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警察局,昏暗的走廊里人影来来往往,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廉价香烟的混合味道。
画面从远处的走廊尽头拉近,墙壁上的告示板上贴满了各种案件资料,有的已经泛黄,有的则新得显眼,夹杂着未解的谜团和沉重的故事。
随着镜头推进,办公区的混乱景象逐渐显现:桌子上堆满了文件夹,电话铃声此起彼伏,背景中偶尔传来几声压低的谈话和急促的脚步声,给人一种不安定的感觉。
镜头慢慢移动,穿过几个忙碌的警察,他们神情专注,有人匆匆拿着档案穿过走廊,有人伏在桌前埋头打字。
最终,镜头停在一间小办公室里。雷德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握着一个简陋的陶瓷杯,杯中冒着一缕热气。
窗外的光线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的眉头微皱,眼神带着些许疲惫,却依然专注,似乎在思索着某个难解的谜题。
雷德将杯子放下,手指略显僵硬地伸向桌上的电话,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的嘟嘟声在静谧的办公室中回响,伴随着背景中隐约的忙碌声,似乎是远处传来的打字机声和脚步声。那声音像是催促着什么,又像是某种即将揭开的秘密。
“喂,进展如何?”雷德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丝隐隐的焦虑。
对面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还是查不出来。”
“什么?”雷德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中透出一丝不耐和不安。
“或许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仔细地查询了近百年来所有的记录,世界范围内所有的服役记录、dna遗留信息……所有的信息都过了一遍。即便是死亡的人,在我们这边的信息库也是跑不掉的。”
雷德沉默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与困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盘旋却无法抓住。“你的意思是,这个人的信息被某种力量抹消了?”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回答。
“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连接的是整个世界的机构,系统是由世界上最强大的极客组织构建的。如果要抹消这些记录,至少需要世界霸主级别的能量。而且,即使信息被抹消,我们这边也绝对有能力进行复原。我们的系统是完美的,拥有自我修复机制。”
雷德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窗外的远方,那里车流不息,街道上行人如织,但在他的眼中却仿佛有一层迷雾笼罩着现实世界。
“所以,你的意思是?”雷德的语气中带着不耐烦,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敲击声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他心中的疑惑正在逐渐积累。
对面沉默片刻,然后低声说道:“《世界反独裁公约法》中明确规定,任何国家或机构擅自入侵世界政府系统,篡改或销毁任何信息记录,都将被送上国际法庭,按反人类罪进行处理。这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人……事实上,近十年以来,已有三十多个人以身试法,但无一例外都被我们的系统识别并处刑。”
“所以呢?”雷德的声音冷冷的,他已经开始失去耐心,眼中闪烁着一丝愠怒与急切。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仿佛在犹豫是否该继续说下去,最后传来一句低声的询问:“你确定你现在周围没有人?”
雷德的瞳孔微微一缩,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和戒备。
他抬头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办公室,灯光下桌椅的影子静默无声,只有隔壁同事的打字声隐约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如同催促的钟声,让他的神经越发紧绷。
他站起身,慢慢走向窗边,动作尽量不引起任何注意。他轻轻拉上窗帘,遮住了窗外的一切,仿佛在隔绝外界的窥视,也隔绝了任何可能泄露的目光。
“现在可以说了。”雷德低声说道,语气中透出一丝紧张和戒备,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电话,仿佛在准备迎接某种未知的真相。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雷德能感受到心跳的每一下撞击,如同倒计时的警钟。
“如果想要找到一个人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没有人能够轻易地抹消掉自己在社会中生存的痕迹。从出生,出生证明,到上学的学历,个人档案等,都会被完全记录在册,以实现对于犯罪的绝对监控。”
雷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某种冷静得可怕的自信。
“说什么绝对监控,当初对肢解狂魔不是也没有办法?”雷德忍不住反驳,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和愤怒。
他想起那场追捕,那场毫无结果的搜寻,仿佛所有的努力都被隐藏在暗影中的某股力量玩弄于股掌。
“一方面是那个家伙还轮不到国际法庭进行处分,另一方面是他被某种力量送去了一个我们未知的地方。”
“那不还是查不到?你想说这个查无此人的人也是被送去了什么未知的地方?”
