个人不好拿。” 张子兰颌首：“谢谢成哥。大娘那我先走了。” “行行行，走吧走吧。” 大娘并排立在一起，瞧着两人的身影一直到消失才回了神。 “啧啧啧，好一对郎才女貌啊。” “子兰也有才！大学生呢！” “才女配秀才，一配一个准儿，瞧着背影就觉得般配。” “子兰那个气质是真不一样啊！一看就是上了学，肚子里有墨水的。” “可不咋的，一身正气，那个词叫啥来？” “儒雅？” “对对对，我就是想说这个词来着。” “王成也不错呀，虽然没爹娘了，但是自己踏实肯干，也是个好伙子！” …… 王成和张子兰两人并排向前走，一开始两个人只是默默的走着，在转过一个弯儿马上到张子兰家的时候，张子兰开口了。 “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 “礼物？给我的礼物？” 张子兰低下头，巴掌大的小脸微红：“是，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王成抿了抿嘴，心里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涩。 上辈子要是不离开村子，他是不是将会拥有一个漂亮的媳妇儿和几个可爱的孩子，而不是孤寡一生，凄凉而死。 张平已经去上坡了，家里只有王桂芬在家，王成把张子兰的行李箱放在地上就离开了，他在这里只会影响母女叙旧。 张子兰推门，王桂芬正在院子里缝棉袄，看到来人她先是一愣，而后满脸惊喜的冲上去搂住自己的女儿。 “回来了，这都有两年不见了！你可回来了！” 张子兰这两年一直在城里小姨家住，因为这两年学业紧张加上省路费，就一直没咋回来。 两人拥在一起，叙旧良久。 王成回到家，不过半个小时，张子兰就追过来了。 “成哥。” 王成正在院子里喂鸡，瞧见张子兰，马上放下了手里的瓢儿：“快进来吧，当心脚下，脏。” 张子兰眯缝着眼睛，抬手晃了晃手里的绑着红色丝带的黑色盒子，递给王成。 “快拆开看看吧，瞧瞧喜不喜欢。” 王成轻手轻脚的打开盒子，一方绣着鸳鸯的手帕，下面盖着几颗有些融化的巧克力。 在那个年代，巧克力可是稀罕东西，一般也就城里人才有机会吃到，很多农村的孩子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 王成捏起手帕，在手帕的一角还绣着一个‘成’字。 还不等王成反应过来，张子兰就已经羞红着脸跑走了。 王成端着手里的东西，这么明显如果他还看不懂的话，可就不像话了，明晃晃的示爱让王成还是有几分措手不及。 说喜欢也谈不上喜欢，两个人毕竟已经很久不见了，要是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那是假的。 王成仔细的收好张子兰送的礼物，或许只是需要一个相处的过程。 第43章 地木耳 那天以后，一直连阴了好几天，时而是细蒙蒙的小碎雨，时而瓢泼而下，一直瞧不见太阳让他有些心烦。 他担心前些日子才种上的谷子，下雨前他还去看了，还没有出苗，这雨这么大，万一把种子冲出来了，那就等于白干了。 院子里的母鸡也‘咕咕嘎嘎’闹个没完儿，他垒的鸡窝并没有多么隔雨，雨下的稍微大了就会进到鸡窝里，这会儿鸡窝里都已经变得潮乎乎的了。 好在他的地离河远，不然这么大的雨该涨水了，估计河边的地又得泡水里了。 好在这场雨并没有持续特别久，不到五天就露出金灿灿的太阳来了。 王成把鸡窝的房顶掀开，有利于阳光照射进来，他还换了新的干麦秸，加速鸡窝的干燥，让母鸡们住的更舒服一些。 母鸡也被放到了院子里，白菜叶子，瘪麦粒子给它们拌了一盆鸡食，由着它们在院子里折腾。 “成哥？你在家吗？” 王成起身，张子兰今天换了一件白色印花短袖和一条黑色长裤，自从上次以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面，张子兰一直忙活着村里当老师的事情，今天才定下来。 “我在家，你有什么事儿吗？” 张子兰晃了晃手里的小筐子：“我妈说南山上那片树林子里长了不少地木耳，要不要一起去摘一些回来吃？” “行呀。” 王成也拿了小筐子，两个人一起去了南山，南山这边不朝阳，这会儿草上还沾着露水，土也软的很，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往那片林子走，鞋底子上都粘的厚厚的一层泥巴。 途中两个人就瞧见了不少地木耳，两个人左摘一朵右摘一窝。 地木耳这个东西一长就长一扑棱，遍地都是这个东西，不过一会儿太阳一晒就没了，摘起来倒是很容易，一扒拉就是了。 “子兰，你后面还有一个。” “那边也是一大堆，这边还真不少呢。” 两个人还没进树林子呢，小筐子里就已经有了半筐了。 这片林子大都是好几十年的柏树，树下面不仅有地木耳，树身上还爬满了黑木耳，一朵朵像一只只耳朵似的。 “子兰，这些木耳也可以摘回去，晒干了再吃！也是好吃的。” 张子兰伸手摘木耳，在草丛里还看到了白色的草菇：“成哥，这边还有草菇呢，炒着吃又滑又嫩的。” 王成几步过去，蹲下来在草丛里扒拉，一朵朵白色的小伞开在地上，为地上的蚂蚁遮风挡雨。 好吃 “子兰，你就挑那种小小的，嫩嫩的摘，老了的就不好吃了。” “我知道，那边是什么啊？” 张子兰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便想走过去看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居然是一只盘着的花花蛇！ “啊！是蛇！”张子兰一声惊叫猛地跌坐在了地上，一块带着刃的石头一下子就划破了她的裤子，血瞬间就流下来了。 王成听到动静，急忙跑过去用树枝子把蛇挑到东边的崖下面，伸手去扶张子兰。 “你这都出血了，我们去那边处理一下伤口。” 王成扶着张子兰走到一块光滑石头上坐下，轻轻地掀起张子兰的裤脚，伤口在小腿的位置，不深但是挺长的，目测有八厘米长。 伤口还在出血，王成站起来随手撸了一把柏树叶，在手心用力揉搓成泥。 “子兰，我先用这个给你止血，不过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张子兰红着眼眶轻轻点头。 王成一手扶住张子兰的小腿，另一只手把揉碎的柏树叶轻轻糊在伤口上。 张子兰还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小腿，努力的找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样就不会特别疼了：“我没注意到那个居然是一条蛇！可真的吓到我了！” “我看到了，还不小呢，我瞧着那个蛇身子有一块鼓起来的，应该是刚吃饱，不会咬人的。” 张子兰点了点头：“就是就是，那个蛇五颜六色的，不会是毒蛇吧！” 王成伸手按摩张子兰的伤口，舒缓她的痛感，加快止血。 “不是毒蛇，咱这里哪有毒蛇呀，应该就是那种小环蛇，没事的。” 张子兰俯下身子凑近：“成哥，你咋什么都懂呀，你好厉害呀！” 王成抿嘴一笑：“你也很厉害。” 上山容易下山难，张子兰还伤了腿，虽然不严重，可是走起来路还是有些疼。 王成背着张子兰，张子兰拎着两只小筐子，两个人一悠一悠的回家。 王成把张子兰安全的送到家，自己就先回去了。 这个地木耳一晒太阳就缩缩，这么一小会儿就已经有点不好了。 地木耳不难做就是清理起来麻烦。 一筐的地木耳都被扔进大水盆里，拿个漏勺半捞着泡在水里，漏勺前后摇晃，好在王成摘的时候就很注意，上面除了一些土和沙子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然后换到另一个大盆里，一朵朵的搓悠一下，把上面粘着冥顽不化的土和沙子洗下来，不然到时候吃的时候牙碜。 水换了一遍又一遍，地木耳终于看着干干净净，不带一点儿杂质了。 王成一度洗到郁闷，觉得自己脑子被鸡啄了才会摘回来这么多地木耳。 整整一个小时，王成才处理好了所有的地木耳，他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只觉得腰酸背痛的，估计今年他都不会再碰这个菜了。 他还把摘的木耳进行简单的清洗，然后放在筛子里晒了起来，木耳不晒就吃容易有毒。 一片片整齐的码在筛子里，搬到自家北墙根，让它们充分沐浴阳光。 时不时的还得翻动一下，使得上面的水分充分蒸发，这个时间段容易下雨，要是晒不干就下了雨，这些木耳就算是废了。 忙活完这些，都已经快一点了，王成想着中午烙个饼，然后炒个鸡蛋地木耳做午饭吧。 想想都觉得巴适的很。 第44章 地木耳鸡蛋 王成‘吨吨吨’灌下一瓶‘体力增强剂’，瞬间腰不疼了，脖子不酸了，浑身又有劲儿了！ 继续干活！ 他从柜子里拿出面粉，拿在手里轻轻一垫，面粉不多了，过几天还得去供销社买呢，顺便买点调味料啥的。 他挖了一瓢面粉，倒进去半瓢清水，充分混合搅拌，伸手用力来回揉搓，和成一块柔软有劲儿的面团。 这样的面团还不能直接用，得醒面十来分钟，让小麦的香味充分激发出来，这个时候就可以先去炒地木耳了。 王成又去鸡窝瞧了瞧，今天只有三个鸡蛋，不过也正常，连着下了几天雨，它们也被折腾坏了。 起锅烧油，先把鸡蛋炒熟，自家吃虫子粮食的鸡下的鸡蛋就是格外的香，蛋黄也格外灿烂，搅拌成鸡蛋液，往锅里一倒‘呲’一声，鸡蛋就卷起边来。 鸡蛋在锅中翻滚，顺着清风飘来阵阵油香和浓浓的蛋香儿，锅里油慢慢渗进鸡蛋，使得鸡蛋更加金黄。 大勺快速翻炒几下，鸡蛋液变成鸡蛋块，金黄灿烂的鸡蛋被盛到碗里备用。 王成往灶台里塞上一把柴火，继续烧油，这次加入蒜末，小辣椒干炒香，辣椒放的有些多了，油锅一呛，辣味‘噌’一下就起来了，熏的王成止不住的流眼泪。 洗好晾干的地木耳倒进锅中翻炒，王成又添了一把柴火，让锅烧的热热的，地木耳倒进锅中，马上就卷在一起，里面的水分也渐渐被炒了出来。 没一会儿，锅里就不炸油了，带着水分小心地咕噜着，这个时候把刚才炒好的金黄鸡蛋倒进去，大勺翻炒，另一手加入盐进行简单的调味。 这种简单的食材就应该用最简单的方法进行炒制，鸡蛋染上地木耳的鲜香，地木耳沾上鸡蛋的浓香，两者混合在一起，迸发着迷人的香味。 出锅之前加小葱末点缀成为了王成的习惯。 被炒的烂乎乎的地木耳入口即化，裹着鸡蛋的香味滑顺鲜香。 王成先吃了几口，还挺烫嘴的，然后去做油饼了，那个面应该醒的差不多了。 他掀开盖垫子，面盆里的面团上已经起了一个又一个小泡泡，这样就可以用了。 王成把面团放在砧板上，揉来揉去，让面团上劲儿，变得更加劲道有韧性，用擀面柱子擀成一个正方形的大薄饼，然后在上面撒上一层薄薄的盐粒，再刷上一层腥油。 揪住面饼的四个角把油和盐涂抹均匀，把面饼沿着一个方向反复对折再对折，然后就变成了一个长方形的面饼。 再擀成薄薄的面饼，用刀切块，把一面的底封住，如果喜欢嫩嫩的那就可以上锅蒸，不过王成喜欢酥脆一点的，那就可以用鏊子去熥。 在鏊子上刷上一层油，不然容易粘锅，稍有厚度的面饼被整齐的放在鏊子上，下面小火慢慢烤，时不时就用木头戳子翻个面，让它充分受热。 他家这个鏊子也用了五六十年了，平时不用的时候瞧着都油光满面，他家这个鏊子是用生铁做的，瞧着笨重的很，不过却特别好用。 没一会儿，面饼表面就被烫出来几个不均匀的小黑点，整体还是金黄酥脆的样子，这个面饼就算是做好了。 现在饭有了，菜也温了，开吃！ 翠绿爽口的地木耳和滑嫩的鸡蛋块被满满的裹进层次分明的薄饼里，像是一只口袋馍似的。 一口下去，先是酥脆掉渣的面皮，然后是软嫩的面瓤，最后是汁水饱满的地木耳，这一口真是大满足呀！ 外面的母鸡似乎也闻到了香味儿，‘叽叽嘎嘎’的在门前蹦哒。 吃过午饭，王成便坐在院子里开始穿蘑菇，这次采的蘑菇不少，一次性是吃不了的，用针线把它们穿成一长串，然后挂在北墙门口上，几天就晒干了。 王成的北墙那可是一处大宝藏，不但有火红的小辣椒，还有白色的白皮大蒜，几根麦穗也被挂在墙上做点缀，还有几根不在乎生存环境的野草。 没一会儿，两串蘑菇就被穿好了，被挂在了麦穗旁边，他惦记着张子兰小腿上的伤，还是决定去看一看，还带上了一罐买来一直没喝的豆奶粉。 “张叔？王婶子？在家吗？” 王成立在门口喊了几声，却一直没人答话，院子门却又大开着，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的时候，里屋的门被打开了。 张子兰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上衣和一条墨绿色长裙，张子兰走过来的时候，裙裾飞扬，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她在小腿上的一道红色的伤口。 “成哥，你快进屋吧，我刚才在听收音机，就没听到你的声音。” 王成抿了抿嘴：“张叔和婶子都不在家吗？” “我爸妈去谷地里间苗子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进来吧，你还眼生呀。” 张子兰掩面一笑，王成就跟着她回了家。 “子兰，这是我买的豆奶粉，想着你受伤了，就给你带过来了。” “不用，我记得你可爱喝了。” 王成把豆奶粉塞到张子兰的怀里：“都说了给你买的，就当回礼吧。” 张子兰噗嗤一笑：“你就给我这个回礼呀？我还以为你得送我一只大公鸡呢。” 王成歪了歪脖子，在他这里，男方给女方送公鸡是提亲的意思。 张子兰也看出王成的脸色，摆了摆手：“我闹着玩儿呢，你还当真了？你这几天有事吗？” 王成低头思索：“我初七初八的时候有一场寿宴，是去刘家村的，其余时间暂时还没有安排。” 张子兰点了点头，眯着眼睛冲王成一笑：“那我初十的时候可不可以邀请你一起去邻村看电影呀？” 那时候文化局会定期派人到村里放电影，每次都会提前半个月下通知，这次那个放电影的人被请到了清水村，王家村离清水村不远，骑自行车来回才一个小时。 “当然可以。” “可是我不会骑自行车诶，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呀？”张子兰的眼睛亮亮的，似乎带着几颗星星。 小姑娘的心思没有半分隐藏，这哪里是不会骑自行车呀，这不过是想离王成更近一些的小手段罢了。 “好。” 第45章 上门取件 初六的时候，赵家村的刘桂芬和她的弟弟刘大勇就找过来了。 “王师傅？王师傅在家吗？” 王成早晨去谷地里间了苗儿，这会儿刚回来吃早饭，两颗茶叶蛋刚摆到桌子上，就听到有人来叫门。 他也顾不上收拾，就连忙出去了，看到来人，王成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额，你是刘桂芬吧！那个上次在赵耀宗家说完订寿宴的哪家。” 刘桂芬也是满脸喜悦，连连点头：“是我是我！这么些天了，王师傅还记得我呀！我是一路问过来，终于找到了啊！你家可太难找呢！” “我们烧大席的最讲究信用，我上次答应了，这次你们来我要是认不出来可就不像话了！” 刘桂芬指了指门口的拖拉机：“我们今天开车过来的，你也像上次去赵耀宗家那样住两宿吧！不然我怕明天赶不及呢！” 王成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引着两个人往屋里走：“进屋说吧，你们一路上也累了，先喝点水，我们商量商量呀！” 刘桂芬和刘大勇随着王成进了家门。 刘桂芬的脚下被绊了一下，惊呼一声，然后低头定睛一看：“哎呀，王师傅家里还养着鸡呢，你出去两天有没有给你喂呀？” 王成摆了摆手：“它们自己就知道在院子里刨食儿吃，两天饿不着它们，进来吧，不过家里没收拾，有些乱，多担待呀。” “庄稼人不都这样呀，谁比谁家好？我看着你院子里还放着谷子苗，今天早上去间苗子了？” “是呀，不是图个凉快嘛。” 刘桂芬和刘大勇随着进了屋，刘大勇早上起的早，还没吃早饭呢，瞥见王成放在桌子上的茶叶蛋，肚子忍不住‘咕噜噜’一声。 刘大勇有些尴尬，抬手揉了揉脑袋：“啊，早上走的急，没来得及吃饭呢。” 王成低笑一声，把鸡蛋递给他一个：“来厨子家还能饿着出去吗？” 刘大勇也不推脱了，接过，剥皮就往嘴里塞，这个鸡蛋滑嫩滑嫩的，带着浓浓的茶叶香味，蛋黄却一点儿也不噎，还有几分流心的效果，这个感觉的茶叶蛋还是他第一次吃呢。 “这个鸡蛋真是太好吃了！一点儿都不噎的慌。” 王成有些无奈，又递上去一颗鸡蛋：“好吃就多吃一个吧。” 刘桂芬掀起眼皮不满的扫了弟弟一眼，然后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王师傅，要不咱先商量一下价格吧，菜单还没定下来呢。” 王成也正有此意，他现在身价已经涨了，不是当初的一桌三块了！而是一桌四块了！所以价格必须重新谈了。 “我们来之前问过赵耀宗了，他当时那个婚宴是三块钱一桌，我们也想着三块钱一桌，这个价能烧吗？” 王成晃了一下脑袋：“可能不太行了，我最近提了价格，你出去问问，这个事情我村里的人都知道的。” 刘桂芬一下子有些紧张了，与刘大勇对视一眼，她上次就知道王成的手艺好，当时他还没出名，价格好说，现在出大名了，估计也得狮子大开口了。 刘大勇把鸡蛋咽下去，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师傅，你现在提了多少钱啊？” 王成伸出四根手指头：“四块钱一桌！” 刘桂芬和刘大勇一听，瞬间松了口气，这个价格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只要不超过七块，他们都能接受。 “行呀，王师傅，四块就四块！你是个实诚人，我们也得敞亮呀！” ［叮，完成烧大席任务即可获得随机奖励。］ 王成低头摸了摸鼻子：“那行，你们打算订多少桌？” “二十三桌吧。”上次赵耀宗家里订了二十桌，都差点坐不开，这次有经验了，估计来的人得更多，冲喜最讲究热闹。 王成心算一下，价格可以，桌数也不少：“你们想着烧多少菜？” “十三个菜。” “行，这个活儿我接了！” 刘桂芬和刘大勇一时间都要跳起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能请到王师傅烧大席就是最大的荣幸了！” 王成拍了拍桌子，起身要往外走：“那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得收拾收拾我的东西，你们来的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准备呀！” 刘大勇也连忙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就是来帮忙的，你要拿啥，搬啥，尽管吩咐我，我都给办的妥妥的！” 刘桂芬也连连附和：“我这弟弟别的本事没有吧，那个力气大可是公认的，让他跟着帮你搬东西就是了。” 两个人实在是太热情了，王成也不好推脱，引着两个人到后院开始一趟又一趟的搬家伙事儿。 其实王成是想着这会儿先去厨房吃点饭的，看样子只能带个大饼当干粮吃了。 他回头看了看自家院子，给母鸡放了一盘碾碎的棒槌粒子，又去后面的菜园子浇了水，把院子里晒的柴火都搬进厨房，还不忘把洗的衣服收起来，一切整理妥当，他才装了一个大饼子坐着拖拉机前往赵家村了。 这一路就是两个多小时，王成和刘桂芬并排坐在斗子里，这会儿已经快中午了，地头上都没有几个人了。 刚出村子，王成就拿出了自己大饼子，刚准备大啃一口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王成侃侃一笑：“啊，婶子也没吃饭啊？” 刘桂芬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抬手揉了揉肚子。 王成头大，鸡蛋被抢了，现在大饼子也不保了，掰下来一半递给刘桂芬：“婶子，别饿着了。” “诶，谢谢王师傅哈！” 浓郁的面香味带着稍稍有些焦糊的焦香味，外酥里嫩，吃的刘桂芬连连点头。 王成瞧着刘桂芬狼吞虎咽的样子，估计是饿急眼了，又把水瓶递上去：“婶子，慢点吃。”没人能抢的过你。 “谢，谢谢！王，王寺傅。” 刘桂芬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说话都不利索了。 一路颠簸，两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第46章 寿宴飘香 初六到的家的时候就已经快五点了，王成也是身心俱疲，简单的吃了一点儿刘大勇家的饭就躺下了。 明天又是一场硬仗要打呢。 第二天一大早，王成就被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吵起来了，他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一推开门瞬间清醒，七八个大娘，婶子的站在他的屋门口拉呱。 “你是王师傅吧？” “啊，我应该是。” “上次吃了你烧的大席，我就一直惦记着，今天终于瞧见真人了呀！” “王师傅这人物长的真不错呀！” 王成有些招架不住，脚下一个劲儿的往后退。 好在刘桂芬及时出现：“都围在这里干嘛呢，再把我好不容易请回来的大师傅吓跑喽！” 又上前安抚王成：“没事没事，她们就是好奇，能烧出这么好吃的菜的人是个啥样的人，没有坏心思。” 王成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都好奇一个二十三岁的大师傅啥样呗。” 刘桂芬哈哈一笑：“王师傅，咱先吃早饭，我们一会儿就开工。” 王成脸色认真：“对，得尽快开始了，你们家这个菜可够硬了，我确实需要提前很久准备呢。” 早饭过后，刘桂芬引着王成来到后院，家伙事儿都按照王成的要求摆放好了。 “王师傅不用害怕，我就坐在这里一起拾掇菜，她们可不能欺负你！” 那边一个带着黑色发卡的婶子：“那可是，你是咱村里最厉害的！你往这儿一坐，这架势就像土匪头子进姑娘窝了！哈哈哈哈哈！” 王成也忍不住笑了，刘桂芬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瞧着就是个狠角色，确实有几分像土匪头子的感觉。 “去你的吧！你那个肘子上的毛剃干净了吗？” “我干活你还不放心啊！没问题了，干净的可以直接下锅炖喽！” 王成应了一声，仔细看了看肘子，确实收拾的干净，他先把肘子，排骨和鸡都闷上，把里面的血沫去掉，一会儿烧的时候才好吃不腥。 红烧肘子和清炖鸡块先被处理上锅，红色的肘子和白色的鸡块，一左一右居然莫名的和谐，两个婶子分坐两旁，各看着一个灶台。 王成交代好一切，就开始做糖醋排骨，他用的最简单的办法，水煮，要是平时自己开小灶的话，可以做的麻烦一些。 焯过水的整猪排剁成小块，王成下刀，刀刀有分寸，每一块骨头都大小相同，引来了围观群众的惊呼。 他的剁排骨方式确实让人有些害怕，手起刀落，‘啪啪啪’就是几刀下去，排骨应声而断，居然都没看清楚刀影。 “好家伙！我还以为你是随便剁的，没想到这每一块都差不多大呀！” “这个手法厉害，还不晓得王师傅得学了多久呢！” “可不咋的！我光看见手起了，刀快的只能看到残影呢！” 王成又要了温水把排骨洗一下，一定不能用凉水，不然这个排骨肉就死死地咬在骨头上，但是就炖不烂糊了。 排骨洗好就可以准备炖上了，起锅烧油，葱姜，八角花椒炒香，香味炒出以后再加入一大勺冰糖，这个糖醋排骨最好用冰糖，这样的糖醋排骨色泽红亮，口感也会更加柔和。 “怎么样，王师傅，冰糖够用不？不够我再去买点儿。” “一会儿还有一个糖醋鱼呢，再买点吧！” 刘桂芬指使着孩子去买冰糖了。 王成大勺在锅里来回搅拌，冰糖也慢慢融化，不用等它变成糖色，微黄色就可以下排骨了。 排骨入锅，快速翻炒，保证每一块排骨都裹上冰糖以后，加入酱油，一勺米醋，最后加入没过排骨的开水就可以等它熟了。 呦呵 水刚开始咕噜，旁边的大娘就坐不住了。 “王师傅！这个菜也太香了吧！我闻着就直流口水啊！” “这个排骨一看就好吃！红亮油光的，我都馋死了！” “那你也先把口水擦擦，不然一会儿滴到地上了哈！” “王师傅，下一个菜烧哪个啊？” 王成抬头看了看两口大锅和一口小锅都‘咕噜’着菜呢，而且一时半会儿也腾不出来锅：“那我们先剁肉馅吧，一会儿做四喜丸子。” 王成刚吩咐下去，刘大勇就过来了：“这都十一点了！要不先歇歇吧，不然一会儿就干不动了，那边的小厨房也炒了菜了，吃点吧。” 王成抿了抿嘴，旁边的大娘推了他一把：“王师傅先去吃饭吧，我们剁肉馅就是了。” “那可麻烦你们了，我吃完饭就过来！” 王成前脚刚离开，一个瞧着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就蹭上了身边的大娘，这小姑娘是刘桂芬的侄女，一起过来帮忙的。 “大娘，这个王师傅长的真好看！我瞧着真喜欢呢。” “呦，你看上了？” 小姑娘小脸一红，低着头拍了拍自家大娘的肩膀：“我瞧着他长的俊，多看几眼还不成呀！看他几眼还收钱吗？” “这倒是不收钱，他是王家村的，也不知道家里定没定婚事儿呀。” 小姑娘连忙抬手捂住大娘的嘴：“大娘！你说什么呢！我可没那个意思啊！我就是瞧着他好看。” 大娘点了点她的脑门：“小丫头！这时候不好意思了，我看着他一个人来，才二十三，我估摸着应该还没有媳妇呢。” 小姑娘嘴上虽然没说，但是脸上笑的大牙都要呲出来了。 寿宴菜单：红烧肘子，糖醋排骨，四喜丸子，白灼大虾，糖醋鱼，清蒸鱼，烧鸡，清炖鸡块，红焖驴肉，黄瓜猪头肉，凉拌皮蛋，拔丝地瓜，奶汁豆腐汤 第47章 王师傅收徒弟吗? 王成吃过饭后，回房间迷糊了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肉馅已经剁好了。 “大娘，你都弄好了？” “我就剁了肉馅，就等你来调味儿呢！” “行行行，我洗把手就过来做菜。” “不急不急，按着你的节奏来。” 这个时候小学的孩子已经放假了，一个帮厨的婶子怕孩子小，自己在家不安全，就一起带过来了。 王成手脚麻利，快速收拾了一下肉馅，调味，上劲儿，揉丸子，下油锅。 一旁的孩子本来正蹲在墙角抠蚂蚁，突然闻到香味儿，一下子支棱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王成这边。 “哥哥，你在做什么呀？好香呀！” 王成连忙一挪身子，挡住孩子：“赶紧把孩子抱走！这边油锅炸的厉害！” 肉丸子刚入锅，油锅里的油四处飞溅，有几滴都溅到灶台外面了。 孩子的妈妈急忙抱走孩子，生怕油锅的油溅到孩子身上，还不断的向王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没注意到，你那边没事吧！” 王成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看好孩子就行了。” 妇人抱着孩子坐在一旁削地瓜，孩子哼哼唧唧的一直盯着王成那边的油锅：“好香呀！妈妈，我饿了，真的好香呀！” 孩子的妈妈也是被磨的心烦，用刀削了一片地瓜递给孩子：“你吃地瓜好不好？你乖呀！不然山上的皮虎（我妈口中一种怪物，专吃不听话的孩子）就把你抓走！” 孩子被吓的一缩脖子，嘴里吃着甜丝丝的地瓜，终于平静了一些，凑到妈妈的耳边轻声道：“妈妈，是不是当厨子就可以天天吃好吃的呀？” “这个我可不知道，你问问王师傅吧。” 孩子又转头看向王成：“王师傅！做厨子是不是可以天天吃各种好吃的呀？我也想天天做好吃的吃！” “当然可以吃好吃的喽，自己做的都好吃。” 孩子两眼放光：“那我可不可以做厨子啊？” 妈妈垫了垫孩子：“得先当徒弟才能当厨师呢。” 孩子：“王师傅，那我可不可以做你的徒弟呀？” 王成回头：“当然行呀，不过你得先从学徒工做起，那是可累的了，就是天天烧火，刷碗，还得给我洗脏衣服。” 孩子眨巴眨巴眼睛，又看向妈妈：“妈妈，哥哥说可累可累了！我不做了。” 另一个大娘对于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了：“所以王师傅收不收徒弟啊？我家侄子不务实干活，学习也不好，现在才十八，你看能不能给收了呀？” 王成把最后一颗肉丸子捞出来，看向那个大娘：“烧大席可是个辛苦活儿，没那么得劲儿，还是让他好好学习吧，而且我也才二十三，怎么能收的了徒弟呀？” 他想收徒弟也没法收呀，怎么教？难道系统还能共享吗？ 大娘低头思索，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我真的太着急了，那孩子太不像样了。” “长大了，懂事就好了” 王成这会儿已经把丸子炖上了，这个丸子暂时就不用看了，继续处理红焖驴肉。 大块驴里脊肉切成小块，焯一下水，加入一大勺清酒去腥。 “大娘，冬瓜切好了吗？” 单吃驴肉容易腻，一般都会加上一些素菜，比如冬瓜。 “好了好了，你切还是我来切呀？” “我来就行。” 王成接过圆滚滚的大冬瓜，左右劈几刀，分成四块，中间的瓤子挖掉，然后中间横劈一刀开始切片。 ‘哒哒哒’一时间整个后院就有王成切冬瓜的声音和驴肉在开水里‘咕噜咕噜’的声音。 等到王成切好，一群人这才又开口说话。 “也不知道为啥，瞧着王师傅切菜就忍不住憋口气，生怕我一开口你就切错了！” “不会不会，我只是切菜，又不是干什么坏事儿，咋还不能说话呀。” “就是紧张啊！你实在是太快了！” 孩子的妈妈拍了拍孩子的脑袋：“瞧见了吗？你要是想烧大席，你就得这么切菜，你能行吗？” 小孩子有些郁闷，摇了摇脑袋，他感觉那个样子容易把手指切掉的，不过他刚才特意看了王成的手指，他居然没缺手指，好厉害。 王成哈哈一笑：“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多学多练就是了。” “王师傅，这个驴肉焯的差不多了吧。” 王成急忙回头去看驴肉，驴肉已经缩在一起，失去了原本的血红色，漏勺一捞，放在盆里控水。 “大娘，起锅烧油吧！准备炖上驴肉！” “好嘞！” 起锅油热，加上一大把花椒，干辣椒，葱姜蒜炒香，香料的味道渐渐从锅里飘了出来。 再加入一大勺豆瓣酱，这样驴肉可以炖上酱香味，但是吃起来更加浓郁有味儿。 王成拿着大勺轻轻翻炒：“婶子，这个火慢一点就行，不要太热！” “好好好。” 随着王成的动作，锅里的酱被炒开，葱姜蒜也染上一层红色，浓郁的酱香味混合着葱姜蒜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后院。 这个时候加入大量的清水，加入桂皮，香味，八角，白芷等香料，酱料炒好了只等驴肉下锅了。 “婶子，把火烧旺一点儿，把汤煮开。” 蹲在一旁的婶子赶紧往炉灶里又塞了几把柴火，又用力抽动了几下风箱，炉灶里的火瞬间起来了，呼呼呼的烧的旺旺的。 驴肉没一会儿就开锅了，这个时候就可以转小火慢慢炖着，炖菜都不能急，就得慢慢来，这样才能入味软烂。 正经驴肉 王成收拾好驴肉，手里准备继续忙活下一道菜。 “这里烧的啥，这么香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后院门口传过来，王成抬头一看，原来是明天的寿星爷。 他的大媳妇急忙放下手头的活儿，跑过去扶老爷子：“爹，你咋还过来了呢，小心点脚底下，别摔了。” “你说你眼睛不好咋还乱跑呢！这要是不注意摔一下可得了啊！” 寿星爷的眼睛有白内障很多年了，这几年更严重了，两米以外的东西几乎就看不到了，平时都是家里扶着在院子里坐坐，没事就在屋里躺着，已经很少出门了。 “我在里屋就闻到可香可香的味道了，就忍不住过来瞧瞧啊！是啥东西这么香啊？” “是你明天寿宴上要用的菜呀！你是不是想吃点啊！” 寿星爷的耳朵也不咋好了，大媳妇恨不得趴在他耳边冲着他喊话。 寿星爷点了点头：“行呀，我想吃点，给我挑点烂乎乎的，我也没有牙了，咬不动么了，唉，我年轻的时候……”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叙旧，一说起过去的事情呀就没完。 大媳妇连忙开口打断他：“给你挖个肉丸子吃吧。” 她回头看向王成：“王师傅，咱那个四喜丸子该是有剩的吧。” 王成连忙点头：“有有有，好几个呢，我给你挖俩。” 大媳妇摆了摆手：“一个就够吃，他吃不了多少。” 王成给他挖了一个丸子递过去，寿星爷就坐在院子里的那个竹木椅子上吃。 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捧着碗，另一只手同样颤颤巍巍的拿着一把铁勺把肉丸子捣碎，然后挖了一口往嘴里送。 一口下去他瞬间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这个肉丸子不错！好吃！炖的烂糊！我爱吃！” 说着一口又一口把一整个肉丸子吃了下去，然后举起空碗：“我还想再吃一个！” 大媳妇也是惊喜，这还是老爷子这么久以来吃饭最多的一次呢，连忙张罗着又给他盛了一颗大肉丸子。 寿星爷吃了两个肉丸子才满足的放下碗，抿着嘴连连点头：“这个烧大席的师傅行哈！我以前……” 该来的还是拦不住，王成做菜的背景音乐从大娘们嘈杂的八卦变成了寿星爷的自传，听起来倒也是很有意思。 老爷子八十三岁，经历过抗日，见识过不公平的错误，遭受过饥荒，看到过复兴，半生坎坷，依然充满希望…… 第48章 不争不抢吃不饱饭 一群人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才收了工，除了凉拌菜和汤，其他的都已经该炖的炖上了，该蒸的已经上笼屉了，万事俱备，只等明天的到来。 这边赵家村人多，也更热闹，晚上王成坐在床上就能听到一墙之隔外面人的拉呱声音。 “你家离得这么近，去看了吗？” “看了看了！菜够硬！王师傅手艺也好！” “那一定要早去呀，估摸着啥时候开席？” “好像是十一点，咱九点就去，一定有座儿！” “我觉得不保险，还是自带筷子吧，上次去赵耀宗家吃饭，没筷子，我扯了两根树枝子当的筷子！特别难用，我都抢不上菜啊！” “不争不抢吃不饱饭哦！” “就是这个理儿。” “诶，咱村里那个赵寡妇……” 王成这个时候就已经睡过去了，实在是太困了，没想到这家的工作量居然有这么大，从早八干到晚八，才准备好了所有的菜，他家的菜虽然不多，但是太硬了！ 第二天早上才七点，王成就已经站在后院开始准备剩下的菜了。 黄瓜猪头肉，黄瓜切片，猪耳朵，猪头肉，猪肝，猪肺，这些都是刘桂芬家买来的现成品，其实王成也能自己做的。 九点半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奶汁豆腐汤了，虽然叫奶汁豆腐汤，但其实和奶汁没有半点儿关系。 “大娘，起热锅，我们烧最后一个汤！” “婶子，白芝麻拿过来了，我现在就要用。” 锅热，把一大勺白芝麻倒进去反复翻炒，炒至金黄，芝麻香带着焦香就开始飘了，盛出来备用。 起锅烧油，这次王成用的是腥油，做出来的汤会更加鲜香，喝起来更加尽兴。 大块白色的腥油在热锅里慢慢融化，油香味徐徐飘出，六七成热的时候倒进去一瓢面粉，开始炒面。 炒面的时候一定要不停的搅拌，不然一会儿就得糊锅了，吃起来就得苦涩了。 “王师傅，这个汤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这个汤难做，一般师傅都不做的！也就王师傅手艺好，这才敢用呢！” “好家伙，这是炒面糊？” 面粉随着勺子的快速搅拌，慢慢由粉状变成了粘稠的膏状，时不时就咕噜出来几个泡泡，王成的越来越快，这会儿面糊已经开始不停的起泡泡，闻到面香味，这个时候就可以加清水了。 “王师傅的手也太快了吧！我都看不清楚你的手和勺子了！” 王成也觉得胳膊有些酸：“这个菜不快不行呀，不然这个面糊就得糊了哦。” “也就王师傅年轻能做喽，旁的年纪大的老师傅胳膊没劲儿，估计搅不起来，到时候糊一锅呀！” “瞧见了吧，年轻师傅的手艺不一定就差，啥烧大席十几年不能出师啊！我看他们就是收了徒弟让他们白干活！” “就是就是，干了好多年活都不教本事！” 三言两语，几个大娘就把厨师界猜了个遍。 王成不着急加豆腐，手慢慢地用勺子搅拌面糊，时不时还得再加一点清水，面糊慢慢变稀，也慢慢的变成了乳白色，等面糊变得稍稍有些粘稠，将将能挂在勺子的时候就可以下豆腐了。 水开加豆腐，小火搅拌着锅里的东西。 随着面糊一个泡儿一个泡儿爆炸，豆腐渐渐飘了起来，出锅之前王成加入一勺盐调味。 “装盘！” 王成一声令下，几个大娘‘啪啪啪’摆出来一溜儿大瓷碗，王成一勺一碗，整整齐齐的摆在灶台上。 最后把刚开始炒的白芝麻和切好的小葱末提香点缀，一份简单又复杂的奶汁豆腐汤就完成了。 “欧呦，这个汤可真漂亮呀！瞧着还真像是奶炖出来的呢！” “可不咋的，闻着一股子豆香味儿，瞧着就食欲大开啊！” “这个一大盆往桌上一端，这也太体面了吧！” 王成把勺子搭在锅沿上，今天的菜就算是做好了，只等前院坐满就可以开席了。 “王师傅，你家里有媳妇吗？”寿星爷的大媳妇记挂着自家侄女的心事，趁着王成歇下来问问。 王成听到这话，抿了抿嘴：“我虽然没媳妇，但是有婚约了。” 大媳妇一听，脸上马上有些垮下来了：“一个村的？” “一个村的。” “长的俊吗？”大媳妇还不死心。 王成垂下眸子，想到初见张子兰时她的模样，脸上带着笑：“俊！长的很漂亮。” 大媳妇晃了晃脑袋：“行，我知道了！真不知道是谁家姑娘这么好福气呀！” 王成抬手摸了摸脑袋：“等到她是我的福气。”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热火朝天。 刘大勇从前院下来，他和姐姐刘桂芬一直在招呼客人，这会儿前院已经坐满了，可以准备开席了！ “王师傅？王师傅！菜都准备好了吗？” 王成连忙站起来：“做好了做好了，只等开席了！” 刘大勇笑着呲着大牙：“真是麻烦王师傅了，还得麻烦您喊上一嗓子震震场子呀！” “规矩我都懂。” 王成拧了拧脖子，清了清嗓子，立在后院门口大喊一声：“开席喽！” 前院坐的满满当当，二十桌都看不见一点儿空位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个个都抓着筷子只等菜上桌。 “我今天直接没去上坡，早早就过来了！” “我也是，啥活儿都没干，上次赵耀宗那里去晚了，都没地方坐了。” “可不咋的，我被迫和一群大娘坐在一起，直接抢不上菜啊！直接连菜汤子都给刮了去！” “你们抢菜都慢点儿，上次赵耀宗家里，盘子都碎了好几个呢。” “不都说开席了吗？怎么还没上菜啊！” “我都快饿死了！刚才不就喊开席了吗？刘大勇——” 后院大娘手忙脚乱，一道道菜被端上餐盘，什么肘子，鱼，鸡一直在锅里煨着，这会儿还冒着热气呢。 “啪！” 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顺着声音一看，原来是一个老大娘脚下一绊，手上没拿稳，把一盘糖醋鱼摔到地上去了。 刘桂芬马上着急了：“哎呀！这个鱼都是按桌买的，没有多余的呀！” 打碎盘子的老大娘也是快急哭了，手忙脚乱的捡菜：“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脚底下有个石头！” 刘桂芬也是稍稍冷静，伸手去扶大娘：“没事没事，都怪这个地面子不平，我上次就说修修这个地面子，一直不干，现在怎么办啊？” 王成眼珠子一转：“不然就截两段鱼身子，拼成一条鱼？” 几人相视，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行行行，从里面挑两条大鱼分开，我记得有两条大点的。” 刘大勇从前院又回来：“怎么了？怎么了？咋还没上菜呀？前院都等不及了！” “上上上！别的菜先上！到时候吃急了就注意不到鱼的问题了！” 一段小插曲。 “红烧肘子！糖醋排骨！清炖鸡块！上菜喽——” 第49章 和气满满吃大席 菜一被端上来，众人就等不及了！ “别抢别抢！” “嘿！数你小子抢的厉害！” 红烧肘子被炖了一夜，软烂脱骨，筷子一夹，大块的肉块和软烂的猪皮就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几个大娘为了这根骨头还闹了起来。 “我带回来熬汤喝！给我！” “我也熬汤，你凭啥拿走，你都吃了那么多肉，居然还抢骨头！” “我家老头子没来！我带回去咋了？” “我家大儿子还没来呢！我也得带回去！” 两个大娘你争我抢，她俩平时就不对付，要不是来晚了实在是没地方，她俩才不会坐在一桌呢。 桌上其他人也不好拉架，都是一个村子的，多少都沾点亲戚，这个是大娘，那个是婶子。 “你俩把它掰开算了！别抢了！” 两个大娘怒气冲冲的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行！” 最后还是刘大勇拿来了斧子把骨头劈开才算完。 刘大勇怕自家老爷子被碰着磕着，一早就扶进了里屋，这会儿他居然又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大勇？大勇诶？？” 刘大勇忙的焦头烂额，一时间语气有几分冲：“爹！你咋又乱跑啊！一会儿就给你把饭送过去了！” 寿星爷摆了摆手，指了指外面的桌子：“我也想上桌吃。” 刘大勇一听就不乐意了：“你又看不清楚菜！别人又抢的那么厉害！一会儿再伤到你了！我扶你去后院吧，你想吃啥直接和王师傅说，行吗？我这会儿真的很忙。” 寿星爷抿了抿嘴，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刘大勇扶着老爹，几步就去了后院，这会儿王成正坐在后院的一张桌子前嗑瓜子，瞧见来人连忙起身。 “老爷子咋过来了？想吃啥呀？” 刘大勇扶着老爹的手抓上王成的手：“爹，你吃啥就说，前院叫我呢！” 说着刘大勇就离开了。 王成牵着寿星爷坐在椅子上，半蹲在地上，大声的问道：“老爹想吃啥呀？” 寿星爷伸出手指指画画：“骨头？猪皮，那个烂乎乎的猪皮。” 骨头？王成转眼一想，肘子呀！ 王成起身到肘子锅里瞧了瞧，里面还真有一块肘子皮在呢。 用勺子一捞，放在碗里，拿了铁勺递给寿星爷：“来了来了！猪皮，你尝尝是这个东西不？” 寿星爷一张嘴，露出嘴里唯一的一颗门牙：“唉，唉，我尝尝。” 肘子皮被炖的烂糊，铁勺一挖就碎成几块，寿星爷摸索着往嘴里送，用没有牙齿的牙床来回咀嚼，忍不住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东西！好吃好吃！我小时候就爱吃这个，那个时候……” …… 前院吃菜实在是太快了，下一轮还没来得及上，上一轮就只剩下个盘子了。 “把馍馍上了吧！不然一会儿就没菜了！”刘桂芬看这架势，估计是等不到吃饭了。 一般吃席都是先吃菜，吃菜喝酒，吃的差不多了再上馍馍吃饭，现在还按这个顺序来是不现实了。 “馍馍还没馏上呢！” 刘桂芬前前后后也是忙的头晕转向：“你们上菜，上菜，我去馏馍馍！” 刘桂芬走到后院，支起灶台开始烧火，清水一加，笼屉一个又一个叠在一起，五层笼屉里满满的装着五六十个馍馍。 等她忙活好，这才听到旁边墙根处的声音，自家老爹正拉着王成说他年轻的故事。 “真的吗？老爹？” “可不咋的！我小时候那可是神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三字经我一天就背下来了！” “你可真厉害，现在还能记着呢！” “这叫童子功，记得更牢，哈哈哈哈。” “那你后来咋不上学了呀？” 寿星爷摇了摇头：“后来不就打仗了！哪和你们似的这么安稳，我那个时候准备个筐子，里面装着干粮啥的，随时随地准备跑了！村子里也没有老师了！” “要是不打仗，你也得考个状元呢！” “哈哈哈哈，那倒是不至于！” …… “红焖驴肉！白灼大虾！猪头肉！” 红焖驴肉可是个稀罕菜，一上来就被一扫而光，瓜分完毕。 “这个驴肉真不错！有嚼劲儿啊！” “是呀是呀，真好吃啊！一点儿怪味儿都没有，难怪别人都说天上龙肉，人间驴肉啊！” “做得好就是好吃啊！上次我家婆媳炖的，骚味儿可大了！” “还得是王师傅烧的大席啊！找他绝对不亏！” “这个大虾的蘸料每次吃都觉得好！怎么次次都能分毫不差啊！” “可不咋的，蘸鞋底子也好吃啊！” 菜一样样上齐，馍馍也被端了上来。 汤最后出现，刚被端上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是豆腐汤？” “啥呀！这叫奶汁豆腐汤！” 众人疑惑：“啊？这个是用奶汁炖的？这咋喝啊！不得特别腥啊？” “就是啊！奶里还加了葱？这是个什么搭配啊？” 赵耀宗也坐在席上：“瞧你们一个个的怕啥啊！王师傅烧的菜能有多难吃？我先来一碗！” 说完他带头挖了一碗，一口下去浓郁的面香味混合着豆腐的豆香味，里面的白芝麻也焦香四溢。 “这不是奶汁炖的！是用面糊炖出来的，这个汤好着呢！” 其他人一听，手忙脚乱也开始挖汤。 “给我挖一碗！” “我也要！” “不急不急，都有份儿，这么大一盆汤还能喝不上一碗啊！” 一盆纯白浓郁的汤很快也被瓜分完了。 人手一碗豆腐汤，一口下去，果然好喝！ “哦！这是面粉煮出来的？真的好喝啊！” “还真是呢！这个汤咋能这么白啊！面糊不得发灰呀？” “好喝好喝！我还真以为是用奶汁炖的呢！原来是面糊啊！” 众人七嘴八舌，其乐融融吃大席，酒足饭饱回家去。 第50章 神器烤箱 刘大勇忙活完了，回到后院看到自家老爹正窝在王成的肩膀上酣睡，有些感觉不好意思了。 “王师傅，可真是麻烦你了，让你来烧大席还得给我看爹。” 王成把手指竖在嘴上，压低声音：“刚睡着，把他抱回房里睡吧。” 刘大勇点了点头，伸手环住老爹把他抱了回去，王成则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依在桌子上。 如果他爹一直活着，这个时候也得八十多了吧，在王成的记忆里，母亲永远都是那副干干净净，文质彬彬的样子，写字也好看，说话也温温柔柔的。 母亲应该是读过书的人，至于他爹，怎么看都配不上他的母亲，大腹便便，挺着个大肚子，手上永远带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 想着，王成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似乎就是这个味道。 “王师傅，你等久了吧，我马上让人把你的家伙事儿收拾出来，一会儿我亲自送你回去。” 刘大勇的突然出现打断了王成的回忆，王成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大概多久才能收拾好呀。” 刘大勇回头看了看忙碌的人影：“大概还得一个小时，咱先进屋把账结了，出来估计就忙活好了！” 王成颌首，随着一起进了北屋，一进屋就是一张桃木桌子，上面还摆着一袋喜糖，两盒烟和两瓶酒。 “王师傅，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拿钱。”说着他便掀开西边的布帘子，进去了。 “好。” 王成四处打量了一番，正对门口的墙上挂着灶王爷，屋里还摆着一棵桂花树，上面已经长出了黄色的花苞，估计到了九月份就能开花了。 “王师傅，这是八十块钱，咱一共办了二十桌，前天说好一桌四块，这个账没错吧。” “没错没错。” 刘大勇又把桌子上的东西向王成的方向推了推：“这些是给你的东西，沾沾福气，沾沾福气。” 对于这种东西，你越推脱，主家反而越不乐意，王成直接敞亮的留下了：“行呀，那我就沾沾福气，带回去了。” 两个人坐在那里啃瓜子，一边聊着天。 “你家还养着桂花树呢？” “是呀，自己接的。” “这个今年能开花了吗？” “我估摸着能，我瞧着上面有不少花苞了。” “……” 聊到最后，刘大勇从里屋搬出来一盆细小的桂花树，主枝干不过一指粗：“原来王师傅也喜欢种这些东西呀！这盆是我前段时间刚接的桂花，用柚栱子树接的，已经活了，一会儿你搬回家栽上。” 王成这怎么好拿：“不用不用，我就随口一说，桂花香，你这是干嘛呀！你好不容易养活的，我一下子就搬走了不好！” “没事没事，就当交个朋友，你快收下吧。” “不合适不合适，不能白拿！” “都说了交个朋友，不白拿，不白拿！” 两个人对着一盆桂花树来回撕把，‘刺啦’一声，王成的褂子上裂出来一个口子。 刘大勇尬笑一声：“收下吧，就当赔你的衣服了。” 王成忍着笑点了点头。 刘桂芬这个时候推门而入：“啥动静啊？我还以为你们打起来了！王师傅，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刘大勇搬起那盆桂花：“王师傅，那咱走吧，我送你回去，把你请过来，得安全的把你送回去才是呀。” 王成眯着眼睛，把撕破的大褂脱下来搭在胳膊上：“那我们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天黑了，路上就不好走了，婶子，我们就先走了。” “行呀，东西别忘了拿呀！” 王成坐在拖拉机上，刘桂芬和另外几个大娘和他挥手告别。 ［叮，完成任务，获得随机奖励：神器烤箱一台。］ 神器烤箱介绍：不需要用电，不需要用天然气，只需要一把柴火就可以使用的烤箱！可以自己调节自己的温度，再也不用担心地瓜会被烤糊了。 王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就是一个会调节温度的老式烤箱呗！系统真是越来越拉胯了。 不过有了这个东西，他烤地瓜，烤鸡，烤鸭甚至还可以烤猪蹄子，用处倒是不少。 王成坐在车上被太阳直射，一路上又是颠簸不断，整的他有些昏昏欲睡了，好在他有坚定的意志力。 “王师傅？王师傅，醒一醒，到家了？我有点迷路，你看看哪条路到你家呀！” 王成一路上睡得迷迷糊糊，强打着精神从车上跳下来，眯着眼睛左右瞧了瞧，指了指右边那条路：“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我家了。” 刘大勇：“好嘞。” 王成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有几分头疼，王桂芬这个时候正好从村头走过去，老远就看到王成了。 “王成！你这是干活回来了？这两天经过你家的时候，瞧着锁着门呢。” “诶！婶子，是啊，我去赵家村出活儿了，今天才回来。” 王桂芬几步走过去，从筐里拿出来三个小地瓜：“子兰在家说想吃地瓜了，这还没长成我就去刨了几坉，不过也不小了，你也拿几个回去熬粥喝吧，可甜了！” 王成双手接过地瓜：“谢谢婶子，那我先回家了，那个伙计还等着放下我的那些家伙事儿呢。” 王桂芬拍了拍王成的肩膀：“去吧去吧，等晚上去我家里吃饭也行呀。” “下次吧，我这也刚回来，得收拾收拾家里呀。” 王桂芬‘啧’的一声：“那行，下次可别推脱了，一定要来哈。” 王成回到家，刘大勇已经在家门口蹲着了，旁边还摆着他的锅碗瓢盆：“王师傅，我瞧着那个嫂子和你聊天呢，我就先过来了，都已经卸好了，我直接给你搬进去就行了。” 王成急忙打开门：“可真是又麻烦你了，咱俩一起搬。” 东西虽然很杂很多，但是都不是多重的东西，两个汉子来来回回不过几趟就搬完了。 这会儿天色渐暗，刘大勇还得开车两个小时回去，王成也就不留他在家里吃饭了，不然一会儿路上就不好走了。 刘大勇离开后，五只母鸡满腹怨言，围着王成‘咕咕唧唧’叫个不停。 “好了好了，又不是真的饿死你们！我这是不是出去给你觅食吗？我得赚钱养家呀！别啄我啊！嘿！忘恩负义的母鸡！” 王成自己都顾不上喝口水，先跑去挖了一瓢棒槌粒子喂给五只母鸡，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它们躁动的心。 第51章 约会前夕 王成喂好鸡，走进厨房就看到了那个带着玻璃窗的烤箱，长的真的好像一个烤箱。 他把王桂芬给的三个地瓜洗干净拿进来，烤地瓜可比地瓜粥好吃多了。 王成简单的调试了一下烤箱，用法很简单，把食材放进去，开关打开，烤箱就能分析食材确定烧烤时间和温度，不过需要柴火启动。 真是一个又高科技又低端的产品啊。 他把洗干净的地瓜放进去，关上烤箱，摁下开关。 ‘叮。’ 烤箱开始运作，随着时间的流逝，地瓜皮慢慢由黄色变成土色，本来紧致的地瓜皮也慢慢的皱在一起，长出了褶子。 地瓜油甚至都已经被烤出来了，透明油光的滴下来，‘嘣’地瓜皮炸裂出一道细纹，地瓜油慢慢凝结变成黑色的焦糊。 王成低头嗅了嗅味道，他甚至已经闻到地瓜甜香的味道了，浓郁醇香，滋滋入味。 ‘叮。’ 烤箱停止运作，王成迫不及待的戴着手套把烤盘拿出来，地瓜皮皱皱巴巴，从细纹里可以看到里面金灿灿的地瓜瓤。 他伸手拿起一个小地瓜，新鲜出炉的地瓜还特别的烫手，拿起来的时候地瓜皮上的地瓜油还和烤盘拉出一道道粘腻的细丝。 王成也顾不上烤地瓜的炙热，左右手来回翻动，用力一掰，带着甜味的热气腾腾的扑到他的脸上，金黄的地瓜瓤一阵阵的散发出甜蜜的味道。 他哈着气一口一口沿着地瓜边儿，小心翼翼的吃，滚烫的地瓜带着甜蜜的香味，软糯香甜直冲进胃里，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 整个地瓜被烤得软糯香甜，没有一点儿夹生，三个香甜软糯的地瓜很快就进了王成的肚子。 王成想着自己明年也得种上点儿地瓜，不用特别多，够吃就行。 …… 初十上午七点，王成先去谷地除草，因为这几天上粪的缘故，里面也长出了一些杂草，谷子苗还太小，这个时候容易被杂草拔养分，过段时间等苗子大了，就不用时时时刻除草了。 地面子不大，他回家的时候才十点，甚至还有时间去菜园子浇水，这几天没有办大席的活儿，但过得也算是充实。 洋柿子已经落了花，长出绿色的小扭扭了，一串一串像是小灯笼似的，估计再有半个月他就能吃上自己种的洋柿子了。 黄瓜也长势喜人，秧子爬的高高的，细小的黄瓜宝宝挂在上面，脑袋上还戴着黄色的小花，一个挨着一个，瞧着就让人开心。 中午他简单的吃了点饭，准备炒一些小零食当做今晚看电影的消遣品，今晚可是他的第一次约会呀。 或许九零年代还没有普及的薯片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说干就干。 王成从地窖里拿了五个圆滚滚的地蛋子，这是今年最近新下来的地蛋子，表皮还透着绿色，它们乖乖的洗澡脱衣，然后整齐的被躺在砧板上。 菜刀上下翻飞，手起刀落，圆滚滚的土豆成片，几乎每一片都厚薄一致，他对于自己的刀工完全自信，甚至不需要多余的犹豫，土豆丝越薄炸出来口感越酥脆。 切好的土豆片放进盐水里浸泡，这样既可以去除里面多余的淀粉又可以增加味道，到时候吃起来口感味道都是一绝！ 十几分钟后，原本黄色的土豆片几乎变得透明，放在一旁筛子里控水。 王成从柜子里拿出油，抬头看了看铁锅又看了看烤箱。 最后决定在烤盘上刷油，用铁锅油炸出来的土豆片会格外腻，到时候一咬一嘴巴油。 王成用自制的小刷子在烤盘上刷上一层腥油，说不定可以烤出猪肉味儿。 控干水分的土豆片被整齐的码在烤盘上，一排又一排，一溜又一溜，乖乖的躺在烤盘上。 ‘叮。’ 这就不需要王成自己控制温度了，在烤箱下面塞上一把柴火，只等土豆片烤成就好了。 这个时间王成也没有耽误，一旁的锅里还煮上了山楂水用来解腻，红澄澄的山楂水瞧着就让人直流口水，为了增加甜味，他还加了几颗大红枣。 ‘叮。’ 王成几步走到烤箱前，土豆片变得金黄酥脆，用手一掰应声而断，酥的掉渣，原味吃就已经很香了。 一半的土豆片被统一倒进一个大盆里，趁着土豆片的热乎劲儿，王成把刚才调好的蘸料粉倒上去，他双手拿住大盆，上下翻动几下，让土豆片充分均匀的裹上蘸料粉。 两种不同味道的土豆片被他整齐的码在不锈钢饭盒里。 王成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他们约着四点在村口见面，这个时间还可以浅睡一会儿。 三点半不到，王成就被院子里打闹的母鸡吵醒了，不过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起床洗了把脸，用新买的发胶喷了喷头发，还不忘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他满意地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真是个帅哥！ 王成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还在后座上绑了一个棉垫子，车把上挂着土豆片和山楂水，一切准备就绪。 刚转过一个弯儿，就看到张子兰穿着一条粉底碎花裙子，脚上穿的黑色小皮鞋，长发披肩，一半的头发被用一个红色蝴蝶结发夹束住，怎么看也不像村里的女人，瞧着就大气。 “成哥！”张子兰一抬头，瞧见王成过来，踮着脚尖，抬手和他打招呼。 张子兰还向前走了几步，抽了抽鼻子：“成哥，你带了什么？好香呀！” “我带了好吃的，等到看电影的时候给你吃。” 说着王成反手拍了拍绑着棉垫子的后座：“快上来吧，一会儿去晚了就没好位置了。” “好。”张子兰坐在后座上，小心地揪住王成的一点点衣角。 王成皱了一下眉：“直接抱住吧，又不是没抱过，一会儿路上颠簸。” “嗯。”张子兰低头，勾唇一笑，双手环过王成的腰，脑袋轻轻的靠在王成的蝴蝶骨上：“成哥，我坐好了。” “那我们出发喽。” 微风拂面，张子兰的裙子随着风的方向飘扬，太阳洒在两人的身上，地上落下一个暧昧的影子。 第52章 看电影 不到五点两个人就到了刘家村，这会儿天还大亮着，他们村的那个大广场上就已经有小板凳了，不少人会在吃晚饭之前把家里凳子放在这里，占座儿，一般放电影的一来，那都是全家出动。 “子兰，咱先把交叉子放在这里，我们先去那边树下吃点儿东西。” 张子兰点了点头，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饭盒：“我带了晚饭，我一猜就知道你没吃晚饭。” 王成揉了揉脑袋：“我想着晚上回去吃，看完也不晚呀。” 两个人选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太靠前视线也不好，主要是因为已经被占满了。 两个人坐在一棵梧桐树下，张子兰打开饭盒：“我做了土豆饼，带给你尝尝，瞧瞧我的手艺能不能入大师傅的眼。” 王成含笑，猛地抬头：“你做的？” “是呀。” 饭盒被打开，金黄的土豆饼映入眼帘，因为现在天气太热，瞧着居然还有一阵阵热气升腾，淡淡的土豆香味带着油炸的焦香味，上面还撒上了芝麻盐。 “这个也不麻烦，复杂的我也做不来，就是土豆条和面粉炸的，你尝尝吧。” 张子兰含笑，把手背向下藏了藏，这是她炸的土豆饼里面最漂亮的两个了，单看卖相就觉得很有食欲。 王成也不瞎客气，伸手抓起热乎乎的土豆饼就往嘴里送，土豆的味道和小麦粉的味道在芝麻盐的提升下更加让人满足。 王成大口大口吃着，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做的真好吃！比我这个大师傅做的都好吃！大学生就是有能力呀，做什么都好。” 张子兰没忍住一下子咧开嘴笑了，下意识的抬手掩面。 王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张子兰手背上两个小水泡，紧张道：“这是烫伤了？被油烫伤了？” 张子兰后知后觉的把手藏在身后：“不是什么大事儿，都不疼了。” 王成心疼的拉住张子兰的手，葱白般的小手上赫然两颗水泡，王成低头小心地吹拂：“以后这种做饭的活儿交给我就行了，你是我的金枝玉叶，在学校好好教学生就行。” 张子兰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就回头看他们，虽然住的近，好在两个人年纪小，刘家村认识他们的不多，不然明天的八卦主角就得是他俩了。 刚五点半，放电影的大叔就开着三轮车过来了，大叔带着一个小学徒从三轮车上把放映机，幕布啥的和几张长椅子搬下来。 他们开始搭台子，孩子们已经在这里围着了，伸手左碰碰右碰碰，小学徒不停的喊：“别乱碰！这是磁带！碰坏了就放不了了！都让让……” “六点半才开始，你们都挪挪地！别在这里占着地方！” “今天演啥啊？有没有《智取威虎山》啊？” “今天是《霸王别姬》！” “好呀！好呀！今天演项羽！我是霸王！” …… 孩子们叽叽喳喳，才不听大叔的话，蹦上蹦下闹起来没完儿。 王成往东边看，抬手一指：“卖瓜子的来了，你吃瓜子吗？一会儿应该还有卖叮叮糖的。” “买一毛钱的瓜子吧，一会儿看电影的时候爱吃些东西。” 两个人过去，卖瓜子的挑着担子，筐里还有一盏煤油灯，等一会儿天黑了就点上，手提电灯就这个孬处，使得时间太短了。 “老板，拿一毛钱瓜子。” “好嘞！” 两个人买上瓜子，头顶的大喇叭就开始喊话了。 “呼——呼呼——喂，今日晚上咱村里来电影了，吃了饭就过来看啊！演的《霸王别姬》啊！今日晚上咱村里来电影了，带上交叉子来看啊！……” 学徒和老师傅两个人把幕布拉起来，随着风飘来飘去，用粗绳子拉紧，绑好，然后开始调试放映机。 这还是那种老式放映机，一个大黑盒子，上头两个大滚轮子，一个大灯发着光，那个录像带被塞进去，绕着两个大滚轮子卷。 放映机 “师傅，怎么样啊？” “好使着呢！我把录像带安上就行了。” “今日来的人不多呀。” “嘿，一会儿人就多了，人家不得吃饭哈。” 两个人上下其手，十来分钟就把放映机调试好了，只等着太阳下山就可以开始放了。 六点半左右，王成和张子兰就坐下了，身边也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不少孩子就直接坐在墙头上或者地上，从父母那里磨来几分钱买糖吃。 “叔，我要八分钱的叮叮糖！” “好好好。” 大叔一手小锤子，一手乳黄色的大糖块，一敲一砸，碎成不规则的小糖块，一称一装：“给，八分钱的，那个女娃要多少啊？” 几个大人凑在一起嗑瓜子，拉家常，一个上次跑去老峪头看过这场《霸王别姬》的人，跃跃欲试非想着讲讲剧情，被一群人踢了出来，剧透有罪。 “放电影啦！开始啦！大家都安静一下啊！” 天色渐暗，放电影的大叔终于下了命令，坐在下面的人马上安静下来。 电影的开头是一条龙，众人聚精会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幕布。 这个时候的电影还是黑白的，而且杂音挺大，可是人们就是看着津津有味，随着电影的人物又哭又笑。 几个坐在前面的孩子还就着放映机的那个灯在幕布上做手影画，一会儿狼一会儿蝴蝶，有时候还能是一只螃蟹。 “都好生看电影！干啥呢！手挡着了！看不见幕布了！” “你老实实的！别乱动！” “安静一下，听不见声儿了！” 孩子的爸爸拉住孩子的手：“好生看！不然上后头去！别在这里找麻烦！” 小孩子吐了吐舌头，继续认真的看电影。 还有一些姗姗来迟的大人来晚了就只能站着看了，站在一旁买五分钱瓜子磕着看。 电影开始，王成打开自己的饭盒递给张子兰，压低声音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带了土豆片和山楂水，你也尝尝！” 张子兰点了点头，摸起薄薄的一片塞到嘴里，‘咔嗤’一声，土豆片一分为二，酥酥脆脆直掉渣儿。 “这个好好吃啊！什么做的？” “地蛋子！” “这是地蛋子片做的？真好吃呀！” “这个是没放料的，这个放了料的，可能咸，到时候就喝我带的山楂水。” 张子兰也凑近王成，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王成甚至可以感受到张子兰剧烈的心跳声。 “成哥真好。” 两个人‘咔呲咔呲’嚼着土豆片，‘咕咚咕咚’喝着山楂水，眼睛盯着幕布，为里面的角色或喜或悲。 爱情，映在两人的身上。 第53章 黄鼠狼入室 九点左右，电影结束，夏天的夜晚带着清凉的微风，回去的时候，王成没有骑自行车，张子兰提着一盏煤油灯走在一旁。 “那个段小楼怎么那样呀！他伤了两个人的心！”张子兰一路上还是难以抑制自己对段小楼的不满，一个大男人为人做事居然那么没有气度！ “我也觉得，蝶衣这个人物就很不错，可惜真心给错了人。” 张子兰一脚踢飞脚下的一块石头：“菊仙一个风尘女子都比段小楼有骨气！亏我还觉得他小时候那么好，长大了也一定是个义气君子！” 王成回头：“是呀，小时候的回忆不能代表一个人的这辈子。” 张子兰抬头看向王成，有些不明白：“王成？” “嗯？” “那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吗？” 王成默然，犹豫良久：“不一样了。” 张子兰咧嘴一笑：“当然不一样了！你比小时候更好了！你现在变得很棒了！” 这条路在这个时候突然变长了，一路上两个人聊了童年的故事，回味了刚才的电影，甚至畅想了未来。 走到村口，这会儿大娘们也都已经回去了，似乎整个村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两人即将分别。 “那，再见喽。”王成笑着摆了摆手。 张子兰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猛地抬头看向王成的身影：“我们结婚吧，反正我们也有婚约的，不是吗？” 王成愣住了，回头：“这种事情怎么能由女孩子来说呢？子兰，你愿意和我交往吗？我们先做情侣，如果相处合适再做夫妻，你愿意吗？” 张子兰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红着眼眶：“我愿意！” 月光下，张子兰靠在王成的肩上：“以后我的工资都给你！我可不会算账。” 王成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子：“真的吗？你还不会算账呢？” 张子兰用脑袋拱了拱王成的肩膀：“我就是不会嘛，不是有你嘛？” “男人有钱可是会变坏哦。” “你不会的，我怎么样我都乐意跟着。” 两个人正窝在一起腻歪，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角落传来一阵阵杂音。 张子兰抬手扶住王成的胳膊，有些紧张：“是什么东西？现在几点了？是不是很晚了？” “别怕，可能是耗子或者野猫啥的，我先送你回家吧，估计不早了，婶子和大叔该着急了。” 庄稼人一般都睡得早，这会儿村里亮灯的都不多了，送下张子兰，王成就紧赶慢赶的回家了。 他的母鸡临出门之前没拦起来，万一真是黄鼠狼，那就糟了。 王成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墙头上还有几只猫趴在墙头直呜呜，他连忙掏出钥匙打开门。 一道黑影‘刷’一下就飞了过来，后面紧跟着一只黄猫也追了上来，王成连连向后退让，生怕被野猫抓着。 他一时间顾不上这个不明生物了，先进院子去看母鸡。 五只母鸡这会儿正缩在一起，蜷缩在柴火堆里，其中一只母鸡身上还掉了几根毛，脑袋上的鸡冠子都耷拉下来了，一看见王成，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个劲儿的转悠。 王成抬手拍了拍胸口，问题不大，至少鸡还都活着。 他把母鸡一个个的放回鸡窝，用木板隔起来，还压上了一个大石板，回屋找来了自己的老爹椅坐在院子里，如果是黄鼠狼的话，一会儿估计还得回来，这次多半是来踩点的，这要是被惦记上，五只母鸡早晚就得没喽。 口袋里还放着今天买来的瓜子，屋里的灯也被他熄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黄鼠狼。 ‘啊呜——啊呜——’ 村里的黄猫又过来了，王成抄起放在一旁的篓子，两只眼睛聚精会神，村里老人都说黄鼠狼是黄大仙，是不能杀的，那他把黄鼠狼抓起来放到后山上总没有问题吧。 ‘啊——吱——’ 王成快步走过到院墙根，只见一只大黄猫正摁着一只长尾巴的黄鼠狼，黄鼠狼极力挣扎，奈何猫的力气太大，它根本挣脱不了。 王成凑近，差点就吐了出来，这个黄鼠狼也太臭了吧！黄花子也被熏的直晃脑袋，王成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不但被猫抓一下，估计也得被黄鼠狼啃一口。 村里老人还说过，黄大仙很记仇，要是这个黄鼠狼死在他家里，估计明天就得出动一窝来他家造腾东西了，到时候家里养啥都得给造腾喽。 王成用木棍戳了一下黄猫，黄猫分神，黄鼠狼突然一个机灵，就从猫嘴里逃脱，王成眼疾手快，一个飞扑就把那只黄鼠狼盖在了篓子里。 黄鼠狼的臭味这会儿已经消散了不少，不过依然让人难以接受，王成找了几块大石头压住篓子，又从厨房掰了一块馍馍蘸了菜汤扔给黄猫。 黄猫低头嗅了嗅馍馍，叼起来离开了。 王成被这么一通折腾全然没了睡意，坐在椅子上，透过篓子的缝隙开始看那个黄鼠狼。 它的尾巴很长，圆溜溜的小眼睛到处瞟来瞟去，细瘦的身子可以让它钻过很小的洞，而且特别灵活，基本没有它们进不去的家门。 黄鼠狼身上被抓出了几道伤，这会儿正在出血，呲着牙一个劲儿的咬篓子。 它就这么放在院子里应该没问题，可是也没听说附近有黄鼠狼窝呀，这只是咋跑过来的呢？等明天天亮了，去找村里老人问问。 王成抬头看了看月亮，月亮已经逐渐西移，东边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初日的光芒了。 第54章 进山采药 第二天，王成去请了自家邻居，王老爷子过来看黄鼠狼。 “呕吼！好大一只黄鼠狼呀！这多半是一只奶着崽子的黄鼠狼呀，得早点送回去，不然它家里的崽子要是死了就不好了。” “好好好，那我一会儿放到后山那边去。” 王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会儿也去后山，我给带过去就行了。” “啊？你去后山干嘛呀？”那边山路难走，是一片大树林子，一般很少有人过去。 王老爷子抬手一摆：“后山那边的羊桔子叶（过龙岗）长的挺粗了，我去把皮扒了晒晒，过几天药材贩子过来收。” 王成一听来了几分兴趣：“这个东西多少钱一斤啊？” “这个不贵，三毛钱一斤，要是有那个什么土里长的那就值钱了！” “土里长的？” 王老爷子‘啧’的一声：“就是什么参呀！那就在土里长大块的都值钱！哦！对了，上次东头那个老刘头买了一根老黄芪，听说好几百呢！” “这么值钱啊？” “可不咋的，你要是没事儿和我一起去后山挖药吧，我一个人去也麻烦，身子骨赶不上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喽。” “二爷爷愿意带我，那我就去看看！” 后山的这条山路并不好走，甚至不能称之为路，全是各种碎石头啥的，杂草丛生，一个不留神就得出溜倒，摔个大跟头。 王成拎着那只黄鼠狼，在山脚下就放了，这个后山来的人少，也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路，基本都是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 光爬上去还不够，还得再爬下去才能到后山底。 “成子，你慢了点啊！这个碎石头滑，别出溜倒了。” “我知道，还有多远的路啊？”王成伸手捏了捏腿，腿疼。 “也快，过来了这个山头就到了。” “成子，你脚底下那个是透骨草，也能卖钱，你拔了吧！” 王成低头瞧了半天，眼前一地草：“二爷爷，哪一个是啊？” “就那个开小黄花的，闻着怪香的那个！长的和薄荷叶似的那个！” 王成按照二爷爷的说法，拨开层层杂草，这才找到了二爷爷说的透骨草，这个东西用手一揉闻起来果然带着浓烈的香味。 二爷爷这会儿正在薅地皮上的银莲花，这个东西好采，一抓一大把。 二爷爷抽了抽鼻子：“诶！拔对喽，我都闻到香儿了。” 两个人在山腰上扒拉了一会儿，继续向上走。 二爷爷走上一段路就在树上系上根红绳子，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当路引子，人在这种深山老林子里看不见太阳，容易迷失方向，这要是迷路了可就麻烦了，十天半个月都没人来这里。 “成子，那边有棵倒了的死树，你去看看有没有绿色的小芽，那个玩意儿好呀，对男人好啊！” “行，我去看看。” 这棵树很大，扑拉拉的倒在地上，一眼还看不到顶，王成手脚并用爬到树干上，整个身子攀在树干上，先是一大片毛茸茸的青苔，上面还真长着一根又一根的绿色小芽。 “二爷爷！真的有！这个是啥药啊？” “那是肾精茶，采回去泡茶对男人好呀！你多带点回去！” 王成吐了吐舌头，不过还是兜了不少回去。 “诶，成子，这边还有兔子嘞，下次咱再来的时候得下个套，套个兔子回去。” “那行呀，到时候红烧兔肉！麻辣兔头！” 两个人走走停停，王成背上的篓子都差不多满了，这才到了最终的目的地，后山底的那根羊桔子叶，粗壮的枝干盘了一地。 “欧呦！二爷爷，这个羊桔子叶也太粗了吧！赶上我的手脖子那么粗了！” “可不咋的，我都惦记这个好长时候了，还好咱那边不咋有人过来，不然早就被刨了。” 两个人先是把整根枝子砍断，再就地取材，拿着石头开始敲树皮。 这个枝子太沉了，直接在这里就把皮扒了就行，过几年再来还能扒一遍。 “二爷爷，这个水能洗掉不？” 王成砸的起劲儿，一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指头都黄了，这样还咋牵手啊！ “没事没事，回去拿醋洗洗就是了，你那边砸完了没？” “砸完了，砸完了！” “你这都没砸干净啊！你去砍另一根吧，我再砸砸。” “哦——” 王成也是第一次跟着采药，看着啥都新鲜。 “二爷爷，那边有个棠梨子树！那个棠梨子能吃不？” 二爷爷抬头，眯着眼睛往王成指的方向看：“能吃，就是没啥味儿，这几天应该熟了，我上回吃了一个，涩口！” 王成就是对吃的感兴趣，几步就跑过去，伸手摘了几个塞到嘴里：“二爷爷，熟了！可绵悠了！你吃不？” “我不吃了，赶紧砸完这根咱就回去了，天黑了路就难走了。” 王成抬手撸了一把塞进口袋里就回去继续干活了。 “二爷爷，我咋没看见有酸枣树啊？” “我记得咱一会儿回去的那条路上有一棵啊，你来的时候没看见啊？” 王成眨巴眨巴眼睛，来的时候他光顾着兴奋了，哪注意到路上有啥了。 “没事儿，一会儿咱回去的时候你去看看，这根我砸完了，装上咱回去吧。” 王成背上篓子，还真挺沉的，上山不易下山难，王成一步一出溜，好歹是走了一半路了。 日头渐高，王成被走的迷迷糊糊，有点转向了，突然，二爷爷抬手一指：“成子，你看见那边红澄澄的小果子了没？酸枣树，你去摘吧，我在这里歇歇。” 王成放下篓子：“行，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王成几步跑过来，这里不但有棵酸枣树，地面上还盘着一棵棵覆盘子，红亮的很漂亮。 王成摘了一个往嘴里塞，酸酸甜甜，不过就是芯里有一些黑色的硬须须，有点扎嘴。 他找了一个大草叶子摘了一把，等等带回去给张子兰送过去。 他起身又去摘酸枣，酸枣树上有刺，摘得时候得小心着点，不然就得扎一下，也挺疼的。 王成专挑那种又大又圆的摘，这种带回家做酸枣糕，酸枣汁都好吃。 “二爷爷，我摘好了，咱继续走吧。” “成子，你和张家那个二丫头有情况啊？” “嘿！我俩谈对象了！” “好小子，有出息啊！” “对了，二爷爷，你一开始说的黄芪长啥样啊？我咋没看见一棵啊？” “这个东西不常见了，那个老刘头动不动就来这边扫荡一遍，这一片估计都找不出来几个了。” 王成觉得有几分可惜：“这东西不能在地里种吗？非得在山上找吗？” 在未来，药材那还有野生的呀，基本都是人工种植，说不定他也可以自己种啊！ “诶！你还别说，这个东西就是能自己种，过几天那个收药的估计又得拿种子过来让种喽。” “二爷爷，你咋不种上一块地的啊？” 二爷爷撇了撇嘴：“拉倒吧，我去年种的那个吧，基本都没有出苗的，我都觉得那个收药的给我的坏种子！我以后可不种了，差点耽误我种麦子！” 二爷爷虽然这么说，不过王成却还是打起了小算盘，别人种不了，不代表他也种不了呀。 第55章 酸枣糕 “二爷爷，那过几天要是收药材的过来，你能不能给我留一些黄芪种子呀？我也想试着种上点儿，要是种的好，我明年也包点地多种点儿。” “行呀，到时候我给你找点儿，不过那个东西难弄，种不好也别往心里去，我也一样没种活多少。” 两个人有说有聊的下了山，王成甚至觉得这会儿腿肚子都一个劲儿的打颤颤，肩膀也一个劲儿酸痛，在天黑之前，两个人终于赶回了村子。 今天的村头没什么人，估计都在家吃饭呢，只有几个孩子还靠在树边跳皮筋。 二爷爷喜欢逗孩子：“天都黑了还不回家吃饭？小心皮胡把你们都背了山上去喽！” “略略略！才不会嘞！” 王成和二爷爷也不在村头多耽误，背着满满的药材回家，二爷爷立在门口看天：“没云彩，今晚上不会下雨的，你到时候回去就把那些药都晾开，这个时候天热，容易捂了。” “知道了，二爷爷，对了，您家里有没有种地瓜呀？我想做个酸枣糕，需要几个地瓜子。” 二爷爷摆了摆手：“不就在屋后头那块地里嘛，你自己去挖就行了，小时候挖的还少了？” 