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赵国内部发生了极致混乱,镇守各地的官员或多或少的都卷入了其中,战斗主要发生在赵国的都城邺城,致使赵国的边境守备空虚,与赵国接壤的前凉、北燕都趁机取得了不少战果,而东晋却毫无作为,原因就是殷浩一直声称没有准备好,没有适时的进行北伐,结果错失了一次良机。
刚到京城的桓温在得知此事之后,极为不满,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浪费掉了,想做事的人不能做,不想做事的人却坐在位子上不做事,这不就是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嘛?
气愤不已的桓温决定先去找主管军事的太尉何充去讨个说法,何充是个老狐狸了,纵横官场很多年,当年连作乱的苏峻他都能糊弄过去,更何况桓温这个毛小子呢,一句重病在床不能视事就直接把桓温给打发了。
面对这个老油条桓温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硬闯吧,自己又跟何充不熟。
何府是不能硬闯,但是皇宫可以,谁让褚蒜子是咱老熟人呢?
想到这里桓温便径直的来到了皇宫面前,在太监通报之后,褚蒜子本能的意识到桓温可能是来兴师问罪的,便想要回绝,但是转念一想,桓温本身就因为自己安排殷浩北伐而没有安排他而在气头上,若是自己再拒绝见他,那其不是要暴跳如雷,没有办法,为了防止桓温狗急跳墙,褚蒜子也只得硬着头皮见他了。
不一会儿,桓温就兴冲冲的来到了太极殿,太极殿是东晋皇帝召见大臣商议国事的地方,褚蒜子选择在这里召见桓温而不是在显阳殿,显然也是想跟桓温公事公办,而不想掺杂私人感情。
本以为桓温来到太极殿能够明白褚蒜子的用意,没想到桓温却更加直白了,见了褚蒜子的桓温也不行礼,直接上来就冲着褚蒜子嚷嚷道:“为什么是殷浩?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个阴险小人嘛?你把整个国家的命运交到他手里,难道你就不怕背负骂名嘛?”
桓温的冲动让褚蒜子非常不悦,她没有想到桓温居然如此的不顾君臣之礼,在众目睽睽之下冲着自己如此的嚷嚷,褚蒜子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阴沉下脸来,一个劲的用眼瞅他,希望桓温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多少给自己点面子。
没想到桓温根本没有注意到褚蒜子的眼色,他正在气头上,只想让褚蒜子给自己一个解释,他见褚蒜子不说话,便以为褚蒜子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更加的不高兴了,不由的开始在大殿之上大喊大叫起来,什么自己为了朝廷为了国家披荆斩棘、数次置危难于不顾,守住了彭城,收复了蜀地,冒得罪天下士族的风险推行土断,现在国家富强了,就开始卸磨杀驴,任用他人,压制自己,说到激动处,桓温竟然不由得摸起了眼泪,在他看来,自己兢兢业业,肝胆相照,一心为了国家、为了朝廷,更是为了褚蒜子,现在到好,到头来竟然为他人作嫁衣,更为关键的是,褚蒜子作为自己的老情人居然不帮自己,反而帮着外人来打压自己,自己又怎能不伤心。
威名远播的桓大将军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的抹起了眼泪,这实在是让在场的所有的宫女太监大跌眼镜,更让人忍俊不禁,偷偷的笑了起来。
褚蒜子看着桓温这样不顾礼仪的大喊大叫,又气又羞,又见旁边的宫女太监在一旁偷笑,更加的生气了,她不由的猛拍了一下御座,大声的呵斥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下换桓温傻眼了:这是搞哪一出啊,自己只是向褚蒜子诉诉苦,这还没回答我呢,怎么就跑了呢?
褚蒜子带着众宫女太监走了后,偌大的大殿内就只剩下桓温自己,桓温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走呢?还是该留,其实他还有一大堆的话想跟褚蒜子讲,自打上次远征归来进京受封之时就想说,但是没来得急说就走了,这....这....这....这.....
正在桓温不知所措之际,谢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桓温的面前,原来,褚蒜子在决定在太极殿见桓温之前,已经让人去把谢安请来了,因为褚蒜子很清楚自己可能说不过桓温,为了最大的照顾桓温的感受,褚蒜子决定把谢安请来,由谢安来跟桓温讲明为何安排殷浩北伐而不是他,因为褚蒜子觉得,既然主意是你谢安出的,那么你谢安就得出来把这屁股给擦了。
本来褚蒜子还想在谢安来之前,跟桓温啦点家常,问候一下家里人的情况,南康啊李娇啊孩子啊都怎么样什么的,但是没有想到桓温一上来就咄咄逼人,加哭带叫的,这让褚蒜子感到十分的丢人,所以也就索性丢下他不管,扭头就走了。
谢安从桓温的背后拍了拍不知所措的桓温,桓温猛的回头,一看据然是谢安,又转头一想离去的褚蒜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的开始调侃起谢安来:“谢老弟现如今真可谓是春风得意啊,成了太后面前的大红人了,无寸功就提到了吏部尚书,又加封中护军,大有取代何太尉会稽王之势啊。”
桓温说的没错,谢安在上次会议之后就被提成了中护军,这一职位虽然品级不高,但是十分关键,掌管京城城防部队和皇宫宿卫部队,褚蒜子能把这么重要的岗位教给谢安来掌管,可见对已经十分信任了。
现如今又让谢安来应付自己,这就不得不让桓温联想到自己失宠,而谢安得庞的可能性了。
“哈哈哈哈,桓将军您言重了,跟前辈您比起来,晚辈还是稚嫩的很啊,往后还得多望您多指教才是啊。”谢安对着桓温就是一通追捧,望着谄媚的谢安,桓温很不适应,他很清楚谢安的能力,这是一个将来能够挽救东晋王朝乃至整个汉族安危的人,从大局上来讲,他自然是十分的乐见谢安的成长,但是褚蒜子拿他来应付自己,这就有点让人难受了。
哎,算了,可能褚蒜子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再说了刚才自己可能确实是有点失态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咋咋呼呼的,褚蒜子现在毕竟是一国之主,总是要在乎点脸面的,这也难怪她会突然离席了,谢安就谢安吧,至少得让自己明白朝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桓温这样安慰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