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瞠目结舌。
脸都白了些。
接着又气得涨红难堪。
许清昼懒得再跟她多言,直接叫来了人,把她扔出去,下令禁止女人再踏足这里一步。
女人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这样做,后悔不已。
起先的嚣张气焰再被保安狼狈架着丢出去的时候,都变成了说着好话求情。
许清昼充耳不闻。
在餐厅又彻底安静下来后,他才重新看向江羡,见她面色无异,率先把自己摘了出去,“她的事跟我没关系。”
快速利落的撇得干干净净。
要是林知鸢在场,估计公主病得犯了又哭又闹。
从林知鸢被送到医院后,江羡就没打探过她的消息,以她的能力,想要窥探豪门秘事也难,所以便没费那个心思,不过她刚才听了那女人的话,便淡淡的问了一句:“林知鸢为了你自杀过?”
许清昼:“也可能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江羡倒是没想到她能有这么极端的一天,不过那么高傲自大的人,面对自己的身败名裂,想不开也很正常。
她摩挲着水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来了点兴趣的说:“我之前听了些八卦,说林知鸢不是林家的孩子,这件事你知道吗?”
许清昼漫不经心的跟她对视,拖腔带调的,“你就这么好奇她?”
“人之常情而已,墙倒众人推,就我跟她之间的恩恩怨怨,一时半会儿算不清的,对她的遭遇没有同情,落井下石也很正常。”
江羡说得干脆,也不加掩饰自己的刻薄,很是坦荡。
她实在没必要在许清昼面前遮遮掩掩的,且她和林知鸢向来水火不容,若真是抱着关切的心态询问,那才叫虚伪。
许清昼厚着脸皮说:“她都已经出国了,极有可能你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比起好奇她,你不如多把心思和关注点都放在我身上。”
倒真的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没有任何心虚。
说实话,江羡不太见得他这副颇为得意自信的模样,故意泼他冷水:“那还是算了,好奇害死猫,做人还是安分守己点比较好。”
摆明了对他没什么兴趣。
他于她,也没有任何吸引力。
许清昼:“……”
江羡没继续跟他兜圈子,左顾而言他,单刀直入:“传闻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回答个是与否,我不想猜。”
许清昼:“是。”
江羡惊讶。
意外这是真的。
很快反应过来,“这也是你的手笔?”
许清昼反问:“我就算是管天管地,难道还能管她是谁的种不成?”
他四两拨千斤的说:“这件事得问她妈。”
江羡皮笑肉不笑,才不信他的话。
事情不可能就那么巧,以前从来都没有传出过这样的风声,谁不知道林知鸢是林家捧在掌心的掌上明珠,也是婚礼过后,她的名声一落千丈,接着没多久,她非林家亲生子的传闻也透露了出来。
显然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既然他不明说,江羡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有些事情需要点到即止,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太好。
吃过晚餐后,在餐厅上方便能看见赛道周边的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着,显然赛事已经预热如火,马上就要开始了。
刚进来时,江羡就看到餐厅有提供甜品跟冷餐,盯了很久,现下正是心心念念的时候,她走过去要了一份冰淇淋圣代。
许清昼在旁边看着,给她拿了纸巾,“才吃了东西,不怕肚子疼?”
“没事。”
他说:“生理期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羡不怕,莓果口味的酸酸甜甜在口腔中炸开,很满意,“等那时候再说。”
两人朝外走,许清昼的手自然而然的搭上她的肩,后来又顺着下滑,落在她的腰际,男人低眉,目光落在她手中,挺大一杯子,被她吃了大半,“好吃吗?”
江羡吃一堑长一智,猜到他可能图谋不轨,手往旁边避了避,“不好吃。”
见她一副护食的模样,许清昼好气又好笑。
她再躲能躲到哪里去,手上稍稍一用力,就掐着她的腰往自己跟前送,“不好吃你还吃这么多,真当我看不见?”
江羡宁愿他看不见,往后仰了仰脑袋,“你手松开点,我是在配合你,你别搂这么紧。”
许清昼没好气的哼了声,松了些力度。
江羡连忙扭着身离开他的圈抱,并肩走着。
许清昼单手抄进兜里,没难为她,视线看着前方,里里外外的几圈人,很是热闹。
再低头时,瞥见江羡,忽而伸手往她唇边一触。
江羡顿时僵住,“你干嘛?”