王成家里从来不种地瓜，他小时候嘴巴又馋，就经常和村里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去二爷爷的地里偷偷挖地瓜，他家的地近，二爷爷平时又爱上山，他那块地瓜地自然就成了重灾区，然后几个孩子在村后头那个破屋子里围在一起烤着吃。 那个时候就是聚一堆柴火，火柴一拉，地瓜往里面一扔，吃着也是香甜软糯。 王成脸一红，抬手揉了揉脑袋：“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也没见你去我家要钱啥的，天天见面，你咋都没提一嘴呀。” 二爷爷拍了拍王成的肩膀：“嘿，我没老婆，没孩子，家里那点财留着也没用，倒不如给你们这些孩子一个开心呢。” 他二爷爷年轻的时候家里穷，出不起一百块钱的彩礼，加上又爱玩儿，都觉得他不正经，一直到了快三十都没找上媳妇，后来但是有人给介绍了，他自己又不愿意要了，非觉得自己一个人活的自由。 “行了，成子你也快回去吧，我得赶紧把这些药材都晾开了，我都觉得背在背上热乎乎的冒热气了！” “行，二爷爷，你要是有啥事直接过来敲我家门就成了。” “知道了。” 王成回家以后先把篓子放下，又拿了一瓶‘体力增强剂’喝下去，身上才好多了，把母鸡拦起来，它们都乖乖的缩在一起，看来今晚上没有黄鼠狼，然后把采的肾精茶摆在院子里晾上，他伸手一摸还真是热乎乎的呢。 低头一闻各种药材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还有些呛鼻子。 第二天，王成去二爷爷的地瓜地里挖了一坉地瓜，满满当当的挂了一串，瞧着就开心，不过个头还不够大，还都是细细长长的那种，不然这么一坉得十来斤吧。 地瓜秧子他也直接扛回了家，没像以前似的又埋进土里，其实被挖出来过的地瓜秧子就是会发黄还会缩缩，放眼望去就能看出来那个地瓜是被挖过的。 昨天摘回来的酸枣一部分被放进罐子里闷了一天，现在整体已经有些发黄了，这个样子就能用了。 闷好的酸枣放到热水里煮熟，煮到酸枣开口笑就够了，现在锅里所有的酸枣都已经发黄了，用手一挤，酸枣瓤裹着大颗的酸枣核就被挤了出来。 这个酸枣皮是不要的，这个果皮只会影响口感，吃着卡嗓子，也影响整体美观。 这个时候把洗干净的地瓜蒸上，地瓜要蒸的才好，水分不会太多，到时候揉起来容易，晒起来也快。 被剥了皮的酸枣瓤和酸枣核被放到大碗里，然后用木锤子捣烂，让果肉和果核分离，咱们只要这个果肉就够了。 用手指一捏，混合在果泥里的果核就被挑出来了。 果泥已经被处理好了，王成打开锅盖，混合着甜味的地瓜香‘蹭’的一下就起来了，糊了王成一脸，王成眯着眼睛抽了抽鼻子，抬手小心地摁了摁地瓜。 已经蒸软了，蒸熟的地瓜被放进大碗里，加上一大勺白砂糖，趁着热量把地瓜捣碎成泥。 一开始的果泥也加进去，继续搅拌至均匀，随着手指的搅拌金黄的地瓜瓤和黄白色的酸枣瓤慢慢混合均匀，变成好看的淡黄色。 不需要低头就能闻到淡淡的地瓜香甜和酸枣的酸甜味，这样的泥倒进涂了油的盘子里，这样就不至于沾在盘子上。 上面铺上一层油报纸，用擀面杖擀成一个厚饼子的形状，这个时候院子里还呜呜泱泱的不少苍蝇，得用纱网盖住才能拿到外面去晒。 等它晒到q弹有劲儿，多余的水分都被控干就可以吃了。 qq弹弹 他怕被母鸡造腾了，他还特意找了木梯子把酸枣糕放到了房顶上，母鸡再能飞总不能上房顶吧。 放好酸枣糕，他又翻了翻晒在院子里的药材，摸着已经在有些干了，一搓就掉叶子。 做好了酸枣糕还剩下不少酸枣，刚好还可以做个酸枣汁。 这个东西做起来简单又好喝，他还找来了陈皮，枸杞，冰糖，到时候要一起煮进去。 红彤彤的酸枣入锅，陈皮，枸杞，冰糖搞里头，灶台下面不停的烧大火，上面王成不停的搅拌。 渐渐酸枣的颜色给了清水，清水变成了红彤彤的样子，酸枣变成了黄灿灿的样子。 煮大概十来分钟就差不多了，把里面的碎果肉都捞出来，放进罐头瓶子里保存起来，等它凉了以后再喝才好呢。 王成收拾到一切，拿了一把锄头准备去菜园子除草，还没他等出门呢。 突然，王成的大门就被王庆国一下子推开，他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拽走了：“王成！你快过去吧！俺三叔和一个外乡户子打起来了！咱得赶紧去压场子啊！” 第56章 抢夺东山头 王成后脚踩着前脚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东山脚下，王德阳家为了方便放羊，特意包了一片山，这片山土浅，种庄稼不打粮食，平时也不咋有人过来，当时分配的时候没人要，所以王德阳只花了二十块钱一年就包下来了这片山。 这会儿这个山下居然聚满了人，一方是王家村的人，对面是一群不认识的人，个个都是染着黄头发，身上穿着带铆钉的皮衣，一副小混混的模样。 “你们凭啥说这片山是你们的！这是我包的，还有合同呢！村主任亲自给我盖的章！” 王德阳叉着腰抬手直指对面领头人的鼻子大声怒吼。 对面的男人也不让，拍了拍手里的一叠纸：“这片山现在归我了！我以后要在这里采石头，谁都不许靠近！要是被滚石头砸死了活该！” 王德阳哪能愿意，拍了拍身边的王德明：“这是谁给你开的合同！俺村主任可就站在这里呢！不是他开的，你可要点脸吧！” 对面的男人冷哼一声：“村主任算个屁！我哥是镇长！” 在场的人无不愕然，原来对面的男人是镇长高振宇的弟弟，高振宁。 高振宁身边站着几个小混混，一脸不服气的盯着王德阳，王德阳的儿子一直在镇上干活，都听了消息都骑着车赶回来了。 “你们这就是不对的！你们凭啥这样？我们的合同没到期，你们就不能动！” 高振宁撇了撇嘴：“艹，你们算个屁啊？我采石头那是为了村子发展！你们想拦不就是也想分钱嘛，想要多少？” 王德顺站出来跺了跺脚：“这片山不能挖！这片山全是石头，到时候都起了，不就塌了？” 另一个老大爷王开岭也连连道：“这个山头是我们村子的风水地！你们挖了就是破了我们的风水！反正说啥这个山头不能让！” 王德阳也连连点头：“你上山采石头，到时候树一砍，草皮一扒，这个山头不就秃了？” 高振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么大的山，那么多石头，还能挖塌了吗？树砍了再长呗，反正树大了也得砍了卖钱，至于草皮，你们平时烧火还来扒呢，来年不一样还是长的可旺了。” 王成本来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站在后面的几个人听着居然也有些动摇了：“你听到了吗？他说了给钱，我觉得这倒不是啥大事儿，一个山头挖了还能坏了风水？” “可不咋的，我觉得就是王德阳怕以后自己没地方放羊喽，我觉得有钱能一起赚也挺好的。” “是啊是啊，这年头钱多难挣啊！多一分算一分呗。” “也是这个道理哈，我觉得合同不到期多给王德阳几个钱不就行了。” “我觉得也是。” 王成皱着眉一直没说话，山头上石头一挖，本来就贫瘠的土壤只会更加贫瘠，好几年都长不出来新的草皮，更不用说大树了，而且大石头一起来，整个山都容易动了，万一下场大雨啥的，说塌就塌。 村支书王德明皱着眉，听着身后人的议论，抬头看了看高振宁，伸手拍了拍王德阳的肩膀：“过几天我把北山分给你一半子吧，那边放羊也不孬，咱就不和他争了。” 后头几个大娘也连连应和：“要不就算了吧，到时候咱多问他们要几个钱就是了，这么大的山咋能说塌就塌啊？” “可不咋的，你要是不愿意，到时候多给你几个钱不就是了，反正这个山头你包的时候也才二十块钱，到时候石头一卖，咱分的不比这个多吗？” 王德阳的眼睛通红，抿着嘴不愿意说话，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一时间还真是没法子了。 就当场面陷入僵局时，王成皱着眉，一抬手：“我不同意！” 众人纷纷抬头看向王成，王成挺直脊梁，一步步走到前面：“这片山就是不能让，每年这个山头都发大水，出泉子，你把石头挖了，这个山头不就松了？到时候一下雨，山底下的村子还不得埋了？” 王德阳抬头看向王成，愣了一会儿马上反应过来：“对！这个山年年都出泉子，为啥这个山头没土！不就是因为水多嘛？石头挖了，这个山不就空了！到时候万一哪天发大水就都完了！” 这种关乎生死的问题还是让众人沉默了，他们抬头看向东山脚下的河道，这个山确实每年都有泉子，要不是这个山，底下的庄稼都得让水泡了。 差点就被高振宁蒙骗了！真是个坏熊！ “对对对！这个山不能挖，你要是挖就从我们身上压过去！不然就让你哥亲自来这里！” “没错！你凭啥说啥就是啥？你现在就六个人，俺这可是一村子的人呢！你有本事就俺们干一架啊！”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了！这是我们一个村子的事儿！说啥的这个山头不能动！” 众人七嘴八舌，高振宁也是一拳难抵四手，叽叽喳喳吵了半天，最后高振宁灰溜溜的骑着摩托车跑了。 路上的村民还拿起石头往他的车上砸，希望把他赶的远远的，最好这辈子别再来了！ 王成也不是没见过这个架势，他上辈子的时候，工厂老板不给工钱，工人也是坐在老板家门口一天又一天，直到他还了为止。 王德明拍了拍王德阳的肩膀：“这几天小心着点儿，我可听说了，这个高振宁可不是个东西了，以前就去别人的村子里把人家给捅了！” “见血了吗？” “哪能不见啊！人都住了好几天院，结果人家就是点儿事都没有，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王德顺不服气：“那他要是非要这个山头咋办？咱怎么躲？这可是别人站在咱脸上和我们打架啊！” 王德阳的儿子也是连连点头：“不就是干架吗？他要是再敢来，过几天我就让俺那几个兄弟把他绑了揍一顿！” 王德阳一阵手忙脚乱捂住他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到时候被有心人听了去就麻烦了！咱先回去吧，再想想对策。” 王德明拍了拍手：“都散了吧，都散了吧，这几天都注意了点儿，没事儿别乱跑，看好家里的东西，晚上都锁好门啊！” 一群人三三两两的都回头走了。 王德阳抬手拍了拍王成的肩膀：“多亏了你，我差点就点头了。” 王成皱着眉：“你就是让外界干扰了，一时间没做出正确的选择。”王德阳差点被全村人pua了，他能不麻木吗？ “不过叔，我估摸着那个高振宁一定不会罢休的，等等咱多在山上走走，过几天咱去找镇长谈！这种关乎人生死的事情，他还能不管了？” “对！咱直接去找镇长！不行我就往省里跑！还能治不了他了？” 两个人在河道里摸索了半天，中午太阳高升了才回去。 第57章 老熟人 王成和王德阳父子刚到村口，一个拄着拐棍的大娘就拉住王成了：“成子，有个人来找你，开着车往你家里去了，穿的怪板正的，你可注意着点儿。” 被高振宁这么一闹，村里人已经对外乡人有了很大的戒心了，王德阳用力捏了捏王成的手心：“我和你一起回去吧，万一出了啥事儿，咱爷俩也有个照应！” 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庆丰，你现在回家，我要是一个小时没回去，你就带着人来王成家里！” “行，爹，你俩也注意一点呀！” 王成觉得王德阳有些反应过度了，在自己村子里还能让人给打了吗？ “叔，我觉得没事，还能跑我家里揍我吗？” “嘿！高振宁都能上人家家里捅刀子，咋不能上你家门打人呢！咱快过去吧，万一那个人来干别的坏事呢？” 王德阳又从柴火堆上拾了两根桃木枝子，在空中挥了几下，递给王成一根：“到时候看人不对，直接上去就一个闷棍！” “行。” 两个人紧赶慢赶，在进王成家的那个巷子口，王德阳愣住了，抬手摸了摸停在路口的一辆蓝皮车，总感觉这个有几分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王成见王德阳愣住了，抬手拍了拍他：“叔？怎么了？” 王德阳晃了晃脑袋，摆了摆手：“没事，就是看着这辆车眼熟，一定不是我想的那一辆！” 上次看到这种蓝皮车还是在羊市上，如果是那个公文包，那应该来这边买羊，过来王家村应该找他呀，来找王成干嘛呀！而且那个公文包压根不认识王成，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两个人到了家门口，王成趴在墙头往自家门口看，瞧见了一个蹲在墙角的人，穿的板板正正，不像是个坏人。 王成把桃木棍子放在地上，抬手指了指那个男人，又指了指王德阳，然后点了点头。 王德阳也冲他点了点头，王成先走过去，抬手拍了拍那个男人：“大哥？你找我吗？” 男人应该等了不少时间了，都已经睡着了，男人猛地抬头，相视的两人瞬间瞳孔爆炸，异口同声道：“是你！” 王德阳瞧见那个人的脸，惊讶的向后一退正好踩在了那根桃木棍子上，‘啊’一声就后仰摔在了地上。 王成家门口的两个人，熟人相见还没来得及叙旧，就被这声惊呼吸引过去了。 “叔！你没事吧！没摔伤吧！哪里疼啊！” 王德阳‘哎呦哎呦’的挣扎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拧了拧腰：“没事没事，我伸手撑了一下，没摔着那里，就是可能拧了一下膀子，摔个屁股蹲儿。” 公文包看王德阳没事，站直身子撇了撇嘴，两条胳膊抱在胸前：“叔？合着你俩认识哦！上次当托儿呢！” 王德阳和王成相视一笑，有些尴尬。 王成扶着王德阳进了家门，嘴上说着没事吧，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 男人撩了撩头发，嘴唇有些干裂：“我叫亓恒，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王成把水递给亓恒：“那大哥过来是啥事儿呀？我家里也没养羊呀。” 亓恒在门口蹲了一个多小时了，也是口干舌燥，‘吨吨吨’就把一碗水喝了下去。 “我是来找王师傅烧大席的！” 亓恒低头又喝了一口水，继续道：“我家姑娘这个月底二十八出嫁，我就那么一个姑娘，结婚不得办的体面了点呀，我听说王家村的王成师傅烧大席好！手艺比外头的五星级酒店还好，我就找过来了。” 他本来已经订了镇上大酒店的席宴了，结果上次听过来吃饭的客人说王家村出了一个手艺很厉害的大师傅，每次办席都是全村人出动，体面的很。 所以他也就来这里找了，没想到居然还是熟人。 王成点了点头，脑海里的系统蹦出来。 ［叮，完成烧大席任务，即可获得随机奖励。］ “亓老板，那你想办多少桌，多少个菜啊？” 亓恒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十桌！十六个菜！俺姑娘一出门就能开席！” 王德阳也是大吃一惊，平时姑娘出嫁，娘家那边也就办个几桌，请请来帮忙的人和关系好的亲戚，这个人上来就是三十桌，就是男方结婚也很少能看到这么个架势啊！ “我亲戚朋友多，坐不满也没关系，菜烧多了也没事儿，图的就是个乐呵体面。” 王成抿了抿嘴：“这可是个大工程呀。” 王德阳也点了点头：“可不咋的，十六个菜的大桌呀！” 亓恒哈哈一笑：“好家伙，这个时候还得应和呢！一桌八块！发发发！图个吉利！能接吗？” 王成和王德阳相视一笑：“接了！” 亓恒抬手指了指放在外面的车：“到时候我提前两天来接你，家里也是搞这个的，家伙事儿都有，你也不用自己带了吧。” 王成点了点头：“到时候你们定菜单就行了。” 亓恒一挑眉：“好小子，你都不带商量商量的？还我们定菜单，要是菜单里头有你不会的呢？” “大哥放心就是了，就没有我烧不来的大席菜！” “口气不小，很期待你的成果，上次那个事儿你们做的可是不地道啊！叔侄俩糊弄我一个。” 王德阳抬手揉了揉脑袋：“谁还不想多卖几个钱呀，不过我那个羊是不是好？光那个羊皮就买了不少吧。” 这么一提，亓恒确实对他家的羊挺满意的：“还行吧，不算孬，你家还有羊不？过两天我来拉一车。” “还有十来个，一会儿去我那儿先看看？” “行呀！” 三个人相谈甚欢，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正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爹！成子，你们没事吧！” “叔！我们来了！你不要怕！” “成哥！你们在哪儿呢！现在怎么样了？吃亏了吗？” 王德阳看了看王成，一脸无奈，一抬头捂住自己的脸：“我忘了——”然后连忙跑出去解释。 亓恒有点不明所以，眨巴眨巴眼睛想要跟着王德阳往外面走：“这是咋的了？别碰了我的车啊。” 王成急忙拉住亓恒，把房门一关：“没事，这是来干活的！我家里过几天翻修屋子！不会碰到你的车，停的那个地方远着呢。” “我咋听着不像呢？倒像是家里来贼了？” “没有的事儿，你看这会儿就没动静了吧！咱继续商量烧大席的事儿！” 亓恒踮起脚尖往门外看了看，不过只看到几个人影，也听不到他们说啥：“也行，那咱继续。” 第58章 黄芪 王德阳从屋里跑出来，抬起右手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左手拉着王庆国就往外面走。 “误会了！误会了！是来找王成烧大席的！我刚才在外面摔了一下，摔得腚疼走不动，就没来得及回去。” 五六个汉子有的手里还拿着锄头铁锨啥的，这明显是刚从地里回来呀，听了这话纷纷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那你咋不赶紧回来呀！害我们白担心一场！” “就是就是，我还以为你们让车拉走了呢！还去问了隔壁的二爷爷，他说一直没听到啥动静！我们还以为你们一进屋就让迷晕了呢！” “真是，我们还以为你在这里留下来吃饭了呢，好歹来一看还是个囫囵人呀。” 王德阳摆了摆手：“可别臊我了，这个人我还认识呢！” 说着几个人靠在墙根儿说起了那天羊市上的事儿。 “缘分呀！你们可太有缘分了吧！” “亓恒？那我可听说过他，算的上是个人物呀！” 王庆丰急忙问道：“我咋没听说过这号人？他是个啥来头？” 那人向后一靠，拍了一下手：“且听我慢慢道来，亓恒他爹以前是个北城五中的校长，北城五中都知道吧，特别出人才，咱现在头顶上那几个都是从哪里出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这么大的排面呢！上来就要订三十桌大席！而且还是嫁姑娘呢！” “可不咋的，就算是省长来了，他也能聊上几句！他以前还当过兵呢，他学习不咋的，十七就进部队了……干了十几年都爬上去了，后来受了点儿伤，就退伍回来了，在那边开了那个羊肉店。” 王德阳啧啧几声：“怪不得瞧着他怪有气质的，走路带风，快五十的人了，腰杆子还那么直立，原来还是当了兵回来的呀！” “那他姑娘嫁的哪家公子呀？” “听说是个排长！他姑娘也厉害啊！都是吃公家粮的！” “啧！这么厉害啊！我还以为他就是羊贩子，卖羊肉的呢！” 那人拉了拉王德阳的袖子：“你知道他家羊肉店在哪儿不？那个人民公园对面！那块地可不是有钱就能批下来的。” 三言两语，在场的人都对屋里那位来谈烧大席的大老板亓恒充满了好奇，当兵十二年，记三等功回乡，一家人基本都是吃公家饭的，还去北京开过会，亲家也是个个有本事的，这就是强强联手呀，越过越好呀。 王成坐在屋里，自然是不知道屋外人的讨论，两个人还坐在一起和和气气的说话，从烧大席一直扯到未来发展，甚至还聊了聊国际形势。 屋外的母鸡一阵扑腾，惊醒了两人，亓恒抬手看了看手表：“哎呦，这都快两点了，我得准备回去了，我刚才还答应去看羊呢。” 抬手拍了拍王成的肩膀：“和你聊天很有意思呀，你懂得是真不少呀！以后有空我还过来呀！” 王成呲牙一笑：“知道的一星半点儿，随便说着玩儿呢。” 亓恒走出王成的家门，一下子被门外立着的几个人吓到了：“你们不是来干活吗？咋都缩在这里啊？老大哥，咱去看你的羊吧，上车，咱直接开车过去。” 王德阳在门外经过这六十多分钟的熏陶，再面对亓恒突然有一种想立正的感觉，感觉面前这个男人一下子高大起来。 “好好好，我们过去看看，价格都好商量，你提就行了。” 亓恒离开后，站在门外的人也纷纷离开了。 只留下王庆国一脸震惊，一把拉过王成，两个人进了院子：“你知道不！这个人以前在部队里是大官儿！可有本事了！” 王成眨巴眨巴眼睛，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好家伙！难怪这么大的派头呢！” …… 第二天早上，二爷爷敲开了王成的家门：“成子，那个收药材的过来了，你来帮我抬抬东西吧，还怪沉嘞。” “行呀，二爷爷，你稍微一等，我锁上屋门。” 二爷爷这段时间还真是没少忙活，各种类型的药材，分门别类的装了八个麻袋。 “成子，我听说老刘头今年又采到了一棵大黄芪，咱早点儿过去，还能瞧见。” “多么大？山上哪儿还有这东西啊？” 其实黄芪还是挺常见的，山上都有，不过那种很大的特别少，基本都是一些小苗苗，不值多少钱。 “嘿，我听他说得一米二长呢！我看过最大的也才不到二米长而已，估计得长了三四年吧。” “这么长啊？他从哪里找的啊？” “他天天到处跑，有时候还直接住了外头，满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谁晓得他从哪里找来的，一会儿见了他，你可别瞎说哈。” “二爷爷，我都懂，我还能把你卖了呀！” 两个人手提肩扛，一直出了村口一里地才找到了那个收药材的，他骑着一辆脚蹬三轮车，里面已经放着不少药材了，一靠近就能闻到浓郁的药材香。 “老刘头还没过来呀？” “没呢，你去迎迎他呀。” “嘿，我才不去嘞，他有儿有女的，我凭啥去管，先把我这些称称卖了吧。” 收药材的拿出小钩称：“行呀，你今年还弄了不少来。” “这回那个板蓝根多少钱了？还有那个紫花地丁多少钱了？我今年弄这个挺多的。” “那个小紫花今年不贵哦，那个东西多，好采，我都收到了不少了，也就几分钱一斤，你年年都卖给我，我肯定不会骗你哦！” 药材贩子先把紫花称了称，抬到二爷爷的眼前：“你瞧你瞧！高高的，四十九斤半呀！” “你直接五十斤不就行了！还半呢！” “我还没去袋子呢！去了袋子都没有四十九斤半！” “这个袋子我又不要了，都卖给你！这个麻袋还一分钱一个呢！” “行行行！五十斤就五十斤！我那回亏了你了！” “拿错了！那个是连翘！你把账记好呀！成子，你认字，你再记一份账，这个人写的啥字啊！我都看不出来！” 半个小时，二爷爷的药材都称完了，杂七杂八就有十几种药材，药材贩子和王成就趴在车子上开始算账。 “呦！这不老刘头啊！这是扛着你的黄芪王来了！” 二爷爷几步上前，从老刘头的肩上接下来那根黄芪，拿在手里颠了颠：“这得十斤吧！” “九斤八两！” “呵！可让你发财喽！” 王成也闻声过来，一根细长的黄芪映入眼帘，黄色的根茎一直散发着淡淡地香味，可能采回来有段时间了，表面已经有些皱巴了。 第59章 村口的小商战 老刘头就着衣服擦了擦手上的土：“嘿，你就眼馋吧。” 二爷爷一听，撇了撇嘴，一把就把那根黄芪扔在了地上：“谁稀罕呢！卖了以后请我喝酒，走了！” 老刘头一把拉住二爷爷的手：“不听听价格啊？万一不够买酒的呢？” 二爷爷一甩袖子：“那你倒贴！给你惯的毛病！” “老小子！你咋还这么不讲理啊！” 老刘头也不和二爷爷扯皮了，弯腰拾起那根黄芪，走向收药材的人：“瞧瞧，没骗你吧，那几天你来的时候我就说我发现了一根可大的黄芪吧，瞧瞧这大个儿，没见过吧，这得多少钱？” 一般常来收药材的人会提前几天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先把药材问下，定好日子来拉，要是特别多就租个大汽车来，少就自己骑着三轮车过来，毕竟有些药材还是新鲜的好。 收药材的两眼放光，依然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轻咳一声，伸手接过黄芪，左右翻看：“还行，就是这个颜色不大好看呀。” “这个还不好！你会不会看呀！这个皮色！上面都不带黑点点，你看看切口，这个芯儿多漂亮！层次多么分明！” “老大哥，你别急呀，我也说不好呀，我就说颜色不好看嘛，而且这个芯儿都有点空心了，以后切片切出来不好看呀。”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不就是整根卖给那些有钱的大土豪吗？你又不切开卖！” 听到二爷爷的声音，在场的三人猛地抬头，老刘头一脸惊喜，抬手拍了拍二爷爷的胳膊：“嘿，你不是走了吗？咋的又回来了？还怕我让糊弄了？” “少往脸上贴金了！还没算完账呢！”抬手拍了拍王成的肩膀：“你小子也是！我这钱都没拿呢！你就让我走了？” 王成连连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 二爷爷吧唧了一下嘴：“好吧，咱继续说这个黄芪吧，这根黄芪品质啥的都是上等的，直接说能给多少钱吧，别搁这儿挑毛病了。” 药材贩子皱着眉，抬手颠了颠：“去年那根也差不多这么大，当时给了五百，这次也五百吧！” 老刘头摇了摇头：“去年那根没这么大，那根才七斤呢，这根十斤呢！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行情吗？那小的都涨价了！那种小苗苗都四块钱一斤了！这根这么大，至少长了十年了吧，九百！” “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绝对不值这个价！你也得让我赚两个啊！我不能干赚吆喝啊！” 二爷爷这会儿功夫都点上旱烟了，心平气淡道：“谁狮子大开口呀，就算是要一千你也能赚，九百吧，九百吧！咋这么磨叽呀！咱又不是头一回。” 王成虽然不懂这个黄芪的价格，但是也提了一句：“这么大一根了，好几十年才出这么一根，物以稀为贵，这么稀罕的东西，价格上还能不好商量吗？” 药材贩子伸手捏起三根手指头：“最多七百！我已经让步了，主要我现在也没有买家，又没提前联系好，我买回去这几天要是买不了就得卖干货了！” 二爷爷吐出一个烟圈：“咋的，这东西干了还影响你赚钱啊？少糊弄人了，这个黄芪就是干着用的东西！而且它本来也没多少水分，干了也轻不了多少，九百！能不能整！” 老刘头也连连道：“可不咋的，我昨天跑了一天扛回来的，品质又好，长的这么漂亮，多少年才见一回啊！九百我都觉得要少了！再说了，这种大根的都是整根卖的，你见谁家把它切成片卖了的？” 药材贩子还在犹豫，抬手敲了敲一旁的袋子。 二爷爷和老刘头还在那里一唱一和说个不停：“咱这边冷，这个长这么大多不容易？一般人谁能见过这么大的？有人一辈子都瞧不见一回啊！” “就是啊，你到时候用透明袋子一包，往货架子上一放！得多少人回头啊？那么多人回头还能没有一个大老板吗？那么多大老板还能没个乐意花钱的？你一张嘴，一糊弄，还不知道你得赚多少呢！” 药材贩子摆了摆手：“行行行，我算是见识了你俩了！年年都这样，九百吧，九百吧，不过我给王大哥结了帐，这身上可就只剩六百块钱了，打个欠条吧。” 老刘头眉头一皱：“你这个人咋又不带够钱啊？故意的呗！” “我哪能是故意的啊！今年确实过来晚了，那几个村子卖的又多！这样呗，你们过几天去我那里拿也行！又不是没去过。” 这个药材贩子是山后头那个和庄的，直线距离倒是不远，不过要绕山路过来那就不近了。 老刘头点了点头：“行行行，就是和你熟才打的欠条啊！你年年都过来，过几天我刚好得去你村里问那个张志同要包的地钱，到时候我可去找你！把钱给备齐了！” “放心吧！我今年欠了你的钱，明年还来不来啊！我不做一回买卖，早晚得把钱结了。” 三个人把账清了，老刘头把药材贩子写的欠条递给王成：“你看看这个对不对？他欠我三百。” 王成接过仔细看着：“对的对的。” 药材贩子用皮带绑住车上的药材，满满当当装了一车：“呦，你还不信我啊？今天是真没钱了，我得往回走喽！” 二爷爷缠着老刘头去供销社买酒了，王成一个人往家走，刚走到村口就看到穿着白色短袖上衣的张子兰手里抱着课本过来。 “子兰！放学了？” 张子兰抬手捋了一把头发，嘴角含着笑：“是呀，放学了，一会儿来我家吃饭吗？我正准备过去找你呢，正巧就在这里碰上了，就是我爸妈，我爸妈想和你聊聊天。” 王成普拉普拉裤子上沾的土：“我一会儿过去，我回去换身衣服。” “行。” 第60章 挑明了 王成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了张子兰家里了。 “婶子，在家吗？子兰？” 这会儿刚下午六点，太阳还老高呢，张平家里就已经准备晚饭了，烟筒飘出阵阵炊烟。 “成子来了！”王桂芬正在厨房蒸馍馍呢，听到动静就赶紧出来了。 “你快进来吧，她爹！孩儿她爹！你干嘛去了！” 王桂芬冲着屋里喊了几嗓子，屋里居然一个应声儿的都没有。 “这几口子人，可能是出去了，刚才我还看见孩儿他爹在院子里站着呢，这会儿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子兰应该去后院的小屋了。” “没事婶子。” 王成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子甜香的棒槌子味儿：“婶子，你厨房里还煮着棒槌子呢？我闻着好香呀！” “我记得你爱吃棒槌子！刚才去地里掰的，和馍馍一起上锅了！一会儿就能吃了！” 王桂芬突然抬头，满脸喜悦：“子兰！快过来吧，你陪着王成聊会儿天，我去看馍馍，我瞧着火都不旺了！” 王成回头，子兰换上了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从来没见子兰穿过，脚下还穿着一双白色的小皮鞋，两条麻花辫也被散开，瞧着像是被烫过的大波浪卷儿。 “成哥，我刚才在后院呢，没听到你来了。” “没关系，没关系。”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枣树下面，高处的一些枣子已经发红了，随着一阵阵小风，还落下了不少青枣子。 “成哥，我家的枣子已经红了，一会儿打几个回去吃吧。” “好，青枣子也可以做蒸枣吃，放上糖也好吃。” “是吗？那等等我也试试，我弟弟过几天就回来了，也不知道会考成啥样。” “张子耀也一定能考上的，我还留了日子要给他烧升学宴呢。” “真的吗？听我爸说你烧大席可好了！可惜我都没吃过，回来这么久了，你也一直没出过活儿。” “到时候单独给你留一桌，咱俩一桌吃。” 张子兰掩面一笑：“我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呀！” 两个人有说有笑，正说的起劲儿呢，门锁突然晃了一下‘哗啦’一声打断了两人。 “成子过来了，我刚才去供销社打了点儿酒，一会儿咱喝点儿吧。” “行呀，大叔。” …… 太阳将落，院子里摆着小四方桌子，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新鲜出锅的菜还腾腾的冒着热气，玉米棒子飘着阵阵甜香味，馍馍散发着阵阵麦子面香。 “成子，别不好意思的，我做的虽然不比你烧的好，但是你也多吃点儿。” “好吃好吃，婶子烧的菜可香呢！”说着他还不停的夹菜往嘴里塞。 张平‘吧唧’一下嘴：“咱爷俩先喝酒，你娘俩喝不？我拿了四个酒盅子。” 王桂芬把筷子放下：“你都拿来了！还能不喝？子兰少来点就行，这个酒怪辣的。” 两斤白酒下肚，小风一吹，张平就开始上头了，红着脸敲了敲桌子：“王成！你小子咋就不开窍呢？我当年直接提着大公鸡就去提亲！” 张子兰伸手去拉父亲的衣袖：“爸，你醉了！别说了！回屋睡觉吧！” 张平一扒拉：“别拉我！我要说！我凭啥不能说？王成，俺是个庄稼人，这辈子也就在这个村里了，可是俺姑娘不一样啊！她都特意为了你回来了，你咋就看不明白呢？” 王成虽然没有醉，不过这个酒确实烈，现下也是有几分迷糊了：“啊？大叔？你说啥呢？我啥看不明白？” 张平又是一杯酒仰头一闷，大着舌头喊：“俺姑娘没别的意思，就想嫁给你，好家伙！你居然来了句先做情侣试试！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好几天连家口都不路过了！你就说你是不是没相中俺姑娘？” 王成听完，酒也醒了好几分：“啥？我咋没相中！我稀罕子兰呀！我咋不稀罕？就是觉得结婚是大事儿，不能这么潦草，我就是想先谈个恋爱，感受一下单纯的爱情，也熟悉熟悉彼此，结婚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了，那种感觉就不一样了！” 说完，打了一个酒嗝，靠在桌子上开始迷糊了。 张子兰听完，脸上的表情变得好看多了，带着几分娇羞靠在王成肩上，贴近他的耳边：“哥哥，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王桂芬摆了摆手，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一口闷：“这爷俩，这辈子是和酒没啥缘分了，这才几口啊！丢人！你去把叫王庆国来，你一个人拉不住他，再都摔了。” 王桂芬去扶张平，张平摇头晃脑的不让碰：“干嘛？我没醉！我还能喝！” 王桂芬直接抬手就是个大耳刮子：“让你套话！自己喝成这个鬼样子！老实实的！” 王庆国帮着把两个醉汉安置好，王成醉酒倒是老实，就闭着眼睛睡觉，那边张平又跳又唱，三个人都要拉不住了。 …… 经过这一晚上，王成几乎每天晚上都去张子兰家吃饭，张平脸上的笑却越来越少，有时候还没吃饭呢，就揣着兜儿出去了。 “婶子，我明天有个活儿，去城里亓恒家烧大席，得提前去一天，不然干不完活儿。” 张子兰抬手给王成夹了一筷子豆角子：“那能不能家属陪同呀？” 王成抬手捏了捏张子兰的鼻子：“你还得上课呢，过几天放暑假了，我出活儿都带着你。” “咳咳咳！你又不会做饭，还是个女孩子家家的，跟着干嘛？你就在家等着他回来就行。” 王桂芬在桌子下面踢了张平一脚：“就你煞风景！” 又看向王成：“得干几天啊？” “三天吧。” “行呀，你去吧，家里有啥得照看的吗？” “也没啥要看的，就是几个母鸡。” “到时候我去多看看。” “麻烦婶子了。” “还和我客气呢？你这孩子就知道瞎客气，快吃饭，吃饭！” 晚上张子兰送王成到村口：“我爹可发话了，年底之前咱俩得结婚！” “知道了，我过几天就去送俺俩的八字，求个好日子。” 王成低头轻吻张子兰的额头：“小机灵鬼儿，真讨人喜欢。” 第61章 见世面了 二十六号，亓恒中午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来接王成，一路上的回头率极高， “卧槽，这辆车咋这么漂亮啊！谁家的呀？” “不知道啊！我还是头一回见这种车呢！” “我上次去城里的时候见过呢，咱这边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桑塔纳张扬的一路向东，掀起一阵尘土飞扬，不少小孩子追着车跑，没出去多远就被远远的甩到后面了。 亓恒没有把车开进村子里头，村子里的路窄，他怕把车刮了，二十八号的时候，这辆车还得跟车队呢。 太阳高升，已经到了庄稼人回家的时候了，一个个扛着锄头，铁锨的人围在这辆车前面。 “这是谁家的车啊？我咋没听说咱这边谁家里买车了呀。” “我瞧见了，是那天来找王成的那个亓恒！” “我就说嘛！一般人哪能买得起四个轮子的车呀！” “这四个轮子的车就是好看呀。”王庆国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手指忍不住摸了一下又一下。 “庆国，你回去让你爹也给你买一辆呗。” “嘿，这玩意儿多贵啊！俺家里可买不起哦。” “可真是见世面了，那个人还真是有钱呀！” 王成的家好找，亓恒一路向北，第二个胡同的尽头就是王成家了，因为早就商量好时间了，王成这会儿正坐在院子里就着磨石在磨菜刀呢。 ‘嚓——嚓——嚓——’ “王师傅？在家呢？” 王成停下手头的工作：“亓老板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我去给你倒杯水哈。” 亓恒摆了摆手：“别忙活了，你快收拾收拾，咱去我那儿吧，家里都已经开始准备了，今个儿杀了六个羊！啥都备好了，就等你了！” 王成就着裤子擦了擦手：“那行，不过您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得去村南头和我女朋友说一声，我怕她担心我。” 亓恒闻言，挑了一下眉：“让你女朋友一起跟着也行！我开车来的。” “她还得上班呢，在村里当老师，教语文和英语的。” 亓恒点了点头：“那行吧，我去村头那边等你，不用着急！我都懂！” 王成连连摆手：“没没没，就说一声，我正好也得经过村口，咱一起过去吧。” 王成把屋门锁好，怕被雨淋的物件儿都收拾到小屋里：“行了，咱走吧。” 两个人并排一路有说有笑的走到村口，这会儿那里围着一大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围在一起。 “这是咋了？”王成搜寻了一下：“庆国？你们这是干啥呢？村里出啥事儿了？那个谁又来了？” 王庆国摆了摆手，抬手往人堆里指：“四个轮子的大汽车！可漂亮了！” 王成眯着眼睛一瞧，原来是一辆桑塔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亓老板，你的车被围观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吧，别让熊孩子给刮了。” “好好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去吧。” 王成对于这个没啥兴趣，他上辈子还见过宝马奔驰呢，他甚至还有一个大黄蜂呢。 热恋中的小情侣格外粘腻，张子兰攀在王成的肩上：“哥哥，这个香包你带着，里面放了决明子啥的，可以助眠，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旁边，就像我在你身边似的。” 说着，张子兰递给他一个天蓝色的荷包，上面还绣着王成的名字，散发着阵阵清香。 王成被撩拨的上头，脸都格外红了，低头轻吻张子兰的嘴唇：“那我就盖个章，你可是我的了，别人都不许碰哦。” 张子兰低头抿了抿嘴唇，感受嘴唇上的余温：“你快去吧，别让人家在村口等久了。” 两人又抱了一下，张子兰立在原处，王成一步两回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分开好几年呢。 亓恒靠在车盖上和一群人聊天，说着天花乱坠，王成挥了挥手：“亓老板！我过来了！” 亓恒抬手拍了拍王庆国的肩膀，递过去一张名片：“认字不？你要是有兴趣就来找我，我先走了。” 王庆国双手接过名片，点了点头：“我认字，我会考虑的。” 王成坐在副驾驶座上，亓恒一脚油门离开王家村，围在村口的人也陆陆续续散了各回各家，王庆国则捏着手里的名片若有所思。 “亓老板，你这辆车多少钱啊？瞧着真气派呀！” “19万！这都不算豪车，以后有钱了再买辆红旗，不然进北京城太磕碜了。” 王成倒吸一口凉气，合着自己的资产还不够买个车轮子的。 “这么贵啊！” “还行吧，主要有个车出门方便呀，咋样，你要不要也买一个？我认识个卖车的，到时候能给你便宜点。” 王成摆了摆手：“我还是再攒攒钱吧。” “年轻人得有理想，不能就困在这个村子里，你要是以后想去城里发展可以来找我。” “行呀，亓老板，那可得提前谢谢你了！” 走过崎岖的山路，转过一个弯儿就到了柏油路了，路上四个轮子的车不多，大都是三轮车或者自行车。 来来往往的人都离着亓恒的桑塔纳远远的，生怕不小心蹭到，那时候都是人让车，躲得远远的。 上了柏油路，车子就平稳多了，亓恒甚至单手操作秀了一把车技：“王师傅放心吧，我以前在部队都开过坦克。” 没有多远，几座高楼映入眼帘，自从回来，这还是王成第一次进城呢。 路边的绿化树郁郁葱葱，穿着鲜艳的路人个个拿着公文包，大哥大，男人的头发根根立正，女人都烫着大波浪卷儿。 “这边发展真快呀！” “可不咋的，直接大变样啊，我那个羊肉馆马上就到了。” 王成抠了抠手指，抬头看着花花绿绿的世界：“亓老板，上次那个镇上的羊肉馆是你家分店吧？” “是啊！我妹妹干的，哈哈，你和你大叔去那儿吃了没？” “没吃，上次卖了羊以后我就没再去过羊市。” “那在我这儿吃吧，尝尝我家的羊肉。” ‘吱’桑塔纳就停在了一家店门口，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红色的招牌上肆意的写着‘亓氏羊肉馆’。 第62章 后院飘香 王成下车，居然还觉得有些晕车，喝了一杯水才舒服一些。 “这就是那个王师傅吧？瞧着可真年轻呀！”一个穿着靓丽的女人，烫着上海阿姨头，手腕上一个大金镯子，这是亓恒的爱人宋雅，在医院里做妇产科医生。 后面的男青年开口：“对对对！这就是那个烧大席特别好的王成，王师傅！” 王成定睛一看，这个人不就是王娜娜的丈夫宋凯吗？ 亓恒抬手一搂王成的肩膀，往屋里走：“别都堵在门口了，进屋进屋，还没吃饭呢，拿两个烧饼和羊肉汤来！多加羊肉！送到二楼三号包间去。”然后两人上楼进了一个包间。 一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小姑娘连连点头，去后厨端饭了。 亓恒这个羊肉馆上下两层楼，里面的装修也是极好的，干干净净，七八个服务员来来回回的端菜上菜。 “我从明个儿开始歇业三天！到时候后天就在这里吃饭。” “亓老板，你和宋凯认识呀？” “对，他是我外甥，我俩认识好多年了，他现在做建材生意呢，就是他介绍你的，他说你烧的大席特别好，说他吃了一次就忘不了了，比五星级酒店的都好。” 两个人没聊多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饭上来了：“老板，你要的饭。” “放这儿吧。” 亓恒推给王成一碗：“尝尝我家的羊肉，要是爱吃就多吃点。” 王成接过大白瓷碗，浓郁的羊汤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羊油，大片的羊肉直接露出汤面，一把翠绿的香菜点缀，肉眼可见的香气扑面而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成也是有些饿了，左手羊汤，右手烧饼，浓郁的羊汤包裹着焦香的烧饼香，一个劲儿的冲击着味蕾。 大片的羊肉也被炖的浓香烂糊，一口下去全是肉香四溢，一点儿也不觉得腥臊。 “这个羊汤真好喝啊！这个羊肉也香！” “哈哈，还可以吧，这是我在部队的时候学的，这羊肉汤哪有啥秘诀呀，肉多就好吃！” 两个人真是饿极了，‘呼噜呼噜’一大碗羊汤就下肚了，王成抿了抿嘴唇：“确实好吃，我现在去熟悉熟悉做菜环境吧，你这里是用天然气烧菜吗？” 亓恒摆了摆手：“我也是柴火锅！羊肉就得用柴火烧出来的才好吃！八口大锅支在后院呢！绝对够你用的。” 两个人吃饱，王成跟着到后院熟悉环境，瞧着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后院一排钩子挂着六只剥了皮的大肥羊，羊皮还堆在墙角没有处理，东墙根那边应该是洗羊肉的地方，一摊血水。 不过整体还是很干净的，水泥地，八口大锅整整齐齐，这会儿有六口锅里‘库查库查’的炖着羊肉，整个后院都是羊肉的香味。 “你这个排场大呀！亓老板这里真适合做饭呀。” 亓恒哈哈一笑，抬手指了指西边：“我这边还有烤架呢，到时候弄个烤全羊吃！” 头一个下午，王成啥也没干，商量了一下菜单，熟悉了一下环境，晚上的城市依然灯火通明，似乎是知道亓恒明天开始歇业，今天晚上来吃饭的人格外多。 王成把张子兰给的香包挂在床头，瞧着香包一晃儿一晃儿更没有了睡意。 他以前也不认床呀，怎么一谈恋爱还矫情起来了。 第二天七点，王成就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了，阳光也已经洒进来了，亓恒这边环境是真好，床都是席梦思的。 “亓老板，这是已经准备开始干活了？” “哎呀，王师傅醒了，先吃早饭！咋能饿着肚子干活啊！他们几个帮厨的刷锅呢，锅里一股子羊肉味，到时候用的时候再串味了，可就麻烦了！” “确实确实！我一会儿先把硬菜炖上，不然明天手忙脚乱的麻烦！” 吃过早饭，王成来到后院，后院已经被刷的干干净净，地面上也没有一丝血迹，八口大锅刷净擦干只等着硬菜进锅。 王成先把肘子炖上，操作照旧。 然后开始准备红烧鸡块。 亓恒这边虽然桌数多，菜的数量多，但是帮厨的也是真多，而且个个都是会做饭的好手。 “王师傅，这个鸡块现在焯水吧！” “对对对，冷水下锅，加料酒焯水。” 鸡块在锅里翻滚，没一会儿表面就浮着一层厚厚的血沫，鸡块里多余的油脂也一点点浸到锅里。 焯好的鸡块控水，不然炒出来不香。 “起锅烧油吧！准备炒鸡！” 柴火一烧，灶台一亮，油锅慢慢变热，葱姜蒜干辣椒炒香，把鸡块倒进去快速翻炒几分钟，鸡块表面的水分慢慢蒸发，锅里开始发出‘吱吱’的声音。 鸡块炒的微微发黄，这个时候就可以加料酒，老抽了，亓恒家里是做餐饮生意的就是不一样，各种香料调味品一应俱全。 “大叔，麻烦把火烧大一点！” “行行行。” 又是几块木头被塞进去，轻拉几下凤箱，黄色的火苗‘噌’一下子就跳起来了！炙热的火舌几乎冲出灶台。 王成的手更快了，生怕来不及翻动，下面的鸡块就烧糊了，随着王成的动作，鸡块慢慢变成红亮色，鸡的香味也渐渐飘了出来。 “婶子，麻烦给添点儿水！” 一个婶子应了一声，提起身旁的暖壶就加水，热水没过鸡块，开始小幅度的冒泡泡。 再把盐，鸡精，冰糖加入调味儿，然后盖上锅盖闷熟就行了。 吃，好吃 “这个鸡块慢慢炖就行了，火不能急了，不然肉容易柴。” 宋雅拿着一把印花圆扇过来了，这边忙的热火朝天，她倒是悠然自得：“我买了西瓜，刘大哥，一会儿切开给大家分分，这几天可辛苦大家了。” 刚才蹲在那里烧火的男人连忙应声：“行，老板娘。” 宋雅歪着脑袋，抽了抽鼻子：“我闻着可真香呀！平时闻羊肉味久了，突然闻闻别的菜还真让我有点把持不住，可真是太香了！” “是呀，老板娘，看来宋凯介绍的没错呀！” 宋雅连连点头，也是很满意，这大席不就是谁家菜香，谁家来的人多，谁有面子嘛，只要菜烧的好，哪里的大师傅都得给请过来。 “王师傅真是好手艺！一会儿烧好了，我得给瑶瑶送一碗过去！省的她去男方家吃饭，吃不到这么好的菜喽！” 王成哈哈一笑：“可真是抬举我了，哪能和大酒店的大师傅比呀！” 刘大哥啧啧几声：“那可不一定！你这菜闻着就有食欲！看着就舒服！那也不是一般人能烧出来的！” 嫁女儿大席菜单：红烧肘子，烤鸡，红烧鸡块，清蒸鱼，红烧鲤鱼，四喜丸子，水煮肉片，酱牛肉，烤全羊，白灼大虾，肉片蒜苔，黄瓜猪头肉，肉片菜花，蘑菇芹菜，拔丝地瓜，果盘（西瓜，黄桃罐头，苹果）， 第63章 酱菜炖菜 宋雅站了一会儿：“我得上班去了，有事儿找老亓就行了！”临走时，她还不忘捏了一块鸡肉吃了。 刘大哥摆了摆手：“老板娘，你去忙吧，这里有我们几个你还不放心呀。” 王成也是连连点头：“一定没问题的，等你回来估计就烧的差不多了！” “王师傅，咱再做什么菜啊？烤鸡你就不用管了，一会儿和烤全羊一起上烤架。” 王成打量了一番：“把猪头肉和酱牛肉先泡上吧，下午炖上，这个等明天一切就能上桌了，不需要上笼屉。” 大席上的菜太多了，很多都是前一天烧好，第二天上笼屉一蒸就能直接上了，也不怕耽误了时候。 “行啊！” 酱牛肉得用牛腱肉，这个位置的牛肉里有牛筋，肉质紧实，吃起来更香。 刘大哥把处理好的牛腱肉端过来，满满一大盆，到时候得炖上一锅呢。 “王师傅，你直接调料汁就行了，这个牛肉都洗干净了，我也切过了。” “那可真是省劲儿了。” “婶子，拿盘胡萝卜过来吧，我要腌牛肉了！” 一个长的珠圆玉润的女人端着一盘胡萝卜：“早就切好了，就等着你用呢！” “谢谢婶子了。” 胡萝卜，青椒，姜，葱段，香菜整盘整盘的倒进牛肉里，八角，花椒，香叶，桂皮各种香料搞里头，一瓶豆瓣酱，一勺蚝油，老抽，生抽，一勺清酒。 “王师傅，你这放料挺随意呀！” 王成笑了笑：“手里都有数儿，不然就不好吃了！咸了淡了，苦了辣了都不行！” 一旁的大婶子也笑：“你以为都和你似的呢！放盐没数儿，每次都得加可多水呢！” 王成戴上医用手套，这还是宋雅给他的，开始用力搅拌牛肉，使得牛肉充分入味儿。 “叔，这个牛肉得腌制几个小时，现在泡上，下午炖上就差不多了！” “那行，诶，过来个人搭把手，先把这个酱牛肉先放冰箱里。” 大口肉 王成抬头巴望，自从回来他就一直想要一个冰柜的：“婶子？那个冰箱多少钱啊？” 带红色发箍女人抬手一指厨房里的白色冰箱：“你说哪个啊？我见过，好像一千五吧，不算贵，我家还有个二手的呢！才五百呢！” 王成来了兴趣：“哪里能买啊？我也想买一个回去用呢。” 红色发箍女人正在摘花菜，旁边一个年轻一点的麻花辫小姑娘插话：“这条路一直往东走有一个家电市场，有空你可以去逛逛，那里还有大彩电呢！还有21寸的呢！可大了呢！” 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一甩头发：“是呢是呢！长城牌的呢！这要是买回去可气派了！都是彩色的！” 王成手上也没停，一边调做猪头肉的酱料，一边问：“那得多少钱啊？”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原装进口！三千九百九十九！” 王成的眼皮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自己的系统绝对是最拉胯的了！ “行了行了，先不聊了，那个猪头刮干净了吗？我这边酱料调好了！” 那边的几个男人连连点头：“行了行了，我把这几个猪头剁开就能用了！” ‘啪——咔——啪——咔’狰狞的猪头瞬间变得更加狰狞，好在猪脑没流出来，不然这个画面将无法描述，剁好的猪头被用刷子仔细刷干净，生怕猪有口臭。 剁好的猪头被端过来焯水，猪头太大，一口锅都放不开，分成两锅焯水，还不忘加料酒去腥。 煮好的猪头备用，几个大叔又开始围着剃猪舌头上的膜。 “王师傅，我们听亓老板说，你在家有女朋友呀！” “是，年底之前结婚。” “听说还是个老师呢！王师傅真是好福气呀！” “别拿我打趣了，猪舌头行了吗？” 刘大哥回头：“都快干！那个舌苔刮干净啊！你留着给谁吃呢！” 猪头被反复清洗了好几遍才洗干净，直接上锅卤。 猪头温水下锅，葱姜，花椒，大料，香叶，干辣椒一起入锅，一大勺盐直接下锅，不要反复加盐，一次性到位！ 这对一个厨师的要求极高，没有丰富的经验可不敢这么加盐。 味精，冰糖，半桶生抽，加上几个山楂，最后加几勺料酒，红色的汤就调出来了，盖上锅盖，小火闷煮就可以了。 刘大哥看向刚才放猪头的盆：“哎呀！猪耳朵还没放进去呢！” 王成摆了摆手：“这个不急，猪耳朵要是放早了，脆骨就不脆了，先把这个猪头炖上一个小时再放猪耳朵也来得及。”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一会儿记着放进去。” 王成忙活好猪头肉，又开始剁丸子，一盆活鱼早上还活蹦乱跳，中午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下午调好酱料，摆盘，明天一早刚炖的炖，该上笼屉的上笼屉，都不会耽误时间。 亓恒刚从外面回来，直奔后院，后院这会儿正忙的热火朝天，飘香四溢：“这个后院可真香啊！我老远就闻到了！整条街都是这里飘香呀！” “那有这么夸张呀！要说整条街都是你的，那还差不多呢。” 亓恒过去闻闻这个，看看那个：“哈哈，是真挺香的，王师傅，刘哥，晌午了，咱先吃饭吧，让大家伙儿也都歇歇吧，咱下午继续干！” 王成把沾着鱼血的手在汗巾上擦了擦：“好嘞，我洗洗手就过去啊！” 刘大哥抬手擦了擦汗：“行，那我去把老板娘留得西瓜给切了。” 圆滚滚的大西瓜，一分为二，红色的瓜瓤上面镶嵌着颗颗黑色的瓜种：“给，王师傅，吃西瓜！” 一口下去，甜滋滋的西瓜汁在口腔爆炸，王成种的西瓜也已经开花了，已经爬上架子了，估计再有一个月也就能吃了，到时候再买上冰箱，直接来个冰镇大西瓜！想想就觉得美滋滋啊！ 第64章 吃饱了再走 中午小睡一会儿，养养精神，继续下午的菜，红烧鲤鱼，清蒸鱼都先处理好，几个大娘围着揉丸子，很快丸子也进了锅开始煮。 “王师傅，这个肉丸子已经煮上了！” 王成拧了拧脖子：“今天是不是只差一个水煮肉片了？别的菜今晚你们烤，素菜明天一早炒？” 刘大哥清点了一下菜：“是嘞，拿切好的里脊肉来！今天把水煮肉片炖上就吃晚饭了！” 一大盆里脊肉整整齐齐的码在盆里，红彤彤的瞧着就新鲜。 “先把肉洗干净！用温水！” 里脊肉先被放到温水里，来回用手搓洗，把肉里面的血沫洗出来，洗干净攥干水分的肉就有些发白了。 接下来由王成接手，先是加入几个蛋清，不能要蛋黄，不然容易腥，然后加上一勺淀粉，一些白油，少许盐，充分搅拌均匀，一会儿直接下锅。 那边的油锅也起了，葱姜，大勺干辣椒和干花椒，加上一勺豆瓣酱，充分炒香，呛鼻的辣味混合着豆瓣酱的酱香，在整个后院飘散。 灶台大火，王成手快，煸炒出红油，这个样子就可以加清水，水开，加上鸡精，白糖，大火煮开。 “王师傅，刚才我还闻着呛鼻呢！这会儿就全是香了！” “可不咋的，这一锅红彤彤的，瞧着就有食欲！” “闻着是真不错！吃起来也一定是上等呀！” 水开，王成用漏勺把里面的香料捞出来：“这有啥难的，你们来也能烧的可好呢！” “可不行！你这个火候和调味料比例用的是真真的好！我这么多年了都没这么自信！” “你还自信呢！他就是手艺一般，他就是个剥羊皮的！” “哈哈哈，刘大哥宰羊一绝！” 刘大哥撸起袖子：“嘿！今晚就让王师傅瞧瞧我的手艺！看看我的烤全羊！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拆我的台！” 王成把洗干净的白菜叶子放进去，不然只有肉的话会特别腻，等白菜叶子熟了先盛出来备用。 腌好的里脊肉下锅，瞬间裹上一层红油，王成拿着大勺小心翼翼的搅拌，肉片在锅里‘呼噜呼噜’翻滚。 “哎呦！我都闻着香味了！这个肉快熟了吧！” 前院忙着布置装饰，后院烧菜也是热闹，宋雅刚下班就被香味吸引过来了！ “这是炖的啥呀！香的我都要流口水了！”宋雅是南方人，平时最喜欢辣了。 瞧着满锅的红油，都开始忍不住流口水了。 “王师傅，这个菜行了吗？一会儿等瑶瑶回来，让她先吃上点儿，让她吃饱了再出嫁！” 刘大哥在一旁递碗：“这么香的菜可得紧着大小姐先吃呢！明个儿八点就走，别的她爱吃的菜也挖出来点儿！” 宋雅点了点头：“对对对，那个肘子，特意多炖了，她就吃肘子皮，你们啥时候烤全羊，等她过来再烤哈！她喜欢新鲜出炉的。” 刘大哥一边盛肘子一边回应：“这都多少年了，我都知道！” 王成也不插手，专心于锅里的水煮肉片。 里脊肉熟了就可以出锅了。 刚才白菜叶子打底的盆拿过来，红油裹着黄白色的肉片，一盆一盆的盛满，把干辣椒和干花椒放在肉片上，最后在前面点缀小葱花，热油一烫：“这个菜也行了，明天一热就直接上菜！” 这个小味儿‘噌’一下就上来了！香辣味飘满整个后院。 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菜的世界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人声突然打断了他们：“你们在烧什么菜啊！这么香呢！老远儿就闻到了呢。” 宋雅反手搂住自己的女儿：“瞧瞧，水煮肉片，还有肘子我也让你刘叔盛出来了，一会儿去屋里吃！” 亓瑶弯着身子趴在灶台上看菜：“哇偶！这么漂亮的菜！是用大铁锅烧出来的？” 亓瑶直接两眼放光，搂住妈妈的脖子：“妈！我都快饿死了！要去吃饭吧！” 宋雅拍了拍女儿的后背，指了指王成：“这是王师傅，今天的菜就是他烧的。” 亓瑶冲着王成一笑，拉着妈妈就跑回屋了。 刘大哥拍了拍王成的肩膀：“咱也歇歇，烤全羊可是麻烦活儿。” 宋雅和亓瑶回了后院的房间，亓瑶明天就要从这里走，早上四点就得起来化妆。 “太好吃了吧！”亓瑶先是一筷子水煮肉片，辣的她一个劲儿的哈气，还不停的伸筷子。 “妈妈，这个菜可以！太可以了！这个肘子也好吃！肥而不腻！我直接爱死了呀！” 宋雅抬手擦去女儿嘴角的油：“慢点吃，慢点吃，都先依着你。” 亓瑶满脸笑意，喂给妈妈一口水煮肉片：“这个真是太好吃了！你也快吃呀！” 宋雅尝了一口，也是连连点头：“这个菜很正宗啊！比我以前在家吃的还好吃呢！” 母女俩吃的热火朝天，全然忘记了在外面张罗婚事的亓恒了。 等亓恒热气腾腾回来的时候，碗里就只剩下汤了：“好家伙，你娘俩背着我吃独食？” 宋雅皱眉：“你明天在家待客，啥时候吃不行啊？我俩明天得去男方那边参礼，万一菜不好吃呢！” “好好好，都是你们的理儿！” 后院个个都酒足饭饱，围在烤架前开始准备烤全羊。 他们今天一共准备了六只三十斤左右的乳羊，都是正儿八经的纯种山羊。 已经被处理干净，挂在架子上了。 烤全羊重在羊肉，香料要少放。 花椒，辣椒，香叶，桂皮，陈皮，肉蔻这些香料下锅清水煮开，香料水煮开放凉，然后把里面的香料渣捞出来。 香蕉水里加上葱姜，盐，白糖，味精，把全羊放进去大大缸里浸泡。 “刘大哥，这个烤全羊多少钱啊？” “不到一百，平时来吃的都是有钱的！” “我看出来了。” 刘大哥这会儿也开始调酱料了，一会儿抹在羊的身上，烤出来直接喷香！ 把辣椒粉，五香粉，孜然粉，鸡精放到色拉油里充分搅拌均匀，这样简单的酱料就做好了，用刷子仔细的一遍又一遍的刷在羊身子上。 整只羊变成黄灿灿的，瞧着就让人眼馋。 “瑶瑶！站的远一点儿！上烤架喽！” 亓瑶抱着凳子向后退了几步：“刘叔！点火！” 刘大哥用铁丝把全羊绑在烤架上，几个人合力把它竖在烤架上，来回试试了转轮，没有问题，他拿着火把扔进柴火堆里。 “点火！开烤！” 第65章 香迷糊了 ‘噌’一下，淋过酒的木头一下子烧了起来，火苗蹿得老高，不过几秒钟，火苗就平稳下来了。 羊肉里的油顺着羊腿一滴一滴的砸在柴火上，每一下都激的火苗跳一下。 几个小伙计左右旋转烤架，让全羊充分受热，涂满酱料的羊，表面慢慢变得金黄，还沾上了点点烟熏火燎的黑烟。 羊肉味混合着焦香味弥漫了整个后院，亓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小烟花就着火苗一点。 刘大哥还把下午腌制的鸡也挂到烤架上，顺便一起烤鸡，明天的时候直接用。 ‘呲’一下窜出一道火花，她拿着在空中画圈：“妈，你瞧呀！” 宋雅皱眉：“都要出嫁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呀！” 亓瑶吐了吐舌头，在妈妈的怀里蹭了几下，她和父亲并不是很亲热，从她十岁的时候，爸爸才回来，以前基本一年才见一次面。 烟火燃尽，亓瑶更无聊了：“刘叔！这个羊肉什么时候能熟呀？我明天还得早起化妆，不会吃不到了吧！” “能能能，再有个半个来小时就能吃了！” 羊肉渐渐变了颜色，表面红亮油光，热气腾腾的冒着香气。 院子里花光四射，羊肉飘香十里，在场的人都眼巴巴的盯着烤架上的羊。 刘大哥已经开始准备刷料了。 蒜末，孜然粉，花椒粉，白芝麻，花生碎，少量盐加水搅拌均匀，趁着热乎就开始刷料，柴火‘噼里啪啦’一个劲儿的跳。 “好了好了！停火！” 冒着热气的烤全羊一只被留下来，其他的几只都被挂在一旁的架子上，等一会儿凉透了就用保鲜膜包起来放到冷藏箱里，明天再拿出来一热就行了。 十几个人围着新鲜出炉的烤全羊：“一般人可没有这么一个待遇哦！” 刘大哥戴上手套，先把羊腿扯下来递给亓瑶，羊肉被烤得汁水四溢，肉质细腻，伸手一扯，骨肉分离，热气蹭蹭的往上冒。 羊身上还滴着油，表面被烤得酥脆焦香，用手一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肚皮的肉被烤得贼酥脆。 嘿嘿 亓瑶一手抱着羊腿，一手拿着蘸料碗，鲜嫩的羊肉裹上满满的辣椒粉和蒜泥，一口下去，一脸满足。 “还好是吃上刘叔烤得全羊了！不然我得多久才能再吃一次呀！” 宋雅勾了勾亓瑶的鼻子：“就隔了三条街！你天天回来吃也行！不然我上班的时候让李文杰给你带回家吃也行。” 李文杰和宋雅在同一家医院上班，一开始宋雅还是李文杰的老师，带着他一直到他现在成为正式医生。 “行。” 刘大哥也递给王成一根前腿：“你也吃呀，还不好意思呀！你爱吃辣不？这个蘸料自己调也行！” 王成点头：“行呀，我自己来就行，不用这么让！这个羊烤得太好了！我瞧着就饿了！” 亓恒也是撕下一块羊肉往嘴里送：“可不咋的，这么一只羊，我一个人都能吃了！” 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裹着蒜泥的羊肉更加美味，淡淡的焦香带着羊肉的滑嫩，被蒜香一激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刘大哥也坐下，把羊蝎子骨头都一一扯下来，这个骨头一会儿还能炖锅汤呢！ 烤好的肉撕开，肉丝分明，连接不断，粉红的颜色还滴着油和汤汁。 亓瑶低头大口咬了一口羊肉：“这真是太爽了！刘叔！给我拿瓶啤酒过来！” 宋雅抬手连连制止：“别别别，明天还得早起化妆！刘大哥你坐着！” 亓瑶撇了撇嘴，冲着宋雅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继续吃羊肉。 一群人围着烤全羊，不过一个来小时就吃没了！个个也是吃美了，亓瑶伸着手指舔手指：“今天饭饱了！明天早上不吃也能熬到中午了！” 王成也是觉得回味无穷，这个羊真是极致的美味！ 翌日，才早上四点，院子里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亓瑶被半拽半抱的起来化妆，亓恒更是直接一夜没睡，一遍遍的看出嫁房间，生怕有一点儿错误，外面弧形的拱门也吹起来了，霓虹灯也一直亮着。 “这个鞋子藏哪里啊？” 他们这边喜欢让新娘子把婚鞋藏起来，新郎来这里，找到了才能出门，讨个好彩头也图个热闹。 一旁穿着粉色连衣裙的伴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藏在我的腿上！他一定找不到！” “嘿！你咋这么损啊！” “哈哈哈！我必须要个大红包！” 这会儿才四点，烧菜还早了点儿，不过王成已经睡不着了，坐在后院和刘大哥嗑瓜子。 “这才四点就这么多人了？” 刘大哥点了点头：“可不咋的，咱老板面子大！这一片的人不都得给个面子呀！这会儿来的还都是亲戚啥的呢！你等着一会儿得挤满了！” “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大场面呢！” “可不咋的，我都在这里干了快十年了！平时哪个领导请人吃个饭啥的，都得来这里呢！” 王成大吃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咱老板认识那么多大人物呢？” “可不咋的！” 王成突然想起来自己村里王德阳东山的事儿，压低声音：“那镇长，咱老板能管不？” “嘿！市长来了都得给三分薄面呢！镇长算个屁啊！” 王成连连点头，也算是有点儿头绪了！下次高振宁再来，他也能有地方说了。 第66章 迎亲 七点钟不到，外面的婚车就已经停在门口了。 亓恒还请了来乐队，站在门口吹喇叭（大概是唢呐），敲锣打鼓连成一片儿。 新郎官抱着手捧花站在门口敲门：“爸！妈！开开门呗！” 几个孩子趴在门缝里往外看人：“为啥开门啊！你来接谁啊！” “我来迎新娘！来接新媳妇呢！来接瑶瑶的！” “给个红包就让进！不厚不让进！” 新郎官也是提前准备好了，顺着门缝把几个大红包塞进去：“够不够？这个红包够不够？” “不够！不够多没法分啊！” 新郎官继续塞，一边塞一边问：“够不够！这下够不够呀！” 跟着过来迎亲的人也应和：“够不够！红包够不够！快把大门开开，让我们瞅瞅漂亮新娘！” “不够，不够！” 新郎官把最后几个红包也塞进去：“真没了！我就带了这么多，都给了！” “是呀！没红包了！家底都掏空了！私房钱可都上交了！” 新郎官喊的脸都红了，笑的满脸开花：“爸！开门啊！让我进去呗！妈！我来接瑶瑶了！快让我进去吧！” 门缝慢慢变大：“进来吧进来吧，新娘子就在楼上的房间呢！过了第一关还有第二关呦！” “知道知道！我都来了好多回了！” 新郎官可顾不上那么多了，抬脚就往楼上跑，房门大开，亓瑶光着脚坐在床上，头上盖着红纱，一身凤冠霞帔，可以说是当时最漂亮最奢侈的装扮了，光这身衣服就穿了一个多小时。 “找到新娘子的鞋子就让你带走！” “对对对！总不能让瑶瑶光着脚跟着你跑哦！” “哎呀！可别难为我了！我往哪儿找呀！” 新郎诉苦，身边的伴郎已经全体出动，床底下，花瓶，窗帘，几乎每一处角落都被翻了。 “我们这实在是找不到呀！快快告诉我们吧！” 伴娘靠在床边：“要想找鞋子，先说吉利话！一人一句！” 几个伴郎相视一笑：“百年好合！” “儿孙满堂儿孙福！” “岁岁有今朝，恩恩爱爱到白头！” 最后一个人哈哈一笑：“我祝你三年抱俩！” “嘿！万一双胞胎呢！” “哦哦哦！三年抱四个！” 靠在床边的伴娘哈哈一笑，从裙底掏出大红婚鞋：“哎呀！行行行！给你了！给你了！” 新郎把手里的花递给亓瑶，半蹲在地上给亓瑶穿鞋，亓瑶还非任性着把脚趾头分开，给新郎官都逗笑了。 宋雅端着一碗饺子过来：“上车的饺子，吉吉利利！和和美美！” 两个人吃了饺子，新郎官伸手搂住亓瑶，一个公主抱：“走起！新娘子回家喽！” 突然被伴娘拦住了：“跑啥呢！还没吃糖呢！” 伴娘递给亓瑶一个大口酥糖，亓瑶咬住抬头看向新郎官。新郎官脸一红，低头轻吻，一块糖一分为二吃了下去。 在场几个带孩子的还用手捂住孩子的眼睛：“哎呀哎呀！新郎官咋还害羞呢！” “哈哈哈哈！” 吃完糖，新郎官就像逃难似的，抱着亓瑶就往外跑，门口的乐队吹得震耳欲聋，来来往往的人一层又一层。 一直到新娘上了车才稍稍安静了一些。 亓恒立在门口，一直看到连最后一辆车的车尾巴都瞧不见了才进屋。 后院也是开始炒菜了！ 清蒸鱼已经上了笼屉，什么肘子，鸡块也煨在锅里，猪头肉，酱牛肉也切好了。 “王师傅，先炒蘑菇芹菜吧！” “好嘞！菜都摘好了吗？” “早就摘好了！就差炒了！” 先烧水烫一下蘑菇，再放到凉水里过凉，蘑菇攥干净水分备用。 油锅烧热，葱蒜小辣椒炒香，先把芹菜放进去，快速翻炒均匀，再把蘑菇也倒进去。 翻炒一会儿加上酱油，大火快速翻炒，炒出酱香味，最后激上一点儿清水，调味加入盐和少许白糖，翻炒均匀，滴上香油就可以出锅了！ 这个菜简单，但是考验火候的把控，不然炒出来的芹菜就不脆了，蘑菇也不滑了。 “行呀，王师傅，你这手脚是真麻利！瞧着就可有食欲了！” 王成抬头瞧了瞧太阳，已经临近中午了：“亓老板呢？这个点儿是不是快开席了？” “我去找找他！” 刘大哥找到亓恒的时候，他正坐在亓瑶的房间看一个毛绒玩具。 “老板，瑶瑶今天下午就能回来吃晚饭，别难受了，下面等着你张罗呢！该准备开席了！” 亓恒深呼一口气：“这都几点了！我都忘了时间了！嚯！都快十一点了！菜都咋样了？” “行了行了，只等开席了！” 亓恒几步下楼，后院已经摆满了出锅的菜，只等着一声令下，随时可以上桌。 “王师傅！得准备开席了！我先去前面看看人都坐好了没！” 几分钟，亓恒急得满头大汗的回来：“差不多都做好了！先把菜往楼上包间送，王师傅！咱这边开席了！” 王成敲了敲锅沿：“开席喽！” 后院几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开始熟练的端盘子上菜！来来回回训练有素。 先凉后热，先肉后素，一盘又一盘的被送上桌子。 第67章 敞怀大吃 后院忙忙碌碌，前院拉拉扯扯。 “您往上面儿坐！您那么远过来的，坐上座儿呀！” “别别别，上次的事儿多亏了你呀！你坐你坐！” “我哪能儿坐这里啊！你平时那么累！你来你来！让啥呀！” “都是一样的，谁坐都一样，你来你来！” “行了行了，都快坐下吃饭啦！菜都要上了！” 个个都是西装革履，锃光瓦亮的大皮鞋，头发被梳的一丝不苟，正襟危坐各自凑在一起聊天。 “上菜喽！” 亓恒也端着酒杯过来敬酒，二楼一号包厢坐着这群人里面最有名望的人，个个都是当地说得出名号的人物。 猪头肉，酱牛肉，小果盘先上，随后是肘子，鸡块和鲤鱼，红亮油光，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菜一上桌，香味儿瞬间在整个包间弥漫，本来纷纷嚷嚷的人也噤了声，有几个胖一点的已经闻着味儿开始流口了，左看右看手里抓着筷子又不好意思下筷子。 坐在最上面的一个人清了清嗓子：“都夹菜吧？等什么呢！我瞧着就好吃！亓老板费心了。” 亓恒也站起来倒酒：“喝酒喝酒！都吃菜呀！别让了！” 一群人这才开始夹菜，一个个都是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闻着虽然香，但是也没有那么渴望，浅浅的夹了一筷子。 第一口下去，他们就睁圆了眼睛，这也太好吃了！肘子软烂，鸡块浓郁，鱼肉鲜香。 “这个菜可以啊！你家老刘烧的吗？” 亓恒哈哈一笑，也夹了一筷子：“我从村里找的大师傅！烧的还真不错呢！” “村里的大师傅？我还真没吃过村里的大席呢！倒是个稀罕呀。” “这算不算烧的大席啊！我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吃过大席！不苦不酸的，都不咋好吃！这个菜烧的真好啊！” “可不咋的，这个肘子一点儿都不腻歪呢！我爱吃！” “您爱吃肘子！换菜换菜，先紧着您吃！” “哈哈哈哈，都吃都吃！想吃啥，桌子一转就是了，这都在这里客气什么呢！” 一个个嘴上说着奉承的话，手里的筷子一个劲儿的落下。 后面的菜也陆陆续续上来了，一个个的也不等让了，上菜就吃，酒都不怎么喝了，一个劲儿的都在夹菜。 亓恒也是没想到：“你们先吃着，我去那边桌上看看！敬敬酒！一会儿就回来哈！” 亓恒走到另一个包间，这边的人位置都差不多，没像一号包间那么谦让，桌子上的菜都已经下去大半了。 “亓老弟儿！快过来快过来，你家哪里请的大师傅啊？烧的可真是太好了吧！” “可不咋的，那个红烧肘子都把你家都烤全羊比下去了！” “哈哈哈哈！你这么说的话，我家老刘该难受了！过几天还来吃不？” “嘿！还得来吃哈！你可别和老刘说啊！不然下次他再不给我刷辣椒了！” “我最爱那个水煮肉片了！是真的香啊！又辣又爽！真刺激啊！” “这个辣椒烧的一点儿也不呛鼻！我吃着真舒服啊！” 亓恒晃了晃酒杯：“嘿！我是过来敬酒的，你们这样我可难办了！先喝酒啊！” “喝酒压肚子，一会儿该吃不下东西喽！” “哈哈哈！这菜都比五粮液好了！” 一群人象征性的喝了一酒盅，又继续开始吃菜，吃的满嘴流油，那是一个欢畅，甚至都忘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了！ 楼上都吃的热火朝天，楼下更是热闹非凡，个个都是嘴里嚼着，手里夹着，一口还没来得及下去，另一口就已经到嘴边了。 好歹都是文化人，但是不至于直接站起来抢菜，不过也是菜落桌即空，个个都是夹一大筷子放在自己面前。 也顾不上聊天了，专心吃饭最重要！ 大人们这都懂规矩，七八岁的孩子可闹起来了。 “妈妈！我要吃地瓜！” 桌上的拔丝地瓜已经空了，妈妈低头小心地哄着：“地瓜没有了，吃点别的好吗？别的菜也特别好吃的！” “我不要，我不要！” 七岁八岁狗也嫌的年纪，让年轻的妈妈也是有些猝不及防，亓恒也是听到动静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小家伙儿怎么掉金豆豆了呀？” 小孩子哭的抽抽搭搭：“我要吃地瓜！” 小孩子喜欢吃甜食也是正常的，亓恒赶紧吩咐人：“去看看后院还有没有拔丝地瓜了，给孩子们再分一盘呀！” “是是是！” 前面的人吃的太快，上菜的人已经忙晕了，感觉比平时上羊肉汤还累！ 亓恒也去了后院：“今天辛苦大家了！都加工资呀！这会儿先辛苦辛苦你们了！” “都是应该的！老板，还凑出来了一盘拔丝地瓜！” 亓恒连连摆手：“上上上！都上！前面直接供不上了啊！” 他一直端着酒四处走了，也没安心坐下来吃点东西，趁着这会儿都吃饭呢，他也扒着碗捡了块鸡肉吃。 这个菜烧的果真不错！入口软烂，香味浓郁，吃到嘴里没有一点儿感觉柴，真是极品呀！ 宋凯推荐的真是不错呀！ 吃到最后，发现平时都不够分的果盘居然是剩的最多的！孩子们也不争着吃黄桃了，个个嚷嚷着要吃拔丝地瓜。 吃！管饱 第68章 交个朋友 一群人一直忙活到一点才算差不多结束了，门口停着一排又一排的车，司机都已经整装待发。 只要带上那种上下级关系的饭桌，那就都没啥意思了，个个喝酒也不尽兴，吃菜还得瞧着别人的眼神。 要不是这个菜实在是好吃，甚至有可能直接连菜都不夹，这次吃饭好歹是饭饱了，吃的连菜叶子都没剩。 亓恒站在门边，一个个打招呼，然后看着他们上车回家，光这一件事儿就又耽误了一个小时。 等他回后院厨房的时候，王成，刘大哥和其他帮忙干活的人也都已经吃过饭了，桌子上除了盘和筷子，基本不剩东西了。 “老板，都忙活完了？” 亓恒打了一个酒嗝，抬手扇了扇嘴里的味儿：“这一个个可真是太熬人了！可算是打发走了，你们吃饭也不知道给我留点儿！” 刘大哥嘿嘿一笑：“我们都已经吃饱了，看你走桌串屋的，还以为你都吃饱了呢！” 亓恒掰了一块羊蝎子骨头啃：“光喝酒了！想吃点东西压压！王师傅呀，等明天我送你回去，我今个儿喝了酒了，不能开车！” 王成点了点头：“我都知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刘大哥回头看向王成：“王师傅要是忙，我送你回去也行呀！你认识回去的路不？” 刘大哥也是村子里头出来的，七月初的时候，庄稼人都挺忙的，而且家里有的还养着生灵啥的，王成这一出来就三四天，怕是不方便。 亓恒借着醉意也是有些口无遮拦了：“忙啥呀！忙着回去抱媳妇呢？” 王成连连摆手：“我还没结婚呢！家里养着几个母鸡，还有一片菜园子，确实也想早点回去。” 住在别人家里总归是有着诸多不便，不如自己在家里待的自在。 亓恒就着抹布擦了擦手：“那行，我给你把钱结了，下次有事儿我还找你！” “那就提前谢谢亓老板了！” 亓恒皱了一下眉：“叫什么亓老板！直接叫我大哥！以后咱就是朋友了！你这伙子是真不错，手艺好，还会说话，和你聊天是真舒服呀，等过几天不忙了，我接你来这边玩玩，带上你女朋友！” “这多么不好意思呀！我也没干嘛呀，你花钱请我烧大席，我当然得好好做呀！” 亓恒抬手搂住王成的肩膀：“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着你特顺眼！我去房里给你拿钱！” 亓恒是真有些醉了，走路还有些晃悠。 刘大哥拍了拍王成：“我家老板是真欣赏你呀，以后有事儿直接来找就行，不是麻烦事儿，亓老板都给帮忙，人可义气了！” 亓恒抓着一只黑色钱包过来了：“给你钱！你点点没差吧。” “没差没差！” 亓恒把车钥匙递给刘大哥：“老刘，他那个村子好找，沿着东边那条路一直走，第三个路口左拐就是了，就一条路！” 亓恒还给王成拿上了一个大红包，装着烟酒喜糖，还有一块大红布，讨个好彩头。 店门口几个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什么爆仗皮，喜糖袋子，瓜子皮撒了一地。 路上的车这会儿也不多了，王成坐上副驾驶，准备回家。 ［叮，完成任务，获得随机奖励：容声冰箱一台。］ 王成挑了一下眉，好家伙，省着他自己买了，就是该怎么解释这个突然出现的冰箱呢。 一路上王成和刘大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满脑子都是这个冰箱该怎么解释，家里的电压够不够用冰箱的，电费会不会很贵。 “你和你女朋友咋认识的？啥时候结婚啊？” “啊，俺村里的，年底之前结婚。” “那也快了，到时候给我送请帖呀！我一定得去瞧瞧是哪家姑娘这么好福气。” “到时候我请你们都去！还怕你们没时间来呢！” “嘿！哪能没时间，不行就让亓老板停业一天！” “哈哈哈哈。” “这个路口转弯是吧？” “是是是。” 刘大哥开的那辆蓝皮货车，桑塔纳去当婚车了。 王成眼珠子一转，这会儿刚下午四点不到，村口还没啥人：“大哥，你能不能把车往里开开呀？我怕村口小孩子不听话，给你刮了。” “行，你说往哪儿拐就行了，到时候车能开出来就行。” “绝对可以开出来！那边有一块广场空着呢，在那里倒车就可以。” 一路上村里确实没啥人，很快就到了他的家门口：“刘大哥，进屋喝点水再回去吧。” “不了不了，我得赶紧回去，一会儿天就黑了，到时候路不好走。” “那行，我就不留你了，下次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王成回到家，院子里还算干净，他直奔厨房，一台双开门的大冰箱映入眼帘，王成瞬间激动起来。 他上去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下，上上下下研究了半天，明天他就去找电工帮他接电线用上，真是太幸福了！ 第69章 自制小冰棍 王成第二天去找王德顺：“大爷，咱这边哪里可以找电工呀？我想在厨房拉根电线用。” “啥样的电线啊？你去问问王庆浩吧，他是当电工的，干的不错，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出活儿。” 