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周五，军训结束的第一天，既是中秋节，又是99级学生的第一天上课。这个日子，铭刻在曹思心里很多年。


    虽然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中秋节又是周五那天安排上课，老师也要过节的嘛，但不妨碍曹思认真记着自己的第一天大学课堂。


    但这一次的第一天，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昨天晚上李文静的拥抱让他颇有些震惊，怀里曾进来很多女人的曹思，对此并不会惊慌失措，呆了几秒后，他便轻轻搂住了师姐的腰，手在她光洁的背上轻轻抚摸，既是安慰也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让他无法决定。


    以前都是勾肩搭背，偶尔碰到腰也是不小心，这一回的搂抱，谁也无法逃避说只是感激。


    怀中的身子越来越热，曹思的心思却不敢再多想，这是让人很头疼的事。


    师姐和自己无亲故，这一辈子她也不知道会和曹思产生姐弟般的情谊。而曹思自己很清楚，对她一直抱有着巨大的喜爱，虽然中间可能上辈子就掺杂了一些自己没想明白、甚至没想过的情绪，但终归在日常相处中，一直是把她看作亲姐一样。


    一直到楼道里传来声音，还听到拿出钥匙开门的声音，李文静才一把推开曹思。曹思和师姐们打过招呼、互相认识后，急匆匆跑下楼，落荒而逃。


    以至于晚上熄灯后和汪紫英、郑琪、冯萌萌、林琳的通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24年后重返大学第一天上课，让人心潮澎湃，和上一次的1999年毫无二致，激动、激动、激动！


    曹思深呼吸一口气，今天他很认真穿搭，一件白色圆领体恤衫，一条深黑色运动休闲长裤，一双奢牌运动鞋，再拎着一个大牌提包。


    头发重新打理过，短碎，做了发型定型，手腕上再戴上一块精致手表，这些打扮是曹思第一次以全身奢华出现在同学面前。


    21世纪20年代，识货的人看到就会说很贵，而在1999年，能看出他身上穿着很潮，却不知道究竟多值钱。


    他今天穿这么贵，并不是想炫耀，而是释放一个信号，如果今天有人收到了中秋节的礼物，那一定是曹思小哥哥送得起，让妹子们知道：他好我也好。


    一路上吸引所有人的眼球，曹思绕过行政大楼，走不远就会到达自家文学院大楼，第一堂课是在上面的教室上小课：写作。


    7点40几分，曹思在楼下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精悍短发，黝黑皮肤，一身背心，功夫长裤，正挥舞着一把剑进行武技练习。


    这道身影正是工商管理专业98级的一位师兄，林斌。


    记忆中他是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招收进来，从预科开始读起，他已经在学校呆到了第三年，中间代表学校在国内高校武术比赛获得过单项比赛的好名次。


    但据他们班的同学所言，林斌的实际战力远远超过其名次。没夺冠，不外乎是因为：江户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


    他一年365天，一天两练的习惯从不改变，早晚一次，不管春夏秋冬，不管刮风下雨，不管严冬酷暑，曹思永远能在去上课、去图书馆、去参加各种活动的路上，在校园内各个位置见到他。


    一开始，曹思还经常站一边看他演练，林斌也不去管曹思会不会把自家的绝技学走，时间久了，曹思觉着又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每次见到就只是默默路过，不再停留。


    这一次重新见到，曹思看完了一套他的完整剑法练习。


    果然还是那么厉害！结束后，曹思不由鼓掌，林斌转头示意了一下，曹思也招手回礼，各自离开。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接触，曹思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


    踏进教室，7点55分，同学们已经到了很多。


    曹思和同学们纷纷打招呼，很多人都看着他，想看他第一堂课会坐哪里。


    曹思左右看了一圈，坐在左边一列、前面第二排的钱秀华旁边是空的，和第三排的李高峰打了个招呼后，轻松坐了过去。


    落座后，曹思掏出一盒牛奶、一个汉堡包：“秀华，还没吃早餐吧，来，这是你的。”


    钱秀华微微向后看了一眼其他同学，轻声道：“谢谢。”抬手接过默默喝奶。


    同学们陆续进来，和上辈子一样，老同学李文芳果然又自然而然坐到了自己旁边。


    这一次，曹思很闪亮，能吸引很多人关注，愿意和他坐一起，他能理解。但上辈子，自己凭什么能吸引一些女生始终坐自己旁边？


    李文芳这位好哥们，这次还会是自己的好哥们吗？


    想到此，曹思伸出手：“文芳，你好，我是曹思。”


