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义淳和沈明一人一马冲着悠州军而去,首先见到了周烨。
周烨见到他们二人,面色惊疑不定,但还是客气道:“二位有礼了,你们是何人所部,此行何为?”
武义淳虽然在顾云峥面前一副狗腿子模样,但在外却是高冷无比,
问道:“周高朗和周烨何在,我家少主要见他们,请他们共赏一出水淹七军。”
周烨疑惑的哦了一声,虽不解其意,但还是承认道:“我便是周烨,周高朗乃是家父,二位随我前来,我带你们前去。”
周高朗率军继续前行,周烨突然打马回来道:“主帅,前方来了两个人,说是徉州顾家顾云峥要请主帅观看一场水淹七军。”
周高朗本就生性多疑,心中犹豫不知该不该去,对周烨道:“烨儿,叫那两人来,看看他们是不是故意引诱我们前去?”
俗话说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周高朗便是这种情况,被北梁骗了之后,事事小心,处处提防。
周烨将武义淳和沈明二人带到周高朗面前,周高朗打量了一二后,问道:“你家少主是徉州的顾家,顾家不是为我们悠州捐粮食,你们怎么会有私军,莫不是诓骗我等,好半路截杀否?”
武义淳哼哼两声,不屑道:“我家少主的事岂是你能知道的,你们到底敢不敢随我前去,我家少主可是等候多时了。”
周高朗看着周烨,周烨也在等着周高朗拿主意,见周高朗脸色憋的通红,
周烨出主意道:“主帅,不如让我去见一见这个徉州顾家,父亲作为一军主帅,
且我悠州军刚刚经历一场厮杀,且后还有追兵,主帅还是带着悠州军回居庸关吧。”
周高朗既拉不下脸面说不敢,又实在怕是埋伏,本僵持在这里,周烨却为他着想,愿意独自入那不知是狼窝还是虎穴。
沈明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本就是快言快语之人,不客气道:“你这将军好生胆小,
你悠州军都已经败的这般凄惨,还怕我们对你图谋不轨吗,若是我们真想动手,和那北梁军一同围杀你们便是,何须在此和你废话。”
周高朗被说的是脸色青一下,紫一下,叹息道:“罢了,罢了,烨儿,就让为父去吧,你率领悠州军回居庸关吧。”
武义淳听后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人不但胆量小,怎的耳朵还如此不好,我家少主指名叫你们二人一同前去,快快随我走吧。”
周烨与周高朗对视一眼,道:“我与父亲同去,若是真有危险,我便护着父亲安危。”
周遭悠州将领还想阻拦,却是被周高朗打断道:“李将军,你接替本帅的位置,速速带领悠州军返回居庸关,我担心北梁趁出城,偷袭居庸关。”
交代完毕周高朗带着周烨跟随武义淳骑马向顾云峥而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居庸关不在北梁手上,却是在顾云峥手里,悠州军即便到了居庸关,也进不去。
顾云峥站在远处看着悠州军奔腾而去,武义淳却是带着二人前来,想必便是那周高朗和周烨了。
周高朗与周烨行至亲兵营处,一路上真是心情复杂,二人都是久在军中之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军队的好坏,
而亲兵营在他们眼中,铠甲新颖,士气充沛,淡淡的杀伐之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压抑。
这分明是一支经历过铁血的百战之兵,悠州军已经是大荣精锐了,可在这支军队面前,却是差了很多。
周高朗面色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从何处冒出来的,自己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所幸人数不多,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武义淳带着二人见到顾云峥,武义淳对二人板着脸道:“这就是我家少主,竟敢让我家少主等这么久,哼。”
待转过头去,瞬间切换狗腿子模式,跟顾云峥邀功道:“少主,嘿嘿,他们二人带到,一个也不少。”
周烨瞪大眼睛看着武义淳,他还从未见过这种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对他们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呢???
顾云峥笑了笑,没有理会武义淳,打量着周高朗和周烨,周高朗却是剧情中的那副模样,
好像谁都欠了他几万两白银似的,周烨却是风神俊朗,少年将军翩翩少年郎。
顾云峥打量着二人,周高朗与周烨自然也在打量着顾云峥,这本来无关紧要的人,却一鸣惊人,不,一鸣惊天。
周高朗颇为惊异的看着顾云峥,他什么都想到了,只是没想到顾云峥竟然这么年轻,但却能策划这一切,
没错,从他来到这亲兵营处,他便全都想明白了,顾家的粮食,城外的无名飞信,耶律阮的假死,悠州军中计,
这一连串的计谋,恐怕都出自这人手里,真是心思深沉,这等城府的人竟然只是个不及弱冠的年轻人。
想明白谁是一切的幕后主使,只要找到这件事的最大获益人便一清二楚了。
周烨愣愣的看着顾云峥,他倒是没有想的到那么多,只是羡慕顾云峥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年纪,却已经能够单独行军了。
顾云峥笑了笑,将二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道:“云峥第一次见二人,来时匆忙,没带什么礼物,就送周烨兄弟一出好戏吧。”
随着顾云峥的话音落下,从堤坝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随后肆虐的河水夹杂着泥土,石块,折断的树枝,甚至是连根拔起的大树,翻腾汹涌的河水瞬间淹没了那处沟谷。
沟谷内的人大多是北梁大军还未追击出来的士卒,他们见到如此情景,早已忘却了呼喊,大哭,愤怒,只有沉默才是一个人死前的心情。
河水翻涌的实在是太快,北梁的将领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士卒被卷进了河水中,连头都看不见,甚至是整个沟谷的一切都看不见了,只有灰暗的水花在无情的拍打。
耶律阮为了方便指挥战斗,自然站在了一处能够纵观全局的地方,河水还没有蔓延至这里,
他经受不住打击,脸色惨败,好似想到什么,大喊道:“何立呢,何立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只是却没有人回应他,活着的人全部向地势高的地方逃去。
若是对人他们还可能拼命,但是在大自然面前,人脆弱的跟蚂蚁没有区别,只能用崩溃来形容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