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们也远远看到这些火枪队了,但是他们不知道厉害。
因为他们始终在路上,并没有看到在南阳边界的那个广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连丁罗的妻子和子女,都不知道二百护卫已经被杀光了,丁罗根本不跟他们解释什么,所以一直在车里坐着,直接被拉到了这里。
车夫看到火枪队之后,为首的车夫停下了车子,向火枪队高喊道:“各位大王,我们是路过的车夫,赶车的,不要为难我们!”
这是他们遇到山贼劫匪后的常用对话,往往喊出这几句之后,山贼们就会命令他们在哪里卸货,或者把车赶到哪里去,车夫们这个时候都会特别听话。
王五冲车夫喊道:“所有人把车停在路旁,到这里来站好!”
车夫们就乖乖的把车停在路旁,来到了王五指定的地点站好,这时候还剩下十五个车夫,外加丁罗的妻子和一对子女。
车夫们都站好了,丁罗的妻子还坐在车上没有下来,他的一对子女也没有下来。
此刻丁罗的妻子吓得发抖,可是不知道自家的老爷跑到哪里去了。一对子女虽然也有十几岁了,却拿不得主意。
王五带着几个巡捕走了过去,揭开了车厢门,看到仍在强作镇定的老妇人,正勉强维持着威严。
“大胆贼人,胆敢犯我……”
王五冲身后的巡捕招了招手,于是几名巡捕抬起枪,瞄准,射击。
砰砰砰砰砰!
在一阵爆响之中,硝烟散去,车厢里三个人全都被打死了。
王五看了一眼站得整整齐齐的车夫,心道对不住了,不杀了你们,这件事情迟早要泄露出去。
他再次冲着火枪队一摆手。
于是火枪队端枪,瞄准,在车夫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开火。
血花飞溅,十几名车夫毫无还手之力,全都倒在了尘埃之中。
“五哥,这次应该没有漏网之鱼了吧?”
王五想了想,说道:“昨天最开始挑事的那个家伙没看到,另外那个当官的也没看到。”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在王五的分配下,分作六队,先对车辆进行了搜查,确保没有人藏在车队里,然后这六个小队每队间隔三五丈远,沿着道路两侧再次开始了排查搜索。
师爷在草丛中躲了没多长时间,就听见远远的再次传来枪声,而且方向就是从前方传来的,他心中一惊,知道车夫们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只要自己躲过这一难,等这些追兵走了,就算是真正的安全无忧了。
等了一阵子,他透过草缝观察,看到三五成群的南阳巡捕,正拿着武器慢慢向这边走来,吓得都快昏过去了。
他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乱动被这些杀神发现。
好在这些巡捕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旷野上,并没有注意到躺在野草沟里的师爷。
好不容易等巡捕们走过去了,师爷这才爬出来,急匆匆往车队的方向而去了。
他刚才粗略数了一下,这些巡捕人数差不多有三十左右,应该已经都在这里了,那么车队那里现在一定是安全的,可以通过。
最重要的是,师爷可以去车厢里拿点金银,反正这次跑路之后,从此山高水长与丁罗永不相见,拿点金银作为后半生的依靠,再自然不过了。
所以他等那些巡捕走远了,就急匆匆往车队跑去。
在车队那里,此时除了一地死尸之外,并无一个人影,师爷躲在草丛中观察了半天,没发现有人守在这里,这才急匆匆的奔跑过去,随便打开一个箱子,准备带点金银走。
除了金银之外,还能卸下一两匹马,这些马虽然不像战马一样跑得飞快,但胜在耐力十足,他一个人带上些金银,两匹马换乘的情况下,可以很快就进入到楚国境内,那个时候就安全了。
师爷已经考虑得十分周到了,但是他还是忽略了一样,就是在车队这里,怎么可能没有留下守卫呢。
这些金银对于这些巡捕来说,都是拿命搏来的,正好用来安家。
已经有些巡捕跟王五提出了要求,把自己的家人从南阳接出来以后,带着金银远走他乡,去楚国、去韩国都可以,造反又怎么样,难道魏国还能去别的国家抓人不成?
所以他们派了三个人守在这里。一个人是暗哨,躲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他的枪法极好,在大树那个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有什么人来到车队这里。
而另外两个人则分别设在离这棵大树不远的草窠里,一左一右盯着车队,确保没有任何人可以突破这三个暗哨的狙击。
师爷不知道这里还留着三个暗哨,他观察了一会,没发现有人在附近游荡,于是就认定没有人,不禁大喜过望,直奔车厢而去。
但是他的行动举止,早已落在了暗哨眼里,如果他不凑过来还好,暗哨以为是路过的人,未必会不断杀人。
可他靠近车队,这附近死人的情况就必然会泄露出去,所以为了灭口,暗哨只能把他干掉。
砰!
一颗子弹从枪口射出,带着一溜火光穿透师爷的胸膛,把师爷打得一个趔趄。
师爷听见枪声在耳边响起,就知道自己完全蛋了,这些车队摆在这里分明就是诱饵,自己财迷心窍,已经躲过了追杀却又自投罗网。
可是他后悔已经晚了,只能躺在地上不停的口吐血沫。
直到天黑,王五带领着火枪队,配合着小舅子找来的四架飞行器,对周边的荒原进行了再一次搜索,但是仍然没有找到活人的踪迹。
眼看着天色又要黑下来了,如果再不趁夜走的话,明天这条路上也许就会有客商经过,那时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王五无奈只好宣布追杀暂时结束,愿意走的,现在都回家去接亲眷,然后统一到四十里外集合,分掉金银后就各奔他乡。
丁罗其实就在荒原上,就在他最初藏好的那个野草沟里,身上盖着野草,一动也不动,已经躺了整整一天了,而且他也不打算出去,直到三天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