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4日，周二，军训的第二天


    一大早起来，居然是一个阴天，所有新生都开心到不行，没有太阳的户外，军训起来也舒服很多。


    昨天文学院的另外两个队伍愤怒了一天，加一个郁闷的晚上。找了班主任，辅导员，乃至还找了院里领导，都是讪笑说不清楚怎么回事。


    外语系的英文专业、法语专业两个队逐渐有人聚集，这些是起得早、来得也早的学生。


    正在闲聊昨天的不忿，突然看到一辆小卡车慢慢开了过来，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人员跟着跑在后面。


    卡车上装满了物资，还有几个架子，外语系两个队伍冷冷盯着，又来？大呼过分！


    但想不到的是，运送物资的人员给中文专业队伍这边更新完物资，车子和人员又挪到了英文专业这边。


    有人动作很快从车上拿下架子摆放，有人从车上传递物品，车下有人接过物资。


    英文系的学生越聚越多，大家都看明白了怎么回事，越看越兴奋，这是我们也有了！众学生叽叽喳喳，快乐心情无法阻挡，心情波动的热浪以军训物资架为中心往外蔓延。


    林琳和虞文洁握着小拳头，神色亢奋。


    但法语专业的新生越看越不对劲，小卡车上已经没有任何架子，车上的东西也逐渐要卸载完了。


    终于，运货的人陈列完毕，小卡车上已经全部清空，工作人员也已经都上了小卡车车尾准备离开。


    一个带头的人高喊一句，“请问英文班有没有负责的同学在？”


    林琳赶紧举起手：“在这，在这。”


    “这是你们英文班的东西，自己看管好了。”然后爬上卡车副驾驶位就要离开。


    法语班大概是班长样的学生冲了过来，“我们法语的呢？我们法语的呢？”


    带头的人摇头，一挥手，车子一溜烟开走。


    法语班一片大哗！


    法语班班长是个女生，狠狠一跺脚，“气死了！气死了！”


    曹思到了军训现场的时候，直直感受到了学院军训三支队伍气场完全不同：中文队伍淡定，英文队伍兴奋，法语队伍狂躁愤怒。


    不知道英文班是谁带头的，她们喊道：“我们也有！我们也有……”


    英文、法语班9成都是女生，她们冰火两重天的心情，曹思顾不得多想。


    法语专业开办时间不长，目前只到大三年级，里面的学生、老师都是上辈子曹思基本没有什么接触的一群人。


    当时唯一认识的老师是文学院的院长史惠琴，同时她也是法语专业的主要指导教师。


    曹思望着法语班的队伍，摸着下巴，暗暗有了决定。


    一片喧闹中，英文的队伍，两个班长都是欣喜聊着天。其中一个班长林琳开心的同时，又在心下思索：昨天晚上曹思说我们班说不定今天也会有，果然就有。


    有一些疑惑不解，但想不明白是哪里有问题。


    同一时间，因为唐娟缘故，法学专业的军训队伍也有了保障物资，现场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唐娟感到诧异并不解，她并不知道是谁安排了眼前的一切。


    如果王玉在队伍，她可能还会猜是王玉的某人做的安排。


    王玉有专属医生，手球队有赞助，在法学专业乃至法学院都有很多人已经知道。


    虽然不清楚王玉的某人是具体什么身份，但不妨碍她们发散思维联想。


    但手球队的学生因为已经在学校上过一年，今年免于军训，王玉等人并不在队伍里。寻找问题的联想对象并不存在。


    事实上，昨天中午的军训结束时，全校新生已经传遍了只有中文的队伍有现场物资保障，除了中文班的窃喜，所有班级都愤怒了，纷纷找辅导员、班主任、院领导，甚至上告到校团委去。


    但这些物资本来就不在学校安排的计划内，学校也没打算让学生军训过得舒服，除了基本的纯净水桶，其它什么都没有。


    有老师还暗示，你们每个班要是自己有钱，完全可以自己额外去买好东西。


    所以昨天下午有些班就自己掏班费，甚至辅导员还补助了几百块，买了一批东西放在军训的位置，现场教官们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今天一早有些班也已经买了物资，但和中文班、英文班、法学班的相比，人家种类之齐全、数量之多、质量之高，完全不可同日而云，更别说还是专人专车过来布置的。


