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内，第一场训练已经结束。


    左兰芳正在给王玉作调整按摩，瞿娜羡慕地一直看着，她也很想有个专属医生，但她知道即使是最能代表国家的国队中目前最强运动员也不可能有专属医生，自己不配。


    王玉用曹思送的毛巾盖住脸，曹思今天一直没来，让已经有些习惯曹思出现的她很是失落。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脸色，也有些担心曹思腿上的伤痕有没有退去。


    “王玉，你别担心，曹……”左兰芳顿了顿，“曹先生的腿没事，小小的皮下问题，它自己会吸收走，过了一晚肯定好了。”


    王玉揭开毛巾，表情放松下来：“那就好。”


    瞿娜坐下把王玉的瓶子递过去，她已经看过这瓶子，保热、保冷功能都很好，手感也舒服，还带有显温功能。王玉手上有几个了，便送了一个给她。


    王玉喝完水，又盖住脸。


    ————


    曹思不紧不慢往体育馆走去，迷恋于看师姐身姿，时间都忘了。


    没多久就要到中秋节，太阳落得早些。夕阳透过校道上的树枝投射到地面，柔软而灿烂，地上的一些绿色落叶泛出金色。


    在远处慢慢走来一个背负双手的人影，正是唐娟。她今天穿一身运动服，短袖体恤衫和长裤，脚下是白色运动鞋，不时看看西边的斜阳和头上的树叶。


    每一瞬间都很美，曹思忍不住掏出相机咔咔咔连续拍完了一卷胶卷。


    他把相机挎在肩膀上，站定不动，等唐娟走近。


    曹思正在想要不要开口时，唐娟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曹思，你好呀。”


    “你认识我？”


    唐娟挑挑下巴，“王玉说的。”


    曹思点头，伸出双手：“正式认识下，我叫曹思，曹操的曹，思念的思。”


    唐娟伸出右手，想了想，把左手也搭了上来，盖住曹思的双手。


    【叮！签到唐娟，获得钢琴十级、吉他十级、黟山市话专业级】


    咦，钢琴、吉他如此厉害，怎么从未见她上学校舞台进行过表演？还藏得很深哪！


    至于家乡话，曹思早知道她来自淮河以南、长江附近。


    第一次正式见面，曹思不好握得太紧。


    上辈子曹思也曾经靠得很近见过唐娟，这一世代，夕阳镀染的唐娟又有别样的魅力。


    她双眸漆黑一片，灵动有神，清澈亮丽，瞳孔宛如两口深井，常说眼睛里黑部分多的人很聪明，曹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此刻，他承认被18岁多点的唐娟再次吸引住了。


    握完手，唐娟又把双手背负在后，双肩因此自然下落，把胸前微微撑起。


    嘴角微微笑意看着曹思，她其实对曹思也有很多好奇，据说他是王玉的很亲密朋友。此刻靠近打量，暗自点头，真是枚可爱的小哥。


    曹思先开口温声道，“你这是去跑步？”


    唐娟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很好听：“不是呢，到处随便走走。”


    又指着相机，“你刚才在拍我？”


    曹思不好意思笑笑，“不好意思没经过你同意，拍了几张。”


    唐娟摆摆手：“没事，随便拍。”


    又道，“记得洗出来给我。”


    曹思乐道：“好好好，过几天给你。”


    “哪里给你？”


    唐娟没回答，继续慢悠悠往前走去，突然一转身，“你知道在哪里能见到我。”


    唐娟背着手潇洒走去，曹思哑然，敢情偷偷跟了几次早被人发现了。


    这下可丢人！


    ————


    刚走入体育馆，还没进入场内，在通道就被手球队主教练陈笑言拦下，“曹先生，医疗队和训练辅助人员今天都到位了，要不要见见？”


    曹思摆摆手，“这是你们队里的事，不必了，你自己安排就行。以后除非是王玉的事，都不用跟我讲。”


    陈笑言点头：“是。”


    曹思径直走向左兰芳三人所在处，快走到跟前，偷偷向左兰芳和瞿娜示意别吭声，轻手轻脚走了过来，猛地一把拉开毛巾。


    王玉感觉到眼前一亮，看到曹思，忙惊喜站起：“你来了。”


    曹思微笑：“我来了。”抬头注视王玉双眼，又重复了一句，“我来了。”


    远处的陈笑言、教练医疗人员、其它手球队员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有些怪异。


    超过一米八的女生，和一位一米七的男生，面对面站立，关系不明，直让人大呼：世界变得太快，看不懂看不懂！


    手球队的训练有时在晚饭前，有时在晚饭后，不是特别规律，可能是根据其训练科目特意安排的。


    第二场训练结束得早，曹思对王玉道：“今晚请你吃饭。”