王庆浩是在外面当过电工的，后来结婚就回来了，平时也兼职着做一些电工。 “那行，我去他那边看看。” “诶，成子，你接电线干嘛呀？家里置办大物件了？” 王成笑着回答：“我昨天去城里烧大席，老板觉得我烧的好，送给我一台二手冰箱！我不得用起来呀，不能一直放着当柜子使哦。” 王德顺搓了搓手指：“冰箱？哎呦！这可真是个大物件了！我一会儿可得去瞧瞧！成子就是有出息啊！” 王成摸了摸鼻子：“别人送的，有啥出不出息，等我把冰箱用起来，叫上庆国，大娘，你们都来我家吃冰棍呀！” 王德顺连连点头：“那也是你有本事，不然人家凭啥给你，不给别人啊！我可得好生瞧瞧。” “行行行，那我先走了，一会儿去晚了王庆浩该出去了。” 王成从这边出来，就赶紧去了王庆浩家，王德顺和王庆浩家离得不远，五六分钟就到了。 “庆浩哥，在家吗？” 王庆浩家门口堆着不少电线和电工要用的工具。 王庆浩正蹲在院子里修一个收音机。 “成子过来了，有事儿吗？” “庆浩哥，我家新来了一个冰箱，你能不能给我接个大点的电线，我好使冰箱。” “冰箱？多大的？那可得用的大点的电线，不然连冰箱都烧了。” 王庆浩先拿了一根好几米长的粗电线，又拿了插座，插排啥的。 “成子，你啥时候带回来的，我咋没见呀？” “我前几天不是给城里的大老板烧大席嘛，人家给的二手的，昨天回来的早，你们就没瞧着，直接拉家里去了！” 两个人有说有聊的到了家：“成子！这个冰箱可来好了！这么新啊！” 王庆浩打开冰箱仔细看看：“这里头也一点儿味儿都没有，这该不会是个新的吧！” 王成打马虎眼：“人家也是干餐馆子的，可能给刷的干净，你赶紧接上电线试试能不能使吧。” 王庆浩先去把王成家里的电闸给掰下来，接电线不是个多么麻烦的活儿，没一会儿就安好了。 “成子，我拉上电闸，你试试这个冰箱能不能转，别是个坏的。” “知道了！我这里插好了！” 插头一插，冰箱瞬间开始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一开门，上面冷藏的灯就亮了。 王成那叫一个满意，没一会儿就有阵阵凉意上头，冰箱运作了一会儿就平稳下来，王德顺这个时候也过来，挤在一起蹭凉气。 “成子，这就是冰箱啊？真凉快啊！这要是一直放在屋里开着是不是可凉快啊？” “大爷，这个不太行，冰箱里头那个电机也会发热，你摸摸这个冰箱身上是不是也可热乎了。” 王德顺伸手去摸：“还真的嘞，这个玩意儿里头凉，外头热诶！真是个好东西！” “大爷，明天我就能做出来冰棍给你们吃喽！有了冰箱能做可多小点心了！到时候你们就瞧好吧。” 一时间，王成有了冰箱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村子，不少人都来一睹为快，有几户家里有冰柜的也来看，个个都感叹还是这个冰箱好呀！ 王成家里没买牛奶，不然就能做小布丁了，现在只能先做个老冰棍试试冰箱了。 老冰棍最简单了，就是冰起来的糖水，放在他从二爷爷家里砍的竹筒里，北方的竹子不粗，做老冰棍正合适了，用筷子做冰棒。 整整齐齐的码在冰箱里，明天一早估计就能冻硬实了。 晚上，王成去张子兰家里吃饭，昨天实在是不想动就没过去，还拎上了亓恒给的烟，张平爱抽烟，还带了前几天做的酸枣糕，也晒干了，张子兰爱吃。 “张叔，婶子，我来了。” 张平正蹲在枣树下面捡大红枣：“呦，来了，我听人家说你买了个冰箱呀，昨个儿就回来了？” 王成点了点头：“昨个儿就回来了，没来得及过来。” 张平啧啧几声：“呦，可真是大忙人呀，今个儿有空了？” “有空了有空了，来你这儿我啥时候都有空，叔，你就别调侃我了，我下次一定第一时间先过来这边，不让你们担心。” 王桂芬端着一盘白青的蒸枣过来：“你这个人，吓唬人家孩子干嘛！他在外头干几天活，回来还不能歇歇了？” 又看向王成：“不用管他，快过来坐吧，我还做了蒸枣，子兰今天有点不舒服，我去叫她哈。” 王成把烟放在桌子上：“啊？不舒服？子兰这几天受寒了，还是怎么了？” 王桂芬抿了抿嘴：“就是女人那些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王成也是听明白了，又不好直接去后院，只能在前院来回踱步。 张平看着眼晕：“你别转悠了，知道担心还不知道往家来！桌子上是啥啊？” 王成回神：“给您带的烟，你一会儿尝尝。” 这会儿张子兰也从后院过来了，脸色有些不好，嘴唇发白，头发也有些干燥，瞧着是很不舒服，王成几步上去扶住张子兰：“快过来坐下，我明天给你做点热乎的东西吃。” 张子兰靠在他身上：“你来我就好多了。” 王桂芬抿了抿嘴：“成子，你吃蒸枣哈，张平！你过来帮我端菜，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哦。” 王成拿起一颗蒸枣，递到张子兰的嘴边，这个蒸枣用的是没熟的绿枣，加了糖上锅蒸的，拿在手里还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 张子兰抬了抬手：“你吃吧，我自家的枣还用你让呀。” 王成憨笑，把蒸枣塞到了自己嘴里，枣的淡淡清香和糖的甜蜜，吃到嘴里是一种甜腻腻的感觉，软绵细腻。 王成把酸枣糕打开给张子兰吃：“这可是我自己家的了，我还做了冰棍，不过只能过几天给你吃了，过几天我去买牛奶给你做小布丁。” “好。” 张子兰咬着酸枣糕，勾唇一笑，在王成的嘴角落下一个吻：“真好吃！” 酸酸甜甜的口感，嚼起来劲道有劲儿，而且一点儿都不粘牙，吃着整个人的心情都好多了。 第70章 晚上摸螃蟹 王成吃过晚饭回家，翻出来家里的干枣和生姜，回来的时候还去供销社买了红糖，准备明天一早给张子兰做红糖姜茶暖暖身子，自己老婆得自己去疼。 王成把母鸡拦起来，准备去王俊亿家看电视，刚出来还没拐弯儿就撞上了一个熟悉的人。 “成哥，这么晚了，你还有事啊？” 王成借着月光上下打量王庆国：“我去王俊亿家看电视，你干嘛去啊？怎么还带个水桶？” 王庆国抬手拍了拍王成的肩膀：“我今天路过河道的时候，瞧见里头有不少螃蟹，虾米啥的，想着晚上去照呢，这不来约和你了，下午过来的时候你没在家。” 王成眯着眼睛：“我下午去张叔家吃饭了，你等我一会儿，我也去拿个水桶！” “呦！还没结婚呢，就天天往人家家里跑，你快去吧，一会儿太晚了，我妈又得唠叨我。” 村尾有一条小溪，只有六七八月经常下雨的季节才有水，有时候下游的鱼螃蟹啥的就顺着河道上来，到时候直接下河徒手摸鱼就行。 白天那边妇人洗冬衣，孩子们在里面洗澡啥的，王庆国学的狗刨式游泳就是那个时候学的。 “庆国，我拿好了，咱走吧！” 王庆国晃了晃手提灯：“今晚绝对收获满满！” 晚上村尾河边确实挺吓人的，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清，时不时还会有野兔子，耗子啥的‘唰’一下跑过去，夜猫子（猫头鹰）还动不动就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听着让人后背一凉。 “成哥，咋样？害怕不？” 王成深呼一口气：“你在开什么玩笑呢！我会怕？你看好脚底下，草还挺厚的，上面有露水，还挺滑的。” 王庆国蹦哒几下：“没事！稳稳的！” ‘哗啦啦，淅沥沥’不远处传来阵阵流水声。 “成哥，快到了，你也把手提灯开开，走慢点儿。” 两个人为了省电，也怕一会儿手提灯没电了，一开始就只开了一个。 王成打开灯，灯光照射到水面，水面不深，直接一眼看到底。 “成哥，你从东边沿着石头摸，我从西边开始，咱俩往中间赶！” “我都门清儿！你放心吧。” 两个人说干就干，分头行动，王成弯着腰，把水桶放在一旁，两眼聚精会神直勾勾的盯着水面，每一块石头他都摸一下。 突然一个石头下面不停的冒泡泡，王成连忙伸手，果然摸到一只滑溜溜的螃蟹，他先一只手摁住，小心地挪开石头，两只螃蟹映入眼帘。 “庆国！我摸到了！” “成哥这么快啊！我还没摸到呢！不过摸到了一条泥鳅！” 泥鳅身上滑溜溜，黏糊糊的，手指甲一抠一指甲盖青苔。 又是露在石头外面还在晃动的蟹腿，王成伸手去抠，螃蟹越爬越靠里，不过到手的螃蟹还能让飞了吗？ 王成沿着石头边摸，突然手指一阵刺痛：“哎呀！” “咋了？哥？” 王成定睛一看：“没事没事，让螃蟹夹了一下，我还以为是蛇呢，吓了一跳。” 这种河道里有时候也会有那种小蛇，虽然没有毒，但是咬一口也挺瘆人的。 “成哥，你可慢点，这石头还挺滑的。” 长了青苔的石头踩起来有一种滑溜溜软绵绵的感觉，像是走涂了油的红地毯似的。 王庆国话音未落，‘啊’一声就滑倒了。 “没事吧！”王成有些担心，赶紧去看。 王庆国摆了摆手，从水里站起来，手里还捏着一条鱼：“没事没事，这晚上的鱼不爱动，我都踩它身上了还不跑呢！” 两个人继续摸螃蟹，王国庆被夹住了手，用力一甩，螃蟹都不撒手，被王庆国直接掰断了蟹腿。 “这个螃蟹可真倔！都破皮了！” “你可小心一点，你脚底下那是个啥？是嘎啦（小田螺）吗？” “还真是呢！成哥，你这眼神可真好！这东西拿回去一煮可好吃了！” “可不咋的，那边也有呢！” 晚上的螃蟹，小田螺啥的很多就不在石头或者地里藏着了，而是直接趴在地面上。 又是一只大螃蟹，王成慢慢下手，精准一摁，就把它捞起来了：“这个螃蟹还在睡觉呢，我都拿起来了还不动呢！” “这种多好啊！瞧瞧我都让夹了好几下了！手指头疼！” “你可小心点，好多就直接趴在地上，注意点儿！” 没一会儿王庆国抬手向王成展示：“你看看这个啊！大不大！我厉害吧！” “太棒了！都有我手心那么大呢！” “哈哈哈！” 王成低头看到一只长着两条腿的小鱼，只有小拇指那么大：“这是没变成蛤蟆的蝌蚪吧？这样瞧着还真挺像个鱼。” 还不等王成伸手去捏，那个蝌蚪就‘唰’一下游走了。 两个人沿着河道摸了两遍，王庆国颠了颠水桶：“成哥，咱往回儿走吧，这才刚出泉子，水急，过几天水少了咱再来，而且这会儿还挺吓人了，估计不早了吧。” 这会儿天上也没有月亮了，四周都静悄悄的，哗啦啦的流水声和时不时的诡异声音，让两个人还是有几分害怕的。 “行啊！赶紧回去吧，你刚才还湿了身，怕一会儿会受凉了。” 两个人穿好鞋子，拎着水桶，手提灯也已经不那么亮了，发出微弱的光。 “成哥？你说当兵好吗？” “当兵？我觉得挺好的，就是累点儿，去的头两年不能回家，后面要是留队回家也麻烦。” 王庆国抿了抿嘴：“那天那个亓老板说我特别适合去当兵，我没啥手艺，也没啥文化的，当个大头兵也不错呀，也算是条出路呀，就是舍不得家。” 王庆国出生以后就计划生育了，他家就只有他一个儿子，一想到当兵以后回家难，他还是有几分犹豫的。 不过一人当兵，全家光荣，而且这也不是他想当就能当的，到时候还得好几次审核呢。 “庆国，现在大爷大娘身子骨还硬朗，你去当兵也行，待遇好，这事儿你还是得和大爷大娘商量商量，我也说不好。” “那行，我明天和他俩商量商量，八月份就得验兵了，我得抓紧时间了。” 两个人到村口，村里几乎已经没有灯了，手提灯也不亮了：“庆国，你慢点儿，我走了！” “好嘞哥！你也慢点儿。” 第71章 日常三两事 拎回去的螃蟹先放在水盆里吐泥，这几天先养着，过几天等张子兰身子好了再蒸，螃蟹性寒，平时都得少吃。 早上六点王成就起来准备做红糖姜茶，趁着张子兰去学校之前送过去是最好的。 红枣洗干净，一分为二去核，把生姜去皮切片，再把红糖倒进去，加入两瓢水煮上就行了，煮个五六分钟就可以，煮久了就不好喝了。 王成拿来自己的杯子，趁着热乎赶紧送过去。 “子兰？你出门了吗？” 张子兰正坐在院子里准备课本和上课要用的资料：“成哥，你来了，我一会儿才出门呢。” 王成赶紧把杯子打开，红色的汤水带着甜香冲进张子兰的鼻子：“这是红糖姜茶？你真贴心！” 王成贴着杯壁试了试水温：“还可以，趁着热乎赶紧喝吧，好歹是夏天，这要是冬天这会儿就该凉了。” 张子兰接过杯子，小口抿着红糖姜茶，她今天比昨天好多了，气色也好多了：“成哥，这个杯子是你平时用过的吗？” 这么一问，王成愣了半秒：“是我用过的，你要是用不习惯，我给你换一个你家的碗。” 说着王成就伸手去拿，被张子兰躲开：“我就喜欢你用过的碗，可甜了！” 王桂芬蹲在厨房蒸包子，张平躲在后院抽烟，一直等到快七点半两个人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来：“哎呀，成子啥时候来的呀？婶子蒸了包子，一起吃一点吧！” “你来也不说一声，角瓜馅的大包子，还加了油条呢，可香了！” 小角瓜擦成丝，加盐腌出水分洗干净，油条切成丁，加上少许盐，酱油，花椒粉搅拌均匀，这绝对是最好吃的素馅包子！ 王成接过大包子，左右手来回翻动，小心翼翼的掰开，然后把馅子多的那一块递给张子兰：“婶子包的包子真好！这个皮又软又香，热气腾腾裹着香儿！” “快吃吧，这包子就得刚出锅趁着热乎吃！不然一会儿就不香了！” 王成直接大口吃了三个大包子才算完，抬手摸着自己的圆肚皮：“这个包子吃着真香！我直接停不下来呀！” 张子兰拍了拍王成：“成哥，七点四十了，我第一节有课。” 王成反应过来：“婶子，张叔，我现在送子兰去学校了。” “去吧去吧。” 学校就是以前是一间办公室，腾不出来房子就把这个房子当了教室，不过没来得及整修，还是土坯墙。 王成踩着点把张子兰送进教室，几个大年级的孩子还趴在窗户往外偷看，个个脸上都带着姨母笑。 上课铃都是学校老师自己敲的，王成敲了钟就离开了。 他前几天听大娘说，自己的谷地里遭了家雀儿，因为别人家里都扯了网子，竖起了稻草人，只有他家里，这几天他一直忙着出活儿，没去照看，就被家雀盯上了。 他回家找了几件破衣服，到时候去地里找上树杆子一撑就能起作用了。 刘美花还给了他一块网子，他家今年种的谷子少了，剩下了一块网子，不过因为是用过几次的，上面还露着几个小洞，倒是不影响使用。 “吼！吼！吼！” 王成刚走到地头，就看到谷穗子上落着几只鸟儿，一看到人就‘呼啦啦’的飞走了。 王成满脸心疼的上前看自己的谷穗，好几根还没长谷粒呢，就已经被揪的不成样子了。 他满地里瞧了瞧，看自己的谷地，稀疏合适，谷穗长的也大，就是被鸟儿吃了。 王成拿出自己的大网子，先用几块石头压住一角，然后顺着谷地往另一边走，中间穿插着树杆子挑高，最后把四边都压严实了。 再用破衣服套在剩下的树杆子上，往田间地头一插就可以了。 忙活完这个活儿，王成还得去菜园子重新搭架子，前几天下大雨，地太软了，好几个杆子都塌了。 到菜园子差不多已经十点了，草上已经没什么露水了，就是的还是有些软，一踩脚底还沾泥。 洋柿子已经有好几个红的了，经过这几天，黄瓜也已经长的挺长了。 他挨个试了试木架子，有几个松了的就往地里使劲插插，藤条被雨淋了容易烂，也有些松了，他换上新的。 地里的杂草锄一下，打理好菜园子，他还摘了几个洋柿子和几根黄瓜回家。 洋柿子红彤彤的，黄瓜脆生生的，瞧着就让人心口一颤。 回家以后王成先去水桶里看了看螃蟹，水桶底已经沉着一层沙土了，王成给它们换了一遍水，继续养着它们。 就准备用地蛋和洋柿子做饭，他先把地蛋削了皮上锅蒸熟，一会儿直接用来炒菜。 洋柿子在头顶划个十字花，用热水一烫把皮一剥，然后切丁，一会儿备用。 等土豆蒸熟拿出来切块准备开始炒菜。 葱姜蒜油锅炒香，先把洋柿子丁放进去，边炒边用勺子按压，炒出汤汁。 再把土豆丁放进去充分炒均匀，蚝油，生抽，白糖和盐调味，小火翻炒均匀就可以出锅了。 出锅之前加小葱末点缀，越看越有食欲。 王成先尝了一口，酸甜适口，土豆香味十足，吃到嘴里真的感觉胃口大开！ 他非常满意的盛出来放在饭盒里，一会儿带到张平家一起吃，张子兰中午是要回家吃饭的。 漂亮 第72章 螃蟹多种吃法 王成看了时间，先去学校接张子兰，几个四年级的孩子闹腾，围着张子兰蹦哒。 “老师老师，成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吗？” 张子兰红着脸：“是呀。” “那你们以后会结婚生娃娃吗？” “当然会呀。” “哇偶！老师的宝宝是不是像我一样可爱呀！” 张子兰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当然呀，都是很可爱的大宝贝！” 王成抿着嘴偷笑。 “成哥哥！是成哥哥来接张老师了！” 老刘头家的小孙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梧桐树后面的王成。 张子兰和几个孩子齐刷刷的往那边看，王成有些脸红，挥了挥手：“我来接你们张老师回家吃饭了，你们也快回家吃饭吧，下午还要上课呢！” 张子兰难以抑制的喜悦，伸手勾住王成的胳膊：“老师要回家吃饭喽，小朋友们快回家吧。” 回到张子兰家里，王桂芬已经摆上菜了，一盘炒芸豆，一个土豆丝，都是家常的小菜。 “成子也来了，快过来坐吧，你张叔估计也快回来了，那个老东西就是容易忘了时间！” “咳咳！说谁呢！” 张平轻咳几声，把筐子放在过道里，他和王桂芬这几天一直在山上给别人摘花椒，卖的钱他四人家六，王桂芬得提前回来做饭，就早回来了，张平多干了一会儿。 王桂芬递给他一块毛巾：“你快去洗洗手吧，我刚才洗了好几遍，手上还有一股子麻味儿呢。” 张平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指，一股子辣味直接冲进鼻子，呛得他眼泪都流下来了。 “嚯，一会儿还得带手套吃饭哈！不然这个馍馍都没法吃喽！” 张平去后院洗手，来来回回搓了好几遍才回来，菜都已经上桌了。 他拿起来筷子插了一个馍馍，又夹了一筷子菜王成炒的洋柿子土豆：“诶，婆娘，这是个什么菜？吃着可真开胃！舒服呀！” 王桂芬也一个劲儿的夹土豆：“是成子自己烧了带过来的，吃着是开胃爽口呀！” “成子这个手艺确实不错呀！成子，以后有啥想法？去城里发展不？” 王成咬着馍馍：“不去，咱这边就挺好了，平时烧烧大席，没事打理自己的地，我想着明年包块地种黄芪或者别的药材啥的。” 王桂芬拍了拍手：“这个好呀！到时候俺俩口子帮着你一起打理！” 王成点了点头：“我打算秋后把家里的房子重新翻新一遍，我查了日子了，十一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到时候一定赶得及！” 此话一出，张子兰甚至顾不上吃饭了，眼巴巴的瞧着王成：“真的吗？” 王成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这种事情还能随便说吗？” 张平也是连连点头：“行行行，我们家也得准备做被子了，到时候我去后山砍几棵树，给你家打个橱子。” 两家人都其乐融融的开始盘算着几个月后的婚事，幸福洋溢在他们的脸上。 雨季总是那么烦人，才晴了几天又开始‘哗啦啦’的下雨，王成坐在过道里看雨，不知道这么大的雨会不会影响谷穗授粉。 山上都是一片雾蒙蒙的，一眼看不透山，母鸡也被他搬到了过道里，虽然鸡毛防水，但是母鸡也怕寒，到时候下蛋就得少了。 “成哥，你在家呢？” 王庆国戴着斗笠，身上披着一块塑料布过来了：“成哥，我和我爹妈商量过了，让我去验兵，也算是条路，后天我去城里找那个亓老板，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啊？” “行呀，要是亓老板愿意帮你，那就更容易了！” 王庆国抬手揉了揉脑袋：“可不咋的，就是不知道人家亓老板咋看上我的，说我特别适合进部队。” “你要自信一点！长的板正，人也结实！人家一眼看中你了，还愿意帮你那是福气。” 王庆国一通傻乐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两兄弟又聊了很多事情，等中午雨小点了，王庆国才离开。 放在水桶里的螃蟹也吐干净沙了，王成盘算着今天就把它们处理了，过几天河道里水小了就再约着王庆国去摸。 清蒸那是最简单的，也是最新鲜的一种吃法，可以保留蟹肉的原汁原味，必须安排上几只。 他决定多做几种花样，先把螃蟹腿都切下来，打开蟹壳把腮和心啥的都去掉，把有肉的蟹肚子分成四块，这个表面沾上面粉一会儿下油锅炸，这样更加鲜香。 先把切下来的螃蟹腿放进油锅里炸到变色，一会儿这个蟹腿也大有用处，炸好的螃蟹身子变成红色，咕噜噜的冒着油泡泡，这个时候把螃蟹捞出来，用这个炸过螃蟹的油锅放入葱姜炒香。 再把刚才炸过的螃蟹倒进去翻炒，中间要加酒，酱油，白糖，一点点面粉水，最后撒上一把小葱花继续翻炒均匀。 等这个螃蟹身上裹上满满的酱汁就可以出锅了，闻着就喷香四溢，让人忍不住直流口水。 蟹腿就可以做个蟹骨酱了。 这次不用葱，用姜末蒜末炒香，倒进去酱油，酒，花椒粉，盐和糖开始烧汤，等这个汤炒的浓稠就可以把螃蟹腿倒进去了，加上面粉水，继续翻炒。 红亮的汤汁裹着螃蟹腿，瞧着就很有食欲，最后撒上一把葱花提香，瞧着就让人眼前一亮。 王成也不多耽误，这几天下雨也有些降温，出锅的菜也容易变凉，螃蟹除了清蒸和生腌还是趁着热乎吃才好呢。 这个时候的螃蟹还很瘦，身上肉不多，也没有黄，吃起来不如秋后的大螃蟹好吃，不过也已经很好了，不能太挑食。 多种吃法 第73章 小布丁 “哇偶！这是你做的螃蟹吗？真香啊！” 张子兰也是笑眯了眼睛，一脸开心的咬着螃蟹腿。 王成掰了一个螃蟹，把它的大夹子敲开，沾上蘸料递给张子兰：“这个螃蟹虽然是河蟹，不过也很鲜呢，就是壳硬。” “谢谢，这个炒螃蟹真好吃，这个肉也鲜甜可口，可新鲜了。” 张平还拿出了平时不常喝的黄酒，这可是他从镇上带回来的。 “成子，黄酒配螃蟹，好着呢！你也喝点儿。” 黄酒是开火煮过的，喝起来还是很温热的，王成连连点头：“确实不错呀，吃着暖乎乎的。” 王桂芬也一饮而尽，吧唧吧唧嘴：“这个黄酒是不错呀，下次要是能弄条蛇来泡酒才好呢。” 张平皱了皱眉：“你可真是闲的，蛇这个东西多吓人啊！” 王桂芬撇了撇嘴：“这次去老刘头那里瞧瞧，他喜欢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不准就有蛇胆呢！滋补！” “随你，反正别让我去抓就行！” 张子兰伸手去拿清蒸蟹，王成连忙伸手去接，把手里剥好的螃蟹递给她：“你别剥了，容易伤着手，你吃这个。” “好呢。” 几个人很快就把螃蟹都吃完了，张平喜滋滋的剔牙：“成子这个手艺确实没啥说的，太厉害了！” “可不咋的，不然能让城里大老板请去烧大席嘛？” 几个人有说有笑，屋外虽然下着蒙蒙雨，屋里倒也是快活，温一壶酒，吃几只螃蟹，家长里短。 第二天早上雨就停了，山上这会儿露水特别大，不过太阳一出，温度就上来了，王成先不着急上坡，前几天的买的牛奶倒是可以用上了。 其实牛奶小布丁的做法特别简单，王成起了两只锅，一只锅里加红豆冰糖煮熟，另一个锅里熬着牛奶，加上一勺白糖，小火慢慢煮化。 再用细网兜过滤一下牛奶里的泡沫，放在一旁晾凉。红豆是泡过的，煮起来还算容易，冰糖融化，红豆也渐渐软烂。 一部分牛奶里加上红豆，一部分啥都不加，直接原汁原味的小布丁。 放进他自己做的竹筒模具里，然后码在冰箱冷冻室就可以了。 他从里面拿出一根老冰棍先吃着，小布丁还得等明天了。 王成做完小布丁就闲下来了，他坐在院子里打理西瓜秧。 西瓜秧上已经挂着好几个小西瓜了，绿油油瞧着就开心，他已经开始期待过段时间的大西瓜了。 不过因为这段时间下雨，这个西瓜一直住在屋里，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太阳照射不足，变得不甜呢。 王成把一些二芽子摘掉，这种芽不长西瓜还会拔养分，到时候就长不大了。 王庆国急冲冲的跑过来：“成哥！成哥！那个高振宁又来闹事儿了！” 王成一皱眉：“他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可能把山包给他开石头吗？我们走，去看看！” 两个人紧赶慢赶，这次高振宁直接让人开着挖掘机来了，一个大爪子张扬的挥动了几下。 “看见了吗！我带了挖掘机来的，既然不愿意包山！那我就只要石头！” 王德阳皱眉：“你这是抢劫啊！这个石头你不能起！山头是我包的，这个石头你就不能随便动！” 高振宁撇了撇嘴：“咋的？山是你包的就是你的了？这都是国家的！你只有那个……” 高振宁说了一会儿突然卡壳了，拍了拍身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男人马上抬头：“你只有山的使用权，但是上面的资源与你无关！我们是代表上头来促进发展的，我们就有资格使用山上的资源！” 王德阳也是一脸震惊，看向王德明：“还有这种道理吗？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他们凭啥啊？” 王德明摆了摆手：“别急，我再问问。” 他抬头看向那个眼镜男：“发展？你有上头批的单子吗？你得拿出来证明！” 高振宁哗啦啦的甩了甩手里的纸：“我还就怕你们不要证明呢！通知就在这里！上面盖着我哥的大钢印呢！” “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往上头告你们！” “告我？我这步骤合法，你们一群乡巴佬还想见啥大领导啊？快点把路让开！别耽误我的事儿！” 王庆国直接忍不住了，就要蹦上去，被王成一把拉住了：“我们现在没办法，等明天我们往上头找人！我就不信这个地方还让他们高家一手遮天了？” “对！我们往上头告！现在要是打起来我们就不占理儿了！” 王成挤到前面，拍了拍王德明的肩膀，把自己的想法和他们说了一下。 王德阳皱眉：“能行吗？人家能管咱们吗？” “是呀，我们也没啥交情啊！” “叔！能不能行总要试过才知道！而且现在我们如果打起来，吃亏的一定是咱们啊！要是他在来个倒打一耙，我们可就不好收场了！” 王德阳咬了咬牙：“行吧！我们就忍忍！真窝囊啊！” 王德顺这会儿呲着牙恶狠狠的骂：“高振宁！你这样干是会有报应的！你会被天打五雷轰的！” 高振宁抬手扣了扣耳朵，一脸不屑：“去你的吧，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再不让让我就让挖掘机开过去了！我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挖掘机硬！” 一些胆子小的村民已经开始往后退了。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命要紧，他要是发疯真开过来，我们可遭不住啊！” “是啊是啊，我们斗不过他，还是让让吧，好歹还能拿几个钱呢。” 王德阳和王德明对视一眼，也是无奈的后退了，高振宁实在是太狠了，他就是个疯子，没人能保证他干不出来啥坏事儿。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们先回去，这个事情还需要再商量。” 王德顺被气的呜呜的，也是憋的脸通红离开了。 高振宁满脸笑意：“呦！来拦我呀！来拦我呀！不就是想多要点儿钱吗？非整的这么麻烦！” 回头看向自己的几个小混混：“帐篷支起来！咱们要在这里安营扎寨喽！” 王庆国回头狠狠的啐了一口：“人渣！真是恶心！” 王成伸手帮他顺气：“冷静，冷静，我们今晚先考虑考虑这个事儿咋说！到时候写个报告出来。” “行。” 第74章 贵人相助 王成和王庆国第二天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去城里，王成走了一个回来，也算是还有印象，路也不复杂，还是直路多，岔口少。 两个人骑了三个多小时，才八点就站在‘亓氏羊肉馆’的招牌下面。 他们身上沾的全是汗，王庆国抬手用胳膊抹了一把汗：“成哥，就是这里了吧。” 王成喝下加了‘体力增强剂’的水，随手递给王庆国：“是这儿了，喝口水，把脚上的泥擦擦，咱进去。” 还没等两个人进去，刘大哥倒是先瞧见了：“诶！王师傅？你咋来了，快进来吧，这会儿店里不忙，进来坐吧。” 王庆国稍微有些拘谨，到底是求人办事儿：“亓老板不在吗？” “亓老板得过一会儿才能过来呢，出去拉羊了！咱去后院等等吧，我们都在后院煮羊肉呢。” 王成拍了拍王庆国的肩膀：“行呀，麻烦刘大哥了。” 一踏进后院，羊肉香味儿就一个劲儿的往王庆国的鼻子里钻，今早儿走的急，他都没怎么吃早饭，啃了一个煎饼卷大葱就过来了，又骑了好几个小时的自行车，这会儿都饥肠辘辘了。 没走几步，王庆国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噜咕噜噜’。 “这个小兄弟饿了？小花儿，拿四个烧饼来！再盛两碗羊汤过来。” 王庆国连连摆手：“不用麻烦，我这还好儿，没那么饿。” “嘿！都饿的直叫唤了，没事，都是熟人，吃就是了，我可没听说过来这儿还能饿着肚子出去的。” 王成拉住王庆国的手，低声道：“客随主便。” 羊肉汤和烧饼很快就被端了过来，刘大哥招呼道：“你俩先吃着，那边还有一锅羊肉没炖上呢。” “好好好，你先忙着。” 刘大哥做羊肉的时间可不短了，手拿把掐。 羊肉已经被泡在冷水里半个早晨了，血沫啥的都泡出来，飘在水面，大块的羊肉都浮在水面。 泡好的羊肉也要冷水下锅焯水，再把里面的血沫啥的煮出来，焯过水的羊肉洗干净，一定要洗干净，不然卖相不好。 焯水以后的羊肉就得开水下锅了，不然肉会变得很硬，发柴，接下来就是加香料白芷和花椒，开着锅盖小火煮熟。 他们家主打清汤羊肉，所以基本不加香料，尽可能保持羊肉的原滋原味。 暂时得了清闲的刘大哥就凑过来拉呱：“王师傅，你们来是为了啥啊？” 王庆国捧着碗吃的满脸油光，抬手挠了挠头皮：“上次亓老板来俺们村子，说我特适合当兵，一眼就看中我了，说是想当兵的话就来找他，我和家里商量了，想着去当兵，就过来了。” 刘大哥点了点头：“当兵是可以的，现在当兵待遇好着呢，就是不留队也能分配工作。” 王成笑了笑：“也不光为了这个事儿，还有我们村里东山的开发问题。” 刘大哥点了点头，有些颦眉：“你们是想干嘛？让帮着弄开山证明？这个事儿可够呛能办。” 王成连忙摆手：“不是。” 然后把高振宁的事情和刘大哥说了，刘大哥听完一拍桌子：“这个人咋能这样啊！太过分了吧！真当他家一家独大呢！就这段日子，老亓光他家的事情就处理了不少！动不动就有来告的！” 王成眯着眼睛，看来亓老板知道高振宁的德性，那一会儿也就不用多说啥了，一提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王庆国梗着脖子问：“那他怎么不被处理呀！还到处胡作非为，为非作歹！” 刘大哥摇了摇头：“这里头利害关系大着呢！最多能让老亓给打个招呼，让他们别动你们那儿的山了，至于之后，不好弄哦！” 王成点了点头：“能解燃眉之急也是好的呀！明天他们就要开始炸山了！今天已经把山上的草皮扒了！” ‘咩——咩——咩’ 王成耳朵尖：“我听着羊动静了，是不是亓老板回来了？” ‘滴滴滴’ 刘大哥也站起来：“是是是，老亓的车喇叭，我先过去和他卸羊！” 刘大哥和几个伙计出去，没一会儿，亓恒就进来了：“王师傅来了！有事儿找我呀！” 王成又把两件事情和亓恒说了。 亓恒抿着嘴：“庆国这个事儿好办，八月初验兵，到时候我去拉你，我亲自送你去那边。” “谢谢亓老板！您真是太好了！” 亓恒摆了摆手：“至于高振宁那边，我现在就给高振宇打电话！还反了他了！他一个人就能代表国家吗？就属他出问题最多！一个纨绔弟弟，也不知道好好管着，反而还助纣为虐，我看他是干够了！” 说罢，他就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翻盖手机，上面还竖着一根粗天线。 王庆国是第一次见，平时都只能见着那种大哥大，又笨又重，凑近王成，小声地问：“这是手机啊！咋这么小啊？” “这是国外货，以后等你有本事了，也能买一个！” 王庆国呲着牙：“行，到时候我给你也买一个。” 王成抿着嘴回笑：“那我可就等你了！一定好生干啊！”这个手机两三万呢。 亓恒站在那里，单手叉腰对着手机就是一通输出，那边也是一直说好话，连连道歉。 “行！那你就尽快处理吧！一天天的净找茬儿了！” 不到半个小时，亓恒就把事情解决了：“老弟儿，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他们走了，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办事不行儿吧，天天出岔子！” “真是麻烦你了！我这实在是没辙了，不然我也不能够来麻烦你呀！” 王庆国拎起放在一旁的麻袋：“亓老板，这是俺娘让带来的谷子和棒槌子，还刨了几个地瓜子，不过还没长成，拿的不多，过段时间长大了！给您抗过来一麻袋！” 亓老板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老百姓种个地，打几斤粮食怪费劲儿的！” “您就收着吧！不然我这心里老觉得是个事儿，过意不去！” 三个人拉扯了一会儿，才把这麻袋东西留下了。 “亓老板，咱俩得先回去了，这个山的事儿我都赶紧告诉村里人，一个个的都急得不轻呀！” “行行行，你们咋来的？我让老刘送你们回去吧？” 王庆国呲着牙，拍了拍自己的胳膊：“骑自行车来的！也不累！刚吃了您家的羊肉，现在浑身是劲儿！” “哈哈哈哈，那行，我可就不送了，小花，给装几个烧饼，打包点羊肉给他俩带回去吧！” “不用！我们都吃了，咋还能往家里拿呀！” 亓恒拍了拍王成的肩膀：“有来有往嘛！快拿着吧，趁着这会儿还不热，赶紧回吧，一会儿一二点的时候能把人晒化了！” “行，那我们可拿着了，谢谢亓老板！” 艳阳高照，两个人把自行车骑的飞快，甚至比来的时候还快，心里的雀跃实在是难以抑制。 第75章 高考结束 王成一路骑车也顾不上回家，直接去王德阳家：“大叔！大叔！在家吗？” 王德阳这几天被气的直上火，嘴里都长了几个大泡：“成子，你可回来了，咋样啊？亓老板给问了吗？” “问了问了！直接打电话让他们停工！” 王德阳几乎要蹦起来了：“太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吗？” 王德阳跺了跺脚，一脸兴奋：“我得去叫上王德明和王德顺一起去看看！今天还没去那边看呢！” 王成拉住王德阳：“他们走了就行了，别太过了，到底不是咱自己的本事。” “我有分寸！” 王成没去东山，一拐弯去了张子兰家，现在已经七月十一号了，张子耀应该已经高考完了，昨天没回来那就是今天回。 刚到他家的家门，就听到张平家里传来阵阵笑声。 “张叔。” 王桂芬端着一篓子红枣：“哎呀，成子回来了！子耀今天早上九点就来了！去叫你才瞧见你没在家！” 王成揉了揉脑袋：“我去亓恒那儿了，走的急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张平撇了撇嘴：“昨天你没来吃饭呀！也没见你说啊！” “我下次注意，子耀考得怎么样呀？” 张子耀十七八岁的孩子，精力四射：“姐夫！稳了！我一定能去山大！比我姐姐还厉害呢！” 张子兰抿着嘴，脸上露出不带半点隐藏的笑意：“可不咋的，可是我强呢！我才上个师范，姐姐以后就等着我弟弟飞黄腾达！” 王成连连拍手：“好！太好了！家里又出一个大学生！今天我下厨！必须好好犒劳犒劳子耀呀！子耀，你想吃啥？” 张子耀呲着牙：“姐夫，我想吃锅包肉！我那个同学妈妈做过，我尝了一口，可好吃了！” 张平抬头：“成子，你会做不？家里今早上买了肉了，本来要包包子的，你要是能做，就先紧着那个，锅包肉！” 王成眯着眼睛：“会！子耀都发话了，我还能不会吗？把肉拿过来，开整！” 张平割的瘦肉不多，王成把肥肉都剔出来：“肥肉一会儿炼油渣子包包子，我只用这个瘦肉就行，婶子，帮我拿点面粉来呗。” “行行行。” 王成先把肉洗干净，瘦肉切成厚厚的薄片，加上盐，酒，面粉和水抓搅均匀，让肉片充分裹上面糊。 “张叔，油锅可以起了，这个肉能炸了。” 张平点了点头，小洋火一拉，柴火一塞，小火就烧起来了。 锅里的油不多，咕噜噜的冒泡泡，油热之后就把肉片一块块的放进炸，等这个肉被炸的金黄酥脆就可以捞出来了，放在漏勺里控油。 等油温再升上去的时候把肉片倒进去再炸一遍，让肉片更加酥酥脆脆，颜色好看。 这个炸的工序就可以了，接下来就是料汁，把盐，糖，醋和酱油倒进碗里充分搅拌，让糖和盐融化。 接下来：“张叔，继续开火吧，准备开始炒。” 油锅里加上葱姜炒香，把灵魂料汁倒进去炒香，最后把肉片倒进去开始翻炒，等到每一片肉都裹上满满的料汁的时候，这个锅包肉就算是成了。 锅包肉 张子耀在一旁已经站不住了：“对对对！我同学他妈做出来就是这样的，可好吃了！” 王桂芬把手里的筷子分下去：“那快点尝尝是不是一个味儿，我闻着是真香啊！长的也好看呀！” 张子耀呲着牙笑了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往嘴里一塞，满满的香味直接溢满整个口腔：“好吃好吃！比我同学他妈做的还好吃呢！” 王桂芬也连忙伸筷子，张平和张子兰也不客气，赶紧下手：“这个肉真不错呀！外酥里嫩，酸甜开胃呀！越吃越想吃呀！” “是呢！成子这个真可以啊！你也自己夹呀！一会儿可就没了。” 张子兰勾唇，夹了一块肉递到王成的嘴边：“你也尝尝自己的手艺，真的太好吃了！” 张子耀啊啊乱叫：“姐姐！你要秀恩爱就出去秀！我还是个孩子呢！少儿不宜啊！” 王桂芬一拍他的脑袋：“没大没小，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王成嚼着嘴里的肉块，肉块外面的面糊焦香酥脆，里面的肉块也是鲜嫩多汁，裹着的料汁更是开胃适口，果然是吃起来就停不下来呀！ 中午饭还没吃呢，一家人就已经吃了一盘肉。 张子耀最后还拿着馍馍擦盘里的料汁，舔了舔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真是太好吃了，不知道下次吃是啥时候喽。” “你这孩子！还亏着你了？” 王桂芬抬手拍了拍砧板上的肥肉：“正好，就着家伙事儿顺便包包子，不等后晌了，不然又得沾和（huo）东西。” “行呀。” 张子兰推了张子耀一把：“你才刚回来，今天就允许你不用干活了，回屋睡会儿，包子下好了叫你。” 张子耀开心的抱了一下张子兰：“还是我姐姐好呀！我还真是困了！这次我要睡上个三天三夜！” 王桂芬哈哈一笑：“那也得吃了包子再睡哦！你去吧。” 张子耀略带疲倦的离开了，张平出去打木头了，准备开始做柜子，三个人则留在厨房准备包包子，分工明确。 “成子，你手艺好，手里有数，你调馅子，子兰把韭菜摘干净，洗好，一会儿让成子切切，我来和面！” “好嘞！” 张平坐在枣树下，阳光斑驳，他在用刨子一下一下的给眼前的木板抛光，他以前在外面干活的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木匠活儿，虽然手艺没那么熟练了，不过打个衣柜还是不成问题的。 第76章 喷香饺子 王成先把葱，姜，花椒用开水泡上，一会儿要用这个调馅子。 然后他就开始炖肉，‘哒哒哒’节奏保持一致，整块的肉先变成肉块，然后变成肉丁，慢慢变成肉沫。 把刚才泡好的葱姜花椒水倒进去，再打上一个笨鸡蛋，用筷子快速搅拌上劲儿，然后往肉馅里加上酱油，盐，糖，花椒粉，充分搅拌均匀，肉馅就算是可以了。 “子兰，韭菜你摘好了吗？” 子兰面向着门口，背对着王成摘韭菜，回头一笑：“马上了，还有几根，你剁肉馅好快呀。” 王成走过去蹲在一旁一起摘，王桂芬则对着一盆面奋斗。 “成哥，没水了。” 王成抬头：“我去后院拎水，马上回来。” 张子兰家里的水井是安了小水泵的，往里面倒上一杯水，然后抓着把手上下按动几下，水一下子就从水管涌了出来。 “子兰，我回来了。” 张子兰把韭菜洗干净以后递给王成：“交给你喽。” 韭菜洗干净，王成用菜刀‘咔咔咔’切成小丁，放进大盆里，撒上白油和一点点糖充分搅拌均匀，等到包的时候再加盐，不然韭菜里面的水分就跑出来了。 刚才的肉馅倒进去，淋上一点点香油，充分搅拌，让韭菜和肉馅充分混合。 “婶子，我们的肉馅都调好了。” 王桂芬站起来，反手锤了锤自己的腰：“可以了。”你俩可算是调好馅了。 一切准备就绪，三个人坐在砧板前，王桂芬把面团揉成长条，切成小剂子，擀面杖擀成圆圆的薄片。 “这个面皮可真漂亮。” “你学学也行，快包吧，一会儿馅子里就得全是水喽。” 面皮放在手心，肉馅放进去，一拎一捏一个饺子就完成了。 张子兰和王成两个人手也快，王桂芬擀面皮的速度都要赶不上了，一盆肉馅很快就要见底了。 “哎呀，你们太快了，我都跟不上了，王成去给锅里添水吧！肉馅也不多了，我把剩下的面皮擀成面条子喝。” “好嘞，婶子！” 包饺子经常会出现面团和肉馅不整好的问题，不是剩下肉馅就是剩下面，实在是讨厌。 王桂芬把剩下的面团又揉了好几遍，给面团上上劲儿，再擀成一个大面皮，来回折起来，菜刀一切，揪住面条的一角，一得瑟就散开了。 “面条子也可以了，一会儿包子熟了，把这个条子煮煮吃。” 王成和张子兰坐在灶台旁烧火，时不时拉拉小手，撩拨一下彼此，仿佛烧火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王桂芬轻咳一声：“咳，锅里的水开了吗？开了就下包子。” 王成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掀锅盖，白茫茫的热气蹭蹭的往上冒：“开了开了！婶子把包子端过来吧。” 饺子下锅，加上一瓢冷水，先把肉馅熟熟，水开了就光烂面皮了。 “子兰，去叫你弟弟，一会儿就能吃了，他惦记包子可久了。” “得嘞！” 炉灶被烧的旺旺的，火舌一个劲儿的往外冒，锅里的水很快又开了，‘呼噜呼噜’的开着锅，开锅就得把锅盖拿开，不然容易淤锅，包子的香味也是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 张子耀刚被叫起来，本来还是一脸懵逼呢，一脚踏进厨房，瞬间清醒了：“呀！好香啊！熟了吗？我现在好饿好饿啊！” 王桂芬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快了快了，先紧着你吃！” 白胖滚圆的饺子浮在水面，个个都像是粉嫩的娃娃，让人瞧了就开心。 “子耀，你来尝尝。”王桂芬先捞出来一个饺子，递给张子耀。 张子耀接过盘子，也顾不上烫嘴，直接一口闷：“嗯嗯嗯！真好吃啊！真香！妈，我还要。” 王桂芬一颦眉：“我是让你尝尝熟没熟，你咋和猪八戒似的啊！” 张子耀吐了吐被烫到的舌头：“哎呀！再给我一个，我尝尝熟没熟。” “小馋虫。”王桂芬嘴上这么说，手里很诚实的又给他夹了一个。 这次张子耀哈喇着舌头，嚼了好几下：“熟，熟了！好烫！”吐着舌头，用手扇。 “熟了出锅！” “子耀，让你爹别干了，把桌子支起来，准备吃饭！” 热乎乎的饺子被一盘盘的从厨房端出来，个个都瞧着喜庆，面条也被盛出来过了凉水，一会儿倒上香油和酱油拌着吃。 “好家伙，你们娘仨还挺快呢！我才刚刨了一块木头板子。” “可不咋的，子耀！凉凉再吃！没人和你抢啊！” 王桂芬也是无奈，半大小子，真能吃穷老子啊！ 张子耀恨不得左右开弓，一手拿着蒜瓣，一手拿着筷子，一口蒜一口包子，吃的那叫一个有食欲。 “妈！刚才和我抢肉吃的人不是你们了？这会儿还说没人和我抢。” 王桂芬啧啧几声：“你这孩子！全是你的理儿！” 几个人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张子耀已经吃完一盘饺子了，抬手抹了抹嘴角的汤：“真是太好吃了！吃不够呀！” 张子兰从自己盘里拨出来半盘给张子耀：“那你可得吃饱，出门再说我们虐待你了！” 张子耀眼睛一亮：“谢谢姐姐！还是我姐对我好！” 张平冷哼一声：“不是你说以后要去当公安，第一个先把你姐姐毙了的时候了？” 张子耀嘴里塞着满满的饺子，不满的跺了跺脚：“那时候小嘛！我那个时候才六七岁呢，我能懂啥啊！” 这个话题一开就停不下来，王桂芬也蹦出来开始说张子耀小时候的事儿了。 “你小时候把碗摔碎了，然后拿泥巴糊起来，还放进炉子里烧呢，咋样，你的陶瓷烧的咋样？” 张子耀撇了撇嘴：“爆炸了！哼！” “哈哈哈哈哈。” 小时候总是有那么多乐趣，说个三天三夜都没完，个个都笑的面红耳赤，张子耀除外。 第77章 出售洋柿子 姐弟俩捧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王成递给张子兰一个大蒲扇：“今天也挺热的。” 张子耀抬眼瞟了一眼，翻身起来：“这里太热了，我要回屋睡了。”然后就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王桂芬则端着刚才用过的碗：“我去后院洗碗了。” 王成连忙伸手去接：“我来吧我来吧。” “哪能让你来啊！你都下厨房了，还能再让你刷碗吗？” 张平坐在枣树下面，卖力的一下一下刨木头，招呼道：“成子，有兴趣跟着我学学木匠活儿不？” 王成抬头：“行呀，我也想打把摇摇椅呢。” 张平招了招手，王成轻拍了一下张子兰的后背：“你先眯一会儿。” 张平指着一块木头板子：“瞧，这个木头这里有道缝儿，到时候就顺着这条缝儿磨，这个缝儿就是当时劈木头的时候裂出来的，当时木头太干，你到时候可得注意。” “嗯嗯嗯，我记住了。” 张平又讲了刨木头机的工作原理：“这个就和削地蛋似的，不过这个比较大而已，你抓住这两边，上下推拉就行。” 王成点了点头，接过手开始做，张平则点了一根烟开始吧嗒烟。 “叔，你看是这样不？” “诶！对对对！用点劲儿，向下压，向上抬！” 王成吭哧吭哧的刨木头，张平美滋滋的抽烟，王桂芬刷了碗回来，一瞧就不乐意了：“张平！你干嘛呢！咋还欺负人家成子啊！” 王成抬头：“叔教我怎么刨木头呢。” 她把碗放下，伸手去拉王成：“别打理他，他就是偷懒呢！” 张平摸了摸鼻子：“嘿，就你会掺和！人家成子都没说啥呢。” “就会欺负老实人！走，婶子截了块布，准备给你做个褂子，咱去屋里我给你量量尺寸。” “谢谢婶子。”王成美滋滋的跟着王桂芬进了屋，张平撇了撇嘴继续干活，那边张子兰睡得迷迷糊糊，氛围莫名的和谐。 ‘嚓嚓嚓’院子里又传来了刨木头的声音。 七月份，洋柿子基本都下来了，王成家里种的也不少，一个人吃那是绰绰有余。 前几天王德阳来约他去大集上卖洋柿子去，王成也觉得可以，与其烂在地里，还不如换成钱呢。 下午的时候，王成拎着大筐来摘洋柿子，一个个都红彤彤的，像一串串灯笼似的挂在秧子上，洋柿子也是个个长的圆润饱满，水灵灵的很漂亮。 三下五除二，二十来棵洋柿子秧居然摘了满满一筐子，还给张平家送去了一袋子。 这个洋柿子先放在屋里，省的让母鸡会造腾了，明天还得早起，王成不到八点就睡下了。 第二天才刚五点，王成刚起来，王德阳就过来了：“成子，起了没？我来帮你把洋柿子架了自行车上。” 装满洋柿子的篓子不好绑在车后座上，需要两个人才好弄，一个人扶住车子，一个人架上去绑好，车子骑上都不好停车，用车上的撑子支容易翻车。 “成子，我儿子在外头扶着车子呢，你俩去就行，我还得去摘花椒呢。” 王德阳扶着车后座，王成骑上车子，走了几步稳住身形：“好了，叔，麻烦你给我把大门关一下呀，我先走了！” “行行行。” 王庆丰瞧见王成出来，也蹬上自行车：“成子，你跟着我走。” “好嘞。” 一路上，王庆丰连连吐槽：“你说这洋柿子也不值几个钱，还非让我回来卖了，我在镇上又不是不赚钱，好不容易周末歇歇，又把我叫回来干这个。” “好歹费了劲儿种了，总不能烂在地里哦。” 王庆丰骑自行车不快，不过倒是挺稳的：“我就告诉他少种点儿！不听我的！” 王庆丰那一篓子确实多，差不多有王成那一篓子的两倍了。 “德阳叔不愿意闲着呗。” 王庆丰撇了撇嘴：“他倒是不闲了，我也闲不住了！算了算了，随他去吧，他开心就好。” 两个人骑了一个来小时车才到集市，王成先用腿撑着自行车，一个收洋柿子的贩子帮着抬下来。 王成把自行车一停再去帮王庆丰抬洋柿子。 王庆丰靠在自行车上，觉得浑身酸痛：“下次我可不来了，我在镇上算账多轻快啊！我可干不动这体力活了。” 王成把背在身上的水壶递给王庆丰：“喝点儿水吧，一会儿称完咱再在这个集上逛逛。” 贩子蹲在地上捡洋柿子：“你看看这几个都压坏了，那几个也不好看啊！” 王庆丰有些心烦：“压坏了就拿出来！不好看还影响吃啊？也拿出来吧！” 贩子挑挑拣拣，摆出来十好几个洋柿子。 “这个洋柿子多少钱一斤啊？” 贩子头也不抬：“这种毛粉洋柿子五毛钱一斤。” 这个毛粉洋柿子也算是当时的新品种，吃起来沙甜沙甜的，皮薄，长的像个大腰子，可好吃了。 “不对不对，俺爹说八毛啊！你咋才收五毛啊？” 贩子摆了摆手：“前几天还卖到一块了呢！这几天都下来了，卖不上那个价了，明年早点种吧。” 王庆丰皱着眉更不高兴了：“行吧，那你称称吧。” “你这个五十八斤，他那个三十斤整。” 结了帐以后，王庆丰才舒服一点儿：“成子，你还逛逛吗？” “我想再逛逛，你要是有事儿先回去吧。” “那行，我先回去了，还得摘花椒呢！天天的尽是我的活儿。” 王庆丰离开后，王成就推着自行车逛大集，要是有乐子，下次就带张子兰一起过来。 第78章 逛集市 他这边的集市是五天开一次，这会儿大多数商贩都已经摆出摊子了，卖菜的，卖肉的，卖鱼的，还有各种小点心啥的，尤其是那个老蛋糕卖的是最快的。 大人小孩都喜欢吃，每次都得买一点回去。 “烤蛋糕喽！新鲜出炉的蛋糕哦！” 做蛋糕的夫妻俩骑着三轮车，车上摆着自己的烤箱和面糊，一边烤一边卖，一阵阵的散发香甜的味道。 几个孩子挤在前面：“我要三斤！” “我要两斤！我给钱了！先给我称！” “我要一斤！” …… 吵吵嚷嚷，他们家是夫妻店，丈夫在后面不停的烤蛋糕，添面糊，倒蛋糕，妻子在前面称重，卖蛋糕，孩子放了暑假也跟在身边帮着收钱，都忙的不可开交。 一波小高潮过去，王成也挤过去：“给我拿两斤吧，你这个蛋糕可真香呀！” 女人卖的多，心里高兴，脸上笑的开心：“可不咋的！可多人来赶集就是为了吃我家的蛋糕呢！都是用的好料，舍得放鸡蛋，能不香吗？称好了，两斤，您拿好，下次再来啊！” 王成付过钱继续往前面走，几个刚从蛋糕铺子离开的孩子又被拦住了去路。 王成也好奇，挤过去看，原来是画糖人的老师傅，四五十岁的一个大爷，竖在三轮车旁边的麦秸架子上已经有好几个做好的糖人了，各种样式都有，还有几个吹出来的那种。 “我要小兔子！” “我要一条龙！啊呜啊呜的那种！” “给我做一个猪！我喜欢猪！我要胖乎乎的那种！” 老师傅连连招呼：“一个一个说！慢慢来，那个妮子要啥？” “我要小兔子！” “好嘞！” 老师傅面前摆着一套工具，锅里熬着琥珀色的糖浆，这是冰糖化的，没有一点儿多余的成分。 老师傅拿起勺子搅动了一会儿，糖浆粘稠拉丝，挖出来半勺，在一旁的桌子上开始操作。 糖浆随着老师傅的动作被滴到指定位置，顺畅自然，王成还没看清楚老师傅的手是怎么动的，半个兔子就已经成型了。 画糖人，这个糖浆最好一直连接不断，不然一会儿就不成个了。 兔子做好了，趁着糖还没有凉透，木签子一摁，整个糖人都沾在了木签子上。 “哇偶！兔子！是兔子！！” 小铁剑一戳，拿着木签子把整个糖人拿起来，两片塑料薄膜再一糊：“给！那个小子要个龙对吗？” “是是是！那种会飞的龙！” “好嘞！” 那边得了兔子的小姑娘笑的牙都呲出来了，满脸幸福的举给爸爸看：“是兔子哦！我要把它挂在我的床边！我要天天看着它！” 这种糖人甜的发齁，一般吃不了几口，纯属就是为了好看，它只要放在哪里就让人高兴。 三下五除二，一条龙就在老师傅的手里诞生了，递给小男孩，继续做下一个。 “我要猪！我要那种吹起来的胖猪！我不要画的这种！” 老师傅点了点头，指了指另一口还在咕噜的锅：“那得稍等一会儿哈！那个糖还没熬好。” 这种吹的糖人用的糖浆很粘稠，几乎就像是面团似的，可以叫糖团。 “嗯嗯嗯，那我再等一会儿吧。” 老师傅趁着这个时间又画出来几个糖人，摊子上的人少一点了，他才开始揉糖团。 老师傅从另一口锅里趁着热乎抓出来一团糖，在手里来回拉扯，先是成条，又揉成团，来回几下，在糖团上揪出一根细长的糖丝，这个是中空的，一会儿就从这个位置吹气。 “来！小孩儿，吹气！” 老师傅把细长糖丝递到孩子的嘴边，孩子也是买过好多次了，轻轻含住糖丝开始卖力的吹气。 “吹！吹！使劲吹！” 糖团随着孩子的动作慢慢鼓起来，老师傅的手也很快，先是揪出四只脚，然后是耳朵，以后在脸上勾出细节。 “不用吹了！停停停！” 老师傅在猪的肚子上插上一根木签子，又递给孩子：“来来来，再吹一口！” 肚子胀大，木签子慢慢被插进去，一只猪就算是完成了。 “诶！可以了！非常棒呀！” 刚才小孩吹气用的糖丝就变成了小猪的尾巴，卷成一个小团。 小孩子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满脸开心的接过糖人，美滋滋的捧着离开了。 王成也觉得有意思，等小孩子少了也要上一个：“叔，我要个梅花鹿。” “呦，家里有孩子啊？” “女朋友喜欢。” “小伙子有前途！给你画一个还是吹一个？吹一个吧！吹出来的好看！不容易化！” 王成抿着嘴偷笑：“那就吹一个！” 梅花鹿完成，老师傅还不忘用燃料给梅花鹿点上小点，瞧着更好看了。 旁边还有一个戴着墨镜，戴着圆顶帽子，头发花白，留着一缕络腮胡的老爷爷：“小伙子？算个财运不？我这里姻缘，财运，寿限都能算！” 王成弯下腰：“算一次多少钱啊？” 老爷爷轻咳一声：“六块以上随便给，这毕竟是看破天机的事情，一切都是缘分。” 王成抿了抿嘴：“算了，还是一切随缘吧！听天命，尽人事吧。” 旁边一个蹲在卖菜的大娘就忍不住抬头冲王成笑，这小伙子挺可乐呀。 算命的点了点头：“我们有缘再见。” 王成继续逛，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呕吼，一个大妈拉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的胳膊：“抓小偷啊！这娃子谁家的！居然摸我的包！” 小男孩使劲扭着身子，奈何女人的手劲儿太大，胳膊都被攥红了：“我没偷！我就是不小心碰着你了！你放开我！我没偷！我真的不是小偷啊！”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纷纷把目光投向两人。 第79章 集市风波 王成也好热闹，挤在那边看，小男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身上黑瘦黑瘦的，像极了一只小猴子，脸上也全是土，灰头土脸的。 小男孩拧着身子，他一直护着的口袋一下子被女人扯住了，一个大红色的包掉在了地上。 “瞧瞧！还说自己不是小偷！这就是我的钱包！咋这么不要脸啊！大家都评评理啊！这个娃子的爹娘呢！快出来领！不然就往牢里送！” 小男孩也是要被吓哭了：“求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是头一次干，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人群里突然蹦出来一个男人：“放屁！你上次就偷东西，你居然还敢出来偷东西！必须把他送到公安局里！让他爹娘来领！” 小男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黑乎乎的脸上哭的一道一道的，他往人群里看，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爹！爹救救我啊！我不想被送进去挨揍！爹！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知道错了！” 他哭的声嘶力竭，不像是假的，男人们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瞧着谁都不像好人。 “快站出来吧！不然就把你儿子送进去了！” “是自己亲儿子吗？犯了错也得认啊！” 女人一把把孩子推倒在地上：“是谁！小孩去把你爹找出来！” 小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恐惧的看向人群，只是一眼就更加害怕了，只是呆呆地张着嘴，甚至都忘记了哭。 王成顺着孩子的目光往人群中看去，如果他没看错，男孩盯着的是抱着一个小姑娘的男人。 男孩突然摇头，喃喃道：“我爹不在这里，这里没有我爹，我瞎说的！我错了！别送我进去！没有下次了！” 男孩直接面向女人开始一下一下的磕头，女人本来也没想真把孩子送进牢里，就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的家人领他回去好好教。 “你这是干嘛？你偷了东西还有理了？你快起来！” 女人弯腰去拉男孩，人群中的那个男人开始往后退，王成眯着眼睛觉得这个事儿不简单。 王成跟在男人后面一起走，没多一会儿拐进一个巷子，男人满脸凶恶的看着小姑娘：“谁让你出声了！你是不是想死！信不信我把你和你哥都弄死啊！” 小姑娘满脸泪痕，却不敢哭出声，只是小声地呜呜。 男人一把扇在小姑娘的脑袋上：“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俩就是俩废物！出来一次就被抓一次！赶紧把你那个废物哥哥送进去吧！你就等着被买进去吧！” 小姑娘哭的直打嗝，只是抬手捂着脑袋，王成看着心酸，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现在需要知道对方有多少人？背后有没有人给他撑腰？ 王成急着回去接那个小男孩，他也不能确定这附近有多少人盯着小男孩，只是尽可能的试试吧，看样子多半是人贩子。 等王成跑回去的时候，人群已经散了，小男孩蹲在一棵树下一个劲儿的抹眼泪，一抬头看到王成过来，马上缩成一团：“别打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不偷了！不偷了！别把我送进去！” 王成往左右瞧了瞧，一把拎起男孩，抬手虚晃一枪：“我非好好教育教育你！你爹娘不管，我管管你！让你偷我的东西！小涩孩子！” 小男孩拳打脚踢想要逃跑，奈何他已经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身上没有力气，根本挣不开王成的手。 一路上也有不少人瞧见，只当是小男孩偷了王成的东西，要被拎到巷子里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愿意管。 王成左拐右拐，时不时往后瞧，生怕有人跟踪，好在没有人跟过来，王成拎着小男孩的脖子：“你刚才喊的爹真是你爹吗？” 小男孩瞬间噤了声，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没有说话。 王成继续道：“那个男人抱着的是你妹妹？” 小男孩这才有了反应，一把抱住王成的大腿：“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她才五岁！她是干净的！她从来没有学过偷的手艺！她吃的每一口饭都是我挣来的，都是我偷的，她还小呢！救救她吧！” 王成拍了拍男孩的脑袋，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传到王成的耳朵：“你多久没吃饭了？” 小男孩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求他救救他妹妹。 王成叹了口气，把挂在自行车把上的蛋糕拿出来递给孩子一个：“吃些东西吧，吃饱了再和我说说你到底是咋回事。” 小男孩咽了咽口水，抬手要去接蛋糕，低头看到自己的手上沾的泥，马上又垂下来就着裤子擦了擦，才伸手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掰了一块塞到自己嘴巴里，然后就不吃了，想要往口袋里塞。 王成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你怎么不吃？” 小男孩摇了摇头：“我妹妹会喜欢的，我想带回去给她吃，她也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小男孩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下一秒就又要哭出来了。 王成又拿出来几个蛋糕：“你吃就是了！你吃饱了再给你妹妹带！我这里还有呢！” 小男孩听完，这才把刚才上面印着给手指印的蛋糕一下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狼吞虎咽的样子让王成真的心疼。 男孩把蛋糕咽下去，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王成。 第80章 可恶的人 从小男孩的讲述中，王成知道小男孩叫李然，他可以确定那个男人就是人贩子，那个男人手里一共有六个孩子，除了李然的妹妹还小，其他人都跟着学偷东西或者骗人。 每天受尽各种欺辱，可是他们却依然吃不饱饭，穿不暖衣。 李然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趴在地上抱住王成的腿：“我做错了事儿，我偷了东西，你把我送到牢里我也认了，能不能把我妹妹救出来！她是个好孩子。” 王成弯腰把李然扶起来，用手帕擦了擦他的眼泪：“别哭了，男人流血不流泪，你给我说说他们有几个人，他们具体是什么位置。” 李然点了点头，抽抽搭搭的说道：“那个男人家里一共有三个大男人，在这个集市附近的一个老房子里，我们里面还有一个因为逃跑然后被打折了腿的孩子，每天有一个男人拎着他出去要饭，我们其它几个人每天都被带出来偷东西，如果偷得不够就会挨饿还会挨揍。” 王成听得心酸，拍了拍李然的脑袋：“你们有没有求救过？公安知道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那个打折腿的哥哥以前就去过公安，但是后来却被男人接回家了，还被打断了腿！呜呜呜！没用，根本没用！” 这件事完全超出了王成的能力，他皱着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公安也不能管吗？” 李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个哥哥现在不能说话，当时他跑的时候说要去找警察叔叔，后来就被带回来了。” 王成皱着眉：“就是你不确定他到没到公安，有没有见到警察？” 李然点了点头：“确实，我确实不知道，他已经不会说话了。” 王成皱着眉，抬头看了看天，从口袋里摸出来几块钱塞给李然：“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你妹妹还在他那里，我们明天中午十点还在这里见面，你尽量把消息打听明白！” 李然摆了摆手：“我，我不能要你的钱，我已经拿了你的蛋糕了。” 王成一把塞进去：“你拿着吧！不然那个人又得打你了！你还有妹妹呢！你现在没能力保护她，我帮你！” “谢谢哥哥！” “快去吧，快去吧，已经不早了，要是他们找到你就完了！” 李然后退几步，深深地给王成鞠了一躬，然后快速的跑走了。 王成推着自行车也离开了巷子，他现在都没有心情逛集市了，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 他现在也不知道是应该去公安还是去找亓恒，万一公安和那个男人是一伙的，李然和他的妹妹就危险了。 还是先回家吧，保护别人的前提是先护住自己。 回家之后他就去张平家了，这个事儿必须和张子兰说，不能让她担心，也顺便一起商量商量具体怎么进行，不然他真的无措。 “子兰！子兰？你在家吗？” 张子耀蹦哒着出来了：“姐夫，你来了！你拿的什么呀！” 王成把蛋糕递给张子耀：“这是买的蛋糕，糖人是给你姐姐的，你姐呢？” 张子耀撇了撇嘴：“那你怎么不买两个？我姐出去了，一个学生家里出了点事儿。” 王成皱着眉，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哪个学生？谁家？” “刘寡妇的孩子！” 说起刘寡妇，王成也是有些印象的，她和自家丈夫是自由恋爱，认识三个月就结婚了，结果刚结婚才不到一年，丈夫就因病去世了，当时刘寡妇肚子里有了孩子了，已经五个月了，她娘家人都劝她引产，刘寡妇没同意，就这样一直自己带着孩子在这里生活。 婆婆也不咋喜欢她，平时虽然不闹，但是也基本不管她们娘俩，日子过得也辛苦。 “行，那我过去看看。” 王成直接蹬上车子就冲出去了，刘寡妇平时不是个事儿的人，这次能是为了什么呢？ 到了她家，几个人正围在她家门口往里面巴望，尖锐的女人叫骂声一阵又一阵。 “成子来了？你快去看看吧，好像打起来了！子兰一个柔弱小姑娘可架不住那个母老虎！” 王成点了点头，就挤了进去，只见刘寡妇正坐在地上哇哇的哭，嘴里还一直说着各种脏话，旁边除了子兰还有另一户家长，王俊兰夫妇。 王成几步过去，压低身子凑近问道：“这是怎么了？” 张子兰红着眼眶：“一会儿回去和你说。” 然后张子兰又过去对刘寡妇说：“嫂子，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的，但是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还得再问过其它几个孩子才能知道呀！” 刘寡妇一瞪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儿子骗人吗？我儿子学习那么好！他可是个好学生！能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人能比的？” 王俊兰也是不高兴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儿子虽然学习不好，但是也不是会撒谎打架的孩子！你凭啥就说我儿子欺负你儿子！” 刘寡妇抬手一指王俊兰的鼻子：“我儿子都说了！你儿子逼着他吃纸！坏东西！你家里没一个好东西！” 张子兰也是头疼，劝劝这个，问问那个！最后也是忍不住发飙了：“都别吵了！这个事儿不能只听你们一家之言！我会去走访其他学生的！现在都散了吧！各说各的理，这咋评？必须找个旁观者才能说明白！” 刘寡妇也是哭累了，那边王俊兰本来就不想管，孩子之间打个架也是正常事儿，只要没把脑袋打破就都不是大事儿。 王俊兰先表了态：“行，张老师是文化人，你给评理我们放心，今天我先回去，有了具体事情再商量吧。” 刘寡妇点了点头，也渐渐平复下来心情：“行，张老师，我信你，不然也不能请你过来评理。” “那行！今天这个事儿就这样了，我一定会给个公道。” 安抚好两人，张子兰拖着疲倦的身体走了出来，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肩膀：“我真是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多事儿，也是第一次遇到，不知道怎么解决。” 王成把挂在自行车上的糖人递给张子兰：“我和你一起想办法，没事的，吃个糖甜一甜。” 张子兰接过糖人：“谢谢，真可爱。” “是吧，像你吧。” “滚蛋哇！明明像你！” “像你！” 两个人像是孩子似的，一路打闹回到了家。 第81章 矛盾升级 王成和张子兰走在路上，张子兰也是心烦，王成也是辛苦。 两个人相视一笑：“子兰，我今天也遇到了一个难题。”王成把今天遇到人贩子的事儿告诉了张子兰。 张子兰也是义愤填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个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不然他们都会有危险的！人贩子真该死啊！” 王成摇了摇头：“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我不敢轻举妄动，稍有差错，我和那几个孩子都有危险，明天我再去找李然了解了解情况，到时候再看吧。” 张子兰点了点头，挎着王成的胳膊：“你带上我一起吧，说不定我也能帮上什么忙。” 王成单手扶住车把，一只手轻拍张子兰的手：“你先解决学生矛盾吧，先做好本职工作，至于那个人贩子，我们能帮就帮，不能帮……” 王成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话。 张子兰伸手扶住王成的肩膀，王成停下车子，张子兰扶着王成的肩膀，慢慢踮起脚尖，一个轻吻压在王成的唇上。 王成几乎马上就心猿意马，可是还是深呼几口气冷静下来：“我们快回去吧，叔和婶子估计也得回家了。” “好。” 张子兰的事情就发生在本村，还有不少人去看戏，所以老两口一到村口就知道了。 张平有些无语：“他们之间的事儿，凭啥非得把你也扯上？明明都放暑假了！她儿子挨没挨欺负，谁知道啊！” “爸，她儿子是在学校发生的，我作为老师就是有责任和义务去解决，这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到时候多问问几个同班的孩子就知道了。” 王桂芬撇了撇嘴：“一定是王俊兰家的那孩子惹事！他打小就皮的很，打鸡骂狗的，谁见了不烦？” “妈，理儿不是这么讲的，好坏不是被定义的，我还是得问清楚才行，要是事事都凭着自己的感觉去解决，那还要警察干嘛？” 王桂芬抿了抿嘴，知道自己讲不过她，埋头继续缝衣服了，时不时抬手把针尖在头皮上蹭一蹭，沾沾头油。 张平也表示赞同：“做什么行当就担什么责任，子兰，你平时不大待在村里，有啥不好开口的和爹说！我去帮你问！” “谢谢爹。” 下午王成去菜园子摘黄瓜的时候，依然很是恍惚，不小心把几片叶子带着小黄花一起摘了下来，可把他心疼的不得了。 入夜，他更是几乎一夜未眠，一闭眼就是李然哭花的小脸，白天好像还没这么担心，到了晚上这种情绪就会持续放大。 第二天才五点，他就爬起来了，简单的吃了点早饭就去找张子兰了，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思维方式啥的和村里人终究是有些差别的，很多村子人都是吃硬不吃软的。 “子兰？” 才五点半，张平一家除了张子耀就都已经起来了。 王桂芬端着韭菜盒子过来：“成子，今天来的这么早啊？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吃了，我想着子兰一会儿去走访，我想陪着她一起。” 张平吃了一口韭菜盒子：“成子跟着去也好，不怕吃亏，那个胖蛋的爹也不是个东西，到时候再找茬啥的。” “知道了。” …… 六点半，趁着太阳还不高，张子兰就赶紧出门了，等一会儿露水下去了，庄稼人就得去上坡了，放了假的孩子也得跟着。 “三叔！胖蛋在家不？” 胖蛋在班里属于交际花，平时班里出啥事儿，他都是最先知道的，消息也是比较准确的。 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壮汉光着膀子，坦着肚子的男人从里屋出来：“原来是张老师啊！胖蛋还没起呢，我去叫他啊！” “胖蛋！张老师来了，快起来！” 没一会儿，一个缩小版的三叔就从里屋出来了，显然还没有睡醒，一边用手揉着眼睛，一边打哈欠。 “老师，你咋来了？” 张子兰眯着眼睛：“三叔，我想单独和胖蛋聊聊，我带他出去说行吗？。” 三叔点点了点头：“行，胖蛋你老实实的哈。”平时再怎么横，对着老师还是有几分敬意的。 “知道了爹。” 胖蛋跟着出门，就看到王成也现在门口：“成哥，你咋也在这里啊？” 王成伸手捏了捏胖蛋的鼻子：“你不知道为啥啊！还号称学校小灵通呢！” 胖蛋撇了撇嘴，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老师，你想问啥吧！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你知道王耀文和王庆云有啥矛盾吗？他俩平时关系怎么样？” 胖蛋皱紧眉头，压低声音：“他俩？老师你可别和别人说啊！他俩一直不对付！” 胖蛋左右瞧了瞧，继续道：“王耀文他爹不是早就没了吗？王庆云就经常对着王耀文说他妈克夫，是败霍人的婆娘！王耀文也是嘴上厉害，说王庆云的爹是没出息的倒插门，关系一直很紧张，王耀庆还喜欢拿成绩嘲弄王庆云，相互更是不对付，这次期末是王耀文的第一，王庆云早就说要好好弄弄王耀文了！说最瞧不上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了。” 张子兰听完，也是眉头紧锁：“我带你们这一个月，瞧着他俩不至于这样啊。”虽然两个孩子几乎没有交流，但是也没有出现过一次正面冲突，倒是其他孩子动不动就打架了，丢东西了，问题不少。 “都是在演的！他俩私底下恨不得天天揍架呢！他俩的妈也相互看不对付！” 胖蛋又左右看了看，声音更低了几分：“王庆云他爹和刘寡妇关系不一般！” 此话一出，张子兰的脑袋直接爆炸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还是两家人的家务事。 张子兰紧张道：“胖蛋！你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可没瞎说，前几天刘寡妇掰棒槌子，王庆云他爹还去帮忙来着，他自己家的都没掰完呢，先紧着刘寡妇，王庆云他妈为了这个事儿还和他爹吵了一架，那个动静大的，我家都听得清清楚楚，还摔东西了呢！” 张子兰白眼一翻，几乎要晕过去了：“好了，胖蛋，你先回家吃饭吧，今天这个事儿可别对着别人说，就你知我知他知。” “行，那我先回去了。” 胖蛋离开后，张子兰靠在王成的怀里：“我本来以为就是小孩子打架，知道谁先动的手就能解决了，现在怎么还上升到家庭矛盾了啊！怪不得昨天王俊兰一副恨不得把刘寡妇撕了的样子。” “没事没事，我们已经大概了解过程了，孩子打架的话，就是王庆云找人打了王耀庆，至于其他的，我们也管不来呀。” 张子兰无力的叹了口气：“确实是这样。” 她又突然站直身子：“现在几点了？你还得去找李然呢！这个事儿解决不了，那个事儿总得解决呀！” “我算着时间呢，你不用担心，你回去顺顺思路，等我回去了再去找刘寡妇和王俊兰。” “好。” 第82章 报警 处理了这边，王成也不敢多耽误时间，蹬上车子就往镇上去，他也不确定李然现在会是个什么情况，心里也是十分着急。 九点多的时候，王成就到了镇上，他左右扫视，开始猜测蹲在地上的孩子会不会有李然的伙伴，而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里面有没有人贩子。 他推着自行车在周围逛了逛，最后拐进一个小商场，昨天李然说过，商场也是他们偷东西的好地方，人多眼杂，比较容易跑，有时候人贩子还会在商场直接偷东西吃。 不过演戏可是那些人的拿手好戏，到了九点四十左右，王成买了一些调味品就出去了，一路上左拐右拐到小巷子等待李然的到来。 李然很守时，趴在墙边往巷子里看，小声道：“哥哥？” “我在，这里安全，快进来。” 李然跑进去，王成伸手抓了一下李然的胳膊，李然突然就呲牙咧嘴的跳开了：“疼。” 王成连忙收回手：“对不起，你昨天回去挨打了？” 李然抬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常有的事儿，我昨天差点暴露了他，挨顿揍都是轻的了，好歹哥哥昨天给了蛋糕，妹妹才没有挨饿。” “人贩子真不是个东西啊！你妹妹才几岁啊？说不给饭吃就不给饭吃了？” 李然抬手不易察觉的抹了一下眼角的泪：“他说，我今天再完成不了任务量，就把我妹妹卖到东风街去！那里，那里不是人能去的地方！” 王成皱着眉：“恶人就是恶人！心都是黑的！你快给我讲讲昨天那个孩子逃跑报警的事情吧！” 李然点了点头：“他们派了人在警察局门口守着，如果我们去或者警察里有讨论人贩子的事儿，他们就会转移藏身地，跑到其他地方，然后派人把孩子都带回去，像那个小哥哥就是在警察局门口被抓回来的。” 王成皱着眉听着李然的讲述，他很难想象那个男孩在警察面前被抓回去的绝望，明明就要得救了，却又被带回了地狱，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他已经无法想象那个孩子的痛苦了。 李然哽咽一下，继续道：“他们现在是在长河街道三十六号房子里，我们要去报警吗？” 王成点了点头：“要报警！你能不能接触到你妹妹？如果可以，你最好带着妹妹藏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李然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这会儿跑过来就已经很难了，他们时时刻刻盯着我们。” 王成抿了抿嘴：“那也没办法了，你先回去吧，你已经跑出来太久了，我去报警，你尽量拖住那些人，我不确定警察局里是不是有他们的卧底，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哥哥，我先走了！