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失败，扣除1积分，目前拥有29积分。」


    黑雾的声音早织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她怔怔的望着被一击毙命的远山和头已经长出来的小凌，小凌抱着远山的身体崩溃大哭，这是来自鬼的眼泪。


    黑死牟伸手捏住早织的脸颊，扳正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变成刀，早织。”像是恶魔般的低喃，黑死牟暗红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早织从中看不到丝毫情绪。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看他。


    白光一闪，早织变成了刀的模样。


    早织以为，黑死牟在杀掉远山后也会杀掉小凌，但是在后面的时间，不知所措在哭着的小凌像是已经接受了远山的死亡，她哭的红肿的眼已经不在流泪了。


    小凌出神的看了会死不瞑目的远山，然后动作极慢的看向黑死牟。


    像是为了把他的样子克入骨髓，死死盯着，一分钟后，在黑死牟绝对的压迫下她艰难的收回了目光。


    这次，她眷恋的拿起远山的手臂，一口、两口，直到把远山整个人吃下肚。


    小凌站起身抹了把唇上的血渍，“上弦壹大人，您要杀了我吗？”话是敬意，语调却是毫无起伏。


    黑死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把虚哭神去插回腰间，不再言语。


    “上弦壹大人，我们还是见面的，请您记住，我叫小凌。”身后，是小凌再次响起的声音，而黑死牟却是连脚步都未停，慢慢的消失在这个山顶。


    -


    早织变成刀已经有一个月了，除了偶尔的月圆之夜她没有再主动变成人。


    在这一日，一直默默看着宿主闹别扭的黑雾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宿主，你和黑死牟这样闹下去有什么意思，你看你气的半死人家有受到影响吗？」


    在宿主自闭的这个月，黑死牟还是在追求更强的力量，一点都没有因为宿主的沉默而停下。


    “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明明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早织瘪瘪嘴，“难道说在他看来人和鬼也是不能共处的？明明他以前也是人类啊。”


    最为让早织无法理解的是，他能放过小凌却毫不犹豫扭断了远山的脖子。


    这样是不是代表，在他眼中…人的确只是食物而已。


    「宿主，你被上个世界影响太深了。」黑雾叹气。


    上个世界…早织茫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温存，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然后又睁开，“我一直觉得，他是不同的。”


    「宿主，你现在纠结这些一点用都没有，如果再不好好攻略黑死牟，剧情走到那一天这个世界又会被毁灭。」黑雾耐心的劝着，能走的世界不多了，如果到了最后一个世界主线进度条还是一动不动，那么它们就失败了。


    对于黑雾的话，早织思考了一天。


    这个人鬼共存的世界犹如乱世，但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活着，这样还算美丽又拥有着黑死牟的世界，早织并不想让它真的毁灭。


    打起精神，在新的一天夜色中，早织变化成人。


    她刚变成人的一瞬间，原本闭着眼的黑死牟慢慢睁开，他的六目又变成了双目，平淡又专注的看向早织。


    “黑死牟，我醒啦。”早织露出灿烂的笑，小跑到他身边。


    黑死牟微微抬眸，在她满脸信任的目光下抬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颊，继而垂下目光，只见她有些脏的裙摆，唇微张，低声开口道：“去集市逛逛吧，算是对那日弄脏你衣物的补偿。”


    对于黑死牟的话早织说不上惊讶，反而还觉得有些熟悉，这样的话以前好像也听过，但是这一世他会说这样的话早织还是很高兴的，挽着他的手臂高高兴兴的往人类之所走去。


    一鬼一刀只口不提山顶上发生的事，像是安抚还是什么，黑死牟安安静静陪着早织到处逛，他的作用完全就是给钱和提东西，等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时黑死牟终于拽住了早织。


    “天快亮了，该走了。”黑死牟望了望天色，提醒。


    “啊。”早织整个人兴奋的脸红彤彤的，她有些没逛够，但也知道太阳对他们的致命，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乖乖的跟着黑死牟回去了。


    又是一个新的木屋，早织奇怪的打量了一会问他，“这些屋子都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很早之前她就想问了，黑死牟是怎么每换一个地方都能有躲避太阳的地方。


    “附近的鬼准备的。”黑死牟这样回答着，每到一个地方便会有当地的鬼前来问好，然后给他准备白日所居之处。


    “这就是上弦壹的待遇嘛！真好真好。”早织了解的点点头，看样子不管是人还是鬼，只要官职够大，自然就有上前贴的狗腿子啊！


    早织晚上逛的挺累的，所以她问了口黑死牟要不要上床休息，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舒舒服服的霸占了大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而摆弄着棋盘的黑死牟在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时停下了手，他看向床榻上包裹的一团起身，在黑雾奇怪的目光下慢慢走到了床边。


    黑死牟垂下眼皮注视着露出来的一张小脸。


    是人、是鬼、是刀，人鬼刀三个字在黑死牟脑海中转着，最后停留在刀上，他伸出修长的手，手背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滑过，人类般的体温和柔软的触感。


    这是以他血肉铸造又使用了几百年的刀，是唯一从里到外都属于他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想救那个猎鬼人…”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手顺着她的脸慢慢滑到了脖子，磨蹭了一会停下，“看在你跟了我几百年，暂且原谅你这次的背叛。”


    是的，在黑死牟看来，山上的独自离开便是对他的背叛。


    飘在空中的黑雾没有听清黑死牟的话，它的注意力全在黑死牟深情且眷恋的眸上，这可把它激动坏了，连忙打开数据面板，它觉得黑死牟肯定对宿主动情了！


    然而等它看见那主线任务的数据上还是百分之零是，整个系统宛若晴天霹雳，然后用不存在的眼瞪向黑死牟。


    「死渣男，死骗子，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