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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哭庙

    第144章 哭庙


    孔光绪被判了死刑,张破厄要把萧药放火上烤一烤,毕竟那帮书生不敢骂他,只能将萧药在心里咒怨。


    并且特事特办,当着夏天,当着烈日骄阳,刑场上每隔五步都站一个步兵,不让那些围观的群众挤进监斩台。


    监斩台上,刑部尚书洪万全望着天上的太阳,时不时拿茶碗来喝。自金三被劫案之后,凡是大案之人,刑场都加强守卫,防止有人劫法场。


    “听说这孔光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看上了姑娘,若是有老公的,便杀死了她的老公,若是人家爹爹不同意的,那就打个半死。”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者说道。


    “是啊,当今的陛下杀的人也太少了,太上皇那时候,咱们不是天天看这样的?”


    “这个可不一样了,听说是圣人的儿子,那帮狗书生护着呢。”


    “呸,读书人全是蛇蝎心肠,看着像人,其实最不是玩意儿,一副墨水,把心都给染黑了。”


    不一时听见一声跑响,个子高的向台上看,个子矮的就踮起脚尖,伸长脖颈,仰着下巴。洪万全宣布准备行刑后,场上拥挤得更凶了,有的体弱的直接被挤在地上,叫人踩在身上一万只脚。


    孔光绪几乎吓得倒下,一个刀斧手突然踢他一脚:“跪好!”,孔光绪却已经失去了自持的能力,浑身瘫的不能动了。


    刀斧手一边将他脖颈后面的亡命旗拿下,另一个刀斧手拿起一个酒碗,仰头一喝,全部喷在刀口。


    左手提起孔光绪的头发,右手拼命一砍,万头攒动,见孔光绪的头颅飞落在地上,一股鲜血射的老高,都齐声喝彩:“好!!!”


    刀斧手捡起孔光绪的头颅,向洪万全复命,按照张破厄的意思,这个头颅还要挂起来,也就是所谓的“枭首示众”。


    见孔光绪的头颅被悬挂起来,好些国子监的学生不能自已,旁人道:“这个人真该死,害的那么多人流泪。”


    姜希来、诸葛才厚、柴仲厚都是国子监的学生,见圣人的苗裔竟然被这样,忍不住嚎啕大哭,旁人还以为是喜极而泣,故而没有多说。


    三人回了国子监,将这事情说了,好些同窗都义愤填膺,骂萧家霍乱超纲,约着一起往文庙哭夫子去。


    有一个叫做杨允的畏手畏脚,姜希来就骂道:“商人子弟就是如此!”说着,抓了一方砚台就要打他的头,


    不巧,这砚台打歪了,打着了睡在一旁的太尉张爽之子,张择端,众人都是一惧,但当听张择端支持这次哭庙之后,几人也都高兴了。


    “诸位,这次哭庙若没有沈白的助力,恐怕失了颜色。”沈白是国子监的第一才子,和沈云又有南北二沈的说法。


    沈云哪有不答应的说法,虽说和沈云并称,但如今沈云常在御前侍奉,而他呢,也就能够赢得青楼薄辛名。


    如此得名的机会,不可不来。


    此时已有了十几号人,便约定明日一起到文庙去。张择端回家后,兴奋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张爽。


    张爽却骂道:“这里面你是不是主谋?”


    张择端头摇的与拨浪鼓一般,张爽道:“你们呐,太年轻,这种事情也是能够做的?”说着便把张择端关了起来。


    吩咐张择端的书童,岱安道:“明天和国子监的先生说一下,就说少爷生病了,你也不是第一次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张择端被说的脸红,但是张爽已经让人把他送到了屋中,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张择端是愁闷不已。


    张爽还要与周师爷处理周熲亮的事情,也不搭理他。


    翌日


    “先生,我家少爷病了,特地来告假的。”马讲师听赔笑的岱安如此说,便道:“身体要紧。”


    老熟人了。


    随机走进了讲堂,奇怪于今天的人怎么才两三个,于是问道:“他们人呢?”


    “先生,他们都往文庙里面去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什么日子,他们是去哭圣人去了。”往外面看去,一大群学生冲了出来,有几个拦着的老讲师要么被他们打翻,要么拦不住在地上跌足,还有些讲师跟着一起往外跑。


    “夫子至圣先师,神灵如在,听我沈白一言。”沈白说着,看着孔夫子那副像,感慨到:“我只见雕梁画桷,闪灵旗,香火飘摇,到如今,可许我寒儒相吊?只怕你老人家土木形骸,虚画描,图醉饱,不能听我沈白的叹息号叹!”


    “圣人,你可知,你可知你的苗裔叫那些人枭首示众,丢尽斯文,你若无知,不宜享此庙食,你若有知,见我沈白才高志大,运蹇时乖,四海无知,一身将老,也该怜念我了。”


    接着是一番自问:“谁似我才高年少,抱经纶,困草茅,只堪痛饮读《离骚》,直欲悲歌舞佩刀。圣人啊,我辜负诗书,冤不小。”


    旋即在场五百多号学生只见沈白站了起来:“圣人,问了一会,怎无一言答我?昔念李药师入华山圣庙,大言道:“若三问不应,即斩大王之头”,今沈白之才,不减李靖,圣人之灵,岂让华山,为何顽钝至此?”


    旋即,这沈白茫然一拍头:“是了,岂止我沈白不遇,就连夫子你,年少多鄙事,内为三桓所忌,外困于陈蔡,颠簸流离,游说列国,惶惶如丧家之犬,不可终日。”


    于是大哭道:“以夫子之圣思,不能取天下;以沈白之文章,不能成进士,古今不平,可见于此,圣人,你睁开眼看看吧,看看如今是个什么世道,如今举世皆浊,有吏皆贪,萧氏之辈,入门见妒,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独不感天听若雷,神目如电。呜呼!吾辈进退不苟,死生惟命,务请尚方之剑斩彼元凶,头悬国门,以正天下人心!请看今日城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说罢又是大哭,陆续又来了几百来号人,这近千号国子监学生的哭声,呜呜咽咽,真如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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