    李文芳呆了一下，赶紧伸手轻握：“都认识都认识。”


    她好奇地道：“曹思，我问你个问题。”


    曹思点头：“请说。”


    “为什么你喜欢和人握手？”


    曹思一愣，表情讶异：“和人见面认识不应该握手吗？”


    “对呀，我也知道，”李文芳一头短发，很是认真地说，“可是在咱们大陆，年轻人没这个习惯。”


    “反而很像商务人士的礼节！”


    曹思暗赞，眼光犀利哪，又感欣慰，终于没人说我爱摸人的手了，虽然我确实爱摸美女的手。


    曹思点头道：“对，我就觉得吧，咱们都上大学了，都是成年人，和读高中不太一样，我们可以尝试更成熟的一些社会礼仪。”


    李文芳也点头：“赞同。”


    她声音和南滨本地口音差别不大，毕竟是对岸女同胞，都是真正的一家人出去的，说话语音短促，语速很快，但加上对岸自然而然的绵，又格外舒服。


    李文芳一向很健谈，什么都能聊，但她和汪紫英那种健谈又不同，汪紫英因为爱看书，是更有文艺气息的健谈，话题比重不同。


    李文芳则是很生活化的健谈，和她在一起聊，可以聊很多，聊很久，可以说是没完没了，所以聊到最后，你不再觉得这是个女人，而是好兄弟。


    正聊着，汪紫英和舍友汪文华冲了进来，快上课了，她们走得很急。


    一见到曹思，汪紫英满面笑容，对着曹思后面的李高峰等人道：“高峰，可以麻烦你们换个位置嘛？”


    李高峰等三人立即乖乖闪人，坐到后面去了，曹思笑眯眯看着她抢走同学座位。


    汪紫英和汪文华赶紧落座，她坐在曹思的正后方，一坐下，没等拿出书，就把手按在曹思背上轻轻抚摸。


    “紫英，早上好呀。”曹思扭过身子，笑眯眯说。


    汪紫英开心拍拍曹思背部：“早呀，曹思小弟弟。”


    周围数女，哑然！


    正哭笑不得间，早上8点上课铃声响起，踏着铃声，班长黄萍萍冲了进来，直接坐在汪紫英的左手边空位，汪紫英低声道：“你怎么才来？”


    黄萍萍气喘吁吁的：“刚去学院办公室拿花名册。”


    正说着，写作课老师徐静踏入教室，只见她一身碎花长裙，三十来岁的年龄，有着知性的成熟，又有着北方女子特有的爽朗。


    据说徐静有两个硕士学位，个人专业技能很强，高考语文拿过满分，后来自己出过文学作品，这才得以凭借非博士的学历拿下中文专业的主课教席。


    曹思很喜欢她的课，不单因为她说话清脆好听，对世事的一些见解也观念很正，不偏颇不激愤，在正念中有其洞察的理性。


    而且很有教师的责任心，对待学生的所有作业都很认真批改，甚至给出具体的文句修改。大一的写作课，确实为曹思后来写专业论文打下了一些基础。


    第一堂课中间十分钟休息时，曹思掏出了几盒果汁，和同学们一起快乐分享。


    第二堂是中文99级整个大班一起的大课，现代汉语，老师郑定坤，一位戴着厚厚眼睛的瘦子，凭借其专业能力也出过一些学术着作，眼下是副教授，升教授的下一批名单已经有他。


    自然而然，汪紫英、郑琪左右夹着他一起坐，冯萌萌坐在三人的后面。


    曹思趴在桌上，低声喝道：“紫英，你手往哪里放？”


    汪紫英笑意盈盈，手继续往曹思大腿内侧掏。


    “琪琪，不准乱动！”却是郑琪的手也同时摸了过来。


    冯萌萌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撇撇嘴。


    “不是说好的嘛，人多的地方不可以动手动脚。”说是这么说，曹思却没制止二女的不文明举动。


    冯萌萌看得有点生气，悄悄把手放在曹思头上，用手指给他温柔梳理头发。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冯萌萌心里响起了一首歌。


    不，改改，穿过你的短发的我的手。冯萌萌心里突然就乐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不由更为轻柔。


    坐在远处座位的郑琪舍友三人，其中一人闻华看着角落处的一男四女，眨着长长的睫毛，幽幽道：“你们看郑琪，她们好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