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妃这边也没闲着。
傍晚遛狗去了承福宫,美其名曰探望宜嫔。宜嫔的宫女声称宜嫔病重身体不舒服,已经睡下。
恬妃当即呵斥道,“本宫就是来探望你家娘娘的,竟然敢出言不逊,以下犯上,给本宫拖下去打上二十板子。”
跟着恬妃来的小太监立马就把宜嫔的小宫女给拖下去了。
小宫女大声哭喊着,“冤枉啊,冤枉。奴婢绝不敢欺瞒恬妃娘娘,宜嫔娘娘真的睡下了。”
伺候宜嫔的几个太监纷纷为小宫女求情。
恬妃冷笑着,“哦?是吗?你们这是在说本宫眼瞎还是脑子糊涂?再加二十大板。”
这一瞬间,原本还要求情的太监宫女打了个哆嗦,噤了声。
他们没想到恬妃年纪小小的,下手竟然这般狠辣果断。再想到恬妃的位份和自家主子的位份,愈发战战兢兢,生怕惹恬妃不高兴,丢了小命。
这个小宫女当初可是跟着宜嫔去了栖霞宫拾掇着她去打压正得宠的愉贵人,想来个一箭双雕,双双被皇上厌弃。
来之前恬妃就交代过对这个婢女不要手下留情,往死里整。
瞬间传来小宫女凄厉的惨叫。
众太监宫女纷纷伏在地上埋着头不敢吭声,脸色愈发惨白。
就在这时,宜嫔扶着贴身宫女的手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脸色十分不好,眼神在愤怒地喷火。却不得不在宫女的搀扶下给恬妃行了个大礼。
恬妃忽而就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笑脸,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宜妹妹你还怀着身子呢,快快起来。我想来看望下妹妹,谁知道几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拦着本宫。”
变脸速度之快,让向来嚣张的宜嫔都缩了缩身子。江月白和叶苏华双双晋位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怄得要死。
本想让江月白吃吃醋气一气,最好伤了胎。谁知道皇上竟然反过来给她晋了位,还是仅次于懿妃的惠妃。
恬妃笑着说道,“把本宫带来的东西呈给宜嫔娘娘看。里面有涂在脸上的药膏。用完脸上不留疤。都怪本宫早上太冲动,如今想来不应该。妹妹向来爱漂亮,现在降了位份,日子大不如从前。特意给妹妹带了些皇上新赏赐的布料给妹妹做几身衣裳。听说都是极好的。不知道妹妹喜欢不喜欢。本宫向来喜欢热闹,你以后多来栖霞宫玩。”
恬妃早上打宜嫔的时候可用了点技巧,不仅扇了耳光,还用指甲刮伤了她的脸。
这真是打了两巴掌,赏瓶药。
宜嫔气得脸色发白,强忍下怒气,“谢恬妃娘娘关怀。妾身子不舒服,刚服下药,不能陪娘娘了。请娘娘恕罪。”
恬妃抚摸着怀里的小白狗,若有所思地点头,吩咐宜嫔宫女:
“你们主子脸都白成这样子了,还一点眼色没有,也不搬个凳子给你们主子坐着。”
宜嫔身边的两个宫女秒跪,胆颤心惊地哀求道,“奴婢知罪。娘娘饶命。”
恬妃勾了下嘴角,“还不快扶你们娘娘回屋歇着?”
两宫女胆怯地站起身来。
眼前的恬妃在众人眼里就跟喜怒无常的恶魔一样可怕。
说话之间,小白狗突然挣脱了恬妃的怀抱,朝宜嫔冲了过去,汪汪地直叫,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宜嫔打小最怕狗了,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还好被两旁的宫女扶住。
恬妃连忙喊道,“小白!快回来。别乱跑。”
小白却摇摇晃晃地在一颗小灌木下抬起腿,又是拉屎又是拉尿的,到处标记了一番后,再回到恬妃身边。
恬妃见宜嫔还呆呆地愣在原地,“宜嫔你怎么还不回屋休息?”
