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永走后,顾朗华和江柔也走了出来。
江柔一脸欢喜的表情,自然,江河回来了,她在外也就没有了牵挂,
江河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家,一家人自然要在一起,
顾云峥不见玉茹,对江柔道:“娘,玉茹去哪了,怎么不见他。”
江柔笑着道:“我已经让人去叫玉茹回来了,你是不知道,眼看着第一批货要出来了,
玉茹这些天是忙的不停,和掌柜们仔细检查着,生怕哪里出了错漏。”
江河哦了一声,问道:“我这侄媳妇竟然这么能干,那今天可要好好见一见。”
江柔点了点头,道:“今天是个团聚的日子,咱们全家一起吃顿饭,九思我也让人去叫了,韵儿天天跟在九思身边,也会一起回来的。”
顾云峥挑了挑眉毛,问道:“叶韵也和九思一起去了军营?”
因为不日就要发动攻伐之战,顾云峥半月前就将顾九思安排进了军队之中,
本来自己想给他一个职位的,顾九思却偏要从底层的伍长做起,
叶韵知道了,反而更加支持顾九思,只是顾云峥却是不知道叶韵也去了,
想起了叶韵最后成为了一名军医,最后还研制出了菩萨散,救活了无数的士卒,
想必这一次,也是命运的齿轮在转动,叶韵依旧对这个感兴趣,
顾朗华笑着打趣道:“好,我们这造反的一家终于能好好聚一聚了。”
江柔白了丈夫一眼,心想这大喜的日子,说的什么话。
江河也是笑了起来,顾云峥看着江河,若说是家宴,却是还少了一个人,
没错,就是洛子商,江河这次回来,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
顾云峥转身对江河道:“舅舅,我有事和你说,除了九思,现在人也到齐了,
爹应该知道一二,这么多年,娘也该知道了。”
顾朗华不解道:“什么事情是我知道,你娘反而不知道的,你小子不要害我啊。”
感受着腰间传来的力气,顾朗华呲牙咧嘴,指着顾云峥,
顾云峥坐了下来,让下人全部下去了,
江河见顾云峥如此郑重,心下一顿,也坐在一旁,等着顾云峥开口,
顾云峥构思了一下语言,说道:“当年与舅舅两情相悦的洛家,洛依水,想必爹娘都知道。”
江河脸色一下变了,顾朗华和江柔对视了一眼,也正色了起来,
众人没有打断,等着顾云峥继续道:“当年的往事已经不重要了,人死如灯灭,洛家被一场大火焚烧殆尽。
但却活下来一个男孩,名为洛子商,是洛依水生下的,当是舅舅的亲子无疑。”
江河还未言语,顾朗华突然惊异道:“什么,这个孩子还活在世上?
这怎么可能,那场大火过后,我派人四处寻找,甚至将洛家翻了个遍,这孩子果真还活着?”
江柔见丈夫知道,竟然没有告诉自己,
脸色难看道:“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敢瞒着我。”
顾朗华瞬间就怂了,挠了挠头,求饶道:“这,我答应了洛家小姐,不将这件事告诉江河,
否则她就会做出一些傻事,所以我一直与她有着联络,就是因为这孩子,只是没想到,
唉.....”
江柔先放过了顾朗华,看着弟弟沉默不语,知道他需要接受的时间,
顾云峥也不在言语,等江河反应反应,毕竟一下子多了个儿子,论谁也懵逼。
江河不言不语,就这样坐了几盏茶的时间,双目无神,
也许是在回忆和洛依水的曾经,也许是遗憾,
江河终于反应了过来,双眼已经通红,道:“依水是我这一生唯一想娶的姑娘,
可是他父亲却害死了我大哥,我怎么能够原谅,我怎么还能和依水在一起。”
听见江河的话,江柔也红了眼眶,江河的大哥,自然也是她的大哥,
这件事让江家险些缓不过来,见妻子这样难受,顾朗华握住了江柔的手,
这就是他决口不和江柔提及洛家的原因,那件事对江柔的打击太大了,
顾云峥也叹了口气,前尘往事,到了今天,都已经一笔勾销了,
顾云峥道:“往事已不可重来,但遗憾也许还能弥补,现在洛子商就在徉州,被我关进了大牢中...”
江柔连忙打断道:“云峥,你为何将人投到了大牢?”
江柔心疼弟弟的孩子,更心疼弟弟,虽然不解,但也知道顾云峥做事妥帖,肯定有所原因,
顾云峥苦笑着解释道:“因为他就是大荣背后的黑手,
永州的河堤,徉州的王善泉,东都朝局,甚至舅舅和梁王遭贬谪,梁王谋反,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江河的手紧紧攥起,神色有些震惊,他确实感受到,总有一股力量在暗中涌动,
只是就连白玉京都查不到幕后之人,天意弄人,这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所幸他已经被顾云峥控制了起来,也许事还有挽救的余地,
在江河心中,自己就是这乱世造就的怪物,而自己的儿子,竟然比自己还要更甚。
江河看着顾云峥道:“安排我和他见一面吧,单独见一面。”
顾云峥点了点头,继续道:“还有就是,洛子商一直认为是父亲对他娘始乱终弃,
所以一直针对顾家,想要将顾家灭门,这次王善泉谋划除掉我,灭掉顾家,便是洛子商的主意。”
顾朗华与江柔对视一眼,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别人的手笔。
江河突然走上前,跪倒在顾朗华和江柔面前,
沉声道:“二十年,我没有管过这个孩子,以至于让他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还望二姐,姐夫不要怨恨这孩子,要怪就都怪我吧。”
顾朗华连忙将江河拉起,拍着江河的后背,道:“我等怎会怪你,这都是命啊。
唉....”
江柔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道:“快去看看那孩子吧,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孤苦无依,
我这心啊,想想就心扎一样,依水她,怎这般倔强。”
江河也终是控制不住眼角的泪水,用袖袍擦了擦,道:“都怪我,她不想让我难做,便委屈自己,
我好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