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儿,猴子等人要是一辈子回不来,你就给他们发一辈子月钱?他们现在一个月八百文钱,一年近十两,十年近百两啊!”
村长语气有些颤抖,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来一百两银子啊?
别看镇上的工钱,叫价是二三十文钱一天,但有许多人都在干着一天十几二十文钱的活计。即便如此,也不是天天有工。
更有举目无亲者高喊着,只要赏一口饭吃,就可以白干一天!
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又短命,能活到三十岁就算不错了,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一百两银子,李霄云开出来的条件太重了,这还不算上盘缠八百两!
就是八百两!
那五百两说是让猴子等人便宜行事,但就算猴子等人携款跑路,李霄云在白杨村根本无从得知,他还得按月给猴子等人月钱,免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猴子眼睛一红,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地说道:
“蒙云哥如此信任,我猴子就算死在外面,也会想办法托人将我的骨灰带回!”
李霄云上前想要扶起猴子,他面色平静地说道:“勿须无此,你最近不是在读书识字吗?我今天教你两句话:‘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
如果不是他最近身负巨债,此次猴子等人的出行,他还会再多给一些预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业务扩展出国是他必行之路,就算损失了,他也得认。
“受教了,云哥!”
猴子在李霄云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子。
“另外,由于只有三百两作为盘缠,你们此去只能去五到十人,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吧。最好是走水路,这样就不用经过各个沿途关卡。”
李霄云说完,就陷入了沉思,若是走水路的话会更快,除了可能会迷失方向外,就比陆路更加安全了。
陆路不但会被官兵盘查,还可能遭遇匪徒的抢劫等情况。
“水路的话,暂时就算了,我们村中都是种田为生,虽然会水,但容易在海上迷失方向,而且天气等不确定因素我们无法探知。”猴子皱着眉头说道。
“好,那此事暂时就这么定了,猴子你这两天统计完去的人,就来找我要钱。”
李霄云说完,就从新坐回位置上,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
“那我和猴子就回去安排了。”
村长看出了李霄云逐客的意思,便笑着带走了众人。
他带来的这些人,一则是要抚恤,二则是和李霄云确定一下事情的真实性。否则村里忙活半天,要是猴子瞎说,那可就闹笑话了。
……
堂屋议事结束后,林锦书便带着面纱来到了堂屋,她面色平静地坐到李霄云身旁,一言不发。
“有事吗?是不是找我要肥皂?我和你说,用肥皂洗头洗澡,泡泡又多,洗得又干净…”
李霄云话还在介绍着肥皂的功用和好处,他就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他转头一看,即便林锦书带着面纱,也挡不住她身上的阵阵杀意。
见到李霄云停下,林锦书才冷声说道:“说够了没有?你就说了这么多,就是嫌我臭对吧?”
“没有啊,我是想让你…”
李霄云解释着,话还未说完,就听见林锦书问道:
“你今晚要去哪里?”
“应卢郡守之约,我今晚要去青画舸。咦,你怎么知道我今晚要出去啊?难道是铁根还是谁,跑到你面前嚼舌根?”
李霄云疑惑,也不知道谁这么可恶告密,要是被他抓住,非得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你是嫌我臭,才想着去青画舸找船娘吧?听说这些花船上的女子,自幼就习得琴棋书画颇有才情,更有花魁会将自己的第一次许给最具有才情的才子,留下一段佳话。那些文人墨客,最喜欢流连在这种场地中了,我想你也不例外吧?”
林锦书语气虽然平静,但是目光却饱含杀意。
“娘子,你要听清楚啊!是卢郡守邀我去赴约,我此次能否回来生死未知,哪是去找船娘的啊?”
李霄云苦涩地回应着,没想到美若天仙的林锦书也会吃醋,醋劲之大和普通女子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让李霄云心中暗喜,看来在林锦书心中,自己还蛮重要的,否则林锦书不会如此。
“我听清楚了,是卢郡守请你去花船上玩女人,你今晚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是吧?那你就死在外面吧!”
林锦书脸色冰冷无比,她站起身子摸了摸腹部,便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随手丢在桌上。
“这枚铜鎏金令牌是皇上御赐之物,用于随意出入皇宫,虽不能证明身份,但它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非生死攸关之际,不许出示,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死活!另外,今晚不许留在花船上过夜!”
林锦书说完,就走回房间。
“御赐之物!看来林家和皇族牵扯很深,相中锦书的那位王爷和皇帝关系极好!”李霄云脸色凝重地拿起令牌。
令牌的正面,刻着圣旨二字,背面刻着云间双龙,但是看上去就不同凡响。
那位亲王,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给了林锦书,这间林锦书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
看来,他和林锦书在一起的难度,无异于要走大乾皇帝的一位妃子。
……
下午,李霄云刚到天缘楼,就看见卢郡守派了马车在天缘楼门口等候。
待到三卦结束,李霄云便带着钱管义一共上了马车。
直至天色临近黄昏,马车才行至花船所在的河岸。
“你是何人?我们青画舸不接待平民,只有权贵、乡绅才有资格登船。”
站在船边迎接客人的一位姑娘,看到李霄云身穿打着补丁的书生长衫,便拦住了李霄云的去路。
“我们是受邀而来,你知道你拦的是谁吗?”钱广义上前理论。
“小钱,不要冲动,这位姑娘只是按规矩办事,并无不妥之处。”
李霄云拉住钱广义,他看了一眼自身的长衫,便明白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