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和皇上又叮嘱了一些话,便离开了。
丹书真人也紧随其后的离开了。
小东隐在众位太医之后,也观察到了太妃娘娘的脸色,脸色黄中带青,确实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不过有太医院众位太医在,应该还是能够撑上个一段时间。
只是不知道珠大哥哥那边希望这个太妃娘娘撑多久呢?!
而在此时,景阳宫内的皇后则悠闲的欣赏着宫中繁花盛景。
旁边放着一大缸的冰块,有宫女在一旁摇着纳凉风轮。
皇后吃着水果,听着一旁宫人的汇报,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惬意。
“既然有人动手了,我们也就帮一把。”
“不过是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明明都没有男人了,却还想着插手后宫的事情。”
“如今,你说这算不算不报应呀?”
一旁景阳宫掌事宫女,笑着锦帕递给了皇后,说道:“娘娘说的是!”
“哪朝哪代的太妃,不都给个活死人似的在后宫颐养天年,但是我们这位太妃娘娘心也是大,什么都想抓在手里。”
“可是在这后宫,娘娘您才是唯一的女主人呀!”
“毕竟太上皇可没有正宫……”
景阳宫的掌事宫女说话格外刻薄,但是皇后听着却心中爽快的很。
这也是她心里的想法。
被这个老太妃束手束脚的那么久,也该把这个老不死的送走去见列祖列宗了。
她才不管是谁动的手,只要能够达到最终她自己的目标就可以了。
甄老太妃的病重除了影响了皇宫中的人外,北静王府同样也受到了影响。
甄老太妃可是他北静王在宫中最重要的助力。
如今这个助力眼瞧着要倒下了,他的心中自然是烦躁异常。
而太医院中的脉案却完美的没有任何漏洞,而这种完美他根本不相信。
但可恨的是,他却没有可用的人了。
想了想,还是吩咐了下去。
“去告诉王妃,让她收拾收拾,到宫里给老太妃侍疾。”
北静王的语气有些僵硬和不快,下人们并不敢耽搁,立刻便去传话了。
……
宫中传出来的消息,贾珠现在也是一天一收了。
银子只要给的够多,这些不怎么保密的消息,自然会有人争先恐后的送过来。
而得到宫中老太妃病重消息的人,并不仅仅只有贾珠。
大家现在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盯着北静王府,在得知北静王妃被送进了皇宫,给老太妃侍疾的消息后,大家便知道老太妃是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贾珠冷笑的看着,北静王府的马车进了皇宫。
这次哪怕自己不动手,恐怕景阳宫那位也会忍不住了吧……
北静王妃进宫,就是北静王亲自送进宫中给老太妃的催命符。
结果也是不出所料,在北静王妃进宫的第二日,老太妃便在子时病重身亡了。
宫中一片哀泣。
而整个京城,也都换下了颜色鲜艳的装饰,转而为灰色白色一类素淡的装饰。
皇上为了彰显孝道,全京城三年内不得有婚嫁,服丧一年。
宁荣两府,下人们的速度也很快,整个府上连鲜艳颜色的花都被收了起来。
因着是在盛暑天气,老太妃的尸身不易保存,礼部那边便用了最快的速度,安排了整个葬礼。
虽然仓促,但是却足够盛大!再一次的彰显了皇家的孝心,民间百姓也对这次盛大的葬礼议论了一段时间。
不过很快也就过去了。
因为有一件新的事情被爆了出来。
白黄芳李,户部尚书的儿子和工部尚书的儿子为了拍卖新进花魁,花费巨大。
要说原来这种事情,也不少见,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些风流事情也都是在圈子里当个谈资。
毕竟在朝中当官的人,双手怎么可能真的干净。
但是,这种一掷千金的事情,这次却传了出去,不过一个晚上便引起了更为激烈的讨论。
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比贪官污吏更能引起老百姓们的关注和兴趣了。
不过老百姓们拖家带口,还要生活,就算是说也不过是悄悄的念叨上两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真正在这件事情推波助澜,添薪加柴的却是前俩京城赴考的学子们。
有人作诗讽刺这件事,有人在酒馆内高谈阔论,有人冷嘲热讽,有人悲哀感叹。
当然也有人更加坚定了心中要当官的心。
只要迈进了那个朱红高门,自己便也能过上那种挥金如土的生活了。
整个京城都在这件事的笼罩下,呈现出一种紧张的气氛。
百姓的讨论对于贵族来说无关痛痒,也动摇不了高官大户的地位。
但是科举考生和文人墨客的嘴巴和笔尖,却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忽视的。
毕竟这些朗朗上口的诗歌传唱,已经在民间传开了。
总不能让衙门派人将路上的小孩和乞丐抓起来吧?!
