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与项镇两大家族都扯上关系了,所以,吴怪梅很快获得一个忘经弟子代表资格,并且收到一个可以缝制到胸口的布料忘字标志。
只要穿着带这个标志的衣服,就会成为被特殊化对待的忘经弟子:一者,不仅没有怒经弟子再来刁难了,甚至还要被礼待;二者,可以随时进怒忘镇里了,不需要晚上偷偷摸摸进镇看忘经。
吴怪梅在忘经墙处看着《忘经》,在心中膜拜着创造《忘经》的古仙。
在将一圈十几面墙全看过后,吴怪梅明白滚木桶法是速修法了。如果按照《忘经》墙上的修炼法,将无法预计修炼时间的长短。
如果简单描述一下正统修炼法的话,主要是有一个分成很多环节的忘俗世过程,譬如忘得失、忘荣辱、忘年岁、忘女儿长情等等,总之将一件件俗世去勘破再忘掉。
其中忘年岁他看了久久一阵。这块《忘经》墙上说:万物皆是虚幻,年岁自然亦在其中,之所以我们一天天老去,是心里老觉得一天天在老去,尤其眼前诸如生白发、现皱纹与身体逐渐衰弱都是以五感乱真相的暗示,其实只要超脱这一点,自然达成摆脱生老病死了。
“难怪修道也能超脱生老病死!”吴怪梅呢喃道。
“打劫!”背后忽然一个声音喊道。
吴怪梅一转头惊呆了,发现居然又碰到胡九六了。
另一边,胡九六却大喜过望的样子,高兴说道:“我真遇到好主顾了!我本来觉得你的脾气太好了,所以远离阴阳门游玩,没想到你追着撵着让我打劫。啥也不说了,给你一个特殊待遇,以后遇到我万一没带够银两,可以下次再付上次被打劫欠的账。”
“我不喜欢欠账,刚好还有几百两带着。这次翻一倍变60两对吗?”吴怪梅一边说着,一边去掏银两。
胡九六见吴怪梅如此干脆,居然喜悦地掉下眼泪了。
吴怪梅觉得打个劫何至于被感动成掉眼泪,所以十分不解问道:“胡兄这是为何?”
胡九六答道:“吴兄有所不知,虽然我进过四派山门,但最终主修的是《怒经》,并且法则是不怒而怒!所以,我才到处打劫想碰到不怒的,从而提升一下自己的道行。我是万万没想到碰你两次便提升两次,甚而开始有隐隐飞升之象!虽然我不愿意飞升却享受这种提升境界。当初就是知道不怒而怒的法则史无前例难修到飞升,所以我才特别感兴趣的!”
吴怪梅明白胡九六了,感觉他是一个逗趣之人,所以不妨与他逗趣一下,紧跟开心说道:“胡兄,我刚好还够再被打劫一两次,不如让你再打劫两次,看看你是否真能破境飞升!”
说完,吴怪梅将整个装银两的如意袋递给胡九六。
“嘭——!”
忽然,胡九六所处的地方兀自发出一声响动,同时他的人消失在一柱直上青天的金光里!
“哇靠,不会真的飞升了吧?”吴怪梅抬头望着天空。
久久一会后,天空有一个身影哈哈大笑降落下来。
当胡九六再次在吴怪梅身前立稳,高兴说道:“吴老弟,你可是我的贵人,两次相遇就能点化我飞升了。你将来要是飞升上界了,来找我罩你!”
吴怪梅脱口问道:“你不是不喜欢上去吗?”
胡九六高兴答道:“我没上去自然是不喜欢上去,对脚下的热土爱得深沉。所以,要上去寻找不喜欢上去的理由,当找到足够不喜欢上去的理由再下来嘛!”
接着掏出《如意宝书》才继续说道:“吴兄弟,点化之恩无为为谢。我身上就《如意宝书》贵重点,曾经从兰仙姑那儿抢到的,大概以后用不着了,不如送给你略表心意了。”
吴怪梅没有拒绝胡九六了,一边将《如意宝书》接过来,一边说道:“既然胡兄去意已决,那么恭祝胡兄升日快乐!”
“告辞!”胡九六告辞一声,如流星赶月升空离去。
“死姑爷,我真佩服你,真没想到死胡子被你配合打劫弄飞升了,出人意料地为阳阴县了结一个大祸害!”方楠忽然说话道,“我以前被死胡子打劫过两次,不知道可以主动配合打劫主动交点钱,结果两次都被抢得清洁溜溜。尤其我总是存几个月的钱,简直让鬼都能被气怀孕!”