他指腹微微往下一压,擦过,“吃点东西也不老实,跟个小花猫似的。”
江羡:“……”
她避开他的手,自己碰了碰,舌尖不自觉地舔了下,忽然注意到他变得深黯的眸眼。
她眨了眨眼,余光瞥见旁边的垃圾桶,立马走过去把剩下的冰淇淋扔进去,摸了摸衣兜,还好有纸巾,顺便把自己整理了一番。
回过身时,看到许清昼在跟霍三聊天,人手一支烟。
见了她过来,霍三笑了笑,“羡姐,今晚你陪跑吗?”
“嗯?”江羡显然没懂。
霍三解释:“就坐副驾驶的,要是阿昼参加比赛,你敢上吗?”
毕竟赛车讲究的是一个刺激,但也具有危险性,胆子小的,上了车就害怕。
江羡看了眼许清昼,男人的神情倒是很淡然,撩起眼皮瞧她,问得很冷静:“你要不要来?”
还没等她回答,霍三在一旁兴致勃勃的劝说:“今晚还是个福利局,特有意思,羡姐你好不容易来一回,碰上有比赛,机不可失啊。”
江羡倒还真想体验一下那种刺激,迟疑道:“不然我试试?”
霍三蓦地撞了撞许清昼的肩,在他警告似的视线下,对他挤眉弄眼地说:“那最好不过了。阿昼,这么久没见你上过手,可别手生了啊,福利局这种简单的比赛,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再说了还有羡姐陪着你,别输得太难看。”
他意味深长地说完便潇洒离开。
江羡有点莫名其妙,问许清昼:“福利局是什么意思?”
许清昼眸光微动,面不改色:“字面意思。”
江羡瞎猜:“情色交易?”
许清昼蓦然弯起唇角,伸手勾了下她的风衣领子,抚平,“能不能想点健康的东西,好好的,别耍流氓啊。”
“……”江羡面无表情。
许清昼轻笑出声,安抚道:“别担心,不过就是一种常规赛事,很简单的一场比赛,今晚这个头筹,必须拿下来送给阿羡姐姐。”
江羡把被他不断拨弄的衣领子抢回来,“赢不赢的倒是无所谓,安全第一,比赛第二。”
“不信我?”他的视线定格在她身上,轻佻地扬了下眉,另只手掸落烟灰。
离得近,因为江羡刚吃过冰淇淋的缘故,还余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甜腻气味,跟着风触及了许清昼的嗅觉。
江羡没说信还是不信,“比比看就知道了,赛场上见真章。”
对于那个头筹奖,她是挺好奇的,但比赛结束后总会揭晓知道,过程倒显得没那么重要。
许清昼挑了辆自己常用的跑车。
江羡抚了抚车身,指尖轻敲,哑光紫,够闷骚。
上车后准备系安全带时,许清昼先她一步探出手,替她系好,然后有些痞气的笑着碰了碰她的额角:“待会儿别闭眼,我赢给你看。”
江羡淡定:“行啊。”
四周已经彻底燃了起来,欢呼鼓舞此起彼伏,油门狂啸,阵阵如雷的轰鸣声划破天际,在整个山间回荡。
但此时不过是赛前预热的挑衅。
“江羡,你准备好了吗?”
不同于刚才的松快肆意,此时此刻的许清昼虽然仍是带着笑,却仿佛欲要上阵杀敌的猛将,他下颔轻扬,目视前方,深黑的眸眼里裹挟着势在必得的自信张扬。
江羡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伴随着枪声炸开。
霎时。
一抹矜贵的紫,在夜色中犹如离弦之箭,携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瞬间冲了出去!
狂风呼啸而过,那一刻江羡的心脏仿佛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耳边除了烈烈风声,还有跑车迅驰如闪电的轰动震响。
所有高声欢呼,所有似线风景,通通抛之脑后,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攀上了安全带,紧紧攥着,心脏剧烈跳动。
视线不禁偏离,后视镜中有人穷追不舍紧咬不放,余光中却瞥见许清昼那张胜券在握的淡然面孔。
江羡几乎都能清晰的感知到脚下的车身震动,整个人像是要飞起来,失重感极强。
油门似轰到底,仪表盘到了爆破的极限。
在急急一个弯道,漂亮刺激得漂移,车身猛地甩出去,轮胎尖锐摩擦地面,江羡心里跟着一紧,下一瞬又倏地回归正常,直冲不停。
再看,后视镜中只剩一片暗色。
没过多久,抬眼可见终点线翘首以盼热烈喝彩的人群。
紧接着。
江羡感觉到跑车在经历最后的加速,犹若猛兽猎杀的紧要时刻,敏捷而迅速,粗暴且决绝。
吱——!!
