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份霸王别姬。”跨上扶梯,走到了楼上,在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张破厄这么说着,又看向沈白、韩武二人“你们喝酒吗?”
见二人摇头,张破厄道:“来一壶酒。”
“客官,热茶来咯。”酒馆里面的小二开始上茶。
“小二哥,我问一下,最近这里可有什么新闻?”说着,刘德盈在桌上抹开银元。
小二一边上茶,一边透过热气,看到了铜钱,说道:“新闻...皇上来咱们徐州了”
张破厄连忙把钱拿在手里:“这也算新闻?”
小二赔笑道:“客官既然知道了,那小的再添一个,看客官口音是北方的,应该是行脚的商人吧。”
张破厄斜眼看了他一下道:“还算你聪明。”
“那小的,说一句,这薛家的薛公子打死人了。”
张破厄听了一笑,看着沈白、韩武二人道:“你们两个谁有银元,再赏他些吧。”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沈白手快,抛了一个缺角的银元,那小二接了,笑道:“谢爷的赏。”
没想到这葫芦案倒是让张破厄撞上了,不过这个案子应该是大半年前的,这店小二也是看他外地人,所以才说一说的。
不一会儿,这霸王别姬就上来了,霸王就是王八,姬就是鸡,张破厄吃了一口,只觉鸡肉和甲鱼肉鲜嫩,汤汁浓郁醇厚,笑呵呵道:“就是不知道这个别字在哪儿呢?”
“不是都死了吗?”
小二说完这话,张破厄歪嘴一笑,别就是这个死别是吧。
张破厄故作神秘的对这个小二招手,小二附耳过来:“我来问你,你这地方有没有什么人牙子?”
“客官,你这话,我可就不知道该不该说了,咱们这里的总督抓这个人牙子抓的最严,已经不知道抓了几个,如今这人牙子可是不好找呢、”
“你要这么说,你是知道有的。”
“可是现今这个时候,官府查的严,就是有,也不方便,你想想,这里办案,不论什么,总是被拐的有理,那些人牙子怎么还敢弄这些东西了。”
“我看不一定,这秦淮河边上那么多风月场所,谅他有什么办法,”
“对那些大人物没法子,咱们这些小人物,又是两个样子。”小二说话时候,好像他就是受害者一般。
“你不妨把地址说出来,我也好拜访一下。”
“就在吉祥街,叫做秦三爷。”
千样的脚踏在大地上,发出不齐的声音,汇聚起来就像是这座城的脉搏。
‘你找谁?’一个老婆子说道。
“秦三爷。”
老婆子摇头道:“不在,他不在。”
“那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半个月没有见了。”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可能是去金陵了,我不知道,他这号人,走南走北的。”
“老人家,你说这些年来,日子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就这样呗,还能怎么样?”
“这些年来也不怎么打仗了,日子宗好过些吧。”
“好过?我记得这里的天老是这样,冬天冷的不想动,又不能不动,夏天热的不想睡,不睡还容易死,反正就这样吧,不打仗是极好的,但我的儿子早就死在战场上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只怪皇上没有早些想这些事情。”
说着这老婆子又道:“皇帝是很可怕的。他坐在龙位上,一不高兴,就要杀人;不容易对付的。所以吃的东西也不能随便给他吃,倘是不容易办到的,他吃了又要,一时办不到;——譬如他冬天想到瓜,秋天要吃桃子,办不到,他就生气,杀人了。现在是一年到头给他吃波菜,一要就有,毫不为难。但是倘说是波菜,他又要生气的,因为这是便宜货,所以大家对他就不称为波菜,另外起一个名字,叫作‘红嘴绿鹦哥’,那皇帝听了,就高兴,就肯吃了。”
张破厄听这老婆子的话,心里不免有些好笑:“难不成你还进过宫?”
“当然了,我进过,后来就出来了,嫁了个人,别看我现在这样,当年也是花一朵,不知多少人稀罕呢。”
“那老人家要是有孙女,可得小心了。”
“小心什么?”
“你不知道这秦三爷是干什么的?”
“知道知道,说那么大声干什么?听得见,我耳朵没聋,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他待邻里也不错,过年的时候,还给我们送饺子呢。”
“要说吃饺子,你就喜欢钞?我可记得你们这边好像更喜欢吃元宵吧。”
“有的人喜欢吃元宵,我就喜欢吃饺子,在宫里的时候,谁不把着过年的时候,能赏一顿饺子来,吃了心里也暖和。”
“所以说在口味这件问题上,一地有一地的偏好,一人有一人的喜欢,是各有不同,有的人喜欢吃饺子,就让普天下的人都吃饺子?没这个说法。“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那成秦始皇了嘛。是民贼!到底怎么办呢,也是个问题,老人家,我想了一句话: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这几句你们觉得怎么样?”
老婆子摇头道:“我听不懂。”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可以了吧。”
老婆子:“这还想句人话。”
“奶奶,你这是和谁说话呢?”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探出头来,颧骨很高,手叉在腰上。
“过路的。”
张破厄瞧这个样子,问道:“还是个赘婿?”
“那可不是,我住在他们家,哪儿有这个招赘的本事呦。”
此时远处已经泛着黄色的光辉,已经是夕阳时分,那老婆子倒:“你们也渴了吧,进来喝点?”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破厄也不客气,走了进去,那三十多岁的女人拉着老婆子说了一嘴,似乎嫌弃她的多事。
女人拿了三个碗,茶壶是早就烧好了的,里面是凉白开,喝了,倒也甘甜,门外刚好一个少女摘菜回来,张破厄只见了一眼,便记住了她那水汪汪的眼睛。
不过这女子显然是因为授受不亲的原因,被三十多岁的女人赶到别处去了。
张破厄拿出两块银元:“我们恰好来到这里,就劳烦做个饭吧。”
那女人看着这两块银元,真是什么怨言都没有了,只说到:“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