吴怪梅也没想到两次点化成功了,去年因缘巧合点化赌丐升仙,今天又出乎意料点化胡九六成仙。
所以,他隐约感觉摸到一点有关点化的门道。当然,不是那种直接点化某物成精的法门,而是弥补目标不能主动说出口的某种需求。
吴怪梅正欲离开忘经墙小广场,从四面八方出现一些怒经弟子。
他们显然是被胡九六刚才升仙的动静吸引来的。不过,毕竟他们早知道眼前吴怪梅不能随便动,是从被他们天天折磨的忘经弟子中选出来的反证代表,用来证明他们折磨忘经弟子是纯属谣言,所以都十分理智地围拢上来。
“吴代表,小的为规则是羡慕怒的怒经弟子,请问刚才有哪位师兄从这里升仙了吗?”某一个怒经弟子问道。
“切,弄出一根金光柱就升仙了!我等会再去弄一根出来,岂不是说我也升仙了!”另一个怒经弟子抬杠道。
“净胡乱插嘴!你不抬杠会死呀!”羡慕怒的弟子呵斥道。
“切!你这个羡慕怒有缺陷,为什么不羡慕我抬杠?我抬杠怒不抬杠虽然不会死,却会尿急尿频全身不爽!”另一个怒经弟子抬杠道。
这时又有一个怒经弟子说话道:“我是直话怒,让我来说一下直话。我这里问一句,我们过来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来查探谁刚才升仙,所以,你俩现在争个锤子?”
接下,另有一个怒经弟子马上插嘴:“我是偏袒怒,今天就要偏袒一下前面两位师哥。他俩本来争执几句就言归正传了,但你再冒出来算什么,岂不是将事情越搅越乱,结果大家都离题十万八千里?”
再接下,还有一个怒经弟子跳出来说道:“各位,我是不服怒!不管这位偏袒怒师兄是不是偏袒对了,我只顾说一声不服,你与前面两位师哥有锤子关系,是妹夫还是堂兄弟呀?后面的直话怒难道不算师兄弟吗?为什么你只偏袒他俩呢?不是偏袒他或者我呢?”
这时,从后面快速钻到前面一个怒经弟子吼叫道:“我是无能狂怒!”紧接着,更大嗓门喊叫道:“啊——,妈妈咪呀!啊呀——,啊呀呀——,妈妈咪呀!……!”
这时,从人群里忽然高高跃起一人,边升空边介绍道:“我叫沉默怒,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师兄弟们,一块打鬼喊鬼叫的!”
吴怪梅赶紧隐身瞬移走了。当瞬移出镇后,他不由感叹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哪?怎么感觉比忘经弟子更疯狂呢?”
“不然,怎么叫忘岭叫神经病岭哩!意思就是忘谷都是神级病!”方楠接腔道。
“他们今天怎么介绍自己的怒规则,以前茅苦主怎么不向我介绍?”吴怪梅疑惑道。
“想多了!”方楠揶揄一声,答道:“怒经弟子扎堆才互相说,连几个互相熟悉了都不怎么说了。之所以忘经弟子见面就说,是因为相当于植入脑子里的:一来互相排查冒充者;二来,让怒经弟子检查。”
“忘谷难道有什么宝贝吗?需要坚持这么严吗?”吴怪梅不解道。
“当然了!”方楠答道,“忘经弟子不会参加季比拿经书的,全靠天上掉经书副本,甚至像掉《梦经》这种神本,让忘经弟子捡到后就很可能学到了。”
“噢,难怪隐形师弟有两本经书,原来整天被迫在山谷捡经书,真是辛苦了!以后让忘姑每天准备一碗饭,看见吃掉了就装下一碗。有点太可怜了!”吴怪梅忽然动情说道。
“现在去哪儿?”方楠问道。
吴怪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安排道:“方楠,你留下赔忘姑一段时间,先照看着她一点,让在忘仙居住熟悉再说。顺便先帮忙给隐形师弟摆饭,等我来再告诉忘姑做。我要先回阴阳门几天了,把粪池挑满再说。”
“好的,姑爷!晚上注意点鬼手,别一睡不醒了!”方楠说道,“你实在睡不着,挖个坑躺坑里。只要脖子比土矮,老爷的鬼手肯定掐不到你。”
接下,方楠朝林间瞬移而去,打算借助树荫朝忘仙居靠近。而吴怪梅瞬移朝翠竹庵的方向去了。
当上到半途后,吴怪梅望着忘谷内的山野居,一股自己终于有家的感觉油然而生。毕竟自在府不像自己的,山野居属于阴阳门内的建筑,最多让他住三年,而忘仙居因为是忘经弟子的,想住多久可以住多久。
他兴致一高,唱起了《阳阴谣》:“阳阴县,山接岭,岭挨山,人如鼠,沟中钻,山高皇帝远!阳阴县,水连水,大阳河,大阴河,妖遍地,鬼夜行,逍遥域!阳阴县,阴阳门,野云岭,南山窟,三派争,正邪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