你也注意安全！” 李然离开后，王成推着自行车也走了出来，他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正好，光线刺的他睁不开眼睛，今天街上的人不多，来来往往，匆匆忙忙。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矛盾，王成抬手摸上自己的胸膛，炙热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咬了咬牙，自己有好运加成，不会遇到危险的。 他骑上自行车，车轮也从未像今天这样疯狂的疾驰，额头上渗出层层的汗珠，顺着脸颊砸在地上。 他气喘吁吁的站在警察局门口，旁边坐着几个汉子，正聚精会神的围着一个石桌子下棋。 王成顾不上太多了，几步走进大门，眼巴巴的看向坐在桌前的人：“可以借给我纸和笔吗？” 那人也是经验丰富，马上从抽屉里掏出纸笔，然后指了指后面的一张桌子：“外面看不到。” “谢谢。” 王成紧紧的握住笔，一笔一划的写下对人贩子的控告，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脑子飞快运作，生怕漏下任何一句重要线索。 不到五分钟，写的满满当当的一张纸被递了回去，警察低头扫了几眼就眉头紧锁，站起来看向警察局里的人：“大家停一下手里的工作，出任务！” 他们先把门口几个汉子暂时拘留，不允许他们向外传递消息，然后分头行动。 王成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心脏也终于平复了一些，深深地咽了几下口水，他很幸运，那个人是正义的警察局局长，今天是他难得出来坐班的一天。 王成跟着一起上了警车，刺耳的警铃在这一刻也变得动听起来，一路上大刀阔斧，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王成坐在车上等待，听着房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这是他这几天听到最美好的声音了。 院子里的人贩子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没有给外面的人通风报信就被制服了，这一次抓到了三个人贩子，解救出来三个孩子，另外还有两个人贩子带着那个残疾孩子外出乞讨，还有李然和他的妹妹以及昨天那个男人也还在外面。 “怎么样？残疾孩子和人贩子已经被抓起来了？还有另外两个孩子呢？没找到？抓紧时间！” 王成看着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孩子，心里一颤一颤的，不知道李然现在怎么样了，动静这么大，估计那个男人也已经发现了吧，不会…… 他马上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李然那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出事儿，李然会保护好自己和妹妹的。 除了被外派出去搜寻的人，其他的人都回了警察局，人贩子也是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受到惊吓的孩子也已经平复下来，大口大口吃着馍馍。 王成却像失了神一样呆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满脑子都是李然最后的微笑。 “哥哥！” 第83章 录取通知书 王成回头，李然的手上沾着血渍，脸上也带着几道血痕，而他的妹妹则干干净净的被一个警察抱着。 最终六个孩子被成功解救，人贩子也将要受到法律的审判。李然被送到福利院的那天，王成去看他。 两个小小的孩子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终于露出了本来的模样。 “李然，好好活着！” 因为这件事情，警察还特意到王家村给王成颁发‘优秀市民’的称号，每每有人问起来这件事情，王成却只是笑一笑，并不愿意再多提。 时间很快来到了八月中旬，张平一家和王成正围坐在桌前吃饭，一个骑着自行车，穿着绿色外套，背着邮政布包的人敲开了他们家的门。 “这里是张子耀家吗？” 王桂芬起身招呼：“是是是！” 邮递员满脸笑意，歪着身子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大的信封：“张子耀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快让他出来签收一下吧！” 王桂芬微张着嘴巴，愣了半晌才猛地回头：“子耀！子耀快过来！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快快快！” 邮递员满脸笑意：“我记得你家大姑娘也是大学生吧！” 王桂芬拍了拍大腿：“对对对！当时也是你来送的呢！我到现在都记得呢！” 几个人也顾不上吃饭了，张子耀甚至没来得及咽下嘴巴里的饭就冲了过去，两只手就着衣服擦干净，手指颤抖着在收货单上写下名字，最后双手接过信封：“谢谢！谢谢！” 邮递员瞧见张子兰：“你还记得我吗？你那个大学录取通知书也是我送来的！” 张子兰笑意盈盈：“我记得！我记得！” “你家人真有出息！个个都是大学生！” 王桂芬也连连招呼：“吃饭了没？我们也刚开始吃，一起吃点吧！” 邮递员摆了摆手，准备往外走：“还有好几个村子的呢！我今天得全部送完！” 王桂芬又回身从晒在院子里的筛子里捧过来一大把红枣：“家里没啥吃的！昨天新打的枣，还希望你别嫌弃！” 邮递员伸手拿了几个：“太多了太多了！我拿几个就行了！我得赶紧走了！有个村子的还挺远呢！” 王桂芬直接拉住邮递员的挎包，把红枣全部塞了进去：“这是客气啥啊！自家种的，还怕你嫌弃呢！” “行行行，那我可就背走了！” 邮递员离开，张子耀捧着信封，手指却怎么也不受控制，撕了好几下才把信封打开：“啊！太好了！是山大！山大！” 张子耀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十多年的努力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回报！过去受的苦，遭的罪都是值得的。 王桂芬也激动的不行，她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但是也一个劲儿的凑过去看：“真好啊！真好啊！咱家里出人才！哈哈哈哈！” 王成抬手拍了拍张子耀的肩膀：“太棒了！过几天我就去集市上买菜！咱必须大摆筵席！你想吃啥！我到时候单独给你做一桌！” 张平吧唧吧唧嘴：“不用摆的太大排场，还得留着钱交学费呢！生活费也得多给点儿，到时候才能安心学习！” 王成抬手拍了拍胸脯：“叔！这个事儿你别管了！我全包了！” 王桂芬拉住王成的手：“净瞎说！哪能让你掏钱啊！这个钱我们还是能拿出来的！” 王成摆了摆手：“和我客气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听我的，都别管了！” 王桂芬还想再说什么，被张平拦下来：“行，这次就听成子的！” “好！我现在回去定菜单！晚上拿出来给你们看！你们也准备准备下帖子吧，咱这几天就把这事儿办了！” 张子兰送王成回去：“成哥，我手头也有些钱，明天拿给你。” “还没结婚呢，就赶着让我管工资啊？” “我弟弟的大席，当姐姐出钱不是应该的吗？” 王成抬手勾了勾张子兰的鼻子：“你就放心吧！我有钱娶你回家！以后也一定让你过好日子！” “我知道，我选的男人还能有错吗？” 回到张平家，王桂芬还是有几分不满：“你怎么能让王成出钱啊！他家里啥情况你不知道啊？他还准备着翻修房子，到时候还能拿的出钱吗？” 张平拍了拍王桂芬得肩膀：“说你傻还不信，男人不都这样吗？好面子！你答应着就是了，到时候让子兰多带点嫁妆过去就是了！我到时候送他一对沙发，多打几张桌子，再买个电视机给他不就够了？他面子好看！咱也体面啊！” 王桂芬撇了撇嘴：“就是你鬼心思多！行，就按你说的来吧！” 张子耀坐在枣树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只有他自己知道，上面沾着多少汗水。 晚上，一家人订了农历七月十八那天开大席，还剩下六天的准备时间，王桂芬提前问好了锅碗瓢盆和能来帮厨的人。 张平也挨个亲戚下了帖子，能上家门的上家门，该打电话的打电话，乐呵的听着家家户户的赞美和祝福。 王成也借了三轮车，到时候方便去集市采购，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处处透露着和谐的忙碌。 第84章 全是硬菜 王成也很上心，农历七月十六就去集市上买菜了，本来十七那天买的话更新鲜，但是那天正好没集。 王成和张平带着张子兰一路上大包大揽，三轮车上很快就被堆的满满当当。 猪肉贩子帮着一起把半扇猪抬上三轮车：“哎呦！家里办升学宴啊？买这么多肉！” “是呀是呀！去了山大！” “真厉害！这段时间办升学宴的不少，数你家孩子有本事！” “还行还行，那个猪肘子我一会儿过来拿，能凑出十七个肘子吗？” 猪肉贩子摆了摆手：“行行行！我一会儿回家拿！冻货行吗？” 王成抿了抿嘴：“也行！可别是那种冻了很久的就行！” “放心吧！都是这段时间宰的，这段时间肉下的挺快。” 王成点了点头：“行！那我们先去捞鱼了！” 水池里都还是活鱼，活蹦乱跳的，瞧着就很新鲜，旁边的大虾也跳上跳下，蛤蜊一个劲儿的呲水，青色的大鸭蛋腌了最香了。 这边捞上鱼，临走带上猪肘子，启程回家。 张子兰的手里拿着几串糖葫芦，另一只手上还拎着蛋糕，上次吃着这个蛋糕觉得很香，今天又买上了。 “成哥，今天可花了不少钱呢！” “花的开心！张叔，先把这些菜放到我家吧！我家里有冰箱可以放肉，肘子啥的挂了井里，一晚上应该也没事。” “那个鱼就放俺家吧，里头有水，怪沉的，我瞧着你可一点儿绿色都没买啊！” 王成嘿嘿一笑：“不是买了一大把芫荽嘛。” “好小子！你可真会花钱啊！” …… 回到家，就能听到院子里传来的阵阵鸡叫，昨天从王俊亿家买了三十多只红头顶公鸡呢！明天它们就叫不出来了。 几个人来来回回把东西卸下来，给王桂芬看的只心疼：“这次可让你破费了！” “婶子！你可别说这种话了！以后我都得不好意思来吃饭了！” “可别可别！以后你还得天天搁家里吃饭呢！” “哈哈哈哈！” 家里肉多，王成还开了小灶炒了一个洋葱炒猪肚，猪肚是今天猪肉贩子送的，洗的还算干净。 王桂芬又用小苏打洗了好几遍，恨不得搓下来一层皮，洗干净以后，粉粉嫩嫩的瞧着还挺漂亮。 起锅烧油，葱姜辣椒炒香，小火煸炒，香味慢慢飘满厨房，已经用盐腌过的猪肚下锅，开始翻炒。 “婶子，火大一点！不然猪肚就皮实了！” “好嘞！” 往里面倒上酱油，料酒，撒上一点点白糖，继续煸炒，等猪肚均匀包裹汤汁后，把切好的洋葱倒进去。 一旁站着的张子耀一个劲儿抹眼泪：“姐！这个洋葱也太呛了吧！” 张子兰靠在厨房门口，手里啃着酸甜可口的糖葫芦：“你是不是傻！我不是让你把洋葱放在水里切吗？” 张子耀撇了撇嘴：“我刚才切完洋葱忘了，用手揉了眼睛！现在好辣啊！” 王桂芬冲外面努了努下巴：“你快去洗洗吧！快别揉了！一会儿再伤了眼睛。” 洋葱进锅，王成直接拎起铁锅表演颠勺，热气腾腾的菜在锅里来回翻滚，渐渐裹上满满当当的汤汁，瞧着就食欲大开！ 香味飘满厨房，洗过脸的张子耀跑进来：“哇偶！姐夫，你这手艺也太高了吧！我已经饿了！太香了！” 王桂芬用火钳子勾了勾灶台里的火星子：“成子这个手艺，全村人都知道！等你升学宴那天，你都得抢不上饭喽！” “太狠了吧！姐夫！你可说了给我单独一桌！可不许反悔啊！” 王成用手背蹭了一下张子耀的头：“我怎么可能糊弄你啊！我还特意多买了一个肘子呢！到时候你想咋吃就咋吃！” 张子兰扁了扁嘴：“你就惯着他吧！” 说完张子兰又抬手拍了一下张子耀的肩膀：“袋子里还挂着还有最后一串糖葫芦，给你了！” “谢谢姐！我就说嘛！我姐对我最好了！” 王成也不耽误，盛出来洋葱猪肚又烧了一个红烧茄子，这个时候已经到了茄子下来的季节，红烧茄子，蒜蓉茄子，茄子盒都好吃！下次直接做一个茄子宴。 “张平！别干了！快洗洗手吃饭吧！” 张平又多订了几块木头，现在一有时间就坐在那里锯木头，家里的引柴火都用木屑了，他生怕耽误了女儿的嫁妆。 王桂芬切了一盘香椿芽咸菜，拌上小葱和红辣椒，吃着开胃爽口，又能多吃一个馍馍。 张平抬手抹了抹嘴角：“成子烧菜吃就是了！咋吃都香啊！” “可不咋的呢！这个猪肚也香，一点儿也不腥诶。” 王成眯着眼睛笑：“次次都把我夸上天！以后我不顿顿烧菜倒是不好意思了！” 张子耀嚼着一口菜，满脸油光：“等你和我姐结婚了，我天天去你家蹭饭！太好吃了！” “都来都来！以后我顿顿都炒五人份！” 张子兰也是笑红了脸，尽是将要嫁给心上人的喜悦。 张平抬手夹菜，左手背上一道五厘米左右的血痕，王成眼尖，皱眉询问：“叔，你这手上咋刮的？都出血印子了！” 张平摆了摆手：“刚才木头渣子刮了一下，不打紧！” 王成有些心疼：“这些家具以后我置办就是了，你天天又是锯又是刨也怪累的！” 张平摆了摆手：“你这是说啥呢！我自己的姑娘出嫁，当爹的不给办嫁妆吗？我亲手做的和买的能一样吗？这个事儿你别管了！干好你应该干的事情就行！” 王成点了点头：“叔，你放心吧，我已经问好人了，等棒槌子上了架就可以准备动工，农历八月二十二就开始动工，找人算过了是个动土的好日子，过几天我去镇上置办东西和材料，绝对耽误不了。” “行行行，反正以后都是你们住，到时候要是忙不过来就叫我，我会泥瓦匠功夫，也干了好几回大工呢，手艺可以放心。” “行，那就谢谢叔了！” 阳光明媚，透过树叶洒在身上，而生活一直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越过越有盼头，尽是一片祥和。 第85章 八方亲戚来帮厨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王成扛着猪肉往张平家去，今天就得把硬菜做好，明天上笼屉就吃，要用的家伙事儿昨天就已经运过去了，几个人忙活了一下午垒起了简易的土灶，就是红砖和泥土糊起来的。 “成子！你已经过来了呀，我还寻思着一会儿去接你呢，快把肉给我吧，可是不轻呀！” 王成把肉扔进大水盆里，抬手抹了抹汗：“哎呀，这点东西算啥呀，不沉！土灶干透了吗？能架铁锅了吗？” 王桂芬点了点头：“已经架上了，我还烧了把火，结实着呢！” 后面张平家的几个来帮忙的亲戚也紧跟着来了：“哎呦！王师傅来的这么早呀！” “我也刚到，来看看铁锅架上了吗？” 张子兰也出来招呼：“大姨！二姨！妗子快进来吧，张子耀还搁屋里睡着呢！我去叫他吧！” 大姨伸手拉住张子兰：“年轻爱睡觉，让他睡着吧，一会儿干起活来，也得吵得他睡不着喽！” 张子兰点了点头，分别把自家亲戚介绍给王成认识。 王成也是乖巧的喊着：“大姨！二姨！妗子！” 大姨瞧着王成心喜：“这小伙子不错！不错呀！” 几个人围着王成就是一通夸奖：“和我家子兰真般配！” “手艺好！以后一定得过好日子！瞧着就疼媳妇。” 王成连连摆手：“也没多好，我去收拾东西了，鸡和鱼都还没杀呢！” “行行行，都别拉呱了，咱快点干活吧！” 王成和张平杀鸡宰鱼，几个女人围着大水盆洗鱼洗菜。 ‘扑棱棱，嘎，呱呱呱。’ 公鸡满院子乱窜，被抹了脖子的公鸡还没死透，猛地一下飞起来，溅起几滴血，女人们被吓的连连后退：“妹夫！你就不能把鸡扔远点！差点溅我一身血！” “知道了知道了！” 张平是外村人，来这里认识了王桂芬就留下了，所以娘家人来帮忙的来的快，他本家的亲戚估计还在路上。 张子耀听到动静也揉着眼睛出来了：“姐夫，你来的好早啊！”然后定睛一看，满院子的亲戚，瞬间精神了。 “大姨，二姨，妗子！” “哎呀！大学生醒了！快让姨好生瞧瞧！瘦了！又瘦了！可得在家好生补补才行啊！” “是呢是呢！又瘦了呢！在学校也挺苦呀。” 张子耀嘿嘿直笑：“没有没有，比下地干活强多了，晒不着，淋不到。” 张子耀也跟着坐在那里洗菜，时不时应付几句姨姨们的问话。 “水开了！秃鸡呀！” “行行行！” 水盆里倒上满满一大盆开水，公鸡进去滚几圈，鸡的毛孔一开，鸡毛就好拔了，鸡毛装满了一麻袋，还留下一把好看的后尾毛，等等做几个毽子给孩子们玩。 鸡和鱼处理的差不多了，门口又传来女人爽朗的笑声和孩子的吵闹声音。 “大姑！小姑，二奶奶你们也来了！” 小姑还牵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七岁的小姑娘，长的可漂亮了，眉目间还有几分像张子兰。 人到齐了，食材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开始干活！ 常规先把肘子炖上，油汪汪的大肘子裹着红衣在锅里翻滚，阵阵香味溢满后院，几个人围着灶台直流口水。 大姑，小姑，二奶奶没尝过王成的手艺，闻着味儿就直流口水：“这炖的可真香啊！听张平说你烧菜好，没想到这么好啊！” 二姨搭话：“可不咋的，这可是俺村里出了名的大师傅！城里的大老板都请他去烧大席呢！” 小姑一脸惊讶：“城里那么些星级大酒店都比不上啊？这得是啥手艺啊！” “你尝过就知道了！” 张平眯着眼睛：“好了好了，都不要围着了！成子给你吓得都不敢说话！那边的牛肉和排骨还没洗呢！” “行行行！” 王成做菜不喜欢说话，对着大锅唾沫横飞可难看了。 “那个牛肉啥的不急，先把肥肠炖上吧，这个做起来仔细。” “好嘞！那就先把肥肠洗干净！我去后头抱柴火过来。” 那边肥肠洗了好几遍才洗干净了，先冷水下锅用料酒去腥，把上面的血沫啥的撇干净。 焯水之后的肥肠切块，几个人哒哒哒切了十好几分钟。 起锅烧油，把切好的肥肠倒进去，再倒上一勺白酒。 “二姨，再加把柴火，得大火煸出油来。” “行行行，妹夫，你快再抱点柴火过来，不够烧了！” “知道了！” 把肥肠炒到开始冒油泡泡，再加上姜蒜花椒继续炒香，炒出香味，再加上一勺豆瓣酱，继续翻炒，炒出红油。 这个时候开始加香料，八角，香叶，桂皮，陈皮，茴香，丁香和香果，炒香以后加清水，加上几个冰糖，等水开了盖上锅盖小火慢炖就可以了。 这个肥肠炒起来不麻烦，主要是难处理，上面的腥臭味感觉怎么也处理不好，用了盐和面粉搓了好几遍才干净。 肥肠yyds 没一会儿锅里就呼噜呼噜的飘香，小侄女也是嘴巴馋，围着灶台一个劲儿的转悠，又不好意思说话，小手指搅在一起，时不时抠一下地皮。 “这个菜闻着就香啊！我平时最讨厌肥肠了，今天这么一闻还真是不孬呢！” “香料加多一点，怎么炖都香！” 二姨有点不服气：“那可不一样！到时候出锅尝了就知道这炖的有多好了！” 一上午净在这里处理食材了，才烧了两个菜就中午了，一群人围在一起简单的吃了点，王成那边的炖锅里还没有能吃的菜，不然一定得先吃为快。 小侄女嚼着嘴里的菜，还时不时哼唧几句，后院的大锅实在是太香了！ “妈！我想吃肉。”小姑娘抓着妈妈的衣袖，小声地询问，时不时眼睛就看一眼后院。 妈妈也是轻轻地拍她的后背：“明天就能吃了，到时候你和子耀哥哥坐一桌，让他给你夹肉吃！” 小姑抬头：“子耀，明天你带着你妹妹行吗？我还得在后面帮忙呢，怕顾不上她。” 张子耀连连点头：“行行行。” 张子兰道：“让他带几个孩子都行，二姨，妗子，你们到时候也把家里孩子带过来吧，成哥说要给张子耀单独开一桌！哈哈哈哈。” 张子耀吐了吐舌头：“这是姐夫疼我！” 王成也笑：“虽然不合规矩，但是开心最重要嘛，但是让他在里屋吃，不会影响别人的。” “行行行！那就让子耀当孩子王喽！” “行行行，我就是个托儿所。” “哈哈哈哈。” 前院里爽朗的笑声混合着后院四溢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家，幸福的笑容挂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升学宴菜单：红烧鱼、东坡肘子、清蒸鱼，四喜丸子、糖醋里脊、白斩鸡、烧肥肠、白灼大虾、五香鸡、葱爆牛肉、清蒸排骨、芸豆肉沫、拔丝地瓜，三鲜汤。 第86章 乡野烤地瓜 简单的午饭过后，王成继续着手准备明天要用的菜。 小姑娘怡怡蹲在地上抠蚂蚁，张子兰瞧见了觉得孩子无聊：“张子耀！你带着怡怡去外面玩一会儿，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张子耀连连点头，伸手去抱孩子：“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照顾她，姐，就是，就是能给我一块钱吗，我一会儿给她买好吃的。” 张子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两块钱递给张子耀：“多给你一块，到时候别光给自己买了，别都买成辣条。” 张子耀吐了吐舌头，一把抱起怡怡：“知道了姐！走喽！出去玩喽！” 两个孩子先去供销社买零食，怡怡趴在柜台上：“我要无花果丝和一个拖肥。” 张子耀算了一下价格，又要了一包干脆面和一包辣条。 张子耀出来的时候瞧见了堆在后院门口的地瓜，大概是要做拔丝地瓜，不过地瓜还是得在火坑里烧着吃最香！ “怡怡，咱去挖地瓜吧。” 怡怡嘬着手指，眨巴眨巴大眼睛：“家里有地瓜呀，为啥还要去挖呀？” “不一样的！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还让你玩泥巴！” 怡怡连连点头：“我要建大桥，建房子！” “行行行，你就是造火箭都行！” 两个人到地瓜地，地头还堆着一团很长的地瓜秧子，这是昨天张平来挖地瓜薅出来的。 张子耀就直接沿着爸爸挖过的地方继续向旁边挖了几下，圆滚滚的地瓜就映入眼帘，怡怡在一旁拍手：“哥哥好厉害啊！哥哥好棒！” 张子耀还挖出来一只大肥虫，拿在手里给怡怡看：“看！害虫！这个东西给啃地瓜，可坏了！” 怡怡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虫子就一下子停止了蠕动：“它好脏啊！还会吐沫沫。” 张子耀把虫子放在石头上，‘噗嗤’一下子就爆汁了：“坏虫子！打死！” 张子耀还用地瓜叶给怡怡做了一条项链，挂在脖子上，牵着她往村尾一个老破房子走去。 这就是张子耀的秘密基地，以前每次放假，他都和朋友过来，有时候是摘了果子，有时候是挖了洋芋，在这里用小破锅煮点东西或者直接用土炉子烤点东西都可以的。 张子耀从一个倒盖着的篓子下面拿出来一盒洋火，又从旁边抱过来一捧软柴火，先点火烧一把柴火，然后把地瓜扔进去继续烧。 张子耀时不时用一根小木棍翻动一下地瓜，让它们受热均匀，来的时候还从自家地里掰了两个嫩棒槌子，串在木头棍子上烤。 怡怡两只小手来回倒腾着翻烤棒槌子，时不时就问一句：“哥哥，可以吃了吗？我好饿啊。” “啊？你不是才吃过中午饭吗？” 怡怡扁了扁嘴：“那个肉太香了，我光想着肉了。” 张子耀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子：“可不能饿着我家小宝贝呀。” 棒槌子嫩黄的玉米粒上渐渐裹上黑色外衣，有的地方烤得厉害些，已经爆开了，露出白色的瓤，甜香的味道挑逗着两人的鼻腔。 怡怡半张着嘴巴，直勾勾的盯着棒槌子，口水忍不住顺着下巴往下流。 “小馋虫啊！” 棒槌子差不多了，张子耀用刚才剥下来的新鲜叶子擦了擦棒槌子表面上沾的灰，放凉了一些才递给怡怡：“慢慢吃哦，还有点烫，地瓜也差不多了，等我们吃完这个，那个就可以吃喽。” “好！” 怡怡一开始一粒一粒的揪着玉米粒子吃，等冷的差不多了就直接抱着啃，手上和脸上都蹭上了一层黑乎乎的灰。 烤过的玉米表面带着焦香味，裹着玉米粒子的甜香，一口下去汁水爆炸，香的很，感觉烤得比煮熟的好吃。 土炉子也已经熄了火，黑乎乎的地瓜躺在还带着火星的灰里，张子耀用木棍背拉出来，伸手摸起地瓜，翻滚来回几下把上面的灰拍下来：“唔！唔！烫烫烫！” 没几下就又扔了回来。 怡怡在一旁咯咯直笑：“哥哥好傻啊！” 张子耀伸手把手上的灰蹭到怡怡脸上：“呀！怡怡居然说我傻，那不给怡怡吃了！” “不要不要！哥哥最棒了！哥哥是最聪明的！” “这还差不多的。” 地瓜慢慢凉了下来，张子耀把地瓜掰开，热气腾腾的香甜猛地扑上来，黄澄澄的瓜瓤还流下透亮的地瓜油。 “哇偶！好香啊！” 张子耀把大的那一块递给怡怡，怡怡满脸开心，小心地接过香气腾腾的地瓜，哈着气咬下大大的一口，‘呲溜’着点头：“烫！好甜呀！好吃！好好吃呢！” 捧着地瓜转着吃，哪里凉了吃哪里，没一会儿两个地瓜都进了两个人的肚子，张子耀甚至没来的及吃刚才买的干脆面和辣条，就已经吃饱了。 他小小的打了一个嗝：“怡怡吃饱了吗？” 怡怡揉了揉圆滚滚的小肚子：“饱了。” 张子耀把烧过的灰散开，把洋火又藏回到原地：“走，咱去河边和泥巴去。” 这边小孩子玩的尽兴，那边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一群妇人围着一大水盆虾正在清洗，白灼大虾不需要去虾线虾脑，只需要用淡盐水把它们身上的沙子什么的洗干净就可以直接上锅蒸，放上姜片一起蒸可以去腥。 这会儿王成先准备做鸡，白斩鸡做法不难，但是很有讲究，需要冷热水交替进行焯水，这样一会儿做出来的鸡肉才能脱骨，紧实。 烧开水，拎着鸡脖子烫几秒钟，再放进凉水里过一下，反复几次下来，鸡皮就会特别紧脆。 “成子！这个鸡肉焯水以后直接用吗？” 王成摆了摆手：“还不急，等放凉了再用，那边肥肠都要炖化了，停火吧！那个肘子先盛出来，一会儿用那个锅炖鸡。” “好嘞好嘞。” 肘子被整齐的码在盘里，浇上一勺汤，先放在笼屉里，明天直接一蒸就上桌。 大铁锅刷出来，整鸡下锅开始炖，加上葱姜就可以了，其它的调味料不需要加。 压上盖垫子，盖垫子上面再压上一块砖，让鸡都没入水中，受热均匀。 白斩鸡的蘸料就是灵魂，姜末，葱末，白糖，酱油，再加上一勺鸡汤和均匀。 “成子，你就这么直接倒呀？这个量能控制好不？” 王成笑了笑：“我的眼睛就是尺，蘸料的比例不会有问题的，不然这个鸡可就白瞎了。” “厉害厉害！做的久了就是有功夫在手上啊！” “可不咋的，一般人能有这么稳的一双手吗？一倒一点，分毫不差！” 这边忙活的差不多了，张子耀这才带着身上沾着泥巴和灰儿的怡怡回来了，怡怡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活像是逃难回来的。 “好家伙！让你带孩子，你给让土坑里去了？搁哪儿脏成这样啊！” 怡怡满脸开心，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怡怡没有脏！玩泥巴！烤地瓜！可开心了！我下次还要和哥哥一起出去玩儿！” 张子兰直接一脸黑线：“怡怡，姐姐带你去洗洗吧，就变成小花猫了，一会儿就可以吃晚饭了，有肉肉哦。” “好！吃肉肉喽！” 张子兰经过张子耀身边的时候，一记刀眼过去，给张子耀看的都心虚了。 王桂芬也是伸手普拉张子耀身上的泥巴：“多大的人了，还带着妹妹胡闹，咋看孩子呢，下次可是不敢给你看了！” 那边小姑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好着呢，好着呢！我瞧着怡怡也是玩累了，估计今晚都不用我哄着她睡了，我倒是省事儿了！” “那倒还是个好事呢！” 张子耀努了努下巴：“可不咋的！怡怡可开心了呢！这叫一石二鸟，一举多得！” “哈哈哈哈。” 第87章 其乐融融 怡怡被洗干净，换了一身衣服才回来，穿的是张子兰小时候的衣服，不过裤子有点长，被挽了好几圈，头发也被重新编了小辫。 “怡怡也过来了，快准备一下吃饭饭喽，今晚有肉肉哦。” 怡怡马上高兴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有肉肉哦！” 白斩鸡，白灼大虾，红烧茄子，四喜丸子，烧肥肠，蒜末豆角和凉拌黄瓜就是今晚的主角，都是相对比较简单的菜，也够几个人吃了。 蒜末豆角也是一道凉菜，先把豆角下锅撒上一勺盐调味，等豆角煮熟以后快速过凉水，保证豆角的爽脆，热锅烧油，倒进去大量的蒜末，小辣椒末炒香以后把豆角下锅，加一勺白糖翻炒几下出锅，出锅以后加香油提香，搅拌均匀直接上桌，简单粗暴，特别适合夏天去吃。 几个人围坐在桌前，大姑瞧着很满意：“嚯！这菜闻着就嘎嘎香啊！” 张平招呼：“快夹菜，快夹菜，怡怡吃呀，喜欢什么夹什么！” 张子耀也连连点头，直接夹起一个大肉丸子放到怡怡的碗里：“对对对，怡怡先吃，快尝尝咱姐夫的手艺！” 怡怡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用筷子插着肉丸子往嘴里送：“好吃！这个肉肉真香！就像，就像天上的神仙吃的那么香！” “哈哈哈哈。” 王成笑着：“怡怡真是太可爱了！喜欢就多吃点，吃的饱饱的。” 怡怡嘴里塞得满满的，蹭的脸上都是肉渣和油，她的妈妈时不时就用汗巾给她擦一下。 其它大人也纷纷抬手夹菜：“好吃好吃！咱子兰嫁给成子就是享福呀！” “可不咋的，小伙子上进能干，菜还烧的好吃！有本事！有本事呀！” 七大姑八大姨轮番夸奖王成，说的王成都面红耳赤，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一旁的张子兰更是笑意盈盈，心里满是欢喜：“姑姑！你们也别拿我俩打趣了！这还没结婚呢。” “俩孩子还害羞了呀！结婚还不是早晚的事儿？以后还得一个被窝睡觉呢！哈哈哈哈。” 大姑一手往嘴里塞菜，一边说着张平年轻时候追求王桂芬的事儿：“你爹当年蹲在你妈门口好几天呢！一个愣头青，也不会哄小姑娘……”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欢欢喜喜，倒有几分过年了的感觉。 吃过饭，王成就回了家，几个女人抓了把瓜子在院子里乘凉，七嘴八舌聊起来没完，说着现在生活的进步，社会的发展，聊着年轻人的勇敢，孩子的努力…… 第二天，王成又是起了一个大早，鱼还没有炖上，牛肉排骨啥的都还是半成品，得赶在中午十一点大席开始之前烧出来。 亲戚就直接住在了张平家，王成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吃早饭：“哎呀！这孩子来的真早！干活麻利，人也勤快呀！” 王成抿着嘴笑：“还有可多菜需要处理，不早来怎么做的完呀，你们先吃饭，我去把炉子点上，先把排骨炖上。” 王桂芬连忙起来：“行行行，我吃完了，我先和你忙活，你们吃就是了，吃饱才能干活呀！” “麻烦婶子了，那我先去把排骨拿出来。” 王桂芬去点火，王成去井里拿排骨，排骨刚从井里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丝丝凉意。 王成先把排骨腌制，蒜末，姜末，酱油，黄豆酱，盐，面粉，花椒粉抓拌均匀，再放点花生油。 排骨 “婶子，锅里加水准备上笼屉，先蒸排骨，一会儿再蒸肘子啥的。” “行行行，那个清蒸鱼要不要一锅蒸上啊？” 王成摆了摆手：“别别别，为了图省事再串了味儿就不好了，这还不到七点，时间来得及。” “行，我再去抱点柴火过来哈。” 王成一盘一盘的上锅，几个亲戚也吃了早饭过来：“成子，你放那儿吧！这种事我们来就行，你继续做下一个菜吧。” “那行，这个排骨蒸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我先把鱼炖上。” 鱼昨天就已经处理好了，只需要熬上一锅鲜香的红烧鱼就可以，红烧鱼最重要的就是下料，熬出来的汤好，鱼自然就好吃。 鱼先在油锅里浅浅的炸一下，鱼身子两边炸至金黄，然后调汤汁，葱姜蒜辣椒炒香，酱油，盐，花椒粉调味，加上半锅清水，炸过的鱼放进去，小火慢慢的熬就可以了。 “成子，这个汤熬的可真香啊！” 一旁的大姨说道：“你是不知道，成子熬出来的菜汤一上桌都得抢光，实在是太好吃了！这个菜汤我沾馍馍又得多吃俩。” “这个我信！昨天那个四喜丸子的汤汁我就吃着直流口水，恨不得把盘子端起来喝喽！” “你早说呀！直接给你端一碗让你喝够呀！” “嘿！吃肉就吃饱了！那有肚子喝汤啊！” “今天说不定就能尝尝了，估计又是上桌即空的一席。” 王成可顾不上拉呱说话了，全身心的投入到菜里，每次这个时候，时间就会过的特别快，晃眼间就已经九点了，门口陆陆续续已经有客人上门了。 张子耀抱着怡怡和老爹张平在门口待客，享受着来人的各种祝福和夸赞。 “张平！你是真有本事啊！家里个个都是好孩子啊！” “姐姐是大学生！弟弟更上一层楼啊！有福气啊！” “咱村里有你们家给撑面子了！一连俩大学生，当年咋没多生几个啊！这不可惜了？” “就是就是，村里大学生七八个，你家就占俩呀！好福气哦！” 张子兰现在在村里当老师，不少人借着这个由头来上礼金，吃大席。 “你咋也来了？你和张平家有啥交情啊？” “咋没交情啊！子兰给我家娃娃当老师！俗话说桃李满天下，这不是交情吗？师生情！” “好家伙！还真有几分道理啊！咱快进去吧！我看着摆桌子不多呢！” “走走走，一会儿可得抢不上吃的了！” 张子耀站在门口，进来一个人就摸一下他的手，进来一个就摸一下他的手，几轮下来，他都感觉自己的手包浆了。 “爹，这么多人啊？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呢。” “这算啥？上次王德利家来人也不少！都是冲着王成的大席来的！” “我可真是长见识了，上次看到这么多人，还是高考散场的时候呢。” “你这孩子……唉！王大爷这边这边，你咋才来呀！” 熙熙攘攘，每个人都毫不吝啬自己的祝福和夸赞，脸上都带着最真挚的笑，真心的为张子耀考大学感到高兴，小孩子们不懂这些，在大人的言语中也知道上学的哥哥很厉害，一切都是其乐融融。 第88章 叽叽喳喳吃大席 不到十点，村子里的大半人就已经出现在张平家中了，张子耀招呼的都觉得嗓子都要冒烟了，趴在门口瞧着没人进来了，就跑去后院。 “姐夫，人都差不多了，咱这边的菜咋样了？” 王成敲了敲锅沿：“还剩拔丝地瓜和三鲜汤就可以上菜了，今天又得提前上菜呀。” 王成烧了很多多次大席了，也是已经很有经验了，每次都得提前开席，这次他索性就定了十一点，结果看来十点半就得吃饭了。 张子耀来回晃悠，等着前院上齐了菜，他就可以独享一桌美食了，道道都是他爱吃的。 被摞的高高的笼屉冒着阵阵热气，香味更是弥漫整个大院，王成这边手里还在翻炒芸豆肉沫，那边的人就已经等不及了。 “王师傅，这边笼屉里的清蒸鱼行了吧？得有二十分钟了吧！” 王成虽然手忙，但是脑子却飞快运作：“停火，肘子热了吗？四喜丸子也可以装了，我这个芸豆肉沫熟了就准备开始上菜！” “好嘞好嘞！” “二姨！那个地瓜削好了吗？我得准备用了，大姑，锅刷好以后得擦干，我用来做拔丝地瓜！” “行行行，张平，你家抹布呢！” 后院忙的热火朝天，前院闻着菜香直流口水。 暑假来的孩子多，张平索性就让大小孩子一桌，也省的大人们为了给孩子抢菜而吵起来。 一群孩子也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孩子王已经开始分菜：“一会儿菜上来，先一人夹一筷子，都得吃到才行。” 其他人也是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哥哥，你知道有啥菜吗？” “反正肉多就对了！我上次都抢不上！” 大人这边都得先各种奉承：“你家孩子学习也可好了，以后也得是个大学生吧！” “不行不行，比不上你家孩子，月月平时多次学习呀！天天抱着书看。” “看的尽是没有的书，小人书！看了能长啥知识？” 旁边一个妗子摇了摇头：“你们孩子都有出息，我家那个直接不知道学习啊！天天就是玩泥巴，上房爬屋，狗都嫌！” “没事没事，男孩子开窍晚，以后就知道学了！这几次考上的都是男娃娃多！” 另外一个吧唧吧唧嘴：“咱村里还算好了，隔壁那个村里都不让闺女孩子上学，咋考学啊？你看看张子兰，不也是个小姑娘，一样上大学！” “也是也是，那些人也是的！自家儿子没出息，也不好生养闺女，以后指望谁？还得是张平会养孩子，个个有出息！” 另一桌上孩子都成人了的大娘们磕着瓜子，眼睛巴巴的瞧着后院的门：“咋还不吃饭呀！我这早晨饭就没吃呀！” “可不咋的，我也是早早就过来了，就等着这一顿饭呢，我这现在都饿的有点难受。” “你要是实在是饿，多喝点水，一会儿就下去了，不占肚子。” “我看着这都十点半了，差不多也得开始吃了吧，坐在这里闻味儿，可快把我馋死了！” “不知道他家订的啥菜单啊！我这快饿死了啊！” “我那天瞧着可是拉了一车回来呢，这菜绝对硬实呀！” …… 王成抬手擦了擦汗：“几点了？肘子和鱼能上了，白斩鸡切好了吗？” “鸡都切了，都分好了！鱼也盛出来了！” “那就开席开席！” 王成走到门口，大声喊道：“开席喽～” 前院的人马上静了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前院抢菜闹，后院上菜忙，王成烧菜急。 “二姨，把地瓜块端过来吧，冰糖呢？不是放这儿了吗？” 王成把刷好的铁锅架到灶台上，先是热锅，然后把一大袋冰糖倒进去。 灶台的火烧的温，王成不慌不忙的搅拌冰糖，看着黄冰糖慢慢融化，变成琥珀色的糖水，呼噜呼噜冒着泡儿。 “二姨，倒地瓜块？下面的火不用烧了！” 地瓜块进入到糖水中，大勺一搅拌，均匀的挂上晶莹剔透的糖浆，借着糖浆的温度，地瓜也慢慢变软，熟了就可以出锅了。 刚做好的拔丝地瓜还冒着热气，一筷子夹起来真的能拔丝，拉出几道糖丝，王成先拨出一小碗递给怡怡：“来，怡怡也饿了吧，先吃点地瓜垫垫肚子，一会儿就可以吃饭喽。” “好！” 甜腻的糖浆裹着软嫩的地瓜块，甜滋滋的充满口腔的每一处位置，随着拔丝地瓜慢慢变凉，糖浆渐渐有了硬度，嚼在嘴里外酥里嫩，又是一种别样的味道。 菜被一道道端上桌，原本说好的孩子们也开始彼此不让了：“你怎么夹那么多！不行，我还要夹一筷子！” “不行，说好了一人夹一筷子的！你这是犯规！” “可是你们夹的都好多！” “谁让你夹不住菜了，自己没本事就没得吃！” “你咋这样啊！我就是失误了，这波不算！” 小男孩在夹肘子皮的时候，用力太大了，肘子皮又太过软糯，结果直接碎在了盘里，然后就瞬间被瓜分完毕。 孩子王站出来主持公道，夹了一块肘子肉放进那个孩子的碗里：“那再给你添一筷子！大家都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香了，吃鱼的时候先夹鱼肚子，吃的时候注意着点刺，不要抢不要闹！” “知道了知道了！” 孩子们叽叽喳喳，用着自己规则定义抢菜，最后居然出奇的和谐，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你一口我一口，个个都吃的开心。 别看孩子年龄小，吃起饭来一点也不比大人少，个个都是在长个子的年纪，吃起饭来也是如狼似虎，没一会儿就空了一盘又一盘。 前院的菜基本上齐了，张子耀就开始围着灶台转悠，手里拿着一双筷子，时不时就叨几口菜，这些菜前院都已经上好了，这些一会儿都会进里屋的那个桌子，都是一会儿主家人要吃的。 “子耀，你就不能等一会儿吗？一会儿就吃饭了，你这样夹了一会儿别人咋吃啊？” “知道了！我这就是饿了，早晨饭就没吃。”他又小声嘟囔，“明明说给我单独吃一桌的，哼！” 张子兰拿过他手里的筷子：“张子耀，你嘟囔啥呢！早饭是你非不愿意吃的，可没人不让你吃呀！” 一旁的大姑打圆场：“没事没事，本来就是说先紧着子耀吃呀，孩子饿了还不得吃饭呀！我们把这几个菜端上去，忙活完了，咱就能吃饭了哈。” 张平家帮忙的人不够，就连张平都上阵了，结果菜还是一道菜还在路上的时候，前一道菜就已经空盘了。 客人们吃的倒是尽兴，主家干活的人那是忙的头顶生烟，光是上菜就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忙活完。 第89章 接新任务 最后一个三鲜汤上桌，菜就算齐了，不过因为吃的太快，导致东坡肘子根本就没瞧见三鲜汤的碗边。 这边张子耀也帮着一起端菜，才一趟就上全菜了，外面的客人叽叽喳喳，这边倒是很是和谐，都是亲戚，再馋也得紧着孩子先吃。 “怡怡，你爱吃的肉肉，先给怡怡吃哦！”大姨一筷子一筷子的往怡怡的碗里夹，几乎都要溢出来了才罢休。 “哎呦，你们也吃呀！别光给孩子夹了，子耀也夹呀，你这会儿还不好意思了？” “小姑，我没，怡怡小嘛，先把她喂饱，嘿嘿。” “这孩子会疼人呀！长大以后能疼媳妇！” 张平也拿起筷子：“好了好了，都别让了，都是自家亲戚，快吃快吃，我先吃了，一会儿还得出去招呼客人。” 王桂芬也招呼：“是啊是啊，快都尝尝成子的手艺，保准被香迷糊喽！” “这还用你说啊！闻着就迷糊了！昨天吃的时候就盼盼着今天的大席了！” 张子耀直接开启搂席模式，疯狂的往嘴里炫菜，张子兰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张子耀，结果张子耀一脸懵逼：“姐，咋了？” 旁边的大姑可看出来了：“子耀爱吃就先紧着他呗，没关系，来吃菜，吃菜。”说着还一个劲儿的往张子耀碗里夹菜。 张平也顾不上太多了，先吃饱再说，吃得那叫一个美味，完全沉浸在美食的世界。 “这个肘子皮可真香啊！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呀！” “可不咋的，这个牛肉嘎嘎有嚼劲，吃着都弹牙，可真香啊！” “这一桌，我哪个菜都爱吃呀！” 王桂芬也笑：“要不直接拿馍馍过来吃饭？” 张平摆了摆手：“这么些菜还不够吃吗？先吃菜，吃菜，不够的再去拿馍馍。” “行行行！吃肉吃到撑！真是太好了！比过年都舒服！” 一场大席结束，桌子下面都几乎没啥骨头，但凡是王成烧的大席，村里的狗都得成群结伴的往这边跑，每次都把骨头吃的干干净净，有时候还得为了根骨头大打出手。 “去去去！没了没了！”张平拿着根木棍哄狗，一些胆子小的直接就跑了，胆子大一点的还不忘叼根骨头跑。 一整个下午，王成在家帮着一起搬桌子，搬椅子，该送回去的送回去，该洗的洗，该刷的刷，一套忙活下来，还挺累的。 张平拧了拧脖子：“好家伙，今天可真是下力了，还让多生几个呢，这么一次我就够够了！” 大姑抬手拍了拍张平：“说啥呢！这种高兴的事儿，多少件我都不累！等子兰结婚我还得过来帮忙！” “行行行！恨不得求着你来呢！” 大姑，小姑，二奶奶和怡怡就不在这里过夜了，趁着天色还早就往回家赶，走的时候还收拾上了不少菜。 “我们也走了哈，家里还有活呢。” 大姨小姨也走了，一家人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和谐。 今天晚饭基本都没咋动筷子，中午吃的实在是太撑了，那还有空余肚子去吃晚饭呀！ “成子也早点回去吧，忙活了好几天也怪累了，回去好生歇歇。” “行，张叔，家里啥时候掰棒槌子啊？到时候喊我就行了！” 王桂芬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今年种的不多，了了点东西，你到时候抽空给帮忙做个饭就行。” “行，做饭不是应该的吗？到时候叫我哈，我先走了！” 今天晚上就已经没那么热了，清风阵阵，擦过脸颊，带走些许燥热。 刚到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蹲在自家门口，王成挑眉，这是来生意了吧。 “成哥！你可回来了！我不好意思去三姑那里找你，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呢。” 来人是王庆国，王成打开门，引着王庆国往家里走：“你先稍微等等，我把母鸡拦起来，我瞧着屋头上的辣椒还让耗子啃了呢，你家大花子（猫）下崽了吗？” 王庆国帮着抓母鸡：“早就下崽了，过几天就满月了，到时候能吃食儿了就给你抱一个过来，你要个黄的还是花的？” “我到时候去挑，嘿嘿。” “行行行，你要是想养，明天过来挑吧，到时候给你留下。” 母鸡被拦起来，两个人才进了屋。 王成端过来两碗山楂水：“庆国，你找我啥事啊？” “我验兵验住了！九月份就走，俺爹想着给我办一场大席，长长面子啥的，家里太久没人出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呀！我就说你一定能成吧！你们想着啥日子啊？我到时候空出来时间。” “俺爹说的得尽快，八月二十五吧，会不会太赶了？” “你家只要负责把菜买好了就行了，今个儿才二十一号，来得及，都来得及。” 王庆国马上喜笑颜开：“那就行那就行，还怕你接了别家的大席，再腾不出来时间，本来也没想着自己能验住呀就没提前约下。” 王成拍了拍王庆国的肩膀：“亓老板都保你了，你再验不住可就就他们的问题了！你这身板子一看就中啊！” “成哥，我这一去就是两年回不来呀，你到时候能帮我多照看着点俺爹娘不，他俩年纪也不小了。” “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应该帮！这还用你说啊？” “那行，对了！咱这个价格怎么算呀？” 王成抿了抿嘴：“你觉得咋算啊？” 王庆国皱了下眉：“俺爹说一桌十二个菜，按一桌给你四块，这个价成不？不成咱再商量商量。” ［叮，完成任务，即可获得随机奖励。］ 王成点了点头：“这个价还能不行吗？其实就按上次那个价来就行！咱两家啥关系了！谈钱伤感情。” 王庆国端起山楂水一饮而尽：“哥，亲兄弟，明算账！这个价必须商量好！这个感情哪能定价啊？” 王成也是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对，那就按一桌四块给，我二十四号就过去准备菜。” “那行，我回去和俺爹妈说了。”王庆国刚站起来，又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条，“瞧我，我都忘了给你菜单了，你看看有啥不合适的，我们回去改。” 王成简单的看了看菜单，中规中矩，都是合宜的硬菜，当季的蔬菜。 “行呀，就按这个菜单买菜吧，没啥可难做的，不过肘子可能不好买了，你们可得提前订啊。” 他上次就是去提前订的，还有好几个是冻货，这几天升学宴多，估计冻货都不多了。 “行行行，我记下了，我明个儿就去猪肉贩子那里问问，我可回去交差了。” “行！” 王庆国提着手电灯，满脸开心，一蹦一跳出了王成家，他今天高兴，就连围在身边飞的扑棱蛾子都瞧着好看。 第90章 谷穗串串 第二天，王成挎着篓子准备去谷地收谷子，他种的是早谷子，本来七月底就应该收获的，可惜他种的时间晚了，这才一直没收，等着它们再成熟一些，结果差点被家雀儿吃了个精光。 人刚站到能看到谷地的位置，就看到一小群野鸡飞过，这几天王成一直忙东忙西，也没顾得上过来瞧瞧，野鸡比家雀子大，这不得把他架的网子压塌呀。 他急忙走过去，居然有两只野鸡挂在网子上扑棱，王成几步跑上去一把就把它们摁住了，这小玩意儿，大小也是块肉呀，而且野鸡肉更紧实好吃，带回家炖着吃。 王成找了绳子把两只鸡绑在石头上，把它们翅膀上的大羽毛掰断，这样它们就飞不起来了，王成就挎着篓子开始收谷穗了。 好在王成来得及时，看样子这些野鸡也是第一次过来，还没怎么折腾这些谷穗，它们估计也没想到就被网住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肥大的谷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黄色的谷粒颗颗饱满，摘回家以后晒上几天，再到碾上一压就可以吃了，他已经开始期待自己亲手种出来的小米熬的小米粥了。 王德明扛着锄头出来，正巧碰上：“成子，才来掰谷穗啊？” “是啊，我这个种的晚了，这个时候才正好呢！” 王德明上前搓了搓谷穗：“嚯！你家这穗子行啊！这么结实啊！我家的就不大行了，前段时间上粒的时候一直没下雨，长的不行，你这个正好赶上下雨呀！” 王成回笑：“是吗？我也是听大娘说，今年的谷子不太好，我这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呀！” 王德明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番：“你就这一块地啊？” 王成抿了抿嘴：“是啊，我爹妈没了，地就抽了，去年我也没包地，就这八分人口地了。” 王德明眼珠子一转：“过几天棒槌子掰了，村里又腾出来几块地，你想种不？” “我想包，我正好想种上点黄芪啥的，但就是没地，咱啥时候竞拍啊？” 王德明压低声音：“那行，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一声，上回东山那个事还多亏了你呢，这个地让你先包，让你先挑。” 王成：“我这样不好吧，还是得和大家伙说吧。” “嘿！有啥不好的，没人说，你放心吧，就是南山那几块地，你先瞧着，瞧上哪块了和我说，我先走了。” “行，谢谢你了！” 王德明扛起锄头，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可别和别人说啊！” 王德明离开后，王成没一会儿就把这小半块地的谷穗都摘完了，谷秸秆也被割了铺开晒在地里，等过几天晒干了，背回去当引柴火。 王成背着一篓子谷穗，手里拎着两只野鸡，大概一只也就三斤重，估计拔完毛也不剩下啥了。 回家以后先把谷穗晒上，满满当当摆了半房顶，家里有鸡，啥都得往房顶上搁，一个看不住就给扑棱了。 带回来的野鸡放血，王成烧上一锅热水，一会儿烫皮去毛。 去了毛的野鸡剁块，先热水里焯水，去掉骨头里的血沫，然后放凉，酱油，蚝油，料酒，淀粉倒进去，用手搅拌均匀，让鸡块充分包裹上料汁，放在一旁腌制二十分钟，让鸡块更加充分入味儿。 然后切配菜，洋葱，青椒，前些日子采的野菌子，经过泡发又恢复成了原本新鲜的样子，蘑菇的伞盖滑溜溜的，一捏就往旁边跑。 那边鸡块也差不多了，起锅烧油，灶台里放上一大块烂木头，火一下子就起来了。 先葱姜末炒香，腌制好的鸡块下锅炒散，炒出香味，再把配菜倒进去，继续翻炒均匀，充分裹上料汁。 加上酱油和蚝油爆炒几下，让香味充分爆发，顺着微风铺满整个院子。 再加上水，盖上锅盖焖煮就可以了。 “姐夫！好香啊！你又在炖什么呢？” 张子耀抱着一只盒子进来了，一进门就闻到飘满整个院子的肉香，馋的直流口水。 王成笑着出来迎：“子耀，你咋过来了？你姐姐呢？” “我姐姐在家备课呢，这都快开学了，她还没备课呢！瞧瞧，她小时候补作业，大了补教案！” “那也是辛苦她了，我这锅里炖着野鸡呢！一会儿我端过去咱一起吃。” 张子耀连连点头：“好好好！” 又把手里的盒子递给王成：“姐夫，这是我爹让给你的。” “这是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就让我给你，我先回去，家里还有事儿呢。” “好，你先回去吧，等鸡熟了我就过去，你告诉你妈，今天中午别炒菜了！” “知道了，姐夫！” 王成抱着盒子左看右看，扁扁平平的一只盒子，不像是能装进去大东西的样子，不知道里面能装什么。 …… “成子，你这是挎的啥呀？” “炖的小野鸡，我今天到谷地里的时候，碰巧抓着的。” “准备给张平家送去呀。” “是呀是呀。” “好孩子，张平就是好福气啊！你快去吧，一会儿再凉了。” “行，大娘，我先走了。” 王成轻车熟路的到了张平家，还没到门口，张子耀就满脸开心的迎出来了：“姐夫！你可来了，我闻着味儿就出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张子兰今天在头上别了一个蝴蝶结发夹，瞧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让人心里直痒痒。 摆在院子里的柜子已经成型了，还差打磨平滑和上柜子门就行了，瞧见王成招呼道：“成子来了呀，这个柜子差不多了，你是想在门上画兰花还是桃花呀？” 王成眯着眼睛：“当然是兰花呀，时时刻刻看着心上人最开心了。” “油嘴滑舌！惯会哄小姑娘开心。” 王桂芬也蒸熟了馍馍：“嘿！张平你说句人话怎么了？成子快来快来，我这是新出锅的大馍馍！都快过来吃饭吧！张平，你别摆出那副臭脸了！给谁看呢！” 张平普拉普拉手和身上的木屑：“我闻着是怪香呢，吃饱了再干活！” 王成也连连点头：“吃过饭，咱一起干。” “行，正好给我打下手了。” 王成看了看王桂芬，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伸手去接王桂芬递过来的馍馍。 “婶子蒸的馍馍是真香啊！又大又宣乎。” “哈哈哈哈，下次教你怎么蒸馍。” 盖在鸡块上的盖子一开，几个人恨不得马上流下口水：“哇偶！姐夫！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吧！闻着就香迷糊人了。” “这是野鸡吧，你小子行啊，还能逮住野鸡啊！” 鸡块充分裹上料汁，浓香四溢，一口下去，肉质紧实又不柴，确实和家养的鸡不一样，香味更浓烈，肉质更鲜美。 王成嘿嘿直笑：“是网子网住的，我运气好，恰好让我碰上了。” 张平夹起来一块，吧唧吧唧嘴：“你这个运气是好！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种，别人没这运气就吃不上这么香的鸡。” “那是那是！” 第91章 猪肉炖粉条 张子耀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不搭话了，满脸喜悦的吃着野鸡肉，吧唧吧唧吃的喷香。 “姐夫，这个鸡太香了！等我放寒假回来，我们去地里下网子，多逮几个回来吃。” 庄稼人会在冬天的时候在地里撒上粮食，然后制作简易的陷阱，用来抓贪吃的野鸡或者兔子，冬天到处都干了，找不到食物的它们在这个时候就容易抓了，平时这样一把粮食，它们看都不带看的。 “行呀，等你回来咱一起去抓，可得一次性吃够。” 张子兰嚼着一根蘑菇，连连点头：“这个蘑菇也好吃，特有嚼劲，吃着真香呀！” “这可是那天我们采的野蘑菇，能不香吗？这个伞盖还又滑又嫩，好吃的很。” 王桂芬也是连连点头：“小鸡炖蘑菇，绝配呀！还是东北人会吃呀，这个等过年了，试试粉条炖猪肉。” “哪用等到过年，要是想吃，我明天晚上就给端过来！” 张子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姐夫，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想吃，早就听说好吃了！” 王成拍了拍张子耀的肩膀：“我还能糊弄你吗？我明天去集上买肉，你就等着吃吧。” 王桂芬摆了摆手：“你前几天才花了钱，烧了大席，哪能还让你花啊？家里有钱也经不住你这么花呀！年轻人才不能大手大脚呢，往后花钱的地方可多了！” “婶子，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知道以后还得过日子呢，这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呢，而且子耀马上去上学了，半年才能回来一趟，给他吃怎么算大手大脚嘛。” 张平努了努下巴：“由他去吧，你这几天还有活儿不？” “王庆国当兵，我接了他家的活儿，二十四过去开始烧菜。” “行呀，好好干，以后整个家你都得操心，可得稳重一点了。” 王成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快吃肉呀，都要凉了。” 张子兰也搭话：“是呀是呀，再不吃就要被子耀吃没了，快夹快夹。” 第二天就是集，王成跟着王德顺一家去赶集，顺便割点五花肉回去炖粉条，还可以买点糖葫芦，小蛋糕啥的带回去。 王德顺还把自己割的肉也放进了王成家的冰箱里，不然这个天可放不住，好在肘子是冻货，放在井里还能留好几天。 回家以后就已经中午了，王成简单的吃了点炸馍馍就开始做猪肉炖粉条。 他还去菜园子拔了一棵大白菜，这个做配菜刚刚好，翠绿的白菜叶子上还挂着露水。 新鲜的白菜切成大块，猪肉也切成厚度一致的片，要稍微有点厚度，这样吃起来才会嘎嘎香。 切好的五花肉下油锅翻炒，等肉片稍微有些焦黄，再把葱姜辣椒倒进去煸炒出香味，肉香已经开始毫不吝啬的散发出香味，王成已经开始有些流口水了。 再把白菜倒进去，再倒入酱油，蚝油开始翻炒，让白菜慢慢变软，王成现在用的是新鲜的大白菜，所以要早下锅，不然炖不烂，嚼起来嘎吱嘎吱的。 白菜变软，这时候把洗干净的粉条直接倒进去，不需要泡发，一会儿直接让它吸饱汤汁，这才是嘎嘎香呢！ 最后加上盐，倒上没过菜的清水，开始小火慢炖就可以了，这就是简单的家常菜，是上不了大席面的。 ‘咕噜咕噜’锅里冒着泡儿，包裹着香味的泡泡一个一个炸开，喷香四溢的肉香裹着白菜的清香飘满整个大院。 烂糊糊的好吃 “成子，你这是炖的啥呀，这也太香了吧！” 刘美花过来和王成商量菜单的，她妹妹从城里回来，带回来一大块驴肉，想着在大席上加一道驴肉。 “大娘，快进来吧，我这炖的猪肉炖粉条，还没熟呢，一会儿熟了，给你挖一碗回去吃。” “可别可别，现在猪肉多贵啊！我可不要，而且明个儿我家就开始炖猪肉，还等不及这一会儿啊。” 王成往灶台里塞了一块大木头，顺便把自己做的凳子递给刘美花：“大娘，你快坐，你过来找我啥事儿呀？” “你会做驴肉不？” “驴肉？” 刘美花把自己的想法和王成一说，王成马上点头：“行！正可谓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上桌子一定够面儿，不少人都没见过这稀罕玩意儿呢。” “哈哈哈哈，我也觉得是，我就吃过一回驴肉，直接太好吃了！那个驴肉火烧，你知道吧，我上次去张店的时候，在那边吃过一次，是真好吃啊！就是可惜咱自己不会做。” 王成把木头往里面续了续：“不麻烦不麻烦，我能做，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们多借口大铁锅嘞，我这俩铁锅可能倒蹬不过来。” “行行行，那我可就等着你来处理了，真是太好了！多亏了有你呀，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这咋弄呢！” “这都是应该的。” 刘美花站起来：“那行，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可多东西得收拾呢，那爷俩啥都办不好，光添乱了。” “等等这个菜就行了，我给你挖一碗呀。” “别别别，家里人多，我这带回去不合适，我得赶紧回去了，这一会儿我都放心不下呀！” “那行，大娘你慢点呀。” “行行行，你别送了，赶紧回去吧。” 驴肉倒是个稀罕东西，在平时都不常见，这边很多人都没吃过驴肉，只是听说驴肉好吃，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那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等明天大显身手呀。 第92章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 王成在张平家吃的晚饭，猪肉炖粉条炖的糯叽叽，烂糊糊，吃着嘎嘎香呀，每个人都捧着碗‘咕噜咕噜’吃了几大碗。 张子耀把碗一放，舔了舔嘴唇：“成哥！实在是太香了呀！” “是呀是呀，成子这个手艺是真的好！你这孩子是真实诚，瞧瞧这大五花肉呀！看着就直流口水呀！” 王成夹起一块五花肉，把上面的肥肉夹掉递给张子兰：“就是家常菜，谁做都好吃，我这就是放肉多，这才闻着香呢。” 张子耀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妈就舍不得放肉！一点儿也不好吃！这个就得放肉！嘎嘎放肉！” 王桂芬一边吃一边笑：“是是是，下次多放肉行了吧，你这孩子就知道吃！” 张子兰眯着眼睛，把瘦肉塞到嘴里：“成哥做菜确实好吃，每次我都得吃撑呢。” “好吃就多吃点。” 张平抬眼：“你明天出活儿？” “是呀，去王德顺家烧大席。” “那你吃了饭早点回去吧，明天又得忙一天，这几天可是没歇歇了。” 王成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吃过晚饭他就迎着清风回家了，这条路他已经走过几百次了，就算是闭着眼睛走路，他也知道哪里有台阶，哪里有土坑。 第二天，王成锁上家门就去王德顺家了，这里他也是常客，到时候他家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王师傅来了，快进快进！” “你们都好早呀，我这又来晚了呀。” 一般大席菜都是从头一天下午开始做，王成刚吃了午饭就赶过来了。 刘美花连连摆手：“不晚不晚，这不是庆国马上就走了吗，一去就是两年，所以来的亲戚多了一点。” 王成去后院洗了洗手，上次上大席的场子还没来得及撤，这次就又用上了。 “我照常先把肘子，鱼啥的处理好，那个鸡先别剁块，整着炖熟了再切，你们开始剁肉馅吧，四喜丸子也得提前做出来。” 一个下午，帮厨的人忙忙碌碌，王成也是忙前忙后，力求每一道菜都做到完美，一些孩子也围在院墙外，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自从上次烧大席以后，王德顺就把自家后院的土墙加上了一米，可惜依然阻挡不了香味的弥漫，王德顺的家差不多在村中心，周围邻居多，孩子也就多。 “成哥！成哥？明天的大席香不？” “香不香自己闻呀，明天早点过来吃！” 孩子们虽然知道现在吃不上，可是却依然舍不得离开，在土墙下面垒了石头往上扒着看。 王德顺过来招呼：“好了好了，都别看了！才垒高的墙，又要让你们扒坏了！明天让你们爹娘早点带些过来就是了！都散了散了！” 孩子们吐了舌头，这才一哄而散，平时他们的父母都忙着种地打工，很少有时间去管孩子，有的孩子身上脏兮兮的，像是刚从土坑里爬出来。 “成子的手艺就是好呀！我在外面就闻着香呀，我这次多摆了好几张桌子呢，保准把客人都伺候好了。” 王成手里和着肉馅，随性的往肉馅里撒调料：“庆国呢，我从来还没看见他呢。” “他去城里请亓老板了！本来想着前几天就去的，结果一直腾出来时间，亓老板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呀！没想到我儿子这样的还能吃上公家饭！” “庆国人好，做事稳当，身体也好，能被选上也正常！” 在那时候，因为通信闭塞，消息不准确，有的人被选上了最后还会被顶了名额，这都是常有的事情。 还好是遇到了亓老板，不然庆国还不一定就能走了，到时候送东西都不知道往哪儿去送。 刘美花和她的妹妹刘英花端着一大盆肉过来了：“哎呀！成子，你看看这驴肉，咋样？好不好？” 王成捏起一块驴肉，带着一丝丝清香，白色的肥肉与浅红色的瘦肉相间，表面瞧着很水灵，一看就是好肉呀。 “这驴肉好呀，咱做个炖驴肉吧，这么大一盆，估计还能剩下一块来做驴肉火烧呢！” 刘美花一听，马上喜笑颜开：“那可真是太好了！那这个驴肉就交给你了！别人去做我还不放心呢！就怕给做坏了！” “哈哈哈，行行行，那就交给我吧。” 王成先把大块的驴肉改刀，切成小块，然后凉水下锅，加上料酒去腥：“婶子，这个火得旺一点，不然煮不出来味儿！” “哦哦哦，行行行。” 驴肉在沸水里翻滚，表层浮起一层血沫，大勺左右搅动，把表层的血沫撇掉，浅红色的驴肉慢慢变灰，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王成又拿来香料，花椒，大料，干辣椒，陈皮，香叶，葱姜全部倒进驴肉锅里，直接用刚才焯水的水做原汤来炖驴肉。 再加上一大勺料酒，倒上酱油，蚝油和豆瓣酱调色，锅里的汤渐渐变成很有食欲的红色，咕噜咕噜冒着香味。 “婶子，现在火小一点就行了，慢慢炖出来的肉才香呢。” “行，我都知道，这就是驴肉啊？”烧火的婶子抽了抽鼻子，巴巴的瞟了一眼锅里的肉。 “是呀，这就是驴肉呢。” 婶子连连点头：“怪不得都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呢，这光闻着就比别的肉香呀！” “这驴也是一身宝呢，驴皮还能熬阿胶呢！那玩意儿可好了！补气血的。” 婶子摇了摇头：“我也就听说过，可没吃过呢。” “等我以后有时间了，我就去整几张驴皮来试试，我也没吃过阿胶呢。” “那可真厉害了！你还有啥是不会的吗？我咋感觉你啥都能做呀！” 王成摆了摆手：“我不会的多了去了，还得学！” 一时间，后院四口大锅齐上阵，每一口铁锅里都是让人口水直流的大美味呀！ 送行宴菜单：红烧鱼、东坡肘子、清蒸鱼，四喜丸子、糖醋里脊、白斩鸡、烧驴肉、白灼大虾、香菇鸡块、葱爆牛肉、凉拌黄瓜、肉烧花菜、拔丝地瓜，三鲜汤。 第93章 驴肉火烧 一大帮人忙活了一上午，硬菜做出来了大半，王庆国也回来了，满面红光：“我今天去找亓老板了，他说明天一定会过来，这可是大面子啊！” 王德顺也是很高兴：“好呀好呀，这朋友可算是交下了，以后可得勤走动，这可是大贵人呀。” 王庆国拍了拍饥肠辘辘的肚子：“这个天可是太热了，这一路下来可累死我了，咱晚上吃啥呀？” 王成抬手抹了抹汗：“其它能上桌的菜都已经行了，还留了一块驴肉，一会儿做驴肉火烧吃！” 王庆国也来了劲儿，几步上前趴在王成的肩膀上：“成哥，多给我加点肉呀。” “知道了！” “大娘，我得用你家鏊子，再给我多挖点面过来吧，我先把驴肉卤上，然后再做面饼子。” “行啊！” 王成把下午留下的驴肉放进锅里，得挑肥瘦相间的驴肉，这样卤出来的驴肉夹到火烧里才好吃。 先把驴肉焯水去腥，加上姜片，料酒，开火煮一会儿。 旁边烧火的婶子探头：“王师傅，你这是跟谁学的呀，我咋不知道你爹娘会做驴肉呀？” 一旁的大姑撇了撇嘴：“嘿，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咋的，你没见过的东西就等于没有啊？那这个世界上得少可多东西了。” 婶子抿了抿嘴：“那倒也是，我这辈子都没出过这个村，没见过的东西是多。” 王成眯着眼睛直笑：“哎呀，我这就是跟着菜谱学的，上次拿猪肉做过，也是第一次拿驴肉做驴肉火烧，不过我能保证绝对好吃！” 大姑挑了挑眉：“瞧瞧，没人教就自己学，有本事的人的总能有办法去施展才能。” “是是是，你家侄子就是有本事！” 王成也不接话了，再说下去就得打起来了，焯好的驴肉捞出来，把上面的血沫洗干净，大姑过来接过驴肉：“你去切别的吧，这个驴肉我来洗。” “那行，我去调料汁了。” 葱姜蒜切成末，各种香料备齐，酱油，料酒，白糖和盐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均匀，一会儿直接倒在驴肉上。 “成子，驴肉洗干净了，直接放到锅里吗？” “大姑，你直接放锅里，准备开火煮就行了，我这边料汁也调好了。” 大块的驴肉被倒进锅里，调好的料汁洋洋洒洒的被倒进驴肉里，最后倒进去大半锅清水，红亮的料汁瞧着就漂亮，一会儿做出来一定很好吃。 “婶子，麻烦您看火了，我去和面了。” “行行行，你去吧，差不多你叫我。” 大姑跟在一旁：“和面我来就行，我还能不会和面吗？用死面饼子还是发面饼？” “得是半油饼，我来就行。” 大姑抿了抿嘴，不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行，那你有事就叫我，我给你打下手。” “好嘞，大姑。” 先往面盆里加上两大勺面粉，用兑好的温水和面，少量多次的加水，让面粉变成絮状以后再加白油，继续揉搓，面粉慢慢地变成了一块光滑的面团，松软有劲儿。 大姑立在一旁：“这个面团漂亮呀，真光油呀。” “谢谢大姑，这个面团就是手上有劲儿就行，大姑，帮我烫一勺猪油吧，我一会儿做油酥。” “行行行。” 揉好的面团放在一旁醒面，王成又开始做油酥。 面粉里面加上盐和五香粉，把烧过的猪油倒进去烫面，然后用勺子搅拌均匀，变成稀薄的膏状。 醒好的面团特别软，一按一个坑，好一会儿缩不回来。 把面团拉成长条，然后平铺在砧板上，用手轻轻地按平，用擀面杖上下擀开，擀成一大张面皮，面团特别软，轻轻一擀就可以了。 把刚才的油酥倒在面皮上，尽可能的均匀涂抹开，从一边开始滚面皮，卷成一个长长的面团棍，两边封好，不然容易漏油。 卷好的面皮均匀的切块，王成递给大姑一个擀面杖：“姑，咱一起擀吧，面剂子有点多，我还忙不过来呢。” “行呀，你来，我跟着学就是了。” 王成拿过来一个面剂子，用手轻轻压扁，擀面杖从中间先把一侧擀平，把擀平的面皮反过来裹在面团上，然后反向再擀，来回重复四个边，最后擀成长形面饼就可以了。 “成子，你慢点，我这都跟不上了。” “大姑，你把那边卷过来，对对对，然后再擀一下，可以可以！” 大姑试了两个面皮就可以上手了：“嘿，做起来也不难，等回家了，我用这个法子做油饼吃。” “行！就是麻烦点，不过这个面饼绝对分层，吃起来有劲儿，好吃！行了，准备上鏊子吧。” 刘美花早早的就给鏊子刷了油，柴火也抱好了，只等面饼上锅。 王成先把鏊子烧热，又刷了一边猪油，等鏊子的温度上去了，就可以放面饼了。 ‘呲’面饼一上锅，鏊子上的油就开始冒泡泡，面饼渐渐染上金黄色，用木头戳子翻个面，面香味就开始溢满厨房。 刚烙好的饼热气腾腾，面香味十足，王庆国顺着味儿就进来了：“成哥，我都快饿死了，这个饼现在就能吃了吧。” 王成回笑：“还没加肉呢！你要是愿意，干吃面饼也行。” 王庆国拿起来一个就往嘴里塞：“嘿，白面馍馍我干吃都吃的喷香，这可是有油的大饼子，更好吃！真香呀！” 王成一转眼的功夫，又一个饼子下肚，王成也是无奈：“行了行了，一会儿你再给都吃完了，你出去看看驴肉，告诉婶子别烧火了，闷一会儿就行了。” “好嘞！”临走，王庆国还不忘再顺走一个大面饼。 新鲜出炉的面饼金黄酥脆，一掰就直掉油渣渣，一口下去喷香四溢，这个粘饼子就是极好的，就是不加驴肉也吃着津津有味。 王成把最后一个面饼放在盖垫子上，拧了拧脖子出去看驴肉，烧驴肉的锅已经停了，不过里面的驴肉依然喷香四溢，借着余热还在不停的‘咕噜咕噜’。 “成哥，行了吧，这个驴肉简直太香了吧！我都饿了！我现在能吃下去一头驴了！” “你都吃了仨饼子了！还饿呀！” 刘美花也闻着味儿过来：“好家伙，家里一共都凑不出来一头驴，你要吃穷家呀，成子，这个驴肉火烧咋样了？前面我都布置好了。” 王成掀开锅盖：“只等驴肉剁成碎，夹到火烧里就能吃了！二姨，你切掉辣椒吧，有人爱吃辣。” “行行行，我这正好还没耍菜刀呢。” “我也是就瞧见你还拿着刀呢，麻烦了。” 大块的驴肉被整齐的摆在盘里，热气腾腾的冒着香味，在场的人都眼巴巴的盯着色泽红艳的驴肉，忍不住咽口水。 王成也不耽误，趁着热乎，大刀破斧的开始剁肉，旁边摆在满满一盖垫子面饼，剁好的驴肉满满当当的被填进面饼里，一个，两个…… 王成把肉都剁完，就开始招呼着上桌：“行行行，这几个趁着热乎赶紧上桌吧，先给前面的人吃，这几个也很快就包好了。” 几个人围着砧板手忙脚乱的填驴肉，香味充斥着整个后院，前院吃到驴肉火烧的人都个个传回来好评，实在是太香了！ 驴肉火烧真的绝呀！ 第94章 小小插曲 驴肉火烧刚被端上桌，几个已经坐下的汉子就已经等不及了，恨不得一手抓俩，直接往嘴里塞：“好家伙！我这还是第一次吃驴肉呢！咋这么香呀！” 另一个汉子一口咬掉半个火烧，也是连连点头：“这驴肉都能和龙肉相媲美了，吃着当然是香啊！这都是神仙才有的待遇。” 王庆国几口一个火烧，有些含糊不清道：“还是成哥的手艺好！不然，能这么香吗？” “对对对！还得是王师傅呀！这个手艺了得，这个火烧一掰就掉渣呀，焦香焦香呀，我还真没吃过这么好的面饼呢！” 刘美花又端上来一盘火烧：“可不咋的，也就是成子，换了别人我还真不敢让做呢，是香呀。” “香香香！” 焦香酥脆的饼皮，松软劲道的饼瓤，酱香味十足的驴肉，带着丝丝的辣味，掠过舌尖留下难以消散的香。 在场的人都被驴肉火烧深深地折服，一个个都吃的肚子圆滚滚的，王庆国更是又吃了仨火烧，一个劲儿的打嗝儿：“实在是太好吃了！再……嗝……再给我俩也能吃下去！” 刘美花端了水递给王庆国：“好家伙，不知道还以为家里不给饭吃呢，再好吃也能一次性吃这么多呀，再把胃吃坏了，过几天就得走了，可别闹出来事儿。” 坐在一旁嚼着喷香驴肉火烧的王成也是连连点头：“是呀是呀，等你到了部队，吃的比在家好着呢，你的好日子才开始呢！我还怕你以后再回来就瞧不上我做的饭了呢。” 王庆国撑得坐不住了，站起来一个劲儿的摆手：“不能够，不能够！成哥烧的菜，我这辈子都爱吃！没人能比得上成哥烧的大席呀！” “哈哈哈，可不咋的，次次都得吃撑呀！” 一群人吃的满嘴流油，一张嘴都是肉味喷香，个个都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好吃好吃，这一顿都快顶上我平时在家吃三顿了！” “是呀是呀，香的人直迷糊，实在是忍不住吃呀。” 入夜，吃饱喝足的人陆陆续续的回家，趁着夜凉，不少人凑在树下乘凉。 “你说王德顺家咋就有这么好的福气啊？我儿子想去都找不到门路，人家说进就进去了。” “庆国虽然不爱学习，但是身板子确实好，能被人家看上也是他的本事。” 王喜梅撇了撇嘴：“我儿子身板子差吗？我明天也去问问，能不能给俺儿子也安排了，这公家饭谁不想吃呀。” “你可别去找不痛快了，你儿子啥样自己不清楚呀，平时游手好闲惯了，我还怕他到了部队再当逃兵呢！” “去你的，你懂个屁，俺就那么一个儿子，不稀罕着点能行啊？别的活儿那么累，可不能委屈了俺儿子。”说完，女人甩了甩袖子就离开了。 “可真是用着了吗，生了仨闺女还非得拼儿子，老三老四还都挨了罚，结果老幺还是个没出息的，还是治霍的他俩口子轻！” “别说她了，执迷不悟！我听说王德顺家还炖了驴肉呢！” “是吗？” “可不咋的？今晚上就是吃的驴肉火烧，一个个都是吃撑了走的，直接香迷糊了！” “好家伙，赶明儿我可得带着娃娃早点去。” …… 次日一早，太阳才刚刚爬上山头，阳光洒在大地上，忙碌的人们已经开始了辛勤的一天。 “王师傅！这个鱼啥时候蒸啊？都摆好盘了！” “清蒸鱼不着急，先把红烧鱼炖上，炖的烂糊糊的才香呢。” “好嘞，先炖鱼！” 王成手里忙活着卤牛肉，把牛腱子肉已经被切块放在清水里泡了一晚上了，去掉里面的血水。 凉水下锅，加上几勺料酒焯水，把肉里面残留的血水煮出来：“婶子，你来洗一下牛肉吧，我来调料汁。” 一个正在摘菜的女人就这围裙擦了擦手：“行，你放哪儿吧，我这就洗出来。” 王成那边开始调料汁，葱姜片和辣椒打底，再加上酱油，豆瓣酱，冰糖和蚝油打地基，最后撒上少许盐和各种香料。 “王师傅，牛肉洗好了，放锅里吗？” “对对对，放锅里就行，给我拿瓶酒过来，一会儿加上点。” “行。” 大块的牛肉整齐的码在锅里，料汁倒进去，酒倒进去，最后加上适量的清水，静等牛肉煮熟。 “大娘，这个牛肉先大火，开锅了以后，火就能小一点了。” “我知道，上次也是我给烧的火，我都了解。” “最佳合伙人呀！那就交给你了，我还得炖鸡块，那边肘子啥的上笼屉吧。” 一切都有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道道菜被放在笼屉里保温，只等着前面的人坐齐就可以上菜了。 前院熙熙攘攘，各路人都围在王德顺前面各种夸赞王庆国，似乎以前说他没大本事的人不是自己。 ‘滴滴滴’ 随着一道车笛声，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门口，几个一直蹲在门口玩泥巴的孩子吵吵嚷嚷的跑进来：“车车！四个轮子的车车又来了！” “这是亓老板来了呀！” 王喜梅和自己的儿子王宝宝一直站在门口，闻声也是急忙抬头，王喜梅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快快快！亓老板来了！你快去露露脸，咱也去吃公家饭。” 王宝宝晃了晃脑袋：“妈，要不就算了吧，可丢人了，我不想去。” “你这孩子！你咋这么不懂事呢？送你去享福都不愿意！赶紧的，马上人就走了。” 王喜梅在亓恒进门前一把拉住了他，王德顺等人也是蒙住了，又不好说啥，只能皱着眉看王喜梅要整什么幺蛾子。 “亓老板，这是我儿子王宝宝，能不能让他也去当兵呀！”说着还拍了拍王宝宝的胸膛，“我儿子的身板子也可好了，你看看这肉，可好可好了。” 在场的人马上就看出来了王喜梅的小算盘，亓恒皱了皱眉：“今年的已经过去了，要想得等明年了！” 王喜梅听完先是一愣，然后扒住亓恒的衣袖：“那，明年是啥时候呀？我能去哪儿找你呀？” 亓恒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王德明就开口了：“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些了，以后再说。” 