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存在侥幸心理,这种心理也是“贪婪”的面具,段薇薇自认自己不差,也不是没有那个飞上枝头的可能,她打探过许清昼的历届情人,还没有人能比得过她长久,在许清昼身边待了快足足三个月。
所以她顺水推舟,借用了江羡的手,表面似乎与自己无关,但处处也都有着她的心思算计,毕竟退即是进与就是得。
但仍旧心有余悸,于是转头把江羡一卖,以表忠心,希望许清昼能多留她点时间,好处自然少不了她的。
“原来如此。”
江羡想了想,闭上眼睛涌上无力感,段薇薇不愧是舞蹈演员,舞跳得一般,戏演得倒是不错,都把她欺骗过去,耍得她团团转。
她为她一心一意某前途,她却在背后捅刀子,如今计划落空,难道她就真的只有给许清昼生个孩子才能离开的路吗。ъiqugetv
可就像她说的,林知鸢永远都不可能做她孩子的后妈,她绝对不允许,哪怕是许清昼逼她,也不行。
许清昼看着她近乎心死莫大于哀的神情,反倒微微一笑,“别摆出这样一副不经打击的脸来,阿羡姐姐的眼光的确不怎么样,看人向来不准,也只有跟了我,才是你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江羡心下冷笑,偏头避开他的手。
他说:“我知道你想离开,但怎么就不会学学乖,我说过只要你把我哄开心了,我就会放了你。”
江羡不说话。
自顾自的把花洒关了,就算浴室开着一扇小窗,也仍然放空不了里面的逼仄和闷窒。
水源停下,也只有依稀残留的滴答声。
室内变得安静。
半晌后她问他:“怎样才算哄你开心?”
她奴颜婢膝任劳任怨难道都还不够吗。
他的眼里藏着她看不到的暗潮,笑着应:“阿羡姐姐试试不就知道了。”
就像是一份答卷,没有题目,却有着严厉的考官,还必须写下满意的回答,否则她就拿不到分数。
江羡久久不语。
“你可以慢慢想。”
他倒是不急,异常平和停下了所有侵占,重新打开花洒帮她洗了澡,再仔仔细细的吹干头发,举止亲密而宠溺,仿佛真的像什么十佳好好男友。
但江羡知道,这都是假象,许清昼柔情似水的皮相下,是不能轻易招惹的恶鬼,而她能感觉到,许清昼的愠怒未消。
他将她抱了出去,也不介意她的安静,一直持续到他将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喝水吗?”
“不喝。”江羡不渴,也没有那个想要喝水的欲望,暂时摇了摇头。
对于她的拒绝许清昼也似乎并不意外,只吊着漫不经心的口吻:“或许,你想来点其他的。”
许清昼从来都是实干派,他说的也并非只是玩玩而已,江羡尚不能快速的解读出他话里的意思,就已经被拽着到了床尾。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用了同款沐浴露,气息交融着,空气里也似乎变得燥热。
江羡目光平视着看他腰间的那毫无章法的浴袍束带,透露出主人的随意与敷衍。
骨骼清晰的手抬起她的脸,许清昼低头俯视她,“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哄我开心的机会。”
说着还算耐心且温情的话,他却用最蛮横而又危险坚硬的东西对准着她。
他改为慢条理斯的抚着被他亲手洗过、吹干,并且是属于她的柔顺头发:“差不多快到时间了,有近一年没去探望过叔叔,我猜你肯定也很想他,我可以给你放假,陪你一起回去。”
江羡知道他在说什么,眼睫轻微的颤了颤,是她爸爸的忌日快到了,也是这么严寒的季节,她爸爸却丧生在一个暖阳高照的冬日里。
她感受到从发顶上传来的力度,他不容置喙的掌控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他的陪不陪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回家了,那个她记忆里充满着欢声笑语完整的家。
所以她选择妥协,更擅长服软。
但作恶人不介意更顽劣,还心慈仁善的轻抚着她的下颏,温温柔柔的哄着她:“阿羡姐姐别着急,慢慢来。”
他身量高而长,打小优渥的家庭环境就足以让他藐视许多,也习惯了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待他人,尤其喜欢看江羡那张染着红晕的脸,与她平日里的清冷大相径庭。
更喜欢捕捉她的慌乱无助,看她脸颊鼓动,听着那细小喉咙里溢出来的无所适从,这时候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她说不了假话也不会有谎言,全数反馈给他的都是她的真情实感。
江羡是个很能记吃记打的人,但在有些事情上却像个屡教不改的笨学生。
许清昼让她放轻松,她学不会,每每把自己憋得快要窒息;
许清昼让她把尖尖牙收好,她做不到,尽管有过经验却依然笨嘴拙舌。
但许清昼耐心难得的很好,挽着她的头发,一点点的、不动声色的引导着,像是一位兢兢业业授课讲学的教书先生。
时而轻抚她的脸颊,又带着她往自己怀里靠,施力加重,夸她一声:“好乖。”
带着无尽纵容。
在他的认知里,江羡就像是弹簧,施压才会给出反应,他越用力则所得的回报就越大;但也不防试试温水煮青蛙,慢慢地炖着她,等她受不了时,再将她松手放出,她就老实了。
许清昼漂亮精湛的眼微微眯起来,他丢了她紧绷的头发,难耐又满足的抚上她的脖颈,又移到她潮红的脸畔,流连忘返。
“阿羡姐姐,怎么样?”
江羡满目都是被压迫的泪意,隔着一片水雾看他那张仿佛得了满意糖果而餍足愉悦的脸庞,铺天盖地的窒息又朝她涌来。
她猛地偏头咳嗽,像是得了一场重感冒,喉咙极为涩痛肿胀,费劲想要吐出什么。
见她这般,最后他无奈的将她一把抱起,像哄小孩似的安抚的轻轻拍着她的背脊,等她缓缓平复下来,才又哄着她把之前那杯已经凉掉的水喝下去。
末了亲了亲她的唇畔,低声问她。
阿羡姐姐,是这个好喝,还是那个好喝。
江羡停留在这晚的记忆远不止于此,她最后的印象是在那扇落地窗前,许清昼将她逼迫在一角,压着她的手撑上去,留下一枚又一枚带着汗意的掌印。
她从光怪陆离的倒映中看见自己荒唐的沉溺和许清昼隔岸观火却纵容的脸。
像极了他那颗作恶得逞的报复心。