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108.举人
徐半子笑呵呵道：“吃完把粥收拾干净，老弟，你今年多大？”
徐兴祖咽下最后一口肉包子含混道：“十八，十七岁了！”
“十八啊，还早。以后你可不能学那帮兔崽子们，一天到晚不学好，整天惹事生非。”
徐兴祖心中一喜，连忙道：“知道啦，我知道啦！”
徐兴祖一口气将三碗粥都喝掉了，吃饱之后摸了摸肚皮，打了个嗝，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老舅徐半子摇头叹息，起身道：“老弟，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明日一早就要去拜师傅。”
徐兴祖乖巧应道：“嗯嗯，知道啦，大哥您忙去吧。”
徐半子转身走出屋子。徐兴祖躺倒在床上，一阵倦意袭来，闭上眼，很快便沉入梦乡。
梦境当中，他正站在一块巨石上，仰望星空，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心中焦急不安，正欲呼喊救命，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忽然脚步声近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在离他百丈开外站定，一道微弱光线投射到脚底上。
那是......
徐兴祖惊呆了，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动弹。
“小弟？小弟？小弟？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一声声呼唤传来，徐兴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眸。
那是一个女孩，一个穿着青衫的漂亮女孩，一双大眼睛，清澈的仿佛一汪泉水。
她的声音柔美，宛若春风吹拂，吹在徐兴祖的耳畔，让人神清气爽，从内而外的舒畅，仿佛所有疲惫都消失了。
“你是谁？”徐兴祖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孩。
“小妹！”那个女孩轻轻叫道。
徐兴祖愣住了，脑海中闪现出许多片段，一会儿他穿着粗布麻衣，站在荒山野岭的林地，一群野狗追逐着他；一会儿他骑在马背上，在战场上杀敌；一会儿他骑在白色的骏马上，挥舞长枪......
“你是我姐？”徐兴祖疑惑问道。
“嗯，是我，我是你姐，我叫徐兰，你是我弟弟。”徐兰答道，声音温婉悦耳，宛若一首诗歌。
徐兴祖愣怔片刻，随即笑道：“哈哈哈！真是太巧了，咱们居然是亲戚。我叫徐兴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兰，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么像。那我该叫你姐呢？”徐兴祖眨着眼睛。
徐兰微笑道：“我是你姐姐，但是你是我爹捡回来的，按理来说，你也姓徐。你就叫我兰姐吧。”
徐兴祖闻言，眉毛一竖，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哦，对了。咱们都姓徐，我叫徐兴祖，你叫徐兰。哈哈哈！这名字真好，咱俩就互相称呼吧。兰姐。我叫徐兴祖，你是我亲姐，你也叫我兴祖吧！”
“好啊！”徐兰爽朗答道。
“兰姐。你叫我来做什么啊？”徐兴祖疑惑问道。
“你来我们村里读书，自然是找先生教习了。”徐兰解释道。
“哦，原来是找先生啊，不是说先生要三年才来一次吗？我来了有两个月了。”徐兴祖恍然。
徐兰莞尔笑道：“是呀。你也真笨，我刚说是找先生，又不是真让你去找先生学习。你以为先生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我们这里有规矩。每个月只能招收十个学徒，一共二十个学徒。先生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或者富家千金，一般是不屑来这里教学的。只要你学到东西，他们肯定要求你加入，所以你只需要认真学习就行了。”
“哦。这么简单！”徐兴祖笑了起来。
徐兰点点头。徐兴祖又问道：“那你为啥不去找先生？”
徐兰脸一红，羞涩道：“因为我不识字啊！”
徐兴祖一拍额头。“我忘了，你不会写字。那先生会识字吗？”
徐兰摇头，苦恼道：“他也不识字，他的字是他爷爷写的，他爹是个秀才，可惜考取了功名却没有在朝廷任职。唉，不提也罢。”
徐兴祖想了想，又道：“那先生有说过哪里的先生比较厉害吗？”
徐兰想了想，摇头道：“没有。这个先生是我听其他邻里介绍来的，据说他是个穷秀才，家里很穷。”