王喜梅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但是看着四周的人也只是抿了抿嘴：“那，亓老板总得给个联系方式或者地址啥的吧。” 亓恒也不想惹这个麻烦，皱着眉：“你儿子多大了？” “二十三了！刚二十三！” 亓恒松了口气，摆了摆手：“不行了，年龄太大了，过了二十二就不行了！” 王喜梅恨不得躺在地上了：“这个年龄可以改的！我的就改过的，改了行不行呀？” 第95章 先吃再说 亓恒皱了皱眉：“这不合规矩，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王喜梅可不高兴了，一把抓住亓恒的袖子：“凭啥你就给王庆国安排！我儿子差哪儿了，你得说清楚！” 王德明站在一旁，伸手想去拉王喜梅：“你这是干啥啊！丢不丢人啊？啥就叫安排啊？这是人家庆国自己面上的，你这个人啊！快松开松开！” 王喜梅一支棱身子：“你干嘛呢！人家亓老板还没说啥呢！亓老板，我儿子真不差，各方面都好着呢！” 王德顺又不好说啥，王庆国也是一脸尴尬，在场的人也是纷纷劝道：“你好歹先让亓老板进来呀，你这样堵在门口算怎么回事啊？” “是呀是呀，这选的上，选不上也不是人家亓老板说了算呀，你这进屋说吧，进屋说吧。” 人在门口越聚越多，不少已经坐下的也跑出来看热闹，王宝宝也是憋的满脸通红，一个劲儿的拉着妈妈的衣服：“妈，以后再说吧，咱回去吧，人家不愿意就算了，咱又没啥交情，怪丢人的。” 王喜梅皱着眉，左右看了看人，还有的人手里抓着瓜子嗑个不停，她也是恢复了一点儿理智，堪堪的松开手，普拉普拉了亓恒的衣袖：“哎呀，亓老板，那我等等再去找您呀，刚才说话没过脑子，有点冲了，对不起啊，对不起！您别往心里去，我嘴笨不会说话，还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呀。” 亓恒其实也已经很生气了，但是又不好发作，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衣袖：“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你这个事儿，我帮不了，先不说他的身体怎么样，就是这个年龄问题就不行了，你去问多少人都不会收的，你要是不死心可以去自己问，这个是不是有年龄限制。” 说完一甩袖子就离开了，王德顺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对不起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我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儿，可真是丢人了。” 亓恒抿着嘴，反手拍了拍王德顺的胳膊：“没事没事，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我当时就是看庆国这孩子行，所以才提了一嘴，能选上那都是靠他自己的能力呀！” “也是多亏了您的提点呀，以前哪想到还有这么一条出路呀。” 亓恒和王德顺有说有笑的进门了，众人也纷纷撒开，王宝宝伸着脖子往院子里看了看：“妈，咱还吃席不？” “吃！为啥不吃，咱都随礼了，王师傅的大席不吃可不得亏大发了？” 王宝宝还是觉得有些丢人，扒在门边闻味儿，咽了咽口水：“先吃了再说，咱随礼了，又不能把我们轰出去。” 王喜梅和王宝宝整理了一下衣服，靠着离亓恒近一点的桌子坐下了：“亓老板，吃好喝好呀。” 亓恒斜着眼敷衍的点了点头，就继续和王德顺等人聊天去了。 前院的客人也都坐齐了，聊了没多久就开始伸着脖子往后院看：“哎呀，这得啥时候开席呀？这闻着香，吃不着可太难受了呀。” “是啊是啊，你看看老大就在那里拉呱，也不去后头问问菜。” “他光顾着高兴了，我都快饿死了，昨天晚上就没吃好，今天早上也没吃，就等着这顿呢！” “是呀是呀，先忍忍吧，咱不吃，人家亓老板还能不饿吗？” “对对对，等等吧，等等吧，喝点水垫吧垫吧。” “……” 后院的人听了动静出去看热闹，再回来的时候拔丝地瓜都已经出锅了。 “王师傅，你刚才没去看，可有意思了！可把王喜梅给臊的呀，还好意思留下来吃席呢。” 旁边的大姑呸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啥人，平时就够了不要脸了，今天又来闹，她儿子还想去当兵？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配不配嘞！” 王成抿着嘴笑，这种事情他一向不喜欢讨论其中的对错，全都是糊涂账。 王成抬手看了看表：“俺大爷呢？还有一个三鲜汤就差不多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问问他啥时候能开席，趁着菜热乎呀。” “我去叫他，他在前头拉呱呢。” 王德顺聊起天来都忘了时间了，一看手表都十一点多了，着急忙慌的往后院去：“哎呀，成子，菜都能上了？” “行了，我把三鲜汤煮上就行了。” “那咱就开席吧，我还纳闷前头咋突然吵起来了呢，原来是饿了呀！” 王成哈哈一笑，几步走到后院门口：“开席喽！” 前院的人恨不得哭出来了：“可算是要吃饭了！我这都恨不得把桌子都吃了！” 旁边一个啃筷子的人：“嘿，再不上菜，这根筷子就进肚子了。” “耗子啊？咋能啥都啃啊！” “上硬菜喽！东坡肘子！四喜丸子！红烧鱼！” …… 帮厨的来来回回穿梭于人群中，一盘盘菜被端上餐桌，王成在后院熬上最后的三鲜汤。 嫩豆腐改刀切块，菜刀上下翻飞切成细丝，刀影飞快，几乎只能看到菜刀的残影。 “成子，你这菜刀使的太好了，每次看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咋还能有人的手这么快啊？” “大娘，做厨子的就得先练刀工，这都是正常的。” “啧，你可别忽悠我，我见过别的厨子可没这么快的，还是你最厉害！” 王成也顾不上搭话，起锅烧油，葱花爆香，加上酱油，洋柿子碎，来回翻炒让洋柿子碎彻底变碎，小火炒出汤汁。 等葱香，酱油香和洋柿子的酸甜味飘出，就可以加水了，再把嫩豆腐倒进去，加上盐，花椒粉，白糖调味，最后把各种蘑菇丝倒进去，大勺来回翻动，最后倒进去一碗水淀粉做勾芡，出锅之前加香油。 汤的鲜香瞬间被激发出来。 刘美花站在一旁摆碗，连连赞叹：“这个汤做得太好了吧！看着就有食欲，闻着更是直流口水呀！你可太会做了！” 一个婶子也连连点头：“你这都没放肉，居然还能这么香，确实手艺了得！可以呀！” 王成摆了摆手，大勺一挥往碗里挖汤：“蘑菇提鲜，香油和葱花啥的都提香，咋做都好吃！还得是食材选的好。” “好好好！也是你会搭配呀，反正好吃就对了！” 人来人往，觥筹交错，尽是一团和气。 高配 第96章 小插曲 王成一敲锅沿：“齐活喽！” 前院的人已经急不可耐了，抓着筷子眼巴巴的瞧着来来回回上菜的人。 “真是太香了！我实在是要饿死了！” “都注意点啊！不许一个人整盘端啊！” “对对对，都得吃上点才行！不能抢的太厉害哈，紧着孩子吃！” “来来来，东坡肘子！” 肘子一上菜，在桌的人就已经等不及了，旁边不懂事的孩子已经开始闹了，大人们也顾不上平时的脸面，也是急冲冲的抢菜，刚才说的话在脑子里一扫而光，只见桌上的菜也是一扫而空。 “快快快，这个肘子皮最好吃了！” 几个人围着几盘菜争先恐后，没几筷子就把一整个肘子瓜分干净了，鱼也很快只剩下了鱼架子。 孩子们捧着各自的小碗蹲在一旁吃肉，个个都是满脸油光，吃的喜笑颜开。 ‘汪汪汪！’ 一个坐在门口，捧着小碗吃饭的小姑娘猛地抬起头，只见一条大黑狗立在她面前，眼巴巴的瞧着她碗里的肉，口水直流。 “啊！妈妈！”小姑娘一下就把碗里的肉给扔了出去，大黑狗嗅了嗅，几步上前吃肉，肉块刚落地，另外几条小一点的狗又从后面跑了过来，开始抢食肉块。 几条狗抢急了眼，嘴里一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 小姑娘害怕狗，瞧见它们这样就一个劲儿的往后退，几个大人听到动静也是连忙过来，拿着木棍吓唬狗：“吼shi吼shi！去去去！” 结果几条狗就是不走，还是摇着尾巴直勾勾的盯着小姑娘手里的碗，有一条花狗胆子大，甚至直接咬住了王德顺手里的棍子。 旁边的王德阳眼尖：“这是不是王大柱家的狗啊！快去叫王大柱来呀！叫他把狗领回去！一会儿再咬了人就完了！” 王庆国护着小姑娘往院子里走，时不时回头瞟一眼那几条狗，虎视眈眈的样子还真让人胆颤。 小姑娘叫芳芳，妈妈正在后院帮厨呢，忙着上菜，顾不上孩子，就给她盛了菜让她在旁边吃，她瞧见自家女儿一脸委屈也是心疼：“怎么了？芳芳。” “妈妈！我的肉都被狗抢走了！呜呜呜。” 王庆国开口把情况说了一下，站在一旁的王成眯着眼睛一笑，蹲下身子一起哄孩子：“芳芳不哭喽，我再给你盛肉吃好不好，咱不去那边门口吃了，咱在这边的树下吃吧，这边也可凉快了。” 芳芳本来还很难过，一听还给肉肉吃，马上点头并且举起自己的小碗：“嗯嗯嗯，那我在这里吃，不会耽误妈妈干活的，我喜欢吃鱼。” 王成伸手接过碗：“好嘞！给芳芳盛鱼肉吃。” 在场的人都被这个可爱懂事的小姑娘萌笑了，软软糯糯的一小只，瞧着就讨人喜欢。 王大柱在席上吃的正乐呵，就被王德顺喊走了：“大柱！大柱！你家的狗来了！轰不出去了！你快过来，快来领回家呀！” 王大柱猛地抬头，一拍脑门：“啥！我家的狗！坏了，我忘了锁家门了，我马上就过来。”临走还不忘往嘴里塞了一口四喜丸子。 刚站起来就看到有新菜上来，也不忘嘱咐：“我去去就回，给我留点呀！别我回来就给剩下个盘子了！” 王大柱几步跑出去，还真是自家的大黑狗，平时性子好，有时候也就不拴着，由着它到处跑，没想到今天还来这里惹祸。 王大柱一勾手指：“啧啧啧！啧啧啧！” 大黑狗果然放松下来，吐着舌头直摇尾巴，一副乖巧无害的样子。 “大哥，能不能借给我条绳子？我先把它栓了那边树上，这几个狗崽子都是它的，母狗栓住了就没事了，我就先不牵回去了。” 王德顺点了点头：“行行行，我去拿绳子，你可看好你的狗啊！差点把芳芳给吓哭了，碗里的肉块都扔出去了。” 王大柱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皮：“对不起，对不起，出门走的急，忘了锁门了！光想着吃席了，芳芳没事吧，保证没有下次了！” 村里有人请客吃席，村里人都会心照不宣的把自家的猫猫狗狗都锁起来，生怕跑出来惹祸，爬了桌子，上了梁的，最怕的就是偷肉吃了。 王大柱勾了勾手指，然后伸手一把抱住大黑狗的脖子，大黑狗不满的哼唧了几声，也就由着王大柱把它拴在了不远处的树上，王大柱还不忘拉了拉绳子，普拉普拉手：“行了行了，我还不信它能挣开这个绳子。” 王德顺拍了拍王大柱的肩膀：“行行行，一会儿有了剩骨头给它吃点，你快回去吃席吧。” 王大柱连连点头，几步就跑回到了座位上，低头一看，好家伙，再三叮嘱，还是只剩下空盘了。 “你们也太不厚道了吧！说好的给我留菜呢？” 桌上的王六子嘿嘿一笑：“等下一道菜，下一道菜很快就过来了，实在是太香了，我们就怕菜凉了不好吃，对胃也不好。” 王大柱一脸黑线，我要是信了你的邪才有鬼呢。 “那我下一道菜得多吃！都不能和我抢。” “行行行，给你吃，给你吃！说得好像我们不让你吃饭似的。” “就是就是，我们只是怕菜凉了不好吃，没别的意思。” 桌上其他人连连应和，结果真到菜上桌的时候，又是另一副嘴脸了，个个抢菜的手速堪比火箭发射了。 第97章 拒绝亓恒好意 亓恒也是吃的津津有味，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尝一尝村里的大席也是很有食欲，一桌菜也是剩的寥寥无几，连菜汤都被拿去沾馍馍了。 “我上次请王师傅烧大席就觉得好，不过没咋吃，今天再吃一次，还是那么惊艳呀！我这都吃撑了！” 王德顺哈哈直笑：“可不咋的，他现在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师傅呀！他烧的大席次次都是人满为患，都是冲着他的大席菜去的，瞧我这一院子人，可多都是冲着菜来的呢！” “是好呀，是好呀，我这吃的也差不多了，王师傅呢？我想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到城里开馆子，还是城里好赚钱呀！” 王德顺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嘿，这可是个好事儿啊！他在后院呢，估计这会儿得差不多吃完饭了，我去叫他过来？” 亓恒摆了摆手：“我去后院找他，耽误人吃饭可不好了！民以食为天！” 后院里，王成做完所有的菜，就在后院支起来桌子，所有的菜满满当当上了一桌，几个帮厨的人也已经开始动筷子了，刘美花笑着给几个人倒茶水：“今天可真是麻烦大家了，喝点水，喝点水，有没有喝酒的呀？成子来点酒不？” 王成连连摆手，站起来抢水壶：“不了不了，我这喝茶叶水就行，你吃就行了，我来倒水就行。” 刘美花一手护着水壶，一手扒拉王成：“快快快，我给你倒上，哪能让你来倒水啊！你是来做大席的大师傅呀！” 王成被迫坐回去，把手中的水杯递过去：“麻烦大娘了。” 这桌菜也不比外面那些桌的菜少，反而都是个个足斤足两，光四喜丸子就能一人分一个。 吃的喷香四溢，个个喜笑颜开，刚才的辛苦都已经不算啥了，这会儿得快乐都是值得的。 “这个菜太香了！以后王师傅去哪儿烧大席，我跟着去哪儿吃！” “对对对，这个菜太香了！我最喜欢这个大肘子了，真香啊！” “是呀是呀，这个红烧鱼，我自己就能吃干净盘子。” “哈哈哈，盘子也给你吃了，这样都省的刷碗。” 芳芳窝在妈妈的怀里，大口大口啃着鸡腿，啃了一会儿把沾了口水的鸡腿向上递：“真好吃！妈妈，你也尝尝。” 妈妈抿着嘴笑，小口的咬掉一口鸡皮：“真好吃！芳芳快吃吧，妈妈已经吃过了。” 芳芳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低下头继续啃。 一桌都是女人，不喝酒，饭吃的很快，等前院吃完了，她们还得张罗着刷碗洗锅。 “成子，成子你吃完了吗？” 王成听到动静，急忙把最后一口馍馍咽下去：“诶诶，我在这呢，大爷。” 王德顺笑得满脸褶子：“亓老板想和你商量事儿，你爷俩说说吧，我觉得是个好事儿。” 说完就把王成往前面一推，自己去找刘美花说话了。 王成被整的一愣一愣的，转头看向亓恒：“亓老板，你那边有大席要烧吗？” 亓恒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给王成一根：“来根？” “不不不，我不抽烟。” 亓恒反手把烟收了回去，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我们坐着说。” 坐下后，亓恒道：“你有没有兴趣到城里开餐厅？我那条街上最近搬走了一户，正好空出来一个门店，我打算盘下来，你要是有兴趣去我那边烧菜吧，比在这里烧大席挣钱多。” 王成听到钱之后也是来了兴趣：“去那边主要卖什么？我是去做厨师吗？” “就开一家小碗菜馆，你烧菜这么香，到时候人一定少不了，我再帮着宣传宣传，生意一定很好，一定比在这里等着人请挣钱多。” 听到这里王成有些皱眉：“您这个意思是，你不做老板？” “是啊，我没打算做老板，我手里的羊肉馆就已经看不过来了，再开一家我得累死，我就一个姑娘，那么拼命干嘛。” 王成抬手揉了揉头发，心里细算手里的钱：“那我的本钱应该还不够，而且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在城里定居，这个事情太突然了，我得和子兰商量商量。” 亓恒笑了笑：“没事没事，钱我能给你，我就是觉得你这么好的手艺，就一直窝在村里太可惜了。” 王成听完反而放松了：“亓老板，如果是这样那就算了，我想脚踏实地，一步步走向自己想要的生活，没人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谢谢您的帮助。” 王成知道，虽然这是一条捷径，可是捷径也并不是完全容易的，本来就已经欠着亓恒的人情了，如果这次又接受了，以后面对他，总得感觉低他一等。 亓恒爽朗一笑：“是是是，我欠考虑了，不过我是真心喜欢你，如果我女儿没结婚或者我还有个女儿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做我的女婿。” “亓老板说笑了，我就是个普通人。” 王成想不明白，为啥亓恒对他这么好，两人也不算深交，人只有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展露本色，亓恒又怎么能这么笃定他就是个好人呀。 亓恒站起来，王成也跟着要站起来，被亓恒一把摁住了：“不用起了，以后再见。” 说完又用力拍了拍王成的肩膀，一个人出去了。 王成有些懵，眨巴眨巴眼睛，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亓恒离开没多久，王德顺出去送了送亓恒，紧接着就回来了：“成子，咋样？你是不是要去城里发展了？城里好呀，遍地是黄金呀！” 王成抬头回笑：“没有，我拒绝了。” “啊！你咋拒绝了？这么好的机会，人家亓老板愿意帮，你咋不应呢？” “大爷，我现在还没有在城里立足的本事，如果只是依靠着亓老板，我永远走不远，不过，以后我会自己去的。” 王德顺微张着嘴巴愣了一会儿，伸手拍了拍王成的肩膀：“没事，我先给你结了帐，二十桌，给你八十块钱！” “谢谢大爷，大爷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我的东西明天我来拿。” “行行行！你快回吧，早起晚睡的，这两天也没睡好。” 王成低着头往外面走，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王德顺不解的嘟囔声：“有便宜不赚，这孩子得干多少年才能出头呀。” 王成抿着嘴晃了晃脑袋。 ［叮，完成任务获得随机奖励金钱树，此树可隐藏，仅支持宿主一人看到。］ 顾名思义，一棵可以长钱的树，如果用黄金施肥，还有几率获得随机掉落的黄金，好家伙！怪不得前几次系统奖励不给力，原来是在这里憋大招呢！ 这还愁啥本钱呀，明天就去买黄金！ 第98章 金钱树 王成回到家，心里特别激动，径直去后面的菜园子看，只见自家菜园子里那棵柿子树上长着另一棵树，白色的树干，树叶是多种颜色组成的，仔细一看发现上面的树叶其实是各种面值的纸币，这棵树只有他能看到。 不过纸币还没有成熟，是摘不下来的，成熟的纸币会自动脱落，每天最多可成熟一次。 将钱币埋在树根下面，可以促进金钱树的成熟，想到这里，王成把王德顺新给的八十块钱埋到树根下面。 树根吸收的很快，纸币几乎瞬间就消失在了王成的视野里，当场吸收了，很快树上的几片纸币也长成正常大小，随后落在了地上。 王成急忙捡起纸币，放在手里仔细观察，这细节的花纹，粗糙的质地，太阳光下映出来的水印，这是真钱！ 这次一共成熟了三百块钱，王成发现有了这棵树，就可以躺着赚钱了，还做什么菜呀？直接抱着树生活吧。 ［叮，发现宿主存在消极情绪，请认真完成任务，再次发现存在消极情绪将没收奖励。］ 王成皱了皱眉，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带要回去的啊？ 王成撇了撇嘴：“我就想想还不行吗？我就是为做饭而生的，保准成为世界上最成功的厨子！” 王成小心地抱了抱自己的树，这才回去了，今天的成熟机会已经过去了，明天直接把全部家当都拿过来，每天一次，快乐加倍！ 晚上，王成去张平家吃饭，衣柜已经打好了，上面用刻刀小心地勾勒出兰花的图案，正摆在院子里晒太阳，去去木头味儿。 张平努了努下巴：“怎么样？还可以吧，除了衣柜，桌子，小柜子你还想啥家具不？” 王成仔细抚摸着衣柜门，上面还带着淡雅的松树味儿：“叔，这个柜子可太好了，一点儿毛刺都没有，这个花纹也好看，我真喜欢呀，别的就不用了，做起来也怪麻烦的。” 张平撇了撇嘴：“那当然，这可是我姑娘要用一辈子的东西，不做好了能行吗？你听没听过榫卯结构？” 王成回头，他还真了解一点：“我知道一点儿，就是直接利用木头的凸出和凹陷来相互固定，做的好的，都用不着铆钉。” “嘿嘿，行呀，小子知道的还不少，我给你打套供养用的大桌子和大椅子，平时说不准也能用用。” 王成连连点头：“谢谢叔。” 王桂芬端着菜过来：“你爷俩说啥呢，张平又指使你干活呢？” 张平啧啧两声：“我问他要不要大桌子，我可没让他干活，别给我扣帽子！” 说完起来普拉普拉身上的木屑：“吃饭，吃饱了再干！” …… “叔，咱家里啥时候掰棒槌子啊？应该也快了吧，我看着俺大爷都开始掰了。” 张平点了点头：“嗯，我今天去看了，也差不多了，叶子都黄了，后天子耀就得上学走了，我得去送他，等我回来了再掰吧。” 张子耀抬头：“爸，我自己去也行，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去上学了。” 张平摇了摇头：“那不中，别的孩子都有爹娘去送，再说咱离的又不远，坐火车才五个小时，一天就回来了。” 王桂芬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你拿东西那么多，到时候自己看不过来，让你爸一起就是了，兜里还揣着那么多钱，还得倒车啥的，我可不放心。” 张子耀哼唧两声也就答应了。 张子兰眯着眼睛：“不行我去送他也行，反正不耽误我开学上课，而且我出去的次数也多，那边我也认路。” 张平摆了摆手：“你一个小姑娘更不行了，我更不放心，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行，我吃完了，我去后头干活了，消化消化食儿。” 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张子耀也不是第一次在外面住校了，但是王桂芬还是一万个不放心，行李也是查了一遍又一遍：“这是我腌的咸菜，吃了以后把罐子涮干净带回来，我下次再给你装，这个棉衣裳得勤晒，不然容易捂出味儿了，那个是围脖，我新给你织的，天冷了得戴着，还有手套……” 最后收拾了足斤足两的两大包行李，张子耀也是无奈：“妈，学校还能没有买咸菜的吗？这个不好拿，不带了吧。” “我腌的能和买的一样吗？又不沉，拿着吧。” 王成坐在一旁：“子耀，想吃啥？明天我给你做，让你吃好了再去上学。” “姐夫！我想吃猪油渣包子！” 王桂芬呵斥一声：“不是才吃了肉啊！你这个馋虫啊！” 王成勾手摸了摸张子耀的后脑勺：“应该的，吃肉还有吃够的吗？再做一大盘糖醋里脊，好不好？” 张子耀更高兴了：“好好好！姐夫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明天有肉吃喽！” 王桂芬撇了撇嘴：“你们都惯着他，成子，你这些日子也不少花钱，以后过日子可不能这么大手大脚呀。” 王成心里高兴：“没事，都是该花的，以后一定会越过越好的，你放心吧！” 张子兰也点头：“我俩都还年轻，一起努力，会过好日子的，妈，你就放心吧。” 王桂芬被哄的直笑，连连点头：“好好好，都有本事，都是好孩子！就我瞎操心了。” 屋里娘仨欢声笑语，屋外张平对着木板又是量又是锯，时不时还得挫一下，干劲十足。 第99章 猪油渣饺子 王成一大早噶了一大块肥肉回来，这块肥肉可不好抢，还好他去的早，不然就没了，肥肉可以炼猪油，不少人家就用猪油来炒菜，炒出来特别香。 “婶子，我买肉回来了，子兰起了吗？我给她带了串糖葫芦。” 王桂芬伸手接过沉甸甸的肥肉：“起了，在后院小屋里备课呢，你这买的可真不少，又得不少钱吧。”那个年代的肥肉比瘦肉贵。 “不贵，那我先把糖葫芦送过去了，一会儿我先炼猪油，到时候多放点在馅子里，好吃！” 王桂芬拍了拍王成的肩膀：“行，就你小子会吃，你去吧，我先把肉处理一下。” 王成喜滋滋的回笑，抬脚就往后院去了，张子耀跟着爸爸去爷爷家了，没在家，后院很安静，除了阵阵蝉鸣和不易察觉的笔落纸上的声音就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王成立在小屋门口，抬手敲门：“子兰？我可以进去吗？” 小姑娘雀跃的声音从门缝传出：“可以可以！” 王成推门而入，张子兰一头扎进王成的怀里，小声地喃喃：“想你了。” 王成有些紧张，喉结上下滚动几下才悄悄平复了心情，他可是一个正值壮年的年轻小伙子呀。 王成深吸一口气，轻握张子兰微凉的指尖，让她的手环住他的脖颈，这才勉强压下身上的燥热。 张子兰有些紧张，抽手去摸王成微红的脸颊：“你没事吧，你摸着好烫呀，不会是发烧了吧，你的脸也好红呀。” 王成摆了摆手，把手里的糖葫芦塞进张子兰的手里，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因为你太美了，你快去备课吧，你妈妈等着我去处理猪肉呢，走咯。” “嗯嗯嗯，你快去吧，我把这一章写完就过去。” 王成有些狼狈的离开，路过水井的时候还撩了一把水拍在脸上降温。 王桂芬已经洗干净肉，正在砧板上切肉呢，一整块板猪油被切成小丁，放在一旁的大碗里。 “成子来了，你瞧瞧切成这样行吗？” 王成走上前：“婶子，这种事情咋还问我呀，这都快切好了，准备起锅熬猪油吧。” 一旁的铁锅也已经被刷干净，点火，倒进去一勺冷水，切好的板猪油冷水下锅，把姜片，葱段和料酒倒进去，小火慢熬。 粉嘟嘟的肥肉渐渐变成白色，浮起来一层薄薄的血沫，小勺沿着锅边慢慢撇去浮沫，用漏勺把炖好的猪油捞出来，放进温水里洗干净。 “婶子，拿油罐子来吧，一会儿直接盛到油罐子里。” “我早拿出来了，这么多猪油，我还特意多拿了一个瓷坛子呢。” “一会儿还得用点猪油和面呢，到时候更香了！” 在锅中倒入凉水，把洗干净的板猪油倒进锅中，大火把水熬干，随着火焰燃烧，锅中的猪油‘咕噜咕噜’的颤动，时不时爆开一个大泡泡。 大概十来分钟后，水就从奶白逐渐变得透亮，大泡泡也变成了细小的油泡泡。 王成把灶台里的柴火往外拖了拖，让火小一点，然后往锅里再加上大蒜，姜片，大葱继续熬香，焦香的味道已经开始流出来，清亮的水也逐渐变成微黄的猪油。 王成用筷子把刚才加进去的香料逐个挑出来，小火继续熬猪油，等板猪油变成金黄酥脆的样子就可以出锅了。 “婶子，拿小筛子过来吧，把猪油渣子捞出来就能用了，晾凉以后沾点白糖吃。” 焦香酥脆的猪油渣冒着阵阵热气，带着香味让人欲罢不能，王桂芬闻着味道都有点着急了，忍着烫手拿了猪油渣沾一下白糖就往嘴里送。 “婶子，怎么样，我这个火候掌握的还可以吧。” “可以可以，可真香呀，这样就恰到好处，一点儿也不硬还酥脆酥脆的！” “是吧，那就行，婶子，你把这个猪油盛出来吧，我去和面。” “行，那个面盆子我也收拾出来了，直接用就是了，面也知道在哪儿吧。” “知道知道。” 这边王成和面，还往面里加了一小勺猪油提香，这边面团刚和好，外面就吵吵嚷嚷起来，张子耀和张平回来了。 张子耀一回来就直奔厨房：“哇！好大一盆油渣子啊！姐夫也太疼我了吧！” 手也没洗就直接下手去抓，嘎嘣脆！吃到嘴里越嚼越香，根本停不下来呀。 王桂芬拍了拍他的手：“去洗洗，你看看手上的泥，你这么一抓别人咋吃？” 张子耀吐了吐舌头，灵活的又抓起一把油渣子，一边嚼着一边往外跑，然后去洗手了。 张子耀洗完手，前脚刚进来，张子兰和张平后脚就跟着过来了：“可真香呀，我在外面就闻着味儿了。” 张平就着挂在墙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伸手也抓起一把：“嗯！好久没吃过了！还是这个味儿啊！真香啊！” 王成抬手拍了拍光滑的面团：“我特意噶了一大块，就怕不够吃的，看样子还是买对了。” 张子耀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这些我都能一次性全吃了！” 王桂芬笑了：“吃多了，滑肠子！明天坐车的时候再拉肚子可就麻烦了，张平你也少吃点，明天坐车的时间比子耀还长呢。” 张平一边吃一边应和：“知道了知道了！” 几个人吃够了，那边面团也醒好了，按起来松松软软。 王成开始调馅子：“婶子，那些菜都切的碎碎的，当时候吃起来香，油渣子也切一下吧，直接用块有点大。” “行行行，保准剁的碎乎乎的。” 王成手腕一抖，几个笨鸡蛋被打进碗里，用筷子打散下锅炒出备用，炒的碎碎的，韭菜也要切的碎碎的，还有木耳也碎乎乎的用来提香，还加了一把粉条，最后是油渣子。 往一大盆碎乎乎的食材加入盐，花椒，猪油酱油充分搅拌，色泽鲜艳漂亮的肉馅子就完成了！ 第100章 思念尽在不言中 王成拍了拍面团：“擀面皮，包包子吧。” 王桂芬连连点头，接过面团：“我来擀面皮，你们谁留下来包包子呀？” 张子耀抬头看了一眼姐姐，然后轻咳一声：“咳，姐姐一定愿意，我还得去收拾东西呢，先走了！” 张子兰瞧着弟弟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就今天哈，去吧，上学了就不能这么玩了。” 张子耀弯下身子蹭了蹭张子兰的肩膀：“谢谢姐！你对我真好！” 王桂芬点了点头，把圆圆的面团揉搓成一长条，然后用刀切成一个又一个小面剂子，撒上面粉，把小面剂子一揉，一个个的就都沾上了面粉，而且还变得圆溜溜的。 圆溜溜的面剂子用手一压，擀面杖一擀，一个又大又圆的饺子皮就诞生了。 “婶子擀的面皮就是好看，包出来的包子都格外好看呢。” 一旁的张子兰也拾起一个面皮：“我会包带花边的，玲珑褶，跟我二姨学的呢。” 一手托住饺子，另一只手顺着捏边，每一下都往前一下身上压，很快一个肚子滚圆，花边精致，像是一轮胖月亮的饺子就出现了。 “成哥，好看吧。” 王成点了点头：“还是你厉害，包的又好看又好吃，不像我，只会对折直接捏。” 张子兰听完，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我还会更麻烦的花边呢，我妈教的，平时都不用的。” 王桂芬手腕不停，擀面杖来回翻滚，点了点头道：“那种花边包起来慢，我都很久不用了，正好我一个人都擀不下来面皮了，你俩包慢点呀。” 张子兰又新拿了一个面皮，填上满满的馅料，先是捏住面皮的一角往里面压，然后两边往回拉，然后捏起来，顺着刚才的位置，继续两边往回拉，然后捏起来，最后一下捏起来往外拉长，一个花纹像柳叶的饺子出现。 张子兰举起捏好的饺子：“柳叶饺子，好看吧。” 王成伏低身子，凑在子兰的耳边低语：“好看好看，我们家子兰的手真巧！” 张子兰抿着嘴向上看，嘴角尽是难以抑制的笑：“以后我包给你吃。” 王桂芬眯了眯眼睛，有种想要遁地的感觉。 满满两大盖垫子饺子就包好了，王桂芬用筷子挑了挑盆里的肉馅：“还不少来，这个等晚上包了，明天早起给下出来，给他爷俩吃，要是能剩下就正好带上路上吃了。” 王成蹲在一旁烧火：“我想晚上我再烧个糖醋里脊，家里有肉，我等等拿过来。” “成子，你还真做呀，都吃了油渣包子了，又得吃不少肉！” “婶子，我都答应了，再说子耀去上学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呢。” 王桂芬点了点头，伸手去掀锅盖：“也是这个理儿，水开了，下包子喽。” 大锅盛的多，一盖垫子都下进去了，再添上一勺凉水，水不开先熟肉，水开了就熟面皮了。 王成把火烧的旺旺的，张子兰蹲在一旁就着水盆洗手，老人常说手上不能沾着面粉出门，反正妈妈都这么说。 张子兰洗干净手，就着毛巾擦了擦：“我去叫爹和子耀了，先把桌子摆上。” “行，你去吧，二十来分钟就能吃了。” …… 半小时后。 王桂芬端着热气腾腾的水饺从厨房出来：“吃包子喽，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肉包子。” 张子耀伸手去接，结果被烫了一下，手指捏在耳朵上降温：“我姐夫呢？” “还有一锅呢，你们敞开了吃！绝对够吃！” 张平洗了手，指尖微凉，伸手去捏王桂芬的手：“走走走，我和你去端盘子，你也不知道包块毛巾，没烫着吧。” 王桂芬把手一抽：“哪有那么烫，还有好三盘呢，都端过来吧。” 王成和张子兰蹲在灶台旁烧火，锅里是白花花的饺子，上下翻滚，王成时不时抬手往里面塞一把柴火，张子兰拿着烧火棍在地上画小人，然后指着火柴人对王成说：“这个大一点的是你，这个小一点是我，那个脑袋上戴着帽子是张子耀，像不像？” 王成带着一丝苦笑，一个圆头，四根粗线做四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棒棒糖成了精呢，然后他义正言辞道：“画的可好了，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我了。” 锅里的饺子都鼓成一个又一个大胖子，浮在水面，随着水的波动上下翻滚：“差不多了吧，子兰，几点了？” 子兰看了看手表：“十二点二十一了。” 王成点了点头：“不用烧了，应该是熟了。” 王桂芬也捣好蒜了，从外面进来：“包子熟了？” 王成大漏勺一挥，把一个个圆滚滚的胖饺子盛到瓷盆里：“熟了，叔和子耀有喝饺子汤的吗？” 王桂芬摆了摆手：“不用管他们，想喝自己就过来盛了，端出去吃吧，张子耀都吃了一盘了。” “行行行。” 热气腾腾的饺子摆在桌子的正中央，张子耀边吃边说：“真是太香了！油渣包子就是天下第一呀！” 张平点了点头，一口咬掉一整个饺子：“没错没错，而且还是汁水四溢的那种吃着就香。” 张子耀轻轻地打了一个嗝：“哎呀，我都吃撑了，还是想吃呀。” 王成咽下嘴里的饺子：“晚上还得做糖醋里脊呢，你可别吃撑了，晚上可就吃不下了。” 张子耀的眼睛瞬间亮了，吃下最后一个饺子然后放下筷子：“哇偶！那我可得留着肚子，那可是我最后的晚餐呀。” 王桂芬瞥了他一眼：“小孩子尽瞎胡说，啥就最后的晚餐了，以后还能不吃了。” “妈，你个老古板，我这不就是在家里的最后晚餐呀。” “哦，是我老了呗，你收拾的咋样了？东西可得都带全啊，张平，钱你数好了没？” “拿好了，拿好了，生活费我已经给子耀了，学费等到了我再给他。” 王桂芬点了点头，又是一通嘱咐。 张子耀一个劲儿的点头应和，张子兰也吃饱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包，从里面拿出来几张票子递给张子耀：“别舍不得花钱，不够了就给家里打电话，我给你打过去。” “姐，你这是干嘛呀？爸给够生活费了。” “不一样，那是爸给你的生活费，这是姐姐怕你吃苦多给的零花钱。” 张子耀呲着牙一笑：“谢谢姐，等以后我毕业了，也给你花。” “行。” 花样饺子 第101章 田间争执 晚上，王成做了好几个菜，糖醋里脊，红烧茄子，粉条炖排骨。 张子耀咧着嘴吃了饱饱的，拍着肚皮打了一个嗝：“太幸福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你俩结婚，是啥时候来？” 张子兰白了他一眼：“十一月二十八，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一般那个时候就放假了，大学放假早。” 张子耀哼唧一声：“啊，你俩还不如直接过年的时候结婚呢，我要是回不来咋整。” “再给你补一场大席行不？” 张子耀撇了撇嘴：“我哪有那么肤浅，我得回来背我姐姐出门，我姐姐的脚不能沾着土，得干干净净的出嫁。” 张子兰一下子笑了：“回的来，一般都是二十号左右就放假了，我都上过大学了，还能糊弄你呀？” 张子耀连连点头：“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那你俩孩子的满月酒我也得参加。” 张子兰伸手捏住张子耀的腮帮子：“嘿！你还得寸进尺呢！这还得算着来呀？” 张子耀大声反驳：“怎么了？咋不能算吗？十月怀胎，你往前推十个月怀上不就行了！” “滚蛋！过去洗洗脚睡觉去，明天五点就得起，我怕你起不来。” 张子耀抬手揉了揉脸：“知道了！略！” 王桂芬站起来伸了伸胳膊，收拾起桌子上的碗：“我去刷碗，张平你也早点睡哈。” 张平点了点头：“嗯，我去把今天新刨的木头收起来，昨天就沾了露水，今天用的时候都潮乎乎的。” 老夫妻俩离开后，院子里就只剩下张子兰和王成了，王成抿着嘴直笑，靠在张子兰身边：“怎么样？如果想过年的时候生宝宝，那我们应该啥时候怀呀？” “你也跟着不正经！” “不急，我们都还年轻，大不了等子耀毕业了我们再生，到时候也来得及。” 张子兰嘿嘿一笑：“这样好吗？那得好几年呢。” “不用管别人的眼光，你开心都重要，我们好好的过几年二人世界不好吗？” 说着，王成低头轻吻张子兰柔软的唇，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映出唯美的影子。 第二天五点不到，天刚蒙蒙亮，爷俩就准备出门了，王桂芬把煎过的水饺装进饭盒递给张平：“路上饿就吃点，我煎了的，一会儿吃起来不会特别凉。” 张平接过饭盒，伸手揉了揉王桂芬的头发：“行，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这个点儿你还能再睡一会儿。” 张子耀也挥了挥手：“妈，姐，姐夫快回去吧，等我过年就回来了！” ………… 张子耀上学以后，全家人就开始张罗着要掰棒槌子了。 这几天又一直忙，张平也没顾上去地里看看，结果今天去了一看，自家与旁边那块地相接的地方少了两趟棒槌子，秸秆都割了。 这两趟就差不多有十几个棒槌子，张平皱着眉，这年头谁家种点粮食容易啊？ 旁边是村里王德刚的地，他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爱占小便宜，往年掰棒槌子他都多割一趟秸秆也就忍了，这次直接连棒槌子都掰了，这就没法忍了。 张平走过去细看，发现地标居然都动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咔’一下就把旁边的秸秆掰断了。 王桂芬抱着一捧麻袋过来，把麻袋放在地头，用石头压住：“张平，咋了？” 张平转头，指了指还新鲜的秸茬：“你看看啊！王德刚又割了咱的棒槌子！我真是服了，你看看这个地标，他还动了！他咋这么不要脸啊！” 王桂芬皱着眉伸手去拍张平的后背，给他顺气：“他咋这样啊，不气不气，我一会儿去问问，这可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你别气了，再气坏了身子，没事哈。” 张平粗喘几口气：“他真是太过分了，这次必须和他说清楚，等下午我把撅拿出来，把这个地标改回去！” “行行行，我现在回去拿撅也行。” 张平气也消了不少，抬头看了看王德刚那边还堆在地头满满当当的麻袋：“来回跑趟趟啊？你也不嫌累，咱先掰吧，我看着他一会儿还得回来，当面问他！” “行行行。” 两口子才干了半小时，王德刚夫妇就推着木车子回来了，远远的看到张平夫妇还笑着打招呼：“张平，你也来掰棒子啊？你家这棒子是真好呀！那个粒是真密呀，还长的那么粗。” 张平满脸不高兴，撇了撇嘴：“我家棒槌子好，你也不能掰哦。” 王德刚的脸色微变：“啊？你这是说啥呢？我哪能掰你的啊？没有的事儿！” 张平摘下手套，走到地标的位置：“那我怎么少了两趟棒槌子？而且这个地标还会自己跑吗？” 王德刚停下车子，也走过去：“这个地标一直就是这样的，我哪能乱动啊？我不是那种人。” 张平蹲下来巴拉巴拉土：“这个石头埋的高度都不对，一看就是后培的土！” “我昨天掰棒子的时候，看这个石头不稳当，又培了培土。” “那我这两趟棒槌子咋没了？秸秆都是新鲜的，你看看，你看看！” 王德刚撇了撇嘴：“谁让你种过来了？你超了地标就是我的了！实在不行，我还给你几个不就是了，我可不差这几个棒子。” 张平也是无语了，怎么有人能把脸皮练的这么厚啊！ 王桂芬也过来：“王德刚，你要不要拿米尺来量量？我这是一亩地，你那是八分地，咱来量量现在是多少地！” 一听要量地，王德刚有几分心虚：“行行行，不就割了你家两趟棒槌子吗？我给你们不就是了！” 张平抱着胳膊：“诶！我现在就要求量地！我觉得我这块地少了不是一趟两趟的事儿。” 王德刚的老婆看事儿不对，也跑过来：“量地多费劲儿啊！我还觉得少了呢，这样吧，我们这两趟地，俺家让给你了！” 王桂芬拉了拉张平的衣袖，结果张平摇了摇头：“不费你们的劲儿，等下午我自己量！” 王德刚更着急了：“你至于吗？这么不信我啊？” 第102章 欺人太甚 张平更上来脾气了，张嘴就想回怼，被王桂芬一把拉住了：“大哥，不是不信你呀，就是觉得这个地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种着。” 王德刚皱眉：“有啥不明不白的，看着地标种呗，这个石头就放这儿多少年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王德刚的老婆也连连应和：“是啊是啊，而且我们都说了让给你们，俺家吃点亏就吃点亏，怕坏了咱亲戚间的感情，你这咋还依依不饶呢？” 说是叫亲戚，其实就是祖上一个老祖宗，往下数还不知道已经隔了多少代了。 王桂芬抿了抿嘴：“不是这个道理，这要是传出去，再说我们不讲理咋办，还是量量吧，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总这样不明不白的搁人心里都是根刺。” 张平听完，也是默契的配合：“是呀，大哥，这会儿就为了这个事儿，咱都耽误多少时间了，你先运棒槌子，我这也还没开始掰，明天有了时间我们就来量量。” 王德刚皱着眉，眼珠子一转：“行，这地里的活儿还不少，先干活吧，明天咱早点过来，叫上王德明谁的一起看着，可不能耽误了干活，过几天还可能下雨呢，这棒槌子得赶紧架起来，不然就得捂了，本来今年收成就一般。” 王桂芬连连点头，伸手拍了拍张平的后背：“行行行，我们明天早上六点来的一起过来，张平就是脾气急，刚才说话冲了，对不起哈。” “没事没事，我们干的也不对，就是超了地标也不能直接割了，应该等你们来了和你们说的，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我的错，我这还大你们几岁，咋能这么干事呀，我也做的不错。” 两家人各怀心思，却又恢复成一副和谐的样子。 两口子自家地里，那边王德刚又推上最后四袋子棒槌子回家了，就连剩下的麻袋啥的都带走了，看样子他下午是不会再来了。 “他可是厚脸皮啊！还说让给我们，还不知道得吃了我们多少地呢，我刚才还数了数，他那个趟数居然和我们就差三趟！我咋不知道两分地就种三趟棒槌子啊？现在又多割我们两趟，合着我们两家的地一样多了呗。” 王桂芬一边掰一边安慰：“你还没听说啊，那个王六子去年不就为了这个事儿和他打架了吗？他占了王六子家差不多一分地呢！是真行啊！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吗？那么大一块地，他可真敢吞！” 张平撇了撇嘴：“哼，咱下午就叫上王德明来量！省的他半夜三更的再来动手脚，他不仁义，我还和他讲道理吗？” “对对对，这种人就得按不讲理的法子治！不然还以为咱多么好糊弄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都恨不得把王德刚拉回来揍一顿，那个人打小就偷鸡摸狗，不干正事儿，现在好了，偷地，偷粮食！ 两个人正义愤填膺的时候，王成推着木车子过来了：“叔，你俩这才刚开始呀？我来装袋子。” 张平撇了撇嘴：“成子，你别干活了，现在去找王德明，我下午要量地，让他来当个公证人，可气死我了，以后再包地可得离的王德刚远远的。” 王成也从两个人的话语中了解到事情的大概，也是无语：“这种人就是占小便宜没够！” “对对对！小人做派！你快别站这里了，快去找王德明，他家里也怪忙的，你给他买包烟带过去。” 说着，张平从口袋里摸出来几张小票子：“买包好的，买那个泰山的。” 王成想拒绝，看了看王桂芬就接下了：“行，我现在就去，您俩口子可别生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当的。” “没事没事，我有气撒在地里，你快去吧，真够墨迹的！” 王成扔下手里的棒槌子，扭头就跑，感觉再晚走一会儿就要挨揍了。 张平干劲儿十足，‘咔咔咔’就是一趟，全程都不带歇的。 王成去供销社买了烟，王德明正在家剥棒槌子，一家几口齐上阵，剥出来一地叶子，有不少剥好的已经上架了，黄澄澄的看着就让人高兴。 王成简单的把事儿和王德明说了一遍，王德明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个事了：“又是他！和他临近的就没一个说他好的，动不动就来找我！行行行，下午我就过去。” 王成把两包烟递给王德明：“那可真是麻烦您了，这个时候这么忙，你还能抽空过来。” 王德明往回推：“你这是干嘛？不要不要，我当村支书的不就是干这些的事的吗？” “五叔，你拿着吧，你不拿着我这心里都过意不去，你这么忙，还得耽误你的功夫。” 王德明往家里指了指：“活也不多了，明天就干完了，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你们的事儿更重要。” 来回推搡了几个回合，王德明还得收下了：“那我就拿着了，有事儿直接找我就行。” “好，五叔你快忙吧，我先回去了。” “行行行，对了，下个月包地，你尽快告诉我想要哪块地哈。” “好嘞，五叔，我过几天去看看地。” …… 回到地头，张平已经掰了不少了，王桂芬蹲在地上装袋子。 “叔，俺五叔说有空，下午能过来。” 张平点了点头：“咱一会儿吃了饭就过来，省的夜长梦多！” 王桂芬连连点头，抬手递给王成一副棉线手套：“行行行，成子这回可麻烦你了，让你来回跑趟趟了。” 王成一边戴手套，一边笑着回应：“应该的应该的，我不帮忙谁帮忙呀，我临来的时候煮了绿豆汤，放到冰箱里凉着了，等等回去美滋滋的喝上点儿，去去火气，可别再上火了。” 王桂芬笑着拍了拍王成的肩膀，满眼皆是满意：“还得是成子呀，这心思细呀，以后子兰跟着你可享福喽。” “谢谢婶子，我还冻上了绿豆冰棍呢，不过得明天才能冻结实，咱先喝绿豆汤。” “行！只要是你做的都好！”王桂芬现在看王成那是越看越喜欢。 …… 中午王成先走一步，回家拿冰镇绿豆汤，张平和王桂芬前脚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坐下，王成后脚就挎着冰镇绿豆汤到家了。 装在罐头瓶的绿豆汤，一打开，还冒着阵阵凉气，淡雅的暗红色，带着绿豆的清香和冰糖的清甜。 一口下去就带走了身上的燥热，张平‘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哎呀，这个绿豆汤够劲儿！” 王桂芬也是热的不行了，一碗下肚才觉得好受一点：“哎呀，这个天，干点活就觉得热，喝完就觉得身上舒服多了。” “好喝就多喝点儿，下午再去干活的时候可以装上一瓶子，渴了就喝点儿。” “行。” 农忙季节总是热气腾腾的。 第103章 恶人难磨 刚下午两点，几个人就已经出现在地头了。 米尺一量，张平瞬间又上头了：“我就说嘛！这都一分地了！他还好意思说让给我呢！吞了一分地啊！是不是再下去几年还得占走两分啊？这块地都给他吧！” 王德明也是皱着眉：“好家伙，我看着这块地就不对劲儿，我去找他来，这个事儿得好生和他理论理论了，偷鸡摸狗还成了习惯吗？” 张平也是连连点头：“对对对！说啥的我得要个说法，哪有人这么种地的？这多少年了，我这得掉一麻袋棒槌子。” 王德明点了点头：“老哥，别生气了，找他来说清楚，让他赔你家掉的棒子，这回说啥都不能不了了之。” 王德刚家门口栓着一条黄狗，瞧见来人就‘汪汪汪’的叫，张平心里有气，看见狗也不顺眼：“滚，叫啥呢！狗眼不认人！” 王德刚这会儿正在家里睡午觉呢，听到动静赶紧出来，看到几个人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打哈哈：“哎呀，这是咋都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我刚才睡觉呢，没听到动静，进屋喝点水吧。” 顺脚踢了黄狗一下：“别叫了！傻狗，再叫摔死你！” 张平翻了一个白眼：“老哥儿，你这会儿忙不？” 王德刚尴尬的笑了笑，他这刚才还在那儿睡觉呢，这会儿说有事儿好像也来不及了：“没事没事，有啥要我帮忙的？” 张平清了清嗓子：“那既然这会儿咱都有空，咱去把那个地量了吧，我突然想起来我明天要去镇上一趟，明天没空呀。” 王德刚的脸色微变，皱着眉闹起脾气：“那就后天去量呗，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吧。” “我着急，趁着大家都有时间，别拖了。” “你这是干嘛？还非得要量吗？我还能占了你家地吗？” 王德明立在一旁：“年年的就为这事儿闹了多少回了？你心里没数吗？去年不就是因为你占地，王六子才和你打仗啊？你快收拾收拾，咱赶紧过去。” 王德刚的老婆抱着柴火从外面回来，一脸懵：“这是咋了？老头子出啥事儿了？” “我来请老哥儿去量地。” 王德刚梗着脖子：“去就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去年那个王六子那个事儿又不是没说清楚，就是水冲的，又不是我故意去挪的，我可不是那种人。” 张平冷哼一声：“是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咱那边离河道可远着呢，也能让水冲走了？” “那谁说的准。” …… 几人很快就到了地头，米尺拿出来，王德刚就在那里挑挑拣拣：“绳子没拉直呀！那边斜了，你那个手别压着呀。” 任凭王德刚怎么挑拣，最后落在米尺上的数字怎么算都不够一亩。 王德刚摸了摸鼻子：“是不是那边路宽了？我就觉得那条路这几年也是宽了，往外延延就行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知道结果但就是不死心。 张平也不多解释，大手一挥：“成子，把米尺拉过去，给你三大爷也量量，省的他那边路也宽了。” 王德刚凑上去：“我来吧我来吧，成子老是拉不直。” 王成往后退了半步：“叔，你帮我看着就行，这东西就是旁观者才能看的清。” 王德刚也不挣扎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抱着胳膊蹲在一旁，干巴巴的看着他们忙活。 王成拉好米尺：“三大爷，你来看看不？” 王德刚头也不抬的摆了摆手：“你们量就行，我说话又不顶用。” 张平过来拉他：“那可不行，你不看了，我们怎么放心？俺要是动动手脚啥的，你不就吃大亏了。” 王德刚抬头瞪了张平一眼：“我看！我看！” 经过计算，王德刚这块地差不多九分了，正好是张平差的那一分地。 “怎么样，这个地没冤枉你吧，你快把多割的棒子还回来吧。” 王德刚往地上一坐：“不就半袋子棒子啊？给你就是了！你们都欺负我啊！欺负我没儿子，连这么一块地都得和我斤斤计较啊！哎呦！没天理喽！” 王德明一副看惯了他撒泼打滚的样子，伸手去拉他：“你可别丢人了，该还就还，快起来吧，坐在这里光打雷，不下雨。” 王德刚一支棱身子：“我咋就丢人了？我能是故意的吗？平时下个雨啥的，这石头还出溜出溜呢，没事儿谁注意这个啊？我种不费劲儿啊？都是我费了劲儿种出来的，凭啥就得给别人啊？地我能还，棒子不行！” 周围几个也在掰棒子的人也凑了过来，一看滚在地上的人是王德刚，事情就能猜出来大半了。 王六子正好扛着镰刀过来，挤进来一看，原来是王德刚：“行了，你快起来吧，每回就这样，你这样的戏码都看够了！赶紧把地让回来，把多掰的还回去，撒泼打滚都是老婆娘的活儿，你一个大老爷们就别演了。” 王德刚指着王六子就是一通输出：“管你啥事儿啊？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了！又不是我故意的，我最多就还那两趟，别的都是我种的，我施了肥的，我凭啥给？” 张平也不让：“不行！至少也得是今年你多种的那一分地的，这不是你说的嘛？过了地标就是我的了，快还！少在这里耽误功夫。” 王德刚不听，直接往地上一躺：“咋的吧，我不还，你们还能抢吗？” 王成翻了一个白眼：“那行，你不愿意私了，我们就报警，你上次也见着了，人家警察亲自送我回来，要不要问问人家这个事儿该怎么办吧。” 王德刚听完，心里更没底了，王成是村里有名的关系户子，他还真不一定干的过他：“你就靠关系吧！呸！给就给吧，还真以为我差这点东西啊？我回去就给你们送过去。” 王六子呵斥一声：“怎么的？你还不服气啊？人家有关系能靠是人家的本事，你有啥啊？你还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呢？你连马路边上的乞丐都得骗！没你不要脸的！” 王德刚粗喘几口气，从地上一下子爬起来，扒拉开层层人群：“起来！都起来！” 王六子撇了撇嘴：“呸！本事不大，心眼子不少，这种人就是欠治，就应该报警让他蹲局子。” 王成笑了笑没说话，就这种事儿，他都不能保证人家警察能出警，也就是糊弄王德刚没见识没文化，要是在外头这种亏也就被逼着咽了。 第104章 解锁新领域 张平拍了拍王成的肩膀：“行呀，这种人就不能给好脸，一给好脸就飘！” “确实，叔，咱现在把地标挪回来吧。” 张平满脸高兴，拿起一旁的铁锨：“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那还不是天经地义吗？” 当天下午，王德刚把大半袋棒槌子往张平家门口一扔就回去了，身上带的怨气都可以养活十个邪剑仙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但是让他道歉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王桂芬把那些棒槌子拿回去，打开瞧了瞧：“哼，我就说不能给什么好的，你看看这一个个的，小的像是个豆丁子似的，和咱种的完全不能比啊！” 张平坐在一旁剥棒槌子，中间还不忘吧嗒几下旱烟：“能给就不错了，还指望他能给啥好东西，他就算给你好的，你敢吃不？” 王桂芬哈哈一笑：“确实，我还怕他下药呢，那这个怎么办？我给俺二哥送过去让他喂羊吗？” 张平摆了摆手：“别了，他家的羊万一吃出点好歹，咱可就说不清楚了，放了墙根，等它烂了当化肥用了吧。” 说完，张平又低头看了看手表：“成子，你去村头看看吧，我觉得子兰也得回来了，你说开个会还得到镇上去，虽然不远罢了，但是让人家一个姑娘跑东跑西的，那个李龚也不咋的！” 王桂芬啧啧两声：“行了行了，你看谁行啊？你看哪个都不顺眼！李龚都五十多了，咱村里这三十年的学生不都是他教出来的？而且他还晕车，让子兰去是应该的。” 张平撇了撇嘴：“嘿，我看你就怪顺眼的。” “就知道贫嘴！” 王成把最后一把棒槌子挂到绳子上，从椅子上下来：“那我去看看，镇上也不远，我骑自行车去把她接回来都行。” “哎呦，人家那是车接车送，你去村口看看就行，她这次还得带新课本回来，估计得不轻快，你到时候接接。” 王成点了点头：“行嘞，那我走了。” 心里想着，看来买车也得提上日程，这棒槌子也算是收拾的差不多了，该为结婚做准备了。 到村口，子兰还没有到，王成坐在树下跟着几个大娘一起吃瓜。 “听说了没？刘寡妇要回去了，不在咱村里了。” “啊？咱村里人对她不错呀，都一直没抽她丈夫的地呀，让她种着，看她一个人拉扯着一个孩子，不也是啥忙都帮呀。” “好像是王俊兰闹的吧，她男人也是，一个倒插门就老老实实的呗，天天整这种幺蛾子！” “刘寡妇虽然命不好，人确实还不错，就是丈夫没了，脑子有点疯。” …… 差不多半个来钟头，子兰才带着一麻袋书回来了，开车的师傅帮着搬下来：“姑娘，要不要我帮你搬回去啊？这怪沉的，不好拿吧。” 张子兰靠在麻袋旁，眼睛一斜，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不用了，我未婚夫来接我了。” 王成走过来，伸手摁住那只麻袋：“回来了。” 又看向司机师傅：“麻烦您了，要不要回家喝点水呀。” 司机师傅摆了摆手：“得赶紧回去交差了。”他本来还在想，这种村子里能有什么男人配得上这位淡雅的姑娘，原来还有这样的青年才俊，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登对。 “好，路上慢点儿。” 司机师傅离开，张子兰拍了拍手边的麻袋：“那就得麻烦我亲爱的未婚夫喽。” 王成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这是从哪儿学到的？”王成以前可从来没有从张子兰的口中听到过未婚夫这个词，村里人也没人会用这个词，倒是挺新鲜的。 张子兰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不告诉你！” “小妖精。” 两个人抬着装满书的麻袋往学校去，路上张子兰随口说道：“我今天看到镇上好像建了一个美食街，有不少人在那里摆摊买东西呢，明天我们去看看吗？” “哦？是吗？都有啥稀奇东西？” “没啥特别的，就是卖小点心，早餐铺子啥的，就当约会了呗，咱俩还没咋一起出去玩过呢。” 王成刚要开口继续说话，脑海里一道机械性的声音突然就响起来。 ［叮，现开启美食街小吃技能，宿主获得初级食谱。］ 王成眯着眼睛，简单浏览了一下初级食谱上的东西，什么酸辣粉，泡椒鸡爪，虾饺生煎，零零碎碎有十种菜单。 好家伙，这是让他去镇上卖小吃呗，不过还没有发布任务，先去哪儿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行呀，这最近我也没接到活儿，倒是挺清闲，如果合适的话，我也去镇上摆摊卖小吃去。” 张子兰抬头：“那你打算卖什么呀？” 王成眯着眼睛：“明天去了解一下市场呗，而且手头也没有食材，先定个菜单。” “哇，那我们早点去，我想尝尝他们做的生煎，听说是从南边过来的，今天我没好意思让人家停车去买。” “好，正好尝尝南方的包子和咱北方的有啥不一样。” 第105章 美食街 两个人回家，张平已经要被淹没在玉米叶子里了，抬头瞧见两人。 “回来了？子兰快去歇歇吧，在外面跑了一天也累的够呛。” 张子兰几步上前，坐在凳子上伸手剥棒子：“不累，一直坐着能累啥呀，明天就开学了，还有点激动呢。” “你是激动了，那些没写完作业的娃娃们估计得着急了，对了，刚才刘寡妇来说，她的娃娃转学了，她也准备回娘家那边了。” 张子兰眸子暗了下来，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是我没处理矛盾，王耀文那孩子挺好的，学习也努力，成绩也好，以后一定能考大学。” 王成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劝不动，他娘俩回去也未必是坏事，至少有人撑腰了。” “嗯嗯，背后有人撑腰，过的也会更舒服一些。” 王成点了点她的鼻子：“别不想了，你也没办法解决呀，明天我们出去好好逛逛。” 张子兰抬头看向王成，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王成骑着自行车，带着张子兰一起到镇上，距离不远，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张子兰在后面双手环住王成的腰，额头轻轻地靠在王成的肩膀：“成哥，我想买一块好一点的红绸布，我想亲手给自己绣盖头。” “你还会针线活呢？挺麻烦的，到时候买就是了。” 张子兰晃了晃脑袋：“那不一样，我想亲手圆自己的十里红妆梦。” “行，咱一会儿去店里挑一块最红的绸布，过几天咱去订一套最漂亮的大红喜袍。” “订一套多贵啊，我们可以租一套，这个钱还是得花在刀刃上，咱俩的日子还长着呢。” 王成笑着，眼底尽是幸福：“我们来日方长，生活未来可期。” 张子兰掩面一笑，再抬头时：“成哥，你拐错路口了，往回倒车，从右手边走。” 王成急忙刹车：“哎呀，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 “哈哈哈哈。”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到了小镇美食街，这会儿才八点，不少铺子还在卖早饭。 “馄饨哦，大烧饼！” “鸡蛋灌饼，煎饼果子。” “豆腐脑油条——” …… 两个人先到生煎铺子买了生煎，这里排队的人不少，这条美食街才刚刚开始，很多新奇的小吃也是才进入人们的视线，不少人都来吃个新鲜。 张子兰用筷子夹起一个，扶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我们这儿的包子是蒸的，他们是煎的诶，上面还有芝麻呢。” 王成点了点头：“做法不太一样，不过看样子应该也不错，我看着生意不错呢。” 张子兰连连点头，一口下去汁水四溢，肉香浓郁，经过油煎以后里面的肉馅更鲜亮了。 “好吃！我还以为会很腻呢，我吃着还可以，下面这个脆皮酥酥的，上面的芝麻也香，可好吃了！” 王成一大口下去，还很烫的汤汁给王成烫了一下，一边哈着气一边小心地咀嚼：“嗯嗯嗯，确实不错，这个肉馅也格外鲜香，看来不光肉馅可以用油煎，这整个包子都可以煎，油提鲜效果是真不错。” 张子兰点了点头，抬手又要了两碗豆浆，吃多了还是有些腻的。 吃饱喝足，王成推着自行车，张子兰牵着他的衣角，两人开始在这里闲逛：“子兰，还想吃什么？这边还真挺热闹呢，卖什么都有呢。” 张子兰开心的抬手指向前面一个人满为患的摊位：“是吧是吧，我昨天瞧着可是直流口水呢！我想尝尝天津麻花，我昨天看到了，就在那边，可多人买呢。” 王成踮起脚，十几个人排着队，手边还牵着各自的孩子，有几个孩子都已经额等不及了，攀着父母的手一跳一跳。 “行，我们也去排队，以前就听说天津麻花可出名了，还真没吃过呢。” 张子兰摇了摇头：“我以前在学校吃过那种小小的，也可好吃了！酥酥脆脆，一定要买那个咸口的，吃起来一点儿也不腻哦！” “行，那就买咸口的。” 两个人看着不大的铺子，玻璃柜上下四层漂亮的麻花摆在里面，有的上面点缀着黑白芝麻，有的镶嵌着红绿丝，还有摆着大块核桃仁的…… “成哥，闻到了吗？焦香四溢！我闻着就馋了呢。” “我闻到了，买回去尝尝，说不准就会做了。” 张子兰瞬间面露喜色：“真的吗？成哥就是厉害！” 王成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子，低头附在张子兰的耳边：“回家做给你吃可以，我可不能来这里卖，不能抢人家生意。” 张子兰踮起脚尖，勾唇一笑：“知道了。” 两个人排了十分钟，终于排到他们：“老板，各种口味各拿五根，分开装。” “好嘞！您的麻花！拿好嘞！” 王成用纸袋子拿出来一根，递给张子兰：“快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味儿？” 张子兰欢天喜地，轻轻地接过去，一口下去酥脆酥脆，油香四溢混合着淡淡的咸香，吃起来却一点儿也不腻，反而带着淡淡的面香。 她举起麻花递到王成的嘴边：“你也尝尝，是不是很好吃呀啊？” 王成低头轻咬一口，这个麻花做的确实不错，口感清香，唇齿留香，好吃不油腻，酥酥脆脆的确实让人吃起来很喜欢。 “确实很好吃呢，还有什么口味呀？” 张子兰低头扒拉袋子：“什锦，五仁，黑芝麻，还有山楂呢。” “哦？山楂，但是挺新奇呢，尝尝怎么样？” 张子兰晃了晃手里的麻花，王成笑着接过去，张子兰拿起一个上面点缀着红色果肉的麻花，一大口下去：“这个也好吃！我以为甜的会特别腻呢，没想到一点儿也不腻，带着一点点山楂的香味，反而更清口了呢！” 王成眯着眼睛低头看着满脸喜悦的张子兰，心里也是很舒服：“走呀，还有可多好吃的呢，总不能一种吃饱呀，我们继续瞧瞧。” 张子兰嘴里塞得满满当当，一个劲儿的点头：“嗯嗯嗯！” 两个人瞧得眼花缭乱，肥肠大葱，烤鸭肠，土豆饼，烤蛤蜊，烤鸡爪，卤煮火烧，卷菜包，卷凉皮…… 王成也大概了解到了美食街上的小吃类型，在脑子里也制订了一套食谱，一会儿去逛市场的时候正好把食材一起采购齐全。 哦，还得买个小三轮车，不然摊位都没地方摆，看来要处理的前期准备还挺多呢，一样样的处理，手忙脚乱是大忌。 第106章 养蜂人 王成和张子兰来到市场，这里是镇上最大的超市了，货品也是琳琅满目，需要的几乎都可以买到。 王成也从各类小吃中选择先做南方糕点，小吃街上还没有人会做的，而且来来往往小孩子多，甜甜的点心应该会卖的不错。 “子兰，我想买一些糯米粉，回家试着去做一些点心，如果做的好可以来这边卖，我瞧着小孩子可多了，应该买的会不少呢。” 张子兰抬头勾唇一笑：“成哥还会做点心呢，我以前都不知道呢。” 王成抿着嘴笑了笑，我以前也不知道。 “我看过菜谱，感觉也没有那么难做，先回家试试呗，反正得做得好才来卖呢。” “行，我们慢慢逛，不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逛商场呢。” 王成垂头勾了勾张子兰的鼻子：“如你所愿。” 两人先到了粮食铺子：“你这里有大米粉和糯米粉吗？” “有糯米粉，没有大米粉，有整的大米，要吗？” 王成思索了一下，一旁的张子兰皱眉一想：“我大姨家有小磨，平时用来碾麦子，应该也可以碾大米吧，大小也都差不多。” “那先买些回去试试吧，拿八斤大米，四斤糯米粉吧。” “好嘞。” 又去裁缝铺裁了一块红绸缎，买了针线，老板热情：“我给你拿个盖头样子，你对着绣，不然还得自己画，你过来瞧瞧相中了那个？我送给你。” 比如最普通的五喜，荷塘月色，龙凤呈祥，红牡丹，蝴蝶饶喜，凤凰喜字…… 花样实在是太多了，直接挑花了眼：“成哥，你瞧着那个好看呀，很难的我又怕做不好，简单的又太普通了，我就结这一次婚，要不还是挑个复杂一点的？” 王成伸手拿起几张样子：“我瞧着这个凤凰喜字很不错，那个牡丹喜也不错，花样也不算难。” 一旁的老板娘也是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俩是卖的最好的，这个凤凰大气，牡丹华贵，都是极好的。” 张子兰伸手摸向两个样子：“拿这个凤凰的吧，凤凰于飞，翙翙其羽，牡丹有几分俗了。” 王成点了点头，马上拍板：“老板，就要这个吧。” 两个人走走停停，洋洋洒洒买了一堆东西，张子兰低头细算：“成哥，咱会不会买的太多了，今天可花了不少钱呢。” 王成把一袋红糖挂到车把上：“不多呀，我们只是买了要用的东西，又不是乱花钱。” 张子兰坐在后座上，双手环抱住王成的腰：“也是这个道理，我坐好了，可以走啦。” “好嘞。” 两个人回家没有原路返回，而且抄近道走了一条小路，那条路树多，能遮住太阳，没有那么晒。 ‘嗡嗡嗡～嗡～’ “成哥，这条路上好多蜂子啊，还挺吓人的呢。” 王成也抬手扇了扇眼前几只不听话的蜂子：“我看着好像是蜜蜂呢，可能这附近有养蜂子的，都这个时候怎么还没有走呀，你坐稳点，咱走快点，你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低下头，别被蜇到了。” “嗯嗯嗯，你也小心点。” 两个人自行车飞驰，掀起阵阵清风，远远的就能看到前面搭起来的一个绿帐篷，旁边的草地里还有散落一地的蜂箱。 一个带着凉席帽的女人抱着孩子坐在树下看书，另一旁的男人带着纱网帽正在刮蜂蜜，黄澄澄的蜂蜜顺着刮刀流进一个大盆里，浓郁粘稠，瞧着就甜腻。 “子兰，我们买点蜂蜜吧，用在点心里可以提香。” “那就买呀。” 王成把车停下来，用脚一勾撑子，走向那个女人：“婶子，我们想买点蜂蜜，你这儿能买不？。” 女人抬头，用带着南方口音的声音说道：“行嘞行嘞，你跟着过来吧，幺儿你自己看书哦。” “晓得了，妈妈。” “婶子，咱这是什么花的蜂蜜啊？” “有春天的槐花蜜，也有带过来的桂花蜜，你要哪种啊？” 王成抬手指了指那个刮蜜的大叔：“现在的这个不能买吗？” 女人就着水盆洗了洗手：“这个蜜不买，还没过滤呢，全是渣子，咋能给你们呀？” 他们在空地上架了简单的炉灶，什么锅碗瓢盆都挂在竹架子上，处处透露着生活的气息。 “你们来了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你们也是赶上了，我们明天就南下了，那边茶花开了。” 张子兰眯着眼睛笑：“是吗？我还没见过茶花呢？好看吗？” “害，就是小白花，也没啥可看的，你们跟我进屋看看蜜吧，我这个蜜可是顶顶的好，没加一点儿白糖的。” 两个人进屋，刚才的孩子也趴在门口往里面看，张子兰回头刚好和他对视，小孩子马上又害羞的跑开了：“你们还带着孩子一起呀。” 女人拿下挂在墙上的勺子，打开两大桶蜜：“是嘞，不过明年他就得上小学喽，就不能跟着到处跑了，到时候把他留给他奶奶带，还怪舍不得呢，孩子小，离不开妈。” “都不容易呀。” 女人用勺子搅了搅蜂蜜，用筷子点了几下，递给王成和张子兰：“没啥容易不容易的，都是为了生活，你俩尝尝我这个蜜，可香着嘞！” 王成低头，轻轻抿了一下蜂蜜，没有那种加了大量白糖的甜腻，而是一种淡淡的甜味，吃到嘴里一点儿也不腻，也不会糊嗓子，清新的桂花香在嘴边漫开，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花海里。 “这边这个是槐花蜜，来尝点，看看多么透亮呀，可多人都没见过呢，我家这个可是住在槐花林子里采的，今年这个还格外好呢。” 这罐槐花蜜看上去就清淡了不少，颜色特别浅，淡淡的黄色，清澈透亮，还能闻到淡淡的槐花香。 “瞧瞧，这个槐花蜜别看着稀，他就是这样的，没加水啥的，你俩尝尝就知道了。” 这个槐花蜜入口甘甜清淡，一股子淡淡的槐花香，入口很丝滑，口感特别的好，这样白口吃也不觉得腻。 “你家这个蜂蜜是不错呀，多少钱一斤啊？” “给我五块钱一斤吧，平时都得六块了。” “那敢情好，给我各拿两斤吧，这俩都怪好的，平时冲个水喝也不错哈。” 女人拿出四个瓶子，勺子一舀一倒，蜂蜜甚至都没沾到外面去，全部都乖乖的流进瓶子里：“我这买了好多年了，手里有准头，这一瓶就是一斤，保准不能缺斤短两喽。” 第107章 桂花糕开整 王成点了点头：“这我信，就你这个手法，滴蜜不沾瓶，厉害了！” 女人勺子一抖，放到一旁的碗里，从墙上取下一个小勾秤，把四瓶蜂蜜放在袋子里上秤，手指拨动秤砣：“你们看，高高的，四斤五两，去了瓶子，也是足斤足两的！” 王成也连连点头：“嗯嗯嗯，行行行。”这种塑料瓶子四个也就二两沉，女人倒是个实诚人。 女人把装着四瓶蜂蜜的袋子递给王成：“垫垫，可有份量了！给我二十就行了。” 王成把袋子又递给张子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给你一张整二十，你看好。” 女人接过钱，站在门边对着阳光看，然后收进自己的口袋：“好好好，还要点别的不？我这边的蜂蜡也可好了。” 张子兰抬手：“不用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了，这会儿也不早了。” “好好好，慢点走哈。” 两人离开房子，刚才的男人已经端着一盆混着蜂蜡啥的蜂蜜回来了：“走嘞？” “走了走了，你家蜂蜜好着呢。” 男人憨憨的笑了笑：“慢点撒。” 两个人继续骑行在小土路上，树影婆娑，星星点点的洒在两人的身上。 王桂芬瞧着大包小提溜的东西：“哎呦！你这俩孩子还真不是过日子的主儿呀，咋买这么多东西呀？又不过节不吃席的。” 王桂芬一边帮着拿东西，一边难以置信的惊呼，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俩孩子以后自己过日子了。 “婶子，钱就是用来花的，年轻的时候不花，等老了就享受不动了呀，这是我买的蜂蜜，您老两口可以泡水喝，对肠胃好。” 张平伸手去接蜂蜜：“嘿，可是得花不少钱，咋买了这么多啊？” 张子兰上前：“爸，这都是有用的，成哥想去镇上美食街卖南方点心，这些都是必要的。” 王成也轻轻点头：“不能一直待在村里呀，也不是啥时候都有活儿干，种地挣钱也不多，正好有做饭的手艺，不如出去闯一下。” 张平点了点头：“前几天我听王德顺说，你拒绝了和亓老板一起去城里开店的想法，还以为你就是想一辈子窝在村里呢。” 王成跟着进屋，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抬手抹了一下脸：“那不一样的，靠自己比较自在，不然去他那儿处处都不得劲儿。” 王桂芬伸手拍了拍王成的肩膀：“孩子大了有主见是好事儿，那你就好好干，缺啥，需要啥直接告诉我，能帮的我都帮。” 张平从腰间拿出烟斗，拉了一根火柴点上，吧嗒几下烟斗就开始冒烟了：“那你要去镇上，是去那边租个地方还是得弄个小车啊？” “我想着是买个三轮车，来回方便，不然房租也是一大笔开销。” 王桂芬和张平对视一眼，张平点了点头：“前期投资是应该的，你手头要是不宽裕，我俩口子还有点，可以先给你拿去用。” 王成昨天在金钱树下发了一大笔财，现在他大概是村中首富了：“不用，叔，我手头还有钱，我一定踏实干，子兰跟着我不能吃亏。” 张平瞧着王成这么说，也不好再说啥了：“那行，就依着你的意思来吧。” 王成点了点头：“这几天也差不多能忙活完地里的事了，我昨天去问了三叔了，他说找齐人，后天就能动工了，是个破土的好日子。” “行，后天我也去，我去了，你能省下个小工的钱。” 王成摆了摆手：“哪能麻烦你们啊！我可没听说过谁家姑爷盖房子，准老丈人去干活的。” 王桂芬哈哈一笑：“也是这个道理，你就在家老老实实的打家具吧，我就做被子，做棉衣，我种的棉花也攒下不少了，六床被子够够的！” 张子兰眯着眼睛笑：“还真是挺忙呢，我还准备自己绣盖头，妈，你帮我看看样子吧，我咋绣会更好看。” 王成抬手揉了揉耳朵：“那行，我先回去了，家里也有不少事儿呢，晚上把做好的点心端过来给你们尝尝。” “行，你先回吧。” 王成蹬上自行车，先去了张子兰的小姨王桂娟家，她家里有磨麦子的磨面机，平时磨麦子特别细，应该也可以磨大米。 “姨，你在家不？” “呦，成子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你咋来了呀？” 王成拎起挂在车把上的一小袋大米：“我想用点大米面子，不过没买到，来问问您能不能给拉点。” 王桂娟皱了皱眉：“这东西还真没磨过呢，应该和麦子差不多，拿过来试试吧。” 说着王桂娟领着王成到磨坊，一台绿色的大机子占据了半个房子，地上还有不少麦麸子。 王桂娟从一旁拿起围裙穿上，又把围脖戴好：“先试试吧，可能磨不了特别细。” “没事没事，我到时候络络就能用。” 王桂娟把瓷盆子擦干净放在一旁，把布袋子系上。 拉下电闸，机器‘嗡嗡嗡’的运作，皮条随着电动机的转动快速滑动，王桂娟把大米一点点的顺着上面的口往下面倒，布袋被吹得鼓鼓囊囊的，不少残留在上面的麦麸也是被吹了起来。 东西不多，没一会儿就磨磨好了一遍，她从布袋子里倒进大盆里，然后抓了抓细颗粒：“再来一遍就行了，这大米还行来，也没啥糠。” “那就行，麻烦您了，要是好使，我下次多买点大米来，这么一点太少了。” 王桂娟伸手扒拉了一下王成：“行行行，你站远点，把喷着你了，怪呛的。” 又是一遍，机器‘嗡嗡嗡’的声音很响亮，每次拉磨，旁边的邻居都能听到，一般为了省电费，都是早上七点之前和晚上才拉磨，平时都不咋愿意开机子的。 王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磨坊里的机器声戛然而止，王桂娟喊道：“成子，行了，你来看看这样能用不？” 王成应了一声急忙进去，细腻的大米粉里或多或少掺着一些大颗粒，不过过滤一下也就没啥问题了：“行呀，大姨，多少钱啊？我给你钱。” “给我一块就行了，这会儿电费贵。” “好嘞。” 王成捧着磨好的大米粉回家，桂花糕开整！ 第108章 桂花糕 回到家的王成开始洗手准备做桂花糕，大米粉和糯米粉按一定比例混合，再加上几勺白糖和少量清水，然后用手把米粉揉搓成颗粒状，这样蒸出来的桂花糕就是粉粉的。 王成从墙上拿下挂着的滤网筛，把大颗粒过滤出来，留下的米粉更加均匀细腻，蒸出来口感会更好更加松软。 然后把这些米粉倒进用粗布盖起来的豆腐模子里，用勺子轻轻抚平，让米粉的表面变得光滑细腻，上锅之前用刀横平竖直的划成四方块，再撒上今天买来的干桂花，他特意挑的新出的八月金桂，闻起来格外香。 然后上蒸锅蒸四十分钟就可以了，王成坐在炉灶前，这样的工作枯燥又无聊，一旁爬过来一只地蝼蛄。 传说这个东西曾救刘秀一命，当年刘秀逃亡时，人困马乏，在一处睡着了，感觉腰上有东西一拱一拱的，用手一摸原来是这东西，气的拽断了它，这时候突然听到追兵已经在不远处了，他以为是这东西救了他，感觉愧疚，随手在地上捡了个木棍，又把它首尾连起来了，所以现在它身体里有根棍。 这种东西一般只在下雨前才会出现，看样子又要下雨了，王成站起来看了看天，确实阴沉沉的，估计这半夜就会来一场大雨，一会儿还得收拾一下院子呢。 