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满满的薛宝钗,来到了内务府,和她一样等着分派宫室的宫女还有很多,大家按照规矩站到了一块。
排排站吃果果。
内务府总管人未到声已到,清嗓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这些小宫女立刻便站好了队伍。
内务府总管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一人手里拿着名册,一人手里端着茶碗。
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喘的等待着安排。
内务府总管也不啰嗦,拿过名册便念了起来啊。
“碧鲁巧巧,景阳宫,三等宫女。”
“图门雅琳,翊坤宫,三等宫女。”
“索绰络福子,凤藻宫,二等宫女。”
“林洛,尚衣局。”
“……”
“薛宝钗,坤宁宫,二等宫女。”
“……”
将名单全部公布完后,薛宝钗终于忍不了了,也不管什么端庄礼仪,直接便问道。
“为什么让我去坤宁宫?”
内务府总管一张脸上全是笑意,但看向薛宝钗的眼睛里,却满满都是蔑视。
“杂家承诺安排你去一个好地方,坤宁宫可是这个宫里一等一的好去处。”
“怎么你不满意?”
这话一出,薛宝钗被堵得一下子就噎住了。
她肯定不能说坤宁宫是一个不好的地方,但是这个好,却和她心中想要的好,完全不一样。
见她不再说话,内务府总管轻哼一声,便带着人离开了。
只留了薛宝钗一个人站在那里。
毕竟是在宫中,她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最终还是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原是皇后所居宫殿,但是后来便成了帝后大婚之所,平常只做祭祀和供奉的事情。
后面皇帝的皇后,则居住在其他宫殿。
所以,这是个好去处,毕竟没有什么事情,就没有什么灾难。
但这却不是薛宝钗想要的好去处,因为薛宝钗想要见到皇帝,自然是想要去各个妃子的宫室,或者直接去乾清宫当差。
而坤宁宫,根本没有什么见到皇帝机会。
坤宁宫。
管事嬷嬷站在台阶上,看着新来的薛宝钗,嘴角抿的紧紧的。
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动:“坤宁宫事务不多,除了每日里的洒扫外,最重要的就是鲜果和鲜花的供奉。”
“你既然来了,便从最简单的洒扫开始做吧。”
说完,招了招手,一个圆脸小宫女便连忙上前来。
“馨儿,你带她去住的地方,然后带她熟悉一下环境。”
说完,嬷嬷便不管薛宝钗,直接就离开了。
薛宝钗咬了咬后槽牙,最终还是认命般的跟着馨儿离开了。
……
这点宫女的调动,不是什么大事,薛宝钗的那点小聪明,在宫中显然有些不够用。
一条又一条的宫规,等级森严的制度,根本不是她的小聪明能够摆平的。
更何况,还有贾珠对这些宫女太监的叮嘱。
当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的时候,都提前树起了防备,自然会用尽各种办法堵死她能向上爬的路。
元春在凤藻宫里听着下人的回话,其实她是有些不太明白,大家都是亲戚,为什么大哥哥不允许自己帮一把薛宝钗。
但是大哥既然说了,自己当然是听话的。
更何况,打心底里她也不希望再多一个女人来分宠。
薛宝钗的那点小心思,她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别人。
所以她的去处,自己便略微动了些手脚,眼不见心不烦,也算是按照大哥的交代做了。
……
钦天监中,所谓的丹书真人正在屋里打坐,其实就是在屋里睡回笼觉。
摆了个打坐的样子,这种睡觉姿势他也习惯了。
在甄老太妃去世后,他就一直在钦天监中没有出过门。
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出门才能保住命。
毕竟皇帝那边自己的丹药存货已经用完了,暂时也没有什么丹药供上去了。
他心里如今也是心虚的很。
如今宫中已经没有了能够给他传递消息的人,他便什么都不敢做。
就怕多做多错。
只能静观其变。
但是,人呀总是越怕越来什么。
这不,丹书真人最怕见到的人之一贾珠,便来钦天监找他来了。
贾珠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拎着一个精致的酒瓶。
宫人并没有让贾珠直接进来,而是让他在大殿中等待着,然后再去向丹书禀告。
当丹书走出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贾珠一身深蓝长袍,手里拎着雨过天晴的酒瓶,正站在大殿之中,看着殿中的布局摆设。
丹书真人恍惚间便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但人既然已经来,自然是不能不见。
“贾大人今日怎么想着来钦天监这里了?”
丹书真人说话间便迎了上去。
贾珠嘴角挂着笑意,说道:“许久没见故人,今日正好休沐,便想着来见见真人,正好也到钦天监沾沾运道。”
丹书真人听他这样说,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这里哪里就什么运道了,不过胜在清幽无人,倒也适合你我叙旧。”
说着伸出手,朝里面让了让,示意贾珠和他一同到后院去。
钦天监的后院,有一座观星台。
四周则是按照方位所摆放的各种星象的石碑雕刻。
在这里伺候打扫的宫人,来往间也哦都是步履轻盈,像是重一点声音就会惊到什么一样。
贾珠第一次来到钦天监后面,对着这些观星玄学的东西,不免多看了几眼。
两人一同来到后面的住处,贾珠将酒瓶放到桌上。
“这是我们府上的藏酒,是曾经老太爷他们打仗胜利后,埋起来的。”
“后来得了封赏和府邸,这酒也就跟着一同去了荣国府,埋在了家中的大树下。”
“今日正好想起来了,便着人启了出来,带一瓶来给你尝尝。”
贾珠语气中平淡的就像是多年挚友,但是丹书真人却莫名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但还是强打着精神,笑着说道。
“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这酒如此珍贵,我受之有愧呀!”
贾珠摆摆手:“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倒也算不上什么。”
“酒这种东西,没有了,就再酿,只要人还在,酒总归都会有的。”
“怕的是,美酒还在但是人却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