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先帝还是有话语权的不至于被臣子们逼着将秦司业如何如何,只要一有人弹劾秦司业先帝总会有理由搪塞过去,什么秦司业也是为了孩子好,秦司业只是太想把学生教好了而已。
若是这般臣子们还不肯罢休便会惹恼先帝,有一次惹的先帝怒道:“若不是你家孩子那般顽固秦司业何至于动用戒尺?朕想给你留点脸面你竟还不领情?既如此便传朕口谕,秦司业只要是不服管教的学生你就尽管打!打到他们服为止!”
秦司业躬身:“臣,领旨。”
至此臣子们便少弹劾了,孙丞相的儿子不大还没有进国子监固这些事他并没有出头只做个看客。
秦司业上任的第三年,
国子监里正举行国子监试,这国子监里除了皇孙贵胄还有不少寒门甚至是庶民学生,只是人数不多大部分都是世不世寒不寒的学生,他们倒还听话寒门和庶民学子更不用说了。
很多世家子弟都不曾认真专研功课,像孙丞相,刘羽涵,季霖这般的世家子弟极少,自然他们这样的也就很容易得到重视。
先帝时期因为他过于放纵导致国子监里极少有认真读书的世家子弟,待他发现了这才将秦司业留了下来又对他进行了一顿夸奖,对他对待学生的方法大大赞同对于大臣的弹劾也无动于衷。
这无疑是刚上任时的秦司业心中的明君乃至到以后也不曾怪过先帝对于他后面的处境无动于衷的态度。
秦司业有了陛下的支持对于不听话的学生自是好一顿戒尺处置,像极个别的世家子弟直接动用了仗刑但是打的不严重就是了。
也就是需要搁家里躺个三四天,大概秦司业读的是死书人不懂的圆滑,只知道陛下说了可以随意处置便就真的随意处置了,对于皇帝自然是喜欢这样只听命与他的臣子。
但对于世家可就不这样了自从有秦司业在,想往国子监里塞人亦或者是学生都是件难如登天的事情,这事不算大只是秦司业死守规矩过不了他这关的是不可能进去的,哪怕是哪个老侯爷举荐也不行只声称:“除非陛下同意如此安插一个没有用的进来,不然这国子监他就永远进不来!”
叫人可恼了,不知道可是断了多少人的财路!
...
又是一次春闱,
今年春闱,有个是孙丞相的少年好友上一次未曾参加这次来想必是冲着一甲去的。
没有意外他被选进了殿试,在考前还去了丞相府与孙丞相痛快的交谈甚久,所有人都觉得他定能得状元自然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但最终他得了榜眼,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这次又是位寒门学子得的状元,上一次是如此这一次也是如此世家不得不慌乱的想起了政策来,这次连孙丞相也坐不住了。
有人出了个馊主意,能叫那位寒门状元郎脸面扫地!
状元郎得了状元自然是高兴的,当晚被许多好友约去酒馆为他庆功。
或许是太多不怀好意的人喂他酒又或许是他得意忘了形,不知道自己酒量的几斤几两喝到两眼冒金星了还不肯停下。
翌日,状元郎赤身裸体的躺在大街上,被这一大早上集市采购的人围着水泄不通,他一醒来就见着这么多人围着他人都傻住了,再一发现这身上未着一丝衣布脑袋里轰的一声,他明白了昨日为何会有那么多人与他一道喝酒,可明白了也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这状元也保不住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说了一句:“这不是新状元郎吗?怎么这么不知检点,也不害臊。”
状元郎闭上眼睛任由这命运如此捉弄他,后来有个好心人给了他一件能遮体的披风。
秦司业:“怎会到如此地步?”
“天在玩我!哈哈哈哈哈,天!亡...我....”
他紧抓着披风,这是他唯一的尊严。
他起身猛的跑向湖边,跳下了湖水里,冬天过去了树木长了新叶子,花苞也即将待放,可这湖里的水依旧是冰冷的,秦司业走到湖边摸了摸这夺走不知道多少人命的水,冰冷刺骨,这是秦司业此时脑子里唯一的感觉。
朝堂上,有臣子禀明了这件事,皇帝大怒剥夺了他状元郎的头衔身为榜眼的钱哲自然也就顺其自然的顶替了状元郎的位置。
看着如此愠怒的皇帝,秦司业方才想为原状元郎沉冤的心思忽然就不想说出口了,事情的真相是如何他明白世家明白皇帝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或许他本不该得这个状元的,秦司业是这么想的,他并不适合做官待日后做个普通的教书先生结束一生倒也不错。
钱哲自请做国子监的右司业,与秦左司业一同管教学生。
说的很好听,皇帝没有反对秦司业也无话可说。
钱哲上任了自然是会处处与他对着干的,先帝大抵都清楚的吧,他只是懒的管了。
后来,秦司业渐渐不再动不动就责打学生就算那学生再如何调皮秦司业也无动于衷。
几年下来,皇帝都不过问国子监的事情,太子有刘少傅和季侯爷教授功课与武术,且已经成家固不在国子监就学。
所以其实先帝根本就不在乎国子监的,只是几年前想起来了便交给了秦司业。
皇子皇孙自有他人单独教导的时候,国子监大抵只是一个形式。
*
又过了一年,这是秦司业在国子监任职的第六年。
彼时二十四岁的乌兰察还不是乌兰族族长担任族长的是他的父亲,如今他跟着父亲来京城长见识他自小就爱听父亲讲故事,在读书识字这方面也比他哥哥有兴趣,每当他哥哥在跑马的时候乌兰察总是在草地上以树根为笔在那复习着父亲方才教过的字。
他父亲总说他生错了地方,若是生在读书人家里定是能上京城做官的!
但乌兰察总笑着说:“父亲,我才不想做什么京官呢,我只想在这草原上跑马,偶尔能练练字读读文章就很好了!”
他父亲欣慰笑道:“也是,京城里总是勾心斗角的,你不适合在那里。”
乌兰察不明白什么是勾心斗角只觉得他父亲说的都对点头道:“父亲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