王成再回头的时候，那只地蝼蛄就跑没影了，等下了雨，可以去草窝里找有两颗大牙的天夹夹（天牛）玩儿，拿东西油炸也是很香的。 王成往灶台里又塞了几把柴火，桂花糕已经开始散发阵阵甜香，再有个十几分钟应该就可以出锅了。 “成哥？成哥你在家不？” 王成又急忙往灶台里塞了一根粗一点的木头，然后就迎了出去：“庆国，快进来，快进来。” 王庆国呲着牙冲着王成一笑：“哥，我明个儿就走了。” 王成一皱眉：“你咋不早说？我这也没准备啥，我今天做点能放的住的小零口，你明天带上去哪里吃，我记得家里还有……” 王庆国抬手拍了拍王成的肩膀：“成哥，你就别忙活了，我妈给我带了家里的咸菜，这就够了，你就别破费了，就是我一走就是两年，所以来看看你。” 王成眯着眼睛笑：“你有出息，好好干，到哪儿都能出头，家里你也放心，我会经常去看他们的。” “谢谢成哥。” 王成伸手推了王庆国一把：“我蒸了桂花糕，再有一会儿就熟了，做的不多，就不给你带了，你尝尝好不好。” 王庆国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还得去那几个叔叔家呢，不在这里耽误你的时间了。” “别呀，就几分钟，很快就好了，来来来，咱去厨房，我看看火。” 王庆国也不再多推托，跟着一起进了厨房：“呀，成哥，你这蒸的啥这么香呀，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甜滋滋的味儿。” 王成拿着烧火棍背拉背拉灶台里面的火，起身打开蒸锅的锅盖：“是吧，当季的金桂，蒸出来当然香。” 王成又拿出来卖的桂花蜜每一块上面都倒上一点儿，这样既好看又好吃，一举两得。 “来，尝一尝。”王成捏起一块递给王庆国，还有些烫，不过王庆国可顾不上烫了，轻手轻脚的接过去。 “嗯嗯嗯！好吃好吃！这个桂花味太香了吧，这个糕粉粉的，但是一点儿也不噎得慌。” 王成眯着眼睛直笑，又递给王庆国一块：“喜欢就多吃几块，我还怕第一次做，做的不好吃呢。” 王庆国后退半步：“你做的也不多，还得给张子兰送过去吧，我尝尝味儿就行了。” “你吃就是了，我明天再做就是了，你这一离开，多久才能再吃一回啊？爱吃就多吃一点儿。” 王庆国摊开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去：“谢谢成哥，我是真舍不得你烧的菜呀，实在是太香了！这下很多年就吃不上了。” 王成摇了摇头：“也没办法，有得有失，人生就是这样，等你回来的第一天，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上一大桌！就怕你以后吃了山珍海味，瞧不上我的菜喽。” “绝对不可能哈！等我回来，你做多少，我吃多少！” “哈哈哈，一言为定！” 王庆国浅浅的吃了四块：“成哥，走了，我明天七点来的走，记得来村口送我哈。” “记住了，我六点就去你家门口候着！” …… 送走王庆国，桂花糕也凉的差不多了，王成把整块桂花糕脱模，放进一旁干净的大盘里，一会儿给张子兰送过去。 乳白的米糕，上面点缀着金黄的桂花，散发着淡淡桂花香，吃到嘴里入口即化，淡雅的甜香勾人魂魄，吃几块都不会觉得腻，反而还有些上瘾的感觉。 王成小心地舔了舔嘴角的残余米粉，这是纯天然的甜香，是任何食品添加剂都做不出来的味道。 他把院子里怕淋湿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墙上挂的辣椒，棒槌子都收到瓮里，自己种的西瓜捧进厨房里，用塑料布盖住保温。 他七月份种的西瓜长的个头不大，虽然用了不少农家肥，也很细心的照顾它，不过在这个盆里是怎么也长不大的，看样子应该也快熟了，瞧着也是一幅生机勃勃的样子，五六个西瓜被细心的用网篓子挂好，个个都圆滚滚的可爱。 等中秋的时候正好可以做冰镇西瓜吃，想想就开始流口水了。 第109章 小三轮 王成只留下几块做好的桂花糕尝尝新鲜，其他的尽数给张家送了去，回来的时候还去菜园子看了看自己的金钱树，他依然是那么闪闪发亮，处处透露着钱途四射的光芒。 这次王成收获了足足两万块钱，照这个速度下去，他很快就能提前退休了。 王成仔细的数出来五千块钱，也不知道买个三轮车得多少钱，明天送王庆国去车站以后就去车行瞧瞧，反正也不差钱。 …… “庆国，好好干！你没事就往家里写信。”刘桂芬一把鼻涕一把泪，王德顺也是两眼通红，但是咬咬牙硬是一滴泪也没掉。 “庆国，你别老想着家里！我和你妈都好好的，你快走吧。” “知道了爸，我一定好好干！不给你俩丢人！我走了！” 王成立在一侧拍了拍王庆国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到火车站。” 王庆国搓了搓鼻子:“好。” 俩人拎上行李，坐上租的车就走了，刘桂芬舍不得儿子还追出去几步，风声很大，王庆国没听清楚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不过看嘴型应该是“好好的回家！” 王成送王庆国到车站，火车站上三三两两的都在送行，王庆国也正了正身前的大红花，一群差不多年纪的孩子，穿着绿色军装，戴着大红花踏上了前进的火车，送行的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爱人甚至有老一辈的爷爷奶奶，个个眼角泛泪光。 王成收拾了一下情绪，抬手揉了揉脸离开了车站。 他沿着柏油路溜达着到了镇上的车行，离车站很近，都是那种地方偏，地价低的地儿。 王成一进门，一个销售员就走了过来:“先生，你是要买车吗？你看看喜欢什么款，烧油的，脚蹬的我们都有。” 那个时候四轮汽车可是天价的宝贝，哪怕他有钱去买，这会儿也就只能看看，冒冒失失的搬出来一辆大汽车可就难解释了，上次的冰箱就差点没兜住。 “我想在镇上美食街摆摊子，来看看三轮车。” 销售员点了点头:“那你可来对地方了，最近可有不少为了这个来买三轮车的，我带你瞧瞧。” 顺着销售员就引着王成往一片三轮车边上走，边走边介绍:“一般都是买那个前斗的，运货啥的，也有烧油的摩托三轮车，不过买的少，不舍得油钱呀就买那个脚蹬的，不过烧油的省劲儿。” 王成拍了拍三轮车的皮座椅:“我还是要个后斗的，招牌大，我怕挡着脸。”他对烧油的还是很心动的，眼睛瞟了好几眼。 销售员也是人精:“那边几个都是烧油的，平时都是买了拉人的，你要哪个的话，我们也帮着上车牌啥的，一个流程下来五千来的。” 王成皱了皱眉，销售员又继续道:“这可是五征牌的，质量顶顶的好，这要是去车站，拉几天人就挣回来了！” 王成细想了一下，村子到镇上美食街可远着呢，骑自行车不觉得累吧，这要是蹬个三轮车，这可不是轻松的活儿:“那行，我就买那个三轮车吧，我要那个红色的，啥时候能骑走呀？” 销售员眉眼处马上喜笑颜开:“您要是想，现在就能走单子，马上就可以开走！” “这个三轮车要驾驶证吗？” 销售员摆了摆手:“你要是想要，多花十块钱我们这儿就给你一个，你只要会开就行，整个流程都给办了。” “那驾驶证和车牌今天能给吗？” “那得麻烦你在这儿多等一会儿了，你要是买，我们现在就能走单子，我给你去办证。” 王成点了点头:“那就直接走吧。” 销售员连连点头:“来来来，我们先去那边摁手印，我一会儿带你拍个二寸照，一会儿就办下来，你会开三轮车吧。” “会的会的，没问题。” “那就妥妥的！” 这平时来个买车的那都得磨很久，有的人来这里七八次就不带点头买的，这个价格更是能磨一分算一分，像王成这么敞亮的还真不多见，可得赶紧抓住了，不然一会儿再想过来反悔了。 摁完手印，王成细数兜里的钱:“给，五千零三百一十，你再点点。” 好多来的都是没咋上过学的，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明白，为了省事，一般签合同都是摁手印。 钱到手，销售员马上拿来车钥匙:“行嘞，哥你先就近开一会儿，熟悉熟悉车，别的东西一会儿就办下来哈，瞧瞧这二寸照拍的多好看！我多你给洗一张哈。” 王成接过车钥匙，套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啥时候换成四个轮子可就好了。” “我相信大哥过不了多久就得再来提一辆大汽车！” “借你吉言！” 王成也是很多年没碰过三轮车了，一转车把手差点冲出去，还好他稳住了，不然就得撞墙了。 前前后后跑了两圈，王成就上手了，跑起来整一个风驰电掣！ “先生，你的驾驶证和车牌，我帮你把车牌拧上吧。” “行。” 王成骑上车离开车行，销售员还挥挥小手:“大哥，下次再来呀！” 整理好车，王成骑上它，感觉自己就是整条街上最靓的仔，一进村，几个蹲在村头树下跳皮筋的孩子就看到了，满脸新奇的往上围，在那个时候有这么一辆车也很牛了，大多数人还是骑自行车的，这会跑起来会响的可不多见。 这会儿已经快到十二点了，王成挑了挑眉，直接骑着车到学校门口接张子兰放学回家。 王成把车稳稳的停在学校门口，胳膊肘子往车把上一靠，抬手撩了撩头发。 “叮——叮——” “放学了！放学了！” 张子兰正在教室里收拾课本，就听到学校门口传来孩子们一阵阵的惊呼，她刚才就听到有车发动机的声音，可能是哪家家长骑了摩托车来接孩子吧。 那想到一出门，居然是自己的家长，她的嘴角上扬，几步上前:“成哥？你怎么来了？” 王成抬手拍了拍自己三轮摩托车的车座:“瞧瞧，咱也是有车的人了，我来接你回家吃饭。” 张子兰的眼睛亮了一下，抬头看着王成的眼睛:“这得不少钱吧！真是太酷了呀！” 一旁的孩子还围在周围起哄:“哇偶哇偶！嘴一个！” “扯犊子，都散了散了！” 王成伸手摸了摸张子兰的小红脸:“等着吧，以后哥让你成为村里第一个开汽车的女人！” “好！那我还得早点去学开汽车呢。” “那可不咋的。” “哈哈哈哈哈。” “回家吃饭喽！” 第110章 开摊了 王成这下可出名儿了，一时间村里人都知道王成买了一辆三轮摩托车，骑上可有面儿了。 “哎呦，你这可真是下血本了呀，这些日子挣得钱都花了吧。”张平四下瞧着新摩托车“不过有这么一个东西是方便哈，你明天家里开工翻修房子准备的咋样了？” 王成今天可不止是买了车，还去建材市场订了料，沙子水泥红砖下午就送过来，他早就看好了的，买早了家里没地方搁，这样即用即买省料也方便。 “今天下午就送过来，我准备把大门重新修了，加一个小东屋和北屋连在一起，西屋改成厨房，等以后还需要啥大物件再慢慢添。” 王桂芬点了点头:“你们咋方便咋来，你要是没空我就去给你盯着，我们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上我们的思想已经过时了，赶不上时代，很多话我们就不多说了，你们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 张子兰呲着牙一笑，往刘桂芬的怀里蹭了蹭:“哎呦，妈，我俩知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中午吃啥呀，我都饿了。” 张平往院子扬了扬下巴:“都快凉了，你快吃了眯一会儿，等等还得去上课，一会儿我和王成回家看看，收拾收拾院子啥的，你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不找我们干活你还想一个人扛吗？” “行。” 王成抬手揉了揉脑袋:“谢谢叔。” …… 第二天新房动工，两千挂的大鞭炮‘噼里啪啦’，一阵阵青烟散尽，空气中还残留着点点火药味。 王德顺笑得满脸褶子:“好呀，好呀，准备动工！成子你就放心吧，都是老熟人，保准给你弄的哪哪都舒心，你要是有啥事儿你就去，我们都不是舍不得下力的人。” 王成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哪能不信你们呀，那你们干着，我这得去镇上出摊子，白天照顾不到了，晚上我回来亲自下厨好好伺候你们！” 王成昨天忙活了一下午，已经准备好了，三轮车上挂了招牌，把烤箱和蒸锅也搬到车上了，到时候烤个小蛋糕，蒸个点心，现做现卖！绝对嘎嘎的。 今天第一天估计卖不出去多少，王成也没带多少材料，第一天就试试水，看看那种点心蛋糕卖的好，他昨天还尝试了奶油蛋糕，虽然做起来膀子很累，但是吃起来是真好吃呀，今天也看看这种新东西有没有人喜欢。 刚八点来钟，王成就已经到了美食街，这烧油的就是跑得快呀，街上已经有很多人了，他一路走一路问，终于在一个招牌‘土豆哥’的旁边站住了:“大哥，你旁边这个位子有人不？”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大哥守着摊子，他应该是已经卖过去一茬了，这会儿正收拾煎锅上的油:“没没没，你搁这儿摆吧。” 王成问了好几个位置，都有人占着了，他们那种大概是卖正经饭的，得到中午才能来。 “小伙子，你这卖的啥呀？” “我卖点心和蛋糕的，大哥你这土豆饼闻着可真香呀！” 土豆哥点了点头:“还行，这边孩子多，你这估计生意也能不错，你一会儿在这个位子上写个招牌再压上几块石头，以后再来就没人占了。” “行，谢谢大哥。” 土豆哥是个热心肠，帮着王成出了摊子，烤箱架起来，煤气罐子放好就可以开始了，桂花糕都是做好的，直接上锅蒸就行，蛋糕液也是做，鸡蛋牛奶面粉一搅就能进烤箱。 “拿一个土豆塔。” “好嘞！” 王成刚出摊，甜香味还没开始散，也没啥人停下来问，他就一眼看着烤箱，一眼瞧着土豆哥做土豆塔。 一个圆滚滚的土豆在土豆哥的手里滚了几圈就被脱了衣服，竹签子一插，小刀一刮，几下就变成了连在一起的土豆片，土豆哥大手一捋，刚才紧实的土豆片就散开了。 往油锅里一扔，油泡泡‘咕噜咕噜’冒了出来，浅黄色的土豆片渐渐变成深黄色，薄的边边已经有点发焦了。 热气腾腾的土豆塔往调料盘一扔:“辣椒要不？” “少撒一点吧，孩子不能吃太辣的。” “得嘞！”土豆哥大手一挥，‘沙沙沙’调料瓶一晃，各种调味料洒在上面，普普通通的土豆瞬间好吃了很多。 土豆哥麻利的把土豆塔往纸袋子一装:“您的土豆塔，拿好了。” 那人接过土豆塔，指了指一旁的钱匣子:“三毛，我给了哈。” “行行行。” 等客人离开，王成忍不住搭话茬:“大哥，你不怕有人不给钱呀？” 土豆哥清理了一下调料盘:“怕啥呀，都是领了孩子来买的，家长要是不教好，毁的那是自己孩子，我顶多少几毛钱，他们缺的可不止这些。” “哈哈哈，也倒是这个道理哈，大哥是个敞亮人。” 土豆哥抽了抽鼻子:“你这小点心做的真不错呀，我这会儿都闻到味了，甜香甜香的，这要是等中午放学，一会儿就得卖空喽，你这定的多少钱一斤呀？” 王成细算了一下成本:“六毛钱一斤吧，不然就不赚钱了。” “我觉得卖便宜了，八毛也不贵。” 王成皱了皱眉:“那听大哥的，我也不懂这些。”土豆哥一个土豆都得卖三毛了，他这材料手艺都是上乘的，八毛不过分吧。 王成做的点心开始飘香，路上一个带孩子的女人连连侧目，孩子闻到甜味也是一个劲儿的拉妈妈的衣袖。 终于在女人路过王成摊位前第三次的时候，她驻步了:“你这买的啥呀？” “桂花糕，老蛋糕都八毛一斤，这个老蛋糕上可以配奶油，奶油另加钱两毛。” 女人抿了抿嘴，身旁的孩子缩着小手想抓桌上新鲜出炉的蛋糕，被妈妈拍了手:“给我来半斤桂花糕和半斤老蛋糕吧，这都是新鲜做出来的？” 王成笑眯着眼睛:“可不咋的，你可是第一个客人呀！奶油我白送给你一份呀！直接挤在蛋糕上了？” 女人听到这里，脸上才松了一些:“可以。” 刚称完，女人还在点钱的时候，孩子就已经接过去吃上了:“哇！妈妈这个，这个白白的好好吃呀，甜丝丝的，妈妈，你也尝尝！” 小孩子踮起脚尖往上给妈妈递，女人一手递给王成钱，半歪着身子吃孩子递上来的蛋糕。 细腻的奶油擦过妇人的嘴边，留下一点点甜蜜，她也吃过几次奶油蛋糕，他们的奶油都太甜太腻，吃多了想吐的感觉，这个奶油完全没有那个感觉，淡淡的甜香，入口细腻真是好吃极了！ 女人小幅度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边，满意的点了点头:“老板，我再卖俩加奶油的蛋糕，这个蛋糕很不错呀，给家里人带回去也尝尝。” “好嘞！” 第111章 一扫而光 第一单生意做完，王成还是很开心的。 土豆哥点了点头:“嘿，你这点心闻着可真好呀，到时候给我留两份行吗？我想带回去给老婆孩子也尝尝。” 王成点了点头:“行呀，大哥，我叫王成，还不知道咋称呼大哥呢。” “我姓刘，刘强。” 两个人不等多聊几句，又是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过来了:“你这里卖奶油蛋糕呀？” “是嘞是嘞，您要几个？” 女人抿了抿嘴:“先拿一个尝尝味儿吧，刚才过来孩子瞧见别人吃了，就闹着也想要了。” 王成手脚麻利，趁着蛋糕的热乎气把细腻的奶油挤了上去，装到纸盒子里递上去:“单卖一个三毛了。” 女人付过钱接过蛋糕，小男孩已经等不及了，一窜一窜的抓:“妈妈，妈妈！” 女人递给孩子:“小馋虫哦。” 孩子也顾不上许多，乳白色的奶油都蹭到脸上了，吃成了一副小花猫的样子，一边吃还一边舔手指:“妈妈，这个好好吃呀，下次我还要吃，我们明天再来吧。” 妈妈一手牵着孩子往外走:“行，好吃就多吃点。” 孩子也没忘递给妈妈吃，妈妈摆了摆手:“妈妈不爱吃甜的，宝宝吃就行了，走了，家里还有事儿呢。”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买点零口家长也不舍得吃，都想着给孩子留下了。 陆陆续续王成又卖出去不少，一炉的蛋糕还没凉透就卖光了。 刘强手里不停的削土豆，串了一串又一串，嘴里还不忘嘱咐:“你这生意可做对了，趁着这会儿没人多备下点，一会儿学校中午放学，孩子跑出来买的才多呢。” 王成点了点头，摸了摸装材料的口袋，鸡蛋只剩下五个了，牛奶也只剩下四瓶了:“我也没想到生意这么好，带的料不多呀，明天可得多备下点，到时候再多做点花样。” 刘强哈哈一笑:“你这还不到中午就要卖空了呀，那你可记得给我留两份呀，我家那位爱吃甜的。” “我记得呢，一会儿一定给你抹上厚厚的奶油！那大哥也给我留五串土豆塔呗，我家里那位也爱吃零食。” 刘强啧啧两声:“瞧你这么年轻，都结婚了呀？家里弟妹是干嘛的呀？” “老师，她是个文化人，人好着呢！” 刘强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临近中午，王成清算了一下剩下的东西，桂花糕没卖出去多少，奶油蛋糕倒是不剩了，王成皱了皱眉，递给刘强一块新出炉的桂花糕:“大哥，尝尝我这点心咋样，本来想着这桂花糕会卖的更快呢，没想到蛋糕先空了。” 刘强两只手就着围裙擦了擦，小心地接过桂花糕:“估计是没咋见过，都不敢买吧，你这刚蒸出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是个啥，嗯！这东西还挺好吃的，一会儿也给我留一斤哈。” 王成眼珠子一转，这是都没见过，不舍得花钱买呗，他又想起来上辈子在超市里见过的试吃，他也摆下一个盘子，把几块桂花糕掰成几块放上去:“那我弄个试吃，尝过不就知道好不好了。” ‘叮铃——叮铃——’ 不远处的学校摇响了下课铃，王成抬头看向对面学校的小楼，心里有些可惜自己没上过几年学，没啥学问。 “这是下课喽，成子，一会儿可得注意点，十几岁的孩子手里没轻重，上次把那个卖糖葫芦的架子都压塌了。” “哈哈哈，这么厉害呢，那我可得见识见识。” 刘强的土豆饼也烙上了:“不少孩子不吃正经饭，省个饭钱买零食，东边有个卖麦芽糖的，次次都围着一群孩子。” 俩人没聊几句，一群学生，三五成群的过来了，小姑娘绑着两条麻花辫，发尾挂着红发夹，男孩子基本都是寸头，有的家里给后脑勺留着一缕小辫子。 有些学生都是早上订了，直接到摊位上拿就行，也有些提前好几天就已经开始攒钱，早就想好了要买什么吃了，那就直奔目标，买了直接回学校。 那些卖烧饼，卖馄饨包子的这会儿也是热闹起来了，旁边的土豆哥刘强也大开张！ “叔，俩土豆饼！多加辣！” “好嘞！” “叔，我早上订的土豆塔行了吗？” “早就做好了，就等你来拿呢！” “不要辣，多加点孜然粉！” “好嘞！” …… 跑得快的已经吃到嘴里了，王成也在小蛋糕上裱了可爱的小花，摆在前面等着喜欢的带走，桂花糕也安静的散发着淡淡清香。 这倒是很吸引小姑娘，麻花辫随着动作一蹦一跳的过来:“哥哥，这个小蛋糕多少钱？” “加奶油单卖三毛一个，不加奶油一斤八毛，桂花糕也是一斤八毛，前面那个可是尝尝，喜欢就买。” 两个小姑娘相视一眼，拿了两块吃，连连点头道:“嗯嗯嗯，这个好吃滴！” “这个叫啥呀？桂花糕？” 王成点了点头:“桂花糕，想要几个都卖！” 小姑娘歪着头看着自己身边的伙伴，俩个人一商量:“奶油蛋糕两个，桂花糕也只要两个行吗？” “行嘞！奶油给你加的多多的，以后下次再来。” “谢谢哥哥！” 王成笑眯着眼睛，旁边刘强有常客，还有几个都是早上就定下了，来直接拿上回学校和同学一起吃。 他这边一开始没啥人，一会儿个个铺子上人都多了，他这里来看的人也多了起来。 “拿一斤小蛋糕吧！” “得嘞！” “哇偶，这个小蛋糕好好吃呀！和那个三毛钱一个小碗子完全不一样诶！这个好吃！”小卖部里也有卖那种奶油蛋糕的，就是花花绿绿的奶油挤到粉红小碗子里，有的还会插上一个小伞，就那一点点东西就卖好几毛钱，那个口感吃起来也不想正经奶油，大概就是的口感。 “嗯嗯嗯，你尝尝这个桂花糕，香香的，好喜欢这个味道哦！” “哇！这个真的好吃滴！我还以为和发糕一个味儿呢，这个好好吃诶！” 王成忙的开心，孩子们吃的也开心，没一会儿就买的差不多了，几个慕名而来的孩子没买到，心里还空落落的:“哥哥，你明天还来吗？我们今天没买到诶。” “我明天还来，到时候多带点，今天带的少了。” “好！那我明天也早点来，哥哥要记得给我留呀。” 王成认真的点头:“好好好，我记下你的样子了，明天给你留一份哦。” “好！”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听到卖没了还是有几分失落的。 刘强哈哈直笑:“看样子你这大受欢迎呀！这才多一会儿呀，就一扫而空了！” 这会儿学校快午休了，街上的学生不剩几个了，刘强这波也卖过去了，又开始收拾台子。 王成也开始收拾台面:“我还真没想到能卖的这么好，我今个儿早点回去，今晚多备点料，明天可得忙起来了，大哥，这是我给你留的蛋糕，我给你包好了。” 刘强急忙伸手去接:“你生意这么满还给我留了呀，真是谢谢了，你等我几分钟，我给你做新的，让你带回去。” “行嘞哥，给你钱。” “你给我钱干啥！你这蛋糕也不便宜，地蛋子才几分钱一个呀？” 王成抬手揉了揉后脑勺:“那我可不给了。” “咱这叫以物换物，再给钱可算不清楚了！” “是是是！” 不到半天，王成就买了七十多块，去了成本还得省四十来块呢，这次烧大席可轻快着呢。 “我先回了，大哥。” “走吧，我还得等晚上再卖卖！” “明个儿见啦！” “明儿见！” 第112章 来干活就为了口饭呀 王成又去菜市场挑了菜，这种找村里人干活的一天至少得招待一顿饭，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回家，要不是他白天得出摊子，按理说中午也得备下饭。 他还买了十几斤大白馍馍，这会儿回去也蒸不下馍馍了，都是干活的壮实汉子，吃饭多。 等他回去的时候，都已经下午快两点了院子里来来回回人不少，地基应该垫好了:“成子回来了，看看这个地基咋样，这么大的西屋行不？” 王成一手拎着一袋子大白馍馍往这边靠:“行行行，北边哪里再高点呗，北边夏天好潮湿，怪烦人的。” 王德顺回头瞧了瞧:“行，老少爷们，北边再起高了点！德利，你再去拉车渣子来！” 前院忙忙活活盖房子，王成拎着东西往后院去，这会儿刘美花，王桂芬和另外几个女人聊天。 刘美花几步上前接过东西:“呦，成子回来了！你这可真下本儿呀，买这么多东西呀。” “外头那么多人呢，不得伺候好呀，我中午就没功夫，晚上还不吃好点？” 王桂芬拉了拉袖子:“也是这个理儿，这会儿也不早了，也得准备做饭了。” 王秀姑姑也上前几步，拍了拍王成的肩膀:“俺侄子是真有出息，这都快结婚了。” “没啥大本事，就是挣个功夫钱，这是子兰瞧得上我，愿意跟我是我的福气。” “哈哈哈，这孩子忒会说话了！和以前直接不一样了！你小时候说话可呛了！” 刘美花撇了撇嘴:“这都大人了还能和小时候似的吗？咱快收拾收拾也干活吧，都是家里人可就不客气了。” 王成就着水盆洗了洗手:“行，先把鸡剁剁炖上，我还买了点香菇，香菇炖鸡，那边排骨也得泡上，去去血水，还得准备丸子汤，肉馅得准备剁了。” 王桂芬也擦干净手:“行行行，成子你剁肉馅子吧，我把鸡处理一下，那边的菜一会儿就处理干净了。” 王成拿出猪肉，往水盆里洗了洗，这都是家里喂粮食的一年猪，肉质紧实，肥的肥，瘦的瘦，吃起来嘎嘎香。 ‘哒哒哒’菜刀剁的啪啪带响，肉沫子随着动作上下翻飞。 切好的肉沫放在大盆里，葱姜末倒进去，酱油搞里头，鸡蛋和淀粉，最后加点油，大手一挥搅和搅和，时不时还摔打几下，肉馅这样就带上劲儿了。 “婶子，姑姑，你俩来揉丸子吧，我把那个鸡腌一腌，一会儿炖出来更香！” “行行行，那你来吧，这个鸡块都过了水了，洗干净了，你直接用就是了。” “得嘞！” 鸡肉块放在大盆里，葱姜丝，料酒去腥，盐，花椒粉，一勺酱油充分抓拌均匀，这样腌一会儿，炒出来就会更香更入味儿。 那边肉丸子还没揉好，王成先开始炒菜，蒜苔，菜花，角瓜都是容易炒的。 “哎呦，村里好长时间没喜事了，都好久没吃过王成烧的菜了，还是那么香呀！” “可不咋的，闻着就流口水了，这炒菜也是看天赋哈，王成就是炒啥都好吃呀！” 王成哈哈直笑:“用好料，掌握好火候，咋烧都好吃！” 王桂芬连连点头:“这倒是真的，有时候我炒的菜吃起来也可香了！” “你还用自己炒呀？你这可是有个好女婿呀！以后天天吃饭像吃大席！” “好家伙，哪能天天让女婿做饭呀？俺这可是当儿子养呢，可舍不得让他天天炒菜。” 王秀也是直点头:“这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呀！” “哈哈哈哈。” 王成被一群女人说的耳根子都红了，手里的动作却一点儿都没变形:“菜花炒肉可以出锅了，上屉子热着吧，准备烧丸子汤喽。” “姑姑，冬瓜切好了吗？”王成准备烧冬瓜丸子汤，这个汤一喝可得香迷糊了喽。 “切好了！也洗干净了，直接用！” 大锅烧油放葱姜炒香，炒出香味把冬瓜倒进去爆炒:“婶子，火旺一点儿，把冬瓜味炒出来！” 刘美花又往炉灶里塞了好几把茅草:“这样行吗？” “行行行。” 然后往冬瓜里加水，等水开了就可以下肉丸子了，粉扑扑的肉丸子入锅就变成白色了，乖乖的窝在锅里等着加盐调味。 “这个肉丸子先炖着，我再把鸡块和排骨炖上，熟了一起吃！” 大锅烧油，葱姜炒香，鸡块下锅，调味加水，开始小火慢炖。 一群人忙忙活活一下午，后院的香味那是连绵不断，前院那是干起来更起劲儿。 “大哥，你闻到香味了吗？” “闻到了，可真香呀！” “那可不咋的，我来这里干活就是为了吃口饭！我都不图钱了，给饭就干！” “哈哈哈，你这点出息呀！不过他这菜实在是太香了，我满脑子都是锅里的菜呀！” 王德顺推着一车沙子过来:“可别拉呱了，快干活吧！不然都不好意思吃他的饭！我闻着菜挺硬实呀！” “是是是！干活干活！今天得起墙根才行呀！” 都是实在人，说干活那是都是真下力气，一点儿都不带藏着掖着，个个都是撸起袖子加油干！ 第113章 吃光光，加油干! “鸡肉差不多了，再收收汁就行了！” 那边王秀也打开排骨的锅盖，香味‘噌’一下扑面而来:“成子，这排骨香着嘞，还加点掺和不？” 王成摆了摆手:“酱排骨不加别的菜，这样吃才香呢，加别的菜就串味了！” “行，那就能出锅了。” 王成又瞧了瞧丸子汤:“婶子，去前院叫人吧，准备吃饭喽！” 刘美花连忙应下，往前院走，前院的八个人忙忙碌碌已经开始砌墙了:“行了行了，甭干了，开饭了！” 这会儿已经五点多了，太阳才开始渐渐暗了下来。 王德顺回头挥了挥手:“诶！我们洗洗手就过去了，你们准备上菜吧。” “大娘，咱都烧了啥好菜呀？闻着就直流口水喽！” 刘美花伸手点了点空气:“你小子就光想着吃，放心吧，跟着成子还能吃孬了吗？” “成哥回来的时候我就瞧见了，菜硬实着呢。” “哈哈哈哈。” 前院的师傅就着水盆洗了洗手，蹭着衣服就往后院走，前院堆的都是沙子水泥啥的，一片乌烟瘴气，不适合吃饭。 王德阳先进来了，连连点头道:“好家伙，这菜好着呢，我还以为这是开大席呢。” 王桂芬把最后一个丸子汤摆上:“快坐下吃吧，你往上面坐，你在这儿就是最大了。” 王德阳连连摆手:“我哪能往上坐，德顺这就过来了，让他来，他下力大！” 刘美花几步上前拉扯:“你快坐下吧，你可是老大哥，哪能让你坐下面啊？” 王德阳还想拒绝，后面王德顺也走过来了:“这是咋了，老哥儿快坐下呀，咋还站着呢。” 来来回回，王德阳还是坐在了首位:“嘿，你们看看，还让我坐这儿了。” 后面的小辈儿也陆陆续续走了进来，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差不多就坐下去了。 王成拎过来两瓶酒:“都坐齐了吧，咱喝点儿吧。” 王德顺啧啧两声:“不喝不喝，干完了才能喝酒，这才刚开始干可不能喝酒，喝醉了明天爬不起来干活了。” 王成晃了晃酒瓶:“少整点呀，不喝多就行了。” 王德阳也站起来推了推王成:“你快别上酒了！耽误俺们吃菜呀！这菜都快凉了！” 另外几个汉子也是盯着菜直咽口水，桌上长辈儿不夹菜，他们也不好意思动筷子，连连迎合:“可别上酒了！这都饿得不行了，光想着吃饭了！” “可不咋的，你现在直接上白面馍馍我也能吃好几个，要是上酒可喝不了几杯了。” “对对对，直接拿馍馍过来吃饭吧，我们吃完了有劲儿干活。” 王成晃了晃酒瓶:“那就不喝了？馍馍刚蒸上，一会儿软乎了就能吃，那都快吃菜吧，别等着了，大爷你快坐下，吃菜吃菜。” 旁边桌子上帮忙的女人们已经开始吃了:“你们就是事儿多！我们这儿都快吃饱了！” “好家伙，大爷咱也快夹菜快夹菜。” 桌子上的菜虽然比不上大席上的，但是坐下的人少也够吃了，反而抢的没那么狠了。 “大爷，这个丸子汤可好了，我给你盛一碗吧。” “行啊行啊，德顺你尝尝这个排骨，炖的可软乎了，直接脱骨呀！” “柱子你慢点吃慢点吃！不抢呀，没人和你抢呀！” 王德阳抬手把鸡腿夹给张平:“你今天也是下力不少呀，女婿炖的鸡腿先给你吃了！” 张平急忙抬手去接:“谢谢哥了，我这平时也光吃，你们吃就是了！不用给我夹菜。” “瞧我们都忘了，现在王成待在你们家的时间比在自己家都长！” “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 王成看着大家伙都吃上了，又过去看了看馍馍蒸的咋样了。 刘美花抬手挥了挥:“成子，你也快过来吃吧，别忙活了，一会儿馍馍就行了，不用急忙着看。” 王成脸一红:“不了不了，我一会儿和张子兰一起吃，你们不用管我了，你们吃好喝好就行。” 张子兰上课，得五点半才放学，这会儿估计还在学校里批改作业呢，王成盘算着过一会儿去接她放学，顺便带饭过去一起吃。 王秀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你这孩子，行行行，我们快吃快吃，人家小伙子还得去约会呢，可别给耽误了！” “秀儿姑姑！就是一起吃饭。” 刘美花直接招呼着:“行了行了，成子你快去接张子兰放学吧，这都六点了，她估计得忙完了，别让她等久了，你丈母娘，丈母爷都在这儿呢，你放心去吧。” 王桂芬摆了摆手:“成子你就惯着她吧！你去吧，一会儿我们收拾好了给你锁门。” 那边王德顺也是笑得一脸褶子，抬手拍了拍张平的肩膀:“成子你快去吧，我当是啥事儿呢，你家里有人给看家！” 王成微微低头，抬手揉了揉耳朵:“主人家先走又不太好似的。” 柱子一吧唧嘴:“哥，你就去吧！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明天再多做点菜！我不怕吃撑！” “瞧你拿点出息诶！” 王成连连点头，伸手收拾要带的菜:“那我可先走了哈，明天保准上硬菜！” 还有刘强给的土豆塔，王成又扔进油锅过了一遍油，才装进袋子走了，这去找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呀。 等王成到学校的时候，张子兰已经在收拾课本了，突然从门边传来阵阵饭菜香味，未见其人先闻其味，张子兰一抬头，只见王成靠在门边:“子兰，我来接你回家了，今天累不累呀？” 张子兰听完一撅嘴，马上软着嗓子道:“哎呦，站的我腰疼，腿也酸。” 王成几步上前搂住张子兰的细腰:“回去给你揉揉，我带了饭，我们回你家吃。” 张子兰点了点头:“我爸妈在你家吃饭呢？” “是呀！咱俩得快点吃，不然你爸妈估计都不回家。” 张子兰抿了抿嘴:“净瞎说话，快走吧，我早就饿了，闻着味儿更饿了！” 两个人踩着夕阳的影子回家，洒下一路的饭菜香。 第114章 偷梁讨彩头 “李师傅，你踩好点了吗？” 王德顺拉着双水村的老木匠李师傅，站在无人的后墙根嘀咕着什么。 李师傅点了点头:“我已经打上标记了，今晚半夜熄了灯，咱就去砍了它！” …… “俺大爷呢？”王成把三轮车停在新房门口，四下里瞧了瞧没看到王德顺的身影。 张平听到动静一勾手:“成子，你过来！” 王成连忙应了声，几步过去了:“叔，我看他们这进度，明后天就得上梁了吧，咱啥时候去买木头呀？木匠师傅不是昨个儿就请回来了。” 张平伸手拉了拉王成的衣领，压低声音问道:“昨天让你买的东西都买了吗？” 王成指了指身后的三轮车:“买了买了，一千挂的鞭炮，三尺红布和红纸都买了，这是要干嘛呀？” 张平低头凑近王成的耳边:“偷梁！” …… 入夜，十来个壮实汉子酒足饭饱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围在一起嗑瓜子。 “柱子，你带个灯，别的人就别带灯了，就得摸着黑去干。” “知道了。” 那边桌子上，张子兰坐在灯下面看书，王成拿了件衣服披在张子兰身上，他把手搭在张子兰的肩膀上帮她捏肩:“你先回家睡吧，这都不早了，你明天还得早起去学校呢。” 张子兰微微抬头，反手拍了拍王成的手:“还早，看样子你今晚得通宵了呀。” 王成俯身轻吻张子兰的耳朵:“那你心疼不？” 张子兰的脸蹭一下红了起来，低声嗔怒道:“你干嘛！这里这么多人呢！” “他们没看见。” 张子兰轻哼一声:“新房建成以后你可得好好歇几天呀，一天到晚的不歇歇，我可心疼了呢！” 王成宠溺的一笑:“有你心疼我，我就不累，你快去睡吧，一会儿可得熬出来黑眼圈了。” “行，我现在就去睡，让你少操点心。” 王成伸手勾了勾张子兰的鼻子:“真乖！” 另一边桌子上王德顺冲着王成的方向努了努下巴:“张平，你可真有本事呀，一个外村汉子娶了俺这里最漂亮的女人，姑娘又是第一个大学生，小儿子也是个大学生，现在最好的小伙子又成了你女婿呀。” 张平忍下嘴角的笑，撇了撇嘴:“还行吧，你也不赖……” 等着天完全暗下来，户子都睡熟了，就是他们出动的时候了。 李师傅站在门口，四下里巴望，瞧着村子里没了光亮才抬手摇人:“走走走！拿上锯子，砍刀，斧子和今天备下的东西跟我走。”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各自拿好东西，趁着夜色摸了出去。 这偷梁要用的梁树是离自己家不远却别人山上的树，不然扛回来费劲儿。 梁树主要是用松树，要找生长在人不去、牛不擦、狗不拉屎拉尿的地方长的树。整体树身要上下端直，粗细均匀，宁长勿短，不然可架不住屋顶呀。 李师傅顺着今早踩下的路向东山去，众人都默契的不说话，静悄悄的进山。 不过半小时就找到了那棵绑了红丝带的高大松树，整棵树上下笔直，粗细匀称，少看也得有五米高，旁边也没有多余的斜枝子。 李师傅上前拍了拍树身子，歪头问王成:“咋样，这棵树够实诚吧，我今个儿跑了大半个山头呢。” 王成上手敲了敲:“成！开干吧！” 李师傅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徒弟:“柱子，你爬树上去放哨，有人过来就吹口哨，咱先把树周围的小枝子给砍了，这个树可不能落地呀。” 这留下的人都是干活的好手，手脚麻利的很，砍刀先上去敲了几下，斧子压着印子继续，最后两个人拉大锯直接放倒。 张平把鞭炮挂到树杈上，那边王成也把红纸包的钱和红布放在树墩子上。 李师傅敲了敲树:“老少爷们！扛起来跑路喽！” 一群人前脚把树扛起来跑了，后脚张平就把鞭炮给放了，既表示偷梁成功，也是给树主捎个信，暗示他来取钱。 张平快走几步，笑得满脸褶子:“成子，外财入屋，黄金万两喽！” 王成不太懂这些，回头问:“这树主人咋不来追咱呀？” 张平啧啧两声:“你这小子，啥都不懂！自己越骂人家越发，自己越倒霉，而且咱也给够钱了，各自讨个好彩头罢了。” 柱子抱着锯子和砍刀回头笑着说:“上梁可是大事儿！压着风水呢！” 虽然扛着棵树，但是也不过四十来分钟就回了家，王桂芬已经在院子里放下了两个大木架子。 这梁树扛回家以后可不能落地，不能沾染污物，不准小孩骑，更不准狗靠树，鸡上跳。 李师傅回家也是筋疲力尽，王成拍了拍李师傅:“行了，今天晚上辛苦大家了，都快回去歇歇吧，我在这里守着梁树。” “那行，我们可都回去了。” “行行行。” 张平留在最后:“你一个人行不？” “叔，又不是多麻烦的事儿，就搁这儿坐着，你快回去吧，这几天也够累了。” 张平张了张嘴，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天蒙蒙亮，王成靠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 “成子，孩子醒醒呀。”张平轻轻的拍了拍王成的脸。 王成一脸迷糊的揉了揉眼，眯着眼睛四处一看瞬间清醒了:“哎呀！我这咋睡着了！” “哪有人能熬一夜呀，李师傅过来开光了。” 那边李师傅已经摆开家伙事儿，准备开光:“柱子，把我的笔和墨拿过来。” 他站在旁边用斧砍，后用刨子刨，正面一头写木工、瓦工领班人名字，一头写年月日，中间画上颗五角星。 “师傅好手艺呀！” “诶⊙w⊙！” 第115章 制作大梁 王成背着手立在一旁，低头看着李师傅忙活:“叔，我找隔壁杨婆婆算了，八月十六是个上梁的好日子，她说了，午时上梁阳气正盛，可以避开太岁。” 张平挑了挑眉:“嗯，你安排就行了，不懂再问我就是了，开光以后你回屋再睡一会儿吧，一晚上没睡好吧。” 王成抬手挠了挠头，眨巴眨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嗯，今天不出去了，累的厉害，中午还得管木匠饭，那我回去睡了，有事儿直接喊我就是了。” 张平抬手拍了拍王成的肩膀:“去吧，这里有我和你德顺大爷盯着，你就放心吧。” 王成实在是困的厉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回家睡去了。 开过光，木匠李师傅和徒弟柱子就直接在院子里刨木头，李师傅先量了量木头，用墨笔画上线:“柱子，你过来看着点，这个墨盒绷直，弹一下，会了没？” “会了。”柱子撇了撇嘴，这活儿他都看了两年了，早就学会了，就是缺个上手的机会。 李师傅把墨盒递给他:“来，你画剩下的三条线，别画歪了！” 柱子就这衣服擦了擦手汗，高兴的接过去，到底是新手，手指还忍不住颤:“师父，这样画对吗？” “行，再去拿木尺，比着描粗。” 李师傅突然一皱眉:“你这手咋这么不听话啊！别抖！画直了！” 被这么一吼，柱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强压着手抖使劲儿盯着木尺，手上也越来越熟练。 折腾了半个小时，这线才让李师傅满意了，树身上四条线，树头上四条线，拍了拍柱子的后脑勺:“柱子，画的不错哈，去拿斧子吧，你从南方砍树皮，我从这边开始，手脚麻利一点，别砍过画的那条线哈。” 柱子挽起袖子，解开了一颗纽扣:“师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手底下稳着呢！” 说罢，柱子左右手啐了两口唾沫，抡起斧子就开始干！ 李师傅踮着脚仔细瞧着柱子的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拎起另一个斧子也开干！ 随着斧子上下运动，大片的碎木屑崩了一地‘砰！砰！砰！’，柱子抬手拿挂在脖子上的汗巾擦汗，时不时冒出来几句话:“诶！师父，你啥时候教我木雕呀？这劈木头我都劈够了。” “呵！你别瞧不上这劈木头，这都是基础，手不稳怎么敢教你木雕，画线都打抖抖，再说我这不是也在这里劈木头吗？” 木屑纷纷落地，成片成片的躺在那里，整体剖面还算平整，没有太多的木渣子，柱子时不时歪头看看线，保证每一步都没有错误，多次的查看多次改正。 李师傅就比柱子手熟多了，一斧子下去正好到线根儿上。 一面砍好转个圈继续下一面，越往后越好劈，太阳转眼间就已经从山头爬上日头了。 李师傅站直身子回头看了看柱子，粗喘几口气晃了晃脑袋:“不服老不行呀，柱子你去把刨子拿过来，我去喝口水。” 柱子把斧子竖在木头旁边，拍了拍身上的木头渣:“得嘞！” 李师傅靠在椅子上，小口抿着茶水:“柱子，你先停停那边的活，拿小斧子把这边修一修，刨干净点。” 柱子点了点头，把上衣一脱，露出紧实的肱二头肌:“诶，师父。” 柱子从十六岁就跟着李师傅，到现在也有两年了，一开始就在家打下手，带不出去露面儿，这段日子李师傅才开始带着他正儿八经的出活儿了。 …… “李师傅！” 王成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接着就过来看木匠活儿了，王成从兜里掏出来两根烟卷递给李师傅一根:“来，抽根烟，这大梁做的差不多了。” 李师傅接过去叼在嘴边:“老板，咱这今儿就能做出来。” 王成拿出火柴，帮李师傅点了火:“那就成，我们后天上梁，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呢。” 李师傅吧嗒几口烟，吐出来一个烟圈:“麻烦啥呀，这都是应该的。” 王成又招呼柱子:“柱子，你也歇歇吧，来抽根烟。” 李师傅招了招手:“听老板的，过来喝杯水吧。” 柱子舔了舔嘴唇，狠狠地咽了咽唾沫:“来了来了，师父，树皮都砍干净了，下午刨出来就行了。” 说完，柱子伸手去接王成递过来的烟，嘿嘿一笑:“谢谢老板呀。” “都累了吧，正好歇着呢，来喝口水吧。” 几人回头，只见王桂芬提着两个暖水壶走了过来。 王成几步上前接过暖水壶:“婶子，我也刚过来。” 李师傅眯着眼睛笑:“还没喝多少水呢，别倒别倒，我自己来就行。” 王成伸了伸脖子:“那行，李师傅我准备回家做饭了。” 王桂芬点了点头:“对对对，俺家这孩子做饭可好吃了！昨天晚上吃的红烧肉就是他做的。” 李师傅哈哈一笑:“我晓得我晓得，我一进村就听说了，村里有个手艺杠杠的大席师傅，我昨个儿就想问了，你师承那里呀？” 王成在心里默默嘀咕，师承系统（x_x；）。 王桂芬连忙接了话茬，笑得一脸褶子:“成子的爹妈就是烧大席的，后来出了意外，这孩子就自己练的，烧出来好着呢！可是下了不少苦力呀。” 王成脸上一笑没说话，也没下啥力，系统通过操控脑子来控制手，一上手就有一种熟能生巧的感觉了。 几个人又扯了几句，李师傅拧了拧脖子:“不能拉呱了，得赶紧干活了，还有中梁也得刨出来呢。” 王桂芬也连连点头:“行行行，咱快回去做饭吧，这日头都老高了。” 王成点头:“诶诶诶，都散了哈，今天烧肥肠行不行？”他昨个儿去买菜，割肉的时候人家送的肥肠，已经泡了一天了，今天倒上碱面搓搓就干净了。 “都行，主家做啥俺们吃啥，白口吃馍馍也香得嘞！” 太阳西移，照的整个院子大亮，洒在身上热乎乎的，晒在日头的汉子起了一身臭汗，个个涨的脸通红。 李师傅和柱子开始刨木头，‘噌噌噌’落下一地雪白的碎木渣，背着阳光看下来倒像是纷纷雪。 第116章 红烧肥肠面 王成和王桂芬并排着往家里走，王成抬手摸了摸脸:“婶子，子兰绣的红盖头怎么样了呀？” 王桂芬挑了挑眉，忍着嘴角的笑:“你俩不是天天见面吗？自己问呗。” 王成呲了呲牙，皱着眉道:“婶子，你就别拿我打趣了，你就告诉我吧。” “哈哈哈，你还不好意思了？昨天我见了，绣了得一半了，她也没咋干过这活儿，手生着呢。” 王桂芬轻叹了一口气:“诶，我和她说我来给她做，还不乐意呢。” 王成抿了抿嘴，没再说话，心里却有几分心疼，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直接买成品呢。 两个人沿着乡间小路回到了王成的家，几个亲戚已经到位了，刘美花招呼着众人在处理菜。 “哎呀，成子你可算来了，先做那个菜呀？” 王成一边说着一边就着井水洗手:“大娘，先把鱼和鸡做上吧，大娘你们帮着砍砍鸡块，片片鱼，我把肥肠洗洗干净。” 王秀姑姑急忙应了几句:“成子，我来洗吧，你去忙活别的就行了。” 王成摆了摆手:“这肥肠我得自己洗，不耽误多少功夫，又不是多干净的东西，我一个人沾霍手就行了。” 王秀拍了拍王成的肩膀:“我保准给你洗干净！你就放心吧。” 王成一下子笑了起来:“不是这个意思，不怕你洗不干净，是不想让你沾手，怪脏的东西。” “行行行，你自己来吧，我去洗鱼了。” 王秀瞧着王成忙来忙去的样子，心里更是欣慰，全然没了小时候那副任性的样子，真是长大了，这都快结婚的人了，果然是不一样了呀，变得成熟了也懂事，知道负责了。 王成从水里捞出整条肥肠，往里面倒进去一碗面粉，再加上点盐巴，再用力使劲的搓洗，这样就可以把表面的粘液全部搓下来。 他专心揉搓着肥肠，大概五分钟后肥肠上的粘液就搓的差不多了:“姑姑，帮我接点水呗，我洗洗肥肠。” 王秀急忙应着，伸手提起旁边的水桶:“成子，让让哈，衣服上别溅上水了。” 王秀提着空水桶指了指墙边的水瓮:“那个水瓮你收拾收拾用起来也行呀，这快入冬了，那样用水方便点。” 王成瞥了一眼那个水瓮:“姑姑，那个水瓮身上裂了一道缝，漏水可严重了，可能是去年冬天给挤了，没法用了，我还想着等等收拾一下种点花啥的呢。” 旁边来帮忙的李爱菊抬头:“唉！瓮裂纹了没事，等那个钜瓮的老师傅来给修修就能继续用！是俺娘家村里的人，干了几十年了，手艺可好了。” 王秀一听，眼睛亮了一下:“哦！那个老师傅还在呀？他去年没来，我还以为他干不动了呢，去年那场雪是真的冷哟，我家翁也给挤了，他要是过来，可得和俺招呼一声呀。” 李爱菊笑眯着眼睛连连点头:“行行行，他去年没来得及过来，俺那边娘家村里就修了好几天，后来实在是太冷了，他怕感冒就不爱出门了，到时候他一来，我就拿着大喇叭喊你！” “哈哈哈，行行行，那我等等回去把那个瓮收拾出来，成子，你改天也让修修吧，冬里天还是得使瓮呀。” 一到天冷的时候，那个水泵就上冻，有时候烫一天都化不开，用起来费老劲儿了。 王成应下来:“知道了。” 说话间王成也已经把肥肠洗完一遍了，把面粉和脏东西都洗出来:“我再把肥肠翻过来洗洗，洗干净才好吃呢，不然带苦味儿。” 王成一边翻肥肠一边把上面多余的肥油撕下来，不然一口下去嘴里爆浆，腻的要死。 清理干净肥肠以后，王成又往里头加了一碗白酒，一碗白醋，再来点盐巴，使劲儿再搓洗一下，这一遍就可以保证杀菌去异味了，搓洗个几分钟，再倒了加清水继续洗。 刘美花斩好鸡过来看王成，看到王成打皱的手，忍不住皱眉:“成子呀，你这都洗了多少遍了，这手都泡发白了，不用洗这么多遍，不然得没有肥肠味儿了。” 王成嘿嘿一笑:“干厨子不就这样嘛，习惯了，这肥肠我再淘洗几遍就行了，做饭我可是认真的，就怕洗不干净呢。” 王成斜眼一瞧，看着刘美花没走，笑着道:“大娘，我这肥肠也洗的差不多了，咱起火煮煮肥肠里的腥味吧。” 刘美花这才回过神:“哦哦哦，我马上去烧火。”她看着王成就忍不住想起来自己的儿子，这也出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过的咋样，也不知道人去了哪儿，也不能写信。 王成抓抓肥肠，一股脑儿的都倒进锅里，大块的葱姜也倒进去，再倒上点白酒，加入清水漫过肥肠开始煮。 “大娘，不用烧的那么旺，水开了几分钟就捞出来了。” “行。” 王成瞧着刘美花咔咔往炉灶里塞柴火的样子，居然有几分心疼柴火，这都是他一捆一捆的从地里和山上背回来的呀，这柴火上还带着他的汗水呢。 水开煮几分钟后就把肥肠捞出来，过冷水放凉后再去切，不然得烫手喽。 王成晃了晃盆里的肥肠:“肥肠缩水太厉害了，五六斤肥肠煮完就剩下这点东西了，估计再煮煮就得不剩了。” 王桂芬哈哈一笑:“到时候一吃就真不剩了！” 王成伸手抓了抓肥肠，已经不烫了:“姑姑，你帮着切切肥肠吧，切的稍微大一点，我揉面擀面条吃。” 王秀从王成手里接过肥肠:“今天有口福呀，我最喜欢喝面条了。” “保准给您吃的饱饱的，我多揉点面，当时候给你带上点，早上下下吃。” 旁边刘美花也搭话道:“成子呀！我可听见了呀，给她不得给我呀？” 王成歪了歪脖子:“有有有，不够我去家里给你们现场揉面切面条！” 王成抬头看了看天，也不多扯话了，赶紧的去揉面了，不然这晌午饭得吃到两点喽。 揉面是个体力活，一般王成都会自己来干，这些来帮忙的都是年纪大点的女人，让她们揉这么大一团面对手腕不好，容易扭着手腕或许抻着筋儿，他力气大做这些刚刚好，也是应该的。 纷纷扬扬雪白的面粉被一瓢一瓢倒进瓷盆子，清澈的水带着彩虹一起洒进面粉，大手左右揉搓变成一个圆滚滚的白面团子。 第117章 今天的菜够硬实 王成拍了拍面团子，左右拧了拧脖子:“婶子，你来切面条吧，我去做红烧肥肠。” 他最喜欢吃王桂芬做的白面条，吃起来劲道有味儿，根根分明，粗细也合适。 “行！你小子就知道我做面条好吧。” 王成吐了吐舌头，转身去做肥肠了。 王成抄起勺子，上来就是一大勺白油，热锅凉油直接下切好的肥肠。 他从旁边拿起一瓶白酒，沿着锅的一圈泼了进去，‘呲’白酒挥发起一阵腾腾的热气，这都是挥发出来的酒精，炒一会儿里面的酒精就完全挥发了，小孩子吃起来也没有问题。 肥肠下锅，王成拿起一旁的大铲子来回翻动肥肠，保证受热均匀，炒炒表面的水分。 王秀姑姑这会儿没事了，凑过来看王成烧菜，肥肠的表面已经烧的微微发黄，淡淡的肉香飘散出来，锅里的油也变得清亮起来。 “姑姑，帮我递一下姜和大蒜呗。” 王成伸手去接，大手一挥扔了进去，又来了半勺豆瓣酱，王成再一次伸手:“给我拿点干辣椒和花椒过来呗。” 王秀快步拿来王成要的香料，递给王成:“诶，成子，你有没有收徒弟的想法呀？” 王成一手快去翻炒肥肠，一手倒进去一瓢清水:“哎呦，姑姑，我也才二十出头，谁家孩子愿意跟着我学手艺呀？就算孩子愿意，家里人也不一定同意呀。” 王成并不想带徒弟，一来自己师承系统，算是野路子，没有真本事，二来自己也没当过学徒工，哪知道应该教什么，不应该教什么呀，三来自己快要新婚了，自己又年轻气盛，身边带个徒弟多不方便呀。 王秀伸手帮王成扶水桶:“你这孩子，手艺摆在这里呢，年龄小又怎么了？年龄小有本事也压得住徒弟，到时候多在你手里打几年下手，你不也省事儿呀？” 王成微微皱眉，抬手拿起锅盖盖上锅:“姑姑，哪家孩子能愿意跟我呀，我现在又年轻，哪带过孩子呀，可不敢收呀。” 王秀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再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烧火。 王成歪了歪脑袋，看着炉灶里溢出来的柴火:“姑姑，你这是有心事儿？” 王秀猛地抬头，拿起火钳子开始掏炉子:“哎呦，瞧我这走神了！锅里的东西没事吧！” “没事没事。” 王秀扶着脑袋添柴火:“就是我婆家小叔子想把孩子送过来和你学烧菜，你应该见过吧，那孩子皮实的很，又不爱学习，看样子也不是个读书的料儿，所以想着让他学门手艺，总不能饿死吧。” 王成抓了一把花椒扔进装着鱼的盆里，抬手用力揉搓:“姑姑，我记得那孩子才十岁吧。” “诶，十二了！不爱吃饭所以个子小，这都上初中了，还只知道天天玩儿。” 王成又继续阉鸡肉，这样炖出来更好吃:“姑姑，那孩子要是真喜欢学做饭，你就给我送过来，多他一张嘴我也养的起，要是不喜欢还是让他好好学习吧，要是实在是学不出来就学个喜欢的手艺吧。” 王秀一挑眉，脸上带着笑:“那行，改天我把他带过来给你瞧瞧！” 王成点了点头，虽然面子上是答应了，心里还是很抗拒的，万一那孩子真愿意跟着学烧菜，那就使劲儿欺负欺负他，还是让他回去上学吧。 两条鱼炖上，那边的肥肠也就差不多了，一开锅热气腾腾的冒香气。 “哎呀，成子烧的菜就是香呀！瞧瞧这肥肠多红亮呀，油光光的冒香味儿呀！” 王成往里面撒了一勺盐:“喜欢一会儿就多吃些！那边鱼也差不多了，煮了面再炒几个小菜就能吃饭了。” 王桂芬应了一声:“诶，那我去叫干活的汉子来吃饭吧，那边李师傅估计也干的差不多了。” “行，麻烦婶子了。” 热乎乎的肥肠满满的装了一大碗，面条下出来拌着吃，想想就嘎嘎好吃！ 十几个干活的汉子收拾好了过来，一进门就热热闹闹的起哄。 “诶呀，王师傅又整啥好吃的了？闻着就流口水呀！” “可不咋的，馋死了呀！我都饿了呢。” 王成笑着回头应声:“放心吧！想吃多少吃多少，我这里管够哈！不够了我现炒就是了，家里就是不缺菜不缺会做饭的厨子！” 李师傅这会儿也领着柱子过来了，柱子到底是个半大孩子，干了一上午活儿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 “哇，师父，你快闻呀，好香呀！” 李师傅到底年岁久了，稳重许多，抬手拍了拍柱子的后脑勺:“你就这点出息吧！”不过他也眼巴巴的瞧了好几眼，实在是太香了。 王成把最后一个肉丝青椒盛出来，往灶台上一放，走过去迎李师傅:“李师傅呀，你快洗洗手吃饭，我煮了面，也蒸了白面馍馍，你瞧瞧爱吃那个吃那个！” 李师傅哈哈一笑，点了点头:“你这可能是管我吃饭最好的一家了！不愧是烧大席的王师傅！办事儿就是敞亮呀。” 那边张平拿着擦手毛巾走过来:“来来来，李师傅过来这边洗手，趁着热乎赶紧吃饭。” 李师傅连连应声，伸手抓了抓柱子:“走，咱去洗手，瞧你那口水都要到地上了！” “哈哈哈，到底是个孩子呀。” 十几个汉子自觉的坐好，眼巴巴的瞧着菜一样一样的往桌子上摆。 柱子低着头直扣手指头，一次又一次的舔嘴唇，实在是太香了，桌上的长辈人还没动筷子，他也不敢拿筷子。 王成把满满一瓷盆面条摆在桌子上，热情的招呼:“都快吃呀，看着干嘛呀，我做的不好吃呀？” 李师傅摆了摆手:“不不不，这主家都没上桌呢，我们怎么能动筷子呀。” 李师傅是干久了的老师傅，平时重规矩的很，桌上旁的人看他不动筷，也不好意思动筷子，客人都不动筷，自家人哪能先夹菜呀。 王成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烧大席习惯了！来来来，李师傅拿碗过来，我给你盛上！满满一大碗面哦！” 红亮亮的肥肠盖在白软软的面条上，清亮的油滴还挂在碗上，热乎乎的香气直钻鼻子呀！ 第118章 搭棚子 李师傅伸手接过满满当当的肥肠面:“嚯，这面瞧着就香，这肥肠闻着直流口水呀！” 坐在旁边的柱子一遍遍的舔嘴唇，口水都不知道咽下去几遭了，直勾勾的瞧着师父端的面。 王成自然能看懂柱子眼底没有半分隐藏的渴望，大手一挥，又是满满一大碗手擀面，盖上一大勺肥肠:“来，柱子兄弟，尝尝我的手艺！” 柱子紧张的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面，他是穷人家的孩子，顶上有一个哥哥了，因为父母想拼个女儿，这才有了他，为了生他，家里罚了不少钱，过年吃饺子都不一定见到荤腥。 再加上柱子打小就脑子笨，父母就早早的把他送去李师傅那儿学手艺了，平时放养惯了，也没咋见过好东西，白面馍馍他都啃的贼香。 “谢谢成哥。”柱子接过面，筷子捋齐整，一筷子下去，半碗面都被挑了起来。 李师傅见徒弟这副丑态，瞬间不满了，微微皱眉道:“柱子！八百年没吃饭吗？跟个饿死鬼似的。” 柱子一下羞红了脸，刚要放下筷子，一旁的王德顺抬手拍了拍李师傅的肩膀:“这是干嘛呀，孩子高高兴兴的吃顿好的，这桌子上都是自家人，不用计较那么多规矩，这个岁数的孩子就是容易饿，让他吃就是了，不够再添！绝对管饱。” 王成也连连迎合:“这愿意吃才好呢！我就怕做的不合口味了，瞧着柱子兄弟这大口吃面的样子，就是对我这个厨子最大的认可。” 李师傅也心疼柱子这孩子，带在身边久了，瞧着就跟自家孩子一样，听王德顺和王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多管了:“既然主家都这么说了，今个儿就由着你吧。” 虽然师父嘴上这么说了，可是柱子这会儿还是长了记性，小口小口的嗦面，爽滑弹牙的面条混合着肥肠细腻的香味，每一口都是极致的享受。 柱子抱着碗恨不得把碗都吃进肚子里，王成伸手拿碗，笑着招呼:“爱吃就多吃点，来，我再和你盛一碗！” 李师傅也是吃的满嘴流油，满桌子的好菜，他都不知道咋吃才是了，柱子也是没有一刻停嘴的，夹起来就往嘴里送，前一口还没下去，后一口就跟着过来了。 王德阳夹着一根大鸡腿啃:“哎呀，成子这手艺就是好呀！就算是炖块抹布也得吃的满嘴流油哦！” 王成站起来给桌上的人添茶水:“这再夸可就是上天了呀！大家伙儿瞧得上我烧的菜那就是我的荣幸了。” 王德顺扒拉完碗里最后一口面:“这上天给神仙做饭也行呀，估计到时候神仙尝了都得下凡喽。” 一众人吃的热闹，腮帮子上都沾着油，个个的肚子都圆滚滚的，一打嗝还是满满的肉香味。 李师傅喝着茶水消化食儿，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这梁明天就能做好了，五道梁都板板正正，主梁上还可以加雕花，老板看看雕个什么东西呀。” “来个如意云吧，求个平安如意，怎么样？” 李师傅连连点头:“好着嘞！好着嘞！到时候我再给你雕一个富贵兴隆咋样？瞧你是做买卖的老板，求个富贵也是应该的吧。” 王成应了声好:“行嘞，这雕花是不是得另外算钱呀？” 李师傅摆了摆手:“就冲你这几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这雕花送你了，保准给你办的体面大方！我一定拿出自己最好的手艺！” 王成又起身给李师傅续茶水:“那我可就提前谢谢李师傅了，到时候上梁还得麻烦你给念叨念叨呀。” 李师傅摆了摆手，伸手拿起茶杯:“不喝了不喝了，得赶紧干活，不然还真出不了细活。” 两人又扯了几句，各自忙活去了。 王成得开始准备后天的上梁大席了，今个儿就得开始搭棚子，明天还得去镇上买菜，自己家办大席更得敞亮呀。 ［叮，发现烧大席任务，获得客人们的一致好评即可获得随机奖励。］ 王成抬手揉了揉后脑勺，嘿，自己家做大席还能获得奖励呀，算起来他已经接了八次烧大席的任务了，当时说他完成十次，烧大席这个技能就可以永远属于他，加上这次，再烧一次就够了。 搭棚子就是用粗树枝子搭起来的塑料布棚，防水防晒防寒。 夏天再搭上一层黑网子，就能遮太阳了，不然顶着太阳干活可得晒化了。 王成从后院扛出来以前用来搭棒槌子架的木头杆子，有几根上面居然还长了蘑菇，他家今年没有种棒槌子，不然这些估计都得用上，等晒干了，再用手动机子克粒子，或者卖或者喂生灵。 “成子你慢点呀！” 张平一进院子就看见王成正一个人扛木头，急忙上去接:“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叫人，大家伙儿不都在那边干活呢，喊一声不就过来呀。” 王成抱了几块大石头，顶住木头:“我瞧着也不重，自己就能行了，一会儿过来拉一拉塑料布就行。” 张平抿了抿嘴，有几分不高兴:“你这孩子！行了，咱爷俩把这点活儿干了吧。” 王成眯着眼睛笑:“知道了！” 两个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人，不到一个小时就搭起来了。 张平拿着一根长木棍在地上画:“这边就用来搭灶台，那边放五张桌子，这边六张，你这个院子确实不够大呀，到时候在新屋那边再搭上几张桌子就够了。” 爷俩仔细的安排着吃席的相关事宜，又一起定了菜单。 两个人蹲在墙角，王成抓着棒槌粒子喂鸡，张平则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好小子，明天记得叫上人一起买菜，别总自己干，你后面有人顶着呢！我知道你自己有本事，也不能真就事事都自己干呀，以后你也是要结婚的人了，得有家庭意识。” 王成目光空洞的看着面前抢食儿的母鸡，慢慢点了点头:“知道了。” 上梁宴菜单：红烧鸡块，烧鸡，爆炒大虾，粉条白菜炖肉，把子肉，清蒸鱼，红烧鱼，四喜丸子，肉烧笋，凉拌黄瓜，青椒肉丝，鸡蛋汤。 第119章 香味四溢 刚刚入秋，清晨的风已经带着几分凉意，村口路角也没什么人，天还没有亮，王成家里就已经亮起了光。 王德阳刚进王成家的大门，就看见王成正在收拾三轮车：“成子！准备去买菜啊？” 王成眯着眼睛笑：“德阳叔，你也太早吧，七点才上工，这会儿才六点不到呢。” 张平抬手拍了拍王德阳的肩膀：“你咋这么早呀，旁人还都没来呢，家里婆子在家呢，让她给你泡茶喝，我爷俩得去买菜了，来不及招待你了。” 王德阳连连摆手：“就你爷俩去呀？” 王成把一块塑料布铺在车斗上：“是呀，也不是什么大席宴，昨个儿我也都定下了，去拿就行了。” 王德阳点了点头：“我昨个儿忘问了，你爷俩多费劲儿啊，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德阳叔，这多耽误你的事儿呀。” 王德阳一吧唧嘴：“啧！这是怕我耽误干活呀？这会儿还早，耽误不了，大不了我不要今天的工钱了！” 王成还想推脱，被张平拉了一下，张平笑着说：“老哥儿，哪能是怕你耽误干活呀！正好我俩干起来费劲儿，那就耽误你的功夫了！” 王德阳一听马上喜笑颜开：“哈哈，我就说吧，人多干得快，咱快点出发吧，买回来还得处理，可麻烦了！” …… 黄瓜，白菜啥的都是自家种的，这些就不用买了，也就一些不常用的调味料和大硬菜需要买。 王成都算是镇上大集上的老熟人了，平时不咋来，一来就是大单子！ “王师傅来了？十六只白条鸡，都是我今天一大早起来处理的，瞧瞧多干净，一点儿毛都没有，都燎过了。” 王成蹲下去扒拉鸡：“我摸着有些湿乎呀。” 卖鸡的老板微微皱眉：“这都是刚洗过的，有点湿也正常，我这天天来，可不敢泡水哈，都是最新鲜的。” 王成又仔细翻了翻另外的鸡，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就是实在，给的都是好货：“行，给我装起来吧，有没有鸡胗呀？” 鸡老板手脚麻利，一只只的都装进了麻袋：“鸡胗？有的有的，这玩意儿可贵了，你要用来烧大席？那可能不够呀。” “不不不，我自己吃，给我装上点。” “得嘞。”鸡老板从橱柜后面拿出来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给王成看：“您瞧瞧，可新鲜了，都是今早的。” “给我称上两斤吧。” 临了，鸡老板还非要给王成抹个零头，王成也不推脱：“谢谢老板，下次还来这里买鸡！” 成扇的猪肉，成盆的大鱼，成篓的大虾咔咔往车上装。 不过两三个小时就采购完毕，打道回府！ 路上张平和王德阳坐在后车斗，张平手里握着一颗大鸭蛋：“成子，你买鸭蛋干嘛呀？腌咸鸭蛋呀？这玩意多贵呀。” “叔，不腌鸭蛋，做松花蛋，以后可以当盘子菜。” 张平挑了挑眉：“松花蛋？” 王德阳也开了兴致：“那是啥玩意啊？松花？蛋？和松树啥关系呀？” 王成单手扶车把，一只手捂住嘴，生怕风进了胃里难受：“叔，等我做好了给你送过去尝尝，今个儿就别在这里猜了，和松树没关系。” 王德阳挠了挠头发：“哈哈，那我就请好了，反正俺侄儿做啥都好吃！” 来回不过三个小时，王成把车停在院子里，这会儿七大姑八大姨的已经到位了，都等着和王成一起处理菜了。 王桂芬手里还拿着一双鞋垫子在绣花，听到动静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就出来了：“回来了回来了，来来来，过来帮忙搬菜呀。” 王德阳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嘿，成子，这做菜我也帮不上忙，我回那边干活了。” 张平急忙伸手去拉：“这来回这么远的路，还不得喝口水，歇一歇再干活吧。” 王德阳摆了摆手：“拿人钱，得干活呀！我跟着去这一趟也没出力，而且一直坐车上，累啥呀！” 张平拗不过王德阳，也就撒了手：“那行，等新房落成，我单独敬你一杯哈！” “得嘞！” 太阳已经亮了半边天，金灿灿的挂在那里，洒在身上还热乎乎的，几只母鸡被关进了笼子，咕咕嘎嘎叫起来没完，王成过去撒了一把棒槌粒子，安抚一下它们饥饿的肠胃。 王成家院子里没树，好在昨天搭了棚子，不然这么晒上一中午，菜可得坏了，到时候白菜叶子都得蔫了。 刘美花主动上前去搬鱼，鱼是刚从水盆里捞出来的，在篓子里还不老实，一跳一跳溅起来腥臭的水：“成子，我和你姑姑去后院杀鱼洗鱼哈。” 王成听了声儿，一回头，就看见刘美花弓着身子搬鱼，他急忙跑过去伸手接过满满的一筐鱼：“婶子，我来和你搬呀，这可沉了，走走走，去后院井旁边。” 王桂芬瞧见王成从后院出来，连忙招呼：“成子，咱先做那个菜呀？” 王成呲牙一笑：“当然是先做最麻烦的四喜丸子呀。” 成扇的猪肉被扔在砧板上，先把大块的肥膘切下来，到时候这些留着熬猪油，平时用来炒白菜可香了！ 大块的猪肉被王成三下五除二分成小块，王成按照需要把肉分到不同的盘子里，或炒或炖，肥瘦要求是不一样的，切法肉块大小也是不一样的，其中三肥七瘦做四喜丸子为最上等。 王成今早穿上的外套早就已经扒了挂在墙头了，里面的衬衣都已经恨不得撸到脑门上了，热度依然不减。 不过他手里的动作倒是没停，有节奏的‘哒哒哒’剁着肉馅。 这边王成剁肉馅，后院洗鱼的俩人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秀儿！你得使劲儿呀！你这一下砸不死它，它不就乱蹦哒吗？” 王秀姑姑手里拿着砍刀，下手却没个分寸，被拍了好几下的鱼居然还在蹦哒，结果溅的王秀脸上挂着好几滴血。 刘美花看着干着急：“秀儿，你别杀鱼了，你这人心善，干不了这个活儿，你等着咱一会儿一起洗就行了。” 王秀有些尴尬，刚才她信誓旦旦的说能杀鱼，这会儿倒是犯了难，抬手用手背蹭了一下散下来的头发：“我还以为怪好弄呢，我就怕把鱼头拍碎了，碎了可就不好看了。” 刘美花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第一次不敢也正常，我来就行了，这东西处理起来快，一会儿就弄完了，你先打水吧。” “得嘞！” 井水随着水泵的压力一股一股的上涌，哗啦啦的流进大盆里，背着太阳看去映在地上一抹彩虹。 第120章 爆炒鸡胗 王成手脚麻利，大块的猪肉没多久就变成了满满一盆肉馅，一只手摁着盆沿，另一只手用力摔打搅拌，给肉馅上劲儿，到时候吃起来爽滑弹牙。 王桂芬抬头看了看太阳：“成子，这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中午还得吃饭呀，是不是得做晌午饭了。” 王成抬手看了看手表：“嚯！这都快十点了。” 这个时候刘美花和王秀也从后院出来了，王秀用手背勾了一下头发：“成子，鱼洗好了，我先用葱姜水泡上吧。”这样既可以去腥，又可以防止腐败。 王成点了点头：“行呀，一会儿我过去放吊井里，你俩可别动呀，太沉了，冰箱里放不下了，而且冻过的鱼这不香呀。” “行嘞，还有别的啥东西得洗不？正好沾糊手了。” 王成道：“没了没了，别的东西都没那么麻烦处理，你俩拿点苏打洗洗手吧，对喽！我买了鸡胗，我放厨房里了，正好中午炒个鸡胗吧，再炒上几个菜，炖上只鸡就差不多了吧，对了！留下一条鱼，再蒸个鱼。” 刘美花哈哈一笑：“咱就是说嘛，就愿意来给王师傅干活！别的不说，就这个吃上绝对是最好的！” 王秀也直乐呵：“可不咋的，别的主家能白面馍馍管够就香着嘞，成子家得顿顿有大肉硬菜！” 王成又捏了几下肉馅，已经差不多了，下午拿出来一搅和加佐料就能炸了：“我去把肉馅放冰箱哈。” 刘美花指了指桌子上的葱姜水：“他婶子，这个能用了吗？” 王桂芬忙抬头：“能能能，我刚才就泡上了，忙活忘了，没给送过去呀！” 王秀伸手去端碗：“行，那我俩先去把鱼泡上，一会儿回来和你择菜哈。” 今个儿来帮忙的人不多，干起来格外忙碌，现在已经到种麦子的时候了，好几个来干活的汉子都是起的大早，先和老婆一起把麦子种了再过来，女人家再填填麦子坑，地不肥的还得添肥料。 王成拎着鸡胗出来，哗啦啦的倒在大盆里，伸手捏起一个：“还挺新鲜呢，这东西可有嚼头了，越嚼越香！本来想着买点自己偷偷吃，又想着大家伙儿都是弃了家里的活儿来帮忙的，还是都一起尝尝吧。” 王桂芬坐在一旁歪着脑袋看：“呦，这可是好东西，一个鸡就一个，怪贵吧。” “还行。” 王桂芬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低头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儿。 王成先是认认真真的洗了几遍，确定上面没有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后，放在另一个干净的盆里控水，然后放盐继续搓洗，干搓，这个时候就不能加水了。 搓洗一会儿后再加水，洗干净上面的盐，把水倒了，再加面粉继续搓洗。 王桂芬看王成一遍一遍又一遍，忍不住：“哎呦，你这得洗几遍呀。” 王成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嘿嘿一笑，一边捞鸡胗放在篮子里控水，一边道：“自己也得吃，当然得洗干净呀，而且这样洗了才不会有内脏味，吃起来更香！” “婶子，我去后院了，一会儿就回来。” 王成一进后院，就瞧见刘美花和王秀扎着马步一点点往井里放绳子。 他也不敢出声儿，怕吓着俩人，慢慢的走过去，还有几步就到井口的时候，王成踩到水发出声响，还是吓到了王秀，她手里的绳子一下就松了三分。 好在王成眼疾手快，一把就攥住了绳子，不然就得扔井里了：“没事吧，大娘，你没刮到手吧！” 王成几下把绳子放好，系在井把手上，去看刘美花的手。 刘美花低头看了看，摇摇头道：“没事没事，擦破点皮！你这孩子走路咋没声儿呀。” 王成拍了拍脑袋：“我以为你们看到我了呢，怪我怪我，我去找点膏药给您抹抹吧。” “不用，这点儿小伤不用麻烦，一会儿就好了，咱快去择菜吧，这会儿都不早了。” “行，那大娘你可别碰水了，洗菜就交给我们就行。” 王秀也迎合道：“对呀，老姐姐，你这今个儿最好别碰水了，不然泡着好的慢。” 刘美花笑着道：“那我今个儿可轻快一天了，那你们可得受累了！” “不碍事儿。” …… 王成回前院，伸手摸了摸鸡胗，已经控干了，直接开始切片，刀刀有准头，鸡胗被切的薄厚一致，不过鸡胗可不能切的太薄，不然可就不好吃了。 什么葱姜蒜末都是已经切好了的，还买了红辣椒和青椒，也已经被切成丝儿了。 “大娘，那你来烧火，行不？” 刘美花扔下手里的菜：“行行行，我最会烧火了！” “可不咋的，和俺大娘一起烧菜最舒服了，烧两瓢水就行，开了叫我。” “行嘞。” 等水烧开，就可以把鸡胗倒进去，先焯水，加上料酒煮一两分钟，能去腥就可以，不然煮老了可就咬不动喽。 “大娘再起一个锅，起锅烧油！开炒！” 刘美花也乐呵：“行行行，今个儿又能学一道新菜了，哈哈哈。” 白油烧热，把花椒，姜末，蒜末搞里头，‘刺啦’一声，金黄的油炸出阵阵香味，王成又把几个干辣椒扔进去，最后鸡胗‘哗啦’一下进锅。 “大娘，火烧大一点，鸡胗就是的爆炒，不然就容易老了。” 刘美花一边往灶台里塞柴火一边和旁边的王桂芬拉呱：“芬儿！我就说有个啥事儿没说呢！你也不问我！你要的那个做鞋的样子我找到了！我晚上给你拿过去哈！” 王成动了动耳朵，有几分好奇，但也顾不上搭话，这个鸡胗得快炒，多炒一会儿就得老了，盐，酱油，青椒段和葱花一股脑儿全倒进去！ 全程大火爆炒，这样鸡胗不老，越吃越香！ “得嘞！” 王成用锅铲把鸡胗快速装了两盘，摆在灶台上，这会儿才歪着头去搭话：“大娘，婶子，啥做鞋的样子啊？” 刘美花嘴快：“就是虎头鞋的样子呀！你丈母娘都开始想着给你俩的孩子做衣服了！瞧瞧这待遇，她自己那两个孩子都没穿过虎头鞋呢。” 王桂芬一皱眉：“哎呦！你这人呀！就你嘴快！成子这都装盘了！你还添柴火呢？” 刘美花急忙跳了起来：“哇偶，这都做完了，这看着就好有食欲呀！可真香呀！” 王成这会儿有几分失神，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满脑子都是那双还没有雏形的虎头鞋，一家三口乐呵呵，这不就是他一直渴望的生活嘛。 第121章 红月季 正午时分，砌墙的师傅都回来吃饭，个个被晒得面红耳赤，只穿个汗衫也已经浸透了，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 王德顺洗过手，随手从菜篓子里拿了一根黄瓜，‘咔嚓’一大口：“嚯，这又是烧的啥好菜呀，老远儿我就闻着香儿，实在是饿得慌呀。” 后面王德阳也过来了，王德顺也递给他一根黄瓜：“吃个黄瓜，可新鲜了，怪解渴的。” 王成把调好的料汁往拍好的黄瓜上一洒：“就是一些简单的菜，这么热的天，地里又那么忙，你们能来给我干活，我可不得让你们吃好呀！” 张平拿着湿透的汗巾：“哎呦，今天咋这么热呀！我这身上都湿了，成子，做的怎么样了？能吃了没？” 王成几步过去打开锅看了看清蒸鱼：“行了行了，你们快去坐下吧，准备上菜喽！” 刘美花伺候好茶水回来，王秀眯着眼睛笑：“你回来的正好呀！上菜喽！” 今天不是正经吃席的日子，两桌人，六个菜，一人端两盘不过两趟就菜齐了。 张平给木匠李师傅倒茶：“明天您还得多操心呀。” 李师傅双手端着茶杯：“咱这主家这么好！我保准给你们办的体体面面！” 桌上的人也默契的都没有动筷子，他们虽然在这里干活，不过到底都是主家人，都是一家的，主家说恭敬话，这边都得放筷子听着。 王成将一大碗鸡块放在桌子上，顺势坐下：“咋都不动筷子呀！” 平时菜还没上齐呢，前面的菜都恨不得只剩下汤了。 李师傅连忙接话：“这不是都等你呢，忙活一上午了，得等你一起来吃呀！” 王成摆了摆手：“我累啥呀！你们才是真真的累呢！都该饿了，来来来，赶紧动筷子吧！” 李师傅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心里默默道‘可算能吃了！再看下去得流口水了呀！’ “嗯！成子烧的菜完全可以闭眼吃呀！盘子也好吃呀！” “这个鸡炖的香呀，一点儿也不柴，这得是老公鸡吧！” “嗯嗯嗯，这个鸡肉确实好吃！特别入味！骨头嗦着都特香，这根腿头骨我都能吃一个馍馍。” 王德阳和王德才吃的带劲儿，不但吃的香，时不时还感叹一下，这平时哪能吃这么好呀，猪肉一年也吃不了几次，鸡也是逢年过节才能尝尝味儿。 柱子左看右看，一筷子下去夹走了鸡翅膀，别看这个地方肉少，但是这里的鸡皮和骨头缝里的肉特入味儿。 王德才吃的吧唧带香：“这一定是散养的山里鸡，这肉真紧实！这鸡皮都咬着嘎嘎劲道呀！” 这桌上都是老熟人，桌上打趣聊天也是开心，王成也笑着搭话：“叔还真说对了！这还真是人家养在山上的鸡，平时都是吃草籽和大肥虫长大的！” 王德阳一听，眼珠子都瞪圆了：“这个鸡是那个西山老刘头的吧！他家卖的鸡可贵了，比旁人家的鸡要贵一半价格呢！我家儿子爱吃也就一年买一次呢。” 柱子探了探头，马上抬手又捞了捞鸡汤底。 王成瞧鸡块都被捞干净了，马上伸手端碗：“来来来，我给续上！锅里还有呢。” 李师傅更喜欢吃鱼，这个鱼鲜美爽口，草鱼刺还少，一筷子下去带劲儿，大口的鱼肉吃着新鲜多汁。 大块的鱼肉吸满了汤汁，一口下去满口留香，鱼肉也不柴，吃着滑滑嫩嫩，对于他这样牙不多的人正好。 他吃的香，还不忘给柱子夹一筷子：“来尝尝，可香了！” 柱子是不咋喜欢吃草鱼的，这个鱼本身带着土腥味，他平时是不爱吃的，但是师父给夹了，也不能不吃。 闭着眼睛用筷子夹起来塞到嘴里，试探着咀嚼了几下：“好吃呀！”完全没有草鱼那种土腥味，吃着滑嫩多汁。 吃多了肉的张平更愿意吃凉拌黄瓜，刚好可以解腻，脆生生的黄瓜块。 一口下去，酸，甜的清香味弥漫了整个口腔，张平忍不住点了点头。 …… 众人酒足饭饱后，靠在街上的香椿树下聊天，等过了两点最热的时候再继续干活。 王成开始收拾要给张子兰送去的饭，她今个儿在学校有事，就没有回来吃饭，趁着这会儿是学生午休的时候，赶紧给她送过去。 “成子，你快去吧，一会儿子兰该饿得不行了！这几个碗我们刷了就行，你就别管了！” 王成点了点头，去厨房挑了一双没人用过的干净筷子，路过后院起时向几个人挥了挥手：“麻烦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去看媳妇着急回来干啥！都来得及。” 街上乘凉的人瞧见王成挎着篮子，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要干嘛了，王德阳笑着拿他打趣儿：“呦，这是藏了什么好吃的，要给谁送过去呀？” 王德才抬手拍了拍张平：“嘿！老哥，可得看紧这小子呀，这是要给哪家大姑娘送饭呀。” 王成被羞得面红耳赤：“叔！各位叔叔呀，我能给谁送呀，给子兰送饭呀！