    王玉朝周围看了一圈，听到曹思声音的人都装听不到，“好吧。”


    脸色有点羞红，小跑着离开，“等我换个衣服。”


    其他手球队员早洗完澡、换好衣服离开了体育馆。


    王玉一换衣服就是半个小时，她在更衣室问瞿娜：“我该怎么办？”显然是问今晚该怎么和曹思相处。


    瞿娜耸耸肩：“我也没经验，你问错人了。”


    王玉慢慢站起，抓起训练包：“……好吧。”终于还是慢悠悠挪到了曹思身边。


    曹思一笑，见王玉头发还没全干，“坐下，我帮你擦擦头发。”从背包掏出一条新毛巾，一阵猛搓，把王玉搓得满脸通红。


    又拿出一把梳子，仔细给王玉把头发梳理好，头发还是潮潮的，只能散披着。


    梳头发的时候，王玉眼睛一直紧紧闭着。怎么就突然进展到梳头这里了？完全没预料呀。


    “好了，去吃饭吧。”


    王玉睁开眼，双颊有些红润，轻声道：“谢谢。”


    两人一起向外面走去，王玉训练完，又磨蹭了很久，外面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想到王玉肚子应该很饿了，曹思不由加快了脚步。王玉个子高，腿特别长，轻松和他并排而行。两人如风一般，快速往前行去。


    一路边走边说，聊的主要还是球队的事。


    路程过半，曹思觉得老抬头说话不方便，就道：“要不我走上面，你走校道？”


    王玉愕然，“好呀。”其实她惊讶中没听懂曹思在说什么。


    曹思跳上路肩，开心道：“这下好了，可以和你平视，不用抬头啦。”


    王玉想笑又觉得不好意思，捂着嘴，眼睛满是笑意。


    “我也要上来。”说着就要作势走上路肩。


    曹思紧走几步，“可别，上面窄。”


    两人高低并行，经过这一出，气氛突然松弛了下来，曹思笑道，“你从小到大，肯定很多男生比你矮吧。”


    王玉：“对呀，男生很少比我高的，很少很少。”


    曹思点点头，王玉来自西省川府市，当时整个西省平均身高和京师、东北等区域比起来远有不如。后世营养好了，川府等地男生身高快速上涨。但1999年这会儿还没太明显的突破，所以王玉给同学从小一直带来巨大体型压力。


    幸好她练球早，通过运动保持了良好的体型，不然经常低头看同学，迟早得习惯性低头乃至驼背。


    她个子高，人好看，喜欢她的男生很多，敢追的也就是后来进了运动队，有些男生胆子大些。去年来到南滨大学，喜欢她又有意思表白的见过几个，但一群人臭烘烘的，小屁孩一般，她王玉看不上。


    对曹思短短一个星期的举动，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下一步怎么走，她内心里也不懂怎么办，周围都是一群粗人，哪有什么人能帮她出出主意？


    问教练，算了，教练肯定也不敢给主意。


    至于刚认识的兰芳姐，她天天笑眯眯看自己，就像看老板娘，对，就是看老板娘。


    王玉正心思重重在瞎想，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曹思耐心站一边，见她脸上表情变化不定，最后脸红了，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都能看到明显的红晕。不由心下大动，手指轻轻摩擦了上去。


    王玉一下醒了，却没拒绝手的接近，这回没躲，眼睛直直看着曹思。


    曹思一把拉住她左手，“走快点，去晚了餐馆关门没得吃了。”


    王玉手心里一片潮，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渗出的水汽。


    两人快速往前走去，在树影下两道影子一高一矮，被很多学生一路看到。


    女高男矮的搭配不说没有，现实中极难见到，这不，在校园里见着了，开眼开眼！


    王玉都不敢往周围看，一直看着道路前面三两米处，但双手握久了，又感觉到踏实。心思转动间，悄悄用力抓住了曹思的手。


    “走慢点，我还不饿。”王玉手微微用力，拖住了曹思。


    喜欢一个人，有情饮水饱！


    “那你待会儿可别喊要吃饭。”曹思微微一笑，顺势慢了下来，偷偷把手指插入王玉手指间。


    王玉的手因为天生骨架，加上常年练篮球、手球，比较宽大，和他的手相比，可能还稍微大一圈。


    这下手指相扣，真不知道是谁牵着谁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曹思慢慢知道王玉更多情况。她父母是西省某国企的篮球队员，一半时间工作，一半时间练球，两人在一个队里，相处久了就在一起结婚了。父亲比母亲稍微高些，比王玉也高几公分。


    王玉的生日、爱好、日常生活一些趣事都一一讲给曹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