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秦朗,又是新玩意儿,这次行骗金额已经达到十万两了,魏武有心把这两个家伙全都砍死算了。
“爹你听我说啊!”
隆庆捧起盒子镜,演示给魏武看。
“只要拿着这个盒子,往远处一照,本来看不见的东西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屋子里狭小看不清,隆庆拉着魏武出了驿馆,找了个无人之处,拿起镜子往远处照。
虽然是倒像,而且只有一定距离上的景物才清晰,但是的确很新奇。
“新奇是新奇,可是你花十万两买这个,是不是银子多得收不住了?”
“爹你说这话糊涂!”隆庆把秦朗说他的话拿来说魏武。
“首先我有优先购买权,就是说正式生产的时候,只要我们有货,就只能先卖给我,这是垄断了出货渠道。”
“其次这东西除了咱们之外还没有人知道,我们就可以应用在特殊地方,比如战场。”
“你看,”隆庆举起盒子,指着镜子里的景物说道:“咱们能看得见敌人,但是敌人看不见咱们。”
魏武立刻意识到了这个盒子镜的巨大军事价值,如果这个应用于军事,那么大魏军队不说百战百胜也差不多了。
这个东西绝对不能流传出去!
“把秦朗找来!”
魏武暗自庆幸,如果不是隆庆发现了这个盒子镜,并斥巨资买了下来,万一流传到别的国家去,岂不是一场灾难?
因此他对秦朗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十分愤怒。
秦朗正在茶楼听曲,刚借着打赏的机会摸到悦儿姑娘的手,就被飞奔而来的师爷打断。
“老爷,毕大人有请。”
秦朗遗憾地在悦儿姑娘手上捻了一把,换来姑娘的一个白眼之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茶楼。
“是不是考核结束,这两位上官要走了?”
师爷摇了摇头:“这两位还没有要走的想法。”
魏武在驿馆接见了秦朗,旁边坐着隆庆和钟贤。
“秦大人,犬子在你那里买了这个盒子镜你可知道?”
秦朗看了看隆庆,又看了看魏武:“你们是一家子?”
隆庆在一旁得意地冲秦朗挤了挤眼睛。
魏武不满意秦朗这种蛮不在乎的态度。
“这盒子镜应用于战场,价值极大,你可知道?”
秦朗点了点头:“知道啊。”
魏武看他一脸无辜样,恨不得一巴掌抽翻他。
“既然知道,你还把这东西公然售卖?如果敌国买去怎么办?”
秦朗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那就本国也买不就行了?”
“你有我也有,大家扯平了。”
“岂有此理!有这镜子在手,能够迅速掌握敌军行踪,你何不把它献给国家?”
听见又是这一套理论,秦朗恍然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家乡。
献给国家有钱拿吗?
看魏武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好硬怼,只好耐着性子解释。
“献给国家这种行为不利于发明创造。”
“你想一个东西发明出来包含了多少心血,发明人搞这个东西不就是为了钱吗?”
“正确的打开方式是发明家找投资人,”秦朗指了指隆庆,“投资人通过产品获得利益,再去反哺给发明家。”
“大家互相得利,谁都不亏,而且只要一有发明创造,就会迅速落地成为产品,不断改善生活。”
“你们看到我武陵县的木轨、缆车,公交、日报,玻璃所有这些新奇的东西全都遵循这个模式。”
魏武仔细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哼,算你勉强过关,但是可说好了,既然犬子进行了投资,这东西就不许外流了。”
秦朗点头道:“那是自然。”
隆庆送秦朗回去,两个人沿着街道行走,对于投资人,秦朗还是很给面子的。
“我叫隆庆。”
秦朗点点头:“我知道,咱们的合约上签着你的名字呢。”
“我有个妹妹叫霓裳。”
妹妹?那不就是毕大人的女儿?想到昨夜登门来说亲的毕大人,秦朗一脸无语。
这女孩是有多丑?爸爸哥哥都不遗余力地向外推销。
“我妹妹长得那是……”隆庆嘴里不断涌现出代表着世间一切美好的形容词。
秦朗连忙打住:“令妹如此优秀,在下是配不上的。”
为了彻底打消这一家子联姻的想法,秦朗十分坦诚:“而且在下除了对银子感兴趣,还喜欢喝花酒,逛勾栏,实在是……”
隆庆惊喜地抓住秦朗的胳膊:“真的?”
“偶尔也对侍女动手动脚……”
隆庆哈哈大笑,如果秦朗不好色,想要把妹妹嫁给他还有点难度,只要是好色那就没的说了,妹妹那张杀人又放火的脸蛋绝对能牢牢勾住色中饿鬼。
至于喝花酒,男人嘛,太正常了。
隆庆一拍秦朗的肩膀:“兄弟放宽心,这都不是问题!”
他心底已经构思了一个大胆而绝妙的计划,首先要把妹妹骗来武陵,然后借着一场酒会让两人喝得春心荡漾,面对妹妹那张脸,秦朗这个色鬼不可能把持得住,然后生米就会煮成熟饭。
“哈哈哈哈!绝妙!绝妙!”隆庆一边笑着一边大步离去。
秦朗站在县衙门口看着隆庆离去的背影,有点莫名其妙。
而此时远在京城的皇宫之中,对这一切还浑然不知的霓裳,正在逛她最喜欢的书库。
大魏的开国皇帝魏武不喜欢看书,但是霓裳爱看,于是魏武就广集民间散佚之本,在宫中建了一座书库,命一小太监每日勤加打扫。
此刻霓裳刚刚把一本阅读完的书本放回原位,她的思维还沉浸在那些神奇的数理之中。
在旁人眼中枯燥无味的数字,在霓裳的眼里却如同一个个跳动着的精灵。
刚刚这本《张丘建算经》中最吸引她的,是里面涉及到的最小公倍数的应用、等差数列各元素互求以及“百鸡术”不定方程问题。
这些常人难以理解的数学难题在她的脑袋里却如同一座座辉煌无比的宫殿,每一座都风格迥异令她流连忘返。
如果不是小太监提醒她,几乎都忘了去母后那里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