她中午没回来，我怕她又不吃饭了。” 张平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摆了摆手：“你快去吧，还能不了解你呀。” 王成也不多耽误，问了好，顺着张平给搭的台阶就下去了：“好嘞，你们都歇着，我一会儿去地里摘些柿子回来吃哈。” 经过王俊兰家门口的时候，王俊兰正坐在门口缝棉衣，抬头看见王成过来：“给张老师送饭呀？” 王成笑着点头：“是嘞，你这月季可真漂亮呀，打理的真好。”眼睛盯上了王俊兰家门口的月季花，开的正当时，红艳艳的招人喜欢。 王俊兰一歪头看向自家门口的红月季：“你看上月季了？送你一朵吧。” 王成急忙摇头：“不用不用，就是看着新鲜，在村里不多见到。” 王俊兰起身随手别了一只月季花，递给王成：“喏，送你一朵，等明年打春的时候，你来挪几颗回家。” 村里人都是讲究实用性，自从家门口种上这几朵花，不少人都说她‘这么好的一块地，不种点菜多可惜呀！这里离家近还好打理，也不怕别人偷，你非种上几朵中看不中用的花’。 王成还是第一个说她种的月季好看的人。 王成也没有再拒绝，伸手接过，轻轻的放在篮子里：“正好给子兰带上，到时候插在花瓶里看几天美景。” 王俊兰笑着点头：“我记得你明天办大席吧，到时候我早点过去给你帮忙呀。” 这种事儿也不好拒绝，王成也不多推脱：“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个时候正缺人呢！您要是愿意来，可是帮了我大忙呀。” 俩人又随便说了几句，王成便急匆匆的往学校赶去了。 第122章 凉拌茄子 王成到学校的时候，张子兰正好帮几个准备明年中考的孩子辅导完功课：“好，你们回去吃饭吧，一会儿还得上课。” 几个孩子抬头瞧着王成，个个满脸八卦的离开了办公室。 “成哥，你怎么来了呀。”张子兰急忙收拾起桌子上杂乱的书，腾出来一块地方，伸手去接王成挎着的篮子。 “你这忙的都没时间吃饭，我也着急呀，怕饿坏了你呀，这样对胃也不好的。” 王成又从身后拿出那朵红月季：“看，漂亮吧，送给你。” 张子兰马上变成星星眼：“哇偶，我上次看到这么漂亮的花，还是我大学同学结婚用的手捧花呢。” “是吧，王俊兰给我的，正好找个瓶子插上，还可以美好几天呢。” 张子兰连连点头，转身去扒拉柜子：“诶，我记得这里有一个不用的笔筒呀，上面还刻着竹子呢。” 王成也俯身去看：“哦？你是不是放错地方了呀？” “没有呀。”说着，张子兰一抬头，正好对上王成的眼睛，两人四目一对，王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张子兰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老师！我的课本落这儿了……” 刚才来复习的一个学生突然去而复返，王成和张子兰一身手忙脚乱，桌子上的作业本都被蹭到了地上。 张子兰微微脸红，急忙从桌子上翻出来一本书递给学生：“是，是这本吗？” 学生也是有点懵，胡乱点头：“对对对。”说完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王成伸手摸了摸张子兰的脸，不仅红，还火辣辣的烫，小声道：“怎么办？我们还继续吗？” 张子兰的脸瞬间更红了，抬手打掉王成的手：“去去去！我要吃饭了！都要饿死了！” 王成瞧着张子兰这副样子，脑袋里已经产生无数的正经事了。 “好好好，快吃饭吧，我还给你留了鸡腿呢。”王成也没有再逗张子兰，伸手去开篮子，香味瞬间溢了出来。 张子兰抽了抽鼻子：“好香呀，今天伙食不错呀。” …… 吃饱喝足，办公室外陆陆续续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张子兰看了看手表：“哎呀，这都快上课了呀，成哥，我吃好了，你快走吧。” 王成点了点头：“那你记得把月季放水里呀，不然该枯萎了。” “记得了！”说着，张子兰把王成往门外推，临开门前，王成猛地回头吻了一下张子兰的唇。 王成舔了舔舌头：“真甜！走了！” 他回到家，汉子们都已经去干活了，后院的女人们也已经收拾好碗筷。 “成子回来了。” 王成把装的满满的篮子放在桌子上：“我这才几天没去菜园子呀，摘了一堆洋柿子和茄子，黄瓜也老了，长的奇形怪状的。” 他把碗筷从篮子里拿出来，‘哗啦’一下把里面的菜倒在桌子上，红彤彤的柿子又大又圆，紫色的茄子又粗又长，看样子里面应该已经结了种子，黄瓜就更厉害了，有的细身子顶着一个大脑袋，有的中间一小节细细的，勉强连接两头，还有几个已经老的头顶发黄。 王桂芬就着抹布擦了擦手，伸手去扒拉一桌子菜：“哎呀，这几根黄瓜看样子是没法吃了，等等让你德阳叔带回去喂羊吧，这几个柿子倒是长的不错，这根茄子我听着都空了，应该是长种子了，一会儿切开看看吧，我带回去喂猪吃也行。” 村里养的牲畜吃东西灵活，夏天吃西瓜，冬天吃白菜都是常事，又是南瓜土豆萝卜也当它们的饭。 主人家里有啥，它们就吃啥，而且它们长的慢，往往一年才出栏，这种牲畜吃起来更好吃。 王成点了点头：“也行，那我把这几个不好的挑出来，我当时种的时候也没想到这茄子这么丰收呀。” 王桂芬挨个检查菜：“你打理的好，你那个菜园子老远一看就硕果累累，瞧着就是大丰收。” 刘美花也挤了过来：“这黄瓜这么新鲜，腌黄瓜咸菜多好呀，脆生生的下饭！” 王成抬起头：“这倒也不错哈。” 刘美花附和道：“是呀，这种老的，你把皮削了，把里面的瓤挖了，腌好了一样脆生，成子，你要是不会，我回去腌好了给你送回来。” 王成眯着眼睛：“这个我会，到时候我腌好了给你送过去点。”这个腌咸菜的技能，不需要系统他也会，以前吃不起饭的时候就是靠咸菜过活。 “这么多茄子，我今晚做凉拌茄子吧。” “也行，这些能提前做的菜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明天能来的人估计也不多，到时候现炒就行。” 王成点了点头：“行，我再看一遍，还是得做好人来多了的打算，就怕人来了，饭不够喽。” 王秀看着这边热闹，也挤过来了：“那我们是不是还得做上梁糕呀” “不用了，我已经和林大娘说了，她在家做好了，明天给送过来，我实在是学不会。” 王秀点了点头：“那倒是省事儿了，你也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忘了这茬事儿呢。” 刘美花搭话道：“哪能呀，成子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就你还拿他当个孩子。” 几个人一下午忙活着把借来的桌子凳子都摆好，满满当当摆了一院子。 王成伸了伸懒腰：“可算弄好了，你们先歇歇，我准备一下后晌饭，太阳都快下去了。” 刘美花到底是年纪大点了，反手捏了捏腰：“行，我坐坐喝杯水就过去，这腰还有点疼嘞。” 王成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菜都是洗好现成的，肉也是切好的，光炒炒就行了，晚上又不做什么大硬菜，您好生歇歇，明天还有一场硬战呢。” “那行，有事儿你喊我就行。” 王成先把茄子切块放在锅里蒸上，又切了几根红辣椒，拍了几瓣蒜，起锅烧热油，王成直接倒了好几勺，一会儿一部分用来烫茄子底料，剩下的油炖白菜。 这边茄子蒸个七八分钟也就差不多可以用了，茄子是凉菜，做好了也不怕放。 茄子放在桌子上晾凉，王成开始做底料，大把的蒜末放到碗里，花椒和红辣椒，最后浇上两勺热热的油。 ‘刺啦’一声，香味瞬间溢了出来。 生抽，陈醋，盐鸡精，一点点白糖，一小勺香油，葱花都扔进去，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均匀，这样一个灵魂酱汁就做好了。 王成用干净筷子点了几滴尝了尝，满意的点了点头，茄子已经微凉，王成把茄子撕成长条，放在大碗里。 刚才的灵魂料汁倒进去，拌一下，凉拌茄子就好了。 第123章 把子肉 “呕吼，成子的专属拌菜酱料呀！闻着就香，吃起来一定开胃爽口。” 王成哈哈一笑：“一个凉拌菜能多香呀，明天正经大席上硬菜多，到时候才香呢！” 刘美花连连点头：“对对对，我都做好打包的准备了！” 王秀晃了晃脑袋：“王成那次出大席不是吃的汤都不剩，你还想打包，打包盘子吗？” 刘美花哈哈一笑：“盘子也行呀，回去还能嗦嗦味儿呢。” 王成眯缝着眼压低声音道：“嘿，明天要是来的人不多，我给你们留下菜，想要啥菜我给装好。” “那感情好呀，吃完还能兜着走。” …… 第二天刚过晌午，王成家门口就已经围着一圈人了，王成也早早的起来忙活，从早上到现在一点儿也没歇歇脚，今个儿他既是大厨又是主家，需要操心的事儿格外多。 林大娘端着一篮子上梁糕过来了：“成子，那个上梁糕给你放哪儿呀？” “林大娘来了，来来来，给我就行，你快进来坐，喝杯水。” 王成忙的脚不沾地，招呼完这边又得顾及那边，到底也是没啥经验，还是有几分手忙脚乱。 王德才今天也不去那边新房子干活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坐在门口记账。 平时有啥红白喜事，朋友亲戚的都会给红包，主家都会记账，这样以后对方办喜事的时候好还人情。 主要红白喜事花钱多，这个时候给个红包那叫雪中送炭，不少人办大席，上下一算，居然能一分钱都没花。 王成从前院跑回后院，仔细嘱咐道：“婶子，这个红烧鸡块火别太旺了，不然吃起来得柴了。” 再抬头又看向王秀：“姑姑，那个鸡卤的咋样了，行了就可以上锅蒸了。” “大娘，那个大虾不急，先等等去虾线吧，我先做把子肉和四喜丸子哈。” 王成抬手擦了擦汗，已经三点来钟了，他都忙活的满头大汗了。 大块的猪肉直接拿过来用，层层分明的五花肉，这是猪肚子上的三层五花，这可是上品，先在热油锅里烙烙猪皮，烫的有些焦黄色就可以了。 然后把猪皮上的黑沫沫给划掉，再切成两厘米厚的猪肉片，王成下手稳准狠，大块的猪肉很快就被切成了薄厚一致的猪肉片。 “婶子，起一个油锅，炸把子肉。”王成又回头看向王俊兰和王秀：“嫂子，姑姑，那个四喜丸子咋样了？” 王俊兰一歪头：“差不多了，还有不到半盆了，十来分钟的事儿吧。” 王成点了点头：“行，我先炸把子肉，然后炸四喜丸子。” 油锅热，王成把五花肉一片片扔进去，五花肉‘咕噜咕噜’的吐油，炸过以后的把子肉就更加肥而不腻了，吃起来也有几分嚼劲。 炸好的五花肉金黄酥脆，表面还咕噜咕噜的冒着油泡泡，王成顺便还炸了十几个煮鸡蛋和几个青椒，到时候和把子肉一起炖上。 王成把炸过的五花肉放在一旁控油，继续炸四喜丸子。 四喜丸子乖巧，圆滚滚的躺在油锅里，焦香四溢，油大就是香。 炸好的四喜丸子散发出阵阵裹着油香的肉味，漂亮的外衣映着四喜丸子更香了几分。 “嫂子，你帮着看着点四喜丸子，炸个五六分钟就能捞出来了，我先去炒上把子肉了。” “行行行，就像你前头炸的那个似的不就行了。” “啊，对对对！” 王成熬糖色一绝，先往锅里放点水，再把冰糖和白糖倒进去，慢慢搅拌，糖块渐渐变成了漂亮的焦糖色，热水浇进去！浓郁郁的红色冒着小小的泡儿，糖色这就算是做好了，一会儿直接用就行。 接下来另起一个油锅放香料的时候，八角，香叶，桂皮，去籽的草果，花椒，小茴香，白芷，干辣椒，不需要切的大葱，姜块大火翻炒。 香味，释放吧！ 等香料味充分激发出来，再下五花肉，不停的翻炒，不然得糊锅了。 炒好的糖色往五花肉上一泼，生抽酱油一倒，盐一撮！再顶上摆上几颗小葱和尖椒，刚才炸过的虎皮鸡蛋往里面一扔，热水冲到锅里，漫过食材！小火慢慢炖就可以了。 “成子，你这做的红烧肉吗？闻着可真香啊！” “不是，大娘，我做的把子肉。” “把子肉？瞧着做法和红烧肉差不多嘛，闻着可太香了！成子这手艺厉害了，啥都会呀！” 虽然还没有吃到嘴里，但是已经在期待把子肉的美味了。 这后院锅和菜刀都要冒烟了，前院热热闹闹开始来客人了。 平时王成在别人家烧大席都得提前几个小时到，这王成自己家出的大席宴更是得早到呀！ 几个孩子趴在后院门口往这里探脑袋，眼巴巴的直流口水。 王桂芬抬头瞧见了一个孩子的口水都已经沾到地上了，亮晶晶的那么长。 “哎呦，瞧给几个孩子馋的，口水都流到地上喽！” 王成一抬头也看到了：“我记得林大娘是不是还做了几个糖夹子呀？” 林大娘坐在一旁洗黄瓜，听到声儿也抬头：“对对对，你给的面多了一点，我就包了几个糖夹子。” “那正好呀，婶子，你拿几个先给孩子解解馋吧，这么眼巴巴的瞧着我都心疼了。” “行。” 几个孩子接了糖夹子还是迟迟不愿意走，不过糖夹子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还是抱着糖夹子离开了。 要知道平时吃颗糖都是奢侈，更何况还是白面馍馍包的糖。 前院热闹，一群人好像都放弃了家里的农活儿，跑过来就等着吃一顿饭。 王成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了，他五点半就得去新房那边，这会儿估计已经摆好台子了。 “婶子，麻烦你帮我把上梁糕送到那边新房呗，顺便帮我看一下那边干的咋样了，我一会儿还得过去呢。” 王桂芬点了点头：“行行行，成子，你也别急哈，慢慢来，我现在就去。” 王成先把麻烦的菜都收拾好，该炖的炖上，该蒸的蒸上，哪些小菜等上完梁回来炒也不耽误。 第124章 锅炒漏了 四喜丸子炖上，‘咕噜咕噜’的冒着香味，那边清蒸鱼也已经上锅，红烧鱼也已经开始飘出浓浓的酱香味。 王成抬手看了看时间，和左右几个帮厨的人嘱咐道：“这个丸子还得四十来分钟，鱼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停火了，红烧鱼小火煨着就行，我走了，真的得走了。” “你快去吧，一会儿再耽误了好时辰，这边有我们，你就放心吧。” 新房离的并不远，走个五六分钟也就到了，这会儿已经围着不少等着发糖发上梁糕的孩子了，李师傅蹲在大梁旁仔细绑绳子，这可不能有一点儿差错。 “柱子，你看看那边绳子紧不紧，使劲拽拽，别到时候一用力就松了。” “我知道！” 主家都很忌讳上梁出问题，他们同村的一个木匠师傅因为上梁的时候绳子松了，直接砸烂了半堵墙，后面就再没人找过那个木匠师傅了，李师傅这才顺势上来了。 李师傅一抬头瞧见王成：“王师傅，你来了，来来来，咱俩对对词，一会儿还得唱词呢。” 两人大概的对了一遍词，基本就是王成顺着李师傅的话往下接词就行，倒是也好记。 王成又想起来上次王德利家上梁的步骤，抬手指了指绑在台子上的大红公鸡：“我是不是还得杀鸡呀。” “对对对，往梁上撒鸡血，那红条子也是按着你的意思来写的，您过来再看看？” 王成随着过去，遒劲有力的大字，笔锋流畅，“吉日上梁高楼起，良辰铸顶骏业兴”，王成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字是你写的？” 李师傅有几分紧张：“您不满意吗？” 王成竖起一个大拇指：“好字！” 李师傅松了口气，一旁的柱子过来提醒：“师父，马上六点了。” 李师傅大手一挥：“开始开始！” 按着顺序，王成一刀就解决了大红公鸡，鲜红的血洒在大梁披的红绸子上，大梁前面的台子上摆着整个猪头，几个小碗。 行礼祭拜，求的人人平安，求的财神入家。 接下来就是升梁，几个人‘嘿咻嘿咻’的往上拔梁，李师傅顺着梯子，虚扶着大梁跟着往上爬，那边王成点燃大挂炮，一个人喊着号子：“走！走！走！”。 绑在大梁上的红绸子随着动作一摇一晃，寓意着五谷丰登。 上大梁 大梁被架好，李师傅和柱子一人一边去调整大梁的位置，用水泥把大梁的缝儿填严实，大梁可得安排好，不容一点儿差错。 \\\"上梁上梁盖瓦房，盖起瓦房住新娘......\\\"，\\\"上梁大吉四邻美，一步一个大元宝......\\\"。 下面聚集的人个个闭气凝神，上梁是大事儿，要是乱说话冲撞了神灵可就不好了，上梁可是个正经大事儿，关系着未来的运势。 师傅把大梁安好，主家也得爬房顶子上，从上面拽装满馍馍蒸糕和糖的篮子，上面的人还往篮子里扔吃的，这是接包，寓意着接住财宝，招财进宝。 接下来就是最热闹的一步了，抛梁！就是从上面往下撒馍馍，蒸糕和糖，下面的人乱哄哄去抢，王成递给李师傅一把小零钱：“师傅，你也来撒点，柱子，来一起撒呀。” “这儿，这儿有一个馍馍，我要那个蒸糕！” “这儿有钱，这儿有钱，快捡！” “哪边哪边，儿子快快快！” “这边糖多！快捡糖呀！” 小孩子最喜欢这个步骤，无论是白花花的钱还是甜滋滋的糖，都能让他们开心好几天。 当然，他们也是捡这些东西的主力军，大人们也就意思意思，总归还是希望孩子多高兴高兴。 这个后面还有‘呼龙’。 王成下去，站在大院的空地上，抬头看向李师傅。 “要财吗？” “要！” “要喜吗？” “要！” “要老婆吗？” “要！” …… 那边张平又点燃几挂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淹没了在场人的声音，王成笑的开心。 一众人围着王成说吉利话。 “祝你三年抱俩！五年抱仨呀！” “早点抱得美人归，暖呼呼的热床头呀！” “财神到你家！明年你得暴富呀！” 王成被哄的开心，呲着一口大白牙，脸上笑出了两团红。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呀！” …… 王成这边开心，等再回家的时候发现前院已经坐满了人，他一拍脑袋：“呀！我是那个做饭的呀！” 急急忙忙跑回后院，那些个鸡鸭鱼肉已经做熟装盘了，该炒的小菜也都已经码在大盆里，各味香料也已经准备就绪。 “成子回来了，前面都已经坐满了，咋办？” 王成皱了皱眉：“做熟的菜趁着热乎先上，不管他什么顺序了，先得让大家伙儿吃饱喽！” 刘美花点了点头：“他姑姑，来来来，我们先上菜，还有把张平叫过来一起帮忙！” 张子兰也已经下班回来：“我也一起上菜。” 刘美花抬眼皮瞟了一眼王成：“这还没过门呢，哪能让你干呀！你快去前面坐着等吃就行！” 张子兰顺着刘美花的目光也看向王成，王成认真做菜的样子真有魅力：“没事，这不是忙不过来嘛，而且我爸妈都在这干活儿呢。” 王桂芬瞧见这边动静，打圆场道：“这点活儿又不累，让她来就是了，反正她也做不来别的活儿，帮点小忙也挺好的。” “那行，子兰，你来送后院门口这几桌就行，别的不用管了，可得慢点，别烫着哈。” “好嘞！” 王成这会儿已经双耳不闻窗外事了，快乐是一时的，辛苦也是短暂的，这会儿他已经炒的膀子疼了。 虽然已经喝了好几瓶体力恢复剂，但还是实实在在的膀子疼呀。 平时炒一个菜就停一会儿，可是现在外面几十号嗷嗷待哺的客人正等着吃饭呢，那容他半点儿休息的时间。 锅铲带着菜在锅里翻滚舞动，王成的动作幅度很大，不然根本翻不透这一大锅菜，不然就会下面的糊了，上面的还没熟，那可就难吃了。 ‘砰！’接着是炉灶里有节奏的‘呲！呲！呲！’声。 王成急忙蹲下去看炉灶，几滴菜汤顺着锅底往柴火里砸，每一下都激起星星点点的火星子，木柴黑了又红，红了又黑。 人麻了呀，用力过猛，锅给捅漏了＼（〇_o）／ 第125章 王师傅要把自己炒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刘美花回来看到王成蹲在灶台旁，还以为王成是不舒服还是怎么样，急忙过去扶他。 王成一抬头，有些苦闷的样子，委屈巴巴道：“大娘，锅漏了。” 刘美花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随手去拿另一只锅，把王成炒的半成品倒进另一个锅里：“今天真是给你忙坏了，这都把锅捅出个窟窿。” 王成晃了晃脑袋，不容他太多的悲伤，立马站起来继续炒菜：“这个锅等以后看看，还有没有可能补补。” 前院吃的热火朝天的人自然是不懂王成的苦，热热闹闹抢菜吃。 来早的人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了，胃里早就没了东西，饥肠辘辘双眼放光的盯着一盘盘硬菜。 “哎呀！今天这硬菜真不少呀！” 刘大娘嘴里嚼着一块鸡肉：“嗯！这鸡肉可真嫩呀！估计得是好几年生的大公鸡呀。” “可不咋的，你们都别抢呀！” 刘大娘刚咽下嘴里那块肉，再抬头，盘子里的鸡就只剩下鸡屁股和鸡头了。 “哎呀！你们手可真快呀！这就剩个鸡屁股和鸡头了！” 另一个大妈直接一筷子下去，鸡头也被夹走了：“诶，你要是不愿意吃鸡头，我来嗦嗦味儿，我牙口好。” 刘大娘这可不愿意了，伸手就去端盘子：“好家伙，那这个鸡汤我得留着沾馍馍吃。” 王成这院子可是够了热闹，在场的人都知道王成的手艺，尝过好几次也是有了默契，一盘菜上来，最多不超过一分钟就光盘行动了。 红烧鱼也被一扫而空，孤零零的骨头架子躺在盘子里，甚至连鱼头都被拎出来吃的干干净净，一会儿能吃的肉都没了。 前院来的人多，每桌都挤着好几户人家，一盘菜上来，一人一筷子都匀和不到。 “成子，得快点了！前面已经有桌子空盘了！啥都不剩了！” 王成都顾不上搭话，一锅菜熟赶紧去炒下一个：“这锅行了！你们装盘，我继续炒！那边还有啥菜，还有几个菜？” 王桂芬用手指头点了点：“还有三个菜和一个鸡蛋汤！” 刘美花也端着空盘子进来了：“仨菜都顶不到上馍馍呀！” 一般大席上都是吃会儿菜，喝点小酒最后上馍馍吃饭，吃饭的时候总不能一点儿菜渣子都不剩吧。 王成手腕微微颤抖：“我记得冰箱里还有我前段时间冻进去的芸豆，拿出来炒了！” 入秋的时候，玉米地里的芸豆也是大丰收，王成摘了好大一筐，村里基本家家户户都不缺，他也没地方送，就煮了煮放冰箱里冻起来了。 本来想着冬天拿出来包饺子吃的，没想到现在就得吃上了。 王桂芬点了点头：“得嘞！我马上去拿！” 王成一手翻炒青椒肉丝，一手去看粉条白菜炖肉：“大娘，这个白菜行了，赶紧挖出来上菜！我这边青椒也快熟了，姑姑！黄瓜给我端过来吧！” 黄瓜被整齐的码在篮子里，王成一手一个，‘啪！啪！啪！’一根黄瓜被拍成小段，老铁匠打的菜刀就是行！啥都能拍，还不会断。 再把猪头肉扔进去，灵魂料汁一浇，新鲜的清香味马上激了上来。 “成子，芸豆拿过来了！冻的可结实了！我拿热水烫烫吧。” 王成连忙阻止：“别别别，用凉水！不然味道也不好，还化的慢。” 王桂芬也顾不上问为什么，反正王成不会出馊主意，直接一整袋子浸在了水盆里。 王成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开始做芸豆炒肉片时要用的肉片。 他这次挑了一块精瘦的猪肉，仔细的切成薄薄的肉片，倒上一点儿料酒去腥，放花椒粉调味，酱油调色。 王成就着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直接下手搅拌均匀，肉片被染上厚重的咖喱色，又加上几个鸡蛋清，剩下的鸡蛋黄可以做鸡蛋糕。 肉片里加上一点点面粉，最后少许花生油，可以锁住水分，一会儿炸的时候就不会特别干巴了，这么上手一摸，就是又滑又嫩！ 那边油锅也热了，又滑又嫩的肉片下锅，炸的松散也就熟了，捞出来控油备用。 “婶子，芸豆咋样了？” “还不太行呢，没全化开。” “不管了，有多少炒多少吧。” 刚才的油锅直接把多余的油舀出来，锅里下葱姜蒜炒香，豆角直接下锅，刚才炸过的肉片跟着下锅，简单的调一下味道就可以出锅了。 王成咽了咽口水：“芸豆炒肉片！出锅！” 他终于觉得算是松了口气，一口气还没喘舒坦，王秀又跑进来了：“哎呀！吃的实在是太快了！盘里又空了！不过大部分人都已经吃饱了。” 刘美花也端着几只空盘进来：“哎呀，我瞧着可以直接上鸡蛋汤了，好几桌人都吃饱了准备走了。” “是呀是呀，家里还有活儿没干完，都等着吃完就回去干活儿呢。” 王成目光呆滞，有气无力道：“拿鸡蛋过来，做鸡蛋汤。” 鸡蛋汤一般都是最后上的，喝完就可以走了，后面没菜了，所以这个汤一般都是客人们都吃的差不多才上的。 王成本来也打算趁着等客人吃前面那些菜的时候歇歇膀子呢，没想到吃的那么快，平时一场大席一两个小时很正常，他这有半小时吗?_? 王成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道菜，炒炒直接上桌喽。 好在食材都已经处理好了，不需要多费劲儿，直接下锅就行。 先往锅里倒高汤，酱油调色，盐和花椒粉调味，在撒点儿甜醋。 黄花，木耳，豆皮全都扔进去。 一边搅一边下勾芡，这个速度也有讲究，不能太慢也不能太快，慢了就结块，快了看不出来粘稠度。 最后倒鸡蛋液，那里冒个泡，鸡蛋往哪里倒，这样鸡蛋更容易散开。 鸡蛋液进去不要着急用勺子搅，王成直接拿着大铁锅的锅耳来回晃悠，鸡蛋花也就随着动作飘了上来。 “嚯，成子这是直接搬着铁锅搅呀。” 王成喘着粗气，憋的脸有几分红：“哈哈，这样更好吃，不那么碎乎。” 最后翠绿的小香菜一撒，出锅！ 沾馍吃，嘎嘎香！ 王成也终于可以歇口气了，他坐在后院树下喝水，脑海里传来系统没有感情的声音。 ［叮！本次任务完成，可获得随机奖励，永远不会被捅漏的极品大铁锅一只。］ 王成嘴角微微抽动，真是缺啥来啥呀。 第126章 今日无事，腌咸菜 大梁上去以后，后面封顶就快了，这边没有新房办大席的习惯，基本上完梁，结了工钱就算干完了。 新房盖好还没有往里面放家具，先晾凉房，散散味儿，刚盖好的房子得定期去洒水养护，这个时候湿气重，也不能住人，更不适合装修。 北方干，入秋以后更干燥了，晾两个来月就差不多了，农历十月末开始装修，把家具往里面一摆，十一月底结婚刚好是崭新崭新的新房子！ 又赶上农忙季节，附近的村子也没什么喜事请他去烧大席，突然闲下来了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成子，来看新房子呀。” 王成抬头，是王俊兰：“嫂子，我给墙上洒洒水。” “那你买家具了吗？我家还有点桐油，等等我给你拿过来刷家具上，可以防腐，闻着还怪好闻的。” “不用不用。” 王俊兰微微皱眉：“咋的，你还嫌弃呀？我家前段时间打的柜子，用了点儿，还剩了不少，放哪儿也没地方用，你要是不嫌弃，等等我就让庆云给你送过来。” 王成抬手揉了揉后脑勺：“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谢谢嫂子呀。” “你和我客气啥，你快浇水吧，我去看看麦子，这会儿种的时候，地里怪干的，我去看看出的咋样，不行还得浇水。” “得嘞，那你也去忙吧。” 洒好水以后，王成就准备回家了。 路上经过自家菜园子，王成进去溜达了一圈，再出来就裹了一褂子的黄瓜，柿子啥的。 王成也是没想到这黄瓜能长的这么快，再加上他的金手指加成，自家的菜园子格外丰收， 回去的时候，王桂芬挎着一只篮子正在他家门口和二爷爷聊天。 “婶子，你啥来的呀，有事儿您喊我就是了，二爷爷今天精气神真不错呀，这是上山回来了？” 王成记得昨天二爷爷还说要磨磨砍刀，今天去后山呢，这才不到九点就回来了？ 二爷爷哈哈一笑：“你小子呀，这会儿才几点呀，今个儿起晚了，明天再去，你一起不？ 后山上那棵栗子树应该熟了，山楂估计也差不多了，运气好的话还能抓到野兔子野鸡啥的，这个时候的最肥了。” 二爷爷昨天就约他了，但是他今天得给新房子洒水，就拒绝了，不过明天就不需要去洒水了。 “行呀，二爷爷，啥时候出发呀，到时候去敲你家门。” “六七点就行，太早了露水太重，对身体不好。” “行！那我先回去了。” 王成打开家门，伸手去接王桂芬挎的篮子：“婶子，快进来，快进来，什么东西这么沉呀。” 王桂芬摆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今天去地里刨了白萝卜，我挑了几个大的给你拿过来了。” 王成的脑海里瞬间蹦出来一溜儿菜谱，什么萝卜丸子，萝卜蒸糕，红烧白萝卜，脆爽萝卜干…… “成子，你这是又摘回来这么多黄瓜呀。” 王成点了点头，把裹在衣服里的黄瓜摆开：“是呀，没想到长的这么快，我这才几天不去呀，又是这么多。” 王桂芬翻捡着黄瓜：“这几根都老了，我拿回去腌咸菜吧，腌好了给你送过来。” “我来腌吧，我这几天也没啥事儿，而且我还想腌皮蛋呢，正好一起了，您等着吃就行了。” 王桂芬有些惊喜，抬头看向王成：“那我可省事儿，等着吃呀。” “您就放心吧，这些白萝卜我还能做一些萝卜蒸糕啥的，做好了给你们送过去。” 王桂芬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行，这就交给你了，地里还有点活儿，我先走了。” …… 王成先把黄瓜洗干净，又挑了几根又粗又壮的白萝卜洗干净，准备一起做咸菜。 新鲜的黄瓜切条去瓜瓤，瓜瓤水分太大，容易发霉长毛，所以一般都会去掉，而且瓜瓤也不脆生。 往处理好的黄瓜加醋，白糖和适量盐进行搅拌，先放在盆里腌制半个来小时，杀出来黄瓜里多余的水分。 再切一些姜，蒜和小辣椒备用。 王成也不浪费时间，又继续处理白萝卜，掐头去尾，先切段再切片儿，放在大盆里面加上盐杀杀水分。 腌好的黄瓜先用水清洗几遍，一定要用力压干黄瓜里面的水分，放在一旁晾晒一下，把表面的水分晾干。 再把调料放进去，姜片，小辣椒，酱油，醋，白糖和适量花椒。 搅拌均匀以后，连菜带汤一起倒进刷干净的玻璃瓶里，放在阴凉的小角落里腌制一段时间就可以吃了。 那边白萝卜也腌的差不多了，拿起来一片已经没有原本的硬度了，稍微有点软了。 这个时候就差不多可以用了，先用凉白开冲洗掉萝卜上的盐分，捞出来沥干水分，放在篓子里晾晒一下。 然后就是酱油，醋，小辣椒和蒜片搅拌均匀以后，同样的连菜带汤一起倒进玻璃瓶里。 王成又另外装了一些萝卜，这样就可以直接吃了，不需要腌制很久，放在玻璃瓶里只是为了更长时间的储存。 他先捏起一片萝卜放到嘴里，脆生生的口感，酸甜适口的味道，用来开胃解腻都是极好的。 前段时间买的鸭蛋被包着塑料袋埋在地里，现在拿出来也还很新鲜，不然真的热的天，鸭蛋得变成臭蛋了。 王成这次要做的是松花蛋，顾名思义，腌制好的松花蛋一剥开，蛋清上会印着花。 王成先起锅烧了一锅茶叶水，等等要用茶叶水来和石灰。 晒在院子里的柏树枝子，已经干了，放在旧盆子里烧灰儿，虽然用新鲜的效果会更好，但是烟雾太大了，老半天都散不尽烟。 盖房子剩下的黄土，黄土和石灰水搅成泥浆子，往里面放蒸馍馍用的食用碱，再倒进去草木灰。 裹一层泥浆再裹一层草木灰，给白色的鸭蛋穿上黑色的袄，最后藏到放了秸秆的大瓷坛子里。 然后静等半个月就可以吃了。 王成挨个数着，到时候做好了得给那几家送多少，都有数儿。 第127章 萝卜糕 一个上午，王成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好歹是做完了。 再抬头时已经日上屋头了。 王成托着腮帮子坐在院子里喂鸡：“勾～勾勾勾……”几只母鸡围着王成转来转去。 其中一只黑身子的母鸡歪着头，直勾勾的盯着王成左右晃动的手，蓄力起飞。 “卧槽！” 母鸡突然起飞啄了一下王成的手，王成下意识的把手里的瓢儿扔了出去，里面的玉米粒撒了一地。 王成伸手去打母鸡的头，结果母鸡灵活的一躲，反而晃了王成一下，差点摔个狗吃屎。 “真够烦人的，等我过几天抓只公鸡回来！你等着下蛋带鸡崽子吧。” 说着，王成去捡瓢儿，拿起来一看，上面居然裂了一条缝儿，这样以后可用不长久了。 “这是咋了？”隔壁二爷爷坐在王成前院的香椿树下乘凉，正巧听到王成这边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探进头来看看。 王成扬了扬手里的瓢儿：“刚才喂鸡呢，结果把瓢儿摔了，还裂了一条缝儿，怕是用不久了，过几天去地里摘个老葫芦再做两个吧。” 二爷爷拎着小凳子走进院子，伸手拿过那只瓢儿：“缝儿不大，补补还能用。” “我也不会呀。” 二爷爷把小凳子放下，坐在阴凉下面：“你去拿个锥子，粗线和针来，我给你补补。” 王成点了点头，马上回屋去拿：“行，我去找找。” 二爷爷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顶针，戴在中指上。 王成把针线包往二爷爷眼前一摊：“二爷爷，你看看这个针和线行不？” 二爷爷眯着眼睛从里面挑出最粗的一根针和最粗的一捆线：“行了，你去忙活你的吧，不用管我了。” 只见二爷爷眯缝着眼睛，把线头在嘴里抿了抿，一次就把线穿了进去。 二爷爷先用锥子在葫芦瓢上戳上小洞，直接用针还插不透，再用针线沿着小洞缝起来，每一下都得用力紧一紧，不然可就白缝了。 遇到硬的地方还得多钻几下才能出小洞。 王成也没闲着，上午腌咸菜剩下的两根大萝卜，切成几段，打着滚儿把萝卜皮削掉，只留下白白净净的萝卜瓤。 萝卜有益气的作用，自古就有老话说，冬吃萝卜夏吃姜，不老医生开药方。 萝卜先切片再切丝，王成这手艺，闭着眼睛也能切出来细如针的萝卜丝。 ‘哒！哒！哒！’院子里传来阵阵有节奏的切菜声，二爷爷抬头：“好小子，你这直接去乐队切萝卜丝吧，那敲大鼓的也没你节奏好呀。” “二爷爷，我这是一个节奏不能乱，人家那是好多节奏来回换，哪能人家比呀。” “你这孩子，打小就看着长大的，以前看见你就烦，现在瞧着你还挺高兴的。” 王成已经不记得小时候干过的事儿：“我小时候那么皮实呀？” “嘿！可不咋的呢，你小时候还翻我家墙头，进去把我那只大狸花猫给剪了头顶毛！气的它好几天不需要出门呢！差点就给饿死喽！” 王成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儿：“我小时候那么损呀。” “事儿多着呢，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挺好玩的，当时你爸揍你，你哭着说是因为天太热了，你看那个猫穿的那么厚，怕它热，才给它剃毛的，结果它挣扎的太厉害，才只剃了一个头顶！” 王成点了院子里的土炉子，把切好的萝卜丝倒进去焯水，把萝卜里的辛辣味煮掉。 “害，小时候的事儿我都不记得了。” 二爷爷抬手用针捋了捋头发，蹭点油：“人呀，越老越喜欢想以前的事儿，你要是愿意听，以后我天天来给你讲。” 人老了爱絮叨，总想留点什么，但是好像除了口口相传的故事，其他的最后都会化为一抔尘土。 “行呀。” 萝卜煮几分钟就可以捞出来晾凉，凉了以后把里面的水分挤干净，方便接下来拌淀粉。 二爷爷举起葫芦瓢，在太阳光下看了看：“成子，你来看看这样行不行。” “诶。”王成几步过去，接过补好的瓢儿挥了几下：“真结实，看起来还能再使好几年呢。” “可不咋的，以前穷，啥东西都得缝缝补补又三年，我还会做棉袄呢。” 王成竖起一个大拇指：“二爷爷是真厉害呀，什么都会。” 二爷爷拎起小板凳，一只手在扇了扇空气：“行了，你忙吧，我出去凉快凉快，你这又在院子里烧把火，怪呛鼻子的。” 王成挠了挠头发：“行，我做好了萝卜糕给你送过去。” “嗯！” 攥干净水的萝卜丝里加上少于盐，一点点花椒粉，两瓢面粉和一碗淀粉，再放上点儿瘦猪肉丁。 直接下手搅拌，随着手的动作，面粉也变得越来越稀，拿起来刚好处于一种有劲儿但是不粘的状态。 这会儿就可以上锅蒸了。 王成又拿出来一只干净碗，辣椒油加醋搅和一个酸辣蘸料，用来蘸萝卜糕绝对好吃。 王成坐在土炉子前看火，这只土炉子是他前段时间用盖房子剩的黄泥巴捏出来的，他还特意加了麦秸，这样更结实，可以用久一点。 最大的坏处就是怕水，倒是不怕烧，越烧越结实，这表面一层都烧的起釉子了。 锅里的萝卜糕已经开始散味儿了，王成小心翼翼的掀开锅盖，用筷子夹起来一块尝生熟。 热气腾腾的冒着香味，因为实在是太烫嘴了，王成恨不得又在嘴里来了一遍炒萝卜。 不过香确实香，口感劲道，吃起来也没有萝卜的辛辣味，猪肉的香味也没有因为萝卜而失去了本味。 王成连忙把蒸锅端了下来，又往余火里面扔进去一个小土豆，他就好这口。 “二爷爷，进来一起吃点吧，我再炒俩下酒菜，咱爷俩喝点？” 二爷爷慢慢的睁开眼睛，勾唇一笑：“好小子，等我回家把我珍藏的那瓶药酒拿过来，快结婚的小伙子，给你也补补。” “我可喝不习惯，一会儿再上火了，可没地方泄火气。” 二爷爷回头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冷哼一声还是往家走了。 王成抿着嘴一脸苦笑，喃喃道：“真没有……” 第128章 野猪 不过几分钟，二爷爷就捧着一只玻璃瓶过来了，里面是用白酒泡的鹿茸、山药、南芦参。 “成子，瞧瞧，我这可是好东西，旁人多看一眼我都心疼，今个儿咱爷俩喝两盅。” 王成抿了抿嘴：“那我做点下火的菜吧。” “嚓！你这小子，吃不了细粮！这里面的鹿茸可是我从东北买来的，亲眼看着人家锯下来的，绝对保真。” 王成从厨房抱出来一只三四斤重的小冬瓜，这冬瓜要是由着它长，能长成二三十斤的大冬瓜，一个冬瓜吃一冬。 还拿了几只丝瓜和土豆，清炒丝瓜加一个酸辣土豆丝，最后炒盘花生米就可以了。 “成子呀，我家里还有另外一瓶药酒，也是滋补的，淫羊藿、当归、茯苓、苍术、杜仲啥的一起泡的，到时候给你匀一瓶子过来，那个我有好几瓶呢。 这么多药材都没一根鹿茸贵，这半斤花了我五千多呢！本来还想买根人参的，实在是买不起呀。” 二爷爷年轻的时候，祖上也是个大户人家，后来革命，他被打成了反派，家里的东西也被分了，睡过猪圈也住过牛棚，一辈子没找个伴儿，苦日子的时候送走了爹妈，现在独身一人倒也是自在。 王成用削皮刀给冬瓜打皮，笑着回应：“二爷爷，过些日子，我送你一根人参。” 二爷爷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浮躁！一根老人参都有市无价，年岁小的也得好几千呢，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好的买不起，买根差的还买不起吗？”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买就买好的，差的……”二爷爷顿了一下，继续道：“差的也行。” 此后二人相顾无言，院子里只留下王成有节奏的切菜声和凉菜下热油锅的刺啦声。 …… 酒足饭饱后，二爷爷脚下有些晃悠，脸上有几分泛红，抬手去抓王成的肩膀：“小子！记得明天叫我！我，我明天必须得上山一趟！” 王成连连点头，伸手去接二爷爷怀里的药酒：“行嘞，我记下了，二爷爷，你就别拿了，我来帮你把酒放回去吧。” 二爷爷打了一个嗝：“也行！你放门口那个瓮里就行，你小子做饭确实好吃，嗝——” 王成皱着眉屏住一口气，真是又菜又爱玩儿。 两杯酒下肚，人醉了。 “来，慢点慢点，你都醉了。” 二爷爷哈哈一笑：“酒不醉人人自醉！仰天大笑出门去！” 好一通折腾，王成才把二爷爷安顿好了，老家伙还挺有劲儿。 王成一走出二爷爷家，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自家门口，身后的麻袋里还装着什么乱动的东西，男人也是一副探头探脑的样子，瞧着不像是个正经人。 “你找哪位？” 男人很显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一下踩在脚边的麻袋上，里面的东西猛地蹦了一下，发出莫名的响声。 王成一愣，也向后退了几步，男人也是有些尴尬了，抬手捏了一把麻袋：“那啥，俺是隔壁古德范村的，听说王师傅是烧大席的，特会做饭，俺来找他的。” “你来找他干嘛的？” 男人紧了紧麻袋口，没有回答王成的问题：“你晓得王师傅去哪儿了吗？啥前儿回来呀？” 王成皱着眉，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这会儿也到了晌午休息的时候，村子里有人，这个点儿来应该不是啥坏人。 “我就是你要找的王师傅，你找我什么事儿。” 男人马上呲着一口大黄牙，冲着王成一笑：“你就是王师傅呀，那可省事儿了，俺在山上抓了点稀罕东西，你看看你要不？” “什么稀罕东西？” 男人指了指王成的院子：“咱进去说，我怕这会儿放出来就跑了。” 一个稀罕的野生动物，王成的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国家保护动物的身影，穿山甲，食蚁兽，腹锦鸡，总不会是豺狼虎豹吧。 “你先进来吧。”王成还是开门让男人进去了，拎着这么一麻袋东西站在他家门口还是怪不好的。 男人一进去就把大门关上了，一只手摁住麻袋里的东西，另一只手打开麻袋。 居然是一只带着獠牙的野猪，看它的大小应该还没有成年，倒是挺凶的，张着大嘴想要去啃男人。 “猪？”王成一挑眉，猪有啥稀罕的。 男人回头：“对，是野猪，这东西可难抓了，跑的可快了，所以才叫稀罕东西呀，不过这种满山跑的野猪好吃，王师傅，你要不要？” 王成歪着脑袋看它，它也在歪着脑袋看王成。 “你想咋卖呀？” 男人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块钱一斤成不成？我这么老远过来了，而且这还是活的呢！平时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王成犹豫了一下，男人继续道：“这可是纯正的野猪！你看看这皮，肉吃了，皮也能卖几个钱，主要家里吃不了多少，不然就留着自己吃了。” “这个价格没得商量了吗？” 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老板，您要是愿意收，两块六，两块六成不？可不能再便宜了，不然来回跑趟趟的功夫钱都不够了。” 王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行，那就留下吧，我去拿秤来。” 男人眼角的笑纹又重了几分，这是他前些日子上山下套抓的，这野猪机灵，一般还真抓不到，要不是他在草窝子里蹲守了好几天，摸清楚了野猪的路线，哪能一下套就抓住了。 这次有野猪上钩，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王成扔过去一根布条子：“把它的腿捆住，称一称吧。” 男人手脚麻利，几下就捆了个结结实实，一上秤，这小玩意还挺胖的，居然有四十八斤。 “哎呀，这个猪从回来就没吃过东西，都瘦了好几斤呢，这可真是只剩下肉了。” 王成从口袋里掏出钱：“是吗？这小东西这么大气性呀，还不吃东西呢？” 男人重重的点头：“可不咋的，粮食都不吃！本来还想喂喂更大点再卖的，结果连口水都喂不上！再养几天估计就得皮包骨了。” 王成把钱递过去：“一百二十四块八，凑个整，给你一百二十五，你点点。” 男人往拇指上啐了一口：“谢谢老板，老板可真敞亮呀，俺是古德范村的刘辰，以后想买山货，来找我就行，啥样的都有！人参那种稀罕宝贝，俺家里都有呢！” 王成猛地抬头：“人参？” 第129章 二爷爷的心事 刘辰点了点头：“对！人参，就是那个长的像萝卜的东西，不过那可比萝卜滋补多了，以前皇帝还用人参吊着命呢。” 王成点了点头：“等我得了空去你那儿瞧瞧。” “得嘞，老板，那俺先回去了，下次再抓着野味给你送过来呀。” 王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头：“行。” 反正咱不差钱，珍稀动物就放了，不稀有的就吃了，倒也是合情合理。 送走男人，王成又关严实大门，在野猪旁边围了一圈柴火，这才放开了那只野猪，这只野猪几天不吃不喝，又一路挣扎，已经没什么劲儿了，半卧着眼珠子贼溜溜的瞧着王成。 王成从水瓮舀出来一瓢水，慢慢的递到野猪面前：“喝不？不喝明天可就宰了你喽。” 野猪微微呲牙，两根还没长出来的獠牙呲出来，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不喝？”王成又拿过刚才喂鸡剩下的玉米粒子：“那吃点？” 野猪低着头试探着用鼻子去闻了闻，王成有些惊喜的挑了挑眉，轻轻的把瓢儿放在野猪面前。 “也不吃？看来没法驯服呀，看来还是不够饿。”毕竟鲁滨孙都能用这个办法驯服野羊。 王成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转身要回厨房收拾冰箱，心里已经放弃了这只野猪，它已经见过坏人了，估计是驯服不了了。 ‘咔次咔次…’ 王成听到嚼玉米粒的声音，有些惊喜的回头，那只野猪居然开始吃食了，他连忙又舀了一瓢水放在野猪面前。 野猪转头瞟了一眼，马上‘哼哧哼哧’喝了起来，没几口瓢儿就见底了。 王成又给它舀了一瓢水：“看来你还能活到过年，留得青山在，说不定哪天就能跑喽。” 王成甚至贴心的用家里盖房子剩下的砖和木头给它搭了一个猪棚，时间比较紧迫，也比较简陋，也没有用水泥，等过几天可以考虑用砖砌两堵墙，再用竹子围出扇门。 他还从院子里的犄角旮旯搬出来一个石头猪槽，以前家里喂鸡的时候用过，不过王成嫌它太重，就一直没拿出来用过。 长这样的猪食槽子 …… “二爷爷！二爷爷，起床了！上山了，上山了！” 不过七点，王成就咔咔砸二爷爷家的门，这比公鸡打鸣还准时。 二爷爷穿戴整齐，几根花白的头发也被精心打理过，脚上还特意穿了厚底老布鞋，山上杂草多，树枝渣渣多，软底鞋容易扎了脚。 “你今早晨吃啥呀？我还没吃早晨饭呢。” 王成抬手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眼睛：“我烙的鸡蛋饼，就得咸菜，锅里还有呢，应该还热乎，二爷爷直接过来吃吧。” “行。”二爷爷低头看了看王成的裤子：“欧呦，你这是啥裤子呀，你买条喇叭裤，牛仔裤啥的不行吗？那个多好看呀！我看电视，人家男明星都那么穿。” 王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绿色军裤：“这不是上山呀，随便套一件不就行了呀。” “那我也没见你赶潮流呀，你看看外头回来的小伙子，个个打扮的多好看呀，就你一个老头衫穿一夏。” 王成揪了揪身上的老头衫，撇了撇嘴：“舒服，而且我有三件呢。” 二爷爷一口鸡蛋饼，一口萝卜咸菜：“你小子呀，要不是快结婚了，我都怕你找不上媳妇，年纪轻轻穿个衣服都快赶上我了，啥品味呀。” “还有啊，你那个头发，你剪个飞机头，多喷点发胶多有型呀，白瞎一张脸呀。” 王成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低头默默的把手表时间调快了半小时：“二爷爷，咱走吧，时间不早了，这都快八点了！” 说着，王成还把手表递到二爷爷眼前去看：“你看呀，这都五十多了。” 二爷爷一下把最后一口鸡蛋饼塞嘴里：“咋过的这么快呀！我起来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呀，快走快走。” 王成心中窃喜，我就是时间刺客。 上山的路是二爷爷踩过好几遍的，都已经踩出来印子了，直接沿着路走就行。 王成瞧着二爷爷斜挎着一只包，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啥：“二爷爷，你这包里是什么东西呀，沉不沉呀，我给你背着吧。” 二爷爷摆了摆手：“这个我得自己抱着，快走吧，快到地方了。” “是你说的栗子树吗？” “啊，对。” “二爷爷，这里就你一个人知道吗？” 二爷爷回头瞟了一眼王成，眼神中似乎带着三个大字‘脑子有病’。 “就这么点山，你当这儿是大兴安岭呢还是珠穆朗玛峰呀，当然是可多人都知道呀，不过一般没啥人来，听说这片山上有狼。” 王成挑了挑眉：“你认真的吗？二爷爷，你见过狼吗？” 二爷爷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根木头拄着继续走：“见过，还差点让吃了。”，他撸起裤脚，指着一道伤疤：“这就是让狼啃的，我当时真以为要死这儿了。” 王成猛地停了下来，咽了咽口水，毕竟是重生者，他现在更在乎自己的性命了：“二爷爷，你认真的吗？” 二爷爷没有回答，摆了摆手：“嘿，到地方了！” 王成左右上下打量，别说栗子树了，树都没有几棵：“二爷爷，咱走错了吧。” 二爷爷慢慢坐下，用手扫了扫面前的地，从包里抱出来一只瓷坛子：“没错，就这里，我来好几回儿了。” 王成看到那只瓷坛子，似乎猜到了大概，也就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坐在一旁休息。 这片地方倒是个肃静地方，四个角上种着几个松树，围着一圈小黄花，看来是有人故意种成这样的，看二爷爷的反应，应该就是他种的。 那边二爷爷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一尘不染的瓷坛子：“英子呀，我真熬不住了，我就把你放这儿了。” 第130章 栗子与蜂窝 王成歪着脑袋看松树，突然一只大黑耗子从草窝里窜到了树上。 会爬树的耗子，那是松鼠吗？ 王成回头看二爷爷抱着瓷坛子喃喃自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全然没有注意到王成这边的情况。 王成几步走到松树旁，这几棵松树应该不少年岁了，估摸着少说也有四五十年了，上面长着稀稀拉拉的大松塔，地上也落了不少。 他弯腰捡起一个松塔，它已经整体炸开，王成掰了几下，不过里面并没有松子。 其实能长松子的松树也就哪几种类型，比如红松树，马尾松，而且多半长在东北，其他类型松树的松子一般都比较轻薄，风一吹就像蒲公英飞走了，开枝散叶。 村民也喜欢捡这些东西回去烧火，因为它油性大，所以烧的特别旺，以前特别缺柴火的时候，这都得抢着来捡，不干就背回去放在屋顶上晒着。 王成抬头看向松树顶，还真有一个小树洞，他对着松树敲了敲，里面发出‘咚咚咚’的空响声。 他围着树左右敲了敲，想爬上去看看松鼠窝，王成刚找到落脚点，就被二爷爷叫住了。 “成子，你干嘛呢？” 王成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干树皮：“没干嘛，我看见这个树上有个松鼠窝，想上去看看。” “你这娃哪来的这么多好奇心，你过来，我交代你点事儿。” 王成连忙走过去，顺势坐在二爷爷的身边：“二爷爷，什么事儿呀。” 二爷爷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照片，递到王成面前：“咋样，漂亮不？” 一张两寸的黑白照，不过依然可以看出少女的魅力，淡淡的微笑，头上还带着蕾丝卷边帽子，想来是富家千金的级别。 “漂亮！” “哈哈，这是我老伴儿！” 王成微微皱眉，村里也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二爷爷还有过家室，都知道他是个光棍汉，看今天这个情况，这里面有事儿。 “老伴儿？” “对呀，她虽然没的早，但是一直住我心里呢，我俩可是拜过天地的，不过估计她得后悔，跟了我多倒霉啊。” 二爷爷红着眼眶，呆呆地看向远方，突然晃了晃脑袋：“害，我和你说这些干嘛，成子，你记住这块地方了吗？” “记住了。” “那行，等我死了，把我埋这儿。” “好。” “走吧，咱去摘栗子。” “嗯。” 二爷爷没有再说，王成没有再问，两个人默契的避开了这件事儿。 想必这个叫英子的女孩儿，温暖了二爷爷的一生。 …… “嚯，这么高啊！” 王成伸着脖子往上看，这两棵栗子树少说也得十来米吧，稠密的大叶子里藏着圆滚滚的绿色毛球，不过大多数都已经是黑乎乎的颜色了，这就是熟了，这就是栗子，把这层绿色毛球剥开就是板栗了。 他抬手都摸不到矮处的树枝，随手从地上捡起来一个，还挺扎手的，王成用石头撮开一个毛球，里面还真是板栗，用牙咬开看了看：“这个栗子这么诚实呀，有点甜味，二爷爷你生着来一个不？” 二爷爷吧嗒一口旱烟，舒爽的吐出一口烟：“我都没牙了，咬不动这玩意了，我没糊弄你吧，当年全国都缺粮食，咱村里好些人就是靠这棵树活下来的，不过这几年结的少了，离的又远，好些年都没人来摘了。” 王成把背篓放在树下，往手上啐了几口唾沫：“二爷爷，我爬上去摘了扔下来哈，你可离远点，别砸着你了。” 二爷爷连忙伸手阻止：“诶，诶！这么高的树，爬上去多吓人啊，你这孩子猴急的啥，那边有钩子，把栗子敲下来就行，还爬上去，这孩子是真不知道怕呀！” “你要是摔一下，我可咋交代，这棵树上连个落脚的树杈都没有，你直上直下啊？你是猴子吗？” 二爷爷边数落王成，边走到一旁的草窝子，从土里扒拉出来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一个钩子，再旁边还有一根用草盖着的长木棍。 王成几步过去接过来：“二爷爷，我来吧，这么长的一根杆子，不轻吧。” 二爷爷摆了摆手：“你能会吗？我来就行，你眼睛看着就行。” 王成微微皱眉，这根木头棍子虽然长，但是竖起来也才不到三米高，怎么可能打下来树顶上的栗子。 “你皱啥眉毛，看着点哈，你得敲这个树枝子。” 说着，二爷爷拿着木头棍子重重的敲在分枝上，产生的振动带着整个树枝都在打颤，紧接着黑毛球‘啪啦啪啦’落了一地，还有几个砸在了王成的头上。 王成左右横跳躲避栗子球：“哎呦，砸一下还挺疼呢。” “那你躲远点啊，我敲敲这根树枝子就歇歇膀子，是老了呀。” 王成后退几步，黑毛球掉下来以后，有的还是完完整整，有的就已经炸开了，里面的栗子直接暴露在外面，还有些毛球没熟，半绿半黑的样子。 “二爷爷，差不多了，地上已经好多了，太多了咱背不回去。” 二爷爷喘着粗气，把木头棍子立在树旁：“行，那你戴上手套捡一捡，我歇歇哈。” “嗯。” 王成戴好手套，拎着麻袋在树底下捡栗子，边捡，还时不时往嘴里扔一个，栗子生着吃有一点生地瓜的味道，口感也像生地瓜。 “诶，王成，你看那边崖上是个啥？” 王成回头看二爷爷，眼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山崖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看样子像是个鸟窝。 “二爷爷，我瞧着像是个鸟窝诶。” 二爷爷摆了摆手：“不像，你在这里待着，我过去看看，注意些脚底下，可能有蛇，虽然没毒，咬一口也疼哈。” “我知道，那你慢点呀，有事儿就喊我。” 王成继续拾栗子，二爷爷则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草丛往山崖走去。 “成子！成子！是个蜂窝！我看着还有蜂蜜呢！” “真的吗！我这就过去！” “行，你顺着我踩的印子过来，慢了点，草有点滑。” “知道了。” 第131章 肿成猪头 王成几步跑过去，扶着山崖往上看，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有几只蜂子围着蜂窝转悠。 “嚯，这么大一个蜂窝啊，我瞧着还有蜂子围着转悠呢。” 二爷爷眯缝着眼睛抬头看：“这个还不小来，这个时候还有蜂子，里面应该有蜂蜜，正儿八经的野蜂蜜呀。” 王成摇了摇头：“够不到呀，可惜了，只能看看。” “诶，等过几天下雨或者等天再冷点的时候，咱来把它搬回去，上去不麻烦，就是蜂子太多了，我看着应该不是马蜂，能搞。” 二爷爷左右看了看，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子，一边扒拉草堆，一边向前走了几步，踩出来印子，做个记号。 “成子，这种大蜂窝附近很有可能还有小蜂窝，你可别乱跑，万一踩着一个，咱俩可就得顶着猪头回去了。” 王成也捡了一根树枝：“二爷爷，这一片以前有蜂子吗？” “有啊，我去年砍下来的大马蜂窝就是在这里砍的，我还给你看了呢，这会儿就忘了？” 自家上树砍的 王成挠了挠头，去年……他今年才穿回来的，去年的事儿还真不记得。 “我猜你也不记得了，当时你就不咋稀罕，那么大的蜂窝，好几层呢，本来叫着你一起，你不愿意，结果摔了一下，蹭掉了皮，不然圆溜溜的可好看了！” “人是会变的嘛，我现在就可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嗡～嗡～嗡～” 王成突然站住脚，捏着嗓子问：“二爷爷，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二爷爷也站直了身子，侧着耳朵听：“艹！好像是蜂子，好像还不少来，快走快走，这会儿晌午天热，是它们最活跃的时候，可能是咱俩不知道咋得罪它们了。” 王成几步跳出草丛：“靠，不会是你以前连窝端走的马蜂回来了吧。” 二爷爷也扔了树枝子：“不可能，我当时摘得时候，蜂窝里早就没马蜂了，啥人胆子那么大，马蜂窝也敢乱捅啊！” 两人压着嗓子说话，脚下走的飞快，生怕被蜂子们发现了踪迹。 两人撤回到栗子树下，王成从包里拿出两瓶水，递给二爷爷一瓶：“喝点水吧，咱歇歇脚就得回去了。” “这会儿正热的时候，我背了馍馍了，咱吃点，在这里眯一会儿再回去就行。” 王成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发现蜂窝的地方：“这个地方会不会不太安全。” 二爷爷‘咕咚咕咚’灌下去半瓶水：“呸呸呸，这离的多远了，保准过不来，你就放心吧，看见那边的小石头屋了吗？一会儿咱去那儿眯瞪一会儿。” 王成顺着二爷爷手的方向看去，一间尖尖房顶，周身都是用石头砌起来的小石头屋映入眼帘，藏的还挺隐蔽，不是二爷爷说，他都没注意到。 “再东边还有一个地窖呢，以前日本鬼子来这里的时候，人就藏山里，地窖里都是藏的粮食和人，好几天不敢出去。” 二爷爷拎起自己的背包：“走，我带你过去乘凉。” 两人一前一后往那边走，不得不说这个地窖确实简陋，就是在一个崖上挖出来一块地方，上面用石头砌起来，倒是挺高的，风也是呼呼的吹进来。 二爷爷踢了踢一个枯草堆，上面还有几粒鸟屎：“这里还有野鸡在这里下过蛋呢，早知道我就来掏了回家煮煮吃。” 王成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抬着脖子打量四周：“二爷爷，这里会不会有蛇呀。” “没蛇，有蛇的话，野鸡不会在这里打窝。”二爷爷找了一块干净地儿，一屁股坐下又抬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眯一会儿，今个儿起的太早了，我都觉得眼珠子疼。” “得嘞。” …… “成子，醒醒，还指望你叫我呢，睡得比我都沉。” 王成睡的有点迷糊，一睁眼就看到二爷爷已经背上包，收拾好东西站在眼前了：“几点了！” “刚过两点，现在得七点才天黑，你怕啥。” 两个人回到栗子树下，一人背着半袋栗子准备走，王成一拉袋子，一只松鼠从里面蹦了出来，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应该是拿了好几个栗子。 二爷爷嘿嘿一笑：“以前都是人去偷它们的，现在它们来偷咱的，它也懒了。” 松鼠受了惊，一溜烟儿的就跑近了一旁的草窝，呲溜呲溜的还跑的挺快。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各自背上麻袋往下山的路去。 还没走出去多远，王成就听到身后传来瘆人的‘嗡嗡’声。 “二爷爷，这次我可以确定，是蜂子，一群蜂子！而且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二爷爷猛地回头一看，瞳孔都放大了，十几只蜂子突然从刚才松鼠爬过的草丛里飞了起来。 应该是受惊的松鼠碰到了蜂窝，发怒的蜂子追不上松鼠，就要拿王成两人开刀呀！ 好家伙，千小心腰注意，这是让背刺了！ 二爷爷急忙把自己的包扔给王成：“成子，快趴下，用包捂住头！” 王成接过来：“卧槽，你咋办呀？” 二爷爷一撩衣服，往脑袋上一包：“我这衣服厚，你快点吧！” 遇到发怒的蜂子，跑是跑不过它们的，反而还会更加吸引它们的注意，并且会激怒它们，像这种没有毒的小草蜂，蛰一下不会有很大的影响，最多就是身上肿几天。 这种时候原地趴下，尽可能遮住身上，最大可能的避免被蛰伤是最好的办法了。 王成闭上眼睛，一切听天由命吧。 耳边围绕着蜂子翅膀摩擦产生的‘嗡嗡嗡’声，时不时还在腿上，背上来一下，王成下意识的缩一下身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爷爷才伸手去扶王成：“成子，成子，你没事吧。” 王成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腿上鼓起来几个红肿的包，而且还不敢去挠，一碰都火辣辣的疼。 二爷爷的情况就更糟糕一点了，他的脸上居然还被蛰了几下，现在眼皮和鼻头都肿了起来。 王成伸手去看二爷爷身上其他的部位：“二爷爷，你没事吧，还有哪里被蛰了？你这么严重呀。” 二爷爷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怕蜂子，蛰一下肿得高一点，就是看起来严重，你身上没事吧。” 王成摆了摆手：“还行，就是腿上让蛰了几下，背上蛰了两下，有点疼，但是疼得不厉害。” “行，咱赶紧回去吧，我家里有药，回去涂上几天就好了。” “嗯嗯嗯。” 二爷爷肿着一只眼睛，脚底下走不稳当，鼻头还红通通的一个大水泡，从侧面看还有点透明。 第132章 栗子饼 王成和二爷爷一路搀扶下了山，上山容易下山难，草滑，二爷爷的眼睛又看不清楚路，磨磨蹭蹭三个来小时才回了村子。 王成把二爷爷送回家，二爷爷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小瓶药膏：“给，这是蛇药膏，你拿着在伤口上抹抹，过几天就好了，要是又痒又疼，你就去地里找点蒲公英，马苋菜啥的，撮碎了抹在上头也管用。” 王成打开药膏，一股子臭臭的味道传来：“二爷爷，你把衣服脱了，我先给你抹一下吧，你脸上的包好像更大了。” 二爷爷抬手摸了摸鼻尖：“真是扯淡了，上趟山还给整毁容了，我这几天是没法出去见人喽，一个天天上山的人居然让蜂子蛰了。” 说着，二爷爷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后背，上面有两处蛰伤，肿得还挺高，王成用手指沾了一点药膏轻轻的涂抹：“二爷爷，你腿上有没有呀？就背上这俩和脸上哪俩吗？” “没有了，就这几下，嘶，你轻点呀。” 反过来，二爷爷再给王成上药：“你这背上还好几下嘞，还好你不怕蜂子，不然可得疼好几天呢。” 药膏清清凉凉，抹在伤口上还挺舒服，王成舒心的吐了一口气：“等过段时间，上山给它们都摘了。” “行，你小子，还挺记仇的。” …… 二爷爷送王成出门，正巧张子兰下班路过这边，叫王成一起回家吃饭：“成哥，回家吃饭吧，哎呦，二爷爷脸上这是咋了？怎么还肿了呀。” 王成摆了摆手：“别提了，我和二爷爷上山摘栗子，结果让一群蜂子给追了，这不就蛰成这样了。” 张子兰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向王成：“成哥，你呢，你没事吧。” 二爷爷撇了撇嘴：“他能没事吗？不过他运气好，没蛰到脸上，背上让蛰了好几下，晚上等他脱了衣服，你给他看看，再涂涂药膏啥的，能好的快些。” 张子兰的脸微微发红，抬手去摸王成的肩膀：“知道了，二爷爷你快回去吧，这会儿蚊子啥的也出来了，咬人还怪疼了。” 王成反手拍了拍张子兰的手：“二爷爷，你快回吧，你快做饭了，我一会儿给你送饭过去，我走了，你回吧。” 二爷爷扬了扬下巴：“去吧去吧，我在这边吹吹风，吹吹风还疼的轻一点。” 王成挎着张子兰离开了。 张子兰小心的摸上王成的后背：“疼不疼呀，你咋这么不小心呀，捅了马蜂窝了？” 王成手舞足蹈的向张子兰讲述了被松鼠背刺的经历，最后还委屈巴巴道：“我这么善良又温柔的人，居然被松鼠这样对待了，我好可怜呀。” 张子兰抬手捏了捏王成的脸：“没事没事，我在呢，我在呢，过几天就去把马蜂窝给烧了，把松鼠的窝刨了。” 王成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他也没真的想烧了马蜂窝，也没真的想把松鼠的窝刨了，只是很享受这种有人没有理由的包容和偏爱。 这让他觉得自己活的很真实，真真切切的爱意真的让人很轻松。 王成突然想起来什么，歪着头看向张子兰：“晚上我脱了衣服给你看看？” 张子兰一下涨红了脸，一把撒开了王成：“流氓！你讨厌死了！” 张子兰低着头，小腿倒腾的飞快，直直的往前走，王成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去追，生气的女人比过年的猪还难摁，这确实是真的。 “子兰，子兰，我开玩笑呢，我错了……” …… 第二天，王成并没有因为身上被蜂子蛰了，而选择过多的休息，他要处理一下这一麻袋的板栗，把它们做成板栗饼，明天出摊去卖。 王成准备了两大盆清水，先把栗子表面沾的土和细毛洗干净，再用刀挨个把板栗的屁股切下来。 这个位置比较软，而且不会特别滑，切起来比较容易。 这项工作就很费时间，需要一个一个的来，如果有机器的话就会方便容易好多。 切好的板栗放在开水里，泡上几分钟，这样板栗里面那层软皮就会泡软，到时候剥的时候就很容易了。 王成用筷子夹出来一个，用手一撕就可以把栗子皮剥下来了。 “这个程度就可以用了。” 这样剥出来的栗子上面不带一点儿软皮，这样做出来栗子饼就不会有杂质。 剥好的栗子放在蒸锅里蒸半个来小时，这会儿直接和面就可以了。 王成端出来平时用来和面的大瓷盆，面粉，白糖，水往里面倒，搅和搅和再加一勺猪油，这一层是水油皮，这样做出来的栗子饼才更容易起酥皮。 另外在和一块面，面粉里面加多一些的猪油，这就是油酥，到时候会包在面饼里做为第二层皮。 那边锅里的栗子也差不多了，拿出来晾凉捣碎，再加上白糖和奶粉搅和搅和，这样可以给栗子饼加上一点点奶香味。 捣碎就可以做馅料了，不过王成还是拿出来一部分再用筛子过滤了一遍，这样很细腻，吃起来口感好，这一批就自留，自己家里人吃吃。 水油皮擀平以后，把酥皮也擀平摊在水油皮上，再把两层皮卷起来，滚一滚，切成大块的剂子。 再把剂子擀成面皮，包上板栗碎，像包大包子一样捏紧封口，轻轻压平一点点，变成一个饼子的模样。 这样的饼子上油锅煎熟就可以吃了。 王成收拾好油锅，刚抬手试了试油温，就听到门外传来阵阵敲大门的声音。 “成子！成子！在家了吗？” 王成听到门外叫自己的声音，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李宁宁：“成子！你快去呀，你的三轮车让撞了，你快过去看看咋处理吧。” 王成瞬间瞳孔放大，一把拉住李宁宁的手：“婶子，你说清楚点。” “快过去吧，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车灯都给碰掉了一个呢。” 王成也是头大了一圈，因为自家巷子窄，要是停在家门口就得挡路，背点柴火啥的都过不来。 家门口又小，三轮车也开不进来，所以才放在了村口，这好家伙，都是乡里亲戚，不怕让偷了，结果让撞了。 王成也是顾不上煎栗子饼了，放下锅铲就随着李宁宁跑去了村口。 第133章 王成的舅舅 王成几步跑过去，只见一群人正围着一个穿着整套黑色西服，脑袋上没有一根毛的男人，叽叽喳喳在吵着什么。 “我来了，怎么了？” 西装光头男看到王成很是激动，上去一把拉住王成的手：“王成对吗？我是你的舅舅呀！哎呀，和你妈妈长的一模一样呀。” 王成也被来人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往回抽手，疑惑的问道：“我可从来没听我妈说过。” 其实不光是舅舅，妈妈几乎从来没有在王成面前提起过娘家人的事儿，很长一段时间，王成都以为妈妈是个孤儿。 光头男深深的叹了口气：“唉，当年你母亲不顾家里反对，非要嫁给你的父亲。老爷子不同意，最后你母亲直接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很多年再无来往，最近家里老爷子实在是不行了，还想再看她最后一眼，我这才来找。” 王成听完心里有些堵得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噤了声，难怪王成的母亲总是透露着优雅大方的气质，白腻子般的皮肤，总是笑脸相对每一个人。 原来她真的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光头男见众人的反应，微微皱眉：“外甥，这是怎么了？” 王成抬头看向光头男：“你都能查到我了，查不到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吗？” 光头男倒吸一口凉气，摇了摇头：“没有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刚出生，我实在是不放心你母亲，曾经来看过她，本想让她服个软也就回去了，没想到……唉。” 王成抬手揉了揉脸：“先回家吧，家里还有些母亲的东西，去看看吧。” 光头男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司机：“你找个车把那辆三轮车拖出去修修，不行就重新买一辆。” 王成摆了摆手：“不用了，那是我的车，坏了就坏了吧。” 光头男一听，先是一愣，直接吩咐道：“买辆好的回来。” 王成张了张嘴，也没有制止，由他去吧，而且三轮车也确实是被他撞坏了，应该赔偿。 村口的众人见王成和光头男离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开始讨论这件事儿。 王成回到家，光头男四处打量着王成住的老房子：“你就一直住在这里？” 突然一只母鸡飞过来，光头男给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你还养了鸡？” 王成抓了一把玉米粒洒在地上：“是呀，农村人家里都得养点生灵。” 光头男吐了一口气：“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姓陈，陈辞。” 王成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浅浅的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东边的房子：“嗯，进屋坐吧，我妈的牌位就在东屋里。” 陈辞笑了笑：“你妈妈那么好的一个人。” 王成回头盯着男人：“有什么话，你去对我妈说就行，我并不想听你们的过去，这次以后你就别再来了。” 陈辞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东屋。 王成没有跟着进去，而是一个人蹲在院子里喂鸡，时不时抬手扔一粒玉米，砸在瓮上发出‘叮’的一声。 难怪记忆中的母亲总是那么好，原来那是从小的教养和骨子里的气质。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辞从东屋里走了出来，看着王成落寞的背影，也随着一起蹲了下去。 “王成，你跟我去北京吧，那边都已经打理好了，你直接去就行了，而且你想做什么产业都可以，我都支持你。” 王成摇了摇头：“我在这里过的很好，离开熟悉的地方，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并不想。” 陈辞起身跺了跺脚，缓解腿蹲久了麻木的感觉：“怎么会陌生呢？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到时候我会给你介绍一个温柔的妻子，组成一个美好的家庭，不必为生活烦恼，这不是很好吗？” 王成也站起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我有喜欢的女孩子，而且我们很快就要在这里组成家庭了，我对你们的生活并不感兴趣，我喜欢现在轻松的日子。” 王成明白，如果选择跟着眼前的男人离开，那么他失去的会比得到的更多，熟悉热情的亲友，志同道合的爱人，而且他真的不缺钱。 而且陈辞现在愿意帮助王成也只是出于对母亲的内疚，这样的内疚能支持陈辞善待王成多久？王成并不能打包票，对于虚无缥缈，他更愿意选择握在手里的。 陈辞耸了耸肩：“你以后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先走了。” “等一下。” 陈辞猛地回头，以为王成要选择跟自己去北京：“你想通了吗？” 王成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小木匣子：“里面有一对手镯，我留一只，另一只你带回去吧，也算是个念想。” 陈辞手指微颤，接过了木匣子，里面躺着的是一只翡翠镯子：“谢谢你。” …… 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王成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婚礼，一般村里结婚也就摆几桌酒席，新人穿个大红衣服拜个天地就算了。 但是王成可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呢，直接大办一场，装饰好场地，大红喜服也得顶顶好的。 第134章 干锅鸡 “成子，这个沙发怎么放啊？” 王成刚把书桌摆好，急忙过去帮着抬沙发：“不要冲着门口，对，放这儿，但是对面放电视，看电视正合适。” “慢点慢点，德才大叔，我来就行了。” 王德才抬手擦了擦汗：“嚓，我侄子结婚，我还不得出力啊！你没买大桌子啊？” 王成拍了拍沙发：“俺张叔给打了，前几天才抹了油，明天我开车过去拉，还有一个大衣柜，一个书桌和一个缝纫机。” 他突然站直身子，一拍脑袋：“缝纫机能不能放在小屋里呀？这北屋好像没地方摆了。” 王德阳抱着几块布进来：“成子，我从家里拿了几块新布，你用来盖电视和收音机啥的，这沙发也用布盖上，以后打扫起来方便。” 王成连忙伸手去接：“好好好，谢谢大爷。” “你这孩子，说啥谢呀，咱是一家的，帮忙是应该的，你老房子的那台冰箱是不是也得搬过来呀？” 王成微微皱眉，抬手揉了揉后脑勺：“可多东西呢，我还定了一张大床，下午还得去拉回来。” “多大的床啊？” “两米的。” 王德阳倒吸一口凉气：“那可真够大的，怪不得让把卧室盖大一点呢，这小了可放不开。” 刘美花还没进屋就听到声儿了，一脸认真道：“那么大一张床啊！那滚起来可不怕掉下去了。” 王成抿着嘴直笑：“那啥，咱去把我车上那烤箱搬了厨房去，还得赶紧回去拉冰箱呢。” 王德阳抬手点了点王成的脑袋：“你这孩子非把事儿都堆在一起干，不知道一点点往这边搬呀。” 王成嘿嘿一笑：“这不是平时没这么多人帮忙嘛，人多咱也干得快。” 来回几趟，这才算是把大物件都搬完了，王成伸了一个懒腰，抬手捏了捏脖子，仰头环视四周：“还是自己的房子舒服呀，这大厨房多敞亮呀，这块院子圈鸡正合适，省的天天担心踩鸡屎。” 王德阳也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现在的小年轻会干活呀，当时盖的时候觉得不咋的吧，这样一看还真不错。” 王成拍了拍院子边上的杏树：“看，在这个树下面看看书，喝喝茶多合适呀，这样院子也大。” 本来大家伙儿都觉得连这棵杏树一起围起来，院子太大，到时候用料太多，不划算，王成直接大手一挥，全围起来。 要知道以后可是要划宅基地的，院子越大，地盘越大，不然可就小小的四间房了。 现在一看，确实院子大了舒服呀，王德阳指了指另一边：“那边院子没树挡着，以后你晒点东西可合适了，打了麦子直接晒在院子里，就不怕突然变天来不及收了。” “是哈，我明天再买一个立式架子，摆在那里晒东西。” …… 一群人帮着王成该擦的擦，该扫的扫，都打扫干净才准备走，王成直接拦住众人：“还走啥呀，直接在我家吃吧，放着我一个厨子不蹭饭，这合适吗？” 王德阳哈哈一笑：“哎呀，你也怪累了，我还留呀？” 刘美花也摆了摆手：“家里老头子还没饭吃呢，我回去做他的也是做，都是吃。” 王成急忙拉住刘美花的手：“大娘，你直接让德福大爷来我家吃！” 他又抬手招呼众人：“都别走了哈，家里没饭吃的让来我这里吃，馍馍管饱，菜管够！” 王德才搓了搓手：“既然大侄儿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甭和我客气，你们都随便坐，我去做饭了哈。” 新房还没办结婚礼，新人还没住进去，大家还是回王成的老房子吃饭。 王成再一次回到老房子的厨房，有些庆幸自己没直接搬空，不然就只能吃凉拌黄瓜了。 盆里放着今天从冰箱拿出来的鸡，这是上次做席剩下的，正好拿来做干锅鸡。 整只鸡剁成小块，再往里面撒点面粉，把面粉和鸡块搅和匀，这是只小鸡，不需要焯水，用面粉抓一抓就行了，把里面的面粉吸收干净就可以用了。 王成握了握拳头，这个面糊粘手就可以加清水洗干净了，多洗几遍，搓洗干净喽。 洗干净的鸡块放在一旁控水，继续切土豆，中间来一刀，横横竖竖切成土豆丁。 葱姜蒜就不用说了，切好装盘，再准备花椒和干辣椒。 起锅烧油，先把土豆下油锅煎一下，把土豆煎成两面金黄，表面有些脆脆的时候然后盛出来。 用煎过土豆的油直接下鸡块，把鸡块炒到失去粉红色，表面焦黄焦黄的就可以了，然后加葱姜蒜，扒拉扒拉炒出香味。 