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皇室争斗,尤以康熙年间九子夺嫡最为精彩绝伦,概括之红楼梦中的一席话最为贴切。
慕容星屹没有继续在关注城门琐事,他相信于尊能够处理好的。
带着他的亲卫驾马直奔皇城而去,穿过民巷小路,直奔中央的宫门而去。
途经宫城外不远的昭定司府衙,此处距离皇宫不远,想必是为了方便昭定司随时进宫,特意建造的。
“吁........”
慕容星屹在昭定司门口停了下来,扫视了一番这座虽然不是特别大,但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太监头子总部。
阿起靠近慕容星屹身边,低声道:“少主,我们不过刚刚入城,便已经有不少尾巴跟了上来。”
慕容星屹用余光看了一眼,昭定司府衙前站岗的几名番卫,又扫了一眼大街上小贩。
笑了笑道:“便让他们也知晓知晓,我回来了,他们不是尾巴,是来迎接我们的。”
阿飞突然插话道:“少主啊,哪有这样迎接的,不说好吃好喝的,你见过带着刀接客的吗?”
慕容星屹嘴角的笑容卡在半截,看了一眼阿飞。
阿飞立马脸上露出憨笑。
慕容星屹也回应他一抹笑容,但却怎么看都有些牵强,道:“屁股好了?今晚自己领十军棍。”
阿起瞪了一眼阿飞,斥道:“不会说话你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阿飞一脸我很无辜,看了看自家哥哥,仿佛是在求他说说好话。
但却紧紧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发出除了呼吸,其他的声音。
阿起脸色阴阴的看着阿飞,道:“今晚我亲自掌棍。”
军棍也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慕容星屹没有在理会,没头脑和不高兴的互动,而是打马向宫内而去。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候步音楼等进宫的秀女已经被集合起来了。
就在慕容星屹向宫内而去的时候,上穹宫前处。
朝廷的官员们纷纷披白带孝的站在大殿前,一个看起来硬气的大臣坐在地上揉着脑袋。
细细看去脑袋上青紫色,想来是之前受伤导致的。
肖铎缓缓从上穹宫走出,在距离大臣们高一截的阶梯上坐了下来。
朝廷上的重臣大员们,皆在下方站立,他却能坐在上边,还时不时拿起什么东西吃着。
一旁端着小银盆的小太监,盆中是一颗颗饱满鲜红的樱桃。
若是在现代,这种品相看起来就好吃的樱桃,被人们称作,车厘子。
肖铎拿起一颗,放在嘴里,随即闭上眼睛,一脸满足的品尝着樱桃的滋味。
下方官员们看着上面如此享受的肖铎,纷纷是咬牙切齿,但却不敢出声的在心中暗骂。
也有人实在忍不住,小声对身边的同僚,道:“肖铎这个狗奴才,这些年出入皇城,就像出入自家一样,比主子还主子。”
但马上就被身边的人制止,道:“你不想活了,这宫里宫外到处都是昭定司的耳目,你想死别拖累我啊。”
确实如此,周围的昭定卫就像鹰犬一般,牢牢的盯着他们。
肖铎吃罢樱桃后,漂了一眼下面捂着额头,内阁阁老周承德,道:“听闻周阁老一心想随万岁爷而去,
如今却好端端的坐在这里,看来阁老的忠心还是欠缺啊。”
周承德被肖铎这副嘴脸,气的胡子都颤抖起来,站起来喊道:“肖铎啊,肖铎,
你这个阻塞天听的恶贼,奸贼,逆贼,你欺上媚下,僭越朝纲,
万岁爷殡天,只留下了尚且年幼的荣王,你这个奴才就想胁迫着荣王,你昭定司就可以只手遮天了,为所欲为。”
肖铎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依照周阁老所言,我肖铎乃奸贼是尔,你待如何啊。”
周承德冷哼一声,道:“自然是你昭定司交出批红大权力,还于内阁,我等请奏太后,另命顾命大臣,辅佐幼主。
至于你,就自行上奏辞去昭定司掌印一职,跟随万岁爷而去吧。”
肖铎听到这里,却是嗤笑一声,手掌鼓起了掌,笑道:“周阁老还真是好算计啊,让我肖铎死无葬身之地,而你直上青云,
好啊,好啊,真的是,好幼稚啊,万岁爷刚刚归天,阁老就忍不住摄政夺权,好忠心啊,不过你以为我就会乖乖引颈受戮吗?”
谁知周承德不怒反笑,道:“肖铎啊,肖铎,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乖乖等死,你昭定司手眼通天,我等奈何不了你。
但是,你却也不知我早已联系凉王归京,待他大军一到,拨乱反正就在此刻,而你还是一样的结局。”
肖铎面色不变,哦了一声,道:“周阁老好手段啊,竟然能够瞒过昭定司,尔等酒囊饭袋,自然无此本事,莫非凉王早有意归京,在皇城中布下暗子。”
周承德没有回答肖铎的问题,继续道:“肖铎,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昭定司手眼通天,但我周承德也不是毫无手段。”
肖铎紧紧盯着下面的一众阁臣,道:“尔等就不怕凉王入京,非但不辅佐荣王,反而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你们这是引虎归山,
周承德,你口口声声说辅佐荣王,便是这般辅助的吗?”
周承德放生大笑,道:“肖铎,我等自然不会遂你的意,凉王,荣王,都是皇室成员,而你,不过一个奴才罢了,有何资格议论立皇储一事。”
肖铎似是被这句话给激怒了,冷冷道:“周阁老上月做寿,正巧宴请了主持春闱的六位考官,你命歌姬献酒的机会,给他们塞了入第的举子名录。”
周承德听后大怒,喊道:“肖铎,我周承德乃是堂堂大学士,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我,将你昭定司爪牙安排到我府邸中,你一介阉人,有什么资格。”
似是阉人一言刺激到了肖铎,脱手而出的茶杯摔在了周承德身上,
坐下冷冷道:“我乃万岁爷钦定的昭定司掌印,对内执掌内廷,对外监察百官,行的是皇权特许,
掌的是御笔朱红,我就是万岁爷的眼,万岁爷的手,你说我,够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