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吃完了那些东西后,邱雨梅又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依旧被沐烟拦住了。
“娘,舅舅今儿刚回来,还没恢复精力,您先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想说的话,等明儿再说也不迟啊!”
说完这话,她也不等邱雨梅的反应,便立马回过头看向何久平:“何大哥,还是得麻烦你替我们照顾好我家大舅,哦,先带他回客房休息去吧。”
说完她还冲何久平暗暗点了点头。这是是她闲来无事时,和锦雀一起设计的一个小小的暗号,只要她在人多时候冲着锦雀暗中点头,那便代表自己有话要和她私下说。
本来这个暗号,只是小女孩们胡闹的把戏,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被许从风知道了。
小少年立马有样学样,也跟着姐姐一起胡闹起来,久而久之,这个暗号便在家里传了开来,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姑娘如果在人群里冲你暗暗点头,那便是有话要单独说。
何久平心领神会,立马躬身告退,并再次将邱建宏领到了刚刚伺候他洗漱的那间客房去了。
等他们走后,邱雨梅终于忍不住了,她嗔怪着看向丈夫和女儿,咬着唇问道:“刚刚你们干嘛拦着我不让我问清楚情况?”
她并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可人总是会有关心则乱的时候,尤其是在自己失踪两年,几乎已被所有人都认定已经不在人世的兄长突然回来后,她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
“娘,你先别着急。”沐烟赶忙解释道,“我和爹爹并不是要阻拦你问舅舅的事。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啊是啊!”许冬年也皱着眉头道,“大哥以前是个怎样意气风发的性子,别人不清楚,雨梅你作为妹妹的又如何能不清楚呢。”
“可是你瞧今晚他那副样子,除了满身不知哪里来的伤痕外,他整个人都精气神也都变得和以前不同了,似乎对周围所有的事和人都保持距离。”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他担忧的看着妻子问道。
邱雨梅这会子才稍稍冷静下来,她也不是蠢人,只要旁人稍稍提点,立马便反应了过来:“这代表他并不想跟我们说他的那些事,甚至代表,若不是我无意间发现了他手上的胎记,只怕他也不想要认我……”
“不错。”沐烟挥了挥手喊来一边的从风从云,“小弟,你们替姐姐跑一趟腿,去回春堂那边瞧瞧,若是靳爷爷和子晗哥哥回来了,便麻烦他们明儿来咱们家里一趟,呃!也不用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说过年了,想喊他们来府里聚聚便是了。”
“要是靳爷爷没回来,你便看看齐掌柜在不在,若是他在,便也是一样这么说,知道了吗!”
从风从云都是机灵鬼,知道这件事其中定有蹊跷,姐姐安排他们去找靳爷爷,也不是为了支开他们兄弟俩,而是真的是想请靳爷爷来家里,替舅舅看病。
所以他俩立马点头应了下来,然后立马转过身跑了出去。
等两个小家伙走后,沐烟这才回过头看向父母道:“爹娘,女儿虽不算精通医道,但当初昏迷不醒遇到鹿仙娘娘的时候,也曾在她那瞧过几本医书。”
“虽不能真的替人开方治病,但多少也还是能瞧得出来一些的。”她咬着唇沉默了片刻,方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适才爹爹说,舅舅脸上的伤痕奇怪,明明看似痊愈了,却又隐隐瞧见皮下肌肤是腐烂的。”
“爹看的没错,大舅的伤口确实如此。而且我瞧得比爹爹更清楚,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大舅的那伤口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是因为他中了毒……”
“什么……中毒?”许冬年夫妇二人都是一惊,尤其是邱雨梅,她更是慌得险些站不住身体里,好在一边的许冬年是个护妻狂魔,一看到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住的样子,便立马上前扶住了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邱雨梅实在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一把拉住女儿的手,眼泪哗啦啦的往下直流,“烟儿,你最是聪明伶俐的孩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你大舅……救救他好吗……”
沐烟被母亲牢牢抓住了手臂,那力气大的竟叫沐烟都有些吃痛了。
“娘,您先冷静冷静……”她赶忙反手拉住邱雨梅的手不停的安慰她道,“我会想办法的,我肯定会想办法的。您瞧,我不是让从风从云他们去找靳爷爷了吗?”
“他老人家是仁心妙手的神医,肯定会有半法治好大舅的。”
邱雨梅听了女儿的话,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她一头扎进一边的丈夫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低声哭诉着,大哥不能有事,老天请千万不要那么残忍才是。
这边的许冬年见妻子哭得伤心,便只能搂着她轻声安慰。
而送邱建宏回屋后,何久平也回到了门外等候沐烟的吩咐。
其实沐烟叫他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不过是因为她发现了舅舅情绪不对,有些担心他会出事。
但这样的话,她实在不敢在情绪激动的母亲面前说,只能私下叫来何久平交待他这两日先别做其他事了,辛苦些多照顾和看护着邱建宏一些。
“现在是过年期间,本该是休息团圆的日子,我却安排你去做看护人的事,实在是有些不合适。”她抱歉的看着何久平道,“但你也知道,那人是我母亲的亲兄长,也是她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他若没回来倒也罢了,可如今他回来了,若再出些什么事,只怕我娘她也要跟着去了半条命。”
沐烟叹了口气道:“所以也是无奈,只能辛苦何大哥了,等过几日,此事了了,我们一家子自然会好好谢你……”
“不敢不敢……”何久平慌忙躬身作揖,“掌柜的和娘子,还有姑娘您,素来待我们不薄,不仅不像那些官宦人家一般对下人刻薄刁难,还时不时的关心体恤我们。”
“如今主子家里出了这等大事,我们作为下人的,自然是要为主子分忧的。”他诚恳的说道,“如今不过是叫我贴身护着一些舅老爷,又不是让我做什么杀头的大事,哪里还要姑娘您这般行径呢,那岂不是要折煞奴才了吗?”
他也不等沐烟再开口,便赶忙行了礼道:“姑娘先回去休息吧,奴才先回舅老爷那边伺候去了。”
等说完这话,便躬身退下,慌忙往客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