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婴一脸苦大仇深:“知道九百两银子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韩国百姓五口之家要辛辛苦苦二百年!”
如今的韩国,一石粮食价值45钱,每石约30公斤,五口之家种地百亩,亩产一石半粮食,一年能收入一百五十石粮,折算成钱,年收入4500钱。
而4500钱,折银4.5两,五口之家种地一百年,才450两,这一小块玻璃,在价格最高的时候,足足抵得上这个五口之家辛辛苦苦劳作二百年创造的价值。
所以韩婴才如此苦大仇深:“武陵的一块肥皂知道多少钱吗?三两银子!将近这五口之家一年的收入!”
大殿上爷四个全都沉默了。
韩婴收拾心情,接着说道:“我掌管贸易,所以这件事我最先感受到了,就是银子大量外流。”
“没有银子,我们拿什么去换别人的粮食,拿什么购买楚国的铁,唐国的刀?”
“所以我必须搞清楚银子去了哪里,谁知道一查之下,才发现在魏国武陵县这个地方,会产出许多新鲜东西。”
“比如刚才我提到的肥皂,我对武陵所产的肥皂和南阳所产的肥皂进行了对比,它们的成份几乎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武陵肥皂是用猪油做的,而南阳的肥皂是用棕榈油做的。”
“这个东西确实好用,但是太贵了,只有那些贵族们才买得起,但是银子恰恰都在这些贵族手中,所以经过这段时间的贸易,我韩国的银子几乎全都外流到了魏国。”
“我们韩国不算田赋,不算徭役,只计商税的话,一年仅仅三百万两白银。知道现在每年流出多少吗?二百万两!!”
韩婴痛心疾首:“再这么下去,我们韩国就会被魏国掏空口袋!”
韩咎说道:“所以我们才授意八色旗对付魏国是吗?”
韩婴点头道:“没错,所以这一次针对八色旗的袭击,一定是魏国干的。”
韩师皱眉思索:“魏武那个老家伙已经在位十几年了,没见他有这样的本事啊,莫非是最近几年新拜了相吗?”
韩婴道:“关键人物只有一个,就是在武陵担任县令的秦朗,现在他在南阳担任郡守。经过调查,大多数新奇之物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韩师道:“不如我们干脆把秦朗杀死,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这时坐在龙椅上的韩仓叹了一口气:“那个秦朗是个人才,如果我们能击败魏国,使他不得不成为丧家之犬,到时候招揽过来,必能为我韩国所用,明白吗?”
韩婴点头道:“所以我跟父皇商议之后,决定让八色旗刺杀各国政要,诱使各国攻击魏国,一旦魏国支撑不住,国家破碎,我们就可以去招揽秦朗。”
“可惜,秦朗直接下场,所以八色旗才受到了重创。”
“而且你们注意,这次秦朗又拿出了一种新式武器,就是能够载着人在天空中飞行的大鱼。”
“有了这个东西,所有的天险对他们来说都形同虚设,除非秦朗不攻击我们,如同派出一千个这种飞鱼,一齐往下扔石头,砸都砸死我们了。”
大家显然被韩婴的比喻惊到了,都在想万一出现那种情况应该往哪里跑。
韩仓道:“现在想那些还为时过早,都想想八色旗的事情如何收尾吧。”
三兄弟出现了三种意见。
老大韩婴的想法是暂时作罢,忍气吞声,当作不知道就行了,然后再想办法,主要思路仍然是使各国围攻魏国,韩国坐收渔利。
老二韩咎有不同意见,他认为魏国有了大炮和飞鱼,已经是天下无敌的存在,这们的国家为什么要跟他作对,直接合作不就行了吗?打不过就加入!
老三韩师的想法比较猥琐,他觉得应该先假意合作,然后出其不意干掉魏国的皇帝和太子,这样魏国群龙无首,自然就土崩瓦解了。
三个皇子虽然意见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八色旗受到重创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韩仓想想也的确是这样,明摆着这种超级武器是来自南阳秦朗那里,要报复的话就得直接干掉秦朗,相对来说这比干掉魏武和隆庆还要容易一些。
但是秦朗这个人才,韩仓并不想就此毁灭,除非真到了韩国生死危机的时刻,那时候就不会再顾忌了,现在显然还不行。
韩仓想了想,问韩婴:“我们为何不能加入十国贸易联盟?”
韩婴解释道:“经过我对这个十国贸易联盟的研究,发现这个联盟其实主要就是为了形成一种贸易的政治联合。”
“魏国跟我们是世仇,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进入这种联合后,会有我们的好果子吃吗?如果我是隆庆,一定会借着联盟的规则对韩国进行打压!”
“直到把韩国逼到走投无路,国弱民微的时候,才一举吞并。”
大殿上爷几个一齐打了个寒颤。
“那我们该怎么办?”老二韩咎问道。
韩婴想了想说道:“目前看来,只能暂时忍耐,但是对于南阳的新模式,我们也不能盲目抵触。”
“既然这些新东西能够掏空韩国公族的腰包,那我们学会之后,难道不能掏空楚国公族的腰包?天下这么大,凭他魏国一家根本吃不下。”
韩咎道:“说了半天不是还跟我想的一样,打不过就加入吗?”
韩婴摇头道:“你错了,魏国绝对不会跟我韩国合作,也不会对我韩国礼让有加,如果落入互争的境地,必然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所以我们不可能加入到魏国组织的联盟中。”
“但是,我们可以偷师啊!”
“魏国南阳能产出这么多新商品,靠的可不是秦朗一个人,而是来自各国的工匠们。”
“只要我们派出工匠,甚至自己假扮成工匠去投奔秦朗,一边探听魏国的消息,一边刺探南阳的情报,甚至偷学那些新工艺的制法,不就有了跟魏国对抗的本钱吗?”
老三韩师笑道:“甚至我们还可以偷偷地破坏,让他们运行不了,他们一开始修理,我们不就学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