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终于见赵王了。
父子俩面对面,只不过皇上在牢房外,赵王在牢房里。
“父皇,父皇,儿子冤枉。求父皇放儿子出去。”
“冤枉?怎么个冤枉法?”
赵王愣一下,欣喜若狂,父皇总算来听他说话了,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一定。
“儿子是混蛋,但儿子绝对干不出那等勾结倭人的事。父皇冤枉儿子。父皇病倒,儿子着急忙慌去找太医,可是找了太医院一个太医没有,说是太子叫走了。太子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故意的吗。儿子想返回御书房,却被告知太子已经让人封锁了消息。”
赵王喋喋不休,使出浑身解数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太子身上,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无辜的人。
“儿子担心父皇被太子劫持,担心父皇有什么闪失,就去找了董双柱,求他帮助儿臣,救出父皇。可是没想到,太子把唐虎收买了,还有燕飞鹰,他们都投靠了太子,联合起来软禁父皇。父皇啊......”
赵王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还痛哭流涕。
“您是不知道,儿子见不到您,那心跟猫抓一样。父皇啊,儿子冤枉啊。”
“哦,太子是怎么死的?”
“太子,太子......”
赵王说到太子之死,有些语塞,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被儿子斥责,心有愧疚,自尽而死。”
“被你斥责,心生愧疚,自尽而死?”
“是是是,儿子劝太子放出父皇,让太医给父皇看病。儿子还劝太子想想父皇的慈爱,太子心生愧疚,自尽了。对,就是自尽了。”
皇上看着他疼爱呵护长大的长子,眼里浓浓的失望。罪证确凿,赵王依然能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好一张利嘴啊。
“左相是怎么死的?”
“左相的死,儿子不清楚,大约是和太子穿一条裤,自觉无望,自杀了吧。”
“好,很好。”
皇上说了这三个字,站起身,和赵王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这个儿子因为不是嫡子,他百般补偿,毕竟是他的长子,可是都怨他,让长子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萧琰看着皇上,连跪都不跪。面对皇上的质问,萧琰丝毫不惧。
“我为什么不能谋反?从小到大,我比萧君慕刻苦,比萧君慕能干,比萧君慕讨人欢心。可是你呢,你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北疆历练,我也请求了,你却不同意。都是你的孙子,凭什么萧君慕就能得到那么多?我才是你的长孙。”
萧琰怒吼着,痛斥着这一切。他太狠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成功了。
“我来告诉你你和萧君慕差在哪里。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位子。他每做一件事情,只想着把事情做好,不是想着怎么邀宠。”
“哈哈哈,没想过那个位子?鬼才相信。他若不想,在北疆为什么笼络一帮人?为什么你喜欢什么,他就学什么?他是真心的吗?”
皇上看着萧琰,心一点一点沉下去。这都是他养出来的,养了这么多年,养了两只豺狼虎豹。
皇上蹒跚着走出牢房,刚走出来,剧烈的咳嗽。萧君慕急忙扶住。
“皇祖父——”
“慕哥儿,朕老了......”
翌日,皇上撑着上朝,宣读了一道圣旨,封太子嫡子萧君慕为皇太孙,自即日起总理朝政,大小朝事都汇报给萧君慕。
皇上下了圣旨,被太监们抬回了寝宫,太医们都去了。
萧君慕成了皇太孙。
阮青萝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一丝惊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太子死了,皇上只能把皇位传给萧君慕。
一晃一个月过去,阮青萝没有再见过萧君慕,他太忙了。太子的丧事要办,皇上病着,大大小小的朝事全都堆到他面前。
阮青萝一直在家里养伤,萧九倒是抽空来了一趟,原原本本说了山东的事,也说了他受哄骗单枪匹马去找琅琊王,却遭到埋伏,幸亏萧君慕带着人救回了他。还说山东的倭人已经完全学会了大梁人的说话做事,你根本分辨不出哪些是大梁人哪些是倭人。
正是这些完全中土化的倭人一点一点在蚕食大梁的土地,山东沿海一带的村庄都是倭人的后代。琅琊王和倭人其心可诛。
冬麦荷香等人听得一愣一愣,阮珂更是听的津津有味。
“九爷,那你们把倭人都打走了吗?”
“我们带的人少,不足以赶走所有的倭人,我父王带兵去了,肯定能全歼倭人。奶奶的,再也不赶他们了,直接杀,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经过山东之行,萧九长大了很多,他更加坚定要跟着阮青萝好好学习。
“阮小姐,往后我每天都来,半个时辰,你还给我讲故事,教我。这次去山东,你教的那些全都用上了。”
萧君慕就没有萧九那么自由,听说萧九每天不管多忙都要抽出半个时辰听阮青萝讲故事,萧君慕恨的牙痒痒,直接让萧九去组建新的禁卫和五城兵马司。如此一来,萧九也成陀螺了,忙的连王府都回不去,更别说听阮青萝讲故事。
阮青萝又开始写书,《大唐风云》有了最现成的材料,她要把赵王和萧琰的事写出来。
再说阮家,先被阮柏带着歹徒洗劫一空,还没有来得及关上街门,又来了一拨歹徒,又是一番抢掠,把刘氏气的直接晕过去了。阮家彻底败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阮松和刘氏才知道阮柏死了。夫妻两个大大松了一口气。
“总算死了,他要不死,我亲手杀了他。”
阮松想着自己卖庄子卖铺子救出来的亲弟弟竟然带着歹徒来抢劫他们,真是恨的想把阮柏剁成两段,现在好了,这个祸害总算死了。
阮松着人给阮靑芜和阮海说了一声,阮青芜和阮海是阮柏的孩子,虽说跟着其母亲别居,但当初和离文书上说的清清楚楚,他们还是阮家子孙。
阮松一毛钱没出,都是阮海出面,买了口薄棺材,连吹鼓手都没请,直接抬到城外埋了。
阮柏就这么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阮青萝得知阮柏带着人抢劫阮家,摇摇头。阮老夫人泉下有知的话,不知道该作何想?
又半个月过去,阮青萝终于能下地走动了,虽然不能久站,但能行动自如就好。
阮青萝兴冲冲在院子里走了两圈,还没走第三圈,就听到阮平在外面喊。
“夫人,小姐,三爷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