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阳界的海关广场,到真正的南阳城区,仍然有非常远的距离,许多商人或者出入的农夫,旅人在这里登记过后,就坐上了候在一旁的马车,直奔城区而去。
队长看了看马车,又咬牙摸了摸自己已经酸胀的双腿,自忖腰包里的银子还有几钱,应该够坐一次车了,于是狠狠心,去马车那里问价。
“劳驾,我们能坐这个车吗?”队长问一个候在路边的车夫。
车夫看了他一眼笑道:“呀,你们不是从襄阳那边走过来的吗?哎,我一早上就看到你们了,拉了车铃,可是你们根本不听。”
队长连忙解释:“我们听到了,已经给你的车让路了。”
车夫知道这些农夫打扮的人是外乡人,说是解释说:“我们这车是市政厅筹建的公交马车,每人车费一文钱,你们是没坐过吧?摇铃就是招呼你们上车的意思。”
听了车夫的解释,最初提议坐车的那个士兵在后面嘀咕:“怎么样?我说对了吧?还不听我的,走了一天冤枉路。”
队长被自己的士兵“背刺”,顿时一张脸涨红了:“我们不懂,不懂。”
原来每个人的车钱才一文,早知道的话就不遭这个罪了,于是队长一挥手:“上车上车,车费我来付。”
三十个人才三十文钱,队长实在是累得走不动了,必须得休息休息,而且听车夫说,从这里到南阳城区还有很远的路,不如坐车。
三十名士兵坐了四辆车,随着车夫的鞭响,马儿撒开四蹄,沿着平整的公路向前奔去。
远远的,队长就在车上看到,前方远处的天空一片通亮,似乎是着火了,于是就问车夫:“前边那么亮,是什么原因?”
车夫笑道:“那片亮的地方,就是南阳城区,看起来挺近,但是需要走很远呢。”
队长心里想,莫非是南阳的反贼点燃了房屋,所以才映亮天空?可是看这几名车夫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反而透着几分沉稳与悠闲,根本不像是被迫造反的样子啊。
坐在车上,时间过得很快,当马车驶入南阳城区的时候,队长和他的手下就已经被眼前这座亮成一片的城市惊呆了。
迷迷糊糊下了车,三十个化妆成农夫的士兵,站在南阳的街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哎呀老哥!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胖大姐一把拉住了队长:“好多年没看到你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了?”
队长以为自己的行藏暴露了,双眼微眯,右手已经伸往后腰处去摸匕首。
胖大姐见队长眯着眼睛不说话,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我是春花啊,你不记得了?”
队长哪认识什么春花?不过被胖大姐一巴掌拍得有点始料不及。
胖大姐拉着队长的胳膊:“哎呀,你这是来串门还是走亲?南阳城可太大了,再说今天晚上可能要宵禁,你听我的,就去我们那里住,信不过别人,你还信不过我吗?”
队长已经被这个叫做春花的胖大姐三言两语说懵了,就带着手下弟兄跟着胖大姐走了。
就在距离公交停靠站不远的地方,一个不算太亮的小胡同里,胖大姐带着队长这三十人来到了一间小楼前。
小门楼门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如豕客栈。
小楼两侧还挂着通亮的红灯笼,左右各串成一副对联,上联是热水、洗浴、带早餐,下联是经济、实惠、大盘菜。
刚走进楼门,店小二就迎了上来:“各位爷里边请,手里的家什可以存一楼的仓库,保管丢不了。”
队长想了想,也不能拿着锄头睡觉不是?只好点头答应,把所有的锄头都放进了一间小小的隔间里面。
“各位爷,还没吃饭吧?小店不但有住宿,还有晚餐,几位爷想吃点什么?”
队长摸了摸自己腰包里的碎银子,问道:“我们自带了干粮,喝点面汤就行。”
这些人虽然是士卒,但也曾经在外行走,知道赶路的人为了省钱,都随身带着干粮,饿了的时候吃点干粮就行了,顶多就着水漱漱。
店小二似乎一眼就看穿了队长的想法,不着痕迹的劝道:“这位爷,小店的菜经济又实惠,明天早上还赠送早餐,而且菜都不贵,八人一桌,四个菜就够,用不了几十文钱。”
“本店的招牌可是大盘菜!几位爷喝面汤也是有的,而且面汤不要钱,管够。”
队长一想,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这次出来,危将军特意叮嘱自己,只要能探明消息,得到南阳确切的情报,就算是花点银子也无所谓。
队长想想自己手下满打满算四桌,也用不了多少钱,于是点头同意。
接下来店小二就拿出一个黑黑的小本,请队长点菜。
队长虽然认得一些字,但是不多,为了不露马脚,就大手一挥:“我们是农夫,也不认得字,就每桌四个菜,小二哥看着安排就是。”
店小二一声“好嘞~”,接着就直接喊道:“一楼大厅四菜套餐一份,一共四桌。”
果然很快菜就上来了,一荤两素一汤,一共四个菜,荤菜是满满一大盘丸子大小的肉粒,份量果然很足,素菜一份是藕片,一份是竹笋,汤是莲子汤。
队长先夹起一个肉粒尝了尝,居然是鸡肉,而且是肉最足的胸肉。
这满满一大盘,一只鸡的胸肉可不够,至少也要三四只鸡才能凑足。
而他们四桌,岂不是要十几只鸡?
队长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这菜的份量这么足,想必不能便宜,单单要做这份菜,可能就要杀十几只鸡才行。
“这个……小二哥,这一桌菜要多少钱?”队长果断制止了手下兄弟跃跃欲吃的动作,打定主意,如果贵的话,那就不要了。
店小二说道:“四个菜一共四十六文,鸡胸肉二十文,藕片七文,炒笋七文,莲子汤六文,米饭不要钱,管够。”
队长还没等说什么,手下的弟兄已经纷纷出筷,风卷残云一般,一盘鸡胸肉只剩下了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