“哦，原来是个穷秀才。”徐兴祖恍然道。
“我还听说，这个先生家里没钱，还欠了人家好几个赌债，没法翻身。”徐兰道。
徐兴祖笑道：“这个秀才我知道，叫王福贵，人长的瘦瘦高高，一双眼睛贼精。我记得他好几年前去县衙做官。结果没过几年就被皇帝砍头了。这么说，他也是个没用的废物？”
徐兰点头。
徐兴祖冷哼一声，不屑道：“这种废物也想来咱们村里教书？”
徐兰笑道：“兴祖，别说这些了，先生叫我带你去村塾看书。”
徐兴祖一怔，问道：“先生让你带我去村塾读书？这可是先生第一次亲自教导学子啊。兰姐。咱们去村塾看看？”
徐兰迟疑道：“可是我爹说了，先生是来我们家借住的，让我好好招待先生，不准怠慢了先生。”
徐兴祖道：“兰姐，你就放心吧，我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我不会耽误先生读书的，先生就算有什么事情要我办，也绝对不会亏待我的。我是你弟弟，也是你未来的弟夫，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徐兰俏丽的面庞泛起一丝红晕，低着头，道：“兴祖，你别乱讲。”
徐兴祖嘿嘿坏笑道：“你就放心好了。先生是我姐夫，你是我媳妇，我不向着你向着谁啊？”
徐兰闻言，娇嗔瞪他一眼。
徐兴祖看着这个温婉可爱的姐姐，一颗心砰砰直跳。这个姐姐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可却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质，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尤其她的笑容甜美无比，像一朵含苞的花蕾，让人忍不住想采摘她，把它藏起来，不让别的男人窥探到。这是他以往没有过的感受。
徐兴祖看着徐兰，一瞬间有些痴迷了。
徐兰被徐兴祖灼热的目光看的心头发慌。她低下头，不敢与徐兴祖的目光相对，生怕陷进他火热的注视之中。
徐兰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兴祖，咱们去村塾吧。”
“噢。走喽。”徐兴祖连忙跟上徐兰。
徐兴祖跟着徐兰来到徐家老宅门口。老宅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村民。他们见到徐兰，纷纷打招呼。
徐兰也笑着与他们打招呼，徐兰是徐兰村第一个考进县试的秀才，而且还成为秀才娘子，村里人对她十分尊敬。
徐兴祖看着那些乡民，忍不住问道：“这些人都是你家的佃农？”
“是的。”徐兰笑着说道。
“那他们都在干什么？”徐兴祖好奇道。
“帮忙修房子、劈柴、锄草、浇灌田园。”徐兰笑着说道。
“他们这么勤劳？这不像是村里的庄稼汉子啊。”徐兴祖诧异道。
“兴祖，你可别小瞧他们。你看这是他们自己的劳动成果。我们每天都能吃饱肚子。”徐兰指着远处的几株小麦苗骄傲道。
“是吗？”徐兴祖顺势望去。只见远处一排矮墙下，有几个青壮劳力正在辛苦劳作。那些小麦秧子上长着绿油油的麦穗，看起来十分诱人。
“真是不错的农活。”徐兴祖赞叹道。
“当然了。我跟你说，这些人可厉害了。”徐兰满眼的崇拜之意，“他们的手脚特别灵活，不仅可以挖土填坑，而且还会挑水灌溉菜地，我看他们一个人就可以顶我两三个。”
徐兰话音一落，远处的一户人家顿时传来阵阵笑声，那些人显然都听到了徐兰的夸赞之语。
“兴祖，快看，是他们在嘲笑我，说我说大话。”徐兰跺脚娇叱道。
徐兰的模样让徐兴祖怦然心动，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徐兰粉嫩的脸颊。
徐兰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后退一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徐兴祖讪讪笑道。
徐兰白了徐兴祖一眼，转身离开。
看到徐兰离开，徐兴祖急切地跑上去，拦住徐兰，恳求道：“姐，我们去村塾吧，让先生教我读书好不好？”
徐兰心中一颤，抬头凝视徐兴祖，沉默半响后才道：“兴祖，先生今晚不在村塾，你就等明早再去找先生吧。”
“那先生什么时候来呢？”徐兴祖急忙追问。
“明天。”徐兰说道。
徐兴祖一喜，连连道谢道：“谢谢姐姐。”
徐兰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往前走。
徐兰心里暗暗叹息一声，这个弟弟真是傻的可爱啊。
看到徐兰走进了院子，徐兴祖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头，目送她消失。
徐兴祖站在原地，久久无语。
......