所以这件事便也就这样拖着,没有人去管也没人去过问。
见没人管,百姓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京城中的老百姓,常年个生活在皇城根下,有见识、有口才,说起话来阴阳怪气,每句话都能直戳人的心窝子。
而这种说官、说富,说为富不仁的,更是让人痛快,但是他们也不是个傻的,毕竟朝廷的文字狱也不是闹着玩的。
京城中一个偏僻小馆,经常来的也大多都是住在附近的人家。
算不上有钱,但也不穷。
酒馆里也大多都是熟人,喝上两杯后,话匣子自然也就打开了。
从最近的天儿真热,渐渐的也就聊到了其他的事情。
“听说了吗?”
“你是说那事?”
说话的两人一对视,彼此也都知道了对方说的是什么。
“嗨,这件事还能有人不知道?我家的看门口都能说上两句。”
“啧啧啧,到底是张兄家里有本事,家里的狗都成精了!”有些戏谑的调调,并没有让人不舒服。
“那可比不了,毕竟我家狗就一张嘴!”
“比不上人家上下两张口,能吃能说能忽悠!”
说这话的是被称为张兄的人,一脸的不以为意,甚至表情中还带着讥讽。
对方心领神会。
“那倒是,别说是您家的狗,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比不了呀。”
“毕竟哪怕是神仙,也就一张嘴,那里比得上这些人。”
“有时候比貔貅还可怕,毕竟哪怕是龙子也就靠着一张嘴吃不是?!”
说完,也是哈哈大笑,被称作张兄的人,也是连称“是是是!”
说着两人默契的喝了一杯。
“说起来,这工部也算是个清闲的地方,那里就有那么多的油水?!”
张兄嘲讽一笑:“马无夜草不肥!”
“官字两张口,吃的开着呢。”
对方点点头,很是赞同。
“谁说不是呢,要不怎么都说当官好呢!”
两人正说话着的时候,旁边一队巡逻的官兵路过,两人立刻便噤声了。
互相碰杯喝酒,然后嘿嘿笑笑也就不说啥了。
吃完喝完以后,两个人便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
而那个张兄在一个拐弯后,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了,才继续向小巷子深处走去。
走到里面后,有一堵墙堵在那里,这是一个死胡同。
随后这位张兄便身手矫健的蹬着墙,翻过了这个死胡同。
然后身影便快速的朝着忠顺王府的方向飞跑了过去。
不过这人没有发觉的是,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两家儿子的事情已经闹的算是满城风雨了。
自然也会有人,将事情禀告皇上。
毕竟京城里面的言官御史也都不是吃素的。
或许有一个两个常年吃素,但是写起弹劾奏折的时候,可是笔锋有力的很。
但是这些事情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教子不善,没有闹出人命,就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哪怕是言官御史,真正写弹劾奏折的却并不多。
毕竟没有人愿意去因为这种小事去得罪两个资历深厚的尚书大人。
毕竟,自己还要在京城当官不是!
皇帝连个暗示都没有,便也不用太过多事。
所以这弹劾的奏折,也就那一次后,便也就没有了。
贾珠敏锐的察觉到皇帝并不想管这个事情。
“看样子事情不够大呀……”
又过了一个星期,有一对父子来到了顺天府外面,敲了鸣冤鼓。
状告户部尚书之子,齐明林,强抢民女!
这件事情本来没闹得那么大,但顺天府迟迟没有理会这件事。
而这对父子便扎在了京城!
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京城中某些人的心里。
而最先发难的是却是户部侍郎,李维奇!
李维奇进入户部当侍郎已经有些年头了,即不可能升迁,也没有门路能够转到其他地方。
户部尚书是不会舍得放李维奇走的,毕竟放眼整个户部,李维奇是个做事的好手,但凡是交给他的差事,就没有出过差错。
而且李维奇刚进到户部的时候,户部尚书就已经派人去调查过这个人的背景。
干干净净,即没有靠山,也没有大家族的背景。
除了祖上出过几个读书人外,便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不对,也有些特别的地方——运气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