“不,我可没那么说。就算是被送走了还是有痕迹,看样子那个家伙是被送到地下去了。”
“地下?所以说这个找不到的人也在地下?”雷德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急切,他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
“不对,实际上,我们也可以掌握和查到地下的消息。地下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个无法企及的区域。”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冷静,但雷德感觉到其中似乎隐含着某种无奈和困惑。
“天呐,你在卖什么关子,有什么就快说啊。”雷德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情绪中透着焦虑与不安。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个人没有在社会学意义上的出生过。”
“所以说只有生物学意义?你再卖关子我就挂电话了。”雷德的耐心几乎耗尽,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瞬,随后带着一种恍然大悟般的口吻继续说道:“笨蛋,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是出生在那个地方,就断然不可能有任何出生证明啊。”
雷德握着电话的手一僵,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刚刚听到了某个极其不可思议的消息。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紧缩,令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脊椎处蔓延开来,逐渐爬上四肢末端,仿佛整个人都被这份信息钉在了原地。
“你是说……废品区吗?”雷德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仿佛连说出这几个字都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对方似乎对雷德的反应早有预料:“毫无疑问,只有那个地方是没有被监控,不需要被监控,也不可能被监控的。”
雷德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他的脑海中似乎回想起了关于那个地方的种种传闻。
所有的垃圾都是可回收的吗?并不是!有毒、有害、不可降解的垃圾,比如废弃的化学药品、被污染的重金属、无法降解的塑料制品,还有曾经泄漏的实验室病毒容器,这些东西根本无法被回收再利用,所以就需要有一个地方来接收所有这一切。
比如说,核电站的核处理反应水,这些放射性废水不能排放,也没有办法通过其他手段解决污染问题,那么就需要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来承担这份环境的重负。
根据某些数据统计,全球每年大约产生超过3000万吨的放射性废水和其他高危废弃物,这些废物的储存和处理成为了各国最头疼的问题。
而所谓的“废品区”就承担了这部分压力,成为了废弃物的最终归宿。没错,这个地方在理论上应该是无人区,甚至,这个地方也未必适合人类生存。
然而,被丢弃的东西不仅仅是这些危险的物质。
在曾经某国的堕胎法案尚未被批准之前,为了解决犯罪率急剧上升的问题,他们决定从源头解决那些无望的“未来”。
那些遭受不良教育或根本没有机会受教育的孩子,他们的存在使得犯罪率飙升,成为无解的社会问题。
数据显示,在某个时期,该国的犯罪率一度达到每十万人中有1200人犯罪的高峰,政府对此束手无策。
于是,在堕胎法案推行之前,国家默许了某些行动,将这些“废物”丢弃到了某个区域。
事实上,这些“废物”就是大量的弃婴,那些被剥夺了人权的存在。
他们被视为无法改造的边缘群体,被无情地送往了这个不属于任何人类社会的“废品区”,成为了世界上的幽灵。
据不完全统计,当时有超过数万名儿童被送往这些无人问津的区域,他们没有名字,没有身份,被迫在这片荒芜绝望的土地上生存。
他们没有机会接受教育,没有医疗,也没有任何外界的援助,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彼此,以及那一丁点儿微薄的求生本能。
在废品区,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被遗弃的残骸,腐烂的垃圾堆积如山,散发着刺鼻的恶臭,苍蝇成群,肮脏的污水肆意流淌,形成了一个个令人作呕的黑色水洼。
这里是整个社会最黑暗的角落,是人类抛弃掉的“废物”的最终归宿。不仅仅是工业废料、化学废物,这里甚至还包括了被遗弃的人类生命——那些被抛弃的孩子们。
弱肉强食是唯一的生存法则。为了争夺仅有的一点食物和资源,这些孩子们被迫成长为冷酷的生存机器。
食物短缺使得他们不得不翻找腐烂的垃圾,甚至相互掠夺,有些孩子为了活命,甚至不得不吃掉那些已经死去同伴的尸体。
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生存斗争,日复一日的绝望中,他们渐渐失去了人性,只剩下生存的本能。
他们中大多数人没有活过五岁。五岁,是这里的生命极限,疾病、饥饿、暴力,还有未知的毒物,这些孩子没有任何防护,他们赤裸裸地暴露在世界的恶意之下。
没有人会去关心他们,没有人会为他们的死亡感到悲伤——他们是被遗忘的人,是被定义为“不存在”的生命。
在那个地方,死亡是一种常态,活着反而是一种奇迹。
孩子们的哭声从未被听见,他们的痛苦无人问津,仿佛他们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每一个在废品区长大的孩子,都是从无数尸体中爬出来的,他们的存在就是对人类社会残酷本质的控诉。
雷德的心跳加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一路窜到后脑勺。
那个地方……他从未想过,竟然还有人能从那里出来,更别提像眼前这个人这样,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恐惧。
“喂?雷德,你在听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嗯。”雷德低声应道,仿佛仍在消化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信息。
“所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关于废品区的一切信息是绝对不能碰触的。”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告诫与焦虑。
“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们是最佳的犯罪温床吗?”雷德反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了一声深深的叹息:“没有办法,这是这个世界的选择。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查下去了。”
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雷德轻揉着太阳穴,感到一阵无力的疲惫。他站起身,走向窗边,目光透过玻璃看向远方,仿佛在寻找某种答案。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巨响。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在风中摇晃了片刻,随后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重重地砸向了地面。
人群中传来惊恐的尖叫声,有人被那巨大的铁块砸倒在地,血迹迅速在地面上蔓延开来,染红了那片人行道。
广告牌的倒塌像是一记沉重的警钟,将原本喧闹的街区瞬间拉入了混乱之中。行人们慌乱地四散逃开,有的人尖叫着,有的人手足无措地看着倒下的人,现场一片狼藉。
空气中充斥着恐惧与绝望,仿佛所有的喧嚣与热闹在这一刻都被抽空,只剩下死寂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