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记酒楼的一个厨师失踪了。
就在平阳县的百姓们为了炒菜而疯狂时,各大酒楼生意火爆的同时,危险也悄然降临……
前几日听云轩和聚贤楼等几个酒楼均发生了厨师失踪的事情。
但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林安并未及时作出应对措施。
可这也不怪他……
天可怜见,那姓陈的昨日才来过啊。
傻子都知道陈东成上门的意图,无非就是奉劝林安莫要冲动、息事宁人……
而林安也的确照做了,并且当即就同意愿意公开炒菜秘方。
换句话说,这件事儿他已经做出让步了。
可特么!
林记失踪的厨师叫贾熊,昨日还好好地在林记做工,可家人等了一夜,却没见人回来,这才仓皇报官。
直至午时后,贾熊依旧没有消息。
林家的门外却多了哭嚎声。
庞叔站在大门外,看着坐在外面地上的一群妇孺说道:“你家男人是在回家路上失踪的,这事儿酒楼里的人都可作证,和我家郎君没关系……你们要哭也该是去县衙哭啊!”
现年间可没有什么工商保护法。
员工在回家路上失踪、死亡,雇佣的主家不用负任何责任。
但这事儿不是有理就能说清的。
无论怎么讲,贾熊是林记的伙计,人没了,人家自然要来找主家要人。
外面坐在地上的都是贾熊的妻儿老小,听到这话后,这些人哭的更伤心了。
这群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林安有些头痛。
“哥哥,我们又欠人钱了吗?”
前些年林安为了乡试没少借钱,小林姝这是一朝被蛇咬,好容易开朗些的她,又被这件事给弄的有些怯生生的,
林安一见到林姝这个模样就怒不可遏,只想把绑架贾熊的那人给活剐了。
他摸摸小林姝的头顶,说道:“没有,咱家没有欠钱……姝儿不用怕,咱家以后都不会再被人要债了。”
以前林安被要债的时候,小林姝每次都会被吓哭。
她纠结的捏着小手,仰头道:“可是哥哥,他们哭了。”
这孩子……
林安一阵揪心,招呼庞叔和武三儿道:“你俩看好姝儿,任谁也不许进门,我去去就回……”
武三儿顿时警惕起来,一把抄起门栓挡在大门口。
近两米的壮小伙子耍起横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贾熊家人一看这架势,连哭声都小了许多。
这是明显的欺软怕硬!
林安心中的怒火在升腾,他除了门一路小跑,等到了陈家门外时,脸上的阴冷就快要实质化了。
“某林安,求见陈公!”
“谁?”
门口的小厮斜眼瞅了眼他,脸上带着不屑。
我家主人是谁相见就能见的么?
“某林安,林记酒楼的掌柜!”
林安忍着火气又报了一遍家门。
“你一个小掌……”
砰!
小厮还想嘲讽两句,可话没说完,脸上就迎来了一个拳头。
“他么的,给脸不要脸是吧?”
林安双拳挥舞打了小厮一个措手不及,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还手的时候,已经被林安骑在了身下。
“你敢在陈家门前闹事,找死!”
小厮被林安骑着动弹不得,可嘴上却仍旧硬的很。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小厮就是现实中的翻版。
林安冷冷的道:“再说一遍,林某求见陈公!”
吱呀!
大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先是看了一眼,然后慌忙推门出来。
“林掌柜,你这是为何?”
出来的正是陈东成。
“某要见陈公!”
陈东成冷脸瞪着林安,若不是主人交代过要对此子客气些,他早就招呼家丁将林安暴揍一顿了。
“求见便求见,为何打人?”
陈东成看了眼林安胯下的那小厮,鼻青脸肿的模样让人咂舌。
这是下死手了啊!
林安冷冷的道:“这孙子狗眼看人低!”
陈东成皱着眉头沉吟片刻,道:“你跟我进来……小牛,你去后面上药……”
“陈管家,这人……”
叫小牛的小厮气不过,刚想怒骂却被陈东成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只好低着头悻悻地离开。
陈家的宅子很大,大到林安从门口到书房足足走了十几分钟。
这样的宅子应该不老少钱吧?
亭台楼榭的大宅院让林安暂时忘却了此行的目的,直到陈东成开口提醒:“林掌柜,家主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就我一个?”
林安下意识看了眼这座安静的庭院。
书房里传出一阵爽朗的小声:“怎么?刚刚还叫嚣着要打人,这会儿却是怕了,连门都不敢进?”
激将法对林安没啥用。
反正自己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临门一脚怕也没用。
他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全是书架,保守估计这里最少有上千本藏书。
要知道,这可是印刷技术并不发达的古代,能有这么多的藏书孤本,主人的实力可见一斑。
“喜欢这些书吗?”
房间里,一位身着素衣头发花白的老者,他背对着林安正在打理书架上的藏书,没回头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是多年权势养成的威慑力。
他便是陈家的主人,陈辛民?!
林安下意识就站直了身体:“晚辈林安,见过陈公。”
陈辛民回头看过来,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与厚重感,他淡淡道:“你的事情老夫听说了……”
陈家在平阳县就是隐形霸王的存在,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瞒不过陈家的眼线。
林安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拱手道:“还请陈公为晚辈做主!”
陈辛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此事非老夫所为,如何给你做主?”
“陈公不欺林某,可林某却是因陈公而被欺……”
林安站直身子,目光渐渐平静。
陈辛民愣了少许,笑道:“照你这意思,是准备讹上老夫了?”
宦海浮沉几十载,陈辛民还是头一次遇见敢讹自己的。
尤其是面前这个后生如此年轻……
“晚辈不敢……”
林安不卑不亢的看着陈辛民,正色道:“此事虽不是陈公所为,但确因您而已……林某已经低头,可那些人却并未收手。”
“那是因为你的头低的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