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织的询问是得不到答案的,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她缓缓往后退,隐入那破烂不堪的屋子中。
出了花街,在一棵树下看到了黑死牟。
“哎,早知道我也不看了。”早织有些抱怨的说道。
“战斗如何?”黑死牟走到她的身边,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问道。
“他们竟会输在大意上,这未免也太讽刺了一些?”看完那场战斗,热血归热血,可是结果像是一根刺卡在早织的喉咙一般,不上不下的。
“这样啊,难怪他会如此生气。”黑死牟扯了扯唇角,想起记忆中的那场上弦会议,鬼舞辻无惨深感不快,不止对于他们寻了几百年都未寻到青色彼岸花而感到失望,还有上弦时隔130年再次被击杀。
“太无趣了,太无趣了,你之后要去哪里?”早织连连摇头。
“等到他的召唤,上弦之陆死了,上线会议应该也这两天了。”开着经历过一次的会议,黑死牟突然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是维持不变,还是随机应变。
早织轻轻唔了一声,上线会议之后黑死牟应该就会遇到她在那个位面的另一个师弟了,那个名为狯岳的少年。
狯岳在桃山时,黑发青目,粗眉毛,戴着勾玉挂坠与手镯的少年,因为幼时的经历变得自私自利,为了活下来不惜喝泥水。
早织看着黑死牟欲言又止,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分别是他们都不想的,但黑死牟要去上弦会议,而早织也有着自己想要做的事。
分开的拥抱过后,他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回眸看不见对方的身影,早织才叹了口气,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主人…我以为你会让黑死牟不要把血给狯岳呢。」黑雾有些诧异,它明显感觉到了主人是想说的,最后也不知道出自什么缘由,主人竟然并未提及。
经过它的剧透,主人是知道桑岛慈悟郎是如何死亡的,也知道他是为何会切腹自杀,所以如果能阻止狯岳成鬼,那么说不定就改变了桑岛慈悟郎的结果。
对于黑雾的问话,早织却是皱了下眉,“你不是说过,我们身为外来者,如果破坏这个世界的走向,是会受到惩罚的么。”
「啊。」黑雾一愣,怀疑的看向自家的主人。
「主人…你不像会这么老实的样子。」
它说的是实话,可是没有记忆的主人都不惜受到惩罚想要改变,那么有了记忆的主人按理来说是根本不会畏惧的。
“呵。”早织低笑,没有回应。
她先找了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直睡到了大中午她才打着哈欠起床。
洗漱完毕,她又再次返回了花街。
避开那些正在清理战场的隐们,她在一个个方向采取着木屑,一边看一边往面板上输入大量的数字。
那看不清的手速还有一串串的代码,黑雾看的有些晕。
「主人,你这是在做什么?」黑雾不解的问道,它能明白主人在它不知道的情况下收集了这个世界的大量数据,但是主人既然已经有了能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她…还在找些什么?
“准备一些数据,为了日后离开这个世界做准备。”早织如此说道。
离开?
黑雾一喜,连忙问道:「那主人,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它想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主人肯定是不想再经历深爱之人在自己眼前死去,所以她肯定会在无限城之战开始前离开!
“就跟你所想的那样,不要着急啊。”早织输完最后一串数字,笑着拍了拍黑雾。
「嗯嗯嗯。」
在和黑死牟分开的这几日,早织收到了来自鎹鸦的传信,大意就是师傅让她回去一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还是回去了。
桃山。
她到的时候天正黑,在她准备回自己的屋子时,她看到师傅屋子亮起了灯。
“是早织回来了吗?”桑岛慈悟郎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是,我回来了。”早织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桑岛慈悟郎打开门,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在月色下,师徒二人坐在院子中的石椅上。
才一段时间未见,桑岛慈悟郎像是又老了许多,脸上的气色非常不好。
早织突然想起,这个时候狯岳应该已经成鬼了吧,而师傅肯定也知晓了这一消息,所以他此次叫她回来是为了这事吗?
早织是这样以为的,然后桑岛慈悟郎开口却是问道:“早织,听说…你想要保护的人是鬼?”
这个听谁说不用问,早织便知道是谁。
她睫毛微颤,缓缓抬头看向桑岛慈悟郎,而桑岛慈悟郎也正在看她。
早织扯了扯唇角,低声道:“是啊。”
“可不可以告诉师傅,离开的那段时日发生了什么?”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可是真当早织亲口说出,桑岛慈悟郎说不上他是什么感觉。
“师傅,你不会想知道的。”早织轻轻摇头。
“说吧,孩子。”
“…”
静。
非常的静。
静到桑岛慈悟郎以为早织不会开口的时候,她却出声了。
“那次下山,我以为能捡回一条命是侥幸。”早织微微仰头,记忆不由回到了那个时候,在鬼的血鬼术中,那群背叛她的村民。
用刀刺入她体内的女子,还有点燃火把的村民。
桑岛慈悟郎看着她。
“只是很可惜啊师傅,这个世界并不会眷顾桑岛早织两次。”早织勾了勾唇角,第一次的眷顾是桑岛早织被桑岛慈悟郎带到了桃山,从此有了一个家。
“我会活着是因为鬼之血,我变成了鬼啊师傅。”
在桑岛慈悟郎震惊的神情下,早织又说:“我用鬼的身份活着,这就是我那段时日所经历的。”
“可…”桑岛慈悟郎不解,可…早织现在是人。
“至于为什么现在是人的身躯,这点我无法与师傅解释。”早织轻轻摇头,然后又说:“师傅,身为您的徒弟,由您教导本是我们之幸,至于我们后面的生活过的怎样,结果都不应该由师傅来承担。”
“你可是知道些什么?”桑岛慈悟郎脸色微变,沉声问道。
“我只是想告诉师傅,您真的是一位非常非常好的师傅。”早织摇摇头,然后起身,慢慢消失在了桑岛慈悟郎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