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这些银子对于常常来边城这么远贸易的商人来说并不算什么,被人骗了不行,哪怕一分也得找回来。
但是买会员是另一回事,别说三千,就算再加两千,如果有人觉得值得,也会花这个钱。
秦朗收回了大部分的钱,当然这是入会的钱。
“大家听我说!今后十贸组织成立,大宗买卖会很多,交易量很大,带着大量的贵重金银穿州过府很不方便。”
“你们就留点路费吃喝钱就行了,剩下的可以存在我这里,南阳银庄是衙门的官库,绝对不会有任何差池。所以你们的银子很安全,然后我给你们开一张银票,你们拿着这个,来回就不用再带金银了。”
这些商人也的确深感携带金银之不便,但是能提供银庄功能的还真没有。
因为战争的原因,再加上天下分裂为十几个国家,没有哪个商人有那么大能力可以做到行银天下。
秦朗花纸币长大的,而且只要把银庄搞起来,十国的商人都把钱存这里,自己完全可以把钱拿出去放贷什么的。
虽然还没什么密文,但是银票加盖南阳郡守的大印,再加上秦朗的个人签字,让人看了还是十分有保证的。
“这也的确是方便,那要是在我们袭庆府也有一家就好了。”
秦朗笑道:“会有的,慢慢来。”
这些商人索要赔偿的事情忙了整整两天,秦朗卖“十贸组织”会员加上银庄存银,不但自己的银子又赚了回来,还发了一大笔财。
这一千左右个商人就算有一半的人购买会员,那也是五十万两。
再加上大家为了钱财安全考虑,都把银子存在南阳,秦朗就等于多出了一笔可支配的巨大财富。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魏国都城大业,魏武正在听隆庆口沫纷飞的讲述南阳的事情。
“父皇,你可不知道那南阳有多穷,有多苦,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呀,蚊子到了南阳都得饿死,真没人啊。”
隆庆为了夸大自己在南阳的业绩,夸张地描述南阳的困苦环境,以及自己是怎样通过艰苦奋斗带领舞阳人民发展起来的。
到他回来的时候,几大榷场的确已经初见规模,仅仅魏国就有上千商人沿着固定的路线往返。
所以隆庆很是欣喜,这一次他有机会用舞阳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在魏武面前是永远不会有这种机会的。
所以他拼命的自卖自夸,也是为了给魏武一个好印象,方便自己再次前往南阳。
魏武一眼就看穿了隆庆的小心思:“哼,你还是省省吧,最近一段时间不要乱跑!”
“父皇,怎么了?这么严肃的对待?”
魏武于是把近两个月以来各国兵力异常调动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知道吗?郑国兵力收缩,很可能就是知悉了咱们魏国跟晋国之间的暗盟,说不定会先下手为强。”
“南阳那里太危险了,一旦打起来的话,兵凶战危之地。”
隆庆撇撇嘴:“那秦朗不是也在那里?怎么,父皇又不想让他娶霓裳了?”
魏武皱起眉头,觉得隆庆现在真是跑野了,越来越不像话了,原来在宫里的时候受太子太傅管束,至少还知道装装样子。
自从私自出宫跑到武陵玩了一圈,又让他去南阳学习学习,结果就成了这么一幅万事不在心的样子,行为举止毫不谨慎,看起来真的不似人君了。
自古皇帝就是自命天子,奉天承运,代天赏罚,所以一言一行都严格要求自己,群臣偶尔也以圣人代称。
既然是圣人,言行当然要没有人味才对,有了人味,有七情六欲那还叫圣人吗?
所以隆庆的这种真性情流露,是太傅深恶痛绝的,如果他在这里,肯定要板起脸训上半个时辰再说。
但是魏武想到隆庆提到在南阳做出来的事情,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欣慰的。做为一国之君,懂得怎样治国理政是最重要的,至于言行这些细节,问题不大。
魏武难得忍了隆庆一回,温言道:“秦朗是难得之才,就要放到最适合他的位置上去。一把宝剑不拿去杀人,反而把它供起来,岂不是暴殄天物?”
“南阳虽然危险,但也就是穷了点,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成?”
隆庆自然不敢提去外面做人口贩子的事情,点头赞同他老爹的分析:“没错,就是穷了点。”
魏武又问道:“你拿舞阳来练手,倒也是有所进益,能体悟身为上位者,每时每刻思考着什么。”
“对了,那其他几个县,秦朗派了什么人去管啊?朕记得当时可是给了他一大堆空白的委任状。”
隆庆不敢跟他爹撒谎:“嗯雉县是崔志,在那里养野鸡。”
“崔志?”魏武有些奇怪,没听说过这个人:“是举人吗?”
隆庆摇了摇头:“是郑国边城的守将。”
魏武怒道:“秦朗怎么如此糊涂?对方是郑国人,将来万一有一天敌对,南阳的底细岂不是全都被人摸清了?”
想了想又说:“想必秦朗认识的人不多,误用了也情有可原,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醒他?”
隆庆为难地说道:“其实他是知道的,因为不但崔志在那里,郑容也在那里,郑容管的是涅阳。”
“不但郑容在那里,雍卓也在那里,雍卓管的是叶县。”
魏武听到郑容的名字已经是一惊,郑容是郑国未来的国君,板上钉钉。她居然去了南阳,还在涅阳做施政者,到底是何居心。
他这边还没分析完,那边雍卓的名家院子一出,魏武更加惊讶。
“雍卓没死?”
隆庆道:“儿臣见到雍卓的时候,他就穿了一身小吏的衣服,在秦朗手下做事。”
魏武满脸疑云:“雍卓本该来此求亲,下聘书求娶霓裳,怎么会留在南阳做了小吏?秦朗到底在搞什么鬼?”
隆庆这才知道雍卓原来是准备娶霓裳的,而且看样子老爹一早就知道。但却没有一个人跟自己提起过这件事情,这么鬼鬼祟祟的必定有原因。
“父皇,雍卓此人太傲,可不如秦朗。”
魏武哼了一声:“雍卓背后站着的是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