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织对于改变这世界的走向没有兴趣,但是对于桑岛慈悟郎她还是没忍住说了这段话。
她以为桑岛慈悟郎也许会有所悟,但是她没想到那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得知桑岛慈悟郎的死讯时,她抬头仰望着空中的月光有些失神。
泪从眼眶中滑落,她面色淡淡的抬手。
“我一直以为师傅是很理智的。”轻声喃喃着。
「大概……这就是他所谓的责任吧。」黑雾看着主人脸上的泪,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能让主人在意的人又少了一个了。
后面的时间早织大多时候还是和黑死牟在一起,途中她也去看望了下又受伤的少年们。
战斗中得到的成长代价也是不小的,看着他们浑身的伤忍不住摇摇头,果然,想要得到强大的力量,付出是在所难免的。
善逸还是那个样子,在恢复了行动力之后。
眼泪如同不要钱一般落了下来。
“师姐,爷爷他,爷爷他…”善逸躺在床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伤势还未好,然而他得到了更加受打击的消息。
爷爷,那个说什么也不放弃他的爷爷,竟然…死了。
“我知道的。”早织轻轻点头,看着他哭的红肿的眼,心里在想,师傅也算是没有白关爱他了。
哪怕一直想要逃离桃山,远离鬼怪,可是对待师傅的感情,他也是只深不浅的。
善逸哭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平静了下来。
他才开口问道:“师姐,为什么会有人自愿成鬼?”他无法理解,也理解不了。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早织摇头,轻叹口气又说:“你好好养伤,不要想那么多。”
离去后,早织和黑死牟会合。
她望着前方的一片黑,抬头一笑,“黑死牟,你想看看我的过去吗?”
“好。”
危山。
刚踏上入口那让人难受的感觉袭来,早织把倪光之境高高抛起,以镜的形态散发着红色光芒。
“血鬼术·现。”
进入山中,眼前的画面一变。
荒废。
平地。
裂开的马路,撞得七零八碎的汽车,还有路上那人不人鬼不鬼,见人就扑,见人就啃食的怪物。
“黑死牟,这里才是我的世界。她的原生世界。
画面一闪,两人来到了那仅剩的高楼大厦。
低头望去,那丧尸群中突然混入了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她迷茫的站在那里,似乎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那些丧尸即将把她包围,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奔跑了起来。
在这一众的丧尸下,也不知道是她的运气太好还是什么,她竟然真的逃离了丧尸,躲在了一个地下商场的仓库中。
周围过于安静,所以显得她的呼吸声很大。
然而更大的呼吸声来源于她的身后,听到脚步声,女孩反应极快的往旁边避开。
头发凌乱的女人大口喘着气,目光死死的盯着女孩,见她避开了自己的攻击她才开口问道:“人类还是丧尸?”
记忆一片空白的女孩不知道什么事丧尸,但是她知道的是,“我是人类。”
她是人这点应该没有错的,毕竟她的脑海中并没有丧尸这两个字。
在末世,大家都是人类的情况下可以相互扶持,和平共处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那个女人在听到她是人类的时候并没有停止攻击,反而奔跑的更加起劲了,一次次避开后,女孩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为什么,她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到她的事情。
“你有食物和水源?告诉我在那里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女人短暂的停了下来,在数次攻击失败后,她大概知道这个女孩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
“我没有食物。”女孩摇摇头。
“骗人。”女人的脸色微冷,心想果然还是得制服住她才能问出答案。
“我没有骗你。”女孩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笃定,但是如她所说,她是真的没有食物,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呵,末世这么久了,还能保持这么干净的你,怎会没有水源?”女人冷笑,有了水源肯定就会有食物,毕竟这个时候水源可比食物要来的难得多。
见女孩不愿意说,女人还是决定用一开始的想法。
制服她,逼迫她。
一个成年女性和一个十来岁女孩的战斗,结果不言而喻,女孩虽能巧妙的避开对方的攻击,但真在下狠手的时候,女孩还是被扑倒在地。
被紧紧的压住,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一拳重重的打在女孩的头上。
“告诉我,食物和水源在哪里!”女人厉声问道。
“不知道。”女孩被打的很痛,也很晕,但她还是这几个字。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一拳又一拳。
直到她整个脸都肿了起来,女人咬牙,最后双手狠狠地扣住女孩的脖子,再给她最后一丝机会,“说,再不说的话我就真的弄死你了!”
女孩被掐的呼吸困难,直翻白眼。
她的脑海中宛若走马灯般闪过了许多画面,被村民们追打的她,被赶出去的她,还有那沉溺于水中的她。
‘早织!你还是离开我们的村子吧!’
最后是那叹息却又无可奈何的声音。
窒息感让她紧紧握住女人掐着她脖子的手,唇微微张开。
女人见她要说话,以为她终于肯松口了,便放松了一丝力道,让她有能说话的机会。
然而。
脖子突然传来剧痛,随着呲的一声,血如同喷喷泉一般喷了出来。
女人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脖子。
“咳,咳咳。”恢复自由的女孩蜷缩着身子咳嗽着,害怕引起外面的丧尸注意,她甚至连这难得的新鲜空气都呼吸的小心翼翼。
一直到她稍微好了一些,她爬起来看着还在挣扎的女人。
没有犹豫,她把自己刚才摸到的玻璃狠狠地刺入了女人的心口。
挣扎,翻滚。
直到女人停止了动作,没有了呼吸她才松开了手中的玻璃。
她想起来了,她是有名字的,她的名字叫做早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