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一愣，然后大惊。


    主人竟然还没有放弃要改变黑死牟的命运？


    「主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不可能的，是根本就没有一点可能。


    “呵。”早织眸色淡淡，可不可能，那可不是黑雾说的算。


    这个世界的主线是跟着杜门炭治郎走的，所以早织都是和炭治郎待在一个地方，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收集着。


    锻刀村一战过后，养完伤的炭治郎开始接受着柱的指导。


    她在离他有些远的村庄待着，当然，带着黑死牟一起。


    “为什么要一直跟着炭治郎？”次数过多，加上早织没有刻意隐瞒，所以黑死牟也发现了。


    “因为他是主角啊，跟着他比较好收集数据。”早织如实和黑死牟说道。


    “主角？”黑死牟皱眉，没太明白。


    “主角的意思就是，这个世界的走向都是围绕着他来进行的，你看，几百年未出现的日之呼吸被他领悟到了，而且在锻刀村一战中，他似乎还无意中发动了‘通透世界’，啧，他再这样成长下去，估计很快就要和缘一一样强了。”


    和缘一一样强。


    黑死牟缓缓抬眼。


    他的一生除了早织，最大的向往便是他的双胞胎弟弟继国缘一了。


    只可惜在那红月之夜，白发苍苍的缘一在挥出一刀之后便已灯枯油尽，老死了。


    那一场战斗，是他一生再无可能赢回的一场败绩。


    至今每每想起，都让他心生怒意。


    早织看黑死牟面露不太好的神色，低声一笑，扒开他的衣领，露出脖子上戴着的笛子，笑道：“干嘛一提到缘一就露出这么不愉快的神情，明明你还是很在意缘一的好吗？”


    见他想要开口否定，早织用食指贴在他的唇上，脸微微凑近，“别不承认啊，这个笛子是最好的证明。”


    黑死牟把早织的手拿了下来握住，面不改色道：“这本就是我的笛子。”


    是他在人类时期送给缘一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缘一竟然会把他随手扔给他的破笛子一直留着。


    早织看着黑死牟嘴硬的样子笑的更乐了。


    “真的。”黑死牟看她笑的开怀，眉头微蹙，再次肯定。


    “…”


    噗。


    早织笑的灿烂，她想黑死牟大概不知道，人在不想承认一件事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自我肯定多次，以往黑死牟可不会围绕一件事解释这么久。


    不。


    应该说是，就算是一次他都不会愿意解释的。


    所以。


    很确定了，黑死牟果然还是很喜爱双胞胎弟弟缘一呀！


    -


    虽然黑死牟的鬼气隐藏的很好，但是他们在这么多柱的周围活动，终究还是引起了产屋敷耀哉的注意。


    然后早织收到了来自鎹鸦的传话。


    再次见到产屋敷耀哉时他已经卧病不起了，他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屋中一下子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产屋敷耀哉轻咳了数声才开口道：“桑岛离世前，曾托我照拂你。”


    早织微微一愣，脑海中浮现桑岛慈悟郎的脸。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师傅了。


    “只是在上次交谈完之后便一直找不到你在何处，直至近些时日才发现。”产屋敷耀哉说道这里停了下。


    然后用他那看不见的眼眸转向早织所在的方向，声音很温和的问道：“早织，你是跟着炭治郎呢？”


    “是。”早织点点头承认。


    见产屋敷耀哉又想开口，却是咳嗽不停。


    早织眉头紧蹙，从桌子上倒了杯茶水放在他的手中。


    喝完水，产屋敷耀哉才感觉那咳意淡去了不少，所以他继续开口问道：“和你一起的，就是你想保护的鬼？”


    “是。”早织再次点头。


    “他…似乎不是什么普通的鬼。”鎹鸦只敢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停留，而且还是白日的时候，那样强大的压迫感，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普通的鬼。


    “是。”


    一连三个是，让产屋敷耀哉沉默了片刻，他撑起病弱的身子。


    早织见状，抿了下唇，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让人很舒适，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了，现在就是普通的交谈都会很吃力了。


    所以早织没有等他再问了，而是主动说道：“是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之壹，黑死牟。”


    产屋敷耀哉有些怔住了，他大概知道对方可能会是上十二鬼月。


    但…竟是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之壹么？


    “人与鬼…也能和平共处吗？”产屋敷耀哉失神了。


    起初能消灭上弦之陆他便觉得他们人类终于有了能战胜鬼的力量了，可是身为人类的早织竟然能与十二鬼月的上弦之壹相处么。


    不过，产屋敷耀哉想起了炭治郎和祢豆子，笑着摇摇头，他真是问了一句废话啊，是可以好好相处的吧。


    早织看他问的也差不多了，便开口道：“你此次唤我前来，肯定不是只想知道他是谁吧。”


    产屋敷耀哉沉默了片刻。


    然后才道：“十二鬼月的上弦之壹，如果就此斩杀他，那一定会让鬼舞辻无惨失去一大助力吧。”会不会因为杀掉上弦之壹，能让他的计划更加顺利呢。


    然而他的话刚落音，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意一下子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人。


    富冈义勇已经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而早织也站起身，一双蓝色的眼眸冷冷的看着他。


    战斗一触即发。


    “富冈，没事的，你先退下吧。”产屋敷耀哉出声打断了他们。


    富冈义勇皱眉，但对主公的话有着绝对的服从，他缓缓垂下了眼眸，退出屋外，还给他们带上了门。


    富冈义勇离开，但早织身上的寒意并未消散，她看向产屋敷耀哉病弱的脸，冷声道：“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计划跟我都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你在此时想要斩杀他，那么就是要与我为敌。”


    “我想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想，就算是没有百分百全身而退的把握，但是重创你那些孩子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产屋敷耀哉苍白的脸依然平和，他轻声道：“就算是为了所有人类，你也不愿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