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答应你……”沐烟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样子,也不怕他反悔。
如今这家伙落在了自己手里,已然是砧板上的鱼肉,反不反水都无伤大雅。
不过是有了这家伙的口供和证明,那卫晋安的罪名会被更早判定罢了。
像他们这种杀人放火,肆意抓捕朝廷学子回去养蛊,还通敌卖国的家伙,随便拎出一条来,都是凌迟死罪,区别不过是被割120刀或是3318刀罢了
当然,只要有了妙手人屠作人证,那卫晋安的刀数,肯定是不会少的……
条件谈妥后,沐烟便从怀里取出一支竹哨,嘘嘘吹了两声。
那身后的林子里立马窜出一个男人来,定睛一看,正是常年陪在靳老太爷身边伺候的齐隽。
“许姑娘……”齐隽低下头看了一眼那妙手人屠,也没多问什么,只笑着道,“现在怎么办……”
沐烟看了他一眼,也笑了笑道:“从云已经救出来了,子晗哥哥也按照计划被那卫晋安抓住了。”
“那家伙心狠,不想让这屠夫知道自己的巢穴究竟在什么地方,所以下手迷晕了他,还放了火,要烧死他……”
“我顺手把他救了下来,也跟他谈妥了让他作证的事情。”她笑着点点头道,“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了,你先护送我们回去,再亲自带人把他送到林将军那里……”
“还有……”沐烟想到了什么,慌忙问道,“爷爷那边怎么样了,和她谈明白没有。”
齐隽立马点头回答道:“太师傅那边,已经按照许姑娘你说的,去找了她,也把当年的事情问的清清楚楚了。”
他皱起眉头道:“果不其然,确实如姑娘所猜测的那样,她……她只是个替罪的罢了……”
“嗯……”沐烟并没有觉得此事有什么意外的,“行了,我们先回去吧!”
“是……”齐隽立马恭恭敬敬的应声道,然后轻喝一声,立马又从林子里蹿出了十七八个身材魁梧的玄衣人,他们甚至还赶来了几辆大马车。
齐隽叫人把那妙手人屠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塞到其中一辆上。
然后他又让人把那些车里唯一的一辆二驾马车给拉了过来,并亲自替沐烟姐弟掀开了车帘,并请他们坐了上去。
沐烟也不客气,带着小从云便上了那驾马车,并告诉齐隽道:“柏山附近的兄弟们可以撤了,寒山寺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证明那里卫晋安是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她微笑着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子晗哥哥那边,一切都要看他如何行事了。”
齐隽点头称是,然后替他们放下车幔,并嘱咐赶车的车夫,路上注意。
自己则坐到了后面那辆,押着妙手人屠的车子里。
几辆大车顺着大路哐哐摇晃着便下了山,这一路颠簸的,小从云差点快把胃都吐了出来。
幸好有沐烟提前便准备好的,玉溪水泡的蜜饯果子,这才让他在无尽的颠簸里稍稍舒坦一些。
等出了山,进了官道,那路总算好走了许多,而连日提心吊胆的从云也终于熬不住了,直接瘫在了车里睡着了。
如今尚是初春,天气还有些凉,所以沐烟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兔毛披风替他盖着,然后用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像是安抚一般。
坐马车实在不如骑马快,走了一个时辰,也不过才刚刚走了一小半路程。
沐烟渐渐也有些累了,但她终究还是硬扛着不敢睡,毕竟如今这地界,还算是荒郊野岭,不在林家军的庇护范围之内。
就这样硬撑着眼皮,又熬了一个半时辰左右,马车终于进入了金河县境内。
沐烟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过片刻,马车便到了许府门外,但马车却没有停,沐烟也并没有带着从云下车,而是任由那马车,将她们带到了县衙那里。
等到了县衙门口,门口看守的官兵立马围了上来,厉声喝斥了两句。
好在齐隽也下车及时,慌忙上前跟那带刀的官兵说了两句,这才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等那边的官兵问题解决后,齐隽立马走到沐烟他们的车前,先恭恭敬敬的打了招呼,然后才掀开车幔,请他们姐弟俩下了车。
等他们下了马车后,齐隽亲自领着他们姐弟两,并让人押着那妙手人屠,一起走进了府衙里。
金河县的府衙并不大,只是个三进院落,上次他们来的时候,还是来看张家那件案子的。
而这次,齐隽却是带着他们走了西角门,直接进入了府衙内院。
沐烟抬头四下打量着这院子里的景致,虽不奢华,但倒也雅致。
只不过一想到这里曾是卫晋安那个畜生住过的地方时,她心里便极为厌恶。
好在这种厌恶针对的是那住在这里的人,而不是院子本身,很快她便摆正了心态,跟着齐隽一起进入了后院的正厅,栀庭堂。
一进正厅,便看见堂上正位处,坐着一个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
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上,短须修剪的齐齐整整,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个文采风流的状元公。
可他身上却偏偏又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根本叫人不敢亲近的肃杀之气。
他身边的客座处坐着的便是靳子晗的爷爷,靳老太公。
沐烟眼睛一转,立马拉着从云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道:“民女许沐烟,拜见林将军。”
座上男子一愣,立马哈哈大笑起来,挑着眉笑道:“小姑娘,你这刚一进门便直呼我为林将军,怎么,难道你不怕认错人……”
“不怕……”沐烟也不矫情,她抬起眼直视着那男子,笑眯眯的说道,“我虽然只是个猎户出生的女子,但也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瞧出将军身上,那骨子不同于一般人的英气……”
“哦?”林将军瞪大了眼睛看向一边的靳老爷子,“靳叔,我身上有她说的那股什么英气吗?”
“哈哈哈……”靳老头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先用慈爱的目光看向沐烟,然后才摇摇头笑道,“大人素来都在军中生活,自然是不知道,这带兵打仗之人,若是进了百姓堆里,身上那股属于武人兵士的气质,是根本掩盖不去的。”
“我这丫头倒也不是奉承你,而是实实在在的把心里的感受说给你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