徐家村的村塾位于镇上最繁华的街道上，坐落在县衙附近的胡同口。村塾的建筑十分宏伟，大堂、偏厢、正厅一应俱全，四周是各式各样的厢房，供人休憩。
村塾内。
先生坐在正厅里，翘首盼望。
村长和一众耆老围坐在桌旁，议论纷纷。
“先生，你看看，这些人都是我们村的老实人，从没犯过事儿，你看......”村长说着，将几张纸递给先生。
先生拿起一张纸，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道：“不错，这些人都是淳朴善良之辈，没犯过错，也没偷懒耍滑，是好孩子，不愧是秀才出身。”
“那你觉得他们适合当先生吗？”村长又问道。
先生笑眯眯道：“如果能够让他们都参加科举，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但现在嘛，他们还太稚嫩了一些。”
“那先生的意思是让他们参加科举？”村长皱眉道。
“对！这些孩子虽然年纪小，但脑袋瓜子却非常聪慧伶俐，若是让他们参加科举，必定能够成为举人。这样的人才，岂能浪费在我一个人身上。”先生道。
“先生，他们虽然聪慧，但毕竟没有念过书，如何能当举人？若是考不中，那不是浪费人才吗？”村长皱眉道。
“举人？”先生微微一笑，“那就考一考看吧，不过这件事，还需要村长你配合一番。你们村的秀才，我不会让他们当中任何一人当的。但凡能够当举人的，都将授予县令府的官印，享有官职。”
村长眼睛一亮，激动道：“先生，您是说，我们这里还有举人？”
“遗憾呐，跳下去一了百了吧！”
顾北是个二十九岁的体育用品公司高管，此时此刻，他正站在三十一楼天台之上，看着地面上就像蚂蚁一样的人流涌动，还有公司楼边碧蓝如洗的游泳池，对人间没有丝毫留恋，纵身一跃而下。
在空中，一切都仿佛定格。
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想当一个游泳健将，乘风破浪。
闭上眼睛，感受耳边下落的风声，顾北想起自己曾经对风许下诺言，高三之前跑进省队，当一个百米第一个跑进十二秒的中学生。
深深呼吸，感受冰冷的空气，他仿佛回到了初三那年夏天，对着暗恋的女孩，说自己要带她去阿尔卑斯山上仰望星空。
但是，一切只能等下辈子了……
2018年，华国所有体育运动进入全民时代，足球篮球，自行车还有极限运动，参与人数之多不胜枚举。
与此同时，华国中各大体育用品公司，也开始互相竞争，生产各种体育周边产品。
顾北作为大快乐公司的华北项目地区负责人，做了一个失败的决定，导致全公司赔了不下千万的投资，亏得血本无归。
而他，没有任何选择，要不回乡下帮父母务农，要不然就是替人顶罪，锒铛入狱。
遗憾呐，人生如果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来这魔都过这一成不变的生活，他要想做他年轻时没有完成的梦想，成为他想要成为的人。
……
噗通！
顾北重重的砸进了公司下面的游泳池中，汹涌而来的窒息感，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意识模糊，无所适从。
一切都完了
……
再见，这个婆娑世界……
……
咕噜
……
咕噜
……
顾北感觉自己差点就要被呛死，但是却怎么也死不了，难受极了。
眼前一片蓝汪汪，耳中似乎有个声音不断地在呼唤他的名字。
忽然，后背有一只手有力的拍了上来，耳边的声音响起：“顾北，快起来，快坐起来，老师扔你粉笔头啦！”
顾北再也憋不住气，哇呜一声喘息，整个人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