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冗长缠绵的吻以江羡狠狠踩了许清昼一脚而结束。
她红着脸:“你够了!就算想发情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的眉轻蹙,脸色有些不悦,显然没想到她会下这么重的力度。
江羡今天穿了双马丁靴,鞋底都是硬实的齿,落在他的脚背可想而知的重量。
“你也说了是发情,随时随地都可以,谁跟你顾忌这些。”
他黑眸沉沉的盯着她,深不可测的仿若黑洞,刚才还有心思跟她调情,在她直白的话落下后,身上都带了一股令人心慌意乱的可怖气势。
江羡心里蓦然咯噔一下。
竟莫名有种恃宠而骄的感觉,是了,最近许清昼时常跟她拌嘴,却不真生气,反而率先会恼羞成怒的会是她。
也正是近段时间她甩脸色太多,习惯使然,竟忘了许清昼真正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如今对上他骇然阴沉的脸色,后知后觉的颤栗慢慢爬上了她的背脊。
江羡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平缓着自己的呼吸,咬了咬唇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尊重一下我,尊重,你懂吗?”
说来其实有些可笑,她所谓的自尊在他面前早就碎成满地,也曾为了一些有的没的主动凑近他,脱衣服用美人计又不是没用过,现在还跟他谈尊重,她自己都觉得显得特别好笑。
估计在许清昼眼里,她就是一个又当又立的,得了好处还喜欢甩手走人不管不顾的坏女人。
想到这里她闭了闭眼,脸上的红润也慢慢地消散下去,表情变得如同死水一般平静。
沉默半晌,许清昼一直在看着她,没错过她的任何情绪,在见她无悲无喜似冷静下来后,反而笑了下。
他说:“我懂,我当然知道什么是尊重。”
笑容从脸上敛下去,他面无表情的抵进她,江羡身后就是墙壁,她退无可退,任由他的身形高大而沉沉的笼罩住,将她圈在一方天地。
江羡的脸色渐渐不再平静,她变得僵硬起来。
许清昼微弯下腰低头直直俯视她,气势压迫逼人,接着他用手指挑起她脸颊的一缕发丝顺在她耳后。
是温柔的手法,他低声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阿羡姐姐你该清楚,如果我不尊重你,我就会在这里直接……”
说到最后,声音更低,但江羡却听得一清二楚。
三个字,干了你。
等他远离都似乎还徘徊在耳际,叫她毛骨悚然。
江羡的脸庞还有他指腹残留下来的温热,整个人却如坠冰窟,她颤颤的对上他的眼,这双黑眸里没有一丝温度,逼得她连呼吸都微窒。
直到被一声男音打破:“羡羡。”
许清川朝这边走过来,看见的是许清昼将江羡压在墙上,两人贴得近,举止暧昧。
他毫不犹豫上前,得了许清昼一个冷漠无比的眼神。
视而不见的看向江羡,温声道:“羡羡,阿姨没看到你正在找你。”
江羡怔滞之后回过神,碰了碰自己麻木的脸,也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吓的,冷冰冰的一片。
“…好,我知道了,就来。”
她也没看许清昼,从他身前离开时,脚步有些凌乱慌张。
许清川跟在她身旁,耐心询问:“你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还是跟清昼吵架了?”
江羡没想到他会直接问,愣了下后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冷。”
她顿了顿,转移话题:“我妈烧香拜佛结束了吗,现在在哪里?”
许清川:“在大殿里等你,说有住持师傅讲法,让你去听听。”
江羡很淡的笑了下,她上了大殿台阶无意回头往身后看了眼。
算得是茫茫人海,却没看见许清昼,他不知方向。
“进去吧,我看见阿姨了。”身旁许清川在提醒,她收回视线跟进去。
他们在大殿听法听了大半个小时,期间江羡昏昏欲睡,看了旁边神色淡淡的许清川,打起点精神轻声对他说:“你要是没兴趣待不住可以就先走的,我陪着我妈就行。”
许清川淡然笑道:“这样挺好的,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感觉还不错。”
江羡便不再劝,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背,等时间静悄悄的流逝。
终于结束,廖柏娟抬眼没看见许清昼,便问:“小少爷去哪儿了?这里虽然小,但也别是迷了路。”
江羡也不知道。
许清川说:“我之前看他往庙下去了,应该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就先回去了。”
等从庙上下来,许清昼果然就倚靠在车旁,他没有车钥匙也进不去,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觉得有什么,见了人只眉眼冷淡的跟廖柏娟打招呼。
上车后就倚靠在窗边玩手机,一声不吭。
江羡抿了下唇,觉得烦。
返程前一天是冬至,廖柏娟一大早就起来包了饺子,江羡在旁边打下手。
廖柏娟捞饺子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锅边,烫得一抖,江羡连忙看过去,“妈你没事吧?”
立马抓着手就往凉水底下冲,廖柏娟笑笑说:“不碍事,就没注意烫了下,不打紧的。”
江羡皱着眉,“您怎么了,我看这两天您都心不在焉的。”
廖柏娟看着她,用另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妈妈就是想着你,什么时候才能轻松开心些。”
江羡哭笑不得,“妈您说什么呢,我很好,也没有不开心,您别胡思乱想。”
廖柏娟张了张唇欲言又止,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她只是想到自己在庙上求的签就忧心忡忡,签上意思说女儿的姻缘坎坷,问有何破解之法,讲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听得她迷迷糊糊更为担忧。
用餐期间,廖柏娟心里想着事,也不觉得气氛有异,只是几次三番看了看许清昼,最后实在按耐不住,有些犹豫局促的看向他,“小少爷,我想问问,你跟我们家阿羡的婚事怎么样了。”
许清昼抬头看过来。
江羡在她妈一开口的时候就愣住了,没想到她会问许清昼这件事,反应过来后就要拦住:“妈。”
已经来不及。
廖柏娟说:“阿姨是这样想的,阿羡年纪也不小了,是到了该考虑个人问题的时候,之前,我知道老先生主张你们订了婚,但终究没落个实,所以阿姨想——”
许清昼动了动唇,喉咙微涩:“我。”
旁边一直安静坐着的许清川忽然正色,“阿姨。”
许清昼像是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冰冷冷的视线警告的看过去。
许清川视若罔闻如常开口道:“阿姨,不瞒您说,其实前些日子爷爷就做主,羡羡跟清昼的婚事不作数了。”
廖柏娟愣住,她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在她心里,许家是不可高攀的,却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而且这件事女儿一点风声都没跟她透露。
不由得看向江羡,“阿羡,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妈妈不说呢。”biqμgètν
江羡知道自己的婚事是她妈的一块心病,之前在医院就提了一遭,现在又提,“妈,之前您身体不好,我原本打算挑个合适的时间再跟您说的。”
许清川:“阿姨,这件事是我们许家做的不好,我代许家还有我弟弟向您道歉,对不起没有事先与您商量并且知会您。”
廖柏娟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听他这么一说,又过意不去,她在许家当佣人也是好些年,都是恭恭敬敬照顾着他们的,现在许清川对她这么敬重客气,倒叫她不自在。
她摆了摆手,“没事,阿姨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就是见不得我女儿受委屈,许老先生决定的事我没有异议,散了也好。”
只是略惆怅的想着,求的那签到底是有些准的,也不知现如今是解了还是没解,毕竟这桩婚事已经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