率先冲过终点线,车轮在地面几经旋转,接着稳稳当当地停下。
江羡还处于躁动中,紧绷的神经也在片刻后,才徐徐松懈下来,她呼吸急促,指尖用力到泛白。
比起她还心有余悸的状态,许清昼俨然游刃有余,停好车后,调整座位往后靠,略一偏头,唇畔轻扬:“好玩儿吗?”
江羡后知后觉按了按自己激荡的胸口:“还不错,挺有意思的,很刺激。”
两秒后她似回过神,“我们赢了?”
许清昼:“赢了。”
他又给她解了安全带,“下车吧。”
才刚下去,人争先恐后的便涌上来,又是礼花炮,又是冠军帽,还有各种五颜六色的花环,不是在江羡身上就是套着许清昼。
江羡有点被吓住,受宠若惊。
许清昼护着她拂开人堆,笑着说:“够了啊,适可而止。”
后面的车陆陆续续的开了回来停下。
“咳、咳——”
提醒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出,吸引了四面八方的注意力。
江羡也在许清昼怀里看过去,只见霍三手举着个大喇叭,站在不远处的圆台上,笑嘻嘻的:“各位,今晚的比赛胜负已分,没什么可说的了吧?阿昼老当益壮,重返赛场也叫人佩服是不是?”
低下一群人很给面子的嚷着没有,又高声说是。
江羡没忍住笑,许清昼,老当益壮?
她仰了仰脑袋瞥他,男人倒是没见气,唇边还攒着笑。
似乎从比赛开始,他的心情就很不错。
江羡熟悉他,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是非常的好。
霍三继续对着喇叭,吊儿郎当的:“那行,既然是福利局,那咱就来说说拔得头筹的奖励。”
起哄声热火朝天。仟千仦哾
霍三:“女士们先生们,今晚福利局的头筹奖是——!”
“——在这里,在场的女性,获奖者随意挑选一位热吻五分钟!”
话音刚落,人声鼎沸。
江羡脑子一热,在瞬间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要叫福利局。
敢情还真是福利?!
她去看许清昼。
刚好他也低头看向她。
眼底漾着怡然自得的笑。
电光火石之间,江羡微微睁大了眼,不禁后退一步:“你知道?”
许清昼:“知道什么?”
还能是什么!
江羡感觉自己在往坑里跳,明知是陷进,许清昼却只看着不为所动,他就像是伪装无辜的猎人。
四周的视线不容忽视,还有愈演愈烈的起哄声。
霍三还在圆台处火上浇油:“那边的!赢比赛的那位,是不是该领取奖励了?!想好没有要跟谁热吻啊,是要法式的那种知道吧?”
江羡下意识的就想跑。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许清昼提前一步揽住了她,垂眸,“想去哪儿?”
江羡紧了紧指尖,“你冷静。”
他笑,“我很冷静。”
蓦然,她的后颈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按住,浅浅的揉捏了下,泛起阵阵的酥麻。
江羡控制不住地躲,被握着没动,听见他说:“愿赌服输。”
她想说根本就没有赌,更没有输——
他压下来,根本就没有给江羡拒绝的余地,所有人都仿佛默认,这个“随意挑选一位”的随意是指她。
被按住后颈,头从后抵着微抬起,唇落下来的那一刻,江羡的呼吸不由得乱了,心跳似乎也是。
之前他抽过烟,江羡所了解到的,他的多数烟味都跟薄荷有关,带着股清凉;而霍三递给他的,稍淡,隐隐有些沉香的口感。
他的唇很柔,亲吻也轻缓。
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亲密,都看着,江羡的耳根滚烫的一片,脸也跟着热起来,呼吸从最初的微乱,变得急促起来,到了难以克制调整的状态。
觉察到她的窘迫,许清昼微微收敛,给了一息让她喘息的机会。
并不长久,再次被吻住。
比起之前,这次显然暴烈,强势的霸占着她的唇舌,好久,江羡脖子都酸了,忍不住推搡呜咽。
不知是谁开了计时表。
随着一阵高过一阵的倒数:“十六、十五、十四——”
江羡心跳如雷,眼尾都泛着热潮和薄红。
大脑缺氧似的不会转动了,懵然。
“十。”
“九。”
“八。”
“……”
终于,终于。
“三。”
“二。”
“一!!时间到——”
江羡卯足劲儿猛地推开了许清昼,却瞬间又被他拉回拥住,下巴被迫抵着他弯腰低下来的肩头,她费劲的气喘吁吁,面色绯红,眼里水润盛着光。
听到他餍足低笑着在她耳边开口:“错了,应该是盛情难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