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织的伤有多重。
在床上昏迷了十日,醒来后又休养了半个月才慢慢的可以下床了,只是她脸上,加上浑身的疤会跟她一辈子。
这一日,刚用清水洗完了脸,虽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早织在铜镜中看着那布满丑陋疤痕的脸时忍不住闭了闭眼。
再睁开还是如此,这就是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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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织虽然醒来,但是她的状态明显不对,对于这点除了桑岛慈悟郎之外最能感觉到的就是经常来探望的我妻善逸了。
日常陪师姐聊聊天,只是师姐总是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
虽然偶尔也会有所回应,但大多都是望着远处发呆,刚开始他也会随着师姐的目光看过去,然而所见除了一片空气便无其他。
师姐是真的纯粹在发呆。
“师姐,我今日有好好修炼哦。”不想师姐这样,所以我妻善逸活跃的说着平日里自己最讨厌的事。
“修炼?”早织反应慢半拍的看向了我妻善逸。
静静了凝视了他很久,一直到他脸上的笑都僵硬了才悠悠的撇开了视线,然后轻声道:“为什么要修炼,老老实实的待在桃山不好吗?”
愣。
完全愣住。
我妻善逸震惊的看向师姐,为什么要修炼?对于这点师姐不是最清楚的吗?不然她怎会在年仅14的年纪便成为了目前最强大的雷之呼吸继承者。
“师,师姐,你到底怎么了!”
这是这么多日以来,第一次有人问她怎么了。
早织单手撑着下颚,感觉到掌心的凹凸不平,像是刺中了某个点后她皱眉放下了手,双手交叠在穿着裤子的腿上。
“没怎么,就是突然觉得,还是桃山最好。”早织摇摇头。
桃山的好我妻善逸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但是…这完全不符合师姐的性格。
我妻善逸还记得从其他人口中听到的师姐,虽只有十几岁的年纪,但是心地善良,明明自小就是被抛弃的那个,可她还是怜悯着被伤害的人,在得知自己拥有强大的雷之呼吸后,时常下山救助被鬼伤害的人们。
这样的师姐,这样的师姐到底在这次下山发生了什么?!
我妻善逸很想问,但是他却一点都不敢问,因为他很明白,虽然师姐每日都表现的很正常,可是她的情绪极为不稳定。
他忘记不了师姐刚醒来时那痛彻心扉的模样,也忘不掉在一次夜晚,师姐陷入梦魇中的样子。
那样的师姐,他光是看着便忍不住心疼的落泪。
又是新的一日,桑岛慈悟郎带着刚修炼完的我妻善逸来看望早织,见她脸上带着一点点泥土,正专注的给小花小草浇水。
可是花草经不起她这么勤的浇水,有一些都已经被淹死了。
早织看见花草弯弯曲曲的倒着,不解的歪歪头,“怎么,又死了啊。”
“早织。”桑岛慈悟郎开口打断了早织的思绪。
“啊,师傅你来啦。”早织仰头,把水壶放在一旁,走到石桌旁想给他们倒杯茶。
“不要忙了,师傅就是来看看你。”桑岛慈悟郎阻止了早织的动作,从袖子中抽出手帕,仔细的给早织擦着脸上不小心蹭上的泥土。
而早织也乖巧的配合蹲了下来,让师傅不那么费力。
给她擦干净脸,桑岛慈悟郎的目光在她脸上的疤上停了许久,然后抬头摸了摸她的头,“早织,好好休养,都会好的。”
都会好的?
早织掀了掀眼皮,静静地与桑岛慈悟郎对视,似乎是被他眼中的慈爱刺痛了双眼,她缓缓移开,鼻尖一酸。
“是啊,都会好的。”
他们聊了一会,最后以早织说累了结束,望着早织回屋的身影,桑岛慈悟郎沉默了很久很久。
“善逸啊,你在此好好照顾师姐。”
“爷,爷爷?”我妻善逸一愣。
“我下山看看。”他想要知道早织这次下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鎹鸦告诉他早织被带到了其他空间,所以它的跟随止于天之村。
这孩子的强大他比谁都要清楚,普通的鬼根本就不可能伤到她,而且听鎹鸦所说,那一带的鬼甚至是连十二鬼月的下弦都不是。
这样的鬼…怎么可能伤早织如此?!
最主要的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早织此刻的伤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那么简单了,她最为严重的…是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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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村。
桑岛慈悟郎直接找到了村长。
“哎?你说桑岛小姐吗?桑岛小姐很顺利的消灭了鬼,因此我们村子才能避免被鬼侵入,不得不说还得多多感谢桑岛小姐,只是很可惜,桑岛小姐消灭鬼就离开了呢,并未和我们碰面。”村长可惜的说道,他还想再和桑岛小姐当面道歉。
为他因外貌年龄而产生怀疑的郑重道歉。
“是吗?”那么…早织真的是因为和鬼的战斗才受此重伤吗?桑岛慈悟郎在想他是不是想多了。
然而他的自我怀疑因为村长的下一句又生起了。
“对呀,多亏了桑岛小姐,隔壁消失了好几月的村民都回来了呢,我有去问过情况,听他们说是桑岛小姐进入异空间把他们带出来了呢!”
桑岛慈悟郎抬头,眉头紧蹙。
“村长的意思是说,被袭击的并不是天之村?”他不解,当初早织受到的书信是来自于天之村。
“对,因为周围的村庄都在一一出事,为了避免天之村落得同样下场,所以我才会给桃山书信。”村长点点头,然后又说。
“不过柳木村的人能回来真是走大运了啊。”村长叹息,毕竟鬼袭击的那么多村子,唯独柳木村的人回来了。
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天之村并不能得到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所以桑岛慈悟郎启程来到了柳木村。
还未踏进去便被一个抱着孩子发丝凌乱的女子撞得一个踉跄,用拐杖稳住好身子,皱眉看向女子。
她双眼不安的转动着,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桑岛慈悟郎只觉奇怪,有心想要询问却被打断。
“玲子,你怎么又到处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