    自己买的，和别人送的，哪个香？


    不提中文班，单说英文、法学的新生们上午训练起来都带劲多了，教官觉得比昨天起码省力气五倍，都不用教官督导，学生自己就坚持加练，把两位教官乐得不行！


    同一个学院，两个专业的学生都有了物资，只有自己队伍没有，要不是教官死死命令，要求她们发挥不怕苦不怕难的精神，法语班早就罢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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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到钱秀华的心里落差，今天中午曹思没安排去郭则仕那边吃饭。


    钱秀华逐渐有了学费和生活保障，已经基本解决了她遇到的困难。


    有时陪她吃个好的，是同学的情谊。但经常带她去吃好的，抬高她日常生活的上限，她本身又不具备相应的经济实力，时间长了，会不知不觉调高她对自身的不合理生活期望。


    她目前又只是大学生，个人能力无法满足其可能出现的过高期望，巨大的落差只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烦恼与痛苦。


    所以还不如大家都拉平到一条都感觉舒服的线，互相平等交往，才能持续你来我往。


    不然大一都不过完，就得分道扬镳了，这不是曹思想要看到的第二个周期大学生活。


    基于此，中午曹思一行人在学生食堂排队用餐，众人自无意见。


    军训能有效增进学生之间的情谊，这不一天多的集体操练下来，逐渐就有了圈子。


    食堂角落，以曹思为中心，周围两张桌子聚集了十六个人，有郑琪、汪紫英、冯萌萌、黄萍萍、钱秀华，还有汪文华、男生李高峰等一群人。


    曹思带着李高峰几个男生另外多打了8个菜，每张桌子4个，都是刷的曹思饭卡。


    郑琪坐在曹思旁边，汪紫英坐在曹思对面，冯萌萌坐在郑琪对面。


    一个多星期下来，两个班都大概看明白了曹思身边几女的关系。


    汪紫英和曹思是一对，郑琪和曹思也是一对，汪紫英和郑琪不对付但没撕破脸。


    冯萌萌天天围着曹思，不知道是不是在有什么想法。


    能进入南滨大学的新生，本身成绩就好，大多又都是从各地优秀高中考上来，算是见多识广，高中各种恋爱也见过，但是，二女共一男？


    这太超出众同学想象！


    二女争一男见过，同时的？长见识了。


    正如他们第一次见到又有学生朝气、又有中年人沉稳的曹思，其外表如美少男干净，行事如爸爸般成熟又没有中年人的油腻圆滑，如此奇妙的冲突对立感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同学们看不懂，老师们也看不懂。


    食堂另一个角落，中文班两位辅导员、两位助理辅导员正在一起用餐，一边也在低声聊天，谈论的中心正是曹思。


    军训期间，她们虽然不想一直跟着军训队伍，午餐时间还是要来现场稍微协助维持秩序，同时预备处理紧急情况，也就跟着一起在食堂排队用餐。


    卢小敏猜测到特别的军训物资是曹思的安排，但她能说么？不能，只能指望糊弄过去。


    另一边，曹思这顿午饭吃得有点糟心。


    郑琪主动夹菜，汪紫英也夹菜，郑琪说我来就可以了，汪紫英就一直和郑琪斗气，也拼命要夹。


    周围同班同学默默围观，冯萌萌甚至直接笑出了声。


    把曹思尴尬得不行，他一个中年心态的人并不在意自己的困境，认为事后都没事。


    但是二女这样的明面针对，只会损害到她们自身的形象。


    眼见餐盘里的菜越堆越多，不行，不能这样持续。


    曹思心下有了安排，轻轻一咳，轻轻一拍旁边郑琪的腿，用湖市话轻声道：“郑琪！”


    又伸脚轻轻一碰对面汪紫英，用沙市话道：“紫英！”


    一见曹思脸色不对，感受到了提醒，二女对视一眼，低头扒拉着饭。


    心下暗叹，有什么好办法能让二人和平相处？


    强制要求？这不是曹思的风格。和二女同时在一起，本身就是他理亏，二人都对他好，喜爱他，他不能凭借这种喜爱肆无忌惮去要求太多。


    继续放任二人暗斗？这未免太不负责，就如媳妇和婆婆在家里大吵大闹，做儿子的、做老公的那个男人躲在一边打游戏。


    一时间没什么头绪，脸色便有了有些忧虑。


    汪紫英脸色同样不好，但看到对面的心爱男生不开心，暗想自己是否应该大度去接受郑琪，和她和平相处？


    而郑琪心里有委屈，却也执拗得不想有任何松动，让汪紫英占了便宜去。她知道自己比汪紫英小两岁多，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凭借年龄优势，更耐心去陪汪紫英斗斗？


    餐桌上众人心思各异，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