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慕自然知道那天御花园发生的事,也知道张夫人后来二次进宫去慈仁宫,想让太后给她做主,最后却被阮青萝给怼了回去。后来阮青萝把世家夫人带着女儿进宫上升到他的孝道和赵王党的高度上,成功让太后警惕起来。
萧君慕嗤嗤笑,她的小丫头从来都不是温顺的,你对她好,她自然掏心掏肺为你好,甚至为了你可以豁出命。但你要是想拿捏她想欺负她,对不起,她就会亮出爪子,挠不死你算轻。
所以,当听到张尚要送张夫人和张欢颜去荆州时,萧君慕笑了。
之前他斥责方余人,方余人是个眼明心亮的,早早退出。现在青萝亲自下场出手挤兑张欢颜,他一点也不觉得阮青萝做的不对。但凡没有那种想法的,就不会去做这种事。
他的媳妇做的对,太对了。从牛娇蕊到方茹,再到张欢颜,不管是他出手还是他媳妇出手,反正他们夫妻一体。从现在开始,至少两年多他能耳根清静。
娶妻如此,赚大发了。
萧君慕奕奕然回到安宁宫,见阮青萝正拿着笔在想,随手把阮青萝手里的笔拿走。
“又想做什么?”
“想开新书。义父说书坊的门槛都快被踩平了,都是问‘蕉下叟’的。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便写写。不然脑子都生锈了。”
“不准写,费眼睛,费脑子。”
萧君慕搂着阮青萝的肩膀,不让阮青萝继续拿笔。阮青萝噘噘嘴。
“能不能不要这样限制我,整天就是吃了睡,睡醒了吃,出门走个路都要几个人搀扶着,这样下去,我就成猪圈里的猪了。”
“不不不,你怎么能是猪呢,你比猪幸福多了。”
“萧君慕——”
萧君慕哈哈大笑。
“行行行,听你的,让你写,但每天不能超过一个时辰,而且要分开写,一次不能超过一刻钟。妈妈,劳烦您看着点。”
“行行行,老奴一定看着,不让娘娘多费一点眼睛。”
郑妈妈笑呵呵沏了茶,看着帝后如此恩爱,郑妈妈脸都笑开了花,但愿帝后永远如此。
“妈妈,你是我的妈妈,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什么都听他的,不行。再说了,我这思路刚刚有,你就不让写,那写出来的书还不跟碎片一样,东一榔头西一棒。”
“那要不就彻底不写。”
“好吧,好吧,听你的,一次一刻钟,一天一个时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能反悔。”
萧君慕伸手和阮青萝拉拉手指,扶着阮青萝的腰身。
“走吧,陪我走走。一直在御书房坐着,腰都硬了。”
萧君慕这样做,是变相让阮青萝走动走动。太医说孕妇多走动走动好,萧君慕每天挤出一点时间回来陪着阮青萝散步。
两个人慢悠悠从安宁宫出来,在御花园溜了一圈儿,回来在安宁宫门口碰上萧九。
“九叔来了。”
萧九给萧君慕行了礼,要给阮青萝行礼,阮青萝避开。
“九叔满头大汗的,出了什么事?”
萧九从怀里拿出一本书。
“快看看这个,刚得的。想着你也喜欢,赶紧送过来。不过说好了,你看完了,得用你的故事给我们分析分析。”
萧君慕伸手要接书,哪知道萧九绕开萧君慕的手,直接把书放在了阮青萝手里。
“不是给你的。”
萧君慕苦笑,原来不是来找自己的,是来找青萝的。
“红袖、冬麦,你们好好照看你家娘娘。朕还有点其他事,先过去了。”
阮青萝点点头,萧九不耐烦地摆摆手。
“先去吧,一会儿我再去御书房。哦,对了,冬麦,一会儿你做点好吃的,好久没吃你做的东西了。”
冬麦抿嘴笑笑应下,萧君慕只好背着手离开,得罪不起的人,趁早远着点。
阮青萝和萧九在安宁宫的小茶厅坐定,阮青萝翻开那本书,边看边问。
“九叔在哪得的这宝贝?”
“是关苏威在他家的旧物堆里发现的,差点被老鼠啃了。”
关苏威,和高于非一样,都是三杨学堂的学生。其父关云山,临潼关守备。
阮青萝细看,这是本没有封皮没有结尾的书,第一张写的就是“楚诱绞兵”,讲的是古代楚国和绞国交战,楚国久攻绞国不下,利用士兵假扮樵夫,故意被绞兵抓住,连续几天后,绞兵出城抓人,楚军一举歼灭绞兵。
又翻了两页,都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战争。
“怎么样?你看过没有?”
阮青萝摇摇头。
“应该是古书,没看过。”
“那这上面写的战争你听说过吗?”
“有些听说过,有些没有。”
萧九一脸期盼。
“那你慢慢看,也别累着了。你看完了,给我们分析分析,这上面讲的,要是我们遇到了该怎么做。我先去找皇上,西山营有些事。”
萧九走了,阮青萝又继续看书,确实是古书,上面写的很多战争她都没听说过。不过,万变不离其宗,所有的战争都逃不过敌我,逃不过谋略,逃不过天时地利人和。
宫里一派祥和安宁,宫外却波澜起伏。
孝期选秀还真是那些赵王党挑起来的,彼时阮松正好打阮青芜的主意,瞎猫撞上死耗子。赵王党们挑起选秀风波后,隐入幕后静观其变。
可是接二连三的打击,从安定公府的牛娇蕊被皇上当面斥责,到方余人自动退出,再到张欢颜被皇后阮青萝怒怼,建安侯把妻子和女儿送回荆州,赵王党想用阮青萝怀孕一事来充盈后宫,进而坐实了萧君慕孝期选秀不忠不孝的罪名被彻底击垮。
萧君慕一边处理朝事,一边住手整顿吏治。从阮松买官开始,萧君慕下旨让阮枫排查官员履历,一场空前的整顿吏治开始。
户部赵守粮也开始着手清理亏空,那些欠国库钱的官员,无一例外,都收到了赵守粮的催缴通知,限期填补亏空,若不然,户部直接带人进家,抄家充公抵债。
整个朝廷人心惶惶,每个人都谨小慎微,就害怕自己撞到枪口上。那些签了国库亏空的官员,更是哭爹喊娘,当当的当当,卖田产的卖田产。
终于,有人被清理亏空一事逼的跪在太极殿前哭先皇了。
萧君慕一听,怒火腾腾起来,哭先皇,这是想拿先皇压制他吗?这件事他要办不好,改革还怎么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