“哦。”宜嫔眼神惊恐地回过神来,怨恨地瞟了恬妃一眼。
恬妃抱起小狗,抚摸着它柔顺的背脊,对着宜嫔嫣然一笑:“妹妹你好好休息,保重着。本宫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恬妃走后不久,宜嫔就忽然见了红,紧急报懿妃宣太医。
雷太医来后一摸脉就知道不好。还不到两个月就见了红,多半保不住。
低着头为难地说道,“启禀娘娘,这胎怕是保不住了。”
宜嫔听完就嚎啕大哭起来,不顾雷太医还在场,歇斯底里地怒吼道,“都怪她,都怪她!”
雷太医白着脸,恨不得原地消失。这话岂是他听得的。
那恬妃娘娘是什么身份,这宜嫔娘娘什么身份。
雷太医犹豫了片刻小声说道,“娘娘,您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如今月份小,对身子影响也小些。服下药物,清理干净了,再好生调养着,以后还会有孕。”
宜嫔一直哭个不停,哀声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你快去请皇上,快去告诉皇上!”
贴身宫女慌慌张张地行了个礼,就一路小跑去勤政殿找皇上。
谁知道到了勤政殿被告知皇上不在。给小太监银子央求告知皇上的行踪,对方说这是窥探帝踪的大罪,死活不肯收。
小宫女只好哭哭啼啼地跑回承福宫禀报。
勤政殿的小太监虽然拒绝了宜嫔身边的人,也不敢瞒着,立马跑去景仁宫汇报给了梁小宝。
梁小宝见皇上跟巴特尔读书写字正高兴呢,想到皇上才降了宜嫔,升了嘉宁妃为惠妃,也就没有去通报皇上。
待到皇上跟巴特尔道了别,他才把这事儿告诉了李北辰。
宜嫔再怎么作精,都是自己的亲表妹,太后指定的婚事,看还是要去看的。
李北辰到时,宜嫔正在哭。
因为宜嫔已经见了红,已是不吉。李北辰便没有入内,而是等在外屋。
宜嫔哭得倒在床上,最终却不得不被伺候着喝下了一碗苦的得让人心都扭曲了的药汤。
她痛得死去活来,不断地哀嚎着,浑身上下就跟泡在水里一样,一场大汗接一场大汗地出。
齐婉仪叶苏华还协理着宫务,住得离宜嫔不远,得到消息后,很快赶了过来。坐在外屋陪在李北辰身边。
胎儿终于打了下来,宜嫔已经晕了过去。
齐婉仪听说已经好了,便走了进来。只见床上宜嫔的头发汗得透湿,衣服也是如此,满屋子的血腥味和酸臭味。
禁不住捂住了鼻子。
伺候在一旁的老嬷嬷屈膝行礼,“奴婢见过齐婉仪娘娘,宜嫔娘娘她痛晕过去了。”
齐婉仪点点头,“把她身子盖好了。宣雷太医再进来看看。你就伺候着宜嫔,等她醒了,就告诉她好生休养,不要再折腾了。”
出去后,跟皇上简单说了下宜嫔的情况。李北辰脸色很不好,看起来格外的悲伤。
齐婉仪没想到李北辰竟然这么在意这个孩子,心里有点酸酸的。
随后李北辰回了勤政殿,齐婉仪回了景阳宫。
李北辰对宜嫔掉了孩子没有什么感觉,他一点都不喜欢宜嫔的蛮横和蠢笨。
他痛苦难受的是接下来一个个的生命就会跟这个胎儿一样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包括他自己。
他却无能为力。
那一声声的哀嚎令他想起了太后,想到体内的蛊虫,心情愈发暴躁烦闷,甚至想咬人,想吸血。
烦到实在难以调整心情,干脆传了一弄就嘤嘤嘤哭的魏常在过来侍寝。
魏常在来后,李北辰撕烂了她的衣服,将她扔到了床上。
李北辰刚脱衣服便打了个哆嗦,感到阵阵冷意,突然醒过神来。
颓废地重新将衣服又穿了回去。
“陪朕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