鸡的香味顺着厨房的门飘到院子。 “嚯，成子这是又炒的啥呀，这么香。” 刘美花歪着脑袋往厨房看：“我闻着像是鸡，我去看看哈。” 王德福皱了皱眉：“你这是想去偷吃吧。” 王成扒拉扒拉鸡块，又往里面倒了一勺豆瓣酱炒出红油，再把干辣椒和花椒倒进去，扒拉出香味。 “成子，你这炒的啥呀。” 王成抬头：“大娘，你怎么过来了，这厨房多热呀。” 刘美花凑近去看：“这是炒的鸡块呀？” “对呀，干锅鸡，快熟了。” 王成又抬手把刚才的土豆丁倒进锅里，再倒点酱油，耗油和白糖调个味。 “你没放盐呀。” 王成摆了摆手：“不用放了，那不得齁咸呀。” 王成扒拉几下，又往里面倒了一勺白酒，收收汁儿加配菜，彩椒和葱段。 扒拉几下直接出锅装盘。 王成抬头看刘美花还没走，就顺势问道：“大娘，你帮我尝尝咸淡吧。” 刘美花眼睛瞬间一亮，去拿筷子：“那行，我帮你尝尝。” 一口下去：“嗯，这味儿不错。” 王成歪着脑袋：“咸淡咋样呀？” “哎呀，这没尝出来，我再尝尝。” 王成忍着笑：“得嘞。” 刘美花又尝了一块，也没有再多尝，不然就得吃没了：“嗯嗯，这个咸淡正好！” “那就行，我再炒俩菜，咱就开始吃，大娘，你帮我把馍馍蒸一下吧，昨天买的，有点硬了。” 刘美花的眼睛离不开干锅鸡，咽了咽口水道：“诶诶诶，来了来了。” 第135章 受惊牛牛 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被一盘盘端上餐桌，王德阳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干锅鸡：“嚯，今天又做新花样了呀。” “你们快都尝尝，尝尝味道咋样，家里也没啥好菜招待你们的。” 王德福夹起一块鸡肉往嘴里送，含糊不清道：“嗯！这个菜香呀，炒的一点儿也不干，我都没俩牙了也可以咬得动呀。” 王德阳也急忙夹起来一块：“这鸡块入味，越嚼越香呀！” 王成站起来给王德福倒水：“大爷，我下午去镇上拉买的床，还得麻烦你呀。” 王德福摆了摆手：“都是应该的，就是去搭把手的事儿，你是我侄儿，我不去帮忙能行吗？” …… 上次陈辞的司机把王成的三轮车撞掉了一个车灯，给王成换了一辆新的，还是带棚的，这样夏天下雨开着也不会淋雨，冬天也不会直接被冷风吹。 “大爷，你上来咱一起坐，后面晒得慌。” 王德福搓了搓手：“嘿，这可是稀罕玩意呀，我坐那儿会不会碍你的事儿啊？我坐后面就成。” 王成拍了拍车座：“大爷，你快上来吧，绝对够大！可宽快了。” 王德福这才不推脱了，有些拘谨的坐在车上，手脚都不敢乱动。 王成一加油门，车就冲了出去，王德福还缩了一下：“这个角度看还怪吓人嘞，这比拖拉机快多了呀。” “这辆车确实马力够足，大爷，你要是难受就和我说。” “不碍事儿，不碍事儿。” 王德福觉得新奇，东巴望巴望，西瞅和瞅和，一会儿摸摸车窗，一会儿扣扣车门。 “大爷，你可别摸那个车门锁，一会儿给打开了，咱俩可能会滚下去。” 王德福一听，立马收回乱碰的手：“哈哈，还怪吓人嘞，这个窗户还能再开大一点不？我有点犯恶心。” 土路上颠簸而且车上还有汽油味儿，不经常坐车的人就容易晕车，虽然王成这个是三轮车，但是也是用汽油的。 王成伸手把车窗摇到最底：“大爷，你要是想吐我就停一下，你下去透透风。” 王德福晃了晃脑袋：“我还行，你快点吧，早到早解放。” 还没等王成回过神来，就听到车外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诶诶诶！慢点！慢点啊！要撞上了！” 王成听到声儿，只见眼前突然冲出来一头牛，看样子是受了惊，不顾死活的往前冲，眼瞅着就要撞上去了，王成急打方向盘，一脚刹车，擦着牛身子停住了。 牛原地蹦了好几下，在王成的三轮车上撞了几下，整个车头被撞的晃来晃去，王德福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了，抬手一捂嘴。 “呜呜呜！” 王成抬手拍了拍脑袋，从刚才的事情反应过来，从一旁的翻出来一个塑料袋，摇上王德福那边的车窗：“给，大爷，你先等等下车，我怕这个牛伤着你，你先用这个塑料袋兜着。” 王德福接过塑料袋就再也忍不住了，哇哇的吐了起来。 牛主人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面容黑红，瞧着大概得六七十岁的样子，他伸手去牵牛绳，哪知道那头牛一晃脑袋，给牛主人闪了一下，差点摔倒。 牛蹦起来又要跑，王成手快，从车窗一把薅住牛鼻绳，牛受了疼，挣扎了几下也就安静下来了。 牛主人喘着粗气，上前接过牛绳：“哎呀，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刚才在地里烧秸秆呢，也不知道是谁家小子把炮仗扔了里头去了，一点噼啪一响，给牛吓跑了！” 农户有收了粮食以后烧地的习惯，这样既可以把秸秆灰当肥料增加养分，又可以把地里的虫卵给烧死，来年就会是个丰收年。 王成看牛稳定了，这才打开车门和王德福下去了，王德福下车就扶着树直犯恶心，王成则检查自己的车。 牛主人有些紧张，紧紧攥着牛绳，小心的问道：“老板，你这车咋样，俺看着划了好几道呢，得赔钱吧。” 王成抬手摸了摸刮痕，钢板还算厚实，只是划了几道，没有凹进去，也没有发生变形。 “大哥，没事，就是表面划了几下，不用赔，你快牵着牛回家吧，这牛才受了惊，这会儿胆子小着呢。” 王德福这会儿也缓过来了，脸色有点发黄：“我这会儿好点了，咱也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回来天都得黑了，路不好走。” 牛主人伸着脖子，瞧着王成越看越眼熟：“你们这是开着车去哪儿呀？瞧着老板怪眼熟的。” 王德福拍了拍王成的肩膀：“眼熟正常呀，王家村的烧席师傅，以前可能来你这边烧过大席，去镇上买床。” 牛主人眨巴眨巴眼睛，盯着王成心思半天：“哦！你是不是给赵耀宗家烧过席！那个王成小师傅。” 王成点了点头：“对对对，是我。” “怪不得看着眼熟呢，你们这是去镇上那一家买床啊？” “就是赵磊木匠店，我在那里定的。” 牛主人一拍手：“那是俺儿子的店呀！” 王德福一脸惊喜：“那咱这可真是有缘分啊！” 牛主人嘿嘿一笑：“要不是碰上你俩，我这牛还不知道得跑哪去呢，这还给你们车上撞坏了，这样吧，我给你俩写个条子，让我儿子把那个床送你们了。” “可别可别，打张床怪费劲儿的，哪能白送，我这也没啥损失，不要哈，可不能要。” 牛主人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小段铅笔，从一个小本子上撕下来一溜儿：“应该的，俺叫赵军，以前是村里记账的，认识几个字，平时没事就爱练练字。” “给。”赵军把纸条递给王成：“你就拿着去，那小子一定能认出来。” 王成挠了挠后脑勺，王德福看王成拉不下面子的样子，一伸手接了过来：“那就谢谢老哥儿了，到时候俺侄儿结婚的时候，请你去喝喜酒呀。” “哦哦哦，原来是结婚用的囍床啊！那更得送了，定日子了吗？我到时候一定去！” “十一月二十八，你来就别上账了，人来就行，酒菜管饱。” 赵军点了点头：“行行行，我去村口yi提王成的名，能管不？” 王德福哈哈一笑：“管！” 第136章 床回家 王成把纸条往兜里一揣，和王德福继续出发，这次王成开的很慢但是特别稳，王德福把脑袋靠在车窗边，没有再犯恶心。 “大爷，你说我还把那个纸条给赵磊看吗？万一人家不承认咋办？” “成子，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人家给了，你就拿出来给赵磊看，他认，咱就省钱了，他不认，咱也不吃亏。” 王成点了点头：“对，而且咱也不占便宜，他的牛不是我吓的，车确实是他的牛撞的。” 王德福凑过去：“你这车真没碰坏吧，我看那个牛可真凶啊，砰砰的。” “没没没，钢板结实着呢，就是蹭掉漆了，平时树枝子划一下也得掉漆。” “那就行。” …… “这还真是我爹的字。”赵磊拿着纸条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爹习惯在纸条的右上角画小五角星。 王德福笑了笑：“是吧，老板，我们可不糊弄人，那个牛当时可凶了，差点就跑喽！” 赵磊把纸条放在桌子上：“那头牛都十几年了，一头老牛了，是我爹一手养大的，一直舍不得卖，这要是碰他一下，我又不在家，这多危险啊！” 王成也是连连点头：“确实很危险，牛跑了都是小事儿，人伤了也就麻烦了，不过人老了就怕闲着。” 赵磊从桌子上拿起两个茶杯，给王成和王德福倒上水：“来，喝点水吧，我让他来镇上和我们生活，他还非不愿意，我又不能一直在家里盯着他，真是够糟心的。” 赵磊的父亲已经六十四了，身子骨倒也硬朗。 王德福大口喝下几口水：“你有老婆孩子，哪能跟着你们过，我们就是想着还能吃上口饭，就不跟着孩子，给孩子添麻烦，自己也不舒心，在老家想咋样就咋样，过的舒坦。” 王成也浅浅的抿了几口茶水，微微有些涩口：“这天也不早了，我拉上床得回去了，天黑了路不好走。” 赵磊一拍脑门：“你看我，净耽误事儿了。”他站起来冲着后面喊了几个人：“黑子，胖子还是小四子过来过来，帮忙抬床。” 床是用榆木做的，别看身量大，重量可不大，上面的天然花纹就很好看，平时用来做浮雕也很合适，这张床做的大方潇洒，几个人雕了好几天呢。 “一，二！起！” “放！慢点慢点，别碰了角。” 床整体已经包了布，四个角还特意多包了海绵，只要不是非常用力的撞击，是不会有问题的。 王成从口袋掏出钱包：“剩下的钱我给你。” 赵磊一把摁住王成的手：“家里老头子发话了，说不要就是不要！做买卖图的就是个良心，这事儿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我知道了还收钱这像什么话？” “这床用料多，哪能一点儿也不给啊，至少保个本钱吧。” 赵磊连连往后推：“你那车我也看了，确实让碰的不轻，车头上都掉那么一大块漆，看样子应该是新车吧，没让我们赔就是你心善了，那个定金一会儿我也退给你，这我还怕不够呢。” 说罢，赵磊往后面招手：“凤儿，给我拿二十块钱来。” “诶，来了。”一个身量微胖，绑着麻花辫的女人从后面过来，递过去二十块钱。 赵磊把钱递给王成：“这是那天你付的定金，快拿着，别推了。” 王成忍不住向女人的方向瞥了一眼：“害，总得保底，你也得生活。” 女人也笑眼弯弯：“兄弟，我都听见咋回事了，你快拿着吧，家公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发话了就是应该的，你不拿着我们心里也过不去。” 王德福也急忙上前打圆场：“成子，拿着吧，就当交个朋友，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呀。” 王成这才接下钱：“那我就拿了，对了，我十一月二十八结婚，到时候你们和老爹都来呀，来我家喝喜酒。” “对对对，来俺那儿喝喜酒！王成做的大席老香了！” “好好好，到时候我和我老爹都去呀！” 拉拉扯扯又是好一会儿，王成这才上了三轮车，抬手揉了揉腮帮子，他的脸都已经笑僵了：“我还怕他家媳妇不愿意呢，这张床一百二呢，料就得四五十块钱了。” 王德福板板正正的坐好：“行了，这事儿过去了你就别想了，你还是想想过几天去张平家下聘的事儿吧！” 王成抿了抿嘴：“我记着呢，这事儿我能不上心吗？” “你个半大小子，不懂的事儿多了，到时候让你大娘陪你一起买东西，下聘就是讲究个喜庆和体面，你给够人家姑娘面子就行。” “往大了多了买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不一定要贵，但是得面上好看，我也说不清楚，让你大娘带你去吧。” 王成嘿嘿一笑：“大爷当年和大娘结婚你没去下聘呀。” 王德福摆了摆手：“哎呦，俺那个时候哪有这些事儿啊，结婚的时候我都没看清你大娘的脸！都是家里给办的，我和你大娘那时候才刚二十呢，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王成也不多逗王德福了，专心开车，尽量开稳当，他可不想回家以后床缺个角啥的。 王成拉着大床，浩浩荡荡的回家，一路上碰上个熟人都得感叹一句：“好大一张床呀。” 新床到家，新房也就差不多了。 刘美花喜滋滋的抱着大红的新床单被罩：“来来来，成子，你看看这个咋样，我前些日子特意去截的，喜庆吧。” 王成瞧着大红的床，心里更是激动：“喜庆喜庆，要是佳人在侧就更喜庆了。” 刘美花抬手拍了王成的脑袋一下：“嚓！大白天的就想美事儿了？等着吧！我先给你把床铺好，等新被子来了，这被罩也用上，你会套被罩吧。” “大娘，我又不是傻子，我能不会呀。” 刘美花把床单甩的‘哗啦啦’响：“等快到结婚日子的时候，让王德才的孙子过来给你滚滚床，来年抱个大胖小子！” “闺女才好呢。” “都好都好，郎才女貌，可得多生几个，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俩人。” 王成哈哈一笑，娶个媳妇抱一堆孩子，美载美哉！ 第137章 下聘 “抓六只大红公鸡！要那个尾巴毛好看滴，绿色的。” 这边流行下聘订婚，男方给女方送六只大红公鸡，如果女方也满意，就回两只母鸡，寓意着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早生贵子。 大红冠子，红身子，绿尾巴毛的公鸡是最漂亮的。 王成靠在鸡栏边，几十只的大红公鸡，个个都是大红冠子，一身的毛油亮亮的，支愣着脖子昂首挺胸，很是精神呀。 刘美花抬手指着一只大尾巴的公鸡，吵得面红耳赤，恨不得自己跳进去抓鸡：“那个那个！哎呀，它还怪厉害的，飞起来那么老高！” 一群公鸡被追的上蹿下跳，带起来一阵阵灰渣子，更有的公鸡几乎是要飞起来，扑棱着翅膀，在挣扎中掉下来几根鸡毛。 脑袋上粘着鸡毛的王俊亿，拎着公鸡的翅膀：“老姐，是这只不？可真能跑呀。” 刘美花伸手拍了拍公鸡的胸脯：“瞧瞧它多精神呀！成子，你把红绸子拿过来，给这个鸡绑上！” 王成急忙过去，手脚麻利的绑住了公鸡的翅膀和腿，这样它们就挣扎不起来了。 王俊亿拍了拍身上的鸡毛和灰：“可真有眼光，这个可是我这里最漂亮的！” 王成低头瞧着脚边的六只公鸡：“行了，就要这么多，称称斤两，算算钱吧。” 王俊亿一手一只大公鸡往外院子走：“行。” 刘美花也抱上两只鸡：“这六只公鸡，家里还有半头猪，两条鱼，你再拿六百块钱就行了。” “我还买了罐头，烟和酒，真不用买别的了吗？” 王成也是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唯一一次结婚，可不能出错，不然想补救都没有机会。 刘美花突然想起来啥事儿，瞪大眼睛看向王成：“我那天看见你还养了只小野猪？不然给你老丈人送过去？他乐意养这些东西。” 王成转了转眼睛，那只野猪，他已经养了不少时间了，比刚来的时候可胖乎了不少，也没有那么怕人了，有时候还会用鼻子蹭他的手呢。 “还是不了，到底是野生的，现在都不小了，万一伤着人更麻烦。” “也是，野性难改。” 王俊亿从屋里拿出来一杆秤：“来，成子，你看看这个秤平不平。” “都是自家人，我还不信你呀，直接秤就行了。” “得嘞！” 王成把公鸡装进麻袋，两人拎着麻袋往家走，刘美花看向王成：“你和子兰说了没？咱明天可就去了。” “说了说了，这个事儿你都问我三遍了。” 刘美花嗔怒：“你这孩子，你这结婚，整的我比你还紧张呢。” 男方去下聘，女方那边的亲戚也会到，得提前告诉女方下聘的日子，好让女方准备准备，准新娘打扮的漂漂亮亮，女方家里准备的热热闹闹。 王成这边办的红红火火，张平和他一个村的，他还得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样，在家置办了糖和瓜子，还特意炒了花生，又买了菜。 到时候两家亲戚坐一起吃个饭，拉拉家常，定一下结婚的相关事宜，王成没有爹妈，他自己已经定下婚期了，这就不用商量了，别的礼金什么的一商量，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张子兰则满脸兴奋地扒拉衣柜：“妈！你看见我那条红丝巾了吗？我咋找不到了，我记得就在柜子里呀。” 王桂芬放下手里的抹布，就着围裙擦了擦手指，进屋帮张子兰找衣服。 她推了推张子兰，探头去扒拉：“看！不就在柜子里吗？就挂在那个架子上呀。” 说罢，王桂芬拿着绣着兰花的红丝巾递给张子兰：“就在这里呀，你别太紧张呀，啥都找不到呢。” 张子兰伸手接过去，围在脖子上，还打了一个蝴蝶结：“妈，你看我这身好看不？” 王桂芬伸手拉了拉张子兰的红色连衣裙的袖子，是七分袖，露出半截胳膊：“这个袖子是不是太短了，这都入秋了，可冷了呢。” 张子兰撇了撇嘴：“就这一次，我可不得漂漂亮亮的，你就说好不好看吧。” “好看好看，你再搭配上这个红大衣，不然冻感冒喽！” 张子兰略带嫌弃的摇了摇头：“这个红大衣不是新的，我以前穿过的。” 王桂芬微微皱眉：“你下面也不穿裤子，上面也不穿个厚外套，明天等不到王成就得感冒！你听话，你这条红丝巾还是以前围过的呢。” 张子兰撅了撅嘴，转身对着镜子继续整理自己的衣服：“妈，你说我明天是卷个大波浪还是盘起来啊？” “都好看，我姑娘咋样都漂亮！”张平拎着一个纸袋子走进来：“王成那小子能娶你就知足吧，还敢有啥要求？这是我让人买回来的新红大衣，你看看合不合身。” 张子兰眼前一亮，几步上前挎住张平的胳膊：“谢谢老爹！还是我爸想的周到！” 张平忍着笑，拍了拍张子兰的脑袋：“快试试吧。” 等张子兰换好衣服，张平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给的尺寸果然没错，可真漂亮呀！特合身呀。” 王桂芬也连连点头：“好看好看，明天就穿这个大衣，我再给你盘个好看的发髻，绝对让王成眼前一亮！” “好。” 张平抬手揉了揉眼睛，瞧着这边都安排妥了，才撅着嘴离开了。 他回到自己屋里，翻出来藏在罐头瓶子里的存折条子，看着上面的数字：“嚓，再提两百，给孩子凑个八百礼金的嫁妆。” …… 入夜，王成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直接起来，披了一件衣服去院子里坐着了。 母鸡和猪都睡得呼呼的，只有老鼠还在开派对，个个都兴奋的跳来跳去，扒拉扒拉猪槽，啃啃装粮食的袋子。 王成抬头看着月亮，想着自己得睡了，不然明天该不帅了，又想着自己现在居然有钱，还能娶到漂亮老婆，真是幸运呀。 又是一阵冷风吹醒了王成，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再不睡就可以直接去张家下聘了。 第138章 我的 “来了来了！” 张子兰的几个堂姐妹围在张子兰身边，老远就听到王成三轮车的声音。 张子兰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刘海，侧着头问：“我的头发没被吹乱吧。” “没有没有！好着呢！” “衣服呢，也没问题吧。” 王桂芬从院子走出来，抬手拍了拍张子兰的肩膀，顺势挎上她的胳膊：“都好着呢，你别紧张呀。” 王成的车头出现，张子兰脸上的笑意便再也抑制不住，脚下还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 王成三轮车开的很慢，后面跟着一起的是家里的几个长辈，个个都换上了过年才穿的新衣服。 车头上绑着红绸缎，顺着风肆意飘动，车上绑着公鸡时不时咯咯几声。 张子兰的几个堂姐妹第一次瞧见王成的真容：“呦，是那个骑三轮车的吗？长的可真精神啊！” “是啊是啊，一看小伙子就不矮，他得有一米八几吧。” “一脸正气！配你实在是太合适了呀！” “堂姐，你这村里还有没有这样的帅哥了呀！快介绍一个给我呀。” 王桂芬听别人夸自己的准女婿也是一脸喜悦：“小伙子年轻，看着能不好看呀，等过几天我给你物色个好的，这个可是俺家的了。” 张子兰低着头直笑，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儿，能不好看吗？这可是打小就预订下了，生怕他让别人拐跑了。 ‘吱——’ 王成稳稳的把车停在张家门口，急忙下车，从车上拎下来两个红口袋，里面装着送给张子兰的小物件。 张子兰看到王成就控制不住脚下，被王桂芬拉住了，压低声音道：“急啥，等他过来！” 王成手指微颤，拎着东西过去，声音有些打颤：“子兰，我来了。” 王桂芬也拉不住张子兰了，识趣的接过王成手里的东西，王成的手里一空，马上伸手抱住了张子兰，下巴垫在张子兰的肩上：“我爱你。” 张子兰涨红了脸，小幅度的推了推王成：“人都来了，都来了，咱快进去吧。” 王成歪头亲在张子兰的脸颊上：“走吧。” 张子兰被这一下整的面红耳赤，整个人像极了一个熟透的番茄：“你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 王成低头又亲了一下：“怎么了，我亲自己的未婚妻还有错啊？香香的。” 张子兰撇了撇嘴，抬手捏了捏王成的胳膊：“不正经！快进屋吧。” 后面赶过来的人拎着大大小小的东西，上面都绑着红绸缎，瞧着就喜庆。 众人进门，王德福和王德阳扛着半扇猪：“老哥儿，这猪给你放哪儿呀？” 张平忍不住瞪圆眼睛，伸手指了指摆在院子里的大方桌：“卧槽！直接半扇猪啊！快快快，放这儿放这儿。” 王德福把猪往桌子上一扔，拍了拍肩膀：“王成本来说给你扛一整只来呢！” “好家伙，直接给我弄个活的来吧。” 后面刘美花，王秀等人也拎着公鸡：“老哥儿，来给你送鸡了！瞧瞧给放哪儿呀。” 张平急忙上前接公鸡：“旁的东西就往那个大方桌上堆就行，这个公鸡放后院的鸡栏里。” “行嘞。” 张平看着堆了一院子的东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知道王成买东西不少，没想到这么多啊！这都够吃到过年了。” 张平的弟弟张安也是一脸吃惊：“你这女婿行啊！这么豪气啊。” “嘿，那是，俺女婿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的小伙子了！怎么样，眼馋吧。” …… 王成和张子兰并排坐在大厅的桌子前，几个长辈围着说漂亮话，王成则时不时就扣一下张子兰的手心，张子兰再反过来捏一下王成的手指。 话说的差不多了，王德福清了清嗓子：“王成，你还有啥要说的不？表表态啥的？” 王成马上收起脸上的笑，一本正经道：“我一定对子兰好，好一辈子！” 张平点了点头，也是一脸正经：“成子，有你这句话就行，以后你要是敢对她有一点儿不好，我五分钟就到达现场！” 王德福哈哈一笑：“老哥儿，你放心！他小子敢对子兰不好，我第一个跳出来揍他！” 张子兰低头直笑，笑得花枝乱颤，耳鬓微红。 下聘到这里也就算结束了，张平拉扯着几人留下来吃饭，再把送来的大部分东西退回去，又添了准备的喜包，这叫回礼。 一般就是面条，红糖块，喜饼和茶叶啥的，家里阔气的还会压上几百块钱，讨个好彩头。 几人一推再推，王成看惯了这种拉拉扯扯的场景，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张子兰扣了扣王成的手心，王成马上低头侧耳，张子兰温热的鼻息打在王成的耳廓上：“明晚我们去隔壁村上看电影吧，我堂姐说明天那边有电影。” “行呀，你想吃啥小零食，我今天做好了给带上吃。” “照这个架势，我嫁给你不出三个月就得胖成猪！” 王成抿嘴笑：“那也是我养的！我乐意！” “走了走了。”刘美花招了招手：“两口子说完悄悄话了吗？” 张子兰推了推王成：“大娘，说完了。” 王成呲着牙冲张子兰一笑：“明个儿我来接你，我骑自行车带着你！” 就是很喜欢那种经过不平路的时候，张子兰靠在他肩膀上，小手紧紧环抱住他的感觉。 “好。” 回家以后，王成招呼着众人在家简单的吃了一点饭，就各自离开了。 王成则开始准备明天要吃的小零食。 第139章 捡到鱼 下午时分，王成推着自行车站在学校门口等张子兰，在这里上学的孩子都是本村的，不需要家长来接，自己就能溜达回去，不过就是有时候孩子玩乐了容易忘记时间。 ‘叮——叮——’ 学校的打更人就是学校的校长，王德耀，他是王德福的二弟，可惜生不逢时，刚参加完高考，录取通知书还没送到，就不能再上学了。 “成子，来接子兰呀。” “是呀，二大爷。” 王德耀抿嘴一笑：“我还以为这个村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子兰还愿意回来，还带回来了那么多更先进的知识，我也快干不动了呀。” 孩子们已经兴奋的从教室跑出来了，王德耀回头瞧，抬手揉了揉眼睛自己的腰：“孩子们，都慢一点，别摔着了，都早点回家去吧，又在外面玩到天黑可不行呀，还得写作业呀。” 王德耀絮絮叨叨的嘱咐，王成也有些恍惚的感觉，他小时候在这里上学的时候，王德耀就是这段话，到现在依然是这些，他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成哥？你发什么呆呢？” 张子兰抬手在王成眼前晃了晃，王成这才回过神，一只手攥住张子兰的手：“想你了。” 张子兰向后退，左右看了看学生的反应：“好多人呢！注意形象！” 王成也不逗她，松开手，淡淡说道：“你是我媳妇。” 张子兰脸皮薄，推着王成就往外面走，还不忘回头和王德耀说再见。 一直走到村口，张子兰才侧坐在后车座上，两只手轻轻环住王成的腰：“快走吧，现在天黑的早。” “我带手电筒了。” 后面有美人在侧，王成专走那种起伏不平的路，颠的张子兰叫苦连天，最后惹急了直接掐住王成的一捏腰肉：“你老实点！好好骑车，不然下次我可不和你一起了。” 这样的威胁还是有点用的，王成马上恢复正经，自行车也不再左右摇摆了：“这可不怪我，刚才那段路就是不平，以后修了路就好走了。” 张子兰靠在王成的肩膀上，微微闭眼休息眼睛：“咱这么小的村子，哪有闲钱修路呀，上面也不会拨款的，估计再过几十年，这里连个孩子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张子兰猛的睁开眼睛：“没有孩子我就没有工作了。” 王成脱口而出：“我养你呗，而且几十年后咱都多大年纪了呀，那得是安享晚年的时候了。” 张子兰心里有几分落寞：“是呀，那个时候我都得是个老太太了，估计腿脚也不利索了，到时候我拉着你，咱慢慢走。” 路过清水河的时候，王成眼尖，看到薄薄的冰面上有一块黑色，他放慢车速：“子兰，你看河边那是什么？” 张子兰顺着王成手指的方向看去：“好像是一条鱼？现在都这么冷了，河里的鱼还在表面游吗？” 王成停下车：“走，咱去看看。” “行。” 两人几步走到河边，王成先蹲下来查看，冰层下面似乎是一条鱼，他抬手敲了敲冰面，还挺硬实。 “子兰，你看看这条鱼还活不？” 张子兰托着腮帮子也蹲下去，用一根木棍敲了敲冰面：“还挺厚的，应该已经冻死了吧，它这样就已经没办法呼吸了，那边还有一条呢。” 王成抬头，距离岸边两米的位置也有一条躺着的鱼，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瞧不见。 张子兰眨巴眨巴眼睛继续道：“应该是发生了连底冻，这个地方水位太浅，最近降温又厉害，水底也冻住了，它们这才往上面游，结果上面也冻住了，就给封在冰层里了，缺氧死掉了。” 王成从旁边摸过来一块石头，转着面挑了一个尖一点的角开始砸冰面：“砸出来看看，要是新鲜咱就带回去做烤鱼吃。” 张子兰掩面一笑：“成哥，你还真是什么都能想到吃呢。” 王成举起石头，一下一下砸在冰面上，溅起一块块冰渣子：“我就是厨子！我不想着吃，我想着啥！” 突然王成回头对着张子兰一笑：“不对，我还想着你。” 冰层并不是特别厚，几下那条鱼就露出来鱼身子了。 王成伸手把鱼扒拉出来：“还挺新鲜的，你看看这鱼鳞，在太阳底下还挺亮的。” 他抬头看了看离岸边有些距离的鱼：“那条咱不要了，这冰不结实，咱不去踩。” “嗯嗯，上次就有个孩子非要滑冰，遇到个冰窟窿就下去了，还好水不深，不然估计就爬不上来了。” 王成揪了几根枯藤，虽然已经干巴了，但是还有韧性，从鱼鳃的位置穿过去，挂在车把上。 不远处已经传来电影音乐的声音，王成拍了拍车后座：“子兰，走走走，我都听见电影开场了！” 张子兰急忙跳上去：“不亏不亏，应该还是调试，咱赶得上！” 王成把自行车骑的飞快，耳边的小风呼呼的吹，王成的耳朵都给吹得通红。 张子兰抬手捂住王成的耳朵：“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王成点了点头：“不冷，我这体格子还怕这点风，就怕你冷！” “我前面一个人体肉盾，根本吹不到我。” 王成嘿嘿一笑：“那我得吃胖点，不然挡不住你前面的风。” 两人紧赶慢赶，好歹是没有错过很多，不过已经没有好位置了，两个人只能窝在墙角，勾着脖子去看。 王成有些不好意思：“怪我，如果不是非要那个鱼，咱就不会来晚了。” “怎么会呢，电影咱没错过，还捡到了鱼，咱赚了呀！” “也对。” 天暗下来的很快，风也吹得更冷了，回去的时候，王成把自己的绿大衣脱下来，让张子兰坐在自行车的前梁上，王成把张子兰从绿大衣裹住，紧紧的抱在怀里，这样两个人就都不会直接吹风了。 张子兰点了点头：“这样很暖和，你的身上也好热。” 王成咽了咽口水：“你别说话，别把风灌到肚子里去，到时候该肚子疼了。” 心里却忍不住吐槽二爷爷，你这药酒也太管了吧！ 第140章 烤鱼 回家以后，王成没有把张子兰直接送回家，先是回自己家，给她煮了一碗热乎乎的红糖姜水。 “你把这个喝了，暖暖身子，缓过劲儿来，我再送你回家。” “好。” …… 第二天，王成坐在院子里处理昨天带回来的鱼，鱼鳞刮了一地，几只母鸡时不时过来叼走几片，旁边的野猪也一个劲儿的哼哼。 王成用手背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抬头看向野猪：“你哼哼啥！再有几天就过年了，先拿你开刀！” 刮干净鱼鳞，在池子里洗干净，开膛破肚，去掉内脏，再把血污洗干净就可以用了。 厨房的烤箱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用过了，王成仔细的擦了一遍，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了。 好歹没有老鼠在里面打窝，不然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等以后还是得养只猫，不然院子里的老鼠窜来窜去，啃啃这个，咬咬那个也是真造腾。 王成把鱼横着劈开，把鱼摊在烤盘上，鱼背上改花刀，这样可以更好的入味。 先是盐，辣椒面，白糖，胡椒面撒一遍，再是酱油，料酒加蚝油，最后给鱼做一个全身按摩，让调料充分渗透进去。 最后淋上花生油腌制十来分钟，这样花生油可以锁住鱼的水分和鲜味。 鱼放在一旁腌制，这边再切葱姜蒜，王成还从地窖里掏出来一个洋葱，不过因为地窖太热，已经有些发绿芽了。 腌制好的鱼身子下面垫上洋葱姜蒜，就可以进烤箱了。 王成小心翼翼的把烤盘塞进烤箱，点上一把火，静等美味出锅。 鱼已经进烤箱，王成也没来得及歇歇手，另外起锅烧油，葱姜蒜爆香，放辣椒，花椒和一勺豆瓣酱，炒出红油加适量清水，生抽调色盐白糖调味，放进去一些白菜，煮熟到碗里备用。 王成看了看手表，估摸着烤鱼应该差不多了，他打开烤箱，烤鱼的香味噌的一下窜了出来，他抽了抽鼻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烤鱼出锅，放到装了汤底的碗里，再加入洋葱段，干椒段，黑芝麻，再淋上热油激出香味。 “成子，又在这里做啥美食呢？” 王成抬起头：“大爷，你来了，快进来，我刚做的烤鱼，还热乎呢，你也来尝尝呀。” 王德福摆了摆手：“不吃不吃，我吃鱼就浑身刺挠，可不敢吃这些东西。” 王成点了点头，想来应该是过敏，那确实不能吃，过敏可大可小，保不准就出点儿大事儿。 王德福憨厚一笑，抬手揉了揉脑袋：“那啥，庆国给我寄了一封信，俺俩口子都不认字，你来给我念念呗。” “行呀，俺大娘呢？她咋没来呀？” 王德福一皱眉：“她娘家没了一个人，她回去看看，你给我传达一下庆国的意思就行，等她回来我再给她讲。” 王成把烤鱼放回烤箱温着，这大冷天的容易凉，他洗干净手，就着毛巾擦干净：“我洗干净手了，给我信吧。” “诶，诶！” 王德福从兜里摸出来一封信，已经开封了，他小心翼翼的搓开信封，从里面捏出来几张纸。 “这小子写的可多了，可麻烦你了。” 王成轻轻的捏住信：“这麻烦啥呀，这还是庆国自己写的呢。” 王德福撇了撇嘴：“呵，就他小子，能认识几个字？还能写信了？” 王成一个字一个字给王德福念信，听到开心的事儿，两个人还会忍不住发笑，听到辛苦的事儿，王德福又觉得心酸。 不过整封信里都没有抱怨，也没有说想不想家，全是一切安好，报喜不报忧，不让家里人担心。 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王德福的心里五味杂陈。 王德福手指微颤，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和一个小布兜，从小布兜里捏出来一点点烟草碎，卷进纸条里，伸出舌头珉了一下，拿出火柴点燃。 “这混小子，还学了不少东西哈，原来部队上也教文化呀。” 王成从桌子上拿过来信封，又把信重新塞了回去：“部队上是真的累，好歹熬过去最难的时候了，现在都能摸了。” 王德福勾唇一笑：“哈哈，本来还怕他突然跑回来呢，没想到居然待住了，而且还不是炊事兵，我可没有说炊事兵不好的意思，就是不对的炊事兵不咋厉害。” “我知道，一般体能不好的，训练不合格的会去做炊事兵，而且庆国很争气的，你就是看不到他的努力，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努力的。” “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能看不到嘛，恨铁不成钢呗。” 王成淡然一笑，晃了晃脑袋：“人呐，最难的就是接受平凡，接受自己的平凡，接受孩子的平凡，如果我爸妈知道我就在村里烧大席了，应该也会为我骄傲吧。” 王德福抬手拍了拍王成的肩膀：“都说出去才有出路，你这另辟蹊径，这不也过的很好嘛，嚓，稀的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有吃有喝有住，咱比谁都自在！” 爷俩絮絮叨叨又聊了很久，人到了年纪就是容易感叹人生。 王德福离开后，王成把烤鱼打包装进盒子里，准备去张子兰家吃饭，顺便商量一下布置婚礼现场的内容。 冬天村里的路上没什么人，都在家里围着火炉藏冬呢，王成脚下走的飞快，几分钟就到了张平家。 还没等他进家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年轻小伙子的声音。 “成哥！” 王成定睛一看：“子耀回来了！你回来咋不提前写封信，我好到火车站接你呀！” 张子耀满脸兴奋，对着王成带来的篮子一个劲抽鼻子：“我走过一次，知道路了，而且我这次也没带啥行李，一路搭着顺风车就回来了。成哥，这是装的啥呀？可真香呀。” 王桂芬笑着训斥：“你这孩子！满脑子就是吃！你也不赶紧招呼王成进来。” 又抬手去接王成的篮子：“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刚才在屋里就说闻到味儿，说你来了，没想到还真就来了，他就是个狗鼻子呀！” 张子耀冲着王桂芬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成哥，快来屋里，我妈准备做土豆盒子呢！我姐还在学校呢，估计也快回来了，我爸去后院抱柴火了。” “行行行，正好我还能帮帮忙，家里还有猪肉不？土豆盒子用肉馅更香！” 平常人家做菜盒子就是往里面填素馅子，前段时候王成试着加了肉馅，没想到更好吃了。 “有的有的，你上次送来了还在井里吊着呢，我去拿过来！顺便包个饺子。” 张子耀连连点头：“对对对，还得包饺子！可得好好给我补补，馋瘾都犯了呢！还是我妈包的饺子好吃呀！” 几个人回到屋里，火炉子被烧的旺旺的，映的整个屋子都发红，浓浓的热气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第141章 喜宴安排 王成把烤鱼放在桌上：“放炉子上煨着吧，不然叔还没回来，就得凉了。” “行。”王桂芬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大鱼盘，盖在烤鱼上，下面垫上一片红瓦，小心的把鱼放在炉子上。 张子耀围着炉子转来转去：“他俩咋还没回来呀，我都饿了呀。” 王桂芬把猪肉泡在水里，又拿了一只干净的小碗，打开鱼盘，从鱼肚子上夹了几块鱼肉：“你这个孩子诶，我先给挑点鱼肉，你先垫吧垫吧，一会儿再一起吃哈。” 张子耀连忙接了过去：“还是妈疼我！我姐夫做饭可真香啊！” 王桂芬又拿了一个馍递给张子耀：“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吃鱼别叫唤，注意点里面的鱼刺。” 王成抬手从一旁的麻袋里掏出来几个土豆，熟练的削皮：“好吃就多吃点，就不怕你吃。” 三下五除二，水盆里又多出来好几个圆滚滚的土豆子，王桂芬伸手摁了摁猪肉：“成子，你来切土豆片，我剁肉馅。” “行。” 屋里很快‘哒哒哒’，切菜声连成一片。 “哎呦，老远我就听着屋里跟放炮似的，你这是剁啥呢？” 张平人还没进屋，声儿先到，开门间，凉风飘了进来。 定睛一看：“呦，这不是我的准女婿吗？你咋这时候来了？” 张子耀抬手指了指炉子，含糊不清道：“姐夫给送来的烤鱼，可香嘞！” 张平从桌子上端起一杯水，大口的喝了半杯：“成子，我给打的家具咋样？你试过没？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啊？这几天都没见你，那次你来家里我也忘问了。” “我试过了，都挺好的，可结实了，我觉得够用一辈子了。” 张平往炉子里添了一把柴火，又勾了勾灰撑子，让火烧的更旺一些：“就你小子会贫嘴，还没结婚呢就天天往老丈人家跑，像什么样子？” 王成耸了耸肩：“这不是我一个人在家，都不想生炉子，来这里蹭蹭热乎气嘛。” 王桂芬马上开口：“他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呗，就你老头子事儿多！咱那时候不也没结婚啊，你就赖我家不走了。” 张平撇了撇嘴：“得，这个家我算是说话不中用了。” ‘吱——’ 房门一开一关，张子兰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几根铁棍山药：“这天可真冷啊，耳朵都要给吹掉了。” 等张子兰抽了抽鼻子，回过神看到王成：“成哥也在呀。” 王成就着衣服擦了擦手：“来，我给你捂捂手。” 张子耀嘻嘻哈哈的起哄：“我来给你捂捂手，哈哈哈。” 张平洗干净手，拿起菜刀，接手了王成的活儿：“我直接切片了，不然下面一块地方填不上馅子。” “你这是刀工不行吧。” 张平撇了撇嘴：“去去去，你这老婆子，天天拆我台，以后不和你耍了。” 王桂芬可一点儿也不怕张平这样的威胁，依然笑得张扬。 当晚，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美美的嚼着土豆盒子，吃着烤鱼，啃着地瓜，再配上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糊糊，简直不要太爽呀！ …… ［叮，发现烧大席任务，这是您的最后一次任务，希望圆满完成，完成此次任务后，你将获得烧大席永久使用权。］ 冬天摆大席，因为季节的原因，能上的菜也受到了限制，不过好在大席上的蔬菜也不多，上个白菜就够用了，主要还是得看那些大硬菜。 王成拿着一支笔趴在桌子上勾勾画画，王德福也坐在一旁念叨：“张平那边估计得来五家子，咋的也得小二十个人，本村的亲戚，零零碎碎也得百十口子，再加上因为单纯想吃席的人，怎么的也得摆二十桌呀。” 王成点了点头：“还得留两桌富余，孩子们到时候也都放假了，估计都得带孩子来，他们吃完饭，这帮厨的也得单开一桌，再加一桌富余，定二十三桌菜吧。” 王德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又是一大笔开销，你还有钱不？不够我哪儿还有，反正庆国还不着急结婚。” 王成摆了摆手：“有钱，我有钱，就大办，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王德福拍了拍王成的肩膀：“那你也得留下过日子的钱呀，可别一次性全花了，结婚以后的生活才是细水长流，源源不断呢。” 王成反手握住王德福的胳膊：“大爷，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结婚是为了过日子，我会好好计划的。” 王德福听王成这么说，也不再多话了：“我们现在定个菜单吧，明天去集上定下来，省的临近了日子买不全菜，尤其是那个猪肘子，这快过年了，都抢着买呢。” “行，咱先商量菜单，双鸡双鱼这都是必须的，猪肘子也必须上，我直接买一整头猪吧，大爷，咱村里有会杀猪的不？” 王德福眼珠子一转：“那个村口王德千，他以前在屠宰场干过学徒工，算了，我一会儿去问问吧。” “好，麻烦大爷了。” 两个人商量了大半天，最后终于敲定了菜单，王德福指着王成写的菜单：“嘿，咱这可得是大席里面最硬实的了！保准个个都得吃的满嘴流油。” 王成低头又看了一遍菜单：“我可是正经厨子，当然得做大一点呀，这些菜基本都能提前烧好，现在天冷也不怕坏了，不耽误事儿。” 王德福哈哈一笑：“你这孩子，你请个别的烧席师傅来给你烧大席也行呀，非得自己上，不够累的。” “大爷，我可是附近最好的烧席师傅，既然是最好的婚礼，那这顿饭也得最好！当然得让我自己来烧呀。” 王德福眼珠子一瞪：“嗯！小伙子有魄力！年轻人就得有这样的自信和冲劲儿！对，你就是最好的，你不来烧大席，那个能敢接活儿？好小子呀，你小时候就看你行，能成事儿！” 王成抬头，透着窗户看向院子，轻声道：“外面，下雪了。” 一年就要过去了。 第142章 结婚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王成穿上崭新的中山装，左胸口上别着一小朵红花，外面披着绿色军大衣，天气已经很冷了，十几个孩子围在村口，等着王成一起去看新媳妇。 “你说咱张老师今个儿得多漂亮呀。” “张老师平时就可漂亮了！今个儿一定美的不得了。” “成哥咋还没过来呀！我都冻的站不住脚了。” 几个孩子立在寒风中跳踢踏舞，蹦来蹦去希望获得多一点的热量。 两家人就一个住村东，一个住村西，走路也才五六分钟的时间，也就没有租车队。 王成站在后院，仔细的嘱咐：“这几样菜，现在就炖上，那几个等我接媳妇回来再蒸上……” 刘美花急得直打转：“行了行了，这都说几遍了呀，你再不去，人家新媳妇都得等着急了，光听着声儿，不见着人呀。” 王成搓了搓手：“我现在就走！” 因为是冬天，已经临近冬至，天亮的很晚，这会儿明明已经快八点了，太阳才刚懒洋洋的上岗。 王成刚出家门，往身上一摸：“我的手捧花呢！” 还没等他回头，后面王秀追出来，手里拿着大红的手捧花，不过这个季节没有鲜花，用的假花。 “你这孩子，越到临近时候了，越是出差错！新郎官出家门可就不能回头了，你快点去吧。” 王成有些拘谨的攥住手捧花：“晓得嘞。” 王秀伸手理了理王成的衣领，拍了拍王成的肩膀：“去吧。” …… 这边王成手忙脚乱，那边张子兰也是急得直搓手：“我刚才就听着放炮了，怎么还没走过来呀。” 表姐拍了拍张子兰的手：“别紧张，我刚才去看了，人已经出门了。” 张子兰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假花，又理了理自己的婚纱：“都说不要这么贵的婚纱了，和我绣的红盖头不配。” 表姐皱了皱眉：“你现在这身儿多好看啊！电视上的大明星都这么穿，在村里还是第一次见呢，你可是第一人呢！多漂亮呀！” 张子兰低头直笑，下意识的抿了抿嘴。 “来了来了！” 几个自家的孩子一股脑儿的涌进来，激动的吵吵嚷嚷：“张老师，张老师，成哥哥过来了！” 张子耀也红着眼眶从外面走进来，昨天布置的时候他还一脸兴奋，高兴的说以后可以天天去姐夫家蹭饭了，今个儿却又红了眼眶。 “姐，以后要是王成欺负你！我去帮你揍他！” 一旁的表姐笑着打趣儿：“你昨天不还一口一个姐夫吗？今个儿就直接叫名儿了？” 张子耀撇了撇嘴，把头扭向一旁：“你们甭管！我去堵门去！” 张子兰低头抠了抠自己的手指，心里忍不住吐槽张子耀，小孩子气。 …… 王成手里捏着二十来个红包，包的钱不多，就是图个吉利，一群人都乐呵乐呵。 等他到张子兰家门口的时候，昨个儿还偷偷跑过来说给王成开门的张子耀，今个儿堵门最凶，死死的摁住大门。 王成也不硬推，一个又一个往里面塞红包：“大舅子，就让我进去吧！” “以后让你天天来吃饭！让我进去呀。” “只要你点菜，啥都给你做！” 里面的人瞧着差不多了，准备开门，张子耀撇了撇嘴，把手里的红包往自家堂弟手里一塞就往屋里跑。 王桂芬努了努嘴：“这孩子，突然又犯啥犟脾气。” “甭管他！快快快，开门喽！” 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王成的心跳的飞快，直奔张子兰的房间。 张子兰的房间也换上了大红的被子，墙上贴着大红的喜字，桌子上摆着各种干果，桂圆红枣花生。 王成呼吸有些混乱，明明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是今天看到她还是乱了呼吸：“子兰，我来了。” 说着，王成把手里的捧花递给张子兰，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张子兰的脸：“化的真好看。” 张子兰脸上的妆，是她城里的表姐帮她化的港式浓妆，瞧着五官更加立体。 张平和王桂芬也走进房间，还有其他亲戚也围成一圈。 王桂芬淡然一笑：“结婚了可就不是小孩子了，好好过日子。” “对，常回家看看。” 张子兰眨巴眨巴眼睛：“爸，咱就隔了两条街。” 此话一出，原本嫁女儿的悲伤突然消失了，两口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儿：“行行行，说不准以后还得给你俩看孩子呢。” 三言两语，道尽不舍。 王桂芬拿过放在一旁的红盖头，亲手为张子兰盖上，又轻轻的抱了她一下：“这里也永远有你的一个房间。” 最后，王成牵着张子兰从房间出来，一群孩子手里攥着小亮片往两位新人身上扫，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意。 王成歪头冲张子兰一笑，张子兰有些迷惑的眨巴眨巴眼睛，身下一轻，王成把张子兰给横抱起来：“我结婚喽！” 张子兰满脸娇羞的往王成的怀里躲，耳朵都染了一层薄红。 …… 张子兰靠在王成的怀里，小声问：“累不累呀？我自己走过去吧。” “抱不够！以后天天抱着才好呢。” 因为王成没有父母，所以王德福坐在了上位，两人给王德福敬茶，王德福回送一个大红包，心里念念道，老弟，你儿有家了。 一旁的主持笑着直拍手：“好！送两位新人入洞房！” 王成这会儿已经把军大衣脱了，里面的中山装口袋里也装着好多个红包，他塞给张子兰一些：“一会儿你就往我身边靠，小孩子手里没个轻重，可别碰着你。” 张子兰坐在新床上，后面堆着八床叠好的被子，人们会在新被子的四个角上缝上硬币，小孩子去抢，讨个好彩头。 家里条件好点的，结婚的新人也会在身上揣着红包，小孩子抢的越热闹，来年越是能生个大胖娃！ “这边这边还没摸呢！” “张老师，我也要红包！” “哇偶！这个红包里面有一块钱啊！” “那个被子角看了吗？” “诶，还有还有，再仔细看看！” …… 小孩子抢的开心，这笔钱对他们来说算是巨款，又能去小卖部开心一把了。 刘美花看抢的差不多了，走上去轰孩子：“好了好了，没有了，都出去吧，出去吧，新媳妇还得换衣服呢。” 孩子们也很懂事，叽叽喳喳跑了出去，大人也有眼力见，也都有说有笑的出去了。 刘美花拍了拍王成的脑袋：“你还坐这儿干嘛呢，新媳妇得换衣服了！” 王成抬手揉了揉脑袋：“这是我媳妇！” “那也不行，你快出去！” 张子兰也浅浅一笑：“成哥，你先出去嘛。” 刘美花迎合道：“可不咋的，你快去后院烧席去吧！一院子人都没吃早晨饭等着吃饭呢。” 王成一脸抓狂的呲牙：“啊！好可怜的新郎官啊！” 第143章 后院做饭的新郎官 王成一出门，一群人就围上来：“新郎官就是帅呀！多精神的小伙子呀！” “可不咋的，等我以后结婚也得搞这么一身！可真好看呀！” “好好好！快让咱的王师傅去烧菜吧，这会儿估计都已经不赶趟了吧！” 王成苦笑一下：“我能说后悔了不，我就应该找个别的大师傅来烧席的。” 王德才拍了拍王成的肩膀：“嘿！能者多劳嘛，结婚不耽误你烧大席哈！” 王成人刚踏进厨房，各种菜的香味交融在一起，一个劲儿的挑逗王成的神经：“嚯，这几个大菜都差不多了呀。” 王秀用火钳子勾了勾柴火：“嘿！你可算来了，你快看看是先蒸鱼还是先炒白菜，那个 地瓜我已经切好了，要不先做糖醋里脊？” 王成用筷子摁了摁几个锅里的肉：“我一会儿先做糖醋里脊，这个肘子差不多了，不用烧火了，四喜丸子也行了，这个红烧鸡块再炖一会儿，五香鸡已经很烂糊了，直接盛出来吧。” 王成又看向另一个人：“大娘，那个春卷你切了吗？牛肉也可以拌上了。” “春卷已经切了，牛肉也切了，还没拌呢，我去喊喊你三嫂子，去玩儿的都忘活儿了！” 王成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仨，拿过来一只干净的大碗，开始调拌牛肉用的料汁。 蒜末一把，洋葱丁一把。干辣椒一大把， 香菜， 小葱白，大葱白往里面放， 生抽两大勺，芝麻油半瓶，辣椒油一点点。 搅和搅和直接往牛肉上倒，做法很简单，主要考验各种用料比例。 接下来就是糖醋里脊了。 大冬天的，王成硬是急出来一后背汗。 王成拿出猪肉，把瘦肉剔出来，糖醋里脊就是要用瘦肉才香，肥肉就会特别腻，再加上糖汁可就不好下口了。 一大块猪肉先切成片，再切成条，根根粗细相似，一会儿炸的时候容易控制生熟，不至于生生熟熟不好分。 切好的肉条放进大盘里，加上少许盐，花椒粉，最后加入料酒去腥，抓搅均匀，放在桌子上先让它们腌制一会儿。 糖醋里脊还是用土豆淀粉裹着炸最好。 炸出来酥脆酥脆，裹上糖也有嚼劲儿。 王成这边淀粉搅和好，那边肉条也可以用了，把淀粉倒进腌制好的肉条里，加上一点儿水，开始抓糊。 抓糊可是个麻烦活儿，有可能肉条上裹得粘糊不均匀，还容易变成一团。 抓匀以后再加一勺豆油，这样炸出来才会更加金黄酥脆，在盆里再次抓匀，抬手一抓还带着粘糊感，粘连不断，这样的肉条就可以炸了。 “姑姑，肉条可以了，再起一个锅烧油！” 这个油温不需要特别热，五成就可以了。 王成抓着肉条沿锅边下，每一条肉条下锅都是冒着油泡往上飘，黄色的泡儿‘呼噜呼噜’往上冒。 “成子，我都闻到香味了。” 王成漏勺捞出，放进一旁的盆里：“这会儿就是先熟表面一层面糊儿，还得再炸一遍，熟熟里面的肉，一会儿做的时候口感好，火候容易掌握。” 等着油锅开始冒烟，差不多八成热的时候再炸一遍刚才的肉条，一下锅就‘噼里啪啦’的炸锅。 炸一会儿，把肉条捞出，等油锅再次热起来，就把肉条放进去再炸一遍。 “成子，你这都炸了好几遍了呢，差不多就行了。” 王成翻动着锅里油亮的肉条：“就得多炸几遍，里面的水分炸出来，还不能一次性炸出来，不然硬的没法吃，做饭不能心急气燥。” 这一遍炸的就快多了，王成拿着漏勺，时不时敲一敲粘在一起的肉条，这样根根分明，每一根都熟的彻底。 等肉条彻底金黄酥脆就可以出锅喽。 下一步就是炒糖色了：“还好我家锅多，不然还真用不过来呢。” 王成把黄冰糖倒进锅里，快速翻炒，生怕里面的冰糖会粘在锅底上，糊了就会发苦。 等锅里的糖起泡儿的时候，就可以把肉条倒进去了，这么一大锅肉想要翻炒均匀，可是一件麻烦事儿，王成撸起袖子就开始翻炒，脑袋上的青筋暴起，脚趾头都在用力，很快就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快速翻炒均匀直接出锅！不然一会儿锅的余热会把菜热苦了。 这会儿三嫂子也回来了：“瞧我，和别人聊天都忘了时间，我来盛菜吧。” 王成这边就不用管了，又开始调清蒸鱼要用的料汁。 另一个秀琴大娘也磕着瓜子进来了：“我也来帮忙，这都倒腾不过来人手呀。” 王成喘着粗气：“前院怎么样？人都招呼着坐下了吗？我德顺大爷在前院吧。” “在呢在呢，坐的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吧。” 清蒸鱼的料汁做完，王成浅浅的喝了一口水，把外套往身上一披：“那行，我去前面看看，三嫂子，这个料汁一条鱼两勺，把鱼也蒸上吧，我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行，你去吧，这点事儿我能干了。” 王成抬手理了理头发，昨天晚上特意喷了半瓶发胶才做的发型，这会儿都已经忙的有点炸毛了。 “好！都好，都好！” 王成一路点头问好，脚下却来不及停，他来到北屋看张子兰，新媳妇回和男方家里的长辈坐在一起吃饭，表示对女方的重视。 桌子上摆着糖，瓜子和花生，还有两包烟。 身穿红色加绒红长裙的张子兰左右逢源，聊的开心，瞧见王成进来：“你咋来了呀。” 刘美花一歪头：“嘿，你这孩子不在厨房做饭，来这儿干嘛？” 王成呲了一下牙：“我来看老婆呢，老婆，你饿了没？” 张子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基本就没吃东西，一直忙来忙去，这会儿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是有点饿了。” 王成抬手勾了勾鼻子：“你这身儿真漂亮！”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他还得招呼院子里的人，坐齐了就可以吃饭了。 “德顺大爷！” 王德顺这边也是忙活的焦头烂额：“成子，你那边咋样了？能忙活过来了不？” “行行行，我那边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开始吃饭了，我瞧着人也坐齐了呀。” 王成抬头看着院子里摆的二十来张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他还怕今天太冷，院子里会坐不全人呢。 王德顺抬手捏了捏耳朵：“今个儿可太冷了，人都坐齐了，你那边菜也行了的话，就赶紧开席吧。” 王成点了点头：“行，对了，大爷，帮我再找几个帮着上菜了，厨房人手不够。” “行。” 第144章 熏黑脸的新郎官 王成前脚刚进厨房，后脚几个年轻妇女也跟着进来了：“成哥，我们来帮着上菜。” 王成笑着回应：“你们放心，我这边给你们留一桌，等前面上齐菜了，我们再另开一桌。” 几个年轻姑娘脸上更加高兴：“好好好，怎么上呀。” 王成简单的说了一下，几个人就正式投入到工作里去了。 …… “开席喽！” 红烧大肘子，五香鸡，红烧鱼最先上场，紧跟其后的就是春卷，葱爆牛肉和糖醋里脊。 “这个春卷真香呀！” “能不香呀！这可是鸡蛋饼卷的肉馅呀。” 平时人们做春卷都是鸡蛋饼加素菜，像这样加肉的可不多，但是真的香呀！ “这个鸡可真烂糊呀！直接脱骨了，一夹就散呀。” “嗯！这个鸡可真入味呀，骨头都酥了。” “这个鸡够年岁，这肉多紧实呀。” 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是一群人依然吃的热火朝天，乐在其中。 “快吃快吃，一会儿就凉了！” 这简直就是废话了，盘底还没碰桌子呢，里面的菜就已经少一半了。 再看小孩那桌，一个个的鼻子上挂着大鼻涕，袖子一擦，就是吃：“嘿！你别抢别抢！” 嘴里的菜烫嘴，院子的寒风冻人，不过有人烟气的地方就很热闹。 王成大菜基本都已经上桌，剩下的菜都是容易炒的。 一个拔丝地瓜，主要就是看火候，一个白菜就是看配料，分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老时候的厨房一般都小一些，而且也没有抽油烟机或者排风扇啥的，油烟全靠厨房的窗户，结果好巧不巧，今个儿正好是南风，整个厨房一个劲儿的落柴火灰儿和油渍。 王成脸上冒汗，毛巾一擦，连柴火灰儿一起就擦脸上了。 王秀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小子！成子，你得是村里第一个结婚结黑脸的新郎官呀！” 王成把白菜往锅里一扔，目光空洞的反问：“啥？” “成哥，你脸上蹭上灰儿了。” 王成下意识抬手摸了一把，结果真的摸到一手黑：“一会儿提醒我洗脸呀。” 等前院吃完饭，王成还得去给长辈敬酒，黑着一张脸成何体统。 …… 最后一个菜，鸡蛋汤成了，王成用勺子一敲锅沿：“最后一个菜！出锅！可算是结束了吧！” 王成从旁边的篓子拿过来一个硬馍馍，机械性的啃了一口。 “成子，你这别凉着吃呀，我给热热你再吃呀。” 王成抬手无力的摆了摆，拿起一旁的体力恢复剂灌了一瓶：“我缓缓劲儿，从昨个儿到今天，我就没歇歇手。” “结婚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你这是先苦后甜。” 王成点了点头：“嗯，我先去前院了，敬酒以后就可以上饭了。” …… 王成找了王青松和他一起去敬酒，王青松就端着酒和两个酒杯跟着就行。 两人先到张子兰那一桌，张子兰也已经吃饱了，几个人放下手里的筷子，正在聊天。 “大娘，我来敬酒了。” 刘美花急忙站起来：“我这就算了吧，你给你几个婶子敬敬就行了。” “大娘，这喜酒你就别推脱了，来，子兰，咱一起。” 刘美花也端起自己的酒杯：“那我就不客气了，好好过日子！以后有啥问题都来找我！” “谢谢大娘。” 亲戚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能叫上名字的亲戚挨个敬一遍也是一个辛苦活儿。 喝到最后，张子兰脚底下都已经有些飘了：“成哥，我好像醉了。” 王成的脸上也有些涨红：“再坚持坚持，等他们吃完饭走了以后，剩下的时间都是我们的，我要睡一天！” 张子兰靠在他的肩上，缓缓的伸出两根手指头：“我要睡两天。” ［叮，恭喜宿主完成十次烧大席任务！获得烧大席永久使用权！希望宿主在未来更加珍惜并热爱生活。］ 王成淡然一笑，抬手轻抚张子兰的头发。 这才是生活呀，人生处处都是惊喜，慢下来，静下来，美好就在身边。 全书完。 番外 喜提娃 “七床生了！谁是孩子的父亲！” 王成听到声音，猛地站起来，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我！” 护士抱着孩子往张平怀里送：“快看看孩子，是个千金。” 王成完全没有心思看孩子，踮着脚往产房看：“我老婆呢？我老婆怎么还没出来呀！” 站在一旁的王桂芳伸手去接孩子，也满脸焦急的看向产房。 像这种不先看孩子，满脑子都是自己老婆的好男人可不多，护士的语气都轻了许多：“你放心吧，产妇的情况还不错，再观察一会儿，没事就能出来了。” 王成连连点头：“那就行，那就行！” 过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抱孩子：“妈，我抱抱孩子行不？” 王桂芳轻轻的把孩子递给王成：“瞧你紧张的。” 王成接触到孩子的那一刻，浑身都变得僵硬起来：“这么小呀，好软呀！这样抱可以吧。” 护士笑道：“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你先抱着孩子回病房吧，等等就把产妇送回去了。” 一直等到护士离开，王成依然保持着僵硬的姿势，额头上全是细汗：“妈，妈！你来抱吧，你先把孩子抱回去，我在这里等子兰出来。” 王桂芬轻轻地抱过孩子：“行，那我先回病房收拾一下，刚生完孩子，估计子兰得饿！” 大概半个小时后，张子兰才被推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看到王成，她伸手去拉：“成哥，你看过孩子了吗？她可爱吗？” 王成连连点头：“可爱可爱！长的可像你了。” “那，成哥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呀。” 王成的笑容一滞，孩子是男是女来着？ …… “来，子兰，再喝一口吧。” 张子兰轻轻的打了一个饱嗝，从她怀孕到现在，王成每天换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老母鸡，猪蹄子，大河鱼，家里基本就没有断过。 “成哥，吃饱了，真是一口也咽不下去了，而且你再这样喂我，我就得胖成球了。” 张子兰抬手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瞧，原本的瓜子脸都变成大包子脸了。” 王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把碗放到桌子上：“就怕你营养跟不上，要是坐月子期间还瘦了，我得心疼死！” 张子兰左右瞧了瞧，撑着身子去亲王成：“成哥，你真好！” 王成也被勾的心痒痒，俯身凑近，轻轻的去吻张子兰的唇，刚碰上温软的唇，还没仔细的品味。 “哇！哇！哇～” “孩子哭了！” 张子兰猛地往后一缩，小心翼翼的去拍孩子：“这是饿了还咋了？” 王成撇了撇嘴坐直了身子：“我看她就是不愿意看我和你好！” 张子兰笑弯了眼睛，一手拍着孩子，一手去勾王成的衣角：“怎么还和孩子吃醋呀。” 王成伸手拿起张子兰不再喝的鸡汤，直接仰头一饮而尽：“我才没有，晚上你想吃啥？” 张子兰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个了，还有七八天，孩子就满月了，满月酒你开始安排了吗？”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可是专业的！菜单我也准备好了，一会儿拿给你看看。” 孩子只闹了一会儿，已经消停下来了，这会儿都睡熟了。 王成伸手戳了戳孩子的屁股：“这会儿应该睡熟了吧。” 说着，他又伸手去摸张子兰，把脑袋缩在张子兰的怀里：“我就摸摸，子兰，你可真香。” 没一会儿，王成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这一个月来，王成的神经都处于紧绷的状态，晚上的时候，孩子又闹腾，他是日日夜夜的休息不好。 张子兰轻拍着王成的后背，至少这会儿，她能是王成的依靠。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满月酒的前三天，王成，张平和王德顺一起去集上提前预订要用的食材。 “呦，这不是王师傅吗？你可有日子没来了！” “是呀是呀，家里老婆生了，就没出来接活。” “哎呀！生了个啥呀！你小子嘴可真严！也不说一声呀！” 王成一边翻捡着猪大骨一边笑着回话：“是个姑娘，这不准备摆满月酒嘛，来订猪肘子！对了，猪蹄子还有新鲜的吗？买俩回去煲汤。” 猪肉贩又从台子下面的箱子里掏出两根猪蹄子：“你瞅瞅这俩咋样？今早起来现宰的，也肥，煮着吃老香了！” 王成点了点头：“装起来吧。” “行，那王师傅要订几个肘子和多少斤猪肉呀？” “订二十五个肘子，十斤瘦肉，二十斤五花吧，后天来拿。” 猪肉贩笑得灿烂：“得嘞！保准给您备齐了！” 王成伸手掏钱包：“这俩猪蹄子多少钱？” 猪肉贩摆了摆手：“不要了！给嫂子补身子用的，就当我送的，讨个吉利了！” 王成打开钱包：“这不行，你这也是小本生意，哪能白拿呀！” 猪肉贩伸手推让：“这是干啥呀！俺给嫂子的，又不是给你的！讨个好彩头了，你这不收可就是瞧不起我了。” “哪能呀，整个大集上数你的猪肉最好了！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直接拿走了。” “行！后天保准都是好猪！猪毛都给刮的干干净净！” 王成又走了几个常去的铺子，大鸡大鱼，需要的蔬菜都定好了，又卖了一些香料啥的就回去了。 张平和王德顺都没有回家，随着王成一起去看孩子。 还没等几人进屋，就听见孩子哭的那叫一个响亮。 王成的心一紧，脚底下快走了几步：“子兰！咋了？” 进屋就看到刘美花和王桂芬都在，帮着张子兰一起看孩子，子兰看到王成，忍不住扁了扁嘴：“成哥，你可算回来了，从你走了，孩子就闹起来没完，怎么哄都不听呀。” 王桂芳把孩子递给王成：“来，你抱抱，可能是孩子认人，你不在这里，她觉得不踏实呀。” 王成很熟练的抱过孩子，轻拍几下：“唔～唔！不哭不哭，爸爸回来了呀。” 没想到，孩子一到王成的手里，瞬间就止了哭声，甚至还吐着口水泡泡冲王成笑。 王成即开心又无奈的笑了笑：“好嘛，这是打算以后就只折腾我一个人呗。” 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以后爸爸可得受累了！” “这小家伙，吃我的住我的，到头来离不开的是当爹的！” “都说女儿亲爸爸，看来是真真的呀。” 王成耸了耸肩，满脸宠溺道：“那没办法了，不光要当老婆奴，以后还得当孩子奴喽！” 番外二 满月酒 四点的早晨，太阳都只露了一个屁股，王成家里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王成！猪肘子都洗干净了！” 七月的天，正当热的时候，大部分菜都不敢提前做，生怕菜坏了，只能开席当天早起来烧。 “行！婶子，你别管了，来帮我杀鱼吧，我过去先把肘子处理一下。” 用来腌肘子的酱料是昨天晚上才熬的，这会儿摸着还有些温热呢。 刘美花抽了抽鼻子：“这酱料一如既往的香嘞！甚至比以前的还香嘞！” 王成呲着牙直笑：“趁着小闺女吃不着，可得做的香一点！让她光闻闻味。” “小孩子气！” 王成把洗好的肘子过热水，沿着锅边滑到锅里，这样可以避免热水飞溅。 过水的猪肘子下锅，王成嘱咐烧火的大姨：“大姨，这个火烧小一点儿，这猪肘子就得小火慢慢煮才香呢！” 大姨摆了摆手：“我晓得，老烧火工了！而且你熬的酱料这么香，这肘子还能出差错吗？一定好吃呀！我现在都要开始流口水了。” 肘子入锅就开始飘香，那小味儿，挠一下就上来了！香味儿开始顺着墙根儿往外面冒。 睡在北屋的张子兰也被香味勾醒了，迷迷糊糊的趴在窗边往外看，虽然是大夏天，但是王成怕张子兰吹风会头疼，不愿意让她出门，就直接没叫醒她。 明明隔的挺远了，声音都没传过来，香味居然飘了过来。 “子耀，你趴在门口干嘛呢？” 张子耀昨天下午放假回家，在姐姐的房里看孩子看到半夜，被张平拎着耳朵拖了回去，这不又一大早过来看孩子了。 “姐，你醒了呀，我都没敢进来。怕吵醒你。” 张子耀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生怕吵着还在熟睡的小外甥女：“这小娃娃真漂亮，以后一定是个大美人，我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呀。” 张子兰给孩子掖了掖被角：“都说外甥随舅，你这是变相的夸自己呢？” “哪有！我真心实意的，小瑶瑶，我是越看越喜欢，别人家的孩子就没有这个感觉呢。” “你才见过几个孩子呀。” “哪有，我见过好多呢！” 小瑶瑶的脚丫子突然胡乱蹬了几下，吓得张子耀马上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等小瑶瑶再安静下来，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姐，那是因为这是你生的娃娃，所以我才越看越喜欢呢，我可不是什么娃都喜欢的！” 张子兰被哄的高兴：“就你会说话，你别在我这里坐着了，估计后院都得忙成一锅粥了，你去帮帮忙呀。” 张子耀一听让去干活，撇撇嘴：“刚回家就得干活呀。” 张子兰伸手推了一把：“你快去吧。” 后院里，肘子已经炖上了，接下来就是红烧肉了！ 王成把大铁锅放在灶台上烧热，把成块的五花肉干煸一下，把里面多余的猪油炒出来，上下摩擦，直到猪肉整体金黄稍微带点焦色了，就可以出锅，这样的红烧肉吃起来不腻味道好，而且颜色也会更漂亮。 五花肉盛出来，再往锅里放油，放入冰糖慢慢炒出糖色，透亮的冰糖慢慢融化，糖水逐渐变成琥珀色，瞧着就很有食欲。 这时候把干煸过的五花肉放到锅里，快速翻炒，炒至上色，肉香味已经开始飘出来了。 王桂芳正好挎着一筐黄瓜进来：“哎呦，这院子里可真香呀！” “妈，你回来了，到时候做好了，先给妈单独盛出一碗来！” “还是我女婿好！有好东西先紧着俺。” 猪肉被炒成琥珀色，这会儿就可以下香料了，葱段姜片去腥，再加上一大勺酱油上色，快速翻炒，香味进一步的升华，整个后院那真是肉香四溢。 “大姨，帮忙添点开水！小火煨着就行了。” 王成站直身子，抬手看了看天，这会儿太阳已经露脸了，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还不算太晒。 “你们都吃早晨饭了吗？” 王成的肚子这会儿开始叫了，早早的就起来做饭，自己的肚子还没填满呢，估计子兰也得饿了。 “我啃了半个馍就来了。” “你家开席，谁敢吃早晨饭呀！” “都怕中午吃的少了。” 王成看了看手表，还不算晚：“我下点面条吧，可不能一点儿也不吃呀，到时候真能饿过劲儿去。” 手边正好也有东西，抓一把用来做四喜丸子的肉馅放到锅里煸炒，炒出香味后切一点木耳丁，再打上几个笨鸡蛋，最后放上酱油和盐调味，卤子就做好了。 面条就用从供销社买回来的袋装面条，也没有时间自己擀面条吃了。 刘美花笑着打趣：“你看看，这不是逼着我吃早饭嘛，成子，这卤子可真香呀！” 王成笑的开心，把煮好的面条过凉水，这样面条更加劲道有味儿，又招呼大家伙儿：“大娘，该吃就得吃呀！大家伙儿都别干了，先垫吧垫吧肚子，不能饿着干活呀！” “姐夫！我是不是来的正好呀！” 张子耀还没进后院，就闻到了阵阵香味，刚到院门口，就听到王成招呼着吃饭了，这不赶巧了嘛。 王桂芳抱着一碗面，抬头看见张子耀皱了皱眉：“你这孩子，干活的时候瞧不见人吧，一听吃饭，跑的倒是不慢，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呢！” 张子耀吐了吐舌头，喜滋滋的跑过去帮王成盛面条，盛卤子：“妈，我刚才去看外甥女了，培养感情呢，那也是很重要的。” 王成瞬间捕捉关键词：“你姐醒了？” “嗯嗯，醒了。” “你在这里盛饭哈！我去给你姐送饭，一会儿再饿坏了。” 王成挖了半碗卤子和半碗面条，迅速离开了战场。 张子耀眨巴眨巴眼睛，目送王成离开，然后招呼道：“来来来，咱继续吃哈。” 番外三 开席! “真香呀！子耀，快给我再盛一碗，没吃够呢！” 张子耀扒拉掉碗里最后一口，吧唧吧唧嘴，脑袋看向大铁锅：“没了！妗子，锅都擦的锃光瓦亮了！” 刘美花趴到锅边去看，好家伙，这比她的脸还干净呢，她吧唧吧唧嘴，开口道：“大家伙儿先都散了吧，一会儿就吃大席了，咱就不抢这碗面了！” 王德顺扬了扬脖子：“嘿嘿，刚才数你抢的凶嘞！” 刘美花梗着脖子，和张子耀一起收拾用过的碗筷：“你这糟老头子！等儿子回来了，我第一个告你的状！” 王德顺撇了撇嘴：“你能跑的比我快啊！” 王桂芳把手里的碗筷递给刘美花：“你家儿子快回来了？” 刘美花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是呀是呀，这不去两年了，上头给他批了假，回家探亲呀。” “那感情好呀！他这回来一看，成哥都结婚生子了，估计也得着急了。” 刘美花跺了跺脚：“那小子比王成就小一岁，我也着急呀，可是人不在身边，着急也没用呀！” 两个妇人又聊了一会儿，开始继续干活。 王成照顾好子兰，也急匆匆的跑了回来，还有好多菜等着他呢。 菜刀横飞，鸡鸭鱼肉，各种香味溢满了整个大院，‘哒哒哒’的切菜声，‘呲呲呲’的炒菜声，‘咕噜咕噜’的冒泡声，交织在一起形成美丽的乐章。 太阳高升，温度也渐渐上来了，王成脸上的汗从额头顺着鼻梁砸在地上。 张子耀带着几个家里年轻小伙子在前院摆椅子，挪桌子，把从别人家借来的椅子桌子摆放整齐。 一般一家人办席，全村人都得帮忙，桌子椅子凑一起才能坐的开，就连要用的茶壶茶杯，锅碗瓢盆都得借一借。 才不过九点，前院陆陆续续已经有人来了，门口记账的王大爷也已经坐好了，从院子一直到外面大广场上都摆满了桌子，已经有几个大娘早早的带了孙子来占位置，围坐在桌前嗑瓜子。 也有几个与张平家关系近的亲戚，先提着红糖，鸡蛋啥的去北屋看张子兰和孩子。 “哎呦，瞧瞧这小丫头呀，长大了又是个美女坯子！” “可不咋的，看这眼睛鼻子，都和你家王成长的一模一样呢！” “哪里呀，眼睛明明更像咱家子兰，大眼睛，多水灵呀！” 小瑶瑶睡醒了，睁着大眼睛左看看右瞧瞧，满眼都是新奇。 还有几个婶婶往孩子怀里塞钱：“给孩子的！这第一次见面，不得意思意思呀！” 张子兰连忙拒绝，几个婶婶紧着眉：“又不是给你的！给孩子的，给孩子存起来，以后给她买金锁！” “是呀是呀，小瑶瑶长大了还得叫我一声奶奶呢，奶奶给孙女花钱还不是应该的？” 张子兰也不好拒绝了，只能先替孩子收起来，低头去逗孩子：“快，谢谢奶奶们，笑一个呀。” 小瑶瑶也很捧场，张着嘴上下晃了晃脑袋。 …… 王成把最后一道菜煮上，等菜熟的这段空隙，他才勉强歇口气。 那边几个大娘正在包红鸡蛋，等吃完了饭，作为给客人的回礼，都来沾沾喜气。 红鸡蛋是用苏木煮出来的，红的不均匀的地方还会用红纸再蹭一蹭，这样红彤彤的，看着就喜庆。 王成凑过来帮忙包鸡蛋：“妗子，这红鸡蛋煮的真漂亮呀！” “是吧，咱村里用的红鸡蛋都是我煮的，今天煮的格外漂亮！” “妗子，一袋里面放几个呀？” “你搁六个就行，六六大顺，吉利！” 忙忙碌碌，时间格外的快，王成眯着眼睛看太阳，今天太阳真大，照得刺眼。 他看了看时间，去前院招呼了一下客人，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人都差不多坐齐了。 都已经摆下二十五张桌子了，居然瞧着还是不宽快，稍微沾点亲带些故的，就都带着孩子过来了，有那么几个人，王成都叫不出名字来。 “哎呦，亓老板也来了呀！” 王成刚准备回后院，一歪头看到亓恒和他的女婿来了。 亓恒把带的礼物递给王成，笑着拍了拍王成的肩膀：“王师傅，我没来迟吧！” “没没没！你来的正是时候，你来这边坐呀。” 王成引着亓恒和他的女婿坐到王德顺旁边，王德顺作为王成的长辈，就负责在席上招呼比较重要的客人。 “这不是亓老板嘛！快快快，你坐上位！” “别别别，都别动了，我坐德顺大哥的旁边就行，你们都别起来了！” “这哪行呀！你可是贵人，来来来，你坐这儿，坐这儿！” 几个人你推我让，好半会儿才坐下了。 开始期待开席了！ 王成也顾不上客人了，小跑着回到后院：“菜都差不多了吧，能盛的都盛，可以上菜了！” “开席喽！！” 后院一声令下，前院整装待发，个个都拿起筷子，生怕手速一慢就吃不上菜了。 “我就喜欢王成烧的大肘子！那个肘子皮又粘又糯，一点儿也不腻！我能吃一整个呢。” “我就馋他做的红烧鱼，实在是太香了，自从吃了他做的，吃别的都不对味儿。” “嘿，你们还挑上了，我啥都爱吃，只要是王师傅做的，我就没有吃不下的。” “可不咋的，就连菜汤我都能直接喝了！” 前一秒还乐呵呵的说话呢，后一秒，菜一上桌。 “嘿！你不是就馋红烧鱼吗？别和我抢肘子吃！” “我啥都馋！” “都慢点慢点！都能吃上！别抢呀！” “这个鸡块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太香了呀！” …… 吃席的人热闹非凡，做席的人忙忙碌碌，王成站在后院门口，看着一众人吃的开心，心里也美滋滋的。 张子兰这会儿披了衣服出来，慢慢的凑过去：“成哥，看啥呢？” “看热闹！” “喜欢热闹的话，那我们再办个百天宴？” 王成一惊，猛地回过神来，这才看到是张子兰立在身旁：“你咋还出来了！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呀！” 张子兰笑着握住王成在她身上乱摸的手：“好着呢，能吃能睡的。” 王成也淡然一笑：“没事就行，你好好的比啥都强。” 他抿了抿嘴，又继续道：“至于百天宴，就不办了吧，怪累人的。” 说着，他低头凑近，小声道：“晚上都没劲儿了。” 张子兰小脸一红：“你这人！以前咋没看出来你这么坏呀！” 王成直接抱住张子兰：“嘿嘿，俺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