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
许清川脸上原本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在看见江羡的那一秒,顿时收敛。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继而扫过发红微肿的唇面,垂在腿边的手轻轻一收,“羡羡,你怎么也在里面,没什么事吧?”
“没事。”江羡对于眼前的状况也十分头疼,无意识的抿了下唇,却疼得蹙起眉心。
身后的许清昼呵笑出声,动手蹭了蹭自己的嘴角,看向许清川的眼神里多了丝桀骜挑衅,意有所指:“大哥是有未婚妻的人,还是别叫得这么亲热,让大嫂知道了,可不就是泼酒这么简单了。”
许清川平静的目光移到他那张精致俊美的熟悉脸庞上,几瞬后微微扬起一抹笑:“弟弟又何尝不是,对了,之前忘了恭喜你跟林小姐重修于好,比起我,你应该更避嫌才是,毕竟林小姐的性子你也清楚,生了气迁怒其他人可就不好了。”
许清昼微微眯起眼,没说话。
许清川转而看向江羡,轻声道:“羡羡,你现在是打算去公司吗?我送你,顺便有些事找你商量。”
“她不需要你送。”
许清昼单手抄兜,懒洋洋的站在那里,神色极淡的开口,“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她是我秘书,归我管。”
许清川纠正:“这是在家里,羡羡是自由的。”
“是吗。”
许清昼漫不经心的挑了下眉,冲着江羡下巴轻微一抬,“江秘书,你自己说,跟我走还是让大哥送。”
两道视线一轻一重的落在江羡身上,让她犹如被架在火上烤,她试着提了提唇角,笑容有些僵硬和勉强。
心里恨死许清昼这王八蛋了。
非要把她逼得这么走投无路。
许清川也等着她的回答,但看她脸色不好,显然不忍让她难堪,便说:“我找你也不是其他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阿姨的身体好了些吗,还有你的脚,不舒服就别穿高跟鞋。”
许清昼脸一沉,盯着她,手在兜里摸着打火机,曲起手指弹了弹。
江羡并不认为许清川是在帮她解围,许清昼的目光犹如实质的落在她背上,跟刀光剑影没什么区别。
她淡声道:“谢大少爷关心,我妈很好。”
对于自己,闭口不谈。
顿了顿她避重就轻说:“洗手间的镜子被打碎了,我去叫人来收拾一下,大少爷、许总,你们慢慢聊。”
话落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彻底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时,腿狠狠一软,撑在墙壁上放松呼吸。
许清川神色不明的收回视线,也迈步离开,许清昼伸出手拦住他。
许清川淡笑着看过来,语气温和的询问:“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弟弟。”
许清昼收了手,把玩着摸出来的打火机,闻言翘了下嘴角:“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装啊大哥,缕缕挑战我的耐心,就没想过后果么?”
“愿闻其详。”
许清昼勾了下唇边的弧度,他的唇面同样有过被咬破的痕迹,在和江羡那短短的纠缠中,弄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他口吻散漫随意:“给我离江羡远一点。”
“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
许清川看着他的眼神坦然,不疾不徐的反驳:“你们的婚约打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不过是爷爷为了堵住外界悠悠之口的举措,也早就因为你这些年来的风流韵事践踏得一文不值,如今失效不存在,你又有了两情相悦的林小姐,又何必纠结于一些虚假过往。”
许清昼不怒反笑:“谁跟你说是假的,毕竟睡在她身边的人,一直都是我。”
两人无声对峙半晌。
许清川眼底是冷意:“除了这点,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当然没有,也只有这点,我能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停,大哥要是感兴趣随时都可以听。”
许清昼就仿佛是个无赖地痞,不耻反而荣似的,说得嚣张又放肆。
看着格外欠揍,许清川忍了忍,最后平和道:“也对,羡羡跟你没什么感情,任你蹉跎了几年光阴,好在现在都结束了,作为她哥哥,我为她感到十分高兴,毕竟你非良人,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她能够幸福。”
许清昼舌尖抵了抵脸颊,只似笑非笑着没说话。
真他妈够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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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羡最后到底还是上了许清昼的车,她也知道自己躲不过的。
她能感觉得到裹挟了一身寒气上车的他,冰冰凉凉的,无端让人犯怵。
许清昼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转向车窗外,语气凉薄道:“下家找好了吗?”
江羡不解:“什么?”
他侧过脸来,懒散的抵着额角靠在座椅上,打量着她,让江羡尤为不适,仿佛自己是个货架上的物件一般,目光甚至有些廉价。
“下家啊,一直盘算着早点离开我,难道连这东西都没找好吗?”
他的措辞透露出几分刻薄的轻贱意味。
江羡感到羞恼,紧了紧手指,不由得去想,怎么会有人上一秒死抱着她说不会轻易放过她,下一瞬又轻佻的问着她是不是早就找好了下家,仿佛她一刻都不能没有男人。
但对他的喜怒无常也已经习惯了,
她冷淡着神情,却是顺着他的话往下回答:“目前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他不以为意的轻笑了一声,漂亮的桃花眼沉沉的盯着她,“以后是什么时候,江秘书圈子小,不如我帮你介绍介绍?”
江羡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被他的话中伤,“谢谢许总,不过我暂时不需要。”
许清昼却不依不饶:“为什么不需要?江秘书自己找的,我还不放心,毕竟有过了我这样的男人,其他的尝起来应该没什么滋味。”
江羡:“……”
她难以启齿:“您不是说,不让其他人碰吗。”
许清昼笑笑不以为然,“随便说说而已,江秘书怎么还当真了?我记得我也说过让江秘书给我生个孩子再走,你不是照样嘴里答应得好听背地里又是另一套吗。”
这句话等于是将她伙同段薇薇做的蠢事却遭到背叛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令她瞬间清醒万分。
江羡觉得自己情绪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她不想起伏跌